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乍然遇见一名看不出修为的修士,瞧着似乎还认识霍无厌,热爱交友的灵鹤宫宫主正要半开玩笑地让霍无厌引荐引荐,便瞧见一路上除了提到小道侣那几次,几乎全程冷着一张脸的霍无厌面色缓和了一两分,回道:“嗯,来了。”
确定自己瞧见的就是真人,而不是真龙墓地的什么小诡计之后,季玄面上的笑容更真诚了一点,眼中透着真实的愉悦。
“还以为你会再过好一会才过来。”
“比较担心你。”霍无厌说完之后,顿了顿,又问道,“感觉如何?”
“不怎么样。”
“遇上麻烦了?”
季玄踢了踢脚下的半透明团子,“它欺负我。”
半透明团子表示自己现在才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千百年来这处大殿意识最后悔的事就是拦下了一只小猫咪。
说起这个季玄就咬牙切齿,“别人都是一次过,它让我赌了一百三十二次都不给我过!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差的运气,这玩意就是故意欺负人!”说到这个季玄还有点委屈,天晓得他是以什么心情输了一场又一场,再好的脾气都给磨没了。
听完之后,霍无厌只想把人抱过来哄哄。
他上前几步,摸了摸季玄的头,“没事,本座来了,接下来交给本座就好。”
一旁的灵鹤宫宫主都想干咳一声找找存在感了,这两位怎么就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
灵鹤宫宫主原本前面都还觉得两人应该就只是认识的朋友,等听到这里隐隐觉得不对劲起来,什么朋友能够让霍无厌这么有耐心,而且刚刚那话霍无厌算得上是在哄人吧。
灵鹤宫宫主一边惊诧,一边打量着季玄的相貌,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季玄小友?”
本来都想抱着霍无厌平复一下自己怒气的季玄瞧了霍无厌身边的那个娃娃脸两眼,他对这人还有点印象,是仙道四大宗门的灵鹤宫宫主,对方都已经叫他了,季玄不好无视,礼貌性地点了点头,把自己想要抱着霍无厌缓解暴躁的想法往后推了推。
“原来竟真是季玄小友。”灵鹤宫宫主笑道。
说实话季玄易容成这样,一身气场过于强势,他方才并没有认出对方是谁,只是想起霍无厌是什么人,说好听点是淡漠,说难听点就是冷心冷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对一个朋友就这么关心,话语中无形间透着一股子宠溺,细数这么多年灵鹤宫宫主也就在霍无厌提到自己的小道侣时才看见这样的柔和,也就出言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是。
话说北幽魔尊家里的这位不是才元婴初期吗?怎么连这大殿的意识都说揍就揍,寻常化神后期的修士可能都不一定能够做到。
灵鹤宫宫主那张娃娃脸上透露出一分意味深长,一抬眼便对上了霍无厌冷漠危险的目光,“灵择,有些事想来你也是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灵鹤宫宫主微愣,随后苦笑道:“北幽,我这好歹陪着你跑了大半天,结果你就这么冷酷无情,当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霍无厌没有说话,依旧是以着那淡漠无情的目光看着对方。
灵鹤宫宫主只得颔首,“好好好,有些事能说,有些事不能说,我是那么喜欢风言风语的人吗,你这还特意警告我一句。”
霍无厌面色微缓,“不是警告,而是提醒,本座不喜欢麻烦。”
灵鹤宫宫主表示理解,见霍无厌还看着他,疑惑不解,“怎么?”
“你可以走了。”霍无厌道。
霍无厌之所以会和灵鹤宫宫主一同只是因为两个人一起破阵要快点,如今他已经找到季玄,自然无需在和对方一同前往。
灵鹤宫宫主面色有那么一瞬间裂开,很快就恢复如常,告诉自己只是小两口太久不见,需要亲热亲热,他这个外人在不怎么方便,这才说服了自己,风度翩翩的告辞离开。
季玄看得啧啧称奇,“魔尊哥哥,你这样会没朋友的。”
霍无厌眉眼微抬,看向季玄,“不是你想对本座做什么吗?”
“嗯?”
“方才你在说为什么他还不走,好碍眼,想抱抱想”
霍无厌没把话说完,季玄就已经捂住了霍无厌的嘴。
霍无厌眼中盛满了笑意,就这么笑看着季玄。
季玄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魔尊哥哥这才几月不见,就学会读心术了吗?”
那些想法他真就只是想想,怎么霍无厌全知道了。
霍无厌抚开季玄捂住他嘴的手,点了点季玄的头,“下次注意表情管理。”
季玄拒不承认,“我的表情管理向来很好,绝不可能把想的全写脸上。”除非他想要别人知道。
季玄这般模样惹得霍无厌没忍住又轻笑一声,把人拉进,抱了个满怀,才又道:“那就当是本座觉得他碍眼,本座想要抱小季玄,所以才会觉得小季玄也是如此想。”
刚刚还不服的季玄一下子就笑出了声,眉眼嘴角都带着笑,嫌弃道:“魔尊哥哥在哄我开心吗?好腻歪哦。”
季玄嘴上这么嫌弃道,但他的表情却不是这么说的,脸上就差点写上再来点,见霍无厌要说话,生怕对方说以后不这样了,季玄连忙又补上一句,“我喜欢。”
季玄的喜悦是毫不掩饰的,这份喜悦连带着霍无厌连日的担忧都化作了淡淡欢喜,霍无厌早在找到季玄之前就想过要怎么“教育”对方,可当真正看见人,见小孩还在别人那受了委屈,安慰都来不及,又哪里还忍心去责怪。
霍无厌感受自己这样纵容不太好,但季玄本身就是成熟的个体,并不需要霍无厌去特意引导,季玄有明辨是非为自己的事情做决定的权利,而他作为对方的道侣,可以适当的提出自己的意见,但并无完全左右对方决定的权利,想明白这一点,霍无厌摸了摸季玄的头,只是道:“以后不要这么胡闹。”
“嗯?”
胡闹什么?
季玄快速想过自己最近做的事先是断联一段时间,后面又是遇上并蒂金莲以及妖皇幻术,再后面更是直接跑进真龙墓地,简直就是让霍无厌一路提心吊胆,早习惯自己一个人的季玄还有点不习惯这样被人管着,做的时候还什么都不觉得,现在再看,多少是有点不合适了,要是霍无厌这样让他担心,他肯定会很生气。
自觉自己做得有失考虑,季玄借着抱着霍无厌,闷头靠在霍无厌的颈窝,无声撒娇,顺便想想怎么措辞表示以后不这样了。
结果头顶上方就传来霍无厌温和的声音,“没什么,只是想让你多注意安全,修士手段千奇百怪,秘宝无数,并不是什么修士都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你一个外来者还是得多注意注意,本座不可能一直都”
霍无厌话还没说完,唇上就印上了一个吻,柔软的,温柔的,带着一点酥酥麻麻的甜意。
季玄在松开人之后,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唇边还带着意犹未尽。
“你是嫌本座唠叨?”
“怎么会,只是突然就很想亲你,上一个愿意这么关心我的还是我妈。”说到这里季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这里的妈当然指的是季玄第一世的母亲,他第二世的父母本就是政治联姻,对他这个孩子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亲情可言。
霍无厌也不知察觉到了什么,将季玄抱得更紧了一点,手一遍又一遍轻轻拂过季玄的背,好似在安抚什么脆弱的毛茸茸。
场面一时间温馨得容不下第三个人。
被季玄至今还踩在脚下的半透明团子趁着两人无人关心它,默默挪动着身体,想要悄悄的逃离苦海,结果它这还没有彻底逃出生天,季玄就又留意到了它。
从霍无厌的怀抱中出来,季玄蹲下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团子,“倒是差点忘了还有你。”
半透明团子疯狂表示忘记它就挺好,它马上再为两位大能开一个门,刚刚灵鹤宫宫主离开时的门就是它识趣打开的。
狠狠揍了对方一顿,又遇上了霍无厌,其实季玄的气已经差不多出完了,他出去还得借用对方的力量,也懒得赶尽杀绝,在对方再次把门打开的时候,带着对方和霍无厌就进入下一个大殿。
大殿意识欲哭无泪表示为什么要带它走,季玄笑着表示如果后面还有拒不开门的意识,它好跟其他意识交流交流感情。
大殿意识只好默默地闭上嘴巴,乖乖跟着季玄走。
霍无厌渡劫期实力几乎称得上碾压,季玄手上又握着一个大殿意识,瞧着那大殿意识还那么惨,几乎没几个意识敢为难两人。
季玄这招杀鸡儆猴,让两人很快就追上了白子濯、阳砚山等人。
季玄一瞧见这几位刚分别没多久的人,还挑眉笑了笑,“没有让几位久等吧。”
本来破着这一处大殿考验的白子濯一瞧见季玄,脸上就露出惊喜的表情,“自然没有。”
之前丢下季玄道友就那么走了,白子濯实在心下难安,本来都想让阳砚山与那黑衣人先走,没想到这么快就又遇上季玄,一瞧跟在季玄身后的北幽魔尊,那惊喜的神色愈加浓郁了两分。
季玄手上捏着那半透明团子,将其团吧成各种形状,瞧白子濯他们好像还没有找到开门的方法,将那团子随手丢进自己的一个小水球里面,查看起这里考验的是什么。
没想到又是一道技能题,考验的就是炼丹,难怪这三人还没有离开这处大殿,都已经让白子濯去炼丹了,可想而知这又是考到了阳砚山与黑衣人的薄弱点。
季玄瞧了瞧白子濯原本还在炼制的丹药,短暂沉默了一下。
话说原著中主角是怎么进入这真龙墓地主殿的,炼的丹药还不如季玄这个炼丹黑洞。
第192章
事实证明连季玄都觉得不行的丹药,那就是真的不行,果然没一会白子濯的丹炉就炸了。
炸得众人毫无准备,要不是有霍无厌将那炸炉之后的阵仗全都挡了下来,说不定还会误伤友军。
这都才刚刚萃取完灵植,起火炼丹呢,结果就先炸了。
白子濯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作为一名剑修,他几乎没什么时间去炼丹,能够知晓基本的炼丹手法都是去看了几堂炼丹公开课之后的成功。这种公开课几乎就没要求弟子掌握什么多么厉害的技巧,完全就是能够让一些稍微有点天赋的弟子,炼个一二品的回春丹之类的。
想要通过这方大殿,最起码就是要五品丹药,丹药还定了品类,白子濯如今的炼丹术明显是不够格。
季玄回想了一下原著剧情,要是原著想要白子濯再走一点丹修的路,可能就会写白子濯经过无数次努力,然后顿悟出什么,一下子醍醐灌顶,炼制成功,要么就是写白子濯经谁帮助取得成功,想想原著中那一堆和白子濯牵扯不清的人,很明显是后者的可能性更高,而这个可能性中经霍无厌帮助的可能性更高。
季玄本来都要请霍无厌帮忙的话又临时吞了回去。
在白子濯歉意的目光下,他道:“不若我试试。”
白子濯点了点头,想起季玄之前炼制丹药的架势明显要比他靠谱许多。
阳砚山与黑衣人完全就没这方面能力自然是同意,霍无厌向来也是不怎么干扰季玄的决定,于是乎这个炼丹的人顺理成章就成了季玄。
季玄先是查看着放在台上的材料,这案台也是有意思,材料基本是用用完一份就会又自动生成一份新的,季玄光是扫了一眼材料基本就已经知道,这处大殿想要他们炼制什么丹药,上前翻看丹药果然如他所料。
这里就放了两个丹方,一个是五品下阶三纹聚魄丹,一个是五品上阶天妖清心丹。
在把两个丹方都看了一遍之后,季玄毫不犹豫选择了天妖清心丹,别看三纹聚魄丹看似还要比天妖清心丹简单点,毕竟三纹聚魂丹是五品下阶丹药,天妖清心丹却已经接近六品,但三纹聚魄丹之所以会叫三纹就是其不仅要练出丹纹,还得是三道丹纹,这不是难为季玄吗?
季玄上的话能够炼制出丹药都已经算不错了,丹纹这东西就多少有点强求,想当初季玄在药剂上还是发展得挺不错,就算不是什么药剂大佬,那也能说得上精通,结果现在沦落至此,炼丹只能止步于前期萃取,后期能不能成功全看运气。
好在季玄原本就是有一定基础的,虽然成丹概率不高,但其就连七品丹药都是尝试过,区区五品丹药不足为惧。
季玄是很自信地拿起丹药开始炼制,动作行云流水,一副高人做派,前期萃取灵植物上面几乎让人挑不出任何错误,后期其对火焰的掌握能力也是出神入化,饶是阳砚山这般眼力超绝之人都看得出来这丹几乎就是稳了,结果这丹还没完全成形季玄就先叹息一声,嘴里说了句“太不给面子了”。
季玄动作很快,几乎是紧接着随着话落,他就摸向了自己的伞,伞面打开揽过那将要成丹的天妖清心丹将其带入伞中,再看时伞内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顶着白子濯惊奇的目光季玄没解释什么,而阳砚山更是不需要他解释。
虽然方才的变故发生的很快,但阳砚山还是清晰看见了在那丹成形之前,空间仿佛扭曲了那么一下,接近着那即将成形的丹药就发生变故,马上面临炸炉,而这位前辈阻止炸炉的动作极为快,仿佛在炸炉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动作莫名的熟练。
阳砚山目光划过季玄手中的伞,目光微动,这伞有点眼熟。
季玄在自己尝试失败之后,直接就把炼制失败的丹药吞噬掉了,季玄的成丹率基本就是百分之一,一次没有成功,季玄也懒得再试,他们这又不是没有会炼丹的人了。
阳砚山本以为季玄在失败之后,应该会过一会再继续,没想到对方紧接着便动了,还不是自己马上动手再接再厉,而是侧身把位置让给了霍无厌。
这,这是让北幽魔尊来?!
阳砚山惊诧,北幽魔尊算是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人物,就连他家族中的老祖都说这人应是近万年来最有望飞升的,而上一个被这么说的还是帝尊司恒,可见霍无厌在阳家老祖面前分量有多重,这样的一个人物,在对方方才出现时他就已经留意到对方,但对方表现并不张扬,甚至算得上低调的跟在那位前辈身后,要不是他见过霍无厌,也确定这人的气息就是霍无厌,而非其他人假扮,他都要怀疑一下对方是否是真的霍无厌,结果这样就算了,毕竟霍无厌近年前来一直都能低调,结果这位前辈竟是把炼丹的事直接交给了北幽魔尊,而北幽魔尊也没拒绝,目光中透着一股早知如此的纵容。
阳砚山洞察能力还算不错,几乎已经确认季玄与白子濯的身份,两人虽然易容,但光是那伞以及霍无厌对季玄的纵容,不难看出他便是合欢宗少主,北幽魔尊与合欢宗少主的事已经在修真界传开,阳砚山不至于不知道,而之所以会猜出白子濯的身份,便单纯以性格来分析。
在阳砚山看透两人真实身份的时候,刚刚还落落大方把炼丹活计甩给霍无厌的季玄,回头看了阳砚山一眼,一指放在了唇边点了点。
他眼中有笑意浅浅闪过,但唇边却带着无声的威胁。
阳砚山收回目光,这还真不如不知道那两人身份。
季玄现在展示出来的实力分明在元婴之上,少说也是化神,可合欢宗少主才多大,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果就算从出生起没日没夜的修炼,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突破化神,这个年纪也不应该达到这般成就,元婴初期已经是极限,既然如此,那就说明,眼前的人不是夺舍就是易容成合欢宗少主的模样,不管是哪一个,这都算得上是要命的秘密。
阳砚山不喜欢秘密,秘密知道太大的人往往都活不长,除非他本身已经强大到别人不能奈何他。
对方分明还可以用其他办法挡住那将要炸炉的丹药,但其偏偏就用了阳砚山看过的伞,让阳砚山开始怀疑他的身份,霍无厌本身又是一大怀疑点,阳砚山想要猜出并不难,就是不知道季玄让自己猜测出他身上可能藏有的大秘密是为了什么。
阳砚山抿了抿唇,感到了些许棘手。
霍无厌是真正的炼丹宗师,在白子濯与季玄接二连三的炸炉之后,霍无厌的动作就要四平八稳许多,不过转瞬之间就已经提取出灵植精华,黑色的火焰灼烧精华,几乎在人还没有看清其动作的时候,那簇浮漂在虚空中的黑色火焰中就已经隐隐有几颗丹药成形。
将丹药彻底炼制凝实,也并没有消耗霍无厌多少时间,这种丹药别人少说也要炼制个一两个时辰,之前季玄不到一个时辰就要成丹,他已经觉得很快了,没想到这位更快,也就一炷香时间,那丹药就已经彻底成形。
天妖清心丹,一成形一股提醒醒脑的清香就四溢开来,丹药圆润隐有珠光,显然这丹药少说也是极品。
竟是一点浪费也没有的成丹一炉,霍无厌随手将丹药全都丢进了那验丹的通道。
接近着那大殿的正门就已经打开。
季玄微微挑了挑眉,他分析了一下这大殿,几乎一直把他们往附近的侧殿里面送,让他们无限接近主殿,但每次就不把人送到主殿,结果这次居然这么干脆。
对方都这么干脆了季玄自然是没有推让,生怕大殿意识后悔,捏着自己手里的意识就赶紧往主殿走。
等几人全都走向主殿的时候,霍无厌脚步微顿,那刚刚考验他们的炼丹大殿对他说了一句话。
【不要去试图唤醒。】
霍无厌垂下眼角,唇边是冷淡的弧度。
转来转去好不容易来到主殿,季玄是绝对兴奋的,就算不能参与其中,但能见识一下其他人如何血脉换血也是极有意思。
季玄本来以为他们算是快的,结果定睛一看,好家伙,巨大低调中又透着奢华的主殿中足足已经有二十多个人等着了。
敢情他们还算来得晚的了,季玄拒不承认就是他拖累了他们整个队伍的进度。
灵鹤宫宫主比霍无厌一行人先到一步,见霍无厌来了,对着霍无厌点了点头。
见一行人刚来,他还走上前来,把这边的信息与霍无厌等人分享了一下。
这里的分享主要是分享给霍无厌,季玄等人算是跟着沾光。
简单来说就是这里就是埋葬真龙的真正墓地,但此处就这么空荡荡的一片,除了八十一个吐珠的巨龙脑袋全都朝着一个方向,且嘴里包着一颗巨大的珍珠外,倒也没什么十分特别的地方,不过这里有一个阵法,有且唯一的一个阵法,那就是借用这里的八十一条吐珠巨龙唤醒那早应该化成骨头架子的真龙,但目前没一个人愿意当这个出头鸟。
霍无厌与灵鹤宫宫主简单交流着,季玄的目光就已经再一次扫视过那八十一个巨龙脑袋。
初看时他还觉得震撼,再看时总觉得有些诡异,好似有什么不太好的事将要发生。
“几位不若来猜猜这些人为什么不敢动手?”
“自然是因为我们若是借用这阵法唤醒真龙存在一定的后患,试想一下将一个死亡多年的生物以这种方式唤醒,对方是会感谢我们的唤醒给我们血脉又或者其他方面的传承可能性高一点,还是借此就这么把我们当作他的盘中餐可能性更高一点。”季玄说这话时语气很轻,仿佛只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灵鹤宫宫主眼中带上些许笑意,“阁下看事倒是透彻,要不是有精通卜卦的人算出的卦象不算好,说不定已经都有人去先打这个头阵了。”
季玄没有继续搭话。
不管这真龙到底是好是坏,这一招都够绝,这是只摆了一条路在修士面前。
前面经历了那么多困难才来到主殿,没有人愿意就这么放弃,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所有修士都是这个想法,他们之所以等只是想等着人更多一点,浑水才好摸鱼。
第193章
季玄的猜测并无道理,而且大家都是化神大能居多,能到这个境界的人谁还不是一个既有机缘又有一定脑子的人。
大家并不是看不出这真龙目的不纯,但如之前所说,修真界早就没有了纯正的龙族血脉,而龙向来得天独厚,受天道宠幸,全身都是宝,象征着绝对的威严以及利益,没有人愿意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
别说那些人,就连季玄都想借此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机缘,所以明面上他是为了帮助白子濯,但他本人还是存了一定的私心,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就没有人愿意把东西拱手送人。
众人都还在等着,季玄等人没有去当出头鸟的意思,自然是也跟着一同等着,但显然霍无厌的出现还是惹这些化神尊者忌惮了,这些人一边忌惮着霍无厌,一边又想要与其合作,但除了灵鹤宫宫主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搭话。
季玄暗暗地与人传音,“魔尊哥哥,你要不要反思一下为什么这些修士都没有来找你合作,我看他们都已经有好几伙人暗自结盟了。”
霍无厌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们结盟是他们的事,与我们无关。”
“咦,魔尊哥哥,你在转移话题吗?我方才那话的重点分明是在这些修士为何不找魔尊哥哥你合作。”季玄语带笑意。
“大概是因为就算找本座,本座也不会同意,所以他们也懒得自找难堪。”
“哦~”季玄意味深长道,“那魔尊哥哥为什么不愿意同意啊。”
“他们太弱了,与这些人合作,只会拖本座后腿,而且在绝对的利益之下,再怎么坚固的结盟都能转瞬即破,与其与他们虚与委蛇浪费时间,还不如做一点实际的事。”
“这样会不会太孤僻了?”季玄问。
看原著时,他能看到霍无厌有可以信赖的手下,有一两个关键时刻可以帮上忙的朋友,但接触霍无厌本人之后,又会发现对方实在是孤僻得可以,对待像孟铭城以及灵鹤宫宫主这样的朋友时,也并没有怎么特别对待,好像只是在对待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他并没有把对方当朋友。
强者总是寂寞,头狼总是独行。
季玄能够理解,但始终还是觉得过于孤单了一点,他上辈子才几十年都觉得难以忍受,而霍无厌就这么过了千百年。
“孤僻吗?”霍无厌说完之后顿了顿,好似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为什么会这么想,人心难料,修士千百年的时间虽然大半都花耗在了修行上面,但并非皆是良善之辈,与其去猜测去冒险,还不如谁都不信,当然你想要结交一点朋友也是没有问题,毕竟你还”
最后这个“小”字霍无厌没有说出来,说实话他不清楚季玄到底多大,能不能称得上小。
“还什么?”季玄抬眼询问。
一双朦胧的桃花眼抬眼看人时,十足的无辜,霍无厌收回前话,不管季玄多大,称不称得上小孩,在他面前都可以是一小孩。
霍无厌顺手摸了一把季玄的头,并没有回复季玄之前的问题,眼中带着浅浅笑意。
季玄疑惑增多,但没有再问。
四周不少视线都若有若无放在霍无厌摸头的手上,话说不是前不久才传出北幽魔尊和合欢宗少主关系匪浅的消息,修真界都还在为北幽魔尊找了一个小道侣,其还是合欢宗人的事而沸沸扬扬,怎么这突然暧昧对象就又换了一个。
在众修士目光越发放肆之前,霍无厌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那些个目光全都在这瞬间收了起来,众修们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好似从未将自己的目光往这边瞟过一样。
季玄没太在意这些目光,反正季玄都已经风评被害过了,让自己的道侣跟着一起风评被害一下问题不大,小夫夫当然是风评被害都要一起。
季玄倒是不在意再等等,反正人都已经在这里了,多等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本来还期待着霍无厌出手的人都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还是只能继续等。
众人就这么等着,后面又陆陆续续地来了十多个修士,目光无一例外都往霍无厌这边扫过,北幽魔尊的名头还是很大,那些刚来的修士惊诧于霍无厌在这里,一面觉得自己没机会了,一面又没有任何一个人离去。
季玄闭目小憩,连日带着一个人赶路,期间又是打斗又是破阵,他的身体隐隐有些承受不住,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开始休息。
之前那些人到达季玄都没怎么关注,直到某一个气息的靠近,季玄才猛然睁开了眼睛。
龙气。
季玄在那气息靠近的瞬间就睁开眼睛留意起四周,这股裹挟着龙气的气息带着活气,显然并不是那早该死去不知道该多久的真龙,那能有这抹气息的人,当今修真界也就有且只有一人——无渊海的主人应暮辞。
季玄目光直直看向那抹气息,先进入季玄视野的是一个面容端正的冷面男人,季玄沉默了一下,然后否定了这人就是应暮辞的可能,能让霍无厌很喜欢的脸肯定不是这样。
好在在那男人进来之后,其先警惕地巡视一圈,然后躬身迎接着另一个人的到达。
没有让季玄久等,那龙气的主人就已经出现,男人白发白眸,几乎是让人一见便眼前一亮的容貌,高山白雪般的纯净无暇,面上的病容都让对方无端带了一声病态美,惹人心生怜惜之意,但这人绝不是什么病弱美人让人轻视的主,只因他的目光实在太冷了,一扫过场上,就几乎让所有人心尖一冷。
灵鹤宫宫主皱了皱眉头,小声和霍无厌说了一声,“他怎么来了?”
季玄有意提醒这里是修真界,在场的几乎都是强者,灵鹤宫宫主就算把声音放得再轻,他们也是听得见的。
应暮辞的目光在灵鹤宫宫主以及霍无厌那里停了停,便又很快转开。
季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他方才要是没感受错的话,应暮辞应是同样多看了他一眼。
身边有暗卫效劳,无需应暮辞亲自动手,那名身形高大的暗卫就已经帮其侦探起现场情况,将之禀告对方。
应暮辞正要说什么,就难受地以拳抵唇重咳了几声之后,才声音微哑地道:“动手。”
随着这声动手,那暗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布下的阵法直接启动起来,应暮辞那仿佛病入膏肓的身体也动了起来,其咬破指尖凝出一滴指尖血,然后手上快速结印,一道巨大的莹白法印陡然出现,与天花板上的阵法暗纹相互呼应。
那群静观其变的修士全都知道时机到了,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起来。
但凡来的是其他人季玄现在关注的更多的也应该是真龙墓地,但这人偏偏就是应暮辞,应暮辞对于季玄来说没什么其他特别的意义,唯一的意义就是霍无厌曾经亲口承认过对应暮辞的脸感兴趣过,所以在应暮辞出现的时候,季玄很认真地瞧了瞧对方的脸,但怎么说就是病弱的苍白,除了这一点似乎也没什么太过于特别的,单说脸的话白子濯、宸天仙尊,就连孟铭城等人都不算差,但也没见霍无厌另眼相看,季玄目光留意到应暮辞的白发,目光古怪起来。
话说霍无厌不会是白发控吧。
毕竟能被霍无厌亲口承认为朋友的人便是妖皇妄道,而对方也是一头白发。
季玄盯着应暮辞,思维越发发散起来,然后突然眼前一黑。
霍无厌把手放在季玄的眼上,传音问道:“很好看吗?”
季玄眨了眨眼,“这不是在看最符合魔尊大人喜好的脸是什么样吗?”
季玄语气寻常,但内容多少有点阴阳怪气。
霍无厌轻笑一声,有点无奈道:“都说了是遇见你之前,他比起你不值一提。”
霍无厌话说到这个份上,季玄也没有非要就这件事上难为霍无厌的意思,只浅提了一下就没有继续再说什么,而是等着那真龙被唤醒。
应暮辞在召唤真龙的过程中几次咳嗽到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面如白纸,隐隐泛灰,要不是知道对方以着这个病弱的身体活了好些年,季玄都要怀疑对方就要这么咳死在这里。
应暮辞虽然身体不适,但手上动作极快,几乎是不到一盏茶就已经结好主阵,但其之后便没有继续动作,而是道:“本殿已经将主阵结好,诸位道友是想继续等,还是来帮忙一同唤醒这家伙。”
此话一出,众人还有些犹豫,毕竟这东西怎么说,在有龙族血脉在场的情况下,他们这群人陪跑的可能性实在太高了一点,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去帮这个白忙,但是在思索瞬间之后,还是有几个修士紧接着应暮辞话落就去帮忙,原因无他,这最后的好处能不能得到看的是缘分,但让无渊海主人欠一个人情的机会却是直接摆在面前。
这场关于血脉争抢的游戏也即将真正开始。
第194章
阵法开,天地动,这样带着异动的阵法启动同样惊动其他修士,他们并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样加入召唤真龙中。
机缘与风险并存这个道理永不过时,应暮辞的存在既可能是最有可能得到真龙血脉的人,也有可能是真龙被复活之后最想杀的一个人,这年头血脉夺舍才是最为通俗易见的夺舍方法,既然就连应暮辞这个号称最接近真龙血脉的人都不害怕,他们还怕什么。
对于众修士齐心协力一同唤醒真龙,季玄并不意外。
他们这一行人来到这这里为的不就是真龙的传承,谁还愿意临到关头离开此地,这不是活活把机缘让给他人。
修真不争不抢,也不可能会混到这个修为,每名修士都有着各自心中的小九九,但究其最终目的也不过是为了变强,每个人都在变强这条路上奋斗,看的就是那些人能够窥见那变强的契机,并将其把握住。
季玄一行人不是唯一一波不上前帮忙的,但由于霍无厌与灵鹤宫宫主的存在感实在太强,以至于所以修士最先留意到的就是霍无厌并没有帮忙。
全都以为北幽魔尊与无渊海主人有点私交的修士也不确定起来,但这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不然应暮辞与霍无厌一起,那才是真的强强联手。
季玄的目光一直留意着那天花板上的阵纹,在应暮辞来到此处结好主阵,想要强行唤醒真龙起,季玄就留意着。
果然在应暮辞弄出主阵之后,那阵纹就开始变动,变得变化莫测起来,就连季玄也捉摸不清。
九九八十一个巨龙脑袋都好似在这瞬间活了起来,一个个分明没有任何动作,但就是让季玄觉得那东西已经活了,他们没有动不是动不了,而是不想动,仿佛在等着什么时机。
季玄眼皮微跳,直觉想要阻止什么最好现在就动手,但他只要想要见到传承之力,而不是就这么无功而返,就必须等着。
在后面修士加入帮助之后,那阵法果然如同对方所期待那样,召唤阵法大成,在众多修士的齐心帮助下,金光大盛,八十一个巨龙脑袋终于动了起来,那栩栩如生的巨龙脑袋,挨个吐出自己口中的巨大白珠,与此同时白珠聚集在一起。
八十一颗巨大白珠聚集在一起就算聚集出一个白得发光的东西,季玄都不带意外的,出乎意料的是那足足八十一颗珠子最后竟是化作了一颗黑色的珍珠,那珍珠不过婴孩手腕大,乍然一看就仿佛是个内丹之类的东西。
季玄眨眼,这是那黑龙的内丹?
莫非得内丹便能得到对方的传承,而这什么真龙墓地最后的关卡就是这么的平和无害。
季玄一边觉得万一这东西真这么简单呢,一边又心下难安。
那黑如暗夜,又带着点五彩斑斓般诱人色泽的东西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就连季玄都有被其吸引到,想要靠近,想要占为己有。
若是这黑色珍珠只有这么一颗,那么这东西就应该是属于他的。
可又有哪里不太对,他什么时候喜欢起这种华而不实,透着危险气息的珠子了,这珠子与其给他,还不如打磨打磨,送给霍无厌,或者放在魔宫里当一个装饰物。
装饰物?!
季玄识海猛然清明过来,从那难以按捺的欲望中抽身。
季玄这边刚摆脱这种束缚,紧接着修士中就爆发了异动。
这异动就来源于众修士双眼猩红的抢夺那黑色珍珠,季玄深吸一口气,问霍无厌,“我方才也有这个样子?”
“是这珠子散发出一股吸引人靠近抢夺的气息,修为不足的人只要看了它便会中招。”霍无厌解释道。
这里的修为不足几乎可以换一个词来形容,渡劫期以下。
毕竟就连好似一直很好说话的灵鹤宫宫主现在都两眼猩红地看向那黑色珠子,似乎对那东西势在必得,要不是霍无厌周身四溢的黑气将其强行困在身边,对方说不定已经冲了出去。
黑色火焰在霍无厌的周身无声的燃烧,就连白子濯以及阳砚山的身上都有着大片大片的这种火焰在燃烧,但这些被霍无厌火焰包裹住的人并没有被火焰炼化,而是在火焰中眼中猩红被很好的抑制住。
灵鹤宫宫主有强大修为傍身,又有霍无厌火焰协助,竟是一行人中除季玄外,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他一从那状态中醒来就心有余悸地道:“真龙遗留的恶意当真是可怖。”
其后知后觉地瞧了瞧季玄,笑问:“不知季玄道友是没有中这诡计,还是早一步醒来?”
季玄笑意盈盈,就是不露底,“宫主不若猜猜。”
灵鹤宫宫主摇了摇头。
与季玄简单交流之后其回头又对着霍无厌道:“本宫以往倒没怎么太在意这无渊海主人,对方的所有神话都是世人传颂,其大多时间都安于无渊海之中,出现在陆地的时间林林总总加起来也不到百年,这样一个人,又有好些年没有出现在修真界,本宫都要当他药石无医,无药可救,马上就要殒命,结果他却以这样的姿态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至于是何等姿态,显然易见,对方周身都是霜雪冰寒之气,抢夺起黑色珍珠也是有勇有谋,显然对方并没有被那股真龙气息所影响,除去其本身是龙族,可能有一定的抗性外,其远要比灵鹤宫还要强上几分。
“你倒也不用妄自菲薄,他能以这样的身体存活至今,本身就是比寻常人更为坚定,会有此成就再正常不过,然而身体受限,他如若不能突破自身身体的局限,也难为问鼎大道,而你所修的御兽驱灵之术却是可以直接飞升大道,属于完整的仙家秘籍,这一点来看是他比不上你。”
灵鹤宫宫主那张娃娃脸上终于呈现出些许笑意,“北幽,你这算是在安慰我吗,还真是我之荣幸,不过你这样直接当着人的面说真的好吗?”
“本座用灵诀将之与那方空间暂时分割开,他听不到,就算听到也没什么大不了,他身体上的限制他本人比谁都清楚。”
灵鹤宫宫主唇边的笑意更浓了一点,“其余人对这位无渊海主人都不是很了解,但本宫当年倒是听到了一点传闻,据说北幽你就是那识千里马的伯乐,应暮辞对你感观复杂,似有非友,似敌非敌,就是不知你们到底是何关系?”
“由此可见,修士一个赛一个的无聊,什么事都想要刨根究底。”霍无厌语气淡淡,并没有为这话所扰,但只要仔细听就会发现其中的警告之意。
霍无厌绝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故意试探他,他说不定下一秒就能够翻脸无情。
灵鹤宫宫主留意着季玄的表情,见季玄就那么淡然处之,光看面色比起霍无厌都还要冷静,一时间也闹不清这两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起来,他叹息一声,“好吧好吧,是我冒犯,只是想要在他手中夺这东西并不容易。”
季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目光一直留意着前方。
自从应暮辞出招以来,整片空间都透着一股冻人骨髓的寒凉之意,这股凉意几乎是由外至内然后浸透人的四肢百骸。
在季玄搓手的同时,已经有黑色小火苗排上季玄的身体,也没什么其他的意思,就是散发热量,当一个尽职尽责温和无害的暖宝宝。
季玄微微抬了抬眉,瞧了霍无厌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在众人争抢黑色珍珠的同时,季玄同样有留意到地下。
季玄看向霍无厌,突然道:“地下在动。”
霍无厌“嗯”了一声,“感受到了,那‘真龙’正在苏醒中。”
强大的神魂感受着那于整个真龙墓地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真龙,季玄感到些许棘手,“应当如何对付?”
“先静观其变,应暮辞应当比我们更了解这地方。”
“但他同样不会想要自己的努力全都是给他人做了嫁衣,他必然是有什么凭仗,觉得我等都不会是他的对手。”季玄缓缓道,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凭仗到底是什么。
等到抢夺已经到达白热化之后,霍无厌就已然自己亲自出手,不管对方最后有什么可以依靠的,先把东西抢到手,就是他们占优势,当然这优势也不能说全是优势,毕竟那所谓“真龙”醒来之后,肯定最先找的就是自己的内丹,他们能够应付那当然是千好万好,不能应付那便宜的就是那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黑龙了。
应暮辞将所有修士都压制过去,眼见东西就要是他的了,结果霍无厌横插一脚。
他倒也不恼,似乎并不惊讶于这个结果,以拳抵唇轻咳了一声,脸上带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北幽魔尊,倒是许久未见,上一次你前来本殿的无渊海,本殿有意请你来作客,不料魔尊大人”
还不等应暮辞说完,他就剧烈咳嗽起来,那副快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苍白病弱模样足以让再冷血心肠的人都心生怜惜不忍之意,
然而霍无厌却并没有作答,直往黑色珍珠而去,应暮辞怎可能愿意让自己的战利品落入他人手中,手中寒冰一甩,黑色珍珠被抛上天空,霍无厌并没有搭理应暮辞,想要直取那珍珠,可应暮辞也不是吃素的,其到底是凭一己之力几乎屠掉整个龙族的人,竟是拦住了霍无厌,让其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脱身前去抢夺珍珠,与此同时另一只手竟是就这么接住了那黑色珍珠。
好一手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季玄眼眸微眯,看向那陡然出现的人。
百里闻。
霍无厌、百里闻,没想到在这里竟是一下子聚齐了原著中白子濯后宫中的两个渡劫期修士,堪称最强战力。
他倒是忘了,厉害的机缘除了是主角受的,也有可能是主角攻的,就是不知道这机缘最后能花落谁家。
第195章
霍无厌与应暮辞同样第一时间发现了百里闻,对于百里闻的此等行为,两人都没有说话,但竟是出奇的一致对外。
百里闻侧身躲过,轻笑道:“两位倒真是默契十足,也不如传闻中那么关系微妙。”
应暮辞作为当今唯一一个最接近真龙血脉的人,这是多少年没人敢在他面前这么冒犯他了,他面色冷寒,眼眸之中看不到一点情绪,“百里上仙乃是散修修为,辅佐了三位御剑门的宗主,怎么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这抢夺小辈即将到手的东西未免有失身份。”
百里闻笑了一声,打开手中折扇,“能得到东洲第一美人如此夸赞,是本座幸事,但修真界可没有什么尊老爱幼的道理,这东西既然到了本座手上,那自然也就是本座的了。”
无渊海主人对于应暮辞来说是身份象征的话,那这东洲第一美人就多少带了一点轻浮味,这美人榜当初选出来之后,还有人不服,只因应暮辞深居简出,又只是北邻东洲,怎么也算不是东洲第一美人,而那排榜之人只问了一句,莫非东洲以内又或者东洲附近还有比应暮辞更美的吗?美人不论性别,不论种族,如此一说,自然无人再反驳。
这美人榜排下来受到了大众的认可,但作为这榜一的应暮辞却极为恼怒,只觉冒犯,更是直接亲手了结了那排榜之人,可惜他美人之名还是就此传播了出来。
季玄本以为应暮辞怎么地也该生气,然他面上并无怒容,只是问:“若是百里上仙能将东西给本殿,区区几句话而已。”
百里闻脸上面容愈加深了两分,俊美的面容中带着两分邪气,“早听闻东洲美人能屈能伸,不然也不会在被人当作妖兽取血的情况下还能凭着一股执念活下来,今日一看果然如此,不然也就不会有今日应殿下的风采。”
应暮辞脸上的平静面具终究是破裂,若是说到其他的应暮辞都可以当作无足轻重之事,而曾经被龙族困住取血炼药算得上是应暮辞一身之疼,他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下。
百里闻当真是一踩就踩人疼点,应暮辞脸上表情彻底冷了下来,“也罢,这东西终究只会是我们中的一个能得,就看是我们谁了。”
说着应暮辞手上寒气凝结,浓重的水气聚集而来,在应暮辞动手之前他的身后甚至还能隐隐瞧见白色巨龙的虚影,寒气逼人,摄人心魂,光是靠近就有一股令人心胆惧寒之感。
白色巨龙虚影在应暮辞身后凝结的同时,其使出的那一招就比之前的招式一下子强了不知道多少,而这样的攻击全都向百里闻攻击了过去。
百里闻可是散仙修为,并不是应暮辞化神巅峰的修为可以媲美的,但应暮辞可是一举领悟到真龙大道的人,若不是幼年之事局限了其的心境,凭借着天道对龙族的喜爱,对方说不定同样已经问鼎渡劫,但这世间本就是机缘、心境、天赋等并存,缺一不可,并不是一句可惜可以带过的。
以应暮辞的修为想要完全制服住百里闻根本不可能,然而应暮辞并不是一个人,他还有一个临时盟友,在百里闻与应暮辞战在一起的时候,百里闻手上猛然受到重击,虽然他及时用折扇挡住了这一道攻击,但很快应暮辞的攻击又紧随而上,如此之下,百里闻不得不暂时将那黑色珍珠丢了出去,用另一只手挡住攻击。
这种不能被收入空间的秘宝既是其身份的象征,又是一大麻烦,比如这东西可以收入空间之中,百里闻就不会这么被动。
东西在丢出之后,很快就被之前将自己气息隐藏得很好,除了刚刚攻击了百里闻一下,几乎都没有暴露自己位置的霍无厌收下。
百里闻暗叹自己还是大意了,他早知道这墓地之中他的劲敌比起应暮辞更应该是霍无厌,但只要一开始打斗他的目光就开始紧跟着应暮辞,而霍无厌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淡出他的视线,对方这一手隐匿的本事,当真是厉害。
季玄作为一个看客,比当事人更能看清现场的局势。
方才百里闻得到东西,应暮辞与霍无厌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开始合作,那是应暮辞自信自己能够在霍无厌这里得到黑色珍珠,而不能在百里闻那里得到东西吗?
季玄最开始还只是猜测,见东西已经到霍无厌手上,应暮辞却半点帮着百里闻对付霍无厌的意思也没有,季玄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但应暮辞哪来的这个自信。
季玄有那么点开始怀疑起两人真的就只是那么一两面之缘吗?
百里闻本就是一风流浪客,潇洒味十足,能让他做出此等与人争抢东西的动作,只能说明这珠子的确是一天地罕见的好东西,或许比起天地罕见还要更加的重要,毕竟百里闻能够修到散修境界,渡劫肯定都渡了一两次了,怎么还会看上这个东西。
想起书中百里闻与白子濯的相遇,季玄就觉得有点麻烦,大弧度的扰乱剧情,让季玄现在已经看不见原著的影子的,凡事都还得靠自己半蒙半猜。
季玄一边觉得麻烦,一边快速过着那最后的些许剧情,原著中白子濯应是知道不少事情,阅尽风帆,但现在的白子濯说得上是一片白纸,处理事情说不定还比不上原著的老练,这就是区别,虽然季玄觉得由苦难历练而来的成长并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但其也的确算得上一种另类的成长。
季玄再一次惋惜起自己没有看完那本书,不是为了更多的剧透,而是那文的主角,也就是白子濯,其实有更多的可能,谁说对方就只能那样靠着男人活着,若是文中的白子濯醒悟过来,从淤泥重成长,说不定也能惊艳四方,而季玄也能从原著中多窥见两分他这个身体可能的身份。
在季玄这边思索的同时,霍无厌与百里闻那边的抢夺也已经到了白热化,霍无厌拿到那东西之后,其实比百里闻还要难缠一点,对方的黑炎实在是过于厉害了一点,称得上是仙道克星,而偏偏百里闻以及应暮辞所修的都算得上是仙家术法。
百里闻有点恼火,他撩了一把自己额前的头发,“本座倒是有点好奇小宸天是怎么与北幽魔尊并称仙魔两道的魁首了,比起你,他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霍无厌目光淡淡,躲过那一道道攻击,周身黑炎燃烧得愈加旺盛。
在感觉百里闻要开始动真格之后,季玄就开始悄摸摸地搞破坏,使阴招,百里闻到底是散修修为,只是第一次出手对方就惊醒起来,目光复杂地看向霍无厌,沉默了一下,他竟是开始用怀柔的手段,“北幽,本座这里有不输于这珠子的东西,你若是感兴趣,本座可以赠与你。”
霍无厌手中把玩着那莹润的珠子,“敢问尊者还有什么东西比得上真龙传承?”
百里闻并没有被这话给噎住,“北幽魔尊怎就确定这东西便是真龙传承,也许它只是一个内丹,唯一的作用就是于含有龙族血脉的人有用,再则这东西还指不定是福是祸,北幽魔尊就不拍这东西不仅没有用,还惹来那即将复活的骨头架子,比起这珠子,想来还是魔尊的道侣更加重要不是。”
百里闻这话的意思竟是隐隐带着威胁,仿佛霍无厌再敢拒绝,他就敢拿季玄开刀。
可百里闻要真想这么做就不会说出来,而是直接做了。
季玄摩挲了一下手指,若是之前还是有点怀疑,那季玄现在就很确定百里闻说不定认识他,或者应该说百里闻认识那个他所以为的“季玄”。
实不相瞒,季玄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晰,他必然是存在过这个修真界,又或者换一句话说这些人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存在,而他们现在都把他当作了那个人,至于季玄是不是那个人还无从可知,但其从来都不是主要的问题,主要的问题是白筠尊者似乎知道他是谁,且不意外他的存在,就连百里闻也似乎知道他是谁,细数这两人有可能认识的人,又的确消失在修真界,还得用这样的手法复活的人。
季玄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他不会就是那什么害的帝尊司恒身死的噬魂天主吧。
季玄一开始是没有将这与自己联系在一起,但吞噬的技能与噬魂这个名头实在有那么两分异曲同工之妙,让季玄稍微联想一下,就容易想到这方面来。
可他若是噬魂天主,那不就是被帝尊司恒弄死,最后在死之后还阴了司恒一把的人,别的不说,这也太阴了,季玄自认自己不是好人,但也不觉得自己还能阴成这样。
在这么短暂的僵局之下,那一直在地上蠢蠢欲动的“真龙”终于冲出牢笼,一时间修士们被那巨大的气浪冲击得人仰马翻。
其一出来果然第一个朝着手握黑色珍珠的人而去。
霍无厌脚尖轻点,步伐诡异莫测,那“真龙”竟是连追到他的影子都难,那“真龙”捉不到霍无厌,就将那杀气全都倾泻在还在四周的修士身上,不问缘由的大开杀戒。
季玄初时还真以为这“真龙”是在发泄怒火,只是捉不到霍无厌才如此暴躁地对待还活着的其他修士,可等到后面季玄就发现这“真龙”真正不想动的是拿着黑色珍珠的人,要杀的才是他们这群修士。
在真龙的追击之下,就连化神修士都难以应付,更何谈他们这群修为各不相同临时组队的组合,最低修为的白子濯现在都才金丹后期而已。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季玄刚觉得他们这一伙人站一起会比较危险,结果那“真龙”就已经朝着他们一行人张开了猩红大嘴。
其主要目标,季玄要是没有看错,就是他。
第196章
对于这个结果,季玄一点意外都不带的。
前面在过大殿的时候,就能有大殿意识不想他过,更不要说直接来到“真龙”面前。
面对那突如其来的攻击,一行人皆是一愣,率先反应过来的是灵鹤宫宫主,他到底是化神后期的修士,反应能力不弱于季玄多少,其出手比起季玄还要合适许多。
自认是在场修为最高的灵鹤宫宫主在黑龙彻底靠近之前手就已经在空中虚画几笔,眨眼之间竟是就有一只双目炯炯有神的猛虎从虚空中凝实,昂首阔步的从一个虚幻的阵法中走出,其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老虎的王霸之气在它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不仅如此它的身上还有着一股远超于其他老虎的戾气,让人光是一见便知其绝非善类。
如此一只足足有几十米长的吊睛白额大虎猛然出现,还是朝着季玄而去,惊得白子濯差点就要动手,好在他及时反应过来这虎是出自灵鹤宫宫主之手,而灵鹤宫本就是以御兽而出名的宗门。
在黑龙都要将季玄一口吃下的时候,灵鹤宫宫主的吊睛猛虎猛然出现,虎啸中,一爪子将黑龙的下倾之势拦了下来,为几人争取到了一点时间。
自知“真龙”是在针对自己,季玄也不呆着众人这里连累他们,而是趁着这个时机找到一个相对空旷的地方。
果然,“真龙”压根就没有与那大老虎打斗的想法,一看见季玄离开了这边,竟是直接跟着离开。
现在季玄是真的确定,这玩意就是在针对他。
【你知道它为什么最开始还是无差别攻击,现在就只攻击我一个人吗?】
季玄手中捏紧之前被他带出来的大殿意识问道。
这一个大殿意识之前动不动就被季玄拿出来杀鸡儆猴,已经被季玄蹉跎得不成样子,生不出多少反抗的心,面对季玄的疑惑,它也只能如实相告。
【这,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大人您是半妖,还是一只猫咪。】
任何事都比不上龙族传承血脉中混进了一只带毛小猫咪严重,对于光秃秃的龙来说,带毛的小猫咪到这里来简直就是挑衅,所以这就是黑龙会追着季玄跑的原因之一。
季玄都要被这话给整笑了,这怎么还带种族歧视。
既然这是原因之一,自然还有其他原因,季玄当然没有放过其他理由,最后得到的答案季玄也并不是很意外,简单来说就是季玄身上隐隐带着股天道不喜的气息,龙族最受天道宠爱,得天独厚的他们对于这种气运薄弱之人称得上天生不喜,而龙族血脉传承很大一部分也是从气运上出发,这就是能得黑色珍珠者,就能被选做传承者的原因,能在众多修士之中,得到东西的人几乎全都是气运卓越之人,同样实力不俗。
大殿意识这么一说,就连季玄都有点意外,竟是真的得珍珠者就能得真龙传承,而霍无厌现在在“真龙”眼中就是那被选中的传承者。
因为霍无厌是被选中的传承者,所以“真龙”不会伤害霍无厌,反而还想保护霍无厌,季玄有留意到“真龙”出现后攻击过想要靠近霍无厌使黑招的修士,这没有问题,从逻辑上说得通,可这“真龙”为什么还会这么针对他们这群修士呢,害怕他们对它看中的人动手吗?季玄心下很快给出一个答案,不至于,毕竟手上拿着珍珠的人本身实力就已经算得上在场顶尖。
季玄心中藏着疑惑,但并没有再继续询问,显然这大殿意识到底还是属于“真龙”的东西,对他说的话也是真真假假,全信说不定他就连自己怎么死在这里的都不知道。
季玄一边躲避着“真龙”那接二连三的攻击,一边游刃有余的思索着这“真龙”恨不得先把他们这群修士都除掉的行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季玄脑中划过一个个阴谋论,但都无法确定。
季玄实力半露不露,只以身法躲避,时不时动用水系法术,好在季玄虽然幸运E,也没打算在一堆人面前太暴露实力,刷存在感,但他有霍无厌帮忙,见季玄遇上麻烦,霍无厌几乎是把身边的人甩开就第一时间前来帮助季玄。
在“真龙”要对着季玄咬下一大口时,一把漆黑狭长的剑就已经拦下那巨齿。
在霍无厌出手帮季玄之后,“真龙”竟是迟疑起来,没有再冒然攻击季玄,似乎生怕自己不小心把霍无厌给伤到。
那飞在虚空中的庞然大物目光复杂地盯着前来帮助季玄的霍无厌,那目光怎么说,要是非让季玄形容的话,大概就是老父亲看自己不争气的晚辈,这隔着距离季玄都能感受到浓浓的恨铁不成钢。
欸,竟真的只是单纯把得珍珠的人当做自己的血脉继承人吗?
是他多心了?
季玄战略性躲在霍无厌的身后,试探性地猫猫探头瞧着霍无厌身前的“真龙”。
隐在无害外表下的眼眸极具探究的看向那“真龙”,这黑龙早不知道几万年前就死了,毕竟修真界都多少年没见过血脉纯正的龙族,对方身形巨大,长达足足有几百米,就连之前灵鹤宫宫主弄出来的吊睛白虎都不过只在对方手下活过半盏茶不到的时间,这样危险的存在别说季玄,恐怕就连已经化神后期的灵鹤宫宫主,以及散仙修为存在的百里闻都觉得难缠。
对方是一条真正的龙。
但也不全是一条龙。
浓重的死气让季玄很确定这“真龙”并不是真正意识上的复活,哪怕那黑龙上的鳞片再如何光泽耀眼,都无法摆脱这件事,所以对方只是一个借着骨头架子,以及以往修为、此地灵脉契机等一系列东西强行弄出来的玩意儿。
大概是黑龙这东西看起来就像是邪恶不祥的,季玄总觉得对方有问题,现在再看对方这么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外加两分嫌弃的眼神,季玄突然觉得有可能事情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复杂。
自从“真龙”出来之后,百里闻以及应暮辞竟是都没有再次出手,以免冒犯这只不知道是生于什么时代的老祖宗,但看得出来两人的脸色都算不得好看。
谁都没有经历过龙族血脉传承,要是这传承真是谁得珍珠谁就拥有,那不是白白便宜了霍无厌,霍无厌一个玩火的魔修,修炼上也一直没什么瓶颈,搁这抢他们看重的机缘干什么,其本身来到这里就有点讨人厌了,现在竟是直接把东西还抢到手了。
百里闻摇着手中折扇,风度翩翩,潇洒十足,好似对此毫不在意,然倘若有人细看其眼睛,就会发现其看向霍无厌的目光并不友善,那是想除掉一个人的目光。
这边,季玄探头探脑的行为让“真龙”十分恼怒,但最后得到黑色珍珠被它选中的人偏还护着这么一只半妖,其不仅是一只毛茸茸,还是血脉不纯的低等半妖。这样的东西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霍无厌对“真龙”的恼怒视若无睹,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可以说是很猖狂了。
百里闻摇了摇手中折扇,突然出言道:“黑龙前辈是参破大道的真龙,建立此地也是为了寻找适合的传承者,是我等愚昧了,未一眼看穿,这里并非是前辈的墓地,而是前辈的传承之地,想来前辈也想自己的传承者更符合自己的心意,而北幽魔尊,本座承认他很优秀,但其能够得到您的珠子并不是就一定是被珠子选中的人,只是运气好刚好被您看见珠子在他手中,我们几人都没有受珠子摄魂影响,如此一看,应是我们几人都有机会,黑龙前辈莫非就不再考虑考虑。”
季玄挑眉,这黑龙原来还是得道飞升了的,要不是面前这东西身上有着浓重的死气他差点就信了。
百里闻完全不说这珠子就是霍无厌从他们两人手中抢走的,言下之意就差说对方只是因缘巧合才得到这珠子,若是以此就决定谁是传承人未免太过于不公平。
要是霍无厌没有护着一只小猫咪,“真龙”才懒得听原委,它看见谁手中有珠子谁就是有缘人,一瞧对方身上的煞气可不就是为黑龙族量身打造,它正满意着,要不是它这里有一只非法入侵的小猫咪,它能先把人丢进自己的真龙试炼中好好历练历练,结果它看中的血脉传承人居然护着一只猫咪!!!
此等奇耻大辱,“真龙”是容不下去的,索性一口将百里闻、应暮辞、霍无厌等看着还有意识的人全都吞了进去,丢进了自己的真龙试炼中,就连修为最弱的白子濯都没有放过。
等把人都吞完了,“真龙”打算趁机针对小猫咪的时候,惊悚地发现猫不见了!
刚刚那么一大只猫不是还在那个玄衣男人身后吗?!
“真龙”由于死去太久而有点反应迟钝的大脑后知后觉的想到有可能它不小心把猫也给吞进去了。
现在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在“真龙”那边自闭的时候,季玄出乎意料的来到了一个新地方。
这里有着泥泞的沼泽地,阴暗潮湿到季玄都要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暗黑生物的领地。
这里不是魔法世界,但东西都是可以同理过来的,季玄几乎是在打量四下的时候就已经确定这里大概就是关于那黑龙的。
黑龙当时显然是心动百里闻的提议了,所以就将清醒的几人全都吞了进来,季玄大概就是那个被不小心吞进来,浑水摸鱼的那一个。
此处便是考验之地?
季玄又四下看了看,不确定这地方是需要他做什么,瞧见自己身上衣着好似有那么一点不一样,季玄又瞧了瞧自己的手,很白皙细腻的手,但他确定这不是原主季玄的身体,同样也不是他用了很久的那个身体。
手中弄出一面水镜,看着镜中那苍白到有点像纵欲过度的脸,季玄歪了下头,水镜中的人同样跟着歪了下头。
这是被换魂了?还是被换了一个身体?又或者是入了什么幻境秘地之类的地方。
季玄不是很确定地瞧了瞧自己身上的那件黑衣,说是黑衣这衣服又很有设计感,行动间衣袖飘飘,自带洒脱轻灵之气,减轻了一部分黑衣的沉重感,其衣袖衣领衣摆上还有着不知道象征什么的云纹,很隐患低调的纹路,要不是东西几乎一模一样,季玄都要以为这就是一个衣袍设计了。
在自己腰封,以及玉佩上都看见这云纹之后,季玄更加确定这东西并不是随便绣到衣服上的图案。
象征什么门派家族的吗?
季玄继续寻找着自己身上所有的东西,然后在乾坤袋一堆灵石法宝中,找到一张唯一看起来有点不一样的羊皮卷,他展开那就差在自己身上写着自己不简单藏着秘密的羊皮卷,就看上面写着一些字。
这不知道什么时代的抽象字纹,季玄本该是看不懂,但神识一接触到那字,其内容就已经传到了季玄的脑中。
季玄轻轻念出上面内容,“苍岳仙门核心弟子姜锦,元婴中期修为,外出任务,需寻找到冰火天沙、催魂泉回门派,人物性格,自私自利,妄自尊大,阴狠毒辣,与门派其余弟子大多不和,其余人物关系请自行探索。”
念到这里之后,季玄轻嘶了一声,“这样的人设真的不会被打死吗?感觉就像是反派炮灰。”
季玄只停顿了一下,就已经继续看起后面的内容。
大概就是不能暴露自己已经不是原主,同时要在一个月里找到上面说到的两个东西然后返回门派,并在门派里存活一个月。
存活。
一个值得人提重点的词,既然说要存活到一个月,那就说明门派里面有危险,还不能暴露自己并不是原主了,显然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会出事,而这里的出事指的到底是这门派容不了外来者,还是其他方面就无从可知了。
简单几句话值得人深思的东西可就多得去了。
别的不说至少季玄能够感受到自己纯正的元婴中期的修为,单是修为小幅度提升算得上一件好事,但其既然说要扮演好那个人,那季玄自然是不能动用自己的真正实力。
感受了一下身体原主的雷灵根,季玄感受还不错,雷灵根的高攻击性他挺喜欢。
这里的任务重点明显是放在后面的门派存活上,前面的一个月找到东西,只是为了让他更快的回到门派,季玄很想试一试自己要是回不去会有什么惩罚,但其现在所处的环境限制太过于多,根本不适合现在就试探,他也的确想回这所谓的苍岳仙门里面看看。
元婴中期的核心弟子,怎么说,至少这是一个并不存在于现在的仙门,其俏到元婴期修为的修士连成为长老都不能,如此元婴算不上门派前端力量的时代,显然还是灵气最为旺盛的时候。
季玄入戏很快,在看见那羊皮卷之后,就开始扮演起姜锦。
冰火天沙这东西季玄是听过的,是一种对化神修士有用的东西,而催魂泉这东西就完全只是对魔修邪修等家伙有用,这苍岳仙门既然名字里面都有仙门二字,显然并不是什么魔道门派,收集这东西作何?
季玄不解,但仍是以最快的速度去收集,一个月赶回去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一点。
季玄行动力很强,以着冰火天沙的特性很快就找到那东西,冰火天沙说是化神修士才能用的地方,但收集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度,只要能够找对地方,就连金丹修士都能够收集,这算是化神修士用得上的东西里最不值钱的地方,但这盛况起码得是两万年,自从一万多年的一个流言,冰火天沙被人疯狂抢夺,除了化神大能,还有许多的金丹元婴修士,在大幅度的搜刮冰火天沙后,后面终于有人惊悚地发现整个修真界居然找不到冰火天沙了,这之后不少修士把自己之前收集到的冰火天沙放回原地,但这东西既然已经爆出有修士找不到了,其余修士看见,怎么可能还让其继续留在原地,就这么哪怕有大能强行把控,也并没有把冰火天沙这东西拯救回来,就此冰火天沙再没出现,现在存有的几乎都是以往那群修士存下来的,而冰火天沙也就此被炒上天价。
手中抓起一把那冰粒与火粒并存,握着手上如有寒冰刺骨,又有火焰灼烧的东西,季玄还有心情想这东西说不定等他化神了会是一个很适合他冰火灵根的东西,只可惜灭绝了,不然拿着一堆冰火天沙,他还可以好好研究一下这东西是怎么做到冰火不相融的。
季玄有那么一瞬间想自己为什么不现在就拿着东西研究,但他几乎是很快就放弃了这个选项,只想快点赶回去,不然太晚了,他就没时间去找苍岳门派有什么问题,不知是身体残留意识还是什么,季玄隐隐知道好像回去晚了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
那股焦急感催促着季玄,把这当做对危险的第六感后,季玄下意识真的加快了手下速度。
收集到了一定的冰火天沙之后,他就直接往催魂泉那边赶。
催魂泉是一种对神魂很不友好的东西,而他需要收集的催魂泉比起冰火天沙还要多许多。
赶了好几天路才来到催魂泉的季玄,瞧着那蓝汪汪的泉水只觉得这东西实在是漂亮,漂亮得只需要微风一过就是波光粼粼的一片,与其说是泉水,倒不如说是一湖湖水。
季玄下意识将手放进了那湖水之中,用手轻轻抚过泉水,冰凉的水流从手上划过,季玄舒适地眯了眯眼睛,然后猛然又睁开了眼睛。
再回神时他竟是差点就已经走到深水处,要是他不够警醒,说不定能直接被淹死在这湖里。
季玄皱眉赶紧把东西收集好,又给自己来了几遍清洁术,才开始往回赶。
他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原主身体残留的自大几乎让他差点淹死,这种影响是不是太多了一点,然而不等他多想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传讯蝴蝶。
季玄点开蝴蝶,耳边就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姜小师弟,我已经返回门派,还希望你不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师兄还不想看见细皮嫩肉的小师弟成为这次第一个被开刀的人。”
原来他竟不是唯一一个出来执行任务的,要是最后一个回去会有什么后果?
开刀到底指的是受惩罚,还是死亡?
这次是指以往也有过这种情况?
季玄觉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若是他们这些被卷进来的人,也和他一样什么都不知道,那像白子濯、应暮辞等人可怎么演,还是这地方其实就是只有他一个。
季玄摩挲了下手指,那残留的理智还是觉得被身体控制的自己不太对劲,但这通传讯,让季玄更好奇起其他人,既然有师兄,那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师兄师姐。
一路上季玄斩杀着各种拦路的妖兽,眼见离回仙门的时间越来越近,他还距离仙门有着好一段路程,心下难免越发的烦躁起来,哪来的这么多烦人妖兽拦着他的路,要是被他那些师兄师姐早找回任务东西,他不就垫底了,可如何向师尊交代。
季玄烦躁着这些妖兽拦路,却完全忽略了他原来还有师尊这件事那羊皮卷上可没有写,而他也不应当知道这还需要自寻探索的事。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完善季玄的对自己身份的了解,但他全然无法留意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身体表示这些这是应该知道的东西,所以季玄下意识就以为自己真的该知道。
季玄一路紧赶慢赶,可算是感到最后截止日的前三日回到门派,门派外有着一只如同公孔雀一样的人抱胸守在门派外面,一见到季玄只是抬了抬眼皮,问道:“你是谁?”
“我当然是j”
不等季玄说完,他就惊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刚刚是差点说出自己的本名,这家伙方才那话定是用了什么能够让人口吐真言的东西。
男人见季玄说一半就停下似笑非笑道:“姜小师弟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季玄皱眉道:“我怎会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倒不如说师兄这问题问得着实没意思。”
别看季玄话上没什么,但其面上已经隐隐有不耐烦之色,似乎很烦男人挡在自己的面前拦了自己的路。
那打扮得如同孔雀的男人探究地看了季玄几眼,“姜小师弟,可还记着师兄我的名讳呀?”
季玄是没想到自己这刚回来就先被问这个很容易暴露身份的问题,但他总不可能就不理会这人。
在听到这个问题之后,季玄面上没有任何可能会暴露身份的慌张,而是淡淡瞥了男人一眼,唇边是掩饰不住的狠厉,“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怀疑我的身份吗?还是想拖着我,让我当这最后一个提交任务的,师尊怪罪下来,师兄可承当不起。”
那孔雀男不悦地看向季玄,但季玄这态度似乎刚好符合了对方小师弟的身份,其没有再过多询问季玄身份之事,而是道:“小师弟就仗着师尊现在的宠爱为所欲为好了,师尊的喜爱就像那最飘无难以把握之物,我们弟子之中谁没被其宠爱过,不然我们也就不会被其收为弟子,不过师弟看看现在我们这些师兄师姐又有几个能过的好的,不过是寻找到东西最后一名就要被当做药引丢进丹炉里,小师弟呀,这一次你的任务简单,逃过一劫,但其只是因为师尊现在喜爱你,等过段时间,姜师弟,你不再是小师弟时,你再看看,你会是何等下场。”
孔雀男这话暴露了很多内容,季玄从这话中分析出他现在是在一位大人物手下,与脑子里这个身体恐惧的人刚好对上,就是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会让原主恐惧,而且听孔雀男的话他现在还是受宠的那一个,受宠都害怕,那不受宠还得怎么样。
季玄感到这事情有点不简单。
他的身份是苍岳仙门的核心弟子,对方既然说那什么师尊的喜爱是难以把握之物,每个弟子都被宠爱过,那就是季玄现在的身体还是一个新宠,既然是新宠,那就说明他被收为弟子的时间,并不长,而他们这群弟子之间还要经常性出去寻找各种材料,找回材料最晚的人就会被丢进丹炉里面,这般行为实在不像是正道人士应该做出来的,所以这师尊其实并不是什么纯善之人。
不得不说孔雀男是一个很好的npc,不仅首次验证了进来的人是不是原主,还在确定人应该就是原主之后,暴露了许多门派的信息,季玄一边觉得暴露出来的信息还需要进一步去探查,一边又觉得如此明显的npc行为,难道只是为了让他适当的更加了解关于自己身份的有用讯息吗?
季玄这刚往门派里走没一会,那孔雀男就已经跟上季玄了。
季玄抬了抬眼,“师兄就不等等还没回来的其他师兄师姐?”
那孔雀男不屑地看了季玄一眼,“我可是化神修士,你以为谁都能让我等着?”
“原来我在师兄这里还这么与众不同。”季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似乎很满意孔雀男特意等着他的行为。
孔雀男险些翻一个白眼,“姜师弟一直有一个优点,不知道师弟有没有发现?”
“什么?”
“那就是特别的自信,什么都敢往脸上贴。”
“你!”季玄气恼,似乎又忌惮着对方的化神修为,并没有出手,只是加快了脚下步伐,似乎懒得和人多说。
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快得让人捕捉不到,但季玄清楚化神修士不至于连这点神态都看不到,只要对方一直留意着他,必然会看见。
季玄的戏很足,那孔雀男几乎已经确定季玄就是原主,对着季玄离去的背影磨了磨牙。
季玄刚刚还想着这孔雀男为什么这么猖狂,敢跑到他的面前来蹦,毕竟对方也说他是师尊现在最宠爱的人,作为这个目前最受宠的人,孔雀男就算心下不喜,也不应该直接就说出来,就不怕原主告他,然后让他好看吗?
等跟着身体下意识选择的方向回到他们提交任务的地方,季玄就瞧见上首坐着一个白衣男人,男人剑眉星目,是十足硬朗的长相,端的是正人君子的范,但见其旁边十来个男男女女什么都不敢说,就垂头静候在其旁边,季玄就知道这家伙绝非善类,能拿弟子当做药引来炼丹的人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季玄目光快速扫过那群男男女女,试图找到霍无厌、白子濯、阳砚山等人,但不知道该夸大家演技都好,还是这世界就他一个人是外来者,他完全看不出来谁是友军谁是敌军。
想着那羊皮卷上面写着的原主与谁的关系都不太好,季玄对上其他人表情都算得上是臭臭的,似乎很不爽这群人居然会比他先回来。
那唯一坐着的白衣男人翻看着手中古籍,等季玄做完小动作垂头站了好几息,才慢悠悠地道:“姜锦回来了。”
“是,师尊。”季玄态度很恭敬。
大概这地方也不想季玄他们太早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们的身体会有一种趋近于本能的反应,比如季玄一听到传音就想到原身惧怕的师尊,他要早点赶回来,又比如季玄只是一见到这白衣男人就心生敬畏,身体已经下意识排斥呆在男人的面前。
“回来的有点晚了,只是两个金丹修为就可以做好的事,你怎地耽误了这么久?”轻飘飘的话,实则是在质问季玄。
季玄面上快速闪过一丝惭愧,“因为路上不知怎地出现太多妖兽了,我赶回来的时间就这么被耽误,让师尊失望了。”
“妖兽。”白衣男人目光扫过一众弟子中的某一个,笑了笑,并未再说什么。
如此运筹帷幄,似乎还知道到底是哪位弟子出的手,季玄对这位的警惕不得不往上又提了提,看来这人除了心狠手辣外,还足够聪明敏锐,弟子想要在他面前搞小动作,可不容易。
白衣男人并没有太在意季玄到底遇到了什么,随意挥了挥手,就让其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季玄刚觉得人也没如孔雀男所说喜爱他,就见那刚刚跟在季玄后面的孔雀男也回到了这里。
一见到孔雀男,那白衣男人眼中就掠过一丝不满,“灼央,不是让你去接小师弟吗?你怎地还让小师弟一个人回来?”
那被称为灼央的孔雀男一句话也不解释,跪在地上认罚,“弟子知罪,还望师尊饶恕。”
让化神期修士都害怕的人,这得是渡劫修士,这十多个师兄师姐中,还有一个化神后期,季玄就会再怎么看那白衣男人看不出修为,觉得对方就是一个凡人,也把对方定在最起码都是化神巅峰,极有可能是渡劫期的境界。
灼央已经在地上跪了一炷香时间,白衣男人都还没有让其起来的意思,季玄眼皮微跳,突然觉得自己当时只是等了几秒就被询问然后丢到一边算是这位师尊不得了的宠爱了。
没有得到白衣男人故意针对,就连让灼央来接他也是一种宠爱的表现,然而这男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么多化神修士都惧怕他,却不敢反抗的。
排除掉孔雀男以及白衣男人大概都不是跟着他一起被丢进来的外来者,季玄着重观察着那其余的师兄师姐们,想着也不会强行把男的穿到女人身上,季玄又稍微放松了对那三位师姐的观察,将主要目光放在那十二个师兄身上。
季玄留意着所有人的小动作,结果硬是好一会都没看出谁是谁,直到其中一个被白衣男人盯过的人微微动了一下之后,季玄就将目光锁死在那里,看了有那么好一会,季玄觉得对方应该就是外来者之一,极有可能就是灵鹤宫宫主,之所以说极有可能便是因为让对方一个御兽的修士在这个世界里面也是御兽的未免也太明显了,季玄想不发现都难。
所以这个可能才降低了许多,想着这群人大概都不想暴露,这回仙门的第一天肯定什么都不会干,这些引起他注意的有可能还是干扰项,他一去勾搭,可能就被发现身份。
如此想着的季玄也不将目光放在那些人面前,而是继续等着还没有回来的弟子,很快就有一个风风火火的修士跑了回来,一见到白衣男人就热情地叫师尊,然后又挨个与他们这群人问好,成功让季玄知道他们这群人入门的先后。
可喜可贺季玄又得到了不少宝贵的资料。
这位与一屋子人画风都不一样的修士很快就将自己找到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与季玄只有两样东西不同,对方居然足足带了二十多种东西回来。
瞧见所有的人都瞧着他,风风火火跑回来,向着所有人问好的社牛突然有点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除了任务需要的,还给师兄师弟师妹们带了一些东西回来。”
说着其把其中十样东西都孝敬给了白衣男人,剩下的才是分给他们这群师兄师弟师妹的,说是给他们这群弟子带东西,但主要是为了讨好谁,大家一目了然。
不得不说这位社牛三师兄可真会舔。
是的,从对方之前的称谓,季玄很容易就得出对方的排名。
季玄作为目前最受宠的弟子,得到了社牛三师兄专门为他找来,有利于他雷灵根的东西,如此用心,可见其有多会做人。
这样明着送礼的方式,其他弟子还未必能豁出脸面,而暗着那群各有各骄傲的弟子怕是更做不出来,这位三师兄不简单,然而不简单归不简单,季玄也几乎是一瞬间就排除掉其是哪位熟人的可能,这试炼不可能让他们外来者掌握太多讯息。
白衣男人收下三弟子送来的礼,不冷不淡地说道:“有心了。”
而此时那位之前来门口接季玄的灼央还跪着,从方才三师兄的一通打招呼,季玄知道了对方排行第六,是六师兄,前面的七名师兄师姐几乎是齐的,大师兄二师兄四师姐,外加从叫别人的称呼推断出的三师兄,七师姐也在,可独独没有排行第五的人,至于后面的八、十也是没有,十多名之后的更是参差不齐。
刚刚那三师兄可是还叫一个元婴后期十九师弟,而一个元婴初期却是十七师弟,显然这修为并不能决定排名,他们谁是师兄谁是师弟全看入门时间。
“还有谁没回?”
“八师弟,十六师妹还未回。”
现在的人数加上季玄都有十八个弟子,结果外面还有两个还没有回来,加上已经被丢丹炉里面的,显然这白衣男人的弟子少说也是二十好多。
季玄等着很快就又有一个蓝衣长裙的女子进入了大殿之中,见大家看向她的目光并不是怜悯,女子轻松了口气,赶上了。
这是灼央口中的十六师妹?!
季玄战略性沉默,这女修的修为如果他没感受错好像是化神中期比在场八成的修士都高,这人竟是差点就被丢去炼丹了。
白衣男人见蓝衣女子回来了,用说不上是惋惜还是庆幸的语气说:“看来有缘成为本座丹魂的是小八。”
他对着已经在地上跪了一个时辰的灼央抬了抬下巴,“去吧,把小八带回来。”
说着那道白色身影就无声无息的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他的一群弟子。
察觉到空气的些微不同,季玄放开神魂感受了一下,就听到有人在传音道:
“什么嘛,还以为这次十六师妹会成为药引,当时师尊看她的眼神,我还以为已经内定好了。”
“别梦了,她可是化神中期的修为,师尊只要不明着拿她当药引,其还能再苟延残喘不知道多久。”
“那样的任务,还不算明着针对吗?”
“下一次被明着针对的应该就是六师兄了,敢怠慢师尊交代下来的任务,就算师尊打算重新再收一个弟子,这现在不还没收吗?”
“那姜锦被宠着的时间太久了一点,自视甚高,以为自己与众不同,实则不就是长得好了那么一点,看不惯他的人多得去了。”
季玄短暂沉默,这两位当着这么多人公然传音的也是为了提供信息而存在的npc吗?
季玄这边正想着,他的耳边就出现了一道还算熟悉的声音。
“来本座殿内伺候。”
第197章
在传音入耳之后季玄面色就古怪起来,伺候这个词说得实在是暧昧,但面对这位阴晴不定的师尊季玄还不能拒绝,只能凭借着身体记忆向白衣男人的宫殿找去。
季玄本来都要以为他们这些弟子都跟那男人有什么不简单的皮肉交易,没想到这伺候好像真的只是单纯意义上的伺候。
进入大殿之后,白衣男人坐于榻上,看着之前就看着的那本古籍,看见季玄来了,也只是将目光淡淡地移到桌上的茶具,很快那目光就再一次放回古籍之上。
季玄心领神会,拿起那些东西就开始为人沏茶,在其喝完一杯之后,又默默添上第二杯。
全程白衣男人都没有说话,季玄自然也不会主动与其说话,一切东西都有可能是骗人的,唯有季玄这个身体近乎本能的恐惧不会骗人,季玄很清楚身体原主害怕对方,既然如此他与白衣男人的相处自然也不是其乐融融那一种。
季玄不动声色地等着对方先给出反应,但白衣男人比起季玄还能沉住气,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喝茶看书,一转眼两个时辰就已经过去,在其旁边一站就站了四个小时的季玄肩有那么点酸,但仍是一点多余动作也没有,连悄悄挪动一下身体也无,就这么低眉顺眼的呆在对方的身边,对方用眼神示意什么,他就做什么,仿佛最听话好用的狗。
季玄有被这个形容笑到,可惜他们这些弟子在这位师尊眼中恐怕就真的只是狗一样的存在,你足够听话,就喜爱你两分,你一旦生出反抗之心,就是被打压的那一个。
那两个传音的人没有说错,灼央极有可能就要成为下一轮被打压的人,只是跪那么一两个时辰实在是太过于不轻不重,连惩罚都算不上。
那叫他过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单纯让他过来服侍,还是有其他的想法,比如原主最近的行为让其不满意了,对方想要借此敲打敲打。
在季玄表面低眉顺眼,实则思绪乱飞的时候,大殿之外突然有了其他动静,没一会灼央就压着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进来了。
季玄几乎是见到人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这位是传说中的八师兄。
白衣男人连目光都没有往两人身上放,在看完整本古籍之后,才将其放下,而此时灼央已经带着那被压着的男人静候了半个多时辰。
白衣男人放下书之后,轻轻揉了揉眉心,漫不经心地问:“为何会回来的如此晚?”
这话就连季玄都摸不准对方是想要问八师兄还是灼央,灼央同样不知道男人的意思,沉默了半息才道:“八师弟想要叛离门派,对外宣称师尊你糟蹋人命,不把弟子性命放在眼中,还以弟子血肉来炼丹,其已经跑到仙盟那去告发师尊您了,弟子之所以会用这么久的时间,是因为仙盟的人保护着他,他们又不敢因为八师弟的话就前来讨伐师尊,这才先将八师弟扣下,然后暗自搜寻证据。”
白衣男人饶有兴趣地听着,冷淡的目光扫过八弟子,“小八莫非不知道这事你五师兄以前也干过,不过比起你他可就要小心谨慎许多,不仅在仙盟告发了本座,还暗下把消息发布在这个修真界,可你知道这消息为何未被大众所知吗?”
为何?
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白衣男人也也跟不在意他知不知道,只停顿了一下,就又道:“当时任务时间还没截止,他就已经被人亲自送到了本座的丹房,你以为仙盟不知道本座的所作所为吗?不,他们都知道,你以为的保护,其实只不过是仙盟将你暂时扣押下来,然后想要借你来先本座讨要一些好处,而你六师兄能够这么轻易就将你劫出来,不是他多么的术法高强,而是仙盟碍于他是本座弟子,不敢冒然得罪,傻孩子,连这点事都看不出来。”
在对方面色越来越难看苍白的时候,白衣男人站起了身,补充道:“你以为仙盟莫非不知道你们的苦难,不,他们都知道,只是不敢得罪本座罢了,甚至他们还会帮本座把这消息压下来,毕竟顶着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份,本座还只会拿手上的弟子开刀,一旦本座摒弃这层正道枷锁,那危险的就是整个修真界的修士,所以你们不过是早就被放弃的棋子罢了,如此都还学不乖。”
白衣男人叹息一声,“比起你们,你们的三师兄可就要聪明许多。”
同样留在旁边的季玄总觉得男人话里有话,这真的不是在借此同样警告他们在场的另外两人吗?
季玄心下隐隐感觉不太妙,对方那看向自己与灼央的目光可不像是借此敲打,那是一种好像想要把他们两人也一同丢进丹炉的目光。
季玄认真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经让对方心生不满,这存活一个月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白衣男人并不在乎季玄与其他人到底是什么反应,说完之后就抬手随意往前勾了两下,其后他便率先往一个地方走去,而灼央很快就压着八师弟跟着一同走了进去,见季玄不懂,其还瞪了季玄一眼,就差直接告诉季玄快跟上。
季玄面上难看,但还是跟在了几人身后。
季玄的八师兄现在人还有点恍惚,似乎在消化白衣男人所说的话,若是就连仙盟都管不了对方,那这偌大修真界还有谁能够救他们,对方当真就强到这个地步,难道他们就非得像那狗一样讨好着男人,祈求对方的慈悲?
可这怎么可能,每次这个游戏既然都会死人,而对方有时又好几年都不得收一个新弟子,如此频率,总有一天会轮到他,他只是一个元婴期,哪里比得上那些化神修士。
想起那人说过的我们总会有死绝的一天,不要抱着侥幸。
八弟子脑中混沌不堪,一幕幕从自己脑海中划过,在来到丹房之后,竟是直接跪了下来,脸上都是悲痛悔恨的泪水,“师尊,弟子知错,还望师尊能够饶小八一命。”
“你倒说说本座为何要饶过你?”
“师尊,弟子如何您是知道的,弟子只是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是,是十六师妹说师尊是邪修,占用了苍岳仙门门主的身体,门主不是这样的,只要我向仙盟举报师尊,我们就都能保住一命,师尊,信我,我只是想要大家都好好的活着,我只是受了蛊惑,并不是真的想要背叛师尊。”
那被灼央压着的清秀男修一脸幡然醒悟的模样,痛哭流涕,真诚地好似真的很后悔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之事。
白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向对方,靠在一个巨大丹炉之上,慢悠悠道:“原来竟还是小十六挑拨的,本座还当怎么会有人比小十六晚回来。”
八弟子眼中迸射出些许光芒,白衣男人这么说,那就是他有活的机会。
“可是,本座此次本来就是要拿化神中期的小十六当药引,甚至特意给她留下了线索,就是想看小十六能不能拉其他人下水,没想到本座弟子中还真有这种蠢货,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竟是让小十六逃过一劫,如此,本座还如何拿她入药,难道本座还能出尔反尔不成。”
“师,师尊。”八弟子惊恐不堪。
谁能想到他竟是被人当做了替死鬼。
难怪出门找任务材料,才找到一半,他就接到了十六的传讯蝶,对方不是信任他,而是从众多师兄弟中选了他当那个替死鬼。
“小锦,你说本座是留他一命还是不留?”
季玄万万没想到这问题居然还能被抛到他的身上来,想着原主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设,季玄几乎是没怎么思考的就说:“不留。”
面上还隐隐透出一两分轻蔑,“师尊既然定下规矩,自然不能因为他一个人就变卦,不然如何服众。”
白衣男人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满意还是不满意,“可本座却也的确喜欢小八。”
那本来都面色惨白的男修面上闪过一丝喜悦,然这喜悦也就定格在这瞬间,因为其已经被白衣男人一把丢进了丹炉之中,很快丹炉之中就响起男人疼彻心扉的惨叫,惨叫之声不绝于耳,直到男人的声带被烈火灼烧坏,那刺耳的声音才完全消失。
“所以让你当本座的丹魂也是合适的,”男人补全了之前未说完的话,“本座既然定了规矩,让回来的最后一名当丹魂药引,怎么可能因为你这几句话就改变。”
将目光从丹炉上收回,白衣男人看向季玄,语气诡异道:“姜锦,你很懂本座。”
季玄笑了笑,脸上是有点高兴有强行想要让自己稳重一点的表情,但季玄实际上想露出的表情是皮笑肉不笑,要是不懂是不是被丢进丹炉的就是他了。
突如其来就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季玄很怀疑这个最受宠爱的水分。
一旁的灼央埋着头,面上表情跟好似看惯了这修士炼丹的场景一般。
而一旁的季玄却是看得认真,这是什么邪法,居然还需要修士来当做丹魂药引,话说把修士丢丹炉里面炼制出来的丹药到底有什么不同。
大抵是季玄的目光太过于认真,没一会男人就留意到季玄的目光,问道:“好奇吗?想不想要尝尝?”
季玄摇头,垂头道:“不敢。”
又是那样似笑非笑的表情,季玄感觉自己已经完全被人看透了,然而不等他给出更多的反应,就已经有人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在丹房外对着白衣男人请示,得到允许之后才进来,对着人禀告了一些事。
季玄不敢明目张胆的偷听,但从白衣男人看向丹炉的目光越发冷淡,季玄不难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那刚被丢进炉子里的八师兄惹出的事。
白衣男人没有再为难两人,对着两人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就开始处理起这件事来。
季玄这次算是躲过一劫,大概是这件事发生,除了季玄还有好些个师兄师姐都被叫了过去,大概就是为了敲打警告,几乎所有人都有被叫过去一次,季玄也不能由此来分析到底有多少人可能是身份不明的外来者。
六师兄与十六师姐这两个沾六的人,最近的日子比起他们这群人就要难过许多,季玄表示理解,毕竟白衣男人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主,不论是六师兄的行为还是十六师姐的行为都算得上冒犯,白衣男人要是不好好刁难一下,他这其他弟子就很容易在这压迫下有其他想法。
但从现在的局面来看,这群人都不敢真干什么,以他们现在的实力想要反弹白衣男人不过是痴人说梦,只能低调做人,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在如此环境之中,季玄安稳呆了五天,不知道其他人这五天过得怎么样,季玄这边足可以说得上安稳,可惜好日子很快就到头,这天季玄还在熟悉着雷灵根,那之前风风火火回来,还给所有人带了礼物的三师兄就来到了季玄的住处,其一见到季玄就笑了起来,“小师弟,师尊有找,请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出现在师尊面前。”
季玄闻言之后,先是心下皱眉,然后很快就加快速度前往那白衣男人所在的地方。
一来到白衣男人面前,季玄就被问责。
“你迟到了。”
只花了一炷香时间就赶过来的季玄沉默了一下,除去三师兄叫他的时间,他应该没有来晚就是,那股子来自身体对三师兄的厌恶更加浓郁了几分。
他低垂着眼,恭声道:“是弟子的错,三师兄说需半个时辰出现在师尊面前,弟子已经极力赶路了。”
这样的狡辩明显让白衣男人不满了,他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你三师兄故意来晚了?”
这语气,这不悦的脸色。
季玄似乎懂了为什么那群人犯错被怪罪之后都是直接认错,而不辩解。
从白衣男人收礼时都是不冷不淡,不难看出其并不是多看重三弟子,而是单纯觉得这人比较忠心听话,而季玄这样告状的行为似乎犯了什么忌讳。
“不敢。”季玄低垂眼眸。
却也知道三师兄根本就是看白衣男人已经对他心生不满,故意找事,加快他不受宠的速度。
以原主那般性子,其好似又成了那最受宠的弟子许久,虽然害怕白衣男人,但也绝对自视甚高,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如此拉仇恨的性格,几乎就是被针对的主要人选,只要弟子中暂时没有最受宠爱的那一个,又或者白衣男人收了新弟子,他们就能得以喘息一下,所有人都打着这个想法,等着把姜锦拉下水。
季玄算是服了自己抽中的身份,看似很不错,结果其实已经是被其他弟子排斥,被白衣男人心下不满的存在,这么一个身份远比上一个被选中的丹魂,以及阴了八师兄一把的十六师姐惨。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十六师姐最近也好不到哪里去,就连看似被看重的灼央也是惨兮兮的模样,他们三人都可以组成比惨小队,可惜的是现在被单独拉过来面对男人的是季玄,而不是其他人。
季玄如今一脸诚惶诚恐的模样,似乎生怕自己又说错了话,哪还有之前在其他弟子面前的耀武扬威样,白衣男人手指敲打着桌面,道:“来和本座下一局棋。”
季玄想以棋艺不精想要婉拒,但对方根本就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季玄感到有点烦躁,这老玩意儿又给他下套呢,和其他人下棋那就是单纯的下棋,和这么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下棋,这不是要他命吗?
他这几天又不是单纯窝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动,也探听了一下情况,大概就是有两位师兄居然死了,另外一个是什么原因季玄无从得知,但他却知道其中有一个是死于与白衣男人下棋,原因是输给了男人,被男人当做没有认真对待棋局。
这算什么理由,为了杀人随便找的理由吧,恐怕等他赢了便又是不尊重师长,不论是输是赢,对方都一定能够找到理由惩罚弟子,季玄压根就躲都躲不过去。
莫非是他方才的话让白衣男人怀疑他的身份了。
季玄心下疑惑多得起飞,但面上还是一副十分听话的模样,对方让他下棋,他就乖乖地坐下准备下棋。
季玄刚一坐下,他的面前就已经出现了一个虚空棋盘,而棋子并不是真的棋子,而是需要人用灵力凝结出来。
白衣男人并没有动,单纯看着季玄等他反应。
季玄心下微慌,手上不紧不慢地凝结出一个黑色棋子放于棋盘之上。
很平庸的一个开头,比起季玄的开头,白衣男人下棋就是与本人仙风道骨假象完全不同的又狠又急,季玄这才刚下,他就马上接上另一个,在季玄浅浅思考了一下之后,下完第二个,对方的第二个居然也紧随其后,这完全不给自己留思考时间的下棋方法,几乎步步紧逼,让季玄都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因为你根本没法顶着对方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慢悠悠的思考。
季玄下棋的速度不由也快了一点,一步跟着一步,秉承着人设,季玄的棋下得很冒进,几乎是下一秒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可就算如此,他的进攻性也没有小上多少,他的下棋速度就如同最开始的不敢冒犯,到后面的被激出了些许本性,眼中只有棋盘,忘了与自己下棋的人是谁,唯有接触到白衣男人的视线之后才又会放慢速度,好好思考一下,再下下一步棋。
季玄很明确的感知到,男人压根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对方才不是想下棋,他只是在借棋看人,看他是不是原主。
这个角色扮演的游戏恐怕每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任务。
白衣男人与灼央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抓众人中不是原主的人,季玄甚至在下棋的过程中反推那两个已经死去的人是不是就是被看出并不是原主的外来者。
太多疑惑联系在一起,但偏偏一时间又无法解惑,季玄下棋的速度比起方才急了一点,就好似看见自己的败势,开始害怕起来。
一局完,大概是白衣男人压根就没有认真下,又或者季玄这次被激出了不少下棋天赋,两人竟是下了一个平局出来。
季玄悄悄松了一口气。
“小锦,是在害怕本座会吃了你吗?”含着三分笑意的声音在季玄耳边响起。
季玄手上被激出鸡皮疙瘩,这人可不是要吃了他这么简单,压根就是想要他的命,这人方才绝对是想要弄死他的,也不知怎地竟是又缓和了下来。
季玄提高警惕心,想着原主该有的反应,语气有那么点硬邦邦地道:“不敢。”
妄自尊大的人绝不会一直在一个人面前唯唯诺诺,就算他害怕这个人也不会在如此步步紧逼下还这般,只要给他机会,他就会反扑,会不喜男人的控制,根据前面发生的事季玄猜测着白衣男人的喜好,不论是三师兄还是十六师姐在暗下里搞小动作,白衣男人都没有真正生气到想要弄死他们,反而是最近明明一直顺着对方的季玄还有点被针对不喜的意思,季玄猜测着白衣男人对原主的宠爱到底出自哪里,这次这般小小顶撞一下,果然这之前已经让季玄感到有三分危险的白衣男人面色一下子就好了许多。
他抬手虚抚过季玄的头,声音很平静,话语却带着浓烈的安抚之意,“放心,本座还没有那么弑杀,只要你们乖乖听话就好。”
这个心季玄反正是放不下去,谁知道这白衣男人什么时候又发病要杀人,这回来才短短五天,他的师兄师姐们可就直接死了三个。
这个存活一个月的时间,果然不是开玩笑的,季玄都担心起来自己这还没什么进展,那边就已经死绝了。
白衣男人没赶他走,季玄也实在不好就这么冒然离开,白衣男人不言不语就这么目光直直放在季玄的身上,好似是在看季玄,又好似在透过他看其他什么人。
留意到这个小异常之后,季玄感到古怪,仔细回忆起所有的弟子相貌来,便又惊觉好似所有的弟子,男男女女无一不是眉眼间有那么两分相似,由于他们这群弟子动不动就要面临死亡危机,季玄压根就往这方面想,谁能想到他们居然会有可能是某个人的替身。
这龙族的血脉传承可真会玩。
所以现在白衣男人对季玄的容忍,以及长时间的宠爱,是因为他的神态有那么两分像那个人,由于最近季玄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身份,神态之间的相似不像,所以白衣男人才想要杀季玄。
季玄猜测着,同时也在想要不要去找会御兽的那位师兄,以及社牛三师兄、灼央、十六师姐等人好好接触一下,不然他还怎么知道哪些是自己人,哪些又是外人。
季玄这边正想着该以什么理由去接近这群人,然后他的脑子停顿了一下,惊觉一个问题,现在的白衣男人不就是在做他想做的吗?与每个弟子都在接触,对方除了是npc在以此找外来者外,也有可能是外来者在借着身份来试探他们的身份,羊皮卷上规定不能暴露身份,难道就真的不能暴露身份吗?
可羊皮卷上同样有规定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回去,要不是季玄迫于身体的紧迫感,紧赶慢赶赶回来,是不是说明他就有可能成为那个被炮灰掉炼丹的人,那是季玄没有试探躲过一劫,如今他是否可以试探一二,可季玄却也实在感受不出来面前的人到底是敌是友。
道侣契约更多其实还是存在于肉体上,神魂上本应该也能产生共鸣,但由于两人都不是本来的身体,又或者是出于其他原图,季玄从进入这里起就压根无法感应到另一方。
季玄觉得这道侣契约有加强的必要,但问题还得他能先出去。
这个角色扮演的剧本杀,具体还得从黑龙到底是好是坏来分析,百里闻说黑龙是参破大道的龙,这里不是它的墓地,而是它的传承地,黑龙没有否认,但同样没有承认,可从对方反应来分析,黑龙是认同百里闻的话的,不然黑龙必然恼怒,而不是给百里闻一个机会,既然如此,又当如何解释那以骨架形成,散发着浓重死气的身体。
比起百里闻的话,季玄更相信自己的判断,黑龙是身死了的,但对方以为自己没有死,甚至以为自己在寻找自己的传承者,可有时人连自己都能骗过去,黑龙说不定便是如此,以为那就是不一定就是真的,可能就连黑龙本龙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是好是坏,是真是假。
季玄眯了眯眼,掩盖住眼中翻卷的波澜。
等了良久,白衣男人突然问道:“姜锦,你真的是姜锦吗?”
季玄心中一跳,脑中快速划过一条条应当有的反应,最后一切复杂的表情演变成先愣了一下,然后意外道:“我自然是姜锦,师尊。”
白衣男人没再管季玄,挥了挥手让其走。
季玄一走出这里脸上神色就差点垮下来,留意着有股神识还隐患地看着自己,这才克制住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
另一边的白衣男人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季玄一走,他脸上神色就变了一下,喃喃自语道:“不是姜锦,那会是谁?”
比起季玄一进来就是执行任务,拿着珍珠的霍无厌直接就抽到了身份最高者,可身份越高,限制同样越高,比如他不能轻易对弟子动手,每次都得找到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又比如他必须得杀死弟子中是扮演者以及不是扮演者任何一方的人,以及最为重要的一点,人设不能崩,一旦不是扮演者的弟子怀疑他的身份,他这一局就会直接判定为失败。
不能没有理由的杀人,又不能崩人设,这样局限很多的身份比起杀不是扮演者的人,杀是扮演者的人明显要轻松许多,但霍无厌实在不想亲手弄死季玄,所以他选择了除掉不是扮演者的人,第一个便是八弟子,然后后面又找理由弄死了两个。
八弟子的反叛足够让他有生气的理由,后面拿每一个不顺眼的弟子开刀,都可以往这事上带,唯一麻烦的就是还要保持人设,不能做出过于不符合原主行为的事。
原主以往为了不引起弟子太大的反抗,基本是每几个月才会杀一个人丢丹炉里面,而且还是以找寻材料为由。
可这一次一杀就杀十几个人,想不引起注意并不简单,不仅如此,他还得猜哪些人是扮演者,哪些人不是扮演者,一旦杀错一个人他就会被认定为输,这样的任务比起季玄存活一个月的任务还要难上许多。
霍无厌拿出那张写了一堆内容,其中包含每个弟子姓名排名,以及灵根属性基础性格等的羊皮卷若有所思,他之前就是凭借着这些东西来推断哪些人是外来者哪些是本土人士。
一番推测下去,霍无厌已经定了几个人的身份,其中之一就是三弟子,三弟子行为有一点与基础属性不太像,身上并没有那股子世俗气,送礼都送出一股潇洒的感觉,霍无厌不难猜出对方的身份,就连灼央、十六都是被霍无厌怀疑身份的那一个。
姜锦算是霍无厌最揣摩不透的人,这些日子与所有弟子接触一遍,他基本都将外来者确定个七七八八,唯有姜锦是他一靠近就觉得应当是原主没有问题,但就在他觉得对方是原主时,对方又有那么点表现不太像是原主,总之就是让他反复横跳,难以确定,而他又不能真就这么随意杀了对方。
直到这一轮试探完了,霍无厌才终于得出最后答案。
对方不是姜锦。
不是姜锦,那一见到对方就有的熟悉感又是来自哪里?
他冷漠的眼中终于展出些许笑意。
是小季玄。
季玄又一次虎口逃生之后,就不动声色地开始去接近所有的弟子,他第一个找过去的就是三师兄,谁让三师兄才阴了他一把,他找对方实在是有理有据,季玄这边找到三师兄时,对方还在喂鱼。
他笑意吟吟地上前与其打招呼,“师兄倒是好雅兴。”
三师兄淡淡瞥了季玄一眼,就又继续撒鱼食,嘴里道:“小师弟找我作何?既然是师尊面前的大红人,那就好好呆在师尊面前,来我这里算什么,耀武扬威?”
“那倒不是,我只是单纯好奇师兄的任务是什么?”
季玄的任务只是活过门派内的一个月,但谁说每个人都是这个任务,从三师兄如此明目张胆的阴季玄,他有权怀疑对方的任务就是弄死他,说不定就连御兽的那位师兄也是接到了类似的任务,当然也不排除对方是单纯看不惯原主的嘴脸。
三师兄微微愣了一下,似乎不懂季玄为什么会问他任务,他扯了扯嘴角,脸上带出一个笑容,“小师弟管得可真宽,连师兄接到什么任务都要过问,澜山七里草,北漠马蹄莲,现在是不是更加能感受到师尊对你的喜爱了。”
季玄笑了笑,眉眼间皆是笑,“对呀,感受到了。”
后面季玄就告辞离开了,并没有继续与人交谈。
虽然对方把任务说成他们在外执行的任务,但季玄还是从对方的第一反应猜出了对方的真实身份。
百里闻。
也只有百里闻这样的人才会在面对大家都惧怕的白衣男人,甚至都不屑于去演那抹惧怕,逍遥道之人自然求的就是逍遥自在,所以他算是最好试探出来的。
接下来还有霍无厌、阳砚山、应暮辞、白子濯,以及灵鹤宫宫主,不知道跟在阳砚山后面保护他的人有没有跟着一起进来,不然可能就还有六个人,但季玄的主要任务绝不是去猜测谁是友军,谁是敌军,所以他并没有很特意地试探众人的身份,可白衣男人就不一样了,他几乎是把所有人都接触了一遍又一遍,由此不难看出对方的任务可能就是找到他们中的扮演者以及不是扮演者的人,再从对方之前杀人的行为来看,只要对方是扮演者,可能任务就是杀掉所有的不是扮演者,之所以会这么猜测是因为百里闻还活着,对方这么演技堪忧,白衣男人不可能看不出来,会把他留着显然是因为他不是猎杀目标。
可如果他们的好师尊是扮演者的话,那对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季玄首先排除掉白子濯、还有那个黑衣属下,能够有这样气势的不是霍无厌,就是无渊海主人的应暮辞,又或者是一宗之主的灵鹤宫宫主,就连阳家那位少君都有几分可能。
可供选项太多,季玄仔细回想了一下,把灵鹤宫宫主,以及阳砚山的可能性都降低了一点,原因无他,因为灵鹤宫宫主太过于老好人,性格温和,看着实在不像是能这般喜怒无常,而阳砚山让其演出这种喜怒无常感不是不能,毕竟对方很聪明,唯一让季玄排除他可能不是白衣男人的点便是阳砚山身上带着一股阴郁的气质,就算其抽到师尊的身份,也不可能演出那种总体上还是很光正伟,算得上温和但同样危险的感觉,比起后面这两人,季玄更愿意将怀疑点锁定在霍无厌与应暮辞身上。
大家都演烦就烦在这一点上,身份是真的难猜。
季玄有点烦躁为何大家演技都这么好,却不知道也有不少人有同样的想法,他们真的是看谁都觉得正常,又看谁都觉得不正常。
而且季玄还发现一点在外面的时候,原主的身体本能对身体影响很大,而回到苍岳仙门门派之内后,这种影响就又减低了许多,这种几乎身体本能的东西唯一的作用也就是让扮演者不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季玄刚想着要不好久再去试探一下,结果他就收到他师尊又让他去伺候的消息。
还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而且这次对方还是直接联系的季玄本人,季玄当然是马上就起身往刚离开不久的地方走,一点怨言都不带的。
等季玄来了之后,不出意外,他又是被晾在了一边。
这一次季玄就没有那么太小心翼翼,毕竟这人是霍无厌那肯定更好,就算是应暮辞那个病恹恹的家伙,问题也不是特别大。
可惜顶着存活一个月的名头,季玄没太嚣张,万一猜测错误,对方其实就是npc怎么办。
季玄这边想着应该如何不动声色地套近乎对暗号的时候,就听到高坐之上的男人突然问道:“喜欢猫吗?”
季玄:“???”
这问题太过于别出心裁,季玄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也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吧。”
毕竟这怎么说,虽然他是一个半妖,还是跟猫科动物有关的半妖,但不证明他就喜欢猫啊!
季玄反问回去,“那师尊喜欢吗?”
“喜欢。”白衣男子答得很肯定。
“哦。”季玄干巴巴道,好的,他知道对方是谁了,但突然不是那么想认。
而对方就这么盯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季玄不得不又干巴巴地道:“师尊总不可能让我变吧,我应该没有这方面技能。”
“不试试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白衣男人之前漫不经心似笑非笑的表情终于多了一点其他的神色,那种神色名为期待。
季玄战略性沉默,然后后退几步,“我现在重新回答之前的问题还来得及不,问就是不喜欢。”
“可本座喜欢。”白衣男人脸上已经带出笑容。
“我不喜欢。”
“我喜欢。”
眼见话题就要越来越幼稚起来,季玄只能无声叹息,问:“喜欢什么,整只猫,还是有猫耳猫尾的那种?”
霍无厌眸色亮了亮,“不能两个都要?”
“做人不能太贪心。”
“……后者。”
季玄支着下巴,说不上是意外还是什么,意味深长道:“原来你喜欢这一卦,魔尊哥哥,好涩哦,小猫咪都不放过。”
第198章
霍无厌岂止是小猫咪都不放过,如果可以,他还想直接将猫吃干抹净。
顶着季玄半是揶揄半是意味深长的表情,霍无厌只能将话题强行往正途上拐,“小季玄在这考验中是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霍无厌要谈正事,季玄也没继续就这件事上揶揄对方,而是正了正面色,道:“我的任务倒也不复杂,只需要在仙门内存活一个月就好,但这个任务大概也没看起来这么容易,隐藏危险太大,比如其他任务者可以就有接到要弄死像我这样接到存活任务的人。”
比如季玄的三师兄,真实身份为百里闻的那位,对方肯定就是接到了什么要弄死他的任务,但对方之所以不亲自出手,怕也是有什么限制,这种限制可能就是他不能亲自出手,只能借别人的手。
在简单说完自己的任务之后,季玄便又问道:“我的任务算不上难,左右也就这样,不知魔尊哥哥是接到了什么任务?”
毕竟前面霍无厌可是几次都对他升起过杀意,霍无厌不会干无关紧要之事,这杀意肯定与他的任务有关。
霍无厌对季玄没什么隐瞒藏私的想法,对方问起,他便如实相告。
听完霍无厌的任务,季玄感到事情有点棘手。
“果然是身份越高,限制越高吗?不仅不能崩人设,不能被不是任务者的人怀疑身份,还要杀这么多人,这可比我的任务还要麻烦。”季玄吐槽完之后,坐在桌案上,抬脸看着霍无厌,“我是不是能帮助你?”
“帮助我?小季玄不想要这东西?”
“不想。”季玄干脆利落。
“龙族血脉传承看似并不适合你这样的猫族半妖,但龙族血脉霸道无比,足可以盖过你现在的半妖之身,只要摆脱现在的身体血脉限制,你的修为定能一日千里。”
“听起来很让人心动。”季玄笑意吟吟道。
“你的表情实在看起来不像是心动。”霍无厌感觉自己刚刚说的季玄绝对半点也没听进去。
“因为我感觉比起我这东西更适合你,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帮你把东西拿下来还差不多。”季玄语气有些随意,但面上表情足够认真,带着一点如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最开始霍无厌给他东西他自然而然的接下,那当然是因为渣·季玄·男完全利益至上,认为两人既然成了命运共同体,他收些东西更好的保住自己的命,不也就相当于间接保护对方的命,而后面收对方的东西更多就是出于对象送的谜之欣喜,以及知道这些东西霍无厌也是真的用不上,但随着两人感情越发深厚,季玄收东西都不好意思收了,总感觉自己像个吃软饭的凤凰男,这事不能细想,越想季玄越觉得自己简直不厚道,这难得见到霍无厌有感兴趣的东西,就算其对季玄再有用,季玄也不会把东西纳入囊中,天下天材地宝这么多,季玄还能以后再寻找其他的,而霍无厌感兴趣的东西却实在太少。
瞧见对方清隽的面容上少有的带出那种不算过分浓烈,也不是什么嘲讽意味的笑容,霍无厌不由多看了几眼,季玄的面容几乎已经定形,一身白衣,清秀俊逸,间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有着少年人的青涩稚嫩,又带着青年人的成熟稳重,因为季玄的情绪色彩很浓,时常还会给人一种艳丽张扬之感,反倒是让霍无厌忘了季玄要是单纯只看脸,其实嫩得能捏出水来,而现在他在这张完全不属于季玄的脸上看出一点温柔缱绻来。
见霍无厌盯自己看了许久,季玄迟疑地摸了摸脸,“我这张脸看起来很好看吗?”
他记得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脸,勉强能算是干净清俊,怎么霍无厌还会盯着他脸出神。
“你刚刚那个笑容很好看。”
季玄迟疑摸脸的手悄悄摸了一下头,他不是经常性笑吗?刚才那个笑有什么特别的?
不过能够让一个颜控对着他现在这张平平无奇的脸说他笑得好看,让季玄莫名还有那么点不好意思。
两人关系都发生这么多次了,难以想象季玄会因为这么小清新的理由而有那么点不自在。
两人的偏题并没有偏太多,很快就又被霍无厌带了回来,“知道为何连百里闻这个已经散仙修为的人都对这感兴趣吗?此地远不止血脉传承这么简单,这是一个由血脉传承为引的局,其中真正让人趋之若鹜的是通往上界的可能,以及天道法则。”
这话的意思是得道飞升的机缘很可能就藏在这墓地中!!
此等话只要一放出去几乎能引整个修真界的修士疯狂,上界象征着所有修士毕生的追求,谁不想参破大道,领悟天道法则,然后飞升上界。
然而面对这样的消息,季玄的反应出奇的冷静,“听起来很有意思,但我对这个机缘想法不大,其本身也不适合我。”
季玄是真没抢这机缘的想法,原本跑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围观一下血脉传承,这东西是局也罢,是什么大机缘也罢,左右霍无厌感兴趣,他就帮对方拿下。
“怎么突然就这么心如止水了。”霍无厌笑着揉了一下季玄的头。
他不是不知道季玄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也不是不知道对方骨子里带着一股漠视他人的冷,可偏偏这样之前从没把其他人放在眼中的人居然也会因为他人的利益而退让,莫名让霍无厌有种孩子长大了的感觉。
季玄拉住霍无厌的手,“我感觉你现在看我的目光怪怪的。”
“怎么怪怪的?”
“就是”季玄难以形容,就感觉霍无厌看他的目光就跟看自己很喜爱的晚辈一样。
季玄想着到底那里不对劲,然后后知后觉到霍无厌大多数时间好像真的就一直把当小孩一样宠,他这是给自己找了一个爹系男友?!
作为活了三辈子的人,季玄有那么一点不自在,“其实我”
“嗯?”瞧季玄欲言又止,霍无厌很有耐心。
季玄试图说什么,但最后只憋出一句“算了”。
爹系男友就爹系男友吧,反正霍无厌应该要比他大个几千岁。
霍无厌又摸了摸季玄的头,气氛一时间有些温馨。
犹豫了两下,季玄还是说道:“我总觉得这地方不简单,如你所说这就是一个局,可能是这片墓地用以捕食的方法,我们说不定会渐渐被身体所控制,被影响,慢慢以为自己就真的是这么一个人,在门派外面时,这股属于身体的本能一直影响着我,让我选择忽略性许多东西,直到回到仙门之后这种情况才被抑制,随着时间推移谁也不知道我们会变成怎么样?这是一个很冒险的举动,就比如此处关于上界,以及天道法则的消息是来自哪里,所有的疑点都可以串起来。”
在那样的气氛之下,霍无厌没想到对方还能再一次说回正事上,眼中含笑,“所以小季玄想要放弃?”
“不,对于我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真正好奇的是魔尊哥哥到底知道些什么,又或者百里闻又知道些什么,这些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应暮辞是否同样知道?”
“百里闻知晓的应该比本座多,应暮辞对此也许略知一二,但也有可能只是被墓地吸引过来。其实这不是真龙墓地第一次开启。”
季玄大惊,“莫非之前这地方还开启过?”
“对,大概还是帝尊司恒还在的时候,当年他们进入这重元秘境之时,真龙墓地开启过一次,但能够出来的人全都对此讳莫如深,不愿多说,本座能够知晓一些还是来自赤炎魔尊,不过那家伙还是不够抗揍,并未透露太多东西就承受不住搜魂,恐怕现如今修真界真正知晓这事的除了那些活了许久的家伙,也就百里闻、妄道两人知晓的多一点。”
季玄皱眉沉思,若是百里闻曾经来过这里,而这里的确有着天大的危险,所谓机缘也只是镜中月水中花,那对方是因为什么凭仗愿意再次来到此地。
越思考越复杂。
季玄叹息一声,“我讨厌麻烦的事。”
没有人喜欢麻烦的事,但这真龙墓地可能真没看起来这么简单,并且牵扯颇多。
“麻烦归麻烦,可一旦成功,就是天大的机缘,修到我们这个境界的人骨子里都带着一点疯狂,上界于本座来说是迟早的事,本座真正感兴趣的还是那天道法则。”
法则的力量比起任何东西都要强大,作为法则拥有者的天道却受限良多,但那是天道,领悟到天道法则的人修可不会有这么多限制。
“法则呀,那的确有意思。”季玄没劝人就这么放弃,而是帮着人一起分析哪些人是扮演者,哪些人不是。
霍无厌的身份限制虽然多,但便利同样多,比如想叫谁过来试探就叫谁过来试探。
然后每一个再一次被叫过来的人都发现他们师尊身后还站着一个人,谁能想到眼见就要失宠的小师弟居然再一次得宠起来。
一两个人来见到小师弟也就算了,可偏偏他们每个人来,都能看见位于他们师尊身后的季玄,而向来喜怒无常的师尊最近对小师弟宠爱尤甚曾经。
在又处理了几个人之后,这群师兄师姐们收回之前的话,什么受宠,分明是更不受待见了,他们师尊没看见小师弟每次看见他杀人都诚惶诚恐吗?脸都吓白了。
而他们以为诚惶诚恐的小师弟在他们走后,帮着他们师尊擦着手上血渍,要不是人设不符合,季玄都能干出霍无厌杀人,他递刀的事。
第199章
霍无厌这样短时间一连杀了数人的行为,还是太过于惹眼,现在还可以以八师兄背叛的事为由,好好清理一下,但清理归清理,这么一下就差把弟子杀完的行为想要让弟子不怀疑身份,多少有点不靠谱。
季玄在目睹几次杀人事件之后,提出这个疑惑点,毕竟霍无厌这杀人连个什么正经理由都不找,每次所谓的正经理由全都是靠那群弟子自己惶惶不安地猜,当然不正经的理由倒是挺多,比如呼吸太重吵到他了什么的,一听就很鬼扯的那种。
季玄觉得这行为百分百要被人怀疑,正想着找什么理由解决一下,甚至不惜探入那边弟子之中,探听消息。
这群弟子几乎现在都是把季玄当作统一战线的人,毕竟小师弟看起来好像比他们还要惨。
季玄偷偷潜入就是为了探听各种秘密,结果别说想要暗杀霍无厌,怀疑霍无厌身份的消息了,这群人居然还觉得霍无厌杀的人肯定就是什么卧底,心怀不轨之人,就算没有被洗脑成功的,也几乎只想快点找到八师兄的同谋,而不是怀疑霍无厌的身份,明明如此暴虐的行为,居然没有一个人怀疑,季玄就挺难以理解的。
难以理解归难以理解,季玄的观察并没有停止。
师兄师姐们还是需要修炼的,季玄这群还不知道能活多久的师兄师姐们有几个修为高深的更是化神修士,以免弟子们当真人人自危,霍无厌也不好每一个人都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后面几乎留的几乎都是修为更加高深又或者喜好闭关的人。
在所有其余弟子不知道中,霍无厌无声无息间又杀了好几个开始闭关修炼的非扮演者。
再又一次前去解决某一位弟子回到宫殿后,霍无厌就瞧见季玄正靠在椅子上不知道想什么,他笑了一声,就见季玄回头了头,瞧着他道:“笑我?”
“在想你在想干什么。”霍无厌靠在门槛边,不远不近地望着季玄。
季玄沐浴在阳光下,突然听到这有点哲学的问题没忍住笑了下,他拍了拍自己不远处的坐塌,无声邀请着不远处的人,然后才说起自己刚刚到底是在想什么,“其实要说想什么,也没想什么,就是我遇上了一个问题。”
“嗯?什么问题?”霍无厌来到季玄热情邀请的坐塌前落座。
“百里闻,他现在已经很久没有动作了。”
按照季玄之前的猜测,对方十之八九是接到了什么要弄死季玄的任务,又或者说是接到存活任务的人,但百里闻除了第一次,后面都一直没有动手。
季玄都已经要在苍岳仙门存活半个月了,对方都还没开始下一步动作,关于这一点要么是季玄猜测错误,对方根本就不是接到了什么类似的任务,要么就是百里闻在这憋着什么大的呢,他们之间并不知晓通过这次试炼是不是就一定能得到传承,但不管能不能得到,至少还是要完成羊皮卷交代的任务。
也还不算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霍无厌选择了弄死非扮演者那边的人,那就说明他们势必不能先除掉百里闻,而百里闻动季玄却是一举三得,不仅能够完成自己的任务,还能淘汰掉季玄和霍无厌。
所以霍无厌的任务从来不仅仅是单纯弄死非扮演者,其中一个隐形任务就是保护所有的扮演者,而扮演者之间也非全都是互惠互利的关系,肯定就有任务是关于弄死另一方扮演者的,简而言之,这个游戏并不容易多人得胜,而霍无厌看似是占尽优势的那一个,其实同样受到的各种限制也多,只要扮演者这边内斗有一个人出事,他前面的努力都相当于白费,简而言之就是很麻烦。
季玄摇着手中用来娱乐的骰子,“现在知道三师兄是百里闻,御兽的九师兄是灵鹤宫宫主,而十六师姐是阳砚山,白子濯是十七师兄,就是不知道应暮辞到底是谁,以及阳砚山的那位家臣有没有进来。”
说完之后,季玄紧接着道:“现在人也就剩那么多,说实话我感觉那位家臣应该没有被卷进来,再说应暮辞,我感觉他藏得很深,有点像六师兄,也有点像大师兄。”
其中的六师兄正好就是时常要在霍无厌面前露面,霍无厌羊皮卷上所写最为信任的弟子灼央,季玄之所以是怀疑,而不是确定人就是灼央,又或者是其他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主要就是灼央的表现实在太像一个游戏中的npc,若是灼央是应暮辞,很难想象对方能够顶着原本的身份说跪就跪,高高在上久了的人就算演戏也未必真的能够抛开上位者的尊严,比如百里闻扮演的三师兄就是其中个例。六师兄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孔雀男,张扬华丽到过头,实在与应暮辞本人的清冷苍白难以挂钩,
所以比起怀疑应暮辞是灼央,季玄更怀疑对方是没什么存在感,但修为最为高深的大师兄,大师兄是首徒,修为也是所有弟子中最为顶尖的,可是作为一个修为最高,本身又是首徒的人,季玄实在难以想象对方为何能够低调到要不是季玄与霍无厌要杀人了,都不一定能够察觉到对方存在的地步。
存在感越小,有时就越让人怀疑,所以季玄基本是把对方当作首要对付对象。
百里闻那边一时间过分安静,季玄也不管对方到底是在筹划什么,反正先帮着霍无厌把其他人都带走就行,把他们怀疑的对象留下便好。
谨慎起见,季玄在这之前还与白子濯交流了一番,把对方放在自己这边保护,当然就连阳砚山以及灵鹤宫宫主,季玄他们也是有放入保护范围。
这到后面该杀的人基本上无声无息间都处理完了,不靠谱理由已经一连串长了,现在就只剩大师兄与六师兄二选一,而距离季玄的存活一个月任务也就只差那么三天。
不管大家都有什么心思,差不多也是抓紧这两三天时间,季玄就等着那边行动。
在这几天里面,季玄已经打听清楚,他与白子濯都是存活任务,而阳砚山的任务比起他们的任务还要简单,只需要能够扮演好这个角色身份就行,而灵鹤宫宫主便是猎杀任务,当得知季玄与白子濯就是他们要猎杀的人,灵鹤宫宫主直接选择放弃,原因无他,实在是这一动手得罪的就是两个厉害人物。
季玄从他们的任务分析着,觉得应暮辞的任务应该也只是扮演好角色就行,但这可就难为到霍无厌与季玄了,他们要杀的人还差一个,就在大师兄与六师兄之间了,这总得选一个出来。
最后季玄纠结来纠结去,觉得左右也就一个试炼,还不知道是不是一局试炼定胜负,索性就打算直接丢骰子决定去暗杀谁。
季玄把玩着手中骰子,问着霍无厌,“魔尊哥哥,打算猜大还是猜小?猜中的就是应暮辞。”
霍无厌看了一眼,“都可。”
季玄干脆自己决定,“那就小是六师兄,大是大师兄。”
丢完之后,瞧着那足足六点的点数,季玄沉默了一下,对着霍无厌道:“杀大师兄。”
虽然季玄明明丢中的大师兄是应暮辞,但季玄向来是不信自己运气的,他丢中的那就说明正确答案肯定是另外一个,所以他愉快说了一个反的,就算后面不对也没办法,只能说明无缘。
季玄对他们暗杀正确不抱什么希望,以至于后面通关的时候,季玄还有点惊讶。
不出所料,并不是这一关就决定着最后的传承归谁,在这一关结束之后,天地就仿佛颠倒,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等季玄能够再看清眼前东西的时候,他的面前就变成了怪石嶙峋的一片地界。
季玄:“???”
就不能等他多欣喜一下自己居然猜对了吗?
突然又被丢进下一片试炼之地,瞧了瞧自己熟悉的身体,季玄感受着道侣契约的联系,果然感受到了远处一个牵引着自己的东西,不用说也知道那牵引的另一边就是霍无厌。
季玄试着用精神力沿着那条丝线而去,然而他的精神丝线都跟着联系跑了好几千里都还没有找到霍无厌,季玄暂时收回那飘得越来越远的精神丝线,看来两人间的距离还挺远。
这时就不得不说试炼之地动不动就把小情侣分开的行为实在是不厚道,怎么着也不能分开这么远啊!
上一局季玄全靠混混了一个完成任务,这一次用的是原本的身体,这是一个便利,但同样也会丧失很多东西,比如季玄现在并不知道自己需要干什么。
并不等季玄在这怪石嶙峋的山脉中干出点什么,霍无厌就已经先联系了季玄。
“季玄,小心一点,此处考验的是耐心与随机应变,具体的东西还不知道,但本座的这边的海域已经开始动起来了,你快”
声音戛然而止。
大概是为了不让人在这种真龙试炼里面作弊,霍无厌那边的话都还没有说完,季玄这边就已经听不到那边的话。
季玄都要被这种情况气笑了。
不过霍无厌说他那边已经动了起来。
季玄眯起眼,瞧着此处高高矮矮的怪石头们。
第200章
动,怎么个动法。
季玄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留意着契约。
此时季玄有点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就这么静静地呆在原地。
这种行为看起来有点傻,毕竟霍无厌那边动了不证明他这边也同样需要动,他这样浪费时间在观察上面,很可能会浪费宝贵时机,有时机遇就是那么转瞬间的事,一旦错过可能就会后悔一生。
然而不说季玄本人对此地珍宝没什么太大的争抢兴趣,就算他真的对这里的东西很感兴趣,听到霍无厌这么说,也会选择信霍无厌的话,而不是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到处乱窜。
季玄足够有耐心,在等待了良久之后,刚刚那在季玄眼中仿佛没有一点动作的怪石头出现了短暂的变化,很缓慢,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动作。
要不是季玄将自己的精神力完全放出去,几乎笼罩住整片怪石空间,他说不定都不一定能够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
其变化别说肉眼难以捕捉,就连不少把神识放出来的化神强者都无法察觉到,但季玄的精神力远胜大多数人,足可以捕捉到这细微的变化。
在怪石浅浅试探般地动了一下后,季玄并没有动作,而是继续等。
果然没一会那怪石又动了一下,然后停下观察季玄的反应。
被其观察着的季玄眼睛盯着某一处一动不动,一副并没有察觉到这异样的模样。
怪石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没有上次长,只等了那么一会儿就又继续动作起来,结果季玄依旧没有动。
对方发觉季玄没发现,于是乎那动作便又大胆了些,多番循环之下,季玄感觉怪石的动作已经都要肉眼可捕捉到。
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动,而是继续等,唯一干的事就是动了一下悬空的腿,似乎要有什么动作,但其只是换了一个姿势。
光是这么个动作就把那东西吓得几乎有小半盏茶时间没有动。
季玄一边无语着自己这块地方藏着的东西好像有点胆小怕事,一边用精神力把对方虚虚笼罩起来,划分在自己的可监控范围。
在怪石疯狂试探的时候,全然不知自己被一个更善于隐藏的猎物无声无息地捕获。
季玄就跟那织网的蜘蛛一样,全程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只要对方不是已经舞到他面前,他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只有对方动作真的大到不发现不正常,季玄才会动一动,谨慎地看着四周,在发现其实并没有什么东西时,又坐回去。
季玄当然知道那怪石是故意的,而他也是故意的,让怪石降低对他的防备,然后一步步地靠近,把季玄当做它的猎物。
怪石就这么无声无息间中了季玄的陷阱,它以为是它在把季玄团团包裹住,它才是占着绝对主导的猎人,实则在它动作的时候,季玄就已经动了,将它完全放在自己的精神控制之中,而那可怜的小石头还全然不知。
一切准备就绪,怪石已经准备好启动自己布置好的阵法,结果它这还没动起来,就发现一件恐怖的事。
怎么回事,它居然动不了了?!
附着在怪石上的意识体愣了愣,然后后知后觉到自己可能中计了,然后疯狂挣脱起来。
然后仿佛虚空之中有一只手一下子就把挣扎的意识摁了下来。
远处青年淡淡的声音中带着一点玩味。
“我的东西要是这么好挣脱,我就不会特意现在才出手抓你了。”
那意识抬头,之前被它觉得有点傻傻的美人,正对着它主体意识笑意盈盈,很明显对方早就发现它了。
谁敢信,它居然被骗了!!
那意识控制着山脉怪石,想要和季玄来一计鱼死网破,结果还没开始,一股力量就已经死死将它固定住,让它挣脱不了。
“别想了,你跑不掉的。”
冷淡的声音继续在它耳边响起,而那意识同样也惊恐地发现它果然完全挣脱不开,它就如同被一座大山压住,这大山看似并不如何重,但却偏偏压得人动弹不得。
季玄用神识锁定住那东西,丈量着对方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与之前的大殿意识有些相似之处,但又感觉不完全是大殿意识,总而言之就是有类似之处,但又完全是不同体系的东西。
两相对比的话大殿意识要聪明许多,而论起实力来这东西比大殿意识要强大许多,要不是它现在完全在季玄的精神控制之下,说不定还能逃出生天,只可惜从对方靠近起这都是没有机会的,被黏到蜘蛛网上的猎物哪是那么容易就能逃脱的。
季玄将精神细网收拢,逼出那已经靠近季玄的东西,那东西并不愿意被季玄就这么弄出来,一直都抵死反抗,试图挣脱出去,结果别说挣脱出来了,不被季玄撕碎都算好的。
在那神魂外加精神力的压制下,那附着于怪石之中的东西终于被季玄逼了出来。
瞧着面前那个小小一只,如同布偶的小龙季玄短暂性沉默了一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那半米长,黑色的,有点短短肥肥的,头上顶着两小角的家伙好似就是一条龙。
小龙这么被迫出来,本来还有点憋屈,作为尊贵的龙族被一个普通修士这么骗出来,而且还显出人形多丢人啊!
从先辈经验中,小龙很确定面前的人会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但面前这人这副嫌弃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尊贵的龙君大人生气了,面色难看地看着季玄。
季玄实在难以从龙一张黑煤碳一样的小脸上看出什么表情,但那金色豆豆眼里面都要溢出来的愤怒他还是察觉到了,一时间表情就收敛了许多,就算嫌弃这龙太肥了,至少也不能表现出来伤人,万一面前的真是一只龙崽崽怎么办。
他面上的表情变了几转,最后化作一个凶恶的表情,“给你一个机会,自己老实交代怎么回事,不然我就把你的龙角割下来,让你成为没角的龙受龙嘲笑。”
那小黑龙的表情出奇愤怒,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对尊贵的龙君大人如此不敬,气得恨不得上前来咬季玄几口,结果他压根动都动不了,只是愤怒地对着季玄喷气。
季玄看得啧啧称奇,“原来你是连喷火都不会的小龙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小黑龙气愤道:“无知的修行者,难道不知道这世间除了火龙还有其他龙吗?本君可是最尊贵的黑龙殿下。”
“黑龙很厉害吗?”
“当然!黑龙、金龙、青龙、白龙、红龙中,黑龙是战斗力仅低于金龙一点点的存在,要不是金龙的颜色更受天道喜爱,我们黑龙才是最厉害的。”
“可听说黑龙脾气暴躁,性格也孤僻,手段阴狠,比不上青龙能镇守一方,被万人敬仰,更比不上金龙,金龙可是被正统更加承认的龙,是龙中皇族。”
小黑龙最见不得有人居然敢贬低自己的颜色,“红龙、白龙也就漂亮一点,除此之外一点用也没有,弱的没眼看,而青龙除了被列为四大神兽而血统高一点,也并没有什么大用,我们黑龙才是最强的,不仅法力高强,前面那些龙会的我们都会!而金龙除了受天道宠爱外,还有什么比我们黑龙强!”
小黑龙说这话还是有点心虚,被天道宠爱其实就已经是最大的凭仗,细数漫长岁月中,能顺顺利利飞升的几乎全是青龙、金龙这等血统尊贵的龙,就连白龙、红龙都有望飞升,偏偏实力高强的黑龙在飞升上被卡得很死。
说起这个本来还十分气愤的小黑龙有些低落下来,最为目前唯一的一条血统纯正的龙,还是一条黑龙,它其实已经知道自己这条路不好走。
头上突然投下来一片阴影,一道清朗悦耳的声音突然道:“你在伤心吗?”
小黑龙猛然抬头发现刚刚困住它的人正打着一把伞,蹲下身询问他,伞下阴影笼罩着它。
小黑龙立马提防地看着那青年人,目光警惕,发现自己压根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之后,有些颓败,“你想要干什么?拿我的血肉炼丹,还是拿我的皮骨筋角炼器?又或者想要直接吃掉我?”
“龙君大人,居然你算得上海鲜,但我其实没那么喜好吃海里的东西,所以放心,你现在很安全。”
小黑龙犹豫了好几下,欲言又止,还是没忍住告诉季玄,“本君是陆地龙,巢穴一般建立在潮湿的宽大洞穴或者沼泽里面,怎么可能一直窝在水里,我们黑龙可不是像白龙还有青龙那样成日呆水里泡着。”
小黑龙深知同行拉踩,这就和季玄一个修士说话都能拉低其他颜色的龙好几次,可见龙之间并不是都是相安无事的。
季玄对此并不发表什么意见,而是又好好看了看小黑龙的外表,现在的小黑龙还很小,没有后面鳞片又大又厚,行动间如在反光的奢华,现在的小黑龙鳞片小小的,薄薄的,看着就很光滑的模样,季玄第一眼瞧着时还觉得有点丑,如今看久了倒是觉得丑萌丑萌的,有点可爱。
季玄放开了一点控制,摸了摸那小黑龙的角,小小的一个尖尖,怪让人摸了一个还想摸下一个。
结果他这刚摸了一个,还不等雨露均沾,那边小黑龙就已经用尾巴抱住自己的角,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季玄。
季玄放下手,面无表情地说着正事,“你便是墓地主人幼崽时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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