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鬼舞辻无惨的诅咒让清彦身世谜团彻底揭开，如今最后一块儿拼图放上画布，回首看去，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派清明。
至此，清彦已彻底和这个世界连接在了一起，所以也没有隐瞒、掩饰的必要了。
于是清彦将自己的事情从头到尾和中原中也说了一遍。
一开始是很严肃的基调，但说着说着清彦忍不住嘴贱整点骚话，在严肃描述中突然加两句骚话，那种威力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中原中也的心跟着是那个起起落落，几次他几乎要忍不住伸手揍清彦——但最终只是停留在‘几乎’的基础上。
不得不说中也真的承受了太多。
“怎么这个时候你都……”中原中也忍不住想要吐槽清彦的语病，但他明白除了语病之外对方有更多需要吐槽的部分。
清彦非常清楚的明白沙雕对于他来说是吸烟刻肺的事儿了，也不能全然用我被迫沙雕来形容……只能说他，乐在其中吧。
#整个人已变成了沙雕的形状#
于是他说道：“总之就是，如同那个新闻一样——诈骗犯在看守所结识死刑犯后，谎称可以将他的死刑改成死缓，于是再次诈骗七万元一样。①”
中原中也：“……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清彦：“不，我的意思是有能力的人从不抱怨大环境。”
中原中也：“……”
居然还正能量了起来。
中原中也：“所以有能力的你会在任何环境中进行完美抽风吗。”
“其实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很多抽风不那么完美……”
中原中也：“……我并不想仔细观察，以及，我们可以说正事了吗？”
“总之，鬼舞辻无惨诅咒就这样生效了。”清彦将话题扯了回来，“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老师你也知道，我昏迷过去，醒来后用我微微沙哑的正太音问‘你是谁’，然后又用小粉拳揉了揉眼睛……”
中原中也直接无视了他的抽风，“意思就是你的昏迷不光是因为无惨的诅咒。”
清彦继续说：“然后我就开始打可爱的小奶嗝。”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中原中也再也无法无视清彦的抽风了：“……前面的姑且不论，你啥时候打奶嗝了。”
“这不是被老师揍到打嗝么。”清彦说，“奶嗝受现在很流行啊，我想取悦你，中也。”他含情脉脉地说。
中原中也：“……你不用特地取悦我，你存在的本身就够令我愉悦了。”
分明是情话，但放在清彦身上总觉得有点微妙的搞笑。
“那老师有什么话想说吗？”清彦说。
听了这句话后，中原中也沉默许久，他的指尖触碰了烟盒，但却只是掠过，没有从里面抽出一根烟狠吸一口来麻痹自己刺痛神经。
他任由着疼痛从心脏蔓延开，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你现在还有多长的寿命？”
逆天的异能也好，各种沙雕的故事也罢，对于中原中也来说，他最关心的就是清彦本身。
清彦的寿命，是对于他来说最急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清彦想到。啊。是这样啊。对方没有责备他的隐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怨念，他在听到那些讲述后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生命安全。
胸口有暖意浮了上来，蔓延到四肢。
“因为杀死了鬼舞辻无惨，再加上此前命运闭环进行了寿命的回收，所以现在可以活十三年。”清彦说。
清彦个人还是很满意这个结果的，甚至于他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富裕。
中原中也皱眉：“只有十三年啊。”他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他一边沉思着一边说道：“获得寿命的方法……我想想……港黑这边，我和Boss那边说一声让你晋级五大干部吧，这样能增加寿命吧。哦对，晋级五大干部后可以召开五大干部会议，然后你可以在五大干部会议上当着港黑全体高层的面当场发癫咳，我的意思是当场刷寿命，这也是个好主意。另外关东那边的黑帮谈判会议你也去吧，还有上次你说的宣传片问题我也觉得可以；彭格列那边你继续过去接触吧，我会……”
“打住打住。”清彦有些哭笑不得，“老师你不要太紧张啦，我自己有分寸的。”
“你有什么分寸！”中原中也有些激动：“有分寸你会把自己一度搞到寿命那么短吗！”
“再短我有好几寸呢。”清彦说。
“有好几寸有什么用！”中原中也：“等等什么鬼我是来和你说你分寸的事的！别把什么都扯到黄色上去。”
“那你去看看‘分寸’的含义是什么，不是说话办事儿的深浅程度吗①。”清彦跟着贫了一波，“是老师你自己说话有漏洞，男人这种生物，什么洞都能进去不是吗。我上次看到阿三都性侵牛蛙了，被发现时牛蛙还一直在叫。还真是牛蛙牛蛙。”
中原中也本来一幅耐心等待清彦说完的表情，但他想到某种可能性时突然露出一副抽搐了见鬼的表情：“……等等倘若如此，那如果我对你……那……那你岂不是……”
“是的，老师你没猜错。”清彦自豪地说，“如果不出我所料，如果我们那个了的话，我的寿命应该会涨一大波。”
中原中也的表情顿时更加纠结了：“我说，你此时的表情不太对头啊。”
“老师你应该感到欣慰才是！这不是双重的快乐吗！”清彦热情洋溢地说道：“如果我们这么做的话，这波是我们的事业粉和感情粉共同狂欢啊！”
中原中也：“……”
听懂了，但又没完全听懂，甚至想否定自己听懂的部分。
“以及说明老师你是我的底牌！我的应急药！”清彦继续热情洋溢地说，“这不是很动人的事吗！”
话虽如此，但……
中原中也缓慢地，用手捂住了脸。
这也，这也太羞耻了。
认识清彦之前，他完全不知道他会经历如此多羞耻之事。
而且清彦真的……他真的，我哭死。
“好了，那么接下来……”清彦试图用热情洋溢的声音说更多糟糕的话。
中原中也看着清彦高高兴兴地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想到。
他看起来总是那么的乐观，那么的高兴。
但是在这高兴的背后……
“就一开始面对鬼的时候我是有一些害怕的，但是我获得理智思考的能力时首先想到的就是从中找值得吐槽的东西，然后就真的被我找到一堆，比如说那个在地上诡异爬行的鬼像是在练公狗腰似的哇哈哈，结果导致我自己都没有半分害怕了，这种方式还挺好的……”
清彦正手舞足蹈地说着，突然被中原中也抱住了。
他正要继续说什么，却察觉到中原中也按在他后背的手是颤抖的。
他明白了什么，然后乖巧地闭上了嘴。
这个拥抱很用力，中原中也当时是摘下他的帽子，用拿着帽子的那个手压着他的后背的。
他的脸贴在中也的胸膛上，中也有些颤抖的呼吸在他的耳边掠过。
清彦闭上了眼，抬起手环住了中原中也。
“……不要，离开我。”中原中也的声音带着罕见的脆弱。
中原中也真的失去过太多人。
清彦方才轻描淡写说他与死神擦肩而过的话语，深深进入了中原中也的大脑中。
但片刻后，中原中也的声音却低沉了起来。
他扣着他后背的手指用了力，就连帽子边缘也起了褶皱。
“我不允许。”
这低缓的声音听起来顿挫、有力。
他此时的眸子翻滚着同窗外夜色一样的黑暗，黑色的海洋几乎要将清彦整个人淹没。
随着夜幕的降临，四周开始泛起了夜晚的冷意……
但心脏却如同一个小时前的黄昏一样，失了火。
下一秒，手腕被压到了病床上。
因为重量的增加，所以床垫深深地陷了下去。
白炽灯燥热的光铺在房间里，暗色的影禁锢住纤细的手腕。
睫毛颤抖，暧昧加重了夜色。
瞳孔蔓延出放弃隐忍后的放肆快乐，香烟被点燃，烟味撩人，上升漂浮于整个房间，让一切在烟雾中变得有些虚幻。
最终高温冲破牢笼，梦境破碎，他看到了他琥珀色的眼。
同时说出了此时最该说的话。
“我爱你。”
02.
总之两人纯洁地贴贴了一会儿后一起出了病房，中原中也这才对外公布了清彦已经醒来的消息。
其实值班医生早就知道清彦醒了，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儿让他不敢说话，就只好默默等着。
在知道清彦醒来后大家都非常高兴，他们轮流来看了一波清彦，然后便提起了庆功宴的事情。
消灭无惨后自然有庆功宴的，但是没有举行，大家伙一直都等着清彦苏醒。
这次清彦醒了，就可以举办热闹的庆功宴了。
庆功宴上有着各式各样的美食，主要以海产品为主。
首先要吃的是醋渍竹荚鱼，酸甜可口、口感酥脆的醋渍竹荚鱼是夏季上好的开胃菜。除了开胃以外，竹荚鱼本身肉质很棒，其巨大的产量为基础，所以精品竹荚鱼的诞生数量也比其他鱼要多一些。而在他们庆功宴上的竹荚鱼，自然都是精品级别的了。
接着是鳗鱼大虾卷，酥脆的表皮开启了美味之旅的序章，肥美鲜嫩的鳗鱼充分吸收了风味十足的酱汁，再深入一些，鲜艳的酱汁颜色和晶莹剔透的虾肉形成了鲜明对比，看着就令人垂涎欲滴。鳗鱼是经过文火慢烤而成的，所以油脂都被缓慢烤制出来，整个鳗鱼块火候恰到好处，细腻现象，美味无比，同大虾搭配，更是双重的美味暴击。
另外还有盐焗醉花螺，每个花螺个头都很大，肉质紧致美味，酒香、辣香、螺肉本身的香味混合在一起，麻辣鲜香，好吃的不得了。
晚宴里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富山白虾了，富山白虾可是个好东西，因为过于漂亮，所以它被称为‘富山湾宝石’。
富山白虾口感鲜嫩，味道清甜、清爽，相当好吃。富山白虾是富山湾的特产，富山湾是全世界唯一一个可以大量捕捞这种白虾的地方，所以富山白虾的名贵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它平时冷冻出售，对外出售数量有限，不在当地的话很难吃到大规模的白虾。
庆功宴上的富山白虾，自然是港黑那边特地送来的了。
宴会途中，清彦拽住沢田纲吉问道：“所以，鬼舞辻无惨最后怎么死的？”
沢田纲吉回答：“自己消散死掉了。”
清彦叹了口气：“就这啊，一点都不波澜壮阔。”
沢田纲吉：“……啊，那不然呢。”
清彦回答：“一般打这样的BOSS得放个大招吧。”
沢田纲吉：“……你以为这是动漫吗？”
清彦反问：“你不觉得这样很帅吗？”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咳、是的，这样的确很帅。所以你觉得用什么大招……”
清彦脱口而出：“千年杀吧。”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你不对劲。”
“千年杀，不正好对应无惨的千年寿命吗？这不是为他量身定做的招式吗？反正他有好多个心脏大脑，攻击这些没有用，倒不如攻击他的【】给他精神创伤。”清彦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还可以搭配台词使用呢。”
“信了你的邪。”沢田纲吉：“以及，并不想听你搭配的台词。”
清彦当然无视沢田纲吉的不情愿了，他深沉地说：“千年杀之后，可以对着无惨冷笑道，花开即死亡。③”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啊啊啊啊为什么我一秒就意会了啊啊啊走开啊！这些糟糕的东西从我大脑里离开啊！！！”
清彦跟着手舞足蹈：“退！退！退！”
沢田纲吉：“……”
沢田纲吉抑郁地用头去撞墙了。
清彦心满意足地带着5天的寿命走了。
哎，阿纲真好。
让我们一起说，谢谢阿纲。
第一百四十二章
01.
宴会开始不久后，因为喝了酒，大家都放开了自己。
鬼杀队的诸位几乎是又哭又笑的。
多少年来，鬼舞辻无惨一直是压在他们心上的大山，他们早已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以对付无惨。现在无惨死了，他们都活着，这对于他们来说就如同是做梦一般。
音柱宇髄天元走到清彦身边，感慨地说：“如果是在平时大家能控制得住的，但因为喝了酒，所以都有些失态了。”
“这挺好的嘛。”清彦说，然后他突然拿起旁边的糕点往腰上一拍，模仿着假面骑士变身的样子喊道：“眼镜蛇——释放自我！① ”
宇髄天元有些迷惑地看着清彦，此时清彦已经开始铿锵有力地一遍一遍重复‘发生什么事啦’，仿佛卡BUG了一样。
他想转身就走，但觉得自己这样走了不太好，毕竟自己可出言‘追求’过清彦，现在这样怎么也得表示表示，于是他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几秒后他发现清彦说的‘释放自我’非常有节奏，而且抑扬顿挫的，于是他身为音柱的DNA动了。
太宰治想过来找清彦说话，正好目睹了清彦当场发癫，他正要和宇髄天元吐槽，却没想到宇髄天元试探性地敲起了桌子，给清彦的发癫配了节拍伴奏。
太宰治：？？？
宇髄天元真的是太好了。
他真的，我哭死。
太宰治看到这两货后甚至怀疑鬼舞辻无惨没死透，让他俩给中邪了。
转念一想，这画面鬼舞辻无惨看了都得头疼。
所以这种行为是出于清彦本人的意志的。
音柱宇髄天元那个家伙，虽然平时看起来也不怎么正常，但也没不正常到这个地步吧……清彦是什么传染源啊。
为了保证自己的精神状态，太宰治果断转身走了。
而清彦那边，在看到宇髄天元非常配合自己后，清彦干脆将假面骑士的变身语录都说了一个遍。可惜大家没来围观，不然获得的寿命估计会翻倍。
两人共同发癫完毕后，宇髄天元去一旁和炼狱杏寿郎说话了。
清彦也喊累了，走到冰柜那里挖出一个哈根达斯小王子冰激凌蛋糕开吃，这是个抹茶、夏威夷果仁的双拼冰激凌蛋糕，浓郁的鲜奶，清新的抹茶，香脆美味的夏威夷果仁，柔软的口感，带来了丝滑的享受。
另一边，风柱不死川实弥看到宇髄天元总算离开了，于是打算过来和清彦面对面表达一下自己的谢意。
他刚走近清彦，就听到清彦对着小王子冰激凌蛋糕冷傲地说道：“管你是王子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可是帝王。②”
风柱不死川实弥：……
要不还是暂时别道谢了，今晚清彦看起来过分活泼了。
他果断地转身就走。
而清彦则拢了拢头发，在原地安静地等待下一个受害者。
02.
大家吃吃喝喝差不多了，开始四散着聊天。
清彦和中原中也坐在走廊上，他们旁边放着两杯茶一叠和果子。
后面的房间里，古色古香，古朴典雅的花纹攀附在老式家具上，甘露寺蜜璃和伊黑小芭内正在围观悲鸣屿行冥正在写毛笔字，甘露寺蜜璃扯着伊黑小芭内的袖子轻声说着什么，他们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房间里的灯亮着，在绿树的掩映下仿佛是又一轮月亮，不过比天上的月亮更黄，更温暖。
这个宅子属于产屋敷家的产业，产屋敷家擅长经营，千百年来，产屋敷家经商所赚的钱基本都投入鬼杀队的运营中了。
清彦吹着湿润凉爽的夜风，说道：“真平静啊。”
中原中也点头说道：“是的，难得大家聚在一起，这么平静的结束就太亏了。”
清彦：“……啊？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中原中也理所当然地说：“聚在一起的时候更适合刷寿命吧。”
清彦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一番中原中也：“老师你适应的真好啊！”
“比起和你在一起需要适应的其他玩意儿，这个设定已经很正常了。”中原中也这样说着，说到最后，目光里忍不住流露出些许沧桑来。
清彦赶紧凑上去亲了他一口：“诶嘿，我爱中也，中也爱我。”
中原中也无奈地看了一眼清彦。
然后就让他萌混过关了。
身后响起蜜璃小小的惊呼。
哦，原来她不是——或者不仅仅是在看悲鸣屿行冥练字啊。
“既然聚会还没结束，那就抓紧机会再做点什么吧。”中原中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
“我想想整点啥玩意儿。”清彦摸着下巴想到，“要不我当场和你求婚，然后打电话问我妈‘妈戒指戴哪个手’。”
中原中也：……？
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如何说起。
“或者给大家表演一个千手观音好了，说起来我的手现在能从嘴里探出来了老师你知道吗？虽然现在还没找到具体用法，但先用来坑朋友准没错。”清彦说，“老师你看，你看#￥#&对不起刚刚手扯到舌头了。”
中原中也战术后仰，想要离清彦的嘴远一些。
#黑手党看了都害怕#
清彦把手收回去，“老师你觉得这样如何呢？或者你还有什么建议吗？”
中原中也此时一脸沧桑：“我想不到什么了……要不，你女装吧。”
清彦愣了下。
这还真是未曾设想的道路啊。
漂亮少年搞女装，如此经典之事自己居然没做过，不应该啊。
清彦：“老师你还真是个传统的人呢！”
中原中也感觉有些牙酸：“这叫传统吗？”
不过转念一想，与清彦的各种标新立异的行为相比，区区女装的确能划入传统的范畴了。
“那就这个了。”清彦一锤定音。
03.
为了换衣服，两人暂时离开了宴会。
中原中也叫了个车，带着清彦来到了最近的商场。
“我还以为老师会大手一挥然后叫手下送来数套大牌女装任我挑选呢。”清彦说，“然后我羞涩地捂住了脸问老师这样真的可以吗？”
“没什么不可以的。”中原中也回答：“第一次没经验，以后可以这样。”
清彦惊了：“我还以为是古早文设定，原来还真有啊。”
中原中也正在用审视的目光看那些礼服，灯光照在他的侧颜上，另一边则是衣架投下来的一道阴影。这样的光影交错让他看起来更英俊了。
“只要是你所期望的话，我都会尽力去做的。”
他用陈述性的语气说道。
清彦一瞬间非常感动。
这种随口说出的幻想被对方肯定和满足的感觉真的很微妙，带着点愉悦的期盼，又带着点‘自己是不是太作’了的自责，双重感觉积压在一起，让他的心脏逐渐膨胀了起来。
啊，受不了了，又想亲他了。
清彦想到。
然后他就听到中原中也用犹豫的口气补充道：“当然我说的是……正常事。”
噗嗤。
膨胀起来的心脏破掉了。
清彦嘴角一抽：“还我感动。”
中原中也张了张嘴，最后叹气：“你也体会到了气氛被毁掉的痛苦啊。我还以为作为人类你已经没有这种情感了呢。”
清彦：“好吧，那感动我自己收着。”
中原中也：“……也行。”
两人在进行着一会儿浪漫一会儿乱七八糟对话的同时，选好了今晚所穿的女装——一个热情火辣的黑色长裙。
清彦给服务员指长裙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说‘不是给我的姐妹，是给我自己买’的准备了，结果服务员小哥张口就说：“这个尺码正好适合您，您要试试吗？”
“原来是可以试的啊。”清彦探头，看到了店里某处港黑产业的标志，当下明白是黑手党身份带来的特权。不过他还是多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是我要穿的啊。”
服务员小哥笑着说：“因为您和这位大人走进来时，你们对视的目光，就如同我的父亲母亲对视一般。”
中原中也听了后，嘴角不禁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原来他们对视的目光在外人看来是那样的啊，还真是……
“别想着当我的干儿子。”清彦警惕地说，“我不搞这种拉帮结派的。”
服务员小哥：“啊？”
中原中也：“啊？？”
服务员小哥看向中原中也，用目光说道：我‘啊？’也就罢了，怎么您作为他身边的人也在‘啊？’。
中原中也用目光回复：我以为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脑回路，但那一刻我还是破防了。
在服务员和中原中也懵逼的眼神交流中，清彦拿走了裙子，去一旁的房间换衣服了。
几分钟后，中原中也捧着热茶坐在房间门口，一边喝着热茶，一边平复着心情，等待清彦出来。
里面清彦念叨的声音没停过。
“哎呀这个腰真细，细得快赶上妓夫太郎了，啊胸不够大，我要不要变出手来填充一下。哦豁背后的拉链拉不上，看我自己变出一只手自己拉！自己的拉链自己拉！自！力！更！生！啊咧手卡住了，老师——救命啊老师——嗷嗷——老师——”
中原中也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任劳任怨地推门走了进去。
帮自己的恋人拉礼服后背的拉链，本该是充满旖旎气氛的事情，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同。
中原中也先将清彦从背后长出来的手塞进衣服里，刚刚那只手卡在拉链上了，让清彦进退两难。如果太用力的话，他担心损坏礼服。
“怎么样老师，看到我的女装有没有一种欲罢不能的感觉？”清彦在镜子里看着自己背后的中原中也，问道。
却没想到中原中也回答的很认真：“目前还没有，毕竟我所喜欢的你是一个男人，我喜欢的也并非是你身上的女性特征，当女装刻意放大你身上的女性特征后，对于我来说更多的是新奇的感觉。”
“老师说的好认真呀。”清彦说，“不过这也的确是，再怎么说我本来是个男的，我甚至连扶她也不是。”
“咳。”中原中也：“倒也不必这样说。……现在就挺好的。”
短暂的对话后，清彦将后背长出来的手溶解掉了。
接下来就该正式开始拉拉链了。
清彦能够感受到中原中也的手指触碰到了他的后背。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光衤果后背的感觉非常清晰，敏感的神经让清彦的那里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中原中也显然发现了这一点，他立刻很有礼貌的将手离开了清彦的背，转而悬空捏住了他后背的拉链。
他是非常有礼貌、有分寸的人，不会有借机揩油的油腻想法。
再加上他们的年龄差，所以在清彦没有主动的前提下，他是不会主动对清彦实行一些亲昵的行为的，这在他看来是过界的。
中原中也的想法是好的，但他悬空的手指对于清彦的处境却没有什么改善。
还是因为过分敏锐，所以清彦能够感觉到中原中也的温度，虽然他的手指没有直接压上来，但热辐射还是一波一波轻飘飘地扫在他的后背上。
头顶的灯光也在孜孜不倦释放着光芒和热量，拉链咬合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突然就变得非常清晰了。
清彦放在腿上的手指不禁收紧了。
他通过面前的镜子，发现中原中也的视线刚好落在了他的手指上。
……被发现自己的紧张了。
拉链依旧在缓缓地向上拉着，衣服一点一点被收紧，仿佛缓缓而来的审判。
不知是因为那热度，还是因为衣服本身比较紧，所以清彦的呼吸乱了。
紊乱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非常明显，就连拉链咬合的声音都变得更低了。
清彦听到中原中也发出一声短促的叹息。
随后，拉链停在了某处。
“拉、拉完了吗。”清彦尽可能让自己声音不在颤抖。
“没有。”中原中也说道，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变化。
“那为什么不拉了？”清彦问道。
“不想拉了。”这一次，中原中也的声音是贴着他的耳朵响起的。
没有冷静。
那声音同他方才的叹息一样。
饱含炽热。
第一百四十三章
01.
因为在更衣室墨迹了一会儿，本来选好的裙子不能穿了，所以他们又选了一个能将后背全部都遮住的裙子。
毕竟有些东西明目张胆地露出来还是不好的。
裙子上镶嵌着大量细碎的水钻，但并没有特别耀眼，反而在灯下让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种奇异温柔的光晕中，当他对着中原中也伸出手的时候，中原中也还是感到了片刻的恍惚。
而后中原中也微微低下头，接过清彦的手，将他送入了车内。
外面繁华城市的风景被车辆行驶的速度拉扯得光怪陆离。
深沉的夜空灯火边缘被凡间灯火渲染得微微泛红。
“总感觉老师在和我做那些亲昵之事很犹豫。”清彦回味着方才发生的事，说出了自己的疑惑，“是担心我年龄小吗？所以老师在努力克制自己吗？”
“这不是主要原因。”中原中也说：“我知道我能克制得住的。”
“诶……那又是为什么？”清彦很好奇。
中原中也是看着窗外的，但通过车内微弱的光线，能看到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失焦。
“不是担心我克制不住，是担心你克制不住。”
“咦？”清彦：“你是说我控制不住自己，色欲熏心到强迫老师的地步吗？”
中原中也：“我指的是突然你来一句什么鬼话，然后给我造成某种阴影。”
于是清彦的目光也有一瞬间的失焦。
“那个啥……”
他吞了下口水，然后伸出手指轻轻扯了扯中原中也的衣服。
“我虽然是有这个爱好，但是在这种时候我有分寸的……”
“你敢说你在类似的场合里从未说过不该说的话？”中原中也的目光横扫过去。
于是清彦就默默放开了他的衣角，顿了顿，做了个没底气的承诺：
“下次一定。”
“还有就是，”中原中也问道：“所以说你有色欲熏心的想法？”
清彦扭过了头，“老师你别突然就这么敏锐啊。”
中原中也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回复道：“哦，那我这次也像以前一样假装未曾发现好了。”
嘶。还真是异常危险的一句话。
他什么都知道，知道你的肮脏的色欲，知道你藏起来的小心思。
但他什么都不说，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你，对你露出一如既往温柔的笑。
所以，最好别让他抓住·把·柄·哦。
“那么，现在又会像以前一样，说一些话扯开话题吗？”中原中也虽然语气依旧淡然，也放弃了那个危险的话题，但事实上他又从另外一个角度直接发动了进攻。
清彦想了想，干脆直接地问道：“老师会让我成功扯开吗？”
中原中也笑了笑：“你可以说说。”
看到中原中也这个笑，清彦就明白自己这次逃过一劫。
同时也标志着在中原中也这里所积攒的情绪又多了一些。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于是清彦便开始在车上说正事了。
“如果说让我担任五大干部的话具体要负责哪里的工作啊，是A那边的还是太宰留下来的工作？”清彦说道。
“你自己的想法呢？”中原中也问道。
“老实说我哪边都不想干，A那边太多牵扯到金融的问题，我在这方面真的很新手，去年冬天每天都得骚扰征十郎咨询各种东西；而太宰那边的工作其实我更擅长一些，左右不过是多动动脑子的事，但那边有龙之介。”清彦说，“所以也很麻烦。”
“这样。”中原中也点头。
虽然清彦和芥川龙之介私交不错，但私交归私交，工作归工作。
太宰原先那个部门，芥川揽走了一半的权力，清彦空降过去的话，权力分割会很麻烦，一些决策的实行可能会来回摇摆，但是让芥川直接放权这又是太异想天开的行为，肯定还得有一些利益拉扯。
“看起来你需要一个好用的副手。”中原中也说道。
“哎，是的。”清彦向后一靠，就开始在车座上蠕动了：“越是深入这一行，越是觉得老师你好厉害啊。又能打，又好看，还很有脑子，啥都会，还有自己的爱好品味，啥也没耽误。”
“啊，过去有被人嘲笑过都这么大了还没有恋爱经验。”中原中也说，“现在一步到位，该我嘲笑他们了。”
中原中也从未怀疑过他和清彦走一辈子的可能性。
“所以老师你没否认我夸你的前半句吗？”清彦问道。
中原中也将帽子摘下来扣在脸上，确定他的脸被帽子遮住了，然后才语气平稳地说：“那不是事实吗。”
清彦：“噗。”
中原中也：“……笑什么。”
清彦：“看到了老师可爱的一面！”
中原中也：“啧。”
他帽子下隐藏的耳朵更红了。
02.
来回大概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他们返回产屋敷宅后发现大家坐在一块儿聊天。
准确来说在他们在一起讲鬼故事，看沢田纲吉的脸色就知道了。
回来的两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大家都很淡定地看着清彦的女装，没一丝一毫的意外。
“咦，大家都不惊讶吗？我穿的可是女装。”清彦问道。
“与你做的其他事相比，穿女装不算什么吧。”太宰治替大家说道。
清彦：“除了上次在花街工作穿和服，其实我还没穿过女装来着，我还以为大家会惊讶的……”
“什么居然没穿过吗？”清彦这么一说，大家还真挺意外的。
“在你们眼中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清彦不满地说道，然后他一边wink一边比心走向大家。
wink也就是眨单边眼，这个动作挺有难度的，和单独翘起无名指、不影响其他手指一样困难。
日本一档综艺节目里调查过，没有经过训练的话，每一百个人中，大约只有二十八人能够轻松的wink.
wink是否自然已经成为了判断偶像基本功的一个标志。
清彦是没经过训练的，所以清彦的这个wink牵扯了其他器官，而他又在努力表现，所以最终的结果是非常油腻尴尬且不自然。
简直是将土嗨视频活体演绎在大家面前。
“刚刚你问我们，你在我们眼中到底是个什么形象。”沢田纲吉慢慢吐出一口气，声音颤抖地说道：“那就是现在的形象吧。”
清彦：“切。”
悲鸣屿行冥则有些莫名其妙，毕竟他看不见，他只能感知到清彦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啊。”清彦说，“大家突然不说话了。”
联系了上下文，悲鸣屿行冥顿时理解了一切；“我懂了。”片刻后，他还补了个刀：“在遇到你后，我发现有时自己双目失明也是一件好事。真是，福兮祸兮，祸兮福兮。阿弥陀佛。”
清彦：“啧。”
闪亮登场似乎没达到效果。
【女装震惊他人，并且打消众人继续吃东西的欲望，加一天寿命。】
……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03.
清彦打岔结束后，大家开始继续讲鬼故事，其中蝴蝶忍的鬼故事最可怕，她将经历过的事情和传统的鬼故事混在一起，真假参半的讲，把他们吓得嘎嘎乱叫。
值得一提的是，鬼杀队的一些人也是怕[鬼]的，当然此鬼非彼鬼就是了。
悲鸣屿行冥的鬼故事是最无聊的一个，准确来说他的鬼故事充满着正能量，劝人向善，劝人向佛，听得大家伙都麻了。
甘露寺蜜璃坐到了清彦身边，低声询问：“千叶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吧。”清彦说道。
甘露寺蜜璃问道：“你和中原先生是怎么在一起的啊。”
清彦：“这个啊……”
白兰突然探头：“怎么，要讲恋爱史吗？”
于是大家也一起探头：“是恋爱史吗？”
清彦有些哭笑不得，他回答：“其实也没什么，我俩在一起是比较自然而然的。”
“自然而然？”白兰问道，“这你不得说点惊世骇俗的表白语？”
中原中也：“事实上他说了，他问我他能不能继续当海王把我放到他鱼塘里。”
清彦：“噗……”
彭格列众人：“噗——”
宇髄天元莫名其妙地说：“清彦喷了也就罢了，怎么你们也都喷了。”
彭格列众人纷纷露出心虚的表情。
沢田纲吉目光游移：“因为，就，很好笑……那个，表白居然是海王放鱼塘，哈哈哈一般人不会这样的，而他这样，真是令人忍俊不禁呢哈哈哈——”
白兰：“哈哈哈，哈哈哈哈……”
知晓一切的他快笑疯了。
今天真的是太快乐了。
鬼杀队的其他人则有些莫名其妙，觉得沢田纲吉他们笑点有点低。
“而我拒绝了。”中原中也说。
“要是是我我就答应了。”宇髄天元兴致勃勃地说。
“所以现在没你什么事儿了。”中原中也拍了一下宇髄天元的后脑勺，把他给拍的差点趴地上。
宇髄天元摸着自己后脑勺爬起来：“嘿嘿嘿，抱歉，有点口无遮拦。”
“但老师拒绝了我后又放情歌勾引我。”清彦说。
甘露寺蜜璃：“哇。”
这个的确是非常浪漫，想一想那个场景，甘露寺蜜璃就脸红了。
太宰治：“可以啊你，中也。不过我想如果是你的风格的话肯定放那些老掉牙的音乐，不会是《My heart will go on》、《Reality》，要不干脆整个《Am I That Easy to Forget》开篇‘他们说你有了新欢但我不在乎’。”
中原中也：“……”
清彦：“噗——”
太宰治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中也……”
“他用的是《Reality》.”清彦笑死了。
刚刚太宰治说的几个都是老爱情电影的主题曲，最后一个是《罗马假日》里的音乐。
“……我就随便说说居然还真被我说中了。”太宰治说。
“给我闭嘴。”中原中也一脸凶恶，“至少现在我有对象你没有。”
太宰治露出了一副被雷劈过的表情：“你——”
中原中也：“所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太宰。”
太宰治露出一个忍耐呕吐的表情：“没有。”
中原中也大胜，得意扬扬地帮清彦整理了下裙摆，宣示主权。
“不过就这样啊，本来还想着如果是清彦的话，表白语会很有意思呢。”白兰笑够了后说道。
“表白这种东西不需要惊世骇俗吧。”清彦说，“我在感情上很认真的好不好。”
“不……”中原中也回忆了一下，一脸痛苦：“我觉得你那个从十年后回来的‘老师你为什么想不开要日一个沙雕’就更惊世骇俗了。”
彭格列众人：“噗哈哈哈——”
鬼杀队：“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他们迫不及待想知道什么梗，然后沢田纲吉就给他们快速解释了十年后火箭炮的事。
于是屋子里陷入了一片快活的气氛中。
清彦挠了挠头，想说什么，最终：“算了……能给大家带来快乐就好。”
甘露寺蜜璃问道：“那如果千叶先生要认真表白的话，会说什么话呢？”
清彦想了想，回答：“今晚月色很好之类的吧。”
白兰评价道：“有点老土。”
清彦一拍大腿：“那就把你衣服上第二粒扣子给老子不然的话老子就让你的人生也彻底毕业。”
沢田纲吉忍不住吐槽：“喂画风突然完全不一样了啊，这是什么不良少女设定啊！”
“挺火辣的。”白兰评价：“虽然依旧老土就是了，话说现在日本不流行这个了吧。”
“老土的才叫经典吧。”清彦说，“比如还可以说，你锋芒毕露，这是你的弱点，你像把无鞘刀，锋利，但好刀应在像我这样的刀鞘里。①这种传统的刀剑与刀鞘之说。虽然这好像明示我是个受……”
沢田纲吉直接喷茶。
炼狱杏寿郎一边喷着茶一边兴高采烈地说：“哦！这样一来剑鞘就有双重含义了呢。真是颇有趣味呢！”
……觉得这有趣味的炼狱也不一般。
旁边的笹川了平惊讶了一下也兴高采烈地说：“原来如此！真是极限的说法呢！我都没反应过来！这正是我需要继续极限锻炼的证明啊！”
……会认为这需要锻炼的笹川了平也不一般。
两人说完后对视，突然仿佛找到了组织一般。
也是意气相投的天然系了。
04.
宴会就在这样开开心心的氛围中结束了。
当甘露寺蜜璃出来的时候，伊黑小芭内已经等了一会儿了。
他看了一会儿甘露寺蜜璃，慢慢地说道：“要听歌吗？”
另一边，清彦和中原中也今晚没在这里过夜，准备连夜回去。
路程并不是很远，坐车的话四十分钟左右。
回去的路上，自然要谈聚会的内容的。
中原中也说：“你所说的刀剑与刀鞘之说，抛去你那个猥琐含义，其实本身很有意思，我出门的时候一直在想。”
锋芒毕露，钢过硬易折，人过刚易伤。
他自己也能感觉出来，在有了清彦后，他很多方面迅速成熟起来了。
“其实刚刚除了这个我还想到个时髦的表白语哦。”清彦说。
中原中也：“啊，你说。”
清彦揉了揉眼睛，把自己眼睛弄成死鱼眼，接着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只要受到委托什么事都做的万事屋，只要你把该掏的东西掏出来，我就帮你做任何事哦。②”
……
神特么该掏的东西掏出来。
中原中也瞳孔地震。
这让他以后怎么直视万事屋。
毕竟万事屋都有类似的宣传语。
第一百四十四章
01.
宴会结束不久后，白兰就返回了意大利。
清彦去机场送他的那天正好是阴天，如今盛夏已过，天气开始逐渐有了秋天的感觉。
天空很阴沉，温度也怪怪的，说不上冷，但也说不上暖，反正有种让人无所适从的感觉。
“你这就回去了。”清彦说。
“总得回去忙各种事嘛。”白兰笑眯眯地说，“欢迎之后去意大利玩。”
“哎……”清彦颓废地瘫痪在机场的座椅上，“为什么会有正事要忙呀，白兰你不是在平行世界已经做过各式各样的事了吗？大家一起每天玩耍多好。”
“啊，关于这个，其实我之前就想和你说了。”白兰看向清彦，他此时眼里没有笑意，他淡紫色的眼睛如同紫锂辉石一般，带着冰冰凉凉的感觉：“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更加游戏人间。不用急着否认，我知道这不是错觉。”
清彦和白兰对视，他想说什么，也想否认，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不是说你每天的那些尬语录和骚操作，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疏离感。”白兰继续说道：“这种感觉在你遇到中原中也后淡了很多，所以我没有在你和他的关系上捣乱。”
清彦：“这样吗……”
和其他人不同，白兰做起这些事儿是没有分寸的。他才不管清彦是不是他的朋友，如果他想做的话，他真的会用各种手段努力去拆散人。
毕竟白兰是·坏·人，这一点完全不用否认。
“我想你的这种心态这和鬼舞辻无惨的诅咒有关，毕竟他诅咒你不融于这个世界——但我并不认为你应该接受这个设定，只不过是区区鬼怪罢了，如果连这都屈服，那人生需要屈服的地方也太多了。”白兰用理所应当的语气这样说道，这在他看来是非常自然而然的事情。
清彦思考了一下，和白兰说了实话：“其实我一直没有特别注意这方面，有时候自己也有感觉，但觉得这有利于自己说骚话，所以就没管。”
“你有你的考虑，而我所作的就是给你一个忠告。”白兰将视线投向机场窗户外的天空，此时天空特别阴沉，阴沉灰暗到没有层次感的地步。他继续说道：“想要好好活着总是需要一些世俗的羁绊和动力的，过于游戏人间只能招致毁灭。要么毁灭自己，要么毁灭其他什么东西。”
“诶……”清彦看向白兰，他看到了白兰眼底深不可测的黑暗旋涡，“你可不像说这话的人，甚至于感觉是你的亲身体会一样。”
白兰唇角弯了弯，“是，亲身体会。”
“所以你选择毁灭世界吗——那么现在，你选择了走这条世俗之路，所以我也算世俗羁绊之一么？”清彦问道。
“我知道你想听到怎样的答案。”白兰嘴角的弧度似笑非笑：“可以是，也可以不是。——如果你对毁灭世界感兴趣的话，我想我们会在一起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然后呢？”清彦问道。
白兰微微的笑了，他此时的笑容很真诚，阳光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看起来像个天使。
“然后我们毁灭彼此。”
他说道。
两人对视。
周遭一切忽然变得喧闹无比，噪音混杂在一起在耳中穿行，在大脑中响起，跟随着心脏一起跳动。
面前仿佛出现了光怪陆离的景象。
纷乱，暴躁，混杂。
清彦的电话声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听到了中原中也熟悉的声音。
“今天晚上要开个会，需要你在场。开完会后我们一起回家吃宵夜吧，我刚学了一道菜。”
非常日常的话，也很温馨，同白兰方才那充满黑暗诱惑的话完全不同。
但清彦却觉得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世界也没那么吵闹了。
“嗯，啊，我在机场那边。好的，不用麻烦啦老师，我自己回来就行。”他也说出了非常日常的话语。
那边的中原中也突然说道：“你的声音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清彦楞了一下，没有回答。
然后中原中也说道：“不要太累了，我去接你。”
清彦挂掉电话后，白兰已经重新回归到笑嘻嘻的表情。
“哇，真令人羡慕呢。”他用夸张的语气说道。
“是吧是吧~”清彦也用夸张炫耀的语气说道。
两人表现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清彦知道这是他距离真正的危险最近的一次。
他这才明白，对于他这个‘穿越者’‘通晓一切动漫的三次元人’来说，最危险的不是外面的敌人，而是他日益空虚的内心。
白兰发现了这一点后提醒了他，但显然白兰不是个好的劝说者，甚至劝完后还出言勾引了一波。
两人又说了一些其他话，清彦送白兰上飞机之前，突然问道：“所以，需要我说谢谢吗？”
白兰想了想，说道：“需要。”
于是清彦笑着和他道谢，说自己以后会调整会注意的。
目送白兰离开，出了机场后，看到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靠在长椅上打哈欠。
跑过去用力抱住了他。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幸好有他。
02.
否则的话就可能清彦（已黑化）了。
——这次是没开玩笑。
03.
接下来便是近乎无休无止的工作了。
中原中也关于清彦担任五大干部的提案通过了，但是在成为五大干部之前会有一段考察期。
清彦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偶尔去学校乱窜打卡，或者半夜突然和鬼一样出现在赤司征十郎的窗户外面，敲窗户问他金融上的问题。
除此之外，清彦还抽出时间将自己的能力又进行了一番研究。
这天清晨，清彦从码头送货回来时正好碰到了在港黑海边仓库卸货的中原中也。
“啊，又来了一批啊，最近收成不错。”清彦打了个招呼说道。
中原中也在手心把烟掐灭了，“是挺不错的，外面现在乱得很。”
“啊哈，看起来鬼舞辻无惨的死所导致的动乱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清彦说，“Boss该不高兴了，他也没想到居然那么多黑帮在养鬼。”
中原中也：“事实上我也没想到。”他摇头，“丧尽天良。”然后他将半截烟顺手扔进了垃圾桶。
“老师咋看到我就把烟掐了。”清彦问道：“莫非是因为我上次说老师恰烟的姿势很帅，所以老师故意掐给我看？”
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你说对了一半，我的确是因为你的话才在你面前不抽烟的。不过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哪个？”清彦问道。
中原中也说：“你说死亡是一个长长的队伍，但是吸烟的人经常插队，因为吸烟先。①”
清彦：“哈哈哈这句话真的好冷但好好玩儿不是吗？”
中原中也：“姑且是吧。”
两人走出仓库的时候正赶上日出，今天的日出没有那么波澜壮阔，此时空气中还有着淡淡的雾气，所以太阳光是很柔和的淡金色，天边当然是绯红一片了。那薄雾被阳光染成了漂亮的金红，不久便散去了。万物初醒，鸟雀开始啼鸣，新的一天就这样平和的开始了。
“一起吃个早餐？”中原中也提议。
“好呀。”清彦回答，“在吃早餐时还能聊会儿天，最近我抽空在进一步挖掘我的能力。随着命运闭环，我感觉我对能力的操控又上了一个台阶。”
“这是好事。”中原中也说。
他们吃了传统的日式早餐，日式高汤蛋卷、盐烤三文鱼和味噌汤。高汤蛋卷软糯可口，非常美味；盐烤三文鱼外焦里嫩，风味十足；味噌汤滋味咸鲜，回味无穷。
“那么，最近有什么新灵感吗？”中原中也问道。
“嗯，我的灵感是从‘重庆鸡公煲是上海菜’上得来的。”清彦说。
中原中也：“……啊？”
清彦：“所以[百分百被空手接白刃]这个招式，也可以从[白刃]这个概念下手。”
中原中也：“啊？”
清彦：“怎么了老师？”
中原中也一时间不知道从何问起，“重庆和上海是两座城市吧……”这两个他还是知道的。
“是的。”清彦说，“但重庆鸡公煲的重庆是人名，发明这道菜的人叫张重庆。”
中原中也：“……好吧。”
“所以，我就想到，[白刃]是否可以是其他东西。”清彦说，“我用各种刀剑、军刺，都可以发动这个能力。那么，再延伸一下呢？”
中原中也明白过来：“假如任何武器都可以发动这个能力，那么——”
“对。”清彦重重点头，“我脱了裤子后大概率也可以用的。”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这就是你的思考结果吗？——那玩意儿不算武器吧。”
清彦开始比划：“锐利的剑！锐利的眼！②速速来和我击剑！只要心中有剑，万物皆可为剑！”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脑袋瓜子疼。
清彦：“不过这个当然不太可行，因为敌人可能‘啪’一下就把我给拍扁了。”
中原中也：“我居然一时间不知如何说……按理说，倘若你能做到这一步的话，你的实力会更进一步。”他努力无视了清彦刚刚的鬼话。
“是的。”清彦欣喜地说，然后他举起手来劈向了中原中也的后颈。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挨了一下，纹丝不动。
清彦收回有些酸痛的手，展示：“看，手刀。”
中原中也感觉牙酸：“……哦。”
清彦将手揉了又揉，心里想着中原中也是什么铁人，怎么这么硬。
中原中也：“嗯……我大致明白你是想表达什么。”他尽量摒弃自己的情感，用客观的话说道：“拼刺刀那个姑且不言，如果你认为手刀也是刀的话，那么同样也能拉扯对方过来空手接白刃了。这样做的现实意义有不少——”
“这样我就能和对方直接击掌了。”清彦接话。
正说的很顺的中原中也直接卡了：“啊？”
啥玩意儿？
清彦兴致勃勃地说：“现实意义当然是有的，如果我们正战斗着，敌人突然跑过来和我友好击掌，这岂不是让他感觉很尴尬羞耻从而节奏乱了？哦豁，这一招即使是摩洛哥王子的糊弄学也糊弄不过去啊！③”
中原中也：啥玩意儿？？
清彦：“那老师你还有其他建议吗？”
中原中也：“……没有了。”
这次轮到清彦意外了：“老师你是被我无语的不想说话了吗？”
“这倒不是。”中原中也说，“我目前所能想到的，比如迷惑对方你只能用刀子发动这个能力，此后找机会空手发动，以起到出其不意的偷袭效果——这些你自己都能想到。如果衍生思考的话，我并不认为我的想法一定是对的，甚至会干扰到你。毕竟，如今你的实力已经是一流水准了，你也有自己的战斗方式和自己的考量。”
中原中也认真起来总是这么帅。
而且他真的很尊重自己。
清彦高兴的凑过来亲了一口：“爱你。”
中原中也摸了摸他的头：“嗯，我也爱你。”
他忍耐住了借此机会给清彦一手刀的想法（……）。
04.
又大忙了一段时间后，清彦坚定了自己需要个直属手下的想法。
去哪儿找人比较合适的？做了这个决定后，首先面对的就是这个问题。
看过剧本的清彦直接就将目标锁定在白兰身上。
拥有平行世界记忆的白兰肯定有合适的人选的。
其他地方也不好找人，总不能把鬼杀队的拉来混黑吧。
如今鬼舞辻无惨虽然死了，但还有一些零碎的鬼活着，鬼杀队还在忙自己的本职工作。而猗窝座变回了人类，和鬼杀队一起在四处活跃着杀鬼。
在和白兰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后，白兰问道：“所以清彦是需要怎样的手下？”
清彦回答：“入江正一那样的吧。”
三天后，入江正一本人过来报道了（……）。
哦是的，在听了清彦的描述后，白兰就把平行世界的入江正一拽过来，在桔梗‘你就宠他吧’的注视下将入江正一派到了清彦那里。
清彦在接收到一枚入江正一后自然是非常高兴的，高兴之余，他想起某件事，于是问道：“白兰是怎么和你说我的？”
入江正一忐忑不安地说：“白兰大人说，您和他不一样，他说您是个善良的人，而且有一种非常纯粹的正义感。”
“差不多吧。”清彦说道，他对此没有否认，“那你是怎样认为的呢？说实话。”
入江正一在清彦的注视下干巴巴地说：“我认为白兰大人评价这么高的人必定其他过人之处……”他说的很委婉。
“哦哦，我带球过人可厉害了。”清彦兴致勃勃地说。
入江正一：“啊……？”
清彦：“我可是校篮球队的哦，奇迹的时代，听说过没？”他可自豪了。
入江正一：“……我居然还真听说过。”虽然他不打篮球，但奇迹的时代名号在日本太响亮了。
清彦羞涩地挠了挠头：“你别担心，我觉得我是一个挺好的人，除了会让你平滑肌痉挛、括约肌地震以外。”
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感到了某种不对：“平滑肌我懂，您是指我的胃不好，您看起来看过我的资料，但后面那个又是咋回事……”
清彦认真解释：“这不是为了对称，让这话看起来更好看吗？”
入江正一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也不需要用括约肌吧……？”
“你想什么呢。”清彦责备地看着他：“括约肌是一类肌肉的统称啊，瞳孔、喉咙这些地方都有括约肌。你这个同志思想不纯洁啊。”
入江正一满头问号。
“对、对不起。”他反应过来后立刻道歉：“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自己这样想真的不应该，这也有点太宅男了，上司只是想说对仗句而已，而他脑子里却出现了黄色内容。
入江正一进行了深刻反省。
——一天后入江正一就发现自己的反省毫无必要。
“没关系的，这些都是小事。”清彦说，“刚开始需要磨合是正常事，以后我们逐渐就相互习惯了。”
——一年后入江正一感觉这句话就是扯淡。
眼下他还不知道这事儿。
当晚白兰问起入江正一，入江正一老实交代了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的自我反省。
白兰忽然觉得，自己对入江正一似乎有些过于残酷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01.
“我来这里不是和您吵架的，先生，我以为我们是来寻求某种共识的。
您现在的姿态让我开始考虑我们合作的必要性了，毕竟，我们想要的是伙伴，而不是拖后腿的人。
哦是的，机会，现在到处都是机会，但机遇和危险总是孪生姐妹，不是吗？”
清彦对着谈判桌对面的人说了一长串话后，又对身边站着的入江正一小声说：“看，这段是不是很有翻译腔的范儿？”
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的心情起起落落，最后沉痛地说道：“是的，大人。”
“我不知道关东赌马什么时候由一个乳臭未乾的小鬼说了算了。”谈判桌对面坐着的人显然不买账，“让A给我过来，或者我要和森鸥外本人对话。”
“A是过不来的，您倒是可以下去见他。”清彦笑了笑说，“而我也正是他过不来的理由，这个原因您觉得如何？说真的，您说话可以再文明一些的，毕竟我们都是文化人，不是吗？”
对面那人变了变脸色：“文化？你和我谈文化？你这个小鬼怕是连国中都没毕业吧。”
“哦，那就让你见见国中都没见面的人的文化。”清彦站起来，突然就张口喷了一堆不带脏字的脏话，各种比喻拟人排比纷至沓来，最后总结了一句：“我家Boss最耻辱的时刻，就是被你这张臭嘴念出他名字的那刻！”
一言不合，掀桌子干架。
阳台正对着大海，白色的百叶门和海滨风光非常搭配。阳台栏杆由黑铁勾勒出来的欧式画风装饰而成，因为风吹日晒雨淋，所以上面有着大面积的生锈，最好还是别把手放上去，否则会弄得脏兮兮的。
下一秒栏杆被砸断——准确来说，被罗生门击穿的尸体砸断。
清彦坐在桌上慢慢喝着咖啡，回忆着方才失败谈判的细节。
在咖啡剩底后，他对着屋内将最后一人杀死的芥川龙之介说道：“你又抢人头。”
“这时候本该是黑蜥蜴出马。”芥川龙之介双手插在兜中，淡淡地说道。
“好了，不和你做这种口舌之争。”清彦说，“尽管我知道你说不过我，但我还是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了。”
下一秒芥川龙之介的罗生门就把清彦面前的咖啡杯切成了两段。
“这就是我提前喝完咖啡的原因。”清彦对着旁边的入江正一说道。
入江正一：“额，啊，好的。”
清彦站起来，看着满屋子尸体叹了口气，在经过站的笔直的芥川龙之介时又叹了口气。
他们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倒不是突然翻脸，而是必然的选择。
如今清彦所负责的工作比较杂乱，包括当年太宰治的工作，也有一部分A的工作。
另外，因为此前和中原中也的关系，清彦也领导着一部分港黑武斗派，中原中也的重心主要在国外，而清彦就在国内了。
毕竟，如今清彦的实力已经到了港黑前列，居然也能成为个武力担当了。
这让森鸥外非常惊喜。
他有意培养清彦，有意培养的结果是对待清彦比普通部下更加严厉。
清彦对此感觉良好，毕竟上司的栽培能让自己进步。
清彦在新岗位上所遇到的麻烦相当的多。
除却本身的问题外，最严重的问题就是与芥川龙之介的摩擦了。双方相互挤压对方的生存空间，相互争夺权力，相互竞争，然后彼此飞快的成长着。
于是他们就逐渐的有点欢喜冤家的感觉了。
当然他们私交依旧算是很好，公私分明。
除却有时候清彦忍不住想给芥川下毒（……）。
而芥川自然是拍拍他的肩膀原谅他了——在罗生门没有成功砍掉清彦脑袋后。
再说回工作。
入江正一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几乎全能，而且任劳任怨，脾气特别好……总之非常适合清彦就是了。
原本他在密鲁菲奥雷的地位就挺高，如今来到港黑这里成为清彦的直属手下，各种工作很快就都上手了。
清彦对他非常满意。
02.
小镇的路灯并不是非常明亮，只能照亮脚下的以一小方空间，远处依旧朦朦胧胧，得借着月光和记忆一起分辨道路才行。
幸好居民楼大多都亮着灯，居民楼一楼大多都是车库，除了汽车以外还会堆一些自行车在里面。头顶是纵横交错的电线，远处的汽车的声音，都是属于小镇的记忆。
“这次要搞[二重彩]……那边是疯了吗？[位置]就差不多了吧，做手脚也得讲究给基本法吧。”清彦说。
[二重彩]是赛马里的术语，指投注的两匹马在赛马比赛中夺得第一和第二名，而且要指定名次顺序。
[位置]则是投注的马跑进前三就行了。
入江正一：“啊二重彩的确比较麻烦，可能要动用异能手段了。”
“哦你想的是预测啊，即使是预测也挺智障的……”清彦：“上上次也就罢了，不归我负责，上次正好由SJY那边拿了大头我就有些纳闷，但那因为现在和那边友好所以我也没说什么，这次那边的人依旧要拿二重彩，也太傻了吧。”
这条巷子里有一个港黑的据点，那个据点如今由清彦负责。
路上偶尔经过港黑的成员，那些人也并没有对清彦行礼，只是微微点头，他们当中有带着老式贝雷帽或者各种礼帽的，他们会将手放在帽子前微微下压，以示对清彦的尊敬。
清彦拐进一个商铺，和老板对了接头暗号（三成熟的波士顿牛排，配在冰箱里冰了两天的花香味红酒）。
然后和入江正一一起继续向里面走去。
“我该感谢那边没要[三重彩]吗？要我说继续这样搞，港黑活该被异能特务科盯得死死的。”清彦对完暗号后顺口说道：“小正喜欢红酒吗？我还挺喜欢赤霞珠的，尽管我觉得雷司令的名字更好听一些。”
入江正一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更喜欢茶。”有些话清彦能说，但他不能说。
“茶挺好的。”清彦说，“我对于红酒的喜欢也是中也整天给我念叨的结果，我当年和他说喝干红让我感觉我在喝抹布时，他差点把我给抹布了，开个玩笑。”
“啊，额，好的。”入江正一说，“您和中原大人真的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合格的手下需要善解人意的张嘴吃狗粮。清彦说话信息量总是很大而且非常跳脱，他真的努力跟随了，他真的努力了。
“好的，那等你以后恋爱了我就告诉对方你希望被抹布。”清彦说。
入江正一：“噗咳咳咳——”
入江正一：“千叶大人，您又在开玩笑了。”
“如果你认为我是开玩笑的话。”清彦这样说道，然后赶在入江正一的表情彻底扭曲之前，他若无其事地说：“那说回刚刚的事，你认为这样的决定没问题吗？”
“具体实行起来也并不复杂，如果千叶大人您担心社会影响的话，我们可以推一个干净的人出来领奖。”入江正一说。
“不是糊弄人的问题，别人糊弄我们，我们就去糊弄外人，混黑也不是这么混的。”清彦拉开酒窖门，“所以告诉我，到底是谁做的这个傻乎乎的决定？”
入江正一：“Boss.”
清彦：“……”
“那我们还是谈谈怎么糊弄外人的事吧。”
清彦丢下这句话后跳进了酒窖。
“好吧，遵命。”入江正一也跳进了酒窖。
酒窖下面穿过一个走廊，就是非常热闹的据点了。
燃烧的烟草，办公桌上凌乱的草稿，墙上悬挂的赛马海报，一排一排的电脑。
负责赛马的部门是个老牌部门了，还有不少老员工更习惯在纸上写东西。
清彦走到电子屏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眯着眼说：“把这个赔率给我改成1:3.”
“好的，千叶大人。”没有人有异议，清彦虽然年纪小，但在这里有着绝对的权威。
盖因上次有人忤逆他，他就把那人推出去不遮脸地让他领了个赛马大奖，接着那人因为信息公布，便招来了各种窥视将近的人的追杀、偷窃、诈骗，最后他主动蹲了监狱，足足两个月后清彦才把他捞出来。
“‘歌剧’怎么样？”清彦叉着腰看着电子屏，问道。
“是老热门了，所以赔率只有1:2.”入江正一拿着平板站在他旁边，一边翻看着资料一边说道。
“聊胜于无吧……毕竟也不能做的太过分。”清彦说，“还有就是下次如果是BOSS的命令的话一开始就告诉我，不然我骂了一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呆。”
入江正一：“咳，好的。”
过了几秒后入江正一说道：“但我记得上次即使我告诉千叶大人这是Boss的命令，大人好像也……”
清彦回答：“那是我在自污。”
入江正一：“噗。”
入江正一：“好的。”
所谓自污，就是指自己故意给自己制造缺点，高出把柄让上司握着，让上司觉得自己好操控。
这种行为常见于封建时期的大臣。帝王式的猜疑，所有人都有私心，臣子想要财色权力名声都是正常的事，如果他什么都不要，就说明他别有用心。所以聪明的臣子会自污让皇帝放心，就如同萧何后面故意贪污让刘邦抓把柄一样。
但清彦这个词用在这里就……挺搞笑的。
连诡辩都算不上，感觉就是纯属搞笑。
“还有就是你刚刚似乎吐槽我了。”清彦说道。
入江正一坚决摇头：“没有没有。”
就在清彦和入江正一废话的时候，那边房间拉开门，有人探出头来：“千叶大人，有您的电话。”
“哦，来了。”清彦应了一声，带着入江正一走向那边。
入江正一：“怎么有您的电话……”
“八成是BOSS打来的。”清彦说，“他很多作风都很老派，喜欢用固定电话。以及顺便向部下转达他对部下动向了如指掌，威了个胁。”
“额，好的。”入江正一自然是不敢评价，他帮清彦拉开门，清彦进去接电话的时候他就在门口帮清彦守着。
这些事儿他做的是非常合格到位的。
“嗯我知道了Boss，不过我想或许我们应该低调一点？怕？当然不怕了，身为Boss您的部下，我无所畏——好吧，如您所言，那我不继续拍马屁了。
不过我需要和您汇报一下芥川的事儿，他现在风头太盛了，我建议你把他派到北海道一段时间，毕竟他的脸太出名了。以及现在报纸上经常性出现港黑狂犬的说法，我不认为这是个好兆头。
嗯，我知道，我有责任，但我是出于不要滥杀无辜的角度考虑的，也许他应该更多学习一些头脑方面的东西而并非杀戮，这一点我和我的前任太宰有着相同的看法。”
清彦成为准五大干部后首先规范了武斗派的各种行为，其中一项明文规定就是绝对不伤害平民，除非平民真真切切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非任务必要也不能伤害警察和政府官方人员，一切都以和平为主。他认为黑手党的獠牙应对准其他的野兽。
芥川龙之介因为这条规定束手束脚，但是他又非常活跃，以前他秉承着‘杀死一切目击者就是完美潜入’的看法，而现在不行了，所以就造成了他的相貌流出去的后果。
于是清彦就趁此机会提议将他派到北海道去。
说到底依旧是清彦一石二鸟的计策了。当然，他主要想的还是不滥杀无辜。
“今晚请芥川吃饭准备送行吧。”清彦从办公室里出来时愉悦地说道。
入江正一眼睛亮了：“芥川大人要离开横滨吗？”他知道自己和清彦是一条绳上的两个蚂蚱。
“Boss差不多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把这次赛马办的妥妥当当的。”清彦神采飞扬地说道。
“好的。”入江正一说，“那么，千叶大人晚上想吃什么？”
清彦想了想，“吃法餐吧，我提前吃了再和他去，点奶油牛蛙，给他点好几只。”
入江正一：“……芥川大人会吃奶、奶油牛蛙吗？”
这菜肴听起来就非常可怕啊喂！
清彦解释：“他表面上看上去冷酷无比，但其实很守礼，所以他会吃的。”
入江正一：“……嘶，好的。”
清彦不确定地说：“另外今晚帮我预约好病房，万一我被他打伤了可以直接躺进去。”
入江正一：“噗……咳，我是说，嗯，大人您考虑得真周全。”
03.
结果当晚清彦和芥川龙之介双双住院。
三天后芥川的伤才差不多好了，而清彦第二天就好了。
可以下床后他没离开医院，而是在这两天中陪护芥川，在芥川枕边给他唱安眠曲。
……
当然是不可能的。
清彦给他唱了喊麦、rap，还给他rap了“我不需要嫁入豪门，因为我就是豪门”以及在他旁边练了一整天小提琴。
清彦不会拉小提琴，一点都不会，所以才要练。
……可想而知那声音有多可怕。
第二天半夜，清彦感觉芥川估计能下床了，他就溜了。
芥川第三天出院的时候，医生惊讶的发现他已经几乎将床锤烂了。
他出院第一件事就是追杀清彦，而清彦则直接润到了森鸥外办公室，和他各种汇报工作，一起挑小裙子女装，一起喝咖啡。
森鸥外一直微笑着，是僵硬的微笑。
芥川龙之介忍了又忍，最后在首领办公室前转身离开，去北海道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01.
芥川龙之介离开港黑大本营后，这两个部门暂时就成了清彦的天下。
——是的，两个部门。
如今清彦的权力是横跨A部门和太宰部门的，虽然两个部门中的一些事不归他管，但如果他执意要管的话，其他人也不能说他的不是。
毕竟现在芥川不在后，清彦的权利范围就更模糊了。
这么一来，他似乎成了干部中手头权力最多的一个干部了，做事自然就方便很多，而且也可以拿出去装个X什么的。
【成为港口黑手党权力最大的五大干部，加两个月寿命。】
清彦眼睛亮了。
然后他走进了森鸥外的办公室。
十分钟后他被爱丽丝扔了出来，并且听到了系统的播报声：
【权大欺主、居功自傲，引起Boss的忌惮，加一个月寿命。】
清彦眼睛又是一亮，他再次敲门进去，对着在办公桌后木然看文件的森鸥外说：“Boss，你忌惮我了啊。”
森鸥外：“……何以见得？”
清彦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说道：“我身为这个世界的主角，所携带的随身系统告诉我的。”
【勇敢地向世人说出自己隐藏的秘密，加三个月寿命。】
森鸥外：“……”
森鸥外：“千叶君，身为港黑BOSS的我平时工作还是很多的，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情的话，千叶君还请忙自己的事吧。”
清彦想了想，问道：“我希望Boss再忌惮我一点。”
“可能我刚刚说的话让千叶君有些误解了。”森鸥外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滚。”
【成功让森鸥外破防，增加一个星期寿命。】
清彦眼睛第三次亮起。
“那个BOSS啊，我和你说……”他一边说着一边凑了过去。
一分钟后，他被爱丽丝从十楼丢了下去。
可惜没让森鸥外破第二次防。
清彦从地上爬了起来，看了看蓝蓝天空，叹气。
首领大厦门口的守卫颤抖地看着清彦，怎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从十楼扔下来了？过了几秒后他才忐忑地问道：“千叶大人，您没事吧？”
清彦忧郁地看着天空，说道：“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我已飞过。①”
守卫顿时感觉头皮发麻：“您……额，真浪漫。”作为首领大厦的守卫，他自然对清彦的风评有所耳闻的。
“你知道为什么吗？”清彦忧郁地转过头看着守卫。
五大干部居然和自己搭话了！守卫结结巴巴地努力做着回应：“人、人生在世，可能虽然没、没有留下痕迹，但是只要经历过，那么便从中获取了很多。”
“不是。”清彦认真回答说，“因为我穿着裤子，所以天空中就没有留下鸟的痕迹。”
守卫：“……”
拳头硬了。
冷静，冷静，这是五大干部。
不能揍，不能。
……
【成功让首领大厦守卫破防，加一个小时寿命。】
02.
从森鸥外那里大发横财后，清彦做事儿更卖力了。
目前港黑这边有源源不断的寿命可以获得，所以清彦明白自己不能把森鸥外气到想把自己丢出去的地步。
虽然清彦相信森鸥外是个理智的人，但他认为他的魅力可以让任何人引以自傲的自制力失效。
这话听着他好像是个万人迷似的，然而结果……结果居然特么的也差不多。不过所走的路却完全不同，真是神一样的殊途同归了。
清彦的卖力，再加上入江正一的素质过硬，所以清彦很快就将手头积攒的工作给处理得差不多了。
此前纠结的不行的赛马任务也迎来了下一个转折点，清彦找到了关东第二大赛马组织的首领西川健人，并勇敢地单刀赴会，去对方基地和对方进行了谈判。
他们谈论了很久，对很多细节一遍又一遍的反复进行了确认。加上旁边有入江正一的帮助，所以清彦的各种应对几乎到了完美无缺的地步，即使太宰治本人在这里也不见得比清彦好多少。
黄昏时的天空是非常美丽的，浅淡柔和的色彩过渡，靛蓝、靛青、蓝灰色和黛蓝，到与地面交接处，落日的力量占了主流，从海棠红到酡颜，经纬交织；从胭脂色到绛紫色，杂糅错综。随着时间的流逝，夜晚降临，从窗口看过去，小小的月亮贴在夜空上，星星浅淡散落，像是少女可爱的小雀斑一般。
“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西川健人看着清彦笑着说道。
“过奖过奖，能和西川先生这样优秀的前辈合作是我的荣幸。”清彦也笑着说道。
他最近头发又长了一些，从及肩成为披肩，很自然而然的散落，让他的气质看起来更是柔和了不少。
当他冲着你微笑的时候，那种微笑真的很有欺骗性。
港黑五大干部对自己如此彬彬有礼，这让西川健人不禁感觉非常膨胀，他笑了起来：“不愧是千叶清彦啊，真是太会说话了。”
这话其实中就带了点居高临下的感觉，后面的入江正一微微皱眉，但清彦也只是笑：“是的，大家都说我会说话。”
“但是，方才所说的要求有点过分了啊，千叶。”西川健人说。
森鸥外提出的要求的确非常难以达成，所以清彦当时才会进行那样的吐槽。
“我知道这个要求很麻烦，为此我也和好多人谈崩了。”清彦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所以我就找上您了，我相信您能解决所有麻烦，包括我个人遇到的一些小小麻烦。”
“你是代表谁来谈判的？”西川健人瞬间听懂了他的暗示：“A还是……”
现在很多人还不知道A已经死了。
港黑五大干部的死，理应是个非常重大的事情，按理说是会掀起一些腥风血雨的。
但因为港黑过渡的太柔和了，所以导致虽然没有刻意隐瞒A死去的消息，但外界还是不太信。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五大干部隔三差五就有各种谣言飘出去，大家隔一段时间就被死亡，甚至有过大家都被吸血鬼咬了变成吸血鬼的搞笑传闻，毕竟是万众瞩目的对象嘛。就像狼来了一样，目前很多人以为‘A死了’只是再次的谣言而已。港黑本身也不会出去辟谣说A真的死了。
听到西川健人这么问，清彦刻意压低声音回答：“代表我自己。”
西川健人有了微小的变化：“这样啊……怪不得……”
如果说，如果谈判要求是港黑这边的意思的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港黑想钱想的失心疯了；二，港黑有其他图谋。
而如果说这是清彦的个人行为，他想借此机会捞一笔的话，就更能说得通了。
“谁都可以有自己的小金库吧，为了这个小金库我愿意付出一些东西。”清彦轻轻地笑了，思维敛入他檀棕色的眸子，然后他用调侃的声音说道，“不然怎么？像个政府工作人员一样兢兢业业在自己的岗位上为上级工作吗？”
清彦这话是非常可信的。
毕竟你都来混黑了，难道你还要规规矩矩清清白白的办事吗？有这个想法你不如去走正道呢。
所以，他背着港黑过来给自己捞一笔的行为，完全是说得过去的。
虽然清彦目前不知道森鸥外的用意，但他明白身为属下要替上司的行为进行掩饰。
“其实这时候，拥有我个人的许诺，比拥有一个组织的许诺更可信对吧？”清彦继续说出了意味深长的话。
他此时的行为并不能称得上背叛港黑，只是‘普通的贪污’罢了，所以也可以说清彦亲手把自己的把柄交给对方，用以取信对方。
于是西川健人笑了，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果然是，自古英雄出少年。”
“我可不是英雄。”清彦也跟着一起笑了，“我就是个黑手党而已。”
03.
谈判达成，双方握手，西川健人要去打个电话。
西川健人暂时离开后，清彦注意到入江正一的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小正。”清彦问道。
“啊，千叶大人，你怎么也和白兰大人一样这么叫我啊。”入江正一一脸纠结。
“企图用这个称呼来干扰你的思维。”清彦说。
入江正一捂着肚子说道：“但千叶大人你知道我是一边肚子疼一边思考的类型吧。”
“我明白，俗话说上吐下泻，就是这个意思。”清彦一本正经地说，”一边对我吐露心声一边肚子疼嘛。“
入江正一：“……不，并不是这个意思，算了。我是说，千叶大人您对他太礼貌了。”
清彦：“这样不好吗？说明我是个有礼貌的孩子。”
入江正一：“您是打算这次用完他后就杀了他吧……即使他说了那样的话，但您却一直在吹捧他，甚至于一些吹捧是没有必要的。所以我所能想到的就只有清彦已经做了杀了他的决定了。”
清彦挠了挠头，有点羞涩地笑了：“这样不可以吗？”
入江正一看着清彦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我是真的在征求你的意见，”清彦说，“照我看来事成之后杀了他算了，反正我也无法和他解释，也兑现不了对他的承诺。”
入江正一：“啊这。”
清彦：“而且他们这种人恶贯满盈，死不足惜。”
入江正一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千叶大人，您应该知道，您杀不干净的吧。”
清彦回答：“我知道我杀不干净世上的恶人，只不过他恰好被我碰上了而已，所以我把他利用干净后就将他杀了，也是为了我的方便。”
入江正一：“原来如此。”
虽然时不时有双重意义的癫狂之举，但千叶清彦很清楚自己是在干什么。
看似和白兰大人有多相像之处，但实际上区别很多。
千叶清彦只是千叶清彦本身，独一无二的千叶清彦。
04.
他们走在小巷的街头，谈判结束后，西川健人要出来送送清彦。
走在这样的街头是有一种时光的错落感的，这里并非是那种矫揉做作的复古，而是那种旧时光的风韵弥散在一砖一瓦中，街边的商店，二楼的栏杆，栏杆上爬着的藤蔓，旧时的低矮路灯，电线杆支棱起来的电线横七竖八地交错于头顶上方。仿佛古旧电影里场景，也仿佛在童年的梦境中屡屡出现的印象。
清彦的心情挺不错的。
西川健人笑着说：“哈哈哈，黑暗世界里关于你的传闻很多啊，听说被你用枪指过的人就没有活下来的。”
清彦笑了，他掏出枪指着西川健人：“您是说这样吗？”
西川健人的脸色有了微不可查的僵硬。
清彦将枪若无其事地收回，让紧张的气氛在巷子中消散：“开个玩笑啦，西川先生该不会被吓到了吧。”他带着笑意的少年音在黑暗中变得非常明显。
“很好。”西川健人说，“年轻人，有锐气，不错。”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清彦继续笑着说：“当然被我用枪指着的人也有活下来的，比如中也就是嘛……”
哦是的，你没猜错，清彦这里就是说了个荤段子。
他和中原中也是情侣的秘密并没有隐瞒，所以三分之二个黑暗世界的人都知道此事。毕竟两人都是男性，所以大家背地里也曾说说三道四，所以清彦这玩笑力度还是挺大的。于是西川健人和清彦一起大笑起来。
笑完后，就此告别。
清彦转身离开的时候脸上微笑敛去。
他用手帕擦了自己的手指，脸上是漠然的情绪，眼角眉梢多了几分少年的锐利。
他说的没有问题。
被他用枪指着的人没有能活下来的。
所以交易结束后，就是西川健人的的死期。
清彦忽的转过头来，对着表情复杂的入江正一说道：“这个，就是预先埋伏笔，最后捞出来，首尾呼应，会产生一种我很帅气的感觉。”
入江正一：“……”
他的表情更加复杂了。
05.
两人走出巷子，巷子旁边是个公园，于是顺势去公园散了会儿步。
小道延伸向树林的更深处，被层叠的树叶所阻挡，看不清远方。古人有“停车坐爱枫林晚”的句子，下句将霜叶同二月春花相比，但二者其实是相当不同的，枫叶再火红，但仔细看来依旧是一片凄清。
树叶纷纷扬扬落下，但小道上却并没有多少树叶，这里时常有大风，落在路上的晚秋红叶都被风吹到一边去了。而道路之外的地方则是厚厚一层的落叶，踩上去的感觉大概如同陷入了厚厚的地毯里一样吧。
“我们已经搭档了一段时间了，小~正~感觉我如何呢？”清彦跑到路边伸脚踩着地上的枫叶，说道。
“白兰大人对您的评价一点都没错，您是个很好的人。”入江正一显然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了，所以回答得很快：“正是因为有您这样的人存在，黑暗世界才能建立起平稳的秩序来。”
“你这把我给吹的。”清彦说，“膨胀了飞了。认真点。”
入江正一斟酌片刻，询问：“您有去医院检查过吗？”
清彦：“哦，你骂我精神有问题。”
入江正一摇头：“不是，这话我也对白兰大人说过，我觉得一些心理问题，去和心理医生沟通是很合适的事。”
清彦露出了深沉的表情：“我知道我是个疯子，我和心理医生沟通过了，后来，他、疯了呢。”
入江正一震惊；“真、真的吗？”
清彦：“假的。”
入江正一：“噗。”
清彦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这你都信？心理医生的专业素养没那么差的好不好。”
入江正一：“噗……”
清彦：“一些时髦装逼的小说常有这样的桥段，话到嘴边了我就顺口说出来了。不过讲道理，如果说一定要找个精神病的话，我应该是维特尔苏希特综合征。”
入江正一呆了一下：“什，什么？我查一下。”说完他立刻低下头开始谷歌。
维特尔苏希特综合征也就是诙谐癖，表现为在不合时宜的场合将一些非常无聊的笑话和故事，并且自认为说的东西很有趣。它是额叶受损引发的一种精神疾病。
看了这个解释后，入江正一看清彦的目光顿时不太对劲了。
“不过因为我表演的太生动导致我本身成为了一个笑话，这又是笑点所在了。”清彦继续说，“所以也不至于是全然的无聊。”
入江正一：“咳咳咳……”
第一百四十七章
01.
“听说千叶同学已经成黑帮高层了吗？”
“那当然，我现在可流弊了，东京横滨一条街，打听打听谁是爹。”
赤司征十郎刚进教室，就听到了某人在大放厥词。
他不禁扶额。
清彦虽然在外面忙，但也不至于在学校不见踪影，他三天两头还是会过来上课的。
他在黑暗世界名气越来越大，连带着光明世界的一些人也听说了他的名字。他的一些同学们也开始私下交换关于他的小道消息。
顺便一提，当年和他一起在篮球队替补的黄毛对此如鲠在喉，多年来他一直在努力忘却那段记忆。①
这种小道消息得到当事人的肯定，理应是个非常激动人心的事儿的。
但清彦这趾高气昂的姿态和嘴里吐出的奇异之语，却让大家忍不住抽搐嘴角。
这真的没问题吗？这个样子的千叶同学真的是混黑的吗？难道他在黑暗世界的主要功能就是让对方尬死或者笑死吗……
当然也有一些中二的同学感觉这样非常帅气。
“哇！真的是黑帮高层吗！这也太猛了！千叶同学，你能告诉我们两句道上的话吗？就那种，很男子汉的话。”
“当然可以。”清彦说完后就站了起来，接着转过身背对着同学们，下一秒他开始疯狂扭动身体。
周围的同学目瞪口呆。
发问的那个同学忍不住叫出了声：“那个，赤司，赤司班长，你快来看看，千叶同学不知道咋了。”
刚坐下的赤司征十郎只好抬起头不情愿地看了过去，然后不情愿地说：“没关系，这是正常现象。”
而清彦则停止抽搐，转过了身，莞尔一笑：“够男子汉吗？”
大家：？？？
千叶清彦用华丽的叹咏调式的声音说道：“因为真正的男人，就应该用背影来回答对方的问题啊！”
大家：…………
清彦：“所以我刚刚努力把背影扭曲成一个‘S’和一个‘B’来给大家做自我介绍。”
同学们都惊住了。
赤司征十郎收回视线，波澜不惊地说：“所以我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然后内心OS：什么鬼刚刚居然是这个意思，这我还真没想到。
大家看了赤司无比镇定的表情，不禁非常佩服。
再看看清彦那一个人就舞出了群魔乱舞的气势，不禁想到，如果这个教室里只有一个大佬的话，那么这个人应该是赤司才对。当然清彦那种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大佬就是了。
散了散了。
待大家散了后，青峰大辉凑了过来。
清彦：“哇——青峰大辉趁黑凑了过来！”
青峰大辉：“哇——我要打你了你信不信？”
清彦：“我不信，你对如此可爱的我是下不了手的。”
青峰大辉伸出手又嫌弃地收了回来：“行吧……你咋这么会说话啊。”
清彦美滋滋地说：“那是，我可会说话了，要是在古代凭我这张嘴，在皇宫里至少是个司礼监的大太监。”
青峰大辉再次倒吸一口冷气：“你这……这形容很狠啊。”
清彦：“这不是用一种通俗易懂的方式告诉大家我的口才有多好吗？顺便一提你再吸几口冷气教室里的空调就白开了。”
青峰大辉欲言又止，最后摇头叹息，走了。
赤司征十郎在一旁波澜不惊地开始晨读，同时脑海里疯狂回荡着‘司礼监大太监’这个词。
大家看到赤司如此认真的样子，不禁愈发的佩服起了他。
而赤司这个人的人设是彻底崩了。
这一天顺利过去，唯一的插曲就是国文老师布置作业，让大家用典故来夸赞自己佩服的人时，清彦写的是：“你好厉害，你是我爹。”
国文老师：？？？
清彦解释说：“我这是用了典故。”
国文老师：“……愿闻其详。”
清彦就继续解释了：“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非常欣赏李商隐的才华。”
白居易在日本的知名度非常高，在文学界的地位不可撼动。日本著名的文圣菅原道真就是白居易的粉丝，紫式部在《源氏物语》里也引用了大量白居易的古诗。
所以清彦这么一说，国文老师立刻脸都皱到了一块儿，感觉接下来清彦要亵渎大家了：“你继续说。”
清彦继续说道：“因为过于欣赏李商隐，他就对李商隐说愿意下辈子给他当儿子。于是李商隐就给他儿子取了小名叫‘白老’。”
国文老师用自己的师德让自己没‘嘶’出来。
“不过那个‘白老’不太聪明，李商隐的小儿子比较聪明，于是他说这才是白居易转生过来的。”清彦做了总结：“所以我这是用了白居易的典故，没有违规。”
国文老师：“是可以……但我在这里给了你解释的时间，如果是考试的话卷子上是没有这样解释的机会的，所以千叶同学还是要注意一下，请使用老师尽量能看懂的典故。”
“好的老师，谢谢提醒。”清彦微鞠了一躬。
面对千奇百怪的清彦仍然能做出如此合理的回应，是很棒的老师了。
一天的课程结束后是社团活动时间。
清彦和大家分别进行了单挑，基本都赢了。
“其他方面还好，但你这身体素质也太惊人了。”青峰大辉揉着自己的胸说道，“撞得老子疼死了。”
清彦：“毕竟现在在腥风血雨里讨口吃的，所以来篮球场上可称得上降维打击了。”
灰崎祥吾探头吐槽：“感觉应该禁止你们这些人上场，太不公平了。”
清彦双手抱于胸前，轻蔑地说道：“主不在乎。④”
赤司征十郎：“嗯……其实我还是在乎的……”
青峰大辉一愣：“赤司你，你已经自我代入了清彦的那句话吗？”
赤司也一愣：“说的难道不是我吗……”
气氛一时间尴尬了起来。
没人说话。
半晌后，大家做鸟兽散，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02.
社团活动结束后就是聚会吃大餐时间了。
狭鳕鱼糜制作的蟹柳感甜美味，各个饱满，滋味美好，嚼起来还非常有韧性。
蟹柳又名蟹棒，是日本上世纪研制出来的，特地模仿了阿拉斯加雪蟹蟹腿肉的质感和风味。
顺便一提，上面红色的东西是红色素没错。
蟹柳伴着醋冻，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吃法。新鲜的醋冻很开胃，衬得蟹柳的味道更好，这样的吃法保留了蟹柳本身风味的同时，还进一步把那鲜美的味道给逼了出来。
接着烤日本对虾，上面裹着恰好好处的面衣，虾膏酱汁往上面一淋，一口咬下去，酱汁的味道和虾本身的味道对比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感，舌尖在感受到那奇妙美味后口水擅自泛滥起来，鲜嫩饱满的虾肉，浓郁美味的酱汁，味蕾被悄无声息的滋润，没有那种大鱼大肉的狂欢，但胜在润物细无声，回味悠长，让人吃一口就忍不住停下来细细品味一番，如果连着吃的话，仿佛亵渎了美食一般。
这也是吃日料的主要感觉了。
没有那种让人瞬间激动起来的惊艳感，有的是那种，在某个下雨的夜晚，忽的回味起那一锅香气悠悠的寿喜烧，或者关东煮，然后想吃到不可自拔，于是只好撑起伞出门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和一种情感上的需求。
吃得差不多后便开始聊天，清彦简单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总之这几天会一直在学校待着，以解大家对我的相思之苦。”
“所以最近，你被暂时停职了？”赤司征十郎无视了清彦后面这句话，直接问道。
“是的。”清彦说，“我本来完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结果向BOSS汇报后，他就把我扔出来了。”
清彦说的正是赛马的事情。
“我猜你是对你的BOSS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青峰大辉幸灾乐祸地说。
清彦一想，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但他当然要嘴硬了：“我当时是在自污。”
“什么意思？”青峰大辉没听懂，但赤司征十郎和绿间真太郎却差点喷了。
“看起来BOSS不太接受这套。”清彦叹气，“他在上上次见面时和我说，如果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他会给你开一扇窗的。我照做了。”
“听明白了。”赤司征十郎一脸不可置信：“别告诉我你之后每次去BOSS办公室时都是跳窗的？”
清彦意外地看向赤司：“你怎么知道的？？？”
赤司很沉痛：“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知道这个事。”
清彦：“不可以。”
赤司征十郎：“……”
赤司征十郎：“你接不了话可以不用硬接的，真的。”
清彦：“但我是硬汉，所以要硬接。”
赤司：“……”
清彦：“征十郎你怎么不说话啦？”
赤司：“我不是硬汉，所以我不硬接了。所以不和你说话了。”
虽然赤司这句话仿佛认怂，但大家都表示理解。
一旁的灰崎祥吾体贴地帮赤司扯开了话题：“黑手党BOSS的脾气这么好的吗……我都想去混黑了。”
“Boss脾气的确是很好。”清彦也顺着灰崎祥吾回归了刚刚的话题，“我跳窗几次后，他告诉我说他不是这个意思。接着我又本着务实的精神和他说，关上门的同时窗户自动打开的情况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的，除非两扇门用继电器连接后，再装个传感器。”
赤司征十郎嘴角抽搐了一下：“……然后你BOSS说什么了？”
“他表面笑嘻嘻，但心里MMP。这不是我猜测，因为他一张口就是让我滚。”清彦说，“于是我就很听话地变出好多个手把自己弄成一个球滚走了。结果BOSS还不满意，他居然放异能扎我，我滚一步她扎我一下。”
赤司征十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感觉自己因此折寿了。
“所以发生了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后。”清彦摊手，“Boss就没有一点风度的表示暂时不想见到我了。呵呵，就好像我挺想见到他似的——当然我的确挺想的因为还我还想上次的事儿问他要奖金。”
这次，大家都一起“呵呵”了起来。
大家对森鸥外表示非常谅解。
听了清彦的讲述后，青峰大辉由衷地感慨道：“其实我发现，以前觉得清彦混黑离我们就太远了，现在这样也挺好，恰到好处。”
“哦，我对此表示非常难过。”清彦说，“恨不得脱光了衣服背着荆条给你负罪。”
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这大可不必，这也太疯了。”
清彦伤感地说：“唯有尽力自持，方不致癫狂⑤。”
绿间真太郎冷静地说：“这句话是很伤感没错，但是用在刚刚的语境上只会让人觉得非常搞笑。”
清彦说：“哦，我对此再次表示非常难过，恨不得倒立拉稀给你谢罪。”
绿间真太郎：“……”
绿间真太郎不再冷静：“那个，要不然你还是负荆请罪吧。”
他们此时已经出了饭店，一起去超市进行例行采购。
几个人一边说着奇异之语一边将货架上的东西放进购物车里，清彦采购的主要还是各种速食食物。最近中原中也出差了，又没人给他做饭了。清彦给自己的忍耐限度是一天只能做一顿饭，多了的话他就会非常狂暴。
在看到灰崎祥吾将维生素片扔入购物车后，清彦探头说道：“其实你饮食已经很健康了，过量的维生素只能从你体内排出去，让你的尿变颜色而已。——当然如果你所追求的是滋醒做梦的人的话我没意见，灰崎·梦醒者·祥吾。”
赤司征十郎都看不下去了：“也就是吃个维生素片而已，你冷静一下。”
清彦转过头对赤司征十郎说道：“如果是征十郎你的话，我推荐你吃锰，这样的尿液颜色会看起来很霸气，符合你的特征。”
赤司征十郎撤退：“你还是和灰崎说吧。”兄弟，我只能帮到你这里了。
灰崎祥吾欲哭无泪，听着清彦继续对他狂轰滥炸。
“这也太可怕了。”灰崎祥吾心有余悸地说。
最后大家买了各种零食，每当清彦想说话的时候，他们就赶紧给清彦投喂零食，让他闭嘴。
清彦最后又吃了一肚子零食：“哇，这就是团宠吧。”
“有的时候你的一些行为让我真的怀疑你的智商是几岁……”
清彦摆了个卖萌的姿势：“这不就应了那句话吗？”
大家：“什么话？”
清彦双手成拳放在下巴上捂住自己的嘴，俏皮一笑：“团宠三岁半。”
大家：…………什么智障行为。
第一百四十八章
01.
港黑五大干部。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黑夜中的传说，是不可企及的存在。
比起寻常组织，港黑五大干部在普通人这里有更大的名声。
原因很简单，因为港口黑手党那五栋大楼。
横滨港未来21横亘‘港未来大通’和‘国际大通’两条干道，其著名建筑横滨地标大厦为整个横滨的地标建筑。同时，横滨地标大厦一度是日本的第二高楼。
直到港黑五栋大楼的出现。
坐落在横滨港未来21，拔地而起的那五栋大厦，即使在晴天下也仿佛吸纳了所有光泽一般，看起来幽暗、沉郁，让人无法直视。它以傲然姿态俯视着整座城市的同时，向世人宣告着港黑的存在，宣告着港黑五大干部的存在。
“即使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但每次看到这么高的楼，想到，哇，这是属于我的楼，我就感觉相当膨胀啊。”清彦站在港黑大厦前面的广场上，看着属于自己的那栋楼说道。
“是的，千叶大人年纪轻轻就有这么一栋楼，的确很厉害。但是您如果这次再惹恼森先生的话，这份膨胀恐怕不能继续下去了。”入江正一委婉地说道。
清彦被扔到外面三天后，森鸥外总算舍生取义（……），把他给叫回来了。
“明白明白。”清彦说完后张开步子就向首领大厦走去。
“口令。”首领大厦的守卫说道。
清彦张口说道：“龙渣、猪鼻子。①”
首领大厦守卫：“啊？……啊，错误。”
入江正一扶额：“这又不是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被玩儿这种梗了，千叶大人您刚刚答应我的……”
“哦对，是我的疏忽。”清彦眼睛一转，然后发出‘嘶嘶’的声音。
如果是港黑的话和格兰芬多的确超级不符合，是自己疏忽了！
入江正一头发都炸起来了：“蛇佬腔也是无效的！而且您嘶的口水都快喷出来了啊喂！口令是‘远山尚在浓雾之中’！②给我让开！！！……对不起，我是说请让开吧。”
首领大厦守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先惊恐的让开了。
入江正一痛苦万分地将清彦推了进去，然后脱下清彦的外套让里面的守卫检查他的武器，任何人面见首领只能携带最低程度的防身武器。
他送清彦来到首领办公室的门前，再次嘱咐：“千叶大人，您懂的。”
清彦简单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实你不用太紧张，我有分寸的。当然紧张兮兮的小正也挺可爱的。”
入江正一痛苦地捂住了肚子：“我，我大概知道您是有分寸的。但您很多行为真的是让我觉得您什么都能干得出来……哎，也许我就是操心的命吧。”
清彦摸了摸入江正一的头：“你可以多关心关心自己的。”
入江正一一时间有些感动，“千叶大人。”
结果清彦在离开入江正一的头时顺手偷走了他的眼镜：“比如像现在。
入江正一：“千叶大人！”
清彦把眼镜踹自己兜里，直接推门进了首领办公室的门。
入江正一无助的伸出了手，最后放下。
他是高度近视啊……
02.
森鸥外沉迷欧洲文化，他的大楼装修风格像极了欧洲豪华酒店，而那直升电梯又充满了未来空间传送装置的味道。③
天上的云层非常厚，厚厚的云层遮挡了日光，让房间里吊灯、油画、白金烛台等一切看起来都很暗。
清彦推开法式门，森鸥外正坐在办公桌后的黑色皮椅上，爱丽丝本来坐在桌子上的，看到来的是清彦后哼了一声，跳下桌子便消失了。
“哎呀，我似乎被爱丽丝小姐讨厌了。”清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道。至于为什么摸鼻子，听说男频小说的主角尴尬的时候都会摸鼻子，所以清彦就努力培养了这个习惯，让自己更接近主角。说完这句话后清彦才行礼：“首领，我来了。”
森鸥外对此笑而不语。
爱丽丝怎么可能讨厌清彦，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她会去做森鸥外内心深处所希望做的事情，比如捏死清彦（喂.
但介于现实原因森鸥外当然不可能伤害清彦，所以爱丽丝只好溜走了。
笑着笑着就有点想哭，森鸥外收敛起破碎的情绪，手肘搭于桌上，双手交叉于面前，摆出非常高深莫测的姿势：“千叶君，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在外面扔三天吗？”
为什么是三天！
像森鸥外这种大佬每句话都有深意！
清彦的大脑迅速开始高速运转！
三天，三，代表着——
电光火石刹那，清彦get到了答案，他认真回答：“三是个谐音，您这是祝我妻离子散。”
森鸥外：“……”
你……
你怕不是有猫饼吧……
亏他看到他刚刚思考的表情，还有一丝期待呢……
清彦看到森鸥外的表情后立刻机智地改口：“开个玩笑而已，我当然明白Boss您的意思了！您是希望有三天不见到我吧。”
森鸥外马马虎虎应了一声：“嗯。”
清彦深沉地说：“那三天就是，昨天，今天和明天。”
森鸥外：“……”
清彦：“如果是四天的话，我也知道是哪四天。”
森鸥外：“……你姑且说说。”
清彦：“春天，夏天，秋天和冬天。佛哭着对我说，你好在意他。”
森鸥外：“………………”
清彦：“好的，我明白，我这就滚。”
森鸥外：“不用……”你真的好……土……啊……
森鸥外忍不住砸了下嘴，多少年他都没有这种感觉了。
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吗。森鸥外痛彻心扉地想到。
“明天有关东地区的宴会要参加。”森鸥外露出了假到不能再假的微笑，直接掠过了这个话题：“很重要。”
清彦略一思索：“是炼狱舍的事情吗？”
森鸥外看了他一眼，“是的。”
“我猜Boss你是不是准备夸我来着，结果看到我的脸，想到我之前的行为，你就夸不出来了。”清彦继续无比机智地说。
森鸥外：“呵呵呵……没有那种事，千叶君多虑了。”
清彦：“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森鸥外：？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是在和谁说话。”
清彦诚心认错：“对不起BOSS，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嘴快极了。
还有Boss您这句话好帅。”
森鸥外有气无力地摆手：“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03.
炼狱舍是关东这边最大的黑暗组织，他们的首领是赤之王迦具都玄示。
事实上，他们和严格意义上的黑帮不太一样。
黑帮依靠利益来维持组织运转，而炼狱舍更多凭借的是一种信仰和情感。单单是追随迦具都玄示就可以获得异能力这一点，就让很多人欣喜若狂了。
而与之伴随而生的个人崇拜自然是非常疯狂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迦具都玄示本人却是一个有着严重自毁倾向的人。
其实每一届赤之王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自毁倾向。
这该有多危险，可想而知。
迦具都玄示本人如果不在了，炼狱舍很快就会分崩离析，这并不符合如今港黑的利益。
——当然，这是最乐观的情况。
最悲观的情况是，迦具都玄示自毁了，达摩克里斯之剑直接坠落，包括横滨在一起的神奈川直接GG.
如何让迦具都玄示继续活下去，森鸥外尝试着先抛出了清彦。
遇到问题，先试试神奇的清彦吧。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说不定迦具都玄示见了清彦后更想死了（……）。
关于迦具都玄示，清彦搜索了脑海里记忆，做出了一些判断。
如果是那样的话，自己应该有把握的。
04.
暮色翻滚在天空上，具体化为以深色调为主的不匀称云层。雨已经停了，路灯接连亮起，远处城市的灯火浸润在一片湿漉漉的空气中。石板拼接的地面上有着灯的反光，同路灯交相呼应，走在其中会有种置身电影的感觉。旁侧的木头长椅上全部都是雨痕，还有湿透的紧贴着木板椅面的落叶，现在已经深秋了，叶子都掉的差不多了，长椅旁边的大树上零零星星挂着几个未落的树叶，它们在风中战栗着，随时可能坠落。整个场景有些凄清和寂寞，秋雨后的小镇，暮色微蓝，就连灯火都泛着寒意。
岡内亮介忐忑不安地在小巷子里等着，他是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约定地点的，目的是有平复心情的时间。
毕竟他即将见到的是港黑五大干部，千叶清彦。
以往他都是见普通黑帮成员了，但今天那边突然传来消息说五大干部千叶清彦正好路过这里，所以要来亲自见见他。
岡内亮介用颤抖的手点了一根烟，他用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火光朦胧间，面前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他吓得大叫了一声，打火机从指间滑落。
那人抬起手，指间射出一道光，打火机被击中后立刻爆炸了，发出了很大的声音，火苗飞舞，火花乱溅。
岡内亮介吓得又大叫一声。
任何正常人身边爆炸打火机，估计都会被吓一跳的。
来的人正是千叶清彦了。
清彦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小正，你看把他给吓得哈哈哈……”
入江正一也露出一丝微笑：“是的，他给吓坏了，千叶大人也太坏了。”
这次反倒是清彦用见了鬼的眼神看了一眼入江正一，然后才明白，入江正一拆台、反对是私底下的事，在正式场合他从来都是站在清彦这一边的。
他是个非常合格优秀的手下，简直完美。
和他相处的时间越长，越发现自己以前对他的一些评价太偏颇了。
这一切落入岡内亮介的眼中，他只觉得那两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千、千叶大人，您就是千叶大人吗？”
清彦即使在笑着，但那压迫感也没有因为此前的玩笑和现在的笑意而减少半分：“是的，那你一定就是岡内亮介了吧。这么胆小可不太适合卧底呀。”
带着些许恶劣兴致的发问，虽没有直接体现出某种强权，但这种漫不经心的恶意，却更能拨动人的心弦。
作为胆敢与黑帮私通的警察，岡内亮介也并不平庸，他大着胆子回答：“我是很胆小，但这样大人们就更容易把我牢牢捏在掌心了啊。”
“挺会说话。”清彦说。
“千叶大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岡内亮介胆子也就大了那么一会儿，说了该说的话后，他又恢复了小心翼翼的姿态，问道。
“勘八和草原公园那里的警卫明晚都撤出，我们有事要做。”清彦用非常平常的口吻说出了黑帮成员本不该说出的话。
“好的。”岡内亮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先答应了再说，面对这样的大佬，是不能有半分犹豫的。这就是小人物的处世哲学。
然后他斟酌了下才用更小心的语气问道：“千叶大人，可以劳烦你们不要用炸弹吗？”
清彦看了一眼入江正一，入江正一立刻意会，将装满钱的公文包递给岡内亮介。
“好的，即使是炸弹也没有关系。”岡内亮介说，“请至少不要将那里化为一片废墟。”
“当然不会这样的。”清彦说，“毕竟横滨只有一个，是我们和你们的根基。好了，还有就是，胆子小并不是我们选人的标准，我们也不是用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感诸如恐惧和敬畏来维持彼此的联系的。除了打点警局上下的钱以外，这里面多余的钱就当赔你的打火机了，我年龄小，玩心有些重，岡内先生，多担待了。”
说完后他拍了拍岡内亮介的肩膀，然后打了个响指，转身离开了。
岡内亮介留在原地，将汗擦了又擦。
不愧是五大干部啊……虽然表面上看似好像还算好相处，但每句话里全部都是威逼利诱。
恐惧为刃，金钱为养料，培育出腐烂却壮硕的黑暗之树，生长，蔓延，最终在整个城市开花结果。
“咔嚓”。
红彤彤的苹果被咬了一口。
清彦舔了舔嘴上的汁水，说道：“这苹果可真硬，不过挺甜的。”
“红玉一般都比较硬。”入江正一说，“如果千叶大人喜欢软一点的苹果的话我可以……”
“有点硬，但却很甜，就像我的心一样。”清彦凝视着苹果说道，“只要肯细细品尝，就能知道我是个甜美可爱的人。”
入江正一：#￥%￥@%￥……
论癫的程度比白兰大人厉害，真的。
而此时清彦已经开始打电话了：“好了老师，和警局那边说了。啊，是我亲自过去的，不用担心。嘿，正好明天出任务——哦任务内容暂时得保密——今晚有休息时间，所以就来看看一直和我们对接的那个警察是什么样子的。嗯，还凑合吧，会说话，但也没有太会说话。普普通通，没什么惊喜。”
清彦挺公私分明的，虽然最初加入港黑和中也有关系，但他挺恪守指责的，一些该保密的信息也会保密，不泄露给枕边人。
“这可是我亲自跑腿呢！有没有什么奖励呀？
哦，让我自己说奖励啊。那就奖励下次我乱来时老师别打断我的腿吧。
哈哈哈我没开玩笑。——哇老师你居然不同意这个奖励！
破案了，你果然想打断我的腿。”
这话入江正一听得差点喷出来。
什么叫做强词夺理啊！
“好了，跑完腿后我就准备回家睡了，老师你还在外面忙吗？好的那就忙吧不用管我，我会好好休息的。”
和中原中也打完电话后，清彦陷入沉思。
“虽然我的大部分品质是负数，但负负得正，我争取有偶数的负数品质，这样就最后正了起来。哇，这是多么正气凛然的一张脸啊。”清彦低下头看着街边的污水由衷赞叹。
“那可是污水……”入江正一弱弱提醒。
“污水加上污污的我未尝不也是一种负负得正？”清彦说道，“对了，刚想到一个点。如果让迦具都玄示继续诞生活下去的谷欠望，我觉得普通的讲大道理没用。”
入江正一勉强跟上了清彦跳跃的思维：“的确是这样，以赤之王的名望地位，他的手下们肯定已经劝说过好多次了。”
清彦摸着下巴，“刚刚的污水给了我灵感，所以，我大俗阿森纳劝说的生动一些。”
入江正一感觉有些不妙，“您打算怎么做？”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清彦说，“对了，帮我带换洗的衣服。”
入江正一：“……”
入江正一压下心底的不安，勉强回答：“好的。”
第一百四十九章
01.
夜雾缭绕在城市中，路灯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在雾气中传播的路径和平时不一样。
灯光在雾气中的传播本身就是个相当有趣命题，德国的摄影家Lucas Zimmermann曾经专门以延时摄影拍了大雾天气的红绿灯，在他的照片中，那灯光迷幻而诡谲。
一如现在。
清彦抬头看了会儿雾气中昏暗朦胧的灯光，看到新奇美丽的东西心情总是很好的。
“嘛，突然暂时不想回去了，我们出去玩一玩吧。”
入江正一点头：“好的，千叶大人是更倾向于去哪里？”
“你居然不反对吗？”清彦转过头，看着路灯下的入江正一，问道。
入江正一回答：“工作结束后娱乐也是正常的事情，虽然现在的确有点晚了，但这比起您平常做的事情来说，已经是很普通了吧。”
远处的高楼大厦在黯淡的月光下化作黑暗中潜伏着的巨大猛兽，这样的场景对于清彦来说如今也算司空见惯。
清彦：“倒也是……不过总觉得这时候寻欢作乐不太好。”
入江正一叹了口气，真诚地说：“我倒宁愿您多寻欢作乐一些。”
“听明白了。”清彦拍了下大腿，说道：“你想和我寻欢作乐！”
入江正一：“……完全不是这个意思啊！您擅自明白了什么东西啊！”
清彦此时的目光开始冰冷的燃烧，他微微抬起下颌，声音铿锵有力：“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入江正一：“啊……”
清彦眨了眨眼恢复正常，问道：“你觉得这句话如何？”
入江正一回答：“挺霸气的，千叶大人打算在之后谈判的时候用吗？”
听到入江正一的回答后，清彦怜悯地看了一眼他。
哎……来他身边都小半年了，成为这样子也算情有可原。
大家似乎或多或少都被他影响了，与大家伙相比，森鸥外是多么的意志坚定啊！
不愧是BOSS！
尽管他坚定的意志会促使他把清彦丢出大楼外就是了。
既然决定出去玩一会儿，他们便很快敲定了玩耍的地点——港黑麾下的[海港]酒吧。
酒吧是在一艘货轮上，也算是别出心裁了。
货轮当然比不得游轮舒服，不过那个酒吧本来的定位也并非游轮豪华宴会的样子。
推开酒吧的门，狂烈喧嚣的金属摇滚扑面而来，伴随着烟味、酒味，和灯光下纷乱扭动的人影。
“嚯，真热闹。”清彦说。
“这个酒吧是港黑麾下最赚钱的酒吧之一，仅次于尾崎大人的红樱屋。”入江正一立刻流利地背出相关的数据。
“原来如此。”
与一般的酒吧不同，这个酒吧整个都顺着波浪轻轻起伏，舒适的海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带来了清爽的感觉，驱散了沉闷的空气。
酒吧外飘着看不见的细雨，因为雨的存在，所以周围的景色模糊了一些。
酒吧内是则铺天盖地的音乐与喧闹声。
这种对比还是挺奇妙的。
清彦还没到进酒吧的年龄，但因为他的身份，当然没人敢阻拦他了。
他往卡座里一座，本来打算要个果啤的，但话到了嘴边改成了牛奶。
可惜入江正一没有问他为什么没要牛奶，不然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唱《牛仔很忙》了。这让清彦有些失望。
音乐在轰鸣，人群在欢呼，酒精和烟草的味道在空气中混杂在一起，挑动着人的神经。
“这就是所谓的多巴胺、荷尔蒙或者是肾上素什么鬼飙升之类的感觉吧。”清彦痛饮一口牛奶说道。
入江正一小心翼翼地说：“听起来有点像内分泌失调。”
清彦差点笑死：“小正你的吐槽功力也上升了。”
入江正一：“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以及多巴胺也是荷尔蒙的一种来着……”
清彦笑个不停。
他和入江正一又闲聊了一会儿，手机震动，是中原中也的信息：
“到家了吗？”
清彦这才想起来自己之前给中原中也说要回家睡觉了。
嗯……喝完这袋牛奶就回家吧，清彦想到。
于是他回复道：“就快了。”
却没想到中原中也信息来的很快：“就快你个头。老子在你后面的卡座，把你的牛奶拿过来喝。”①？！
清彦猛地一回头，看着中原中也端着一杯酒冲他冷笑。！！！
被当场抓获！
清彦心里大喊着救命，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抱着牛奶移过去了。
中原中也依旧穿着黑西服，应该是正在谈生意，因为他此时是标准的工作状态。
中原中也工作状态和他闲下来的时候感觉是完全不同的，他在平常的时间是个相当好相处的人，而且很开朗乐观，还会和人开玩笑。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后他就是那种典型的黑手党大佬的形象了。
和人谈生意的时候，他的感情都被收敛在眼眸的最深处，此时他看起来冷静、淡然、强大。
看的清彦心猿意马。
方才中原中也冷笑着冲他举起杯子的时候，真的是性感得要命。
“介绍一下，千叶清彦，我想我只需要说名字就可以了吧。”中原中也冲着酒桌对面坐着的人扬了扬下巴，“山田，码头那边长期的合作者。”
中原中也说的模糊，但清彦却心如明镜，这意思就是对方是政府里的人了。
“晚上好，山田先生。”清彦对着山田微微点头。
而那边山田已经傻了。
和一个五大干部谈生意也就罢了，结果又来了第二个五大干部，这是咋回事啊！对方是在故意恐吓自己吗？那也犯不着派出两个五大干部啊！他何德何能啊！
“正好刚刚我提出的条件山田先生不太愿意，那你现在考虑一下吧，我和我的同僚私下说点话。”中原中也说道。
山田有些干涩地说：“好的……”
清彦：“原来是这样，要不我敬山田先生一杯酒，也算破戒，山田先生就答应了吧。”
“别着急，让山田先生好好想想。”中原中也意味深长地说完后便带着清彦一起离开了。
留下山田一人风中凌乱。
这绝对是恐吓吧！绝对是恐吓吧！
另一边，中原中也直接将清彦扯到狭小的空间。
“快回家了，就要睡觉了……嗯？”
压低的声音，舌头抵住牙齿，低沉的声线发出带有威胁的上扬尾音。
清彦注视着近在咫尺中原中也的脸，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多巴胺是荷尔蒙的一种。”
中原中也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迷惑。
但他很快就不需要迷惑了，因为清彦掐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牛奶的香甜与那富有侵略性的吻不是很搭配，但这种反差感更令人意乱。
而且居然掐着他的喉咙……中原中也怒极反笑，他轻而易举就将清彦的手反压在了墙壁上：“搞事？”
清彦想了想，点头：“是的。”
荷尔蒙也好，多巴胺也罢，总之他现在被狭小空间所弥散的暧昧气息冲昏了头脑。
火花自指尖的触碰绽放，继而燃起某种冲动。
炽热灼烧着皮肤，谷欠望侵蚀入骨。
微微的疼痛让神经更敏锐，喘息剧烈，手指攥紧了对方的衣角，眼睛不免的变得有些湿漉漉的。
试图说些什么，但却被不断的亲吻吞咽成咿咿呀呀的胡乱声音。②
手被中原中也按在墙上，但方才掐着他脖子接吻的感觉真的是太好了。那么就——
“妈的。”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将清彦增殖出的第三只手拍在墙壁上。
清彦有些惊讶：“诶，老师你居然还能亲的下去。”
“……怎么就不能了。”中原中也咬牙切齿地继续说道，然后用力吻了下去。
清彦一边深表佩服，一边认真接吻。
结果不久后还是萎掉了。
看起来还需继续努力。
两人从隔间出来时中原中也一身狂放的侵略气息，看起来相当不好惹。
山田本来就疑神疑鬼，再一看中原中也的模样，还以为如果不答应的话对方就直接暴起杀人了，于是迅速答应了港黑那边的条约。
于是一场谈判就这样如同儿戏一般的结束了。
对此，清彦羞答答地说：“我真是你的小福星呢。”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地把手中的杯子捏爆了。
第一百五十章
01.
东京。练马区。
高楼大厦的城市，鳞次栉比、不同风格的建筑共同造就了繁华的街道。悬挂着各种不同形状、不同颜色和设计风格招牌的商店，旁边还穿插有规整的居民区。马路旁有一串又一串穿着校服的学生，他们统统背着书包，精气神很足，满面笑容，打打闹闹，看着他们的样子心情就会变好。
“咱就是说，看着他们的样子，咱仿佛也变年轻了不少啊。”清彦坐在车上，看着车窗外的风景说道。
“千叶大人，他们是高中生，事实上您比他们要小。”入江正一说。
清彦：“咱就是说，你不说咱都忘了这个事儿。①”
玩儿烂梗让他快乐。
入江正一非常痛苦：“清彦大人，您能正常一些吗……”
清彦：“咱就是说，你居然说我不正常。真是大无语了家人们，咱就是说一整个无语住了。”
入江正一从痛苦进化到了面无表情的姿态：“咱就是说，千叶大人，您能别说‘咱就是说’了吗？”
这次轮到清彦倒吸一口冷气了：“咱就是说，原来重复这个词的威力真么大啊……”
好吧，被玩儿烂梗让他痛苦。
入江正一：“咱就是说，可不是吗。”
于是两个人就陷入了来回用‘咱就是说’攻击彼此的状态了。
这段旅途结束后，入江正一痛苦地捏着自己的喉咙宣布，‘咱就是说’这个词成为他近期痛苦词排行榜的第二位。
而排在第一的当然是“这件事交给你了小正”，与之相伴的是清彦从繁重工作中溜走的背影。
这个旅途因为有了痛苦的小正而变得愉快起来，当天黄昏时分，清彦便顺利见到了炼狱舍的主人，赤之王迦具都玄示。
迦具都玄示有着烈焰一般的长发和棱角分明的五官，与炼狱杏寿郎充满光明的火焰不同，迦具都玄示的火焰红到发黑，不详，可怖，充斥着可怕的毁灭性。
这份毁灭性中包含着毁灭他人和毁灭自己。
面对如此有气势的赤之王迦具都玄示，清彦开门见山：“我家BOSS派我过来和你说一些大道理，以劝说你更积极面对生活。”
迦具都玄示淡淡地说道：“哦。与那些家伙相比，你倒是直接痛快。看在港黑的面子上，你说吧，说完后赶紧滚蛋。”
他说的有点客气，但不多。
清彦没介意对方的态度，对方能让他说话就已经让清彦很开心了。如果赤之王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清彦已经做好了用‘百分百空手接白刃’+‘滑铲’的准备，在他的设想中，他会和迦具都玄示一边‘爱的魔力转圈圈’，一边进行给对方撒心灵鸡汤。
相同的话在不同的场景中会发挥出不同的作用来。
在这样特殊的场景下，清彦相信自己所说的鸡汤会在对方的脑海里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当然，自己事后得赶紧跑就是了……
现在，对方给了自己说话的机会，这当然是最好的。于是清彦就张口说了：“太过刚强是不行的，毕竟水至清则无鱼。”
“哦，你看本大爷像是清的吗？”迦具都玄示冷笑着说，果然这人说的还是那老一套的东西，年纪轻轻的就和老家伙一样了，无趣。
清彦：“我看你是没鱼。”
迦具都玄示：？
迦具都玄示一时有些迷惑不解：“本大爷是没鱼，……但和刚刚说的话有个毛关系。”
“对于养鱼方面我无师自通。”清彦闲扯了一句后解释道：“这不是顺着赤之王你的话往下说嘛。那么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认为，最积极的处世术是，既对世俗投以白眼——”他说完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翻的自己头都晕了差点栽倒。迦具都玄示莫名其妙扶了他一把。然后听到清彦继续说：“——又与其同流合污②。”
说完后他就跳进旁边的污水沟里，一边翻白眼一边在线表演‘同流合污’。
迦具都玄示：……
迦具都玄示挺震惊地转头看向入江正一：“你……你上司没事儿吧？”
入江正一顿时明白了昨晚清彦看到污水时所想到的东西了，他按下颤抖的心，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千叶大人向来如此活泼，他昨晚就说了，为了劝说赤之王阁下，他会拼尽全力的。”
迦具都玄示看着污水沟里‘同流合污’的清彦，木然点头：“……看出来了。”
他刚刚居然在想这少年和其他老家伙一样无趣，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清彦从污水沟里从容爬出来，“您觉得呢？赤之王阁下。”
迦具都玄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他的的确确开始正视清彦了：“你是港黑那个，五大干部？”
“是的。”清彦非常玉树临风地回答：“而且您刚刚扶了我。”
迦具都玄示的高傲促使他再次冷笑起来：“你是用这种方式告诉本大爷本大爷仍有怜悯之心吗？本大爷扶你只是顺手罢了，别自大了，你。”
清彦：“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亲口说了，你服了我。”
迦具都玄示：“……”
他被尬住了。
过了几秒，他略微叹了口气：“是的，我服了你了。”
清彦给入江正一比了个耶的手势。
第一步达成，接下来就是第二步了。
清彦说：“那么接下来晚宴后，我有些话想对您说，您是方便的吧。”
迦具都玄示这次也没心情计较他这话不甚礼貌的事了：“……有。”
“好嘞。”清彦挥了挥手，“那就晚宴见吧，我想告诉你这个世界还是挺有意思的，值得好好活下去。”
入江正一叹了口气：“我先带您去更衣吧。”
清彦：“你这个叹气和你这个话，让我突然感觉我是个为了业绩拼尽一切的可怜社畜。”
一旁的迦具都玄示忍不住问道：“难道不是吗？”
清彦欣然道：“当然不是，我以前就想跳污水坑试试了。”
他这话听着仿佛在强行挽尊一样，但入江正一却立刻接受了这个说法。
清彦：“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打两个滚然后说‘喔喔喔我是小猪佩奇这是我的弟弟乔治’③。”
入江正一：“原来是这样……”这次入江正一听懂了。
而一旁的迦具都玄示的母语已经变成了无语。
然后迦具都玄示听到清彦和入江正一离开时最后的交谈：
“说起来小正你刚刚让我去更衣，更衣在中国古汉语里有上厕所的意思，你刚刚是在一语双关吗？”
入江正一：“这倒不是。”
清彦：“哦，那你就单指让我去上厕所喽。”
入江正一：“好吧，我不要‘我觉得’，我要‘你觉得’。”
这对话听得迦具都玄示脑袋嗡嗡的。
他自诩已经看尽了世间的阴暗腌臜苟且之事，并觉得这世界不过如此。
看不惯的就杀死，倘若不顺心了那么就全部完蛋，反正一切在他看来也就那样。
如今看起来，是自己天真了。
这个世界，还是挺藏龙卧虎的……
02.
清彦自认为自己成功取信了迦具都玄示，并且将此事报告给了森鸥外。
不知道具体情况的森鸥外夸奖了清彦。
“你看。”清彦对着入江正一摇晃手机：“BOSS让我再接再厉呢。”
入江正一赶紧别过头，“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入江正一的级别是不能看这种首领给五大干部的讯息的，严格来说，看了就是死罪。清彦这举动槽点太多了。
“姑且算是能和迦具都玄示对话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从精神和肉体两个方面双管齐下了。”清彦自语。
入江正一看向清彦，只见他面上的戏谑已然消失，正若有所思看着窗外的某处，自语。
“虽然如同高次元生物一般知晓一切的我觉得这个综漫世界充满了强行拼凑起来的痕迹，有些事本不该如此的——但现实很多时候比小说漏洞更多不是吗。
那么就以先知者的身份带他去看看远方的风景和有趣而煞笔的人吧，说不定能唤醒他生存和探索的欲望。以及……”
清彦看向入江正一，开启了[金山游侠修改器]，面前所有的景象顿时变得不一样了。
到处都是凌乱的数据，令人头晕脑胀的信息流灌入清彦的大脑。
如果万物皆有一个数字的话，那么达摩克里斯之剑给赤之王迦具都玄示所带来的压力和痛苦也有相应的数字的。
历代赤之王都有着自我毁灭的倾向，这对于他们是某种信仰，也是某种解脱。
在那承受痛苦的漫长岁月中，会遗忘生活本来的模样是正常的事，即使在梦中他们也不得安宁。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对自身生命的珍惜只会越来越少。
迦具都玄示就是属于这种情况。
那么，清彦所做的就是，让迦具都玄示体会一下还没成为赤之王之前的感觉，哪怕只有五分钟，说不定就能改变很多东西。
毕竟，能真正改变赤之王想法的，只有他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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