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上了岸,高眉深目,漆黑深邃的瞳孔阴鸷冰冷得骇人,湿透的锦袍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子紧紧包裹,水榭里所有的女子都不敢直视男人俊美如天神的容颜,纷纷大气也不敢出一声的跪在地上。


    裴姝颤抖不能言语,只说了一句,“哥……”


    便被男人寒声打断。


    “裴姝。”


    裴姝浑身僵硬,耳后攀升起一股凉意。


    男人看了一眼怀里女子苍白的脸色,五指渐渐收紧,将她瘦弱的身子用力拢住,眼底莫名生了丝戾气,“再有下次,拿命来还。”


    明明那声音淡漠疏离,又透着一丝凉薄,听似漫不经心,但每一个字都透着冷酷威严。


    裴姝胸间一口气彻底泄了,望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瘫软在地。


    商宜没在水榭逗留。


    和同心一道,向着男人离去的方向追去。


    眼见那男人抱着人进了一处院子,一个神出鬼没的侍卫模样的人站出来,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两位姑娘,请回。”


    同心急道,“这位公子,奴婢是云家二姑娘的贴身丫鬟,你家主人抱的就是我家小姐,我……我想跟进去看看我家小姐!”


    松南瞅了一眼身前这个堪堪到他胸膛的小丫头,依稀还有她当年在乡下时面黄肌瘦眉眼没长开的模样,不过如今,却是在京都养出一身细白嫩肉,看起来也眉清目秀多了。


    他对这对心机叵测为了上位不折手段的主仆感情复杂,却还是将人冷冰冰的挡在外头,“你不必进去,我家王爷自会料理你家姑娘。”


    “什么?”商宜大惊,“王爷?”


    刚刚救人的,是平南王?!


    这下,同心也生生愣住了,她听姑娘的吩咐,待事发时,一定要将王府的男主子请过来,裴二公子生性良善,绝不会见死不救,到时,裴二公子救了姑娘,再与姑娘有了肌肤之亲,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她在府里恰巧碰上的那个清冷俊美的男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平南王?!


    可是,小姐不是说,平南王是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子么?


    怎么这般年轻?!


    商宜飞快意识到男人的身份,“这位就是他们传说中不近女色而且手染鲜血不分青红皂白杀人不眨眼的平南王?!”


    难怪刚刚裴姝唤了一声哥,就被打断,原就是因为这位不是她嫡亲的哥哥。


    松南面无表情,“怎么,你担心我家王爷对你家小姐有非分之想?”


    同心彻底懵了,“不不不……”


    松南冷嗤了一声,“你且放心,你家小姐的身子,我家王爷还看不上。”


    纵然松南阴阳怪气,但同心根本没敢往这方面想,眼前一黑,心里咯噔一下。


    天爷啊!


    自家姑娘惹了这个没感情的大魔王,怕是要完了……


    ……


    院落里静悄悄的,只余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云皎皎其实并没有昏过去。


    她从小长在乡间,南境多水乡,自从不小心落入雪窟之后,她便在吴妈妈的教导下学会了凫水。


    屏气凝息,在水下待这么会儿功夫,还伤不到她。


    这只是她的计。


    她知道裴姝对她抢了她的风头一直怀恨在心,一定会在王府找回场子。


    早就听闻王府水榭水深,不知淹了几家姑娘小姐丫鬟,她早已料定,裴姝会故技重施,让她在水里狼狈难堪,还能让她再次闺誉不保,最关键的是,她少时身子便侵了寒气,身体本就不好,这要是再落一回水,日后病恹恹的,怕是也不好生养。


    巨英侯府娶她就是为了让她繁衍子嗣,她要是不能生育,老侯爷还能看得上她?


    再被退一回婚。


    她在京都是彻底活不下去了。


    她不是没想过就这么去死……


    可她还有吴妈妈,还有同心,还有同和哥哥要养。


    所以,她赌对了,赌对了同心会来及时带着裴延来救她。


    她虽闭着眼,却能清楚的感觉得到,抱着她的男人身材高大,胸膛格外宽阔,稳重的心跳声在她耳侧跃动,让她格外安心。


    早就听人说过,歹竹出好笋,嗜杀成性的平南王生了个温润如玉的好儿子,裴延。


    二公子在京中名声极好。


    这么多年,身旁没有一妻一妾,院子里很干净。


    而且文武双全,说话做事,让人如沐春风。


    云皎皎见过他一回,端的是生得眉目如画,翩翩佳公子。


    为了不让自己嫁给巨英侯,她今日一定要拼尽全力得到裴延……


    男人很快将她抱进了内室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有些冷,却还是忍住没动。


    双眸看不见,耳朵便十分灵敏。


    她只听到男人在她身边坐下,就再没了动作。


    既没有唤丫鬟进来替她换衣服,也没有动她……


    她摸不清裴延在想什么,只感觉两道灼热的视线似乎一直落在自己脸上没有动过。


    同心说过,她长得还算可以,男人见了都会耽于她的美色……


    她不信裴延会对自己没有兴趣……


    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她来的时候就已经将那染了迷香的帕子嗅了许久,后来又一直塞在袖子里,如今药性慢慢发作,神志开始散乱,身体里缓缓生出些燥热之意。


    湿冷的衣服贴在身上,又黏又腻。


    云皎皎有些装不下去了,颤抖着长睫,缓缓睁开眼。


    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外面竟然已是暮色降临,内室未曾燃灯,昏暗不明,看不清人的容貌。


    她抖动着睫羽,只能看见一个高大身影坐在她身侧,男人俊脸棱角分明,骨骼冷硬,高挺的鼻梁在冷白的脸上拓下一道阴影,光是一个冰冷的侧脸,就已然让人心惊胆战。


    待他转过头来,乌沉的眉眼还染着水汽,衬得那双幽邃修长的眼睛更具风情,似乎还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情意。


    云皎皎水润的眸光对上他的眼睛,直觉这个人很危险,必须要远离,可有一瞬间,又觉得有些莫名熟悉。


    她晃了晃有些沉重脑袋,不清不楚的神志好歹收拢几分,才想起自己今日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心念电转,便从床上撑起身子。


    那柔软的身段儿仿佛没有骨头似的,一个不稳,扑进男人怀里。


    “二公子……”


    男人没有如她所想的抱住她,而是任由她尴尬的将脑袋撞在他冷硬的胸膛上。


    云皎皎吃痛的捂住苍白前额,颤巍巍的抬起小脸。


    昏暗冷肃的环境里,实在看不清他的容颜。


    她视线又有些模糊,只觉得就这么看去,这张脸已是俊美得过分,整个平南王府除了二公子裴延,也不会再有他这么好看的男人了。


    “你是王府的二公子裴延么?”她舔了舔干燥的唇舌,出口声音婉转动听,带着一丝不经意的魅惑,“多谢二公子救了我……我现在有些难受,不知二公子能否让人替我取一套干净的衣裙来……我想换身衣服……”


    “我头昏沉得很,大概是受了风寒,身上也热……二公子。”


    说着话的功夫,她又鼓起勇气往他怀里靠。


    裴越大手攫住她纤弱的肩头,眼神冷漠,就这么看着她表演。


    “二公子……”云皎皎秀眉蹙成一团,小手圈住他精瘦紧实的劲腰,用瞬间变得滚烫的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我好热……可又好冷……二公子,求你帮我……”


    裴越目光清冷的扫视着怀里的女子。


    她似乎当真是难受极了,一张瓷白的小脸上浮起两片诱人的红晕,她本就生得比寻常女子白皙,一旦害羞起来,就连那嫩白的脖颈,性感的锁骨的都开始泛起绯色。


    裴越视线上下轻扫,女子精巧的鼻子,水汪汪的杏眸,远山黛眉犹如墨画,眉心桃红的花钿在此时此刻也娇艳得恰到好处。


    那两片轻阖的樱唇,嫩红鲜艳,看起来越发勾人。


    任何男人都抵不住这样一个绝色美人主动投怀送抱的诱惑。


    但他却没有动情。


    他知道,最是狠毒妇人心,这个女人生就一副妲己姿容,她的心却一点儿也不干净纯粹,和她那个爹一样,心计深沉,心思狠毒,为了攀附权贵,无所不用其极。


    这不?


    才被退婚,就把主意打在他弟弟身上了。


    云皎皎已有些按奈不住,浑身上下的火不知是不是因为男人身上冰凉极舒坦的缘故蓦的燃烧起来,她努力掐着掌心稍微拉回理智,见男人不为所动,又耻辱又急切,开始主动宽衣解带。


    “二公子,你若不愿……就请出去。”


    嘴上这样说着,纤细的小手却故意从他大腿上拂过,然后落在自己腰间,一把将衣带扯开。


    衣襟顺势敞开,露出白里透红的松软浑、圆,绣着清荷的肚兜儿几乎兜不住。


    裴越眸色一深,如此活色生香,如此欲拒还迎。


    几年不见,她倒是长得好极了,从当初那个生涩稚嫩的小丫头,长成了今日这般婀娜丰腴的女人,别的没学会,却学会了如何勾引男人,甚至为了勾引裴延,还给自己熏了青楼女子用的春香。


    好个下贱的女人。


    她也不客气,为了嫁给权贵,任是今日哪个男人在此,她都会将自己的身体给他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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