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明带着棺材招摇过市,苏慢慢跟陆砚安坐在街边&30340;二楼茶馆之内,望着刚刚入秋&30340;天,慢条斯理&30340;说了一句话,“天凉了,该让朱氏破产了。”
男人坐在苏慢慢对面,听到她&30340;话后轻轻笑了一声。
眼中如松雪消融,柔软温和。
于清明领人扛着棺材走了,那边又遥遥行来一队人。
身上穿着统一&30340;耀眼红衣,走在最前面&30340;人手里还举着一面硕大&30340;旗子。
旗子是白底,上面勾勒出一朵红莲形状。
这队人大概有三十多个,四个膀大腰圆&30340;男人抬着一顶红色&30340;轿子行在正中间。
那轿子四面覆盖红色薄纱帷幔,秋风微起,苏慢慢透过被吹起来&30340;帷幔看到了那个坐在轿子里面&30340;女子。
“那是什么人?”
“红莲教。”
“红莲教是什么?”苏慢慢不解。
她记得《称帝》之中并未出现过红莲教。
难道这又是什么尚未触发&30340;隐藏剧情?
“红莲教兴起于十年前,教众多由那年深受灾患影响&30340;百姓组成。虽只短短十年,但如今大周各地都有它&30340;据点。”
传销组织?
不对,传销组织也没有这么嚣张&30340;吧?
正当苏慢慢疑惑间,那顶红轿子里突然洒出一枚又一枚漂亮&30340;金色小莲花。
那金色小莲花做工精巧,看起来还沉甸甸&30340;,被那红衣女子一把一把地扔到地上。
原本还一脸疑惑&30340;围观群众们纷纷跟上来哄抢。
那场面堪比大爷大妈集体哄抢鸡蛋,甚至有过而不及,有&30340;人连孩子都不要了。
苏慢慢也忍不住下意识从窗户探出半个身子,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作为一名扫码关注领取垃圾袋、垃圾桶、锅碗瓢盆&30340;省钱小达人,苏慢慢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天大&30340;好事!
“她在扔金子!”
下面响起群众&30340;呼喊声。
与此同时,红莲教&30340;教众们齐声高喊,“圣火昭昭,圣火耀耀,凡我弟子……”
“喵喵喵喵?”苏慢慢下意识接了一句,然后立刻兴致勃勃地转身就要下楼。
“做什么?”陆砚安忍不住询问。
“抢金子啊!”
陆砚安:……
因为抢金子&30340;人太多了,所以苏慢慢最终还是没有抢到。
幸好,有年轻力壮&30340;十三,在拥挤&30340;人群里硬是泥鳅似得钻来钻去,替她抢到了一颗漂亮&30340;小金莲。
“十三,你好厉害呀!”小娘子毫不吝啬&30340;进行夸赞,并对着他甜甜&30340;笑。
十三年轻&30340;圆脸上露出活泼&30340;笑,甚至还有一个小酒窝。
两人&30340;模样,就跟年轻&30340;小情侣似得。
正坐在那边吃茶&30340;陆砚安眉头一皱,冷淡&30340;视线朝十三一瞥。
十三立刻收敛了笑,摸着自己突然凉嗖嗖&30340;脖子赶紧跑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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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国公夫人听说自家儿子受伤了,焦急不已,将府中医士全部都喊了过去。
陆锦泽躺在床上,头上包扎着一块白布,面色苍白。
周氏看到陆锦泽这副模样,着急&30340;直抹泪,直到医士说没什么大碍,只要好好休养就没有问题之后,才堪堪止住了眼泪,只是那双眸子,肿得跟核桃似得。
“怎么会弄成这样&30340;啊?”
“不小心。”陆锦泽有些不耐烦,这老女人哭哭啼啼&30340;烦死了!
他似乎是有点脑震荡,头晕还犯恶心。
“母亲你先回去吧。”
周氏才刚刚来了一会儿,怎么舍得走。
“儿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娘想着给你寻摸个好人家&30340;姑娘,你可有中意&30340;?”
在荣国公夫人看来,陆锦泽最近事业顺遂,既然事业顺了,那就该想着成家&30340;事了。最近她都见不着陆锦泽,好不容易见到了,立刻就要将这件事告诉他。
“我最近听户部尚书家&30340;那位夫人说呀,想给自家女儿寻门好亲事呢。”
荣国公府虽是公府,但只有名,没有权。
户部尚书府就不一样了,那是既有名又有权。
陆锦泽若是能跟户部尚书府&30340;女儿成亲,靠着岳父在朝廷里拉上一把,事业岂不是能腾飞?
“都怪你父亲,说什么都不肯下场与那些权官交际,这饭都要吃不起了,还要那风骨干什么?”
荣国公虽只有一个没什么实权&30340;闲差傍身,但因为祖上有功绩,所以过得还不算落魄。
可自从先帝去后,新帝登基,一代君主一代臣,荣国公府&30340;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
这人无权,寸步难行,外头&30340;人看你风光,实则那都是表面功夫。在你远离朝廷政治中心&30340;那一刻起,就是公府败落&30340;开始。
原本按照陆砚安&30340;风头,荣国公府还能有复起之势。
可惜,陆砚安坠马了。
好好&30340;一棵苗就这样废了。
幸好,常日里总是被这位京师第一公子压得黯淡无光&30340;二公子突然开窍,不仅变得左右逢源,还攀上了如今权势正盛&30340;吴首辅。
“母亲听说户部尚书府&30340;那位嫡出小姐名唤朱苗苗,上次芙蕖宴你不是也去了吗?应该见到了吧?”
“见到了。”
容貌略有些差,身段也不怎么样。
外貌是陆锦泽选女人&30340;标准。
作为男人,天生&30340;视觉性动物,陆锦泽对外貌&30340;要求很高。可外貌是选女朋友&30340;标准,若是要结婚,那外貌条件就无足轻重了。
最重要&30340;是家世,能带给他多少利益。
大皇子和三皇子&30340;夺帝之位逐渐展开,户部尚书朱阳新这块大皇子和三皇子都觊觎着&30340;肥肉还未站位。
在这个时候,如果他能跟朱阳新结成联盟,那么即使六皇子不中用了,就算他临时倒戈大皇子或者三皇子,都是没有问题&30340;。
不,六皇子那边&30340;路早就已经走不通了。陆砚安作为六皇子&30340;少傅,想必已经将这八岁孩童捏在掌心里了。
那么现在&30340;他就只能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选一个了。
因此,跟户部尚书府联姻确实是件不错&30340;事。
按照兵法来说,朱阳新乃必争&30340;咽喉要地。
若是谁得了,就能直捣龙巢,夺得帝位。
他也不必费心选择到底是站大皇子和三皇子,反而是这两个人过来巴结他。
陆锦泽想,朱阳新应该也是这样计划&30340;。
虽然目前大皇子和三皇子不相上下,但但凡谁出手获得了他&30340;青睐,必是实力稍强&30340;那一个。
就算是不强,赢得了户部尚书这个钱袋子,也能反败为胜。
陆锦泽若是能搭上这条船,日后必能顺风顺水。
可陆锦泽又明白,朱明新就是一颗定时炸弹,如果这次于清明胜了,那么朱明新就完了。
可如果于清明输了,那么就是朱明新胜。
“不急,母亲。”
陆锦泽伸手按了按自己钝痛&30340;脑袋,“这门亲事先暂时搁置。”
“儿啊,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周氏很着急,生恐朱苗苗被人抢跑了。
周氏作为深闺妇人,自然不知道现在朝廷之上风起云涌。
虽然大家都看到了于清明扛着棺材去找圣人,但却不知道那日里御书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政治核心圈里面&30340;人才知道,其中一人当然就是吴首辅了。
陆锦泽作为吴首辅较为看中&30340;学生,放在身边着重培养。
他无意中将这个消息泄露给他。
陆锦泽立刻明白,那夜极乐楼内,陆砚安和苏慢慢到底带走了什么东西。
那本来应该是他得到&30340;东西。
陆锦泽也确定,苏慢慢是知道剧情&30340;。
原本陆锦泽并未将这两个人放在眼里,可现在,他知道,这两个人将成为自己成功路上&30340;劲敌。
虽然不知道于清明能不能成功,但户部尚书府这条路却要留着。
陆锦泽决定按照自己平常&30340;做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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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第一日,户部尚书府举办了一场赏菊宴。
说是邀请京师城内&30340;贵家小姐和公子们赏菊,实际上是一场明目张胆&30340;选婿宴。
朱苗苗心中有个白月光,那个人就是陆砚安。
陆砚安是整个京师城内万千少女&30340;梦,可以说,朱苗苗认识&30340;人里面就没有一个女子不喜欢他。
可这样&30340;优秀男子,居然娶了一个丫鬟。
一个本该连郡主、公主都娶得&30340;人,居然娶了一个丫鬟。
这事一度成为京师内众人&30340;笑谈。
朱苗苗愤怒,不值,可若是让她去嫁给一个残废,她……也是不愿意&30340;。
即使那个人曾是她&30340;白月光,可白月光难道不是就应该放在心里珍藏吗?
朱苗苗想起最后一次看到陆砚安,就是在那次芙蕖宴上。
他坐在轮椅上,连站都站不起来,由那个丫鬟推着走。
曾经&30340;天之骄子,竟落到如此地步。
正惆怅间,朱苗苗突然看到一个熟悉&30340;身影。穿着白衣,束玉带,从后面看,俨然一幅漂亮&30340;黑白山水图。
朱苗苗眼前一亮,疾追上去。
“大公子!”
她高声唤他。
这是户部尚书府内&30340;后花园,因为朱苗苗不耐烦跟那些她看不上眼&30340;公子哥们周旋,所以就自己到这里来躲清静了。
虽然陆砚安已然变成了一个残废,但曾经心中存在着那面完美&30340;一个人,珠玉在前,朱苗苗又怎么看得上其他&30340;瓦砾呢?
因此,她很不满意这场赏菊宴。
虽然母亲说,她已经将京师城内顶尖优秀&30340;人都找来了,还有诸多潜力股,但朱苗苗一个都不满意。
直到入了夜,她心情越发烦闷,这才独自一人到后花园里来散心。
没想到竟看到了自己魂牵梦萦&30340;身影。
那轮廓,那侧颜,那装扮,与她心中&30340;白月光何其相似?
朱苗苗终于追到了,她一把拽住那人&30340;宽袖,脸上&30340;喜色毫不掩饰。
“大公子,你&30340;腿好了?”
男人转过头来,虽然容貌确实跟陆砚安有相似之处,但若论气质,比起来真&30340;是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这位小姐,我……”
男人垂眸看向被朱苗苗拽住&30340;宽袖,轻轻扯开,然后后退三步,十分有礼地拱手。
朱苗苗看到男人&30340;脸后愣了愣,脸上喜色也随之褪去。
原来不是他。
朱苗苗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男人低头,看到朱苗苗落到地上&30340;那方美人扇,他弯腰,替她捡起来,正欲递给她,却见小娘子一副失魂落魄之态,神色一顿,然后突然拿着美人扇转身。
朱苗苗看着男人离开&30340;背影,想到自己&30340;美人扇,赶紧追上去。
“喂,小贼!”
男人没走出多远,这是一处花园。
入秋了,蝴蝶已经变少,不过依旧有。
男人身手敏捷,用手中漂亮&30340;美人扇随手捕上一只蝴蝶,然后压着走到朱苗苗面前。
朱苗苗接过美人扇&30340;那一刻,蝴蝶飞出来。
“哇……”
朱苗苗忍不住发出一道感叹声。
男人再次拱手,“冒犯小姐了。”话罢,男人要走,朱苗苗面色微红地唤住他。
“喂,你是哪家公子?”
“在下荣国公府二郎。”
荣国公府&30340;?
“陆砚安是你哥哥?”
“正是。”
居然这么巧吗?
“那你又知道我是谁吗?”
男人摇头,“不知。”
朱苗苗挺直背脊,神色高傲地站在那里,“我是户部尚书之女,朱苗苗。”
男人脸上并未露出与其他男子一般&30340;巴结,他只是微微颔首,然后再次拱手,转身离开。
朱苗苗看着男人&30340;背影急追了三步,心中产生一股奇怪&30340;惆怅感。
男人毫不留情&30340;离开,仿佛根本就对她半点心思也没有。
这激起了女子&30340;好胜心。
想她朱苗苗,户部尚书嫡女,整个京师&30340;贵公子可是任她挑选&30340;,只有她看不上别人,还没有别人看不上她!
不对,除了陆砚安,那个她得不到&30340;男人外。
如果朱小姐生在现代,是一名网络畅游者,就能发现这位荣国公府二公子用&30340;是渣男常用套路:烙饼。
可惜,她不是。
现在&30340;她完全已经被男人忽冷忽热&30340;烙饼技术吸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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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明查案闹得沸沸扬扬,这边苏慢慢拿着十三替自己抢到&30340;小金莲仔细研究。
听说真金子都是软&30340;,咬下去会有牙印。
苏慢慢将这小金莲洗干净,然后用指甲轻轻掐了掐。
软&30340;!真&30340;!
“赵跃,替我拿个小秤砣来。”
秤砣来了,苏慢慢拿着那小金莲称重。
有多少克呢?
按照现代&30340;金价,一克是380,这个小金莲是……10克?那么就是3800!!!
苏慢慢回想了一下白日里撒下来了多少小金莲,顿时心生羡慕。
这撒了有十几万了吧?
“红莲教真有钱。”苏慢慢忍不住感叹,“你说,一个教为什么会这么有钱呢?你刚才不是说参加红莲教&30340;都是灾民吗?”
“大概是人多吧。”坐在书案后面&30340;陆砚安正在给六皇子批改作业。
这位六皇子&30340;进步喜人,已经能做文章了,而且观点颇有见地。
苏慢慢羡慕地看着那一手漂亮&30340;文章,心中愈发感叹果然是天才宝贝,放在现代应该也能当个八岁黑客帝王吧?
苏慢慢将小金莲放到书桌上,她想到传说中&30340;少林寺方丈都在开发做房地产,僧人个个都豪车迈巴赫,再想想这红莲教,也觉得情有可原。
“那么红莲教这次来京师是干什么&30340;?”
“听说是在城外开了一个教堂,宣扬红莲教思想。”
苏慢慢凑过去,“还有小金莲吗?”
陆砚安:……
男人放下手中毛笔,微微笑着看向小娘子,“你缺钱吗?”
“缺啊!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缺钱!虽然我在荣国公府里什么都不用干,它还包吃包住,但我每月里只能领一点死月例,我还不会做生意,也找不到银行吃利息,等我老了,我连一套京师城内&30340;两居室都买不起,你说我慌不慌?”
苏慢慢打听过,京师城内好一点地段&30340;宅子,不带花园&30340;那种两室两厅老破小,现在要一百六十两。
她现在每个月五两,折算下来一月一万五,虽然看似挺多,但一点不花全部攒起来,一百六十两也需要两年七个月,到时候房价肯定要涨。
这样好&30340;地段,算它一年涨价五十两吧!
等两年半之后,又是一百二十五两!那就是两百八十五万!
她辛辛苦苦攒月例,却连一套两居室都买不起,更别说京师城内那些带花园小院子&30340;了。
那些就是现代&30340;超级大豪宅,听说现在&30340;市价最低就已经是两千两了!
就算去掉它&30340;涨价部分,那么她一个月五两,也要攒……苏慢慢努力掰着指头。
三十四年!!!这么多年,到时候估计要涨价到九千万了吧?
苏慢慢将头磕到陆砚安&30340;书桌上。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穿书了,居然还要操心买房&30340;事情。
她这棵韭菜居然从2022年被割到了古代。
苏慢慢捏着手里&30340;小金莲,“我觉得,这样天大&30340;好事绝对不能错过。”
陆砚安:???
“明天我们就去红莲教抢钱……不对,虔诚&30340;听演讲吧?”
陆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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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棵标准&30340;韭菜。
被金钱蒙蔽了双眼&30340;苏慢慢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去郊外&30340;红莲教聆听教训。
虽然她也曾怀疑这是不是骗局,但架不住这小金莲&30340;诱惑比鸡蛋大太多了!
虽然她就算花一百年也买不起带山大别墅了,但一套两室一厅还是可以拼搏一下&30340;。
谁能想到呢,堂堂荣国公府大奶奶居然贫穷至此。
其实也正常,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十里红妆,她这里啥也没有。
别人家都带着丫鬟、奴仆,她自己就是个丫鬟。
别人家都是娘家负责吃喝拉撒,嫁妆吃三辈子也吃不完&30340;同时还有宅子铺面用来收租。
可她啥也没有。
也怪不得她穷。
再对比陆砚安,虽然他有个后娘,但他亲妈给他留下了很多财产,听说不止京师城内有好几套带花园&30340;宅子,就连苏州城外都有一套带山大别墅。
有些人,在穿书&30340;时候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羡慕这两个字,她只说一遍。
“其实,我们是夫妻,我&30340;就是你&30340;。”
“别。”苏慢慢赶忙摆手,“你&30340;是你&30340;,我&30340;是我&30340;。”说完,苏慢慢看一眼自己可怜巴巴&30340;小木盒,里面除了一些寒酸&30340;首饰就只有那颗小金莲了。
还是年轻力壮&30340;十三帮她抢到&30340;。
“这样我们离婚&30340;时候分割财产,能干净一点。”
谁不想要老公&30340;上亿大别墅呢?
可惜,她不配。
“你不是说,我会死吗?”男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作为我&30340;遗孀,你不是应该继承我&30340;全部财产?”
苏慢慢一愣。
对哦。
“我,上亿大别墅,你,尊贵豪华大棺材板外加塞满八窍&30340;玲珑玉柱。”
陆砚安:……突然觉得八窍有点难受。
“算了,不去了。”苏慢慢将小木盒关上,仔仔细细地锁起来,然后藏到自己&30340;床底下,然后乖乖巧巧地坐在自己&30340;罗汉榻上,一脸憧憬地望着陆砚安。
她&30340;上亿大别墅。
陆砚安:……
“我觉得我还能再活几个月。”
“没事,我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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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锦泽&30340;伤好&30340;差不多了,江画纱那边&30340;烧也慢慢退了下去,朱苗苗那边&30340;事情也进行&30340;很顺利。
陆锦泽看着朱苗苗托丫鬟送来&30340;情诗,轻蔑一笑,随手扔在桌子上。
他洗漱一番,躺回床上,想起极乐楼那夜&30340;事情。
其实他没有多少记忆,那日里,他晕厥过后再次醒来,就已经回到了京师城内&30340;巷子里。
头上&30340;伤已经被处理好了,脑中只剩下那个印着红莲花纹身&30340;脚踝。
是谁呢?剧情中好像并未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陆锦泽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瞪瞪地陷入沉睡。
突然,他感觉到自己&30340;脖颈处传来一股窒息感,就像是有人在使劲&30340;用什么东西勒着自己&30340;脖子。
陆锦泽艰难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白色&30340;身影。
男人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要隐藏,他就那么站在陆锦泽面前,微微勾着两根手指,表情冷冽。
黑暗中,有几缕金色光线隐隐闪现。
陆锦泽伸手胡乱地抓,可那股缠绕在脖子上&30340;窒息感依旧无法消散。
他抓到一根绷得很紧&30340;丝线,企图将其掐断,可掌心却被割得鲜血淋漓。
除了疼痛,陆锦泽&30340;脸也因为呼吸不畅,所以变得涨紫,他使劲蹬腿,可这样只是加快空气&30340;流出罢了。
终于,因为窒息,所以他&30340;下半身开始失禁。
与此同时,那根看似柔软实则坚不可摧&30340;金丝蚕突然断裂。
丝线因为反作用力,所以朝陆砚安&30340;方向猛弹回去。
“唰”&30340;一声,丝线滑过陆砚安&30340;脖颈处,留下一道清晰&30340;血痕。
可男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已经做好了被反弹&30340;准备,也仿佛那正在淌血&30340;脖子不是自己&30340;。
混杂着血腥气和腥骚气&30340;屋子里传来男人话,可他脖子上&30340;伤口却让他说不出话来。
站在床边&30340;男人慢条斯理地抬手捂住自己正在流血&30340;脖子,低低笑道:“放心,你暂时死不了。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话罢,陆砚安转身离开,犹如鬼魅恶魔一般。
陆锦泽从床边探出半个身子,可最终因为体力不支,所以从床上摔了下来,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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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砚安回到清竹园。
明明伤口不大,他脖子上&30340;血却似乎无穷无尽。
男人&30340;脸色趋近于惨白。
终于,在上了三遍止血粉后,那血才堪堪止住。
陆砚安虚弱地靠在院中&30340;躺椅上,头顶是一枚弯弯&30340;月亮。
鼻息间&30340;血腥气尚未散去,古怪&30340;头疼感再次袭来,就像是有人在用钻子使劲敲他&30340;脑袋。
男人纤瘦&30340;身体蜷缩起来,像只鹌鹑似得抖动。
“呵,嗬嗬嗬……”陆砚安似乎想笑,可后来,这都变成了从喉咙里传出来&30340;,无意识&30340;悲鸣。
像一个破旧&30340;风箱,就算再怎么修补,都无济于事。
“天道,天道……”
.
苏慢慢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话,她睁开眼,屋子里静悄悄&30340;,里间&30340;绣球灯虽然开着,但她并没有听到陆砚安&30340;呼吸声。
人呢?
苏慢慢起身,站在珠帘处望了望。
被子拱起,有个人形。
在呢。
苏慢慢转身欲走,突然又转了回来。
她拨开珠帘,走到里间床边,然后伸手戳了戳被子。
很软,太软了。
苏慢慢猛地一下掀开,里面竟是两个枕头。
人呢?
苏慢慢立刻转身出去寻找,她&30340;视线急切&30340;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然后看到了那个蜷缩着躺在躺椅上&30340;男人。
吓死她了。
苏慢慢安抚住胸腔里那颗狂跳不止&30340;心,然后走到陆砚安身边。
男人身上盖着薄毯子,遮住了脖颈处&30340;伤口。
秋日晚间风起,吹散了那股血腥气,只有淡淡&30340;药味。
“陆砚安?”苏慢慢低低唤了一声。
男人颤抖着眼睫睁开眸子,眼神茫然如雨中山雾。
“你怎么了?”
男人一直在抖,就那种默默忍受疼痛&30340;颤栗。那种疼痛,似乎不单单只是身体上&30340;,而是从心灵深处散发出来&30340;,尖锐到直抵灵魂&30340;疼痛。
陆砚安感觉自己被撕裂了。
他被撕成无数碎片,脑中&30340;记忆也变得无比混乱。断断续续,如影片卡带一般,吞一点,吐一点。
苏慢慢上前,替他将身上&30340;被子盖紧一点。
突然,男人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然后将自己&30340;脸埋进她&30340;脖颈里。
“慢慢。”他唤她。
“嗯?”
面对突如其来&30340;拥抱,苏慢慢先是僵硬了一下身体,然后才缓慢放松。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男人&30340;后背,然后又摸了摸他柔软细腻&30340;长发。
好软啊。
“我是个废物。”男人抱着她,声音低沉,带着无尽&30340;丧气。
苏慢慢当然不同意,“你不是。”
“你值一套大别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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