小厨房那件事情,秦清澜最终决定去上京京郊的香火旺盛的白云观走一趟,毕竟这个时代,对于这些神佛之事,还是很相信的,她就说她去道观求了一遭,说是为了顾承远的病,最好呢,是要将院子的设施改一改,这样她就有理由动工了。正好呢,也可以趁着这个借口,将小厨房改改。而且呢,还可以从中找找借口,将院子里的钉子□□一些。要不然呢,做什么事情都被看着总是不方便。


    韩氏早上听说她要去道观拜拜,也没有在意,毕竟女子出门,无非也就是这么几个去处,拜拜道观什么的,也没什么,顾承远的身体又不会被她真的给拜好了,就答应了。但是还是决定让一个人跟着。总也好知道,她去都干了什么。想了想护国公夫人的宴会要给娴姐儿准备准备,她正忙着挑新首饰,还为着不被侯爷说,给顾承乐也挑了一支银簪,白让她得了便宜,正好,顾承乐去就很合适,大夏天的,为人子女替母亲跑一趟合情合理。


    “去道观怎么不去太清观,听说那儿的真人本是可大着呢,去什么白云观。罢了,本来你去道观,该我带着的,可我这两天忙着娴姐儿的事情,不得空,这不,这两天乐姐儿正巧想要出去逛逛,我还想着什么时候闲了再带她出去,你要去道观,正好,把乐姐儿也带过去吧。”


    看来韩氏这是不放心自己跟着,于是想要让自己身边跟个眼线,不过秦清澜觉得这也不要紧,只不过是跟个人,她想做的事情,今天可是看不出来的,回去才能知道呢。所以她倒是也不是很介意带上这个小尾巴。


    “儿媳谢过母亲,这不是这个月长乐郡主说是在太清观要做法事,为亡母超度,是以太清观诸多真人都在忙着这场法事,儿媳害怕去了冲撞了反而不好,这才想着去白云观。”


    韩氏听她这么说也知道,毕竟是为病人求,这遇上为亡者做法毕竟不好,哪怕是太清观,也是得避着才好。


    长乐郡主生母康王妃去年听说是去世了,因何缘由不知道,但是今年逢忌日,长乐郡主想要好好的为母亲做场法事,差点包下了太清观七七四十九天,还是身边有人劝才没有将太清观全包下,这件事京城人人皆知,都感念长乐郡主仁孝,人人称颂呢。


    隔天早上,马车就已经备好了,侯府的马车还是宽敞,秦清澜和顾承乐两个人坐着,中间还隔了不少地方。


    “听说你这两天想要出去逛逛,跟我去道观,倒是委屈了。”秦清澜看着顾承乐,一身半新不旧的青白纱衣,看着是去年时兴的花样,想来韩氏对待庶女,其实也没有那么看起来好。据说顾承乐的生母赵姨娘是侯爷外派时上峰所赐,本是奴婢,家中也过不不尽如人意。如今在京城更是一门亲戚都没有了。赵姨娘生的也不怎么好,年轻时不过清秀,现下更是不讨侯爷喜欢了,想来顾承乐的日子应该也不好过。难怪上次给她了个金镯子瞧着那么欢喜。不过今天倒是没看见带。


    秦家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子女们的衣服什么都是一样的送来,再一起的做了,刻薄庶女,不说老太太,季氏就第一个容不下了。但是瞧着顾承乐的衣服,再瞧着昨天顾承娴穿的上京中云月阁今年新出的轻薄罗衣,这差别可是真的不小。就算是韩氏有所补贴,可这一件小几百两的罗衣,也实在有点过了。


    想到这里,秦清澜还有点疑惑,韩氏身为继室,是当时淮安侯还没有继承侯府的时候进门的。当时的侯爷,不过是六品的官员。在军中也没有闯出什么名堂。虽然是勋贵,但是上京中豪门众多,他也不算能排的上号的那种。而且韩氏身为继室,是侯爷在外驻守的时候娶的,本来出身就不高,父亲是个五品的官员,现在已经以从四品的官职荣退了,老家在一个不甚出名的县里,虽是嫡女,但是也没有什么家底,怎么能给顾承娴一个夏天就用这么好的料子做好几身衣服。可见这侯府虽然不甚受到当今圣上重用,但是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底子还是很厚的。


    顾承乐仰着圆圆的脸,端的是无比可爱,乐声说道:“去道观才好呢,去街上我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而且去不了多久就要回去了,去道观可以实打实的去一天,而且嫂子去的白云观,那附近可是有好多店铺都是买东西的,还有一条白云街,里边好多人摆摊呢。听说那里的糕点很是不错,尤其是那个香云糕,听说是糯米做的,清甜软糯,很是好吃呢。”


    听顾承乐说的话,确实是十分讨人喜欢,连秦清澜都想要尝试一下这个香云糕了:“那到时候给你买一堆香云糕,可是要美美的吃一顿。”


    “嫂子说的话,可不要抵赖。那我就空着肚子等着吃香云糕了。”


    “好,一定让你吃上。”


    到了白云观,因着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而且夏天毕竟暑热难耐,出一趟门不容易,是以来白云观的人并不多。


    她想要解惑,自然是要去找道人,那道人最开始还不答应帮她圆这个谎,但是百两的银票一张不成,两张呢?三张呢?四张呢?那道人在她出到第二张银票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可见心志并不坚定。


    毕竟她今天为什么不去距离、路好走且更有名气的太清观。而是来了这上京百姓常来的白云观,除了因为长乐郡主那场法事,不就是看中白云观没有太清观那么有钱,观中的道人也更加容易被说动吗?要是去太清观,要价起码得五百两银子往上。她虽然不穷,可也没必要浪费不是吗?


    见他答应并且写出她想要的内容,秦清澜自然离去,且她也不担心这事会出什么问题,因为本来就是他首先收受贿赂造假签文,而她又是官家的人,所求之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做了也没有危害。反而是他抖露出来,上京城中的道观他怕是就呆不了了。


    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秦清澜打算去大殿拜拜,毕竟她这两辈子,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且穿书这种事情都出来了,她对这种道观、佛寺还是有敬畏的。有些事情。可能真的是她不知道,而不是没有。


    她还诚心诚意的买了殿外卖的最贵的香,当时她心想果然不愧是京城百姓来的较多的道观,最贵的香不过一两银子,要知道太清观的香,最好的可是都卖到了十两银子一支,于是爽快的买了三支,供在了大殿中。


    等出门就看见顾承乐在买香,想来也是逛完了右边的园子之后走到了正殿,想要拜拜。不过她买的香看着也就是普通的香,倒也证实了顾承乐过的并不怎么样这个猜想。


    因为刚月初,秦清澜前几天还去文华院领了这个月的月例,顾家毕竟是侯府,而且因为是媳妇儿,领的比做姑娘时多一些。当时在秦家,帮季氏打理家事的时候就知道,老太太、主君、主母都是十五两银,像何氏那样的媳妇一个月的月例是十两,加冠了算成年的男子,十两。而未成年的小孩子不拘出身地位性别都是五两银子。秦家月例银子最少的就是姨娘,只有三两。


    而顾家比秦家有钱多了,稍打听一下就知道主君主母老太太都是三十两,而媳妇儿都是二十两,男子要是过了二十也是二十两,如果没有就是十两,反而是未出阁的女孩儿月例是十五两,这好像是因着顾家觉得女孩儿娇弱,得仔细养着,所以给的绝对不少。而姨娘则是五两银子。至少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如果得宠,自然会有旁的收入在,如果不得宠,那这一个月干什么都得靠着这点子钱了,顾承乐和生母赵姨娘加在一起,一个月二十两。如果是在旁的什么地方,二十两银子够一个农民一家子吃一年了,或者是京城中的百姓,这笔钱也绝对可以花上几个月,可顾承乐在侯府,花销就不是这么算了。


    前日秦清澜贪嘴,想要吃香酥鸭,叫听雪拿着钱去大厨房,结果居然花了半两银子才端回来一盘香酥鸭来。要知道鸭子就算再贵,也绝对是不值几百文的,京城有名的王家烤鸡,一只不过一百文而已。多出来的那些钱,孝敬了谁怕是可想而知。毕竟韩氏掌控全家,大厨房里的管事,就是她从娘家带来的陪嫁邹妈妈。


    而这还只是厨房。夏天的冰、冬天的炭、茶房的茶哪一项不需要用钱。就算是四季的新衣,韩氏也只送来衣料,说是依例只有料子,府里的绣娘忙着文华院的衣服,自然没空帮她们两个不受宠的姨娘和庶女缝制衣服。所以她们身上的衣服大多都是自己缝制的。这个还是禾儿前些天在韩氏送衣服料子的时候说的。所以就这么算,怕是顾承乐和赵姨娘那些钱,过的属实是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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