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如果这真的只是一个幻境,宸天仙尊当然不会生气,但现在这一切对于宸天仙尊来说并不是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他被人亲了,还是被自己的徒弟亲了。
谁能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样,宸天仙尊花耗了短暂的时间从这变动中清醒过来,然后将白子濯往外推开,皱着眉头问:“白子濯,看清本尊是谁了吗?”
冷寒中带着点怒意的声音让白子濯稍微回神,他摇了摇头,想要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辨识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可不论怎么看都是宸天仙尊。
他一手扶住自己胀疼的头然后十分肯定地道:“我既然叫你师尊,自然知道站在我面前的是谁。”
“既然知道,”宸天仙尊一向贯来冷寒的表情逐渐变得暗沉下来,低沉冰冽的声音响起,“为何还要这么做。”
随着话落宸天仙尊周身似有寒冰凝聚,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就这么直挺挺地将白子濯定在原地,太像了,除了对方没有躲开他的吻,其他地方都太像了,对方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幻境,比起幻境其更像是真实的宸天仙尊。
白子濯被热潮烧得混沌的脑子稍微清明了一点,他盯紧看着对方,那冷厉的唇瓣似乎因为被人玷污,而显现出一点不一样的颜色,就连那冷寒的面容都因愤怒而染上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的浅淡红意。
白子濯看着很仔细,目光逡巡着对方锁得很深的眉头,以及那双完全被薄怒笼罩的眼眸。
看了良久,白子濯跟感受不到自己的寒冷一样,又靠近了宸天仙尊一分,他的胸膛很热,热的能够完全忽略那寒冷,灭顶的火热让理智难以维持,他又靠近了一点,轻声问道:“师尊是想要杀我?”
不像是害怕,反倒是有点期待。
不断重复而来的红尘幻境到底是让他厌倦,他就如同被卷入一个完全不会结束的局。
宸天仙尊的目光再一次变了,白子濯的行为胆大又冒犯,他就算把这样的逆徒击杀也毫无关系,但似乎也不至于,只是一个吻罢了,一个吻能说明什么,他的弟子不是也会对喜爱的徒弟以亲吻来表达自己的亲昵,但又似乎不一样,他弟子的徒弟都还是一个小孩,这样的行为对着小孩子那自然是表达亲昵与在乎的一种行为,而白子濯是早已成年的弟子,并不是什么需要人关怀备至的小孩儿。
“白子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宸天仙尊语气中带着一点无奈,对方只是因为中了红尘幻雾所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他如此在意其实还不是他的心不够静,若真心如止水,便也不会在意这么一个一触即分的吻,在意反而说明他心有杂念。
白子濯嗅着那缕冷寒的气息,又有那么一点混混沌沌,分不清东南西北,面前的人是那样的刚硬孤傲,不近人情,可对方方才在自己的怀抱中,任由自己去亲吻,那么冷硬的人但其嘴唇却是软的,软得有那么点让人着迷。
“所以,师尊想要杀我吗?”白子濯将话题重新放回之前的话题上面。
“你觉得呢?”
白子濯的行为会让宸天仙尊愤怒、生气,但因此就要白子濯的性命还不至于。
没有第一时间得到肯定的回应,白子濯便也好像明白了什么,眼眸亮了一点,那双少有太多感情的眼中居然慢慢浮现出一丝极浅的笑意,“因为顾念着我们的师徒情谊吗?”
宸天仙尊没说话,白子濯就已经自己说了,“师尊当真是一个很好的人。”
宸天仙尊是一个很好的人,这话宸天仙尊感觉自己有些承受不起,他绝不是这样的一个好人,他对白子濯的好亦是有所求,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一个人好,这种好往往是出于什么目的,修真界都是以利益最先出发思考,如若不是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继承人,如若不是见猎心喜,宸天仙尊绝不会过多去关注另一个人。
顶着白子濯的夸赞,宸天仙尊凌厉的眉峰深深皱起。
“师尊。”白子濯叫道。
这一次宸天仙尊依旧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复,而白子濯似乎也不是非要等一个什么回复,他靠近了那么一点,对着宸天仙尊轻声道:“师尊,我心悦你。”
宸天仙尊指尖微颤,随后冷淡道:“这只是红尘幻境罢了,你被他影响了。”
白子濯摇头,想要说并不是什么红尘幻境,他只是单纯的喜欢面前这人,与其他东西毫无关系,红尘幻境只是放大了他的欲望,在这一方面并没有无中生有,不然这幻境如何将人留下。
但白子濯并没有再重复一遍,修士是断不会轻易将爱与不爱挂在嘴边,那太轻浮以及不慎重了。
修士都清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大多也知道自己想要的能不能最后成为自己的,喜欢与不喜欢,其实有时也并没有那么重要,白子濯是对宸天仙尊有好感,但那种被吸引的朦胧好感并不是说明两人就一定要在一起,且不说另一个人是如何想的,白子濯这行为本生就有欠妥帖。
宸天仙尊并不是寻常剑修,他是修炼无情道的人,无情人向来不止是说说,既然选择无情之道,那必然不能生出过多感情,尤其是爱恋这般热烈的感情,坏人修行如杀人父母,算是很缺德的一件事。
白子濯心中有着自己的一杆秤,所以从来没有在与宸天仙尊相处中越界过,也清楚的知道对方只是把他当做徒弟,如不是知道眼前的只是一个幻境,他恐怕不会将心中的这点妄念说出来,时间往往会磨平许多东西,现在的喜爱也许再过个十年,二十年,又或者百年,便会随着时间慢慢消散,所以不说也罢,对着这个幻境说出来也是白子濯为了让自己能够坦然接受自己,好与坏,恶与善都罢,其本身都只是白子濯而已,修士最应该直面的就是自己的心,若是连自己的心都不能够直面,又应当如何去直面自己的剑,去直面他的道。
一切都没有任何问题,唯一的问题只是白子濯没想到自己面前的人可能就是他师尊本人,而他不仅亲了自己的师尊,还对着自己的师尊告白了。
宸天仙尊这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已经冷了很多年的剑修,什么时候面对过这种情况,别看宸天仙尊丰神俊朗,光风霁月,看起来就是很受女修欢迎的那一类型,其实修士找伴侣,主要为的就是一同修炼,能够多一个合心意知冷知热的就更好了,女修们的选择有很多,绝不会吊在完全和自己没可能的人身上,再加上宸天仙尊看起来实在是太冷了,就算有修士对其有好感,也不敢真的跑去示好,于是乎,宸天仙尊万年来,其实没有一个修士对其这么直接的告白过,早期委婉示爱的倒是有好些个,不过最后都被宸天仙尊给冷得放弃了,而那委婉的告白方式也完全没被宸天仙尊听出来对方是对他有好感。再加上其后面选择了无情道,无情道一选,再多感情也得收住,就这么,白子濯成了宸天仙尊修行之中唯一一个敢直言喜欢的那个特殊存在。
不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人其实都会对第一个向自己表达心意的人印象深刻,宸天仙尊现在就挺印象深刻的,想了好一会,其最后决定委婉的拒绝。
他抬手摸了摸白子濯的头,是那种师尊对弟子而言很正常的一个动作,然后在白子濯诧异的目光中道:“本尊修的无情道。”
宸天仙尊发怒又或者生气,白子濯都能够应对,但对方这平静的态度实在是让他有那么一点惶恐。
他低头抱歉道:“我知道,我只是想要将这告诉师尊,不需要师尊给出任何回应。”
宸天仙尊不太赞同地看着白子濯,“有人说过当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表达爱意的时候,往往都是希望自己能够被同意的,不然也不会说出来。”
白子濯抿唇,在宸天仙尊周身冰凉凉的气息之下,他身上的热潮似乎在缓慢退却,“也许我的确是想要师尊同意与我在一起,但我知道师尊修的是无情道,无情道是什么意思,弟子还是知晓,之前是弟子冒犯,还望师尊责罚。”
明知自己眼前的人可能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白子濯还是不想过分冒犯,他之前的举动实在是太无礼了。
“好,本尊知晓了,下不为例。”宸天仙尊抬起一根手点在白子濯的额头,将那粉红的雾气从对方的身上导出来。
脑子越来越清明,白子濯反而越来越惊恐起来。
面前的这人似乎真的便是他的师尊。
到底是眼前皆实,还是这一次的红尘幻境竟是如此的真实?
宸天仙尊做完这一切之后看着白子濯道:“现在感觉好点没有。”
白子濯指尖颤了又颤,清冷的脸上比起往日里还要白上两分,看来是前者。
“请师尊责罚。”白子濯也不解释,直接就要跪下请罪。
他这都是干了什么,白子濯羞愧不已,就算是宸天仙尊现在想要杀了他,他都毫无怨言。
宸天仙尊自然留意到了白子濯想要跪下的想法,在白子濯跪下之前,随手虚抚住白子濯。
“你只是中了红尘幻境罢了,本尊还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之人,非要拿幻境中的事来责罚弟子。”宸天仙尊很认真反思过自己对于弟子的态度,此时就要比起往日里温和两分。
听见人低缓的声音响起,清清冷冷,带着两分独属于男人的醇厚柔和,白子濯抿了抿唇。
他自己是知道不完全是红尘幻境的原因,这里面绝对是有他的私心的,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这师尊可能就是真的师尊吗?不,他是有察觉的,红尘幻境中有红尘白怨貘控制,“宸天仙尊”出现在他面前的次数不下于五次,可为何前面他都能不为所知,偏偏对着这一个是真的亲了下去,对方甚至并没有同意那个吻的存在。
一边想着这只是幻境,一边又存着私心,白子濯觉得自己这般简直肮脏不堪,有辱斯文,借着宸天仙尊对他的师徒情就这么占人便宜。
殊不知在宸天仙尊眼中他才是占便宜的那一个,毕竟白子濯的确对得上他九阴之体的身份,眉目疏朗,容色清冷,比起那洁白无瑕的雪都还要剔透两分,这只是一个意外罢了,比起什么爱慕,宸天仙尊更认为这只是白子濯对师尊的濡慕之情,对方只是没有经历过感情,所以才错把濡慕当成了喜爱。
良久,见白子濯依旧自责没什么反应的模样,冷漠寡言的男人再一次启唇,“不用在意。”
白子濯揉了揉自己有些胀痛的头,盯着对方那线条如剑锋般的侧脸看了良久,微微叹息一声,眉眼间仿若绕云笼雾,最后轻声道:“弟子知道。”
季玄绝不知道自己无形中救了白子濯一命,虽然这样的救命白子濯也许不是那么的想要。
不管如何,季玄这边整体还是挺欢乐的。
他最开始就只是单纯带着霍无厌去到处寻找各种适合的灵药灵植,后面就有点和人一同欣赏自然风光的意味。
毕竟不管是什么好东西,其实也就那样,已经很少有东西能够让霍无厌都心动了,至于季玄,他需要的东西大多数霍无厌就能直接提供给给他,比起去找一些东西浪费大把精力,还真不如就找一个风景适合的地方开始修炼。
于是乎季玄进入重元秘境良久,修为还是卡在元婴中期。
季玄在自己修为上实属有那么一点摸鱼了,他没有急着去精进一下自己元婴期的修为,在跑得足够远之后,还就带着人在一个大瀑布下面打算休息。
这也真不是季玄修炼不专心,而是他实在是太久没有和霍无厌见到,之前又那么多人,怎么也要低调一点不是,总不能太庭广众之下太过亲密,虽然这种行为可以说是情难自已,但都是修为有成的修士,这天天和对象腻在一起多不好,多引人注目。
现在好不容易没有和任何闲杂人等在一起,就只有自己与霍无厌,季玄一下子就展现出自己粘人的一面。
他就是一个粘人鬼,一副恨不得完全腻在霍无厌怀里的模样。
霍无厌很乐意季玄的投欢送抱,但就跟霍无厌想看猫一样,季玄也十分想要看龙,一腻到霍无厌怀里就东摸摸西摸摸,一会又问能不能变一个角角出来。
面对季玄期待的目光,但凡季玄要的是其他东西霍无厌说不定也就同意了,可惜这东西并不是其他的东西,所以霍无厌一点要同意的意思都没有。
季玄有些惋惜的叹气,倒也没有强求,毕竟霍无厌也没强求要看猫不是。
想看看角其实也就是单纯想看看,大概是华夏人对于龙天生就有一种好感,就算是季玄也不能完全的免俗,之前对黑龙冷冷淡淡,很大一个原因还不是因为知道黑龙已经死了很久了,而且对方还想杀了他们,没有人还会对想要杀死自己的东西有太大好感,季玄也不会是那种犯贱的人,所以在黑龙身上季玄并没有展现出对龙的喜爱。
但把龙族血脉传承到霍无厌身上季玄还是有一定私心,这样他喜欢的人不也就是一条龙了吗,这样他不就可以想办法和人亲亲抱抱摸角角看龙龙了吗?
季玄很期待,但就跟霍无厌期待看猫季玄不愿意一样,季玄害怕自己被撸秃,霍无厌大概有着相同的忧虑。
季玄最后又是叹息一声,拿着一根被削好的木棍去捉鱼。
超大声的叹息,霍无厌想忽略都难,有这么想看吗?之前对上黑龙的时候也没见季玄对什么角感兴趣。
要说捉鱼其实用灵力更加的合适,只要运用灵力这种灵鱼想要抓多少还不是看心情,但季玄既然选择来这边来玩,自然还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捉鱼,他整个人都往瀑布下面的河流走了走,一般瀑布正下方水流湍急,都是没有鱼的,想要找鱼就要往中游或者中下游。
季玄来这边就是看重这处好看的瀑布,倒也没有走太远,好在修真界都是些灵鱼,本身都是暗含灵气的鱼,这种鱼的承受能力要比一般的普通鱼强大许多,不少还是专门来瀑布这边吸取水源充足的灵气。
季玄挽好裤脚,就在旁边用着自己的小木棍开始叉起鱼来,灵鱼很狡猾,就算是季玄下手又快又猛,灵鱼也能够在季玄得手之前便溜掉,季玄一开始还用着小木棍叉着,结果叉着叉着一条鱼都没有捉到。
猫科动物有被挑衅到,直接跳进水里去捉鱼。
霍无厌从刚刚来到季玄的身边就一直没有打扰季玄的沉浸式捉鱼,虽然前面季玄捉鱼捉得略微有那么一点狼狈,清澈的水在季玄也跳进去之后就被搅得有些浑浊起来,霍无厌刚准备下去捞猫,水面就已经被破开,季玄正抱着一条比他两个脑袋还要大上许多的鱼对着霍无厌笑。
漂亮的白衣青年在阳光下身上的水珠都跟泛着光一样,霍无厌唇角没忍住上扬,跟着季玄一起笑了起来。
“你现在很像一只落水猫。”
季玄甩了甩自己的脑袋,把头发脸上的水往外甩下不少,然后才道:“为什么一定得是落水猫,我不认为我是一只猫?”
不是季玄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一只猫妖与人类生下的孩子,除非是季玄先天不足,不然怎么也会显露一点兽人的形象,而不是这样完全偏向人类。
“因为小猫爱吃鱼。”
季玄被这个答案给惊到了,眨了眨眼,“那龙算是鱼吗?”
“嗯?”季玄这个问题跳转得太快,霍无厌微微有些疑惑。
“因为魔尊哥哥说小猫爱吃鱼呀,我感觉我就挺爱吃魔尊哥哥。”季玄的语气很无辜,好像自己真的只是在说一种很纯洁的东西。
霍无厌短暂沉默了一下,然后抬手接过季玄刚刚丢过来的那条大鱼,一只还不算够,刚刚才冒出头没多久的季玄就又潜入水中,然后捉了另一条看起来就很肥美的鱼出来。
等从水里冒出头之后,这一次季玄没有再把鱼丢给霍无厌,而是自己带着鱼往外面走,来到霍无厌旁边,他就把鱼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又甩了甩头,把那都要滴到眼睛里的水甩掉。
霍无厌将两条鱼都禁锢在一起,就帮着季玄把头发衣物打理干。
手上梳理着季玄细软柔顺的头发,霍无厌对着惬意享受烘干服务的季玄道:“头发好像长长了许多。”
季玄“嗯”了一声,“是长长了不少,你们的头发长度好像一直没变,是因为抑制头发生长了吗?”
“差不多,不过你头发长点很好看。”
季玄也不点破霍无厌这明明瞬息就可以弄干的事为什么要耽误这么久,只闭着眼睛靠在霍无厌身上道:“你喜欢就好,不过还是不能再长了,到时候不方便,魔尊哥哥你是不知道你每次在那个的时候总会压着我的头发,很疼的。”
季玄每次都哭,有一部分原因是紧疼,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霍无厌会压着他的头发,长发是很好看,但被人压着的时候,那是一动就会扯着疼,这么多次下来季玄都还没有对自己这头头发动手都是看霍无厌动不动就喜欢摸他头发,以及自己的偏好了。
温馨的气氛被季玄一句会压着头发毁了个七七八八,霍无厌用手梳理季玄头发的手略微重了一点,“下次本座帮你把头发扎起来。”
“不用。”季玄从霍无厌手上抱回自己的头发,他咋感觉这话就跟霍无厌在说下一次帮他把头发剪掉一样。
实不相瞒季玄是喜欢长发的,不然不会被霍无厌压了那么多次头发,都还愿意留着一头长发,别说这一世,就连他第二世其实都是留的半长发,要不是第一世男孩子留长发有那么一点非主流的样子,季玄简直第一世都想留长发,当然他第一世要是敢留长发,他的教导主任大概会很想直接给他剪掉。
将自己的头发从霍无厌的手中保护过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的季玄,盯着那两条鱼磨刀霍霍。
先是毫不留情的将鱼杀死,然后就是刮鱼鳞清理内脏什么的,很快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鱼就已经被架在了火上靠。
季玄顺便还考了一些刚刚找到的白蘑菇,将蘑菇穿成一串,放在旁边烤,这还不算完,季玄还找了不少可以代替调料的东西放在上面,追求能够达到色香味俱全。
别人不是在荒野求生就是在各种寻找天材地宝之类的东西,把进入重元秘境的短短十年好好珍惜起来,结果季玄与霍无厌也就一开始还干了一点正事,现在完全就是一副来旅游的模样。
将自己烤得还算不错的鱼肉先分给了霍无厌一点,季玄又调了一点不同的酱汁放在上面,同时还不忘说:“魔尊哥哥,你喜欢辣一点还算不辣一点。”
“辣一点。”
季玄闻言之后又给鱼上加了一点辣子然后才递给霍无厌。
两人一番折腾吃完鱼之后都已经是夕阳下山的模样,太阳慢慢的下降,夕阳的余晖照在水面上,一片波光粼粼,连那湖水都变成了金灿灿的,意外的有些暖意。
在那枝头摇曳中,季玄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快要修炼到可以飞升的瓶颈了?”
原本霍无厌距离飞升就不远了,他之前积攒了太多的灵力,如今一朝爆发,比起不少已经在这个境界多年的人都还有可能飞升,不然霍无厌又怎么会曾经生出直接用炉鼎强行飞升的想法。
天边晚霞宛若喝醉了酒一般,火烧云似的红,映衬着那抹夕阳都可爱起来,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人意识到夕阳是只能短暂存在的,夕阳落幕,明月高悬,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
在夕阳余晖中季玄歪头看着霍无厌,将自己面无表情的脸收敛了一下,“是我太严肃了吗?可这种问题笑着问好像也不太合适,万一你以为我很期待你快点飞升怎么办。”
“所以你情愿不修炼也要陪着我,是担心我很快就要飞升吗?”
季玄干咳一声,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那倒不是,我只是觉得反正修炼也不会一时半会就能成事,我们又很久没见了,所以拉你玩一玩。”
季玄越解释越觉得还不如不解释,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总之你别多想”。
霍无厌轻笑一声,摸了摸季玄的头,“那谢谢小季玄的体贴了。”
“知道就好。”季玄偏开头,一副不想和霍无厌多交流的模样,但很快又把头带了回来,靠近了霍无厌一点,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贴着人耳朵道,“你多等等我吧。”
夕阳暮色总会让人联想到遗憾又或者美人迟暮等东西,但季玄总觉得太阳缓缓落幕的模样其实带着几分诗意的浪漫,热烈而短暂,带着让人怦然心动的瑰丽色彩。
暖意的阳光不该简简单单的落幕。
“万一等不到呢?”霍无厌如此问。
季玄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很快他就笑了起来,“等不到那就等不到好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以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大概很难跟你同一时间飞升,不过有时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还没分开,怎么感觉小季玄就已经迫不及待享受自己一个人的自由时光。”
“怎么会?”季玄震惊脸,“我说那么多你就总结出这么个东西,我期待啥呀我期待,一个人很无聊的好不好。”
季玄是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什么东西啊,他这忧伤自己后面就得自己一个人修炼了,结果霍无厌居然说他是不是很期待一个人的自由时光。
一个人是自由自在,但这都有对象了,一个人就会无聊,季玄第一世第二世一个人还没呆够啊,现在又来。
“算了,不准比我先飞升,万一你移情别恋了,你让一只柔弱可怜的小猫咪怎么办啊!”
季玄唉声叹气好像自己真的是一只生活不能自理的可怜猫咪。
他这正自怨自艾,看得霍无厌都要来哄人了,结果刚刚还一脸可怜无助没人爱的季玄突然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目光危险的看向那瀑布下面。
“好像有东西。”
霍无厌收起自己那想要安慰猫咪的心,同样看向那个方向,的确水下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
他们都无比确信方才水下面绝对什么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也根本不可能这样完全的欺骗过两位大能,他们两个人之前什么都没有感受到,那只能说明这里之前的确什么都没有,那那东西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季玄的眼睛亮了亮,一向运气不怎么好的他只是靠自己遇见了有趣的事,不管这东西到底是机缘还是危机,两人都很感兴趣。
季玄对着霍无厌抬了抬下巴,问道:“魔尊哥哥,去看看吗?”
霍无厌点头,打算真跟着季玄去看一看水底下是什么情况。
季玄避水术学习的不错,好歹也是水火双灵根,水也算是他的主场之一,一进入瀑布之下,他们两人几乎是一眼就找到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
那东西就是一只有着很多脚的大章鱼,章鱼足足有元婴后期的修为,这么一只章鱼突然出现在这里,正捕捉着瀑布这边的灵鱼吃,一瞧见季玄与霍无厌过来,那双猩红的眼睛就盯了过来。
季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只章鱼,似乎想要找到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最后找到对方应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后,有些惊讶地看着那章鱼。
“咦,魔尊哥哥你说这么大一只章鱼是怎么从那么小一个洞里面跑出来的?”季玄比着那只章鱼的大小,以及那洞的大小,那个小洞连章鱼的十分之一都没有。
季玄又是靠近那只章鱼,刚刚还只是警惕看着季玄的章鱼如同受到了冒犯,一下子就狂躁了起来,动起手来,大章鱼无数的触手全都向季玄攻击过来,前不久说着自己柔弱可怜的小猫咪,以水化剑就是上,上了之后还用水为牢笼把章鱼整个都困了起来。
章鱼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随便碰上一个人,还能碰见一个硬骨头,连这瀑布下的水都听对方的话,把他给团团围住,被困住的大章鱼瞪着自己猩红的大眼睛,那脑子就被人一扫而过。
扫过对方脑子的季玄惊讶比起之前还要多了,这章鱼还真是从那个小洞里面跑出来的。
比起还在惊讶这么大只章鱼是如何克服身体的困难来到这里的季玄,霍无厌就要直接许多,靠近那个洞就已经研究起来。
“折叠阵法,没想到这里还有这么古老的阵法,看来这里已经存在很多年了。”霍无厌道。
季玄不管那还在他牢笼中动来动去的大章鱼,也凑了过来,像是看了看那阵法,然后道:“这阵法挺有意思,连通着某一个地方,那地方说不定还有什么有趣的东西,我们可以过去看看。”
两人都是艺高人胆大的那一种,季玄先是放了一堆蛊虫过去,让蛊虫帮自己过去打探,在发现蛊虫并没有一过去就遇上危险,就连方圆几十里之内都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季玄与霍无厌就直接通过那处前往了另一个地方。
深蓝色的海水笼罩着两人,季玄第一时间扫过四下,很确定自己从一个瀑布下面的河流来到了一处海底。
霍无厌与季玄对视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朦朦胧胧的东西仿佛在呼唤着他们。
这又是类似真龙血脉传承一样的东西吗?
季玄一边疑惑,一边又被那股气息吸引,有点忍不住地想要靠近。
霍无厌的表情比起比起季玄要复杂许多,“本座察觉到天海之心的气息了,虽然这气息转瞬即逝,但的确是存在过那么瞬息。”
天海之心!
这个东西季玄印象深刻,当时他与霍无厌还不是很熟的时候,霍无厌就很想要得到这么个东西,而那东西在霍无厌口中还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东西,只说那东西若是落到他人手上,他可能会受制于人,为了不让自己受制于人,所以其才来寻找那东西。
那假如天海之心不在福天小秘境呢,又或者是福天小秘境的海域与这重元秘境的海域有那么一个连接之处,那天海之心来到了此处呢?
想想福天小秘境里面当时就霍无厌与宸天仙尊是化神修士,再想想现在几乎整个秘境里面大半都是化神修士,这天海之心莫非还想引得所有人争抢不成,再想想混进这重元秘境中的妖皇妄道,说不定还不止妖皇妄道一个人,他们来这里为的莫非也是这天海之心。
季玄有那么一点后怕,是不是他们没有机缘巧合发现此处,这东西就要落到妖皇等人手中。
上界遗留物,算得上仙器的东西,那这属于上界的东西到底是谁拿来的,这东西又是因为什么被这么多强者知晓?
季玄感到些许头疼,想要安静的度假果然还是太奢侈了。
“走吧,我们去找它。”季玄拉着霍无厌就快速离开这片地方,向着刚刚那气息转瞬即逝的地方而去。
天海之心这东西怎么说也是什么会让人受制于人的东西,就算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也得把这样危险的东西拿在手上,这一点上季玄与霍无厌达成了共识,不管东西对他们有没有用,为了不受制于人,怎么也要把东西给弄过来。
随着水灵根运用得愈发炉火纯青,在水中的季玄就跟一尾鱼儿一样,游得飞快,向着那个方向而去。
另一边想要去会会季玄的妖皇在没有找到季玄之后,并没有继续耗在外面,而是回到之前与鬼王守着的那个地方。
鬼王本就等着不耐烦,见妖皇回来才扯了扯嘴角,嘲讽道:“可算是回来了,瞧样子我们妖皇陛下这是无功而返,出去这么久结果什么都没有,还真是浪费时间。”
妖皇冷冷地瞥了对方一眼,才道:“那位就算再强大,现在也只是一个元婴修士而已,比起他,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天海之心。”
“天海之心已经动了?”鬼王这时候也不对着人冷嘲热讽了,而是惊讶道。
“快了,其马上就要从冰封中出来,走,去取天海之心,以免夜长梦多。”说着其就已经化作一抹流光。
鬼王连忙给另一位合作伙伴通知了一声,便也化作一抹流光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
而这时季玄与霍无厌已经靠近那气息的方向,就发现一片冰窟,气息是从冰窟之中散发出来,但偏偏这冰窟之中又什么都没有,总不可能这天海之心就是一片寒冰。
季玄动手上前去摸了摸那寒冰,他的手上很快冰冻起来,季玄连忙松开碰了一下那寒冰的手,手上火焰燃烧,才将那手上的寒冰给融化下去,然而他的手上居然在那么瞬间就已经被冻出冻伤。
好厉害的冰。
季玄眼圈布满水雾,吞下霍无厌喂到他嘴边的丹药。
霍无厌脸色不太好地道:“下次别看见什么都摸,修真界有许多东西看似无害,实则能够瞬息之间就要了你的命。”
季玄也知自己这举动多少有点不谨慎了,面对霍无厌的责怪也就乖乖听着,然而目光却一直没有从冰上挪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这冰给他的感觉有那么一点熟悉。
之前隔着远还没有感觉,现在靠近了,便总感觉这冰里面似乎有着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呼唤他做什么,因为与他有缘?还是想欺骗他与其一同化作冰雕?
第212章
季玄一边怀疑这东西可能目的不纯,一边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就仿佛那东西是原本就属于自己的。
只又是看了一眼,季玄就挪开了目光,不再多看那东西一眼。
“我大概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要将这东西占为己有了,除去那个传闻,还因为它本身就带着这样的独特魅力。”
霍无厌颔首,同样能够感受到那股吸引力,但身为渡劫期修士,又刚得了龙族血脉传承,霍无厌对那东西的抵抗力就要强上许多,但也只是抵抗力强上那么一些,并非毫无感觉,霍无厌只又瞧了一眼那东西那股冲动就再次涌上大脑,要不是比起这东西他更担心季玄的安危,说不定他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触碰。
这便是天海之心的恐怖之处。
与其说天海之心是仙器,倒不如说天海之心是魔物,看不清摸不透,几乎象征着世人的欲望,同样也操控着世人的欲望。
对这个东西季玄是真的有点忌惮,毕竟能够迷惑他的东西算不上多,能够给出他这种仿佛是由自己内心而发冲动的东西更是少得可怜,只是一个照面,季玄都还不知道天海之心具体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对方给先唬住。
季玄扁了扁嘴,霍无厌就跟用眼角余光随时留意着季玄一样,季玄这才刚刚扁嘴,霍无厌就问道:“想放弃了吗?”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季玄挑眉,竟是笑了起来。
霍无厌盯着季玄,见对方笑容中带着十足十的期待,倒是有那么一点意外了。
只听季玄继续道:“放弃?为什么要放弃啊,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可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遇见,我们两个的运气真好。”
季玄说这话时整个眼睛都是亮晶晶的,这已经不是单单纯纯的期待了,而是很期待。
霍无厌短暂沉默了一下,“这东西现在被冻在这里面,一时半会大概是弄不出来。”
季玄自然也是留意到了这一点,手上用出自己的异火,这异火可是太阴异火,在白子濯手中那就是一大助力,季玄虽然因为可用本事太多,并没有展现出这异火特别厉害的地方,但太阴异火比起不少异火都要强大许多,这样的异火说不定能够将那冰融化,但季玄显然是小看那冰窟了,异火厉害是厉害,但他烧下来的那点,刚刚烧下来就变成水融入海水中了,再仔细一看,那冰窟几乎都没什么变化。
季玄战略性沉默,默默又用上另外几种火焰,见另外几种火焰都不能很快燃烧起来,将面前的一小块冰块融化,季玄就放弃了。
他已经留意到了,并不是他的火焰不给力,不能融化冰,而是那冰窟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每次冰快要融化的时候就散发一股冷气,将冰又完全的凝固起来,这也就导致季玄看似动手等于白动手,但其实火焰是有用的,唯一的干扰是里面也在散发寒气。
最后季玄只能叹息一声,“魔尊哥哥,我打算还是当螳螂扑蝉中的那个黄雀好了。”
对于还有其他人对这天海之心有想法,季玄那是猜都不带猜的,他们能够阴差阳错发现这天海之心,那谁知道妖皇妄道等人是不是直接有备而来,这么看的话他们完全可能等着其他人先把天海之心放出来。
霍无厌本来打的也就是这个主意,但还是询问道:“你确定吗?现在动手的话虽然会麻烦一些,但也算占据先机,若是等着说不定这东西最后就到其他人的手中了。”
毕竟黄雀也并不是谁都可以当,大家都想当那个最后得手的黄雀,但黄雀只有一只,就看他们能不能成为这个黄雀了。
季玄拍了拍手,收回自己还在冰块上兢兢业业的火焰,“确定,自信点,既然我们两个都在,就算是坑蒙拐骗也肯定能把东西骗回来,现在这东西还在冰里面还是太难搞了一点。”
两人都是雷厉风行的人,这边刚做好决定,就已经开始布局,季玄布局才刚布到一半,就察觉到有人来了,然后快速隐藏起自己的身形。
他的隐匿手法不错,很快就躲到了霍无厌的身边,和霍无厌打了一个眼色。
霍无厌同样感觉到有东西来了。
两个人。
那两人并没有特意隐藏自己的气息,霍无厌与季玄两人有心算无心,不仅完美的隐藏起来,还清晰察觉到了来的人到底是谁。
季玄眨了眨眼睛,眼中透露出一点无奈与兴味来,无奈自然是无奈他们都这样想要避开妖皇妄道了,没想到最后还是会和妖皇妄道遇上,兴味的是妖皇与鬼王,他与霍无厌,他们算是二对二,等会要是妖皇与鬼王受伤那就更好了,季玄最喜欢趁他病要他命这一套做法。
不过令人惋惜的是妖皇与鬼王来到这边之后并没有急着去碰那冰块,而是就站在冰窟面前等着。
等着等着妖皇妄道如同发现了什么,目光突然变得危险了起来。
鬼王被对方身上的冷气弄得不太舒服,问道:“怎么了,突然这么阴测测的是要作何?”
妖皇的脸上微微缓和了一点,脸上带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有人来过这里了。”
“什么?!”此话一出鬼王大惊,连忙放开神识扫过四周,但并没有察觉到任何气息。
好一番严密探查之后,鬼王狐疑道:“你当真没有糊弄本王,这哪里有什么人?”
“就算现在没人,之前也有人来过。”
“理由?”
“这冰前不久被人用火融化过。”妖皇妄道手指碰过那冰面,无比肯定地道。
远处观看的季玄之前在妖皇看出有人来过都没惊讶过,结果现在一看到妖皇居然可以碰那冰,脸上的惊讶都要控制不住了,他低声传音问:“为什么他可以,我不可以?”
霍无厌手指轻轻碰了碰季玄,带着很强的安抚意味,“妄道这妖有那么一点特殊。”
“怎么个特殊法?”季玄问。
这么特殊对待实在让人看着就心疼,季玄是惨遭冻伤,险些成冰雕的那一个,妖皇却是不仅能够碰冰,还不会受伤的那一个。
对比惨烈,难以平衡。
季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到霍无厌闷笑了一声,季玄本人很喜欢这种闷在嗓子眼,好像从胸腔中发出来的声音,平时听到季玄大概还会挺高兴,但这个场景下,霍无厌大概是在嘲笑他,季玄高兴不起来。
“你笑我。”季玄谴责,“果然男人都这样,得到之后就不珍惜了,没得到之前就是天上的星星是心肝宝贝,一得到手就是地下的砂粒一文不值。”
没等季玄多戏精几句,霍无厌就已经道:“妖皇妄道本就是世间万物妄想凝聚而出的妖,而天海之心同样是以妄想为根,他自然能够触碰那东西。”
霍无厌当初只是将妖皇妄道封印,而不是杀死,并不是顾念着那点情意,而是这凝聚世间妄想的东西实在并不是想杀就能杀。
“难怪会这样,能够擅长幻境与咒术,我早该想到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妖,如果他的原形是这个的话,那的确会很难对付。”
何止是很难对付,对方既然都是妄念化成,那其是不是本身就可以靠着自己的能力变成他们的妄,妄道妄道这何止妄的是道。
“魔尊哥哥你当初是怎么封印的他?”
这样的妖物全盛时期真的还能够对付吗?
面对这个问题霍无厌比较云淡风轻,“本座的能力比较克制他。”
这里的克制指的大概是妄念与幻境,霍无厌对于妖皇的咒术就没有那么压倒性压制了,不然当初霍无厌也不会身中咒毒,被这咒毒弄得那么狼狈。
季玄表示理解,然后就继续跟着霍无厌一同等着那边。
那边同样并没有急着动手,就那么等着,等着等着就连季玄与霍无厌都再次感受到某种契机动了之后,妖皇妄道才直接出手,手上仿佛带着什么虚无的能力,其的手竟是穿透了那寒冰,想要从寒冰中取出什么来,过了片刻,妖皇空手而出,那东西竟是并没有跟着妖皇的手出来。
鬼王问道:“不行。”
“不是不行,是它更想呆在那冰里,它认为外界的环境比不上冰里面,所以并不想出来。”
“那怎么办?”
“血引。”说着妖皇竟是就面不改色的划破自己的手掌,再一次将手放入那冰中。
一旁的季玄啧啧两声,向霍无厌表达自己的感受,“真狠。”
霍无厌瞧了季玄一眼,不发表言论,要说狠季玄自己才是这方面的狠人,当初这人为了召唤司恒的魂魄可是就差把自己的血放完了。
好在这动作虽狠但有用,没一会妖皇就从那寒冰中取出一块如同能量体一样的虚幻东西,而那东西正在疯狂吸收妖皇的血。
将那东西随手甩掉,妖皇妄道就将其困入了一盏准备多时的灯里面。
鬼王目光火热地看着那盏灯,要不是碍于妖皇那身似乎要杀人的煞气,他说不定就要直接动手把东西抢过来了,对于妖皇那之前粗鲁的动作也是极为的不喜,“你,你轻点啊!万一弄坏了怎么办。”
没等鬼王继续表达自己的不满,妖皇就已经拉着鬼王急退数百米,在他们撤退后的半息那处就燃起了耀眼火焰,那火焰就跟什么择人而食的毒蛇一般,紧随他们而来。
火焰之后,白衣青年语气轻快地道:“两位,打个劫。”
第213章
妖皇妄道眯眼看向眼前的白衣青年,对方有着一张绝对的好面貌,就算是放在最不差美人的修真界那都是顶尖美人的存在。
美人是美人,可一旦将对方与那个存在联想在一起之后,再美的人也成了夺命的厉鬼。
妖皇这边还没给出任何反应,鬼王那倒是先脸色难看地道:“是你。”
他可是还清晰记得对方拿着宸天那伪君子的诛魔剑,险些就那么将他斩于剑下。
季玄同样有注意到鬼王,对于这个差点就吃到嘴的魂魄报以惋惜的目光。
妖皇只是眯眼看了一下季玄,就语气肯定地道:“既然你来了,看来霍无厌也在这附近了。”
季玄歪头,“妖皇陛下只是看见我一个人,怎么就确定他也在呢?”
妖皇并没有解释什么,将手中的那盏困着奇怪的能量体的灯收了起来,才冷声道:“以你目前的能力来说想要对付我们还差些意思,你能够如此坦坦荡荡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必然是有什么后手,又或者是底气,而霍无厌就是你的底气。”
季玄对妖皇前面的话恍若未闻,只给出一个最后结论,“可他真的没有来,妖皇陛下会失望吗?”
“那倒不至于,毕竟他没来,本皇就可以欺负他的道侣了。”
季玄眨眼,没想到对方还会有这样的想法,他干咳一声,“妖皇陛下是一代大妖,见识远胜于我等,不知道妖皇陛下可知这天海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
化神大能人人都知道天海之心这么个东西,人人又想要得到天海之心,那天海之心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于修士又有什么用处,用这么一个东西就想号令其他修士还是太扯了一点,季玄信都不带信的。
“天海之心是什么?”妖皇听到这话有些没忍住笑了起来,“你既然连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就想来抢东西,就不拍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季玄笑,没有直面回应。
季玄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很正常,那妖皇这么顾左右而言他到底是不想回答,还是同样也不知道。
与妖皇比起来,鬼王对于季玄这个险些弄死他的人绝没有那么好的脾气,还有问有答,他不第一时间就弄死季玄都是自己脾气好了,所以在两人的话题止住之后,鬼王就皮笑肉不笑地道:“刚刚你是说要打劫?”
季玄就跟刚刚想起自己的正事一样,点了点头,“对,打劫,这东西我看上了。”
“天海之心?好生狂妄,你看上莫非就归你了,痴人说梦。”
“不归我,所以我才来打劫呀。”季玄叹息一声,要是他说一声就归他,那季玄大概会很高兴,没人不喜欢言灵这种神奇的本事。
随着话落季玄就十分不讲武德的率先出手。
他出手快准狠,动手时手上就是毫不留情的吞噬之力,但其攻击的方向并不是妖皇与鬼王等人,而是两人身后的冰窟,等一套攻击过去之后,其还惋惜地道:“这一见面就用幻术多不合适啊!”
果然没一会,季玄眼前的幻象就已经崩塌,季玄的面前出现了另一个场景,与刚才的场景不同,妖皇与鬼王距离他居然还有些方向,这个方向刚好就卡在冰窟上。
季玄刚刚攻击上的并不是什么冰窟,而是妖皇瞬间结下的结界。
第一次短暂交锋季玄并没有得手,而妖皇同样没讨得好,毕竟他的幻术被人一眼给看了出来。
妖皇的面色很沉,但也算不得十分的难看,称得上郑重地对着季玄道:“噬魂天主,当初第一次相遇没有认出你是本皇最大的失误,毕竟那时的你算是你最为脆弱的一个时刻。”
妖皇语气十足的惋惜,但凡他能那个时刻就认出季玄,说不定就没有现在季玄的事了。
季玄对于这个称呼算是之前就有所猜测,并不是特别意外,反应平平,“没有认出就是没有认出,就算再可惜也没有后悔药可吃。”
之前那个称呼一出,鬼王就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噬魂天主代表着什么,其显然是知道,并没有再因为季玄的狂妄而轻举妄动。
妖皇颔首,“也是,再如何后悔也不能强行让时间回溯,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把握当下。”
把握当下,换句话说就是趁着季玄现在还不是那么不能对抗,先将他给弄死。
“倒也不用这么争对我。”季玄语气无辜,分明听出了妖皇妄道的言下之意,但脸上还是一脸纯洁无害的模样。
妖皇还能慢悠悠地告诉季玄,“这东西您想要,但同样也有其他人想要,所以这劫能不能打下来就看您的实力了,毕竟再怎么样也要讲究先来后到和公平不是,就算您是噬魂天主,本皇也不能让着你。”
季玄认同地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说着其竟是真的再次出手起来,对付这样的敌人,季玄是直接就动用起了吞噬的力量,吞噬本就是为了吞噬万物而生,力量也在无限往那个方向靠近,这样恐怖的力量一出手鬼王就知晓妖皇前面那话并不是在随便乱叫,也真没人敢乱叫出那位的名号。
鬼王有些不可置信,季玄之前那话算是承认自己就是噬魂天主了吗?那都要被形容成青面獠牙怪物的噬魂天主原来是长这么个样子的吗?漂亮精致,甚至有那么一点弱不禁风的既视感。
不过鬼王很快就收起季玄弱不禁风的错觉,对方要是都弱不禁风了,那就没有几个强者了。
季玄最开始算得上主要对付妖皇,他地上留下了不少半成品的阵局,只需要他再动动手,就可以直接成阵,再加上他那如同作弊一样的吞噬能力,算得上各方面的开挂,而且从一开始季玄真正要对付的就不是妖皇妄道,而是鬼王,他只是出了几个带着混沌吞噬的阵法,后面就完全没有管妖皇了,而是一心对付鬼王,没有吞噬到的魂魄怎么也该这个时候还回来不是。
妖皇见自己被一个阵法隔开,并没有太过于在意,在看见霍无厌之后还笑了起来,“本皇就知道在这重元秘境一定会遇见你。”
“遇见了又当如何?”
“自然是要争一个高低上下之分,本皇期待这一天很久了,以前你杀不了本皇,但这一次或许会有点不一样的可能,不过你就真心甘愿呆在他身边,为他的鹰犬吗?噬魂天主,一个玩弄人灵魂,无视人死活的家伙,吞噬就是他的本能,知道帝尊司恒吗?对方曾经与其关系还不错,但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
霍无厌对此不为所动,“噬魂天主不就是死在了司恒的手中,又怎么可能还能害到他。”
“这你就所有不知了,你来自北幽,对这修真界的事一知半解也正常,帝尊的死都说与之前噬魂天主的死很像,都是一朝众叛亲离,但又完全不一样,噬魂天主压根就没真把自己当正道人士过,最后死没死也无人可知,而最后帝尊司恒落得那般惨淡下场明显是来自那位的报复。”
“可这一切都不过是你们的猜测罢了。”
“的确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所以你信不信都不重要。”
如之前所说妖皇想要了结自己与霍无厌的仇怨,这种仇怨在他看来只能你死我活,他会多说这些,只是不可置信霍无厌居然会迷恋噬魂天主,那人居然还会有人喜欢,而喜欢他的人还是之前冷情冷性不近人情的霍无厌,这样的发展对于妖皇来说就太古怪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多年前的两个朋友再次动起手来,并没有比上一次收着多少,另一边的季玄与鬼王同样打得不可开交。
鬼王的弱点其实很明显就是那诛魔剑,季玄都特意将妖皇隔到一边去了,动用起诛魔剑那是一点都不客气的,诛魔斩仙这两把剑算得上当今剑中最顶尖的两把,一把用来对付正道人士,一把用来对付邪道魔修,但凡所遇的修士几乎都会被这神兵利器压制两分。
鬼王一看见这剑脸都白了,“你不是霍无厌的姘头吗?这怎么还有宸天那狗贼的剑!”
季玄对此反应倒是很淡,“因为我与宸天仙尊的小弟子关系好呀。”
鬼王信都不信季玄这鬼扯的话,但其实不管他是信还是不信,对于季玄来说都不重要,只要他想要,对方的魂魄就跑不掉,上一次只是意外而已,又因为强行提高修为,这才让对方的灵魂被那股力量吸引走,这一次可就不一样了。
一场恶战之后,当把对方灵魂团成一团,正打算吞掉的时候,他突然察觉到外面多了一股熟悉的气息,是真的很熟悉的一抹气息,季玄要是没记错那人就是被他屠了满门的可怜受害者。
季玄连忙把鬼王的灵魂给用吞噬力量给吞了,味道都不敢多尝,就怕慢了到时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如果真是那样他大概会很伤心的。
第214章
为了不让自己伤心,为此感到一丝一毫的惋惜,季玄下手很快,几乎是一口就将那灵魂用吞噬力量给吞了进去。
东西吞得太快,季玄没有感受到味道,但还是有感受到灵魂被滋润后的满足,脸上都情不自禁放松了一点。
法兰克看见的大概就是这么个场景。
在法兰克印象里季家的这位少爷向来是矜贵,注意自己形象的,就连对方最疯的那些年,都没人能对其说出什么不像贵族少爷的话,对方的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好像遇见什么事都能够波澜不惊,以至于法兰克现在看见用吞噬能力忙不迭将东西吞下去的季玄,反而有那么一点不确定人就是记忆中的那个。
顶着法兰克那复杂的目光,季玄全然没解释自己方才那行为的意思,还对着人笑了笑道:“好久不见。”
至于为什么不带名字,实不相瞒那是因为季玄已经忘记对方到底叫什么了。
对方对于季玄来说算得上比较久远的一个记忆,要不是对方号称法兰克家族最有望成神的那一个,说不定季玄对对方连那一点印象都留不下,他是真记不清对方的本名是叫维尔·法兰克,还是凯西·法兰克,又或者是凯希,反正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区别,既然不知道对方本名,也懒得叫对方的姓氏,索性就这么含糊过去。
季玄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对方了,毕竟对方死得早,他现在能够一眼认出对方还是因为对方是修真界很少见的灰色眸子,而这么带着点无机质感的灰色眸子就是法兰克家族的特征。
“你好像并不意外遇见我?”法兰克出乎意料的平静,还对着自己的仇敌问出了这个问题。
季玄有点被对方的问题问迷糊了,“这有什么值得意外的吗?既然属于你们家族的傀儡娃娃都已经出现,不难让人想到你们家族,再仔细回忆一下你们家族中的人,好像也就你稍微难缠一点,拿得出手,其他人全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废物。”
霍无厌与妖皇那边因为鬼王的消失都没有继续再打,而法兰克一来到这里就先解除掉了此地的某种禁制,所以这话霍无厌与妖皇也是听见了的。
霍无厌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季玄对面的人,那是一个相面俊逸带着点生冷气息的人,长发用发带简单的束着,眼眸是少见的银灰色,就连面容轮廓都比一般的修士更深一点,比起修真界绝大多数修士,其带着点异域的深邃,很有辨识度,也算得上是一个美人,然而季玄与这人说话的语气却是很不客气。
将那魂魄完全的吞噬进去之后,季玄心满意足了,这才正眼看向了对方,而此时的法兰克已经被季玄之前的话给气到了。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
季玄还以为对方会再说点什么,结果对方居然就直接动手了,对于季玄这个有着血海深仇的家伙对方显然是并没有什么回忆往昔,追忆过去的意思。
对方选择直接动手,季玄倒是还高看了对方一眼,从对方那银灰色的眸子,以及与以往并没有什么区别的长卷发,季玄已经分析出对方就是他记忆中的那个身体,作为身穿的人,对方可比魂穿的季玄占太多优势了,与其和他叽叽歪歪,还不如直接动手,说不定还能运气好,刚好就把季玄给弄死了。
不过欣赏归欣赏,季玄动手真没温柔多少,看向法兰克的目光也同样很冷,仿若看什么死人。
他能够杀死对方一次,自然也能够杀死对方第二次,对方的复活除了给季玄添堵毫无用处。
季玄与法兰克打起架来与和其他人打架完全不同,以往他都是入乡随俗更偏向用修真的路子,而现在他居然几乎都没用什么修真路子,动手全都是魔法,一个接一个的魔法往法兰克那里丢。
那个被季玄做出来用以平替的魔法杖帮了季玄不少忙,毕竟要不是有这个魔法杖,他的魔法可能瞬发不到那么快。
法兰克也很惊讶季玄都来到那么一个身体里面了,居然还能使用出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一边惊讶着,一边出手出得更加的狠辣。
法兰克家族魔法使用起来比起季玄的魔法看起来还要阴暗邪恶许多,两人打起来光看那魔法光芒,季玄都觉得对方才是那个坏人,而他是那个被人屠了满门的可怜人,可怜人一点停歇都不带的又放出几个厉害的群攻魔法,想着对方要不是反应不过来就这么被魔法给砸死也挺好。
大概就是季玄的魔法太急,一个跟着一个,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法兰克终于叫住了季玄,问道:“你的魔力是从哪里来的?”
这问题问得突兀,问得季玄手中刚刚凝聚出来的魔法都没第一时间丢下去,他有些意外的道:“这里只有灵气,当然使用灵气转换成魔力,你难道不是这样吗?”
法兰克当然不是这样,如果是这样,他就不用惊讶于季玄的魔力供给这么快。
把灵气转换为魔力,听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何止是一点点复杂,这将一个体系转化为另一个体系,几乎能够难倒绝大多数的人。
季玄这么好心会停下回答对方的问题,真不是他好心,而是元婴期的修为也就那样了,他能够提供出来的魔力有限,现在灵气都已经用了不少出去,他最需要就是补充灵气,什么补充灵气最快,那当然是磕丹药,所以季玄趁着这个机会给自己磕了好几颗能够快速回溯灵力的丹药。
法兰克也发现季玄这个小动作,惊讶道:“你以前也不会在比斗的时候喝药剂啊!”
季玄的表情很无辜,“可我以前也不会身体这么差劲啊。”
别看季玄前世也是脆皮的魔法师,但魔法师真也不至于弱到季玄现在这种光是磕一下就哭的地步,就是因为遇上了自己的熟人,季玄现在很小心,生怕自己不小心受伤了,然后在曾经的熟人面前哭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他就算是把对方再杀一遍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季玄上一世基本就是一个酷哥,属于话不多打人还贼狠的那种,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种担心自己不小心受伤然后哭出来的忧虑恶。
季玄更加肯定了自己得快点把人弄死,他现在就只是那种爆发力很强,持久性几乎为零的假厉害,法兰克但凡与他多打一会就会发现其中猫腻。
季玄动手更狠了,而法兰克也更早发现了其中不对劲。
“你以往很少会吃药剂,更不会在与人打斗过程中吃,现在你不过是才与我对上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已经吞下好几颗丹药,那是不是说明你其实灵气并不足以支撑你这么高强度的攻击。”
季玄又往嘴里丢了几颗丹药,咬碎那带着一点甜味的丹药,着重点出一件事,“你已经死了。”
“我知道。”
“你当时死在了我的手中,你的朋友试图为你复仇,不过可惜的是他最后也死了,死于我的吞噬之中,恐怕连复活的机会都没有。”
听到曾经的朋友死了,法兰克镇定的面容终于变了,不过瞬息之间表情又归于平静,“谁需要他来帮忙复仇,不知死活。”
“的确是不知死活,所以最后他也死了。”季玄语气轻松,“既然他都死了,你们曾经想要一同成神的幻想自然破灭,你的家族也没有了,为什么还要活过来呢,又或者该说活过来有什么意义呢,在原本的故事里你是他们的荣耀,可此时你的活却又很多余,你杀不了我,也为他们复不了仇,你活过来莫非只是为了看看现在的我,又或者是你们有什么机谋,又或者活过来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还是你想借他们的手复活你的族人好友?”
季玄一个个问题抛下来,但压根就没有给人回复的时间,他已经继续道:“不管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都不在乎,你只需要知道你已经是死人,既然是死人那就不要活过来了。”
随着这话法兰克心中就有不好的念头,果然在季玄话落之后,一股恐怖的力量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凝聚而来,阴森可怖,好似绝望的深渊在呼唤着人的靠近。
法兰克的手微微颤了颤,但很快就已经凝聚出同样强大的力量来抵挡对方的攻击,不以攻击对攻击,而选择防御,其实就已经说明他潜意识的害怕,没有人不会对自己的死亡印象深刻,更不要说他是死在季玄这个恶魔的手中。
法兰克的恐惧在蔓延,但很快这股恐怖就被他斩掉,他的面前又哪有那与当初如出一辙的恐怖力量,法兰克扯了扯嘴角,“许久不见,众人口中的邪神也变得会来弄幻术之类的小手段了。”
“幻术是小手段吗?”季玄状似疑惑地歪了歪头,“我觉得这东西还挺好用来着,毕竟一般人都会被迷惑住一会,要说这是小手段,你的同伴用的不也是幻术。”
法兰克能够从幻术中这么快挣脱开来,其中有妖皇妄道一半的功劳,对方此时就站在法兰克身后的不远处,对于季玄挑拨离间的话就跟没听见一样。
妖皇无疑是狂妄与骄傲的,那能够劳烦妖皇亲自保护,这法兰克家族的这位到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季玄还挺好奇,对方想拦着,他还非要让对方再死上一死,就是不知道已经死过一次的人还能不能复活。
第215章
季玄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手上魔法使得飞起。
一般魔法师都需要吟唱以及念动咒语的时间,但季玄却是实打实的瞬发,他的每一个魔法似乎都不需要酝酿以及凝集的时间,只要他想,就可以直接瞬发出来。
法兰克早就知道季玄的厉害之处,唯一的区别就是没想到季玄都被困到这么个身体里面了,居然还能够如此厉害,还能这么没有压力的瞬发施展出魔法。
法兰克看向季玄的目光已经复杂起来,而季玄早就丧失去和对方再闲聊什么的想法,套不出任何话的闲聊都是多余的举动,季玄之前对对方说话的时候,特意提到对方的家族,以及对方的好友,但对方就算是生气也并没有暴露什么。
这么一套下来,除了浪费点口舌,季玄感觉什么用都没有,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那群人给复活的,也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盟友,实不相瞒季玄本人是不是被他们复活的,对于季玄来说还是十分的重要,只要得知其中关键,季玄就可以由此展开一个更为精准的推测。
比如季玄是被那势力复活的,那不用怀疑对方复活的第一个人其实就是季玄,并不是妖皇,那作为被对方第一个复活过来的人,那个暗势力为什么没有来找季玄,是故意为之,还是就连他们都不知道自己复活的居然是季玄,又或者他们本来是为了复活季玄,而妖皇也不是特意用来给季玄当挡箭牌的,只是最后醒来的是妖皇,且对方还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所以他们以为最后被他们复活起来的是妖皇,所以这才一直没有联系季玄,因为他们不知道季玄复活的存在。
这是季玄之前并没有想过的一个可能,但只要仔细一想就会发现这个可能性还挺大。
可事情存在一定的复杂性与不可控性,要是那么推断的话,在他们复活过来法兰克的时候,就应当知道他们复活季玄是复活成功了的,可为何他们不装作友好的来接触他,反而用法兰克来试探他,还妄图用对方那并没有什么大用的傀儡娃娃来杀季玄,甚至出现现在这种情况,有没有一种可能季玄的复活只是阴差阳错。
若是没有一堆修真大能似乎都认识他,而他好像就是传闻中的那个噬魂天主的话,季玄或许还会觉得自己复活有可能真的有那么一丝可能只是阴差阳错,可对方连黑龙会遇见季玄,而季玄大概会是什么反应都知道了,这还让季玄怎么骗自己。
季玄总觉得自己是被其中某一个信息误导了,所以才觉得面前的东西是一团乱麻,难以理清是对还是错,但现在季玄就跟要在一堆黑米中找到紫米,一堆乱麻中找到线头一样,他完全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去理清,法兰克的出现恰到好处,对方是他曾经的仇敌,对方与他同样来自魔法世界,对方还是类似于身穿的存在,这样一个就差在身上写着我藏着大秘密的人季玄怎么可能放过。
其实法兰克不会透露丝毫出来,季玄并不意外,对方透露出来他说不定还要怀疑一下真实性,如今不说倒也好。
杀了对方也就是了,他只需要在彻底弄死对方之前将对方搜魂一下就好。
季玄的计划很合理,并没有什么问题,在洽谈不成功之后,动手也是更加猛烈了起来。
季玄以前并不偏爱火焰,但自从来到这个身体之后,他对火与水还挺偏爱,一个热烈灼热,攻击性很强,一个看似包容万物,实则是以柔克刚,对不少的属性都有一定的压制。
季玄手上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的魔法,或许是法兰克本生走的就是诅咒之神之类的邪神路子,季玄与他对上的时候偏向用火焰以及净化等压制对方的手法。
之前季玄还有闲心与他聊上几句,法兰克当时就觉得季玄与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有点不一样,可等到季玄冷着脸,不带任何感情动手的时候,法兰克反而是更想看见刚刚还算好说话,还会一边动手一边磕丹药的季玄。
法兰克之前只觉得用火系魔法的季玄很可恶,但没一会他就发现季玄在开始使用水系魔法了,水系对于法兰克来说压根就没什么攻击力,他算着季玄灵力消耗的速度,就等着季玄灵气亏损的时候给季玄致命一击,但谁能想到季玄开始转用水系魔法了,水系魔法同样也会耗费魔法,但季玄可没忘了他们现在可是在海水里面,海里面最不缺什么,当然是水啊,就在这水里面,季玄使用起水来还不是加倍的减轻他的压力。
季玄早就这么打算的,在对方开始降低防备的时候,然后给出难以抵抗的一击。
这本就是一场没什么悬念的一战,季玄之前就已经杀死过对方,他清楚知道对方的弱点在哪里,对方的本事到底有哪些,厉害之处又有哪些。
法兰克输就输在他是死之前的模样,法兰克死的时候不过是魔导师,一个年轻的魔导师就算再天赋异禀,其实掌握的魔法也就那样了,季玄后面可是走到了半神的境界,法兰克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年轻时的一个错误,但错误已经诞生,季玄难道还能后悔,对对方认错不成,再则季玄压根就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他不仅不觉得自己没有错,还觉得自己做得挺对,
对方出自法兰克家族,法兰克与季家一样都是魔法大家族,是那种让旁人高不可攀的大贵族,但与正统到有那么一点古板的季家相比,其实法兰克家族走的路子相对要更加邪气一点,简单来说法兰克家族是那种不怎么被大众认同的大家族,与欣欣向荣底蕴深厚的季家相比,法兰克家族其实已经在逐渐没落,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没有出众的家族子弟,对方的出现几乎就是拯救了整个法兰克家族,九等资质让对方一出生起就是不平凡,被以最严格的方式教导着,从小就被灌输着家族荣辱感,以及要承当起整个家族,整个家族几乎把希望全都放在了自己眼前的这人身上,但对方最后死在了季玄手上,要以对方以他人的生命来提升自己的魔力来给自己找借口吗?
季玄觉得没必要,的确没必要,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在以他人的灵魂来辅助自己。
不过是强者为尊,不过是成王败寇,但人总喜欢给自己找一些借口,让自己显得没那么恶劣。
季玄最近爱上了更为粗暴的攻击方式,不喜欢以魔法对魔法的消耗,当手中魔法杖定在法兰克胸口的时候,已经脸上不带任何感情色彩良久的季玄终于面上多了一点不一样的色彩。
“我似乎记起你了,凯希·法兰克。希是希望的希,因为你是法兰克家族的希望,但是被人妄自当做希望的你真的开心吗?不,你不开心,所以你的骑士想要救你,但很可惜在他救你出火海之前,你就已经死了,他找过我,为你复仇,那时的我已经没有那么嗜杀了,可惜最后你的骑士还是死了,他不仅保护不好他想要守护的人,还赔上了自己。”
“你杀了他?”法兰克表情有瞬间狰狞,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也许是,记不清了。”季玄回答的过于随意,“你在生气吗?生气我杀了他,还是生气于他因为你而死?”
人在情绪起伏很大的时候最容易被人钻空子,季玄想要杀对方也就动动手指的事,他之所以不动手,还带着人追忆往昔,当然是为了趁机侵入对方的精神海。
现在自然就是一个好时机,只要对方被这话影响了,季玄说不定就能够解开自己疑惑许久的秘密。
季玄现在就跟拿到一把可以打开宝藏的钥匙,就是因为靠近了所以反而有点不真实感。
季玄摩挲了一下手指,想起了霍无厌,好像已经有好一会没看见对方了,在没有看见霍无厌之后,还对着四周喊了一声魔尊哥哥,季玄现在这样哪还有之前把人定地上的凶狠样,反而像离不开家长的小孩。
现在小孩在出声之后还没有看见自己的大家长,面上的神色也并没有因此淡下来,而是期待地看向一个方向。
季玄看着不远处盯着自己的霍无厌,看了良久,最后竟是放弃了继续定着法兰克,而是向着霍无厌走来,脸上有着点嗔怒的表情,“魔尊哥哥,你就这么看着我多不合适。”
不等面前的霍无厌说任何话季玄竟是直接以水化刃将人捅了个对穿,“是不是一旦我去搜那个东西的魂我就会被完全困在这幻境之中?”
随着面前身影以及场景的破灭,季玄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冷,“我收回前话,幻术这东西还真是让人一看到就讨厌。”
若只是前面那些也就算了,对方居然还真顺着他找霍无厌,给他弄出一个冒牌货,季玄现在要是还不能一眼认出真假,那可都对不起自己与霍无厌睡了这么多次觉。
第216章
要是一般人出了幻境肯定就觉得自己已经安全了,但季玄不一样,他不仅没有觉得自己就这么安全了,还觉得自己变危险了,谁敢肯定幻境之后不是另一个幻境,因为第一个幻境的破灭,大多数人都会认为自己已经从幻境中出来,但这种思维本身就是错误的。
在方才那个幻境破灭之后季玄就认真打量了一下四下,此时场景与之前有点熟悉,妖皇站在法兰克的不远处,而霍无厌正盯着妖皇,生怕妖皇突然对季玄出手一样。
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的问题。
季玄抿了抿唇,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态有点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恨不得将一切可能是虚假的东西毁灭,但季玄很快就克制住这股冲动。
他本生也算不上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准确来说季玄在幻境上面还吃过两次亏,有这些事为基础,季玄现在就算草木皆兵一点不是也很正常。
季玄为自己找好借口之后,就瞧着自己面前不远处的霍无厌若有所思,目光毫不掩饰地将人上上下下的扫过。
霍无厌本来更多的目光都是放在妖皇的身上,在季玄这种视线的影响下,不由将目光挪了一部分在他身上,结果就看见季玄这么似笑非笑的表情。
怎么说,就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在憋着什么坏事的模样。
霍无厌并没有冒然靠近,幻境又会有优质与劣质之分,霍无厌现在就有点怀疑自己面前的这一个季玄有可能并不是真的季玄。
季玄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轻声叫了一声“魔尊哥哥”,刚刚还离季玄离得远远的霍无厌来到季玄身边,以保护者的姿态将季玄放在身后,但那神识压根就没从季玄身上挪开过,好像比起面前的妖皇与法兰克,季玄才是更加危险的存在。
季玄一点这方面的自觉都没有,一脸无辜,好似自己才是那个需要保护的存在。
他甚至还有心思想如果面前的这一个也是假的,那可真不得不说妖皇厉害,简单来说就是季玄现在觉得自己面前的人是真的,但他那过分浓重的疑心又让他觉得面前的人是假的,并不是他的魔尊哥哥。
看来他与霍无厌的亲密接触还是太少了,不然怎么也该一眼认出,然后去人面前求表扬一番。
季玄撇嘴,所有人都有留意到他的细微动作,法拉克甚至不由屏住了呼吸,但这么个动作结束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好一会,沉默看着僵局的季玄突然道:“我们为的追根究底就是天海之心,既然这东西我们能够感受到气息,其他人自然也能够,就算重元秘境再如何地广人稀,也一定很快会有人赶过来,妖皇陛下这么和我们僵着意义不大。”
从季玄方才的反应不难看出,他之前是被妖皇给吸入了幻境之中,妖皇的幻境向来强大,能够让人完全无知无觉之间就陷入幻境之中,就算是能够从中出来也会恍惚地疑神疑鬼,可现在他居然能够如此条理清晰的威胁着妖皇等人。
妖皇笑了一声,“看来你是觉得现在眼前的就是真实,但你怎么知道这到底是真实还是本座根据你们的记忆为你编织的一个谎言。”
“当你问出这话,不就已经说明这的确是真实的。”季玄语气淡淡,漫天弥漫的吞噬之力不知是他何时释放出来,但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这东西居然就已经无声无息将他们包围了,这时季玄之前所有表现都成了对方拖延时间的证据。
季玄真没拖延时间的想法,他的想法十分的简单,要是自己眼前的是幻境,大不了直接将幻境给吃了,如果不是幻境那把妖皇和法兰克吃了也挺好,出于之前进幻境之后对方设计的危险点就是在神魂上,季玄甚至懒得去侵入别人的精神海。
其实有些东西知道与不知道对于季玄来说也并不是就一定那么重要,只是人都不喜欢自己活得太过于迷糊,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边害怕的麻烦,一边又有无限的好奇心与探索欲,季玄有时自己都难以摸清自己的想法,总而言之季玄现在比起什么秘密,只想弄死妖皇。
一个随时会有可能制造出各种幻境麻烦的妖对于季玄来说会很麻烦,妄念,什么叫做妄念,任何狂妄的想法吗?由这种东西化作的妖本身就已经足够危险,季玄当务之急就是把对方给除掉。
妖皇似乎也察觉到了季玄那抹一闪即逝的杀意,他笑了起来,脸上的符文仿佛都在随着他的笑容而轻微蠕动着。
银发血眸本就是一种很有冲击性的美,光是这两种东西就已经足够夺目,更不要说妖皇那少见的好相貌,他笑道:“大人莫非就没想过,现在你面前的本皇并不是真的本皇,而你现在的所有其实不过又是新一轮的幻境。”
妖皇可不止于与霍无厌打了一会就忘了自己的主要目的,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从不是与季玄他们打上一架,然后分出个你死我活,这完全没必要,没必要让一个去天海之心的任务变成这样,所以比起与霍无厌争个高下,妖皇真正需要做的其实是转移自己,毕竟天海之心在他的手上。
“新一轮幻境吗?幻境可不会告诉别人它就是幻境。”季玄不太赞同地道,然而他的吞噬之力却是半点都不客气地直接将妖皇给吞了进去。
季玄能够通过吞噬之后获得的能量来推断对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吞噬妖皇之后季玄有些惋惜地“啧”了一声,原因无他,这妖皇的确是一个幻术,至于对方的本体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路的,把幻术修到这般称得上恐怖的存在,那可真是有着混淆人视听,让人完全不能分辨真假是非的能力。
妖皇是假的不一定法兰克就一定也是假的,如同吞噬了一嘴空气而有些失望的季玄,那目光饶有兴趣地又挪向了法兰克。
法兰克觉得季玄怎么着也是马上动手,而不是就这么盯着他,和他大眼瞪小眼。
“季玄。”法兰克只是叫了季玄一声就没有继续,那眼中的厌恶是掩饰都掩饰不住的。
他们有着血海深仇,对此季玄能够理解,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始动作,而是试图来一次套话,“凯希,虽说面前的你应该也是一个幻术化作的替身,但替身如果想要演得像,怎么说也该有一丝你的精神力附着在上面,如果是这样,你大概听得到我在说什么。”
那边并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比起季玄以为的听得到,反而更像是听不到,季玄好像真的不在意对方到底是真是假,是听得见还是听不见,只自顾自地继续说:“你们既然合作自然是他有什么东西是让你想要的,只是让你复活的话,根本不可能指使你做事,所以他们是许诺了你什么吗?杀掉我这个你们共同的敌人?应该不是,如果只是单纯为了杀死我,你不应该见到我还能和我聊上几句,就算不是撕心裂肺,也应该是那种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所以他们许诺的莫非是重复法兰克家族的荣耀,又或者是复活你的那位小骑士,又或者是你在乎的亲人朋友?”
季玄一个个问题抛下来,通过法兰克的表情自己来推断正确的结果到底是什么,结果提到复活的时候法兰克的面色才稍微有了那么一点异色。
季玄神情古怪,有些难以理解的模样,“复活吗?你莫非没听过我可沟通阴阳,开灵界大门的事,我完全可以打开灵界大门去寻找你想要复活之人的灵魂,两相对比之下,我自认为还是我的方法更加的靠谱,以生灵为祭品的复活在你看来就真的是复活吗?种种限制数不胜数,法兰克我们并不是就一定得是敌人。”
法兰克大概都没想到季玄会在觉得面前的人就是幻境之后,还打算策反人,他冷笑一声,“阁下说笑了。”
一句模棱两可的说笑了就轻飘飘将这事带过,既不说季玄说对了,也同样没有否认,这态度还挺有意思。
季玄笑着问:“所以你的答案呢?你知道我向来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所以这答案也就只等你这么一次。”
“不知道阁下是不是忘记了我的满门是被你灭的,我在乎的人也几乎是死于你手。”
“这不重要,世上从来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只要利益足够,我们同样能够成为朋友。”
季玄给人思考的时间,不等法兰克给出任何反应,就已经向对方动手了,大概是那幻术为了恶心季玄,季玄刚打算再吞一口带着点灵力味道的幻术,就见他打算吞下的东西变成了一堆肉瘤,那肉粉中带着点猩红的东西让季玄的吞噬力量一下子就离得远了那么一点,或许是跟霍无厌呆久了,季玄现在其实是有那么一点颜控的。
将东西处理掉之后,季玄盯着自己侧前方的霍无厌看了好一会才缓过那口劲,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魔尊哥哥打算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
霍无厌:“本座认为自己无需证明身份。”
“可他们都是假的,魔尊哥哥让我怎么信你就是真的呢?”季玄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苦恼。
若是季玄直接动手,那无疑就是怀疑霍无厌的身份,但这样类似于询问的话说实话与其说是怀疑,还不如说是调情。
第217章
霍无厌明显没有来接季玄茬的意思,一手放在季玄的头上,“那同理,本座是不是也应当怀疑一下自己面前的你到底是不是你,你又应当如何证明自己是真的还是假的?”
季玄完全没想到这问题居然又被抛了回来,他没忍住笑了一声,慢慢悠悠道:“因为魔尊哥哥曾经就已经说过自己对妖皇存在一定的克制关系,而妖皇最擅长的就是幻术,能否分清幻术与现实对于魔尊哥哥来说应当是很基础的东西,你既然没有对我动手,那不难看出我不是冒牌货,我已经自证清白,魔尊哥哥要如何证明呢?”
“怎么证明?”霍无厌声音沉了一点,又带着点捉弄人的玩味,“说一些对方不知道的事可以吗?”
季玄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不等季玄给出任何反应,霍无厌就已经道:“比如我们的小季玄在床上最常做的事就是哭着说”
不等霍无厌说完,季玄就一把捂住对方的嘴打断,瞪着对方飞快道:“好了,打住,我知道你是真的,有些事就不用再继续说了。”
仔细看就能发现季玄的耳尖都带上一点绯色,霍无厌目光从那点绯色上挪开,故意为难,“可是我还没有说完。”
“但我已经知道你是真的了。”季玄强调。
霍无厌这时看向季玄的目光已经带上稀奇,在这方面季玄是真的很奇怪,有时候开放到让人受不了,有时候偏偏还意外的纯情,带着些保守的意味。
霍无厌用眼神示意季玄可以松开他了,季玄没动,歪头盯着他,“你确定不会继续说了。”
等霍无厌点头确认自己不会再继续之后,季玄才慢慢松开手,松完之后还语重心长道:“不要什么都对外人说。”
季玄真的还不想让自己与霍无厌的私密事都传到外面去,作为第一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人季玄是有些传统的,对于这种事抱着很大的私密性,他与霍无厌怎么玩那都可以,这要是传到外面多不好。
知道自己反应有那么一点大了,等松开人后,季玄甚至有点手不知道放哪里,他表现的很明显,霍无厌肯定已经看出季玄前面就是故意为难,所以才这般,手上摩挲着被他凝聚出一个实体的吞噬小球,把球放手上盘了十几圈之后,季玄将球丢出去将妖皇走后留下的“小耳朵”处理掉,才一脸正经如同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地道:“魔尊哥哥既然曾经封印过妖皇,那就不应该这么轻易让对方逃跑,要不是已经知道魔尊哥哥并不是幻术,我都要怀疑你的动机了,莫非是魔尊哥哥手上还有什么后手?”
“的确是有后手,本座在妖皇身上留下了一点小东西。”
“嗯?”
“擒贼先擒王,妖皇不过只是我们的目的之一,相比于妖皇相信小季玄更想要的会是藏在妖皇幕后的人,以及妖皇手中的天海之心。”
冰凉的海水拂过季玄昳丽的眉眼,他扬起笑,“那魔尊哥哥我们可真是不谋而合。”
妖皇能够逃跑,其实也是季玄有意为之,他还故意策反法兰克,就以他和法兰克那狗见狗嫌的关系,还策反,压根就是痴人说梦,对方就算跑来和他合作也是抱着要把季玄给弄死的决心,季玄之所以说那话当然不是要与法兰克合作,而是为了让妖皇猜忌法兰克。
季玄与法兰克认识的时间多长,妖皇等人与法兰克合作的时间又才多长,以及法兰克看向季玄的目光比起憎恨,实在算得上平静,那种愤怒很多时候还是季玄故意挑拨起来的,如此情况下,妖皇以及妖皇幕后的人真的还会继续信任法兰克吗?
季玄是真的好奇,好奇能够指使妖皇鬼王以及像法兰克等人的到底是谁,对方究竟是拿捏住了这些人什么东西,
两人既然都分别在妖皇与法兰克身上放了点东西,现在自然是跟着那两人走,以免被人发现他们两人,两人倒没第一时间就跟上去,而现在这个时间恰好就适合他们展开追踪。
另一边的妖皇与法兰克两人关系看起来还比不上妖皇与鬼王,两人就这么隔着两三米的距离,不远不近的一同走着。
过了好一会,法兰克才说道:“现在妖皇阁下能够说说我们是去做什么吗?”
妖皇也并没有要藏着捏着什么都不对对方讲的意思,“上一次的仪式失败了,这一次自然是换一个人继续试试。”
“换谁?”
“一个女人,一个很有意思的女人,说不定不少修真界那些聪明些的人都已经猜到我们想要复活谁。”
这话对于法兰克来说还真是说了等于白说,他来到的修真界的时间虽说已经有好些年,但并没有太过于过问修真界的事,对于他所说的这个女人还真不知道是谁。
好在妖皇很快就说出了那个女人的名号,“你来这里也有一段时日,不知你可否听过长湘散人。”
“雷魔长湘散人。”要是说其他人法兰克说不定还不知道,但这雷魔长湘散人他还真听闻过。
“是她,长湘散人当年油尽灯枯,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身死,但并不知晓她死在了哪里。”
“你的意思是她死在了这重元秘境。”
妖皇点了点头,“的确,长湘散人就是死在了这重元秘境之中,本皇要带你去的地方就是她的陨落之地。”
由于此处秘境不能破碎虚空,只能全飞行赶路,两人飞行了良久,才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两人赶往的地方是一处长满了荆棘的深渊,昏暗潮湿,时不时还会响起什么爬行动物爬行响起的声音。
已经有十多号人在这里等着,地上还被画上了许多古怪的猩红符文,那符文囊括的范围极远,几乎将整个深渊都笼罩在了其中,在妖皇来到此处的时候那十多个身上穿着厚重黑袍的人全都对着两人行了一礼,然后便往后退了退,分别站在一个阵眼之上,唯一一个没有动的人看起来就与那些穿着厚重黑袍的人不太一样,虽说他同样将自己的肌肤完全包裹在了黑袍之下,但他的黑袍是一种黑红到几乎刺眼的颜色,这颜色就跟血红到极致,然后泛黑一般。
单从对方的身形甚至还难以分清对方是男是女是老是幼,盯着对方的脸看唯一能看见的也只是那张狰狞恐怖的鬼面具。
鬼面人只是看了妖皇与法兰克一眼就问道:“鬼王呢?”
“被噬魂天给吃了。”妖皇态度随意,然后他敏锐察觉到了对方有一瞬间的愤怒。
愤怒什么,辛辛苦苦复活过来的鬼王就这么死了,还是自己随意的态度?
妖皇觉得事情还挺有意思,笑着道:“鬼王面对其他人是挺厉害,不过在诛魔剑与吞噬之力下也就那样,死了不是很正常吗?”
鬼面人的鬼面对准妖皇的方向,竟是裂开嘴笑了起来,声音是浑浊难听的低哑,“鬼王的弱点的确太过于明显,也罢,死了也就死了,想来这一次的合作伙伴一定会让挑剔的妖皇大人满意。”
妖皇唇边的笑不变,但眼中已经带着两分嘲讽意味,他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满不满意,又或者隐在这人之后的那个人满不满意。
鬼面人很快就阻止起其他人快速运转着阵法,站在阵眼的黑袍人每一个人拿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继续完善着阵法,然后又开始用自己的鲜血激活什么。
法兰克自己就是一个出自走邪神路子的家族,身体里面还暗藏了一点黑暗生物的血脉,什么东西没见过,可此时看着那一堆堆奇奇怪怪被弄得很恶心的东西,还是有那么一点生理性反胃,他们就是被这么些恶心的东西复活的?
大概是看出了法兰克的想法,妖皇对着他传音道:“每一个被复活的人用的都是不一样的方法,你倒不用担心会与别人的复活之法雷同。”
法兰克刚要松一口气,妖皇就补充完了下一句,“与当初复活你来相比,现在的这种场景还算柔和的了。”
法兰克:“……”
随着他们谈话的短暂时间,那边的阵法就已经被激活了一半,本就猩红的阵纹散发着一股腥臭,但比之方才那阵纹就好似活了起来一样,阵纹还在缓慢的流动着。
那些之前一直在摆放东西的黑袍人每一个都用匕首划破自己的心脏,让自己的心尖血流满阵眼,然后在黑袍人心尖血流尽之后,那地上的阵纹动了起来,那东西就好似什么触手钻入那十多个黑袍人的身体,皮肤下就跟有什么虫子在涌动一样,本来法兰克都觉得已经死了的人突然发出痛苦至极的惨叫,那皮肤下的蠕动更快了一点,很快猩红触手从人的皮肤中退出,而那十多个黑袍人在触手离开的瞬间就化作一滩脓水,散发一股刺鼻又难闻的腥臭味,好像这些人都已经死了许久一般。
法兰克虽说修炼邪法,但绝对不是这么修炼的,看见这场景面色愈加的难看,很快就偏开头没有继续再看,结果他一偏开头就对上了一张青面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向他咬过来的脸。
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一下,就见那鬼面人从他身上捻起一样细小如灰尘的东西。
法兰克顺着鬼面人捻起的动作看向他的手,乍一看什么都没有,但只要一仔细看就会发现那是一只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蛊虫。
这蛊虫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人放在他身上的!
法兰克面色这下是真的难看起来,这蛊虫无声无息,就好似一粒尘埃落到人的身上,要不是鬼面人将它捻起他说不定还得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鬼面人将那蛊虫捏碎,那浑浊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被人跟踪了。”
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对方这么对着他们说话就已经是在表达不悦。
妖皇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在鬼面人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时候才道:“噬魂天的手段,对方的强大你我都知晓,就算对方现在没了之前的记忆一样不容小觑,被他留下东西也不能完全怪我们不是。”
鬼面人将妖皇身上上下打量了好一番,又道:“你的身上也有点东西。”
妖皇“哦”了一声,身上燃烧起一股火焰,火焰散尽之后,他嘴里淡淡地道:“以后别用那样的目光看本座,不然将你眼睛剜了。”
鬼面人方才看向妖皇的目光与其说是打量,倒不如说是在用目光舔舐,一丝也不愿放过的扫过每一处,然后得出一个结果,但那样的目光对于一个上位者来说已经算得上冒犯。
“妖皇的火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鬼面人没有生气,说完这句之后就继续看向地上的阵纹。
阵纹还在一寸一寸的蠕动,散发着一股可怕的力量,妖皇眸光晦暗的扫了一眼地面的蠕动,就挪开了目光。
这东西是真的看着就很恶心。
法兰克在得知自己身上居然留下了跟踪他们的东西之后,面色就一直不好看,过了好一会问道:“你还要在这里复活那位长湘散人?就不怕你复活到一半他们人就赶来了?”
鬼面人面色不动,只是继续留意着阵纹蠕动,竟是一点要回复的意思也没有。
过了良久,在法兰克都要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鬼面人才说道:“还是差一点,不知妖皇大人能否将天海之心放出来协助一二,有天海之心在,想来会事半功倍。”
妖皇挑了挑眉,然后竟是就这么直接将自己刚得到没多久的天海之心放了出来,“事先提醒一下天海之心现在在九盏琉璃灯里面,气息才没有外散,一旦将其彻底放出来,一定会再次散发天海之心的气息,这一次可不是海底那一次,其他修士必然能够察觉到。”
“无碍,左右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就算再多一点也没事。”
妖皇敛眸,鬼面人这是故意弄混水,本来有修士发现他们必然是一致对外,可当有天海之心这东西存在后,他们会都要得到这天海之心,会互相猜疑,难以真正信任他人,一盘散沙的修士,就算其中大半都是化神修士,有可能还会暗藏渡劫修士,都不足为惧。
妖皇知道鬼面人打的什么算盘,但他还是依旧将天海之心放了出来,天海之心一出,一股力量就将此地给笼罩,本来已经蠕动的速度越来越慢的阵纹,再一次加快了速度,很快就飞速蠕动起来,阵纹之下涌动的力量与天海之心的力量两相呼应,竟是没一会就让那原本还只是蠕动的猩红阵纹如同煮沸的水一样,一下子就沸腾了起来。
猩红阵纹沸腾地鼓着一个又一个泡泡,腥臭难闻的味道越发浓郁起来,光是闻到这个味道就已经足够让人反胃,法兰克的面色已经一次比一次难看起来,贵族子弟就算被家里逼得再紧,那也是矜贵受人尊崇的,肮脏的事大多都有手下人帮忙做,哪里轮得到让主子见到这污秽之物的。
与法兰克相比,妖皇适应良好,还有兴趣去看那一鼓一鼓的泡泡,留意着每一个泡泡破裂之后溢出的力量波动。
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那阵纹突然就疯狂鼓动了起来,鼓出一个个巨大的泡泡,然后猛然炸裂开来,一股猩红的气息与一股浅蓝气息交相融合,然后蓬勃的力量喷涌而出,在力量达到一个制高点的时候,阵纹就如同沸腾过头而开始喘息的生命一样,结果就在这关头一股水给浇下来,火弱遇水,必然熄灭,所以这次复活居然是失败了吗?
浪费了十六个神使最后还失败了,那可就值得人好好嘲笑一番了,法兰克看向那烟雾之中,结果竟是看见了一抹身影,那娇小的身影莫不是一个女人?
妖皇充满促狭意味地轻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谁,等烟雾消散一半,其中身影越发肉眼可见之后,才缓声道:“欢迎我们的长湘散人。”
此时的烟雾被风一吹彻底的消散开,而之前那个在烟雾之中身形娇小的女人也彻底露出自己的身形,她的面色很冷,冷得如同寒冰,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但她本人的长相怎么说,在这俊男美女数不胜数的修真界,她的面相实在是普通,说好听点是清秀干净,透着点小家碧玉的味道,说难听的就是有点小家子气过于普通。
长湘散人从被人复活起来之后就紧紧地盯着在她不远处的鬼面人,琥珀色的眼眸竟是让那张普通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深不可测。
法兰克早就听闻过长湘散人,提到她几乎都离不开一个“疯”字,长湘散人说到底还是一个可怜人,其前半生命运多舛几乎受尽各种苦难,后半生也没好在哪去,就跟疯了一样的无恶不作四处杀人,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疯女人面容是那种有点显幼态的乖,要不是长湘散人现在的神情很冷,这种乖还能够更明显一点。
长湘散人在烟雾散尽之前目光都放在鬼面人那,直到妖皇说话然后才将视线放在妖皇身上,算得上友好地道:“妖皇大人许久未见。”
别看长湘散人长相挺普通,这声音却是意外的好听,妖皇微微弯了弯眼,“没想到长湘散人还记得本皇,真是难得。”
“自然记得。”长湘散人在与妖皇简单客套后打量了几眼自己的身体,修真女子一般都会极为白皙,就算是不白皙都会用养颜丹之类的东西,但长湘散人恨极了美貌,以及一切可能跟美貌沾边的东西,所以她的皮肤并不算白皙,是那种健康的小麦色,唯一可惜的是当初那些特意留下的伤痕不见了。
“倒是得感谢诸位带回的是我现在的相貌,而不是从前那个。”
鬼面人沉默不语,妖皇作为曾经与长湘散人认识的熟人,自然担任起与对方聊天的活,他脸上带着几乎温和的笑,“长湘散人的意愿我们还是很在意的。”
见法兰克眼中透露出一两分疑惑的模样,妖皇还对着对方解释了一句,“长湘散人原本的那个模样可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美人榜前五,虽说现如今美人榜第一的人是合欢宗白筠尊者,但本皇一直觉得长湘散人的美貌更甚三分。”
法拉克懂了,他只听闻长湘散人前半生命途多舛,但并不懂是怎么个多舛,如今听闻对方曾经拥有就连修真界都少有的美貌,那就不难理解了,美人大多会在很多事上更占优势,但绝色美人这种优势便又成了劣势。美人从来没有罪,但就有人会让这种无罪变成有罪。
话说妖皇就这么将人曾经的痛处说出来,真不怕长湘散人翻脸无情吗?
与法兰克想的不同,长湘散人对此表现得十分冷静,好似妖皇说的那个人压根就不是她一样,对于妖皇的赞美,长湘散人也只是淡淡道:“过往云烟不提也罢。”
“也是,一些糟心事不提也罢。”
“如果我没记错我似乎已经死了,诸位并非是唤醒了我的残魂,我能感受到这与死前并无太大差别的力量,就是不知诸位强行复活我所为何事?”
从长湘散人醒来起就一直没有说话的鬼面人在这时也终于开口了,他问道:“长湘散人应当是带着不甘而死,为何复活之后反而并无任何喜意?”
是的,长湘散人醒来之后的反应太过于平静了。
法兰克能够在妖皇说那话之后就相信长湘散人之前是一个美人,原因无他因为对方的眼睛实在太好看了,干净澄澈的琥珀色,仿佛藏了一汪清泉,此时这么一双眼眸就注视着他们几人,然后道:“为何要喜?”
“没有人不想再次获得生命。”
“因为他们心中还有所挂念,所以不想死,不论这挂念是什么。”说到这里长湘散人话语一顿,向鬼面人投去了冷冽的一瞥,“但其实我已经活够了,我想要做的早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做完,无需再来一次。”
这世间竟真的还有人说自己活够了,这话可能出现在凡人的口中,但怎么也不该出现在修士的口中,还是一个曾经为祸修真界让半个修真界都为之头疼的修士。
妖皇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不算意外,他只问道:“散人莫非就不好奇现在的修真界是什么样子吗?”
“好奇,但得到什么就一定会付出什么代价,想来各位也不是突出奇想然后给我一个复活的机会,想来也是需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但这代价,我未必能够付得起。”长湘散人眼底凝了层冰,语气漠然道。
鬼面人笑了一声,笑声古怪,“早就听闻长湘散人是一名奇女子,今日所见果然与众不同。”
“奇女子?阁下可真会说话,如果没有记错我死之前旁人对我的称呼已经变成了女魔头。”
法兰克露出一个算得上悚然的古怪表情,实在是这位长湘散人太勇了,对着妖皇还算得上有礼,对着鬼面人那可真是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可现在我们已经付出大代价复活了散人,莫非散人还能够赖账不成。”
鬼面人语气也不好了起来,虽说那浑浊的声音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法兰克就是清晰察觉到对方就是不高兴了。
长湘散人自然也知道现在的问题,她抿了抿唇,问道:“那不知诸位是想要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大概是鬼面人复活以来,第一次遇到不想活过来的人,毕竟他们找的都是修为高强,心有怨念不想死去的魔头之类的人物,比如鬼王又比如被灭了满门的法兰克,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鬼面人短暂沉默了一下,才道:“散人的实力我们都是知晓的,散人看似已经对修真界没有任何的欲望了,但散人当真就不想看看上界的风光,就真的不想掌握整个修真界的命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万物皆可为你所控”
不等鬼面人说出更多的诱惑之话时,长湘散人的目光已经看向妖皇。
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光是看向妖皇的这个动作,几乎都只差再问一句“你就是这样被蛊惑到的吗”。
妖皇摇了摇头,“本皇没有死,只是被人封印了而已,那个被复活之后的代价放在了本皇的身上,所以他们找上了本皇。”
“既然没有受他们恩惠,那你为何还要和他们同流合污?”
同流合污这个词用的实在是不太友好,这还是当着人的面,法兰克这时都有点看戏的意思在里面了,长湘散人后面能够把欺辱自己的人全都报复回去,那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不会连当着人面不要说坏话的道理都不懂,所以对方极有可能就是故意的,法兰克都看出来了,那妖皇与鬼面人自然也看出来了。
妖皇如同长辈教育晚辈地对着长湘散人道:“这样当着人的面说坏话可不好哦,长湘。”
长湘散人眉头微微皱起,“这算坏话吗?”
妖皇那句“责怪”就跟做戏一样,完全就没什么真实性,没有继续就这件事上多说,而是道:“本皇愿意与他们一同谋划当然是觉得有意思,不论是他们的想法还是所求的东西都很有意思。”
妖皇嘴里说着有意思,但并没有说出其中丝毫有意思的所在,似乎在长湘散人说出自己并不是真的还想活下来之后,就懒得勉强人,现在就跟在和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叙旧一样。
鬼面人低哑的声音传来,“在下是不是忘记告诉长湘散人了,这东西并不是我们复活散人之后,散人不愿意就可以自杀的,散人莫非没有感受到此方天地对你的束缚吗?这阴阳转生之道的确是天理不合之物,但一旦存在就必须循序其中的规则。”
长湘散人感受了一下身上那种从醒来起就有的束缚感,竟是露出了睁眼之后的第一抹笑容,“所以你们是在威胁我?”
这笑绝对不是代表着愉悦,在长湘散人露出笑容之后的一瞬间,就有一股强悍的威压从她身上迸发出来,长湘散人身形并不如何高挑,再加上那张最多只能说是清秀的长相,整一个就要泯然于众,但其压根就不需要什么狠厉的表情,只需要往哪里一站,目光一沉,那种如同炼狱中走出的气势就已经油然而生,仿佛这个女人只要她原意就可以一个眼神决定他人的生与死。
顶着这样令人生畏的气势,鬼面人怪笑了起来,“长湘散人莫非不知道我们复活的每一个人都是强者大能,但这些强者大能最后都为我们所用了,莫非长湘散人觉得自己能够成为那个例外。”
长湘散人的目光依旧很淡,她身上就带着一股无畏生死的淡薄气息,实在是一点都不像是什么女魔头,闻言之后也只是挑了挑眉梢,“生又何妨死又何惧,本座平生最烦有二,一为欺男霸女之人,二为试图威胁本座做任何不想做之事的人。”
现在鬼面人的行为明显是触犯了她的第二条。
鬼面人被人挑战了权威,那种本来只是无形束缚着长湘散人的东西居然实质化起来,想要将这被复活起来的人吞噬掉,他们复活自然是要复活有用之人,而不是无用且还会给他们添麻烦的存在。
血肉被那无形的束缚之力所吞噬,长湘散人却在这极致的疼痛之下笑了起来,霎时间天地变色,乌云密布,竟是有雷云聚集在天空之中,然后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劈下,竟是有那么瞬间让那吞噬长湘散人血肉的束缚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雷魔长湘散人,这声雷魔绝非浪得虚名。
一道又一道常人难以忍受的雷电从天劈下,长湘散人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面容上已经沾染上血污,可这人就跟感觉不到疼一样,在那一道道雷电之下,那束缚竟真的有几条断裂开来,可这怎么够,断裂的不过是几根,而这禁锢在她身上的还有成千上万根,就在法兰克有些不忍直视,觉得女人就要这么死在自己的雷电之下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竟是抓住了其中最粗的一根束缚。
在法兰克诧异的时候,妖皇妄道脸上与手上的符文亮了起来,仿佛在他体内流动一样,那象征代价的东西散发出噬人的黑色火焰,但妖皇就跟看不见一样,熟门熟路的动手捏碎了那根最粗的束缚,那表情是法兰克极为少见的愉悦。
鬼面人这时声音中终于有了点震怒的意思,“不知道妖皇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帮一帮曾经的朋友,本皇当年在与北幽魔尊认识之前,算得上朋友的也就那么两个,长湘散人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妖皇大人为了旧友想要就这么与我们决裂。”
“决裂倒也不至于,本皇很欣赏她,自然不愿意她这样的美人受到这样的对待,阁下也可以学着怜香惜玉一点,不然也就不会一天到晚戾气这么大了。”
在最粗的束缚消失之后,长湘散人就好受了许多,她对着妖皇倒了一声谢,哪怕妖皇不出手对于她来说其实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长湘散人并不在乎神魂俱灭,所以这束缚最多也就让她痛苦这么瞬间罢了,而妖皇愿意动手那就是承人恩情。
长湘散人压根就不在乎生生死死,所以她这么潇洒,但有人潇洒,自然也会有人不潇洒,法兰克是受制于人的,而鬼王同样是受制于人的,谁能想到之前他们几人中唯一的自由人反而是妖皇。
鬼面人并没有因为妖皇那话而面色好看一星半点,如果长湘散人不能为他们所用的话,那前面的那些牺牲可都是白搭,他们还白白牺牲了一个鬼王。
妖皇似乎也有些苦恼了,“不若长湘你就跟着本皇共谋大计好了,应该还挺有意思,全凭我们来把修真界弄得鸡飞狗跳,让那群修真大能们日日惶惶不安不是挺有意思。”
鬼面人并没有因为妖皇这不靠谱的招揽而高兴起来,他们的大计怎么在妖皇口中就跟跳梁小丑一样。
长湘散人这一次并没有急着拒绝,她突然道:“有人来了。”
“欸,对,有人来了,是之前跟着我们的小尾巴。”
这小尾巴还能指谁当然指的是季玄与霍无厌。
“小尾巴,原来妖皇大人就是这么称呼我们的吗?莫名有点让人失望是怎么回事。”隐藏在暗处的季玄有些叹息地道,然后就与霍无厌大大方方地露出身形。
“失望吗?那不知我们方才上演的好戏有没有让两位满意?”
季玄就跟真的有在认真思考一样,然后道:“满意,当然满意。”
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光是长湘散人被自己的雷电劈的场景就已经足够让人震撼。
长湘散人死的时间已经有些长了,季玄与霍无厌她一个都不认识,所以在看见人之后也并没有什么反应。
一行人里面唯一称得上反应大的也就只有那鬼面人而已,当然这反应大也并非每一个人都发现了,作为唯一发现这细微差别的妖皇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甚至还对着季玄竖起手指道:“现在我们是四对二,看来两位很危险呢?”
“也未必。”季玄老神在在。
果然没一会长湘散人就又道:“还有两股气息在迅速靠近,不,三股,其中一人是百里闻。”
没一会长湘散人就又增加了这个人数,目前少说也有五名大能在靠近此处了。
季玄与霍无厌当真是现在才来到此处吗?当然不是,季玄与霍无厌两人的跟踪速度不至于这么慢,他们在鬼面人发现季玄留在法兰克身上的蛊虫时就已经到了,那蛊虫就算是没有灵气也没有任何的攻击性,连生命气息都几乎于无,还会隐藏自己,但保不准就会被人发现,最后的结果不出意外这个不仅可以跟踪还可以监听的蛊虫被人啪地一下捏死了,而季玄其实什么实质性的内容都没有窥探到。
当然这些现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季玄现在有点想撬开那鬼面人的脑袋。
季玄本身也是可以弄出召唤复活这一本领的人,但他自认他复活的人与这鬼面人复活的人还存在一定的区别,这鬼面人的行为放在魔法世界就跟他抢生意一样,最后这被复活过来的人最后还都来对付季玄,这得是多大仇多大恨啊,季玄都在想这幕后黑手是不是就是他以前在魔法世界坑过的人,对方现在穿到修真界了,结果发现这修真界居然有季玄所以才搞这么一出,当然不排除对方为了打击报复他,故意先复活他,然后又复活一些人来折腾他。
季玄思维飘散,想了好几个可能,但在对上那鬼面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之后都一一否定了,实在是这鬼面人看向季玄的目光很怪,要不是季玄没什么自己惹情债的记忆,他都要以往是自己负了对方,对方来报复渣男了。
妖皇对着那鬼面人抬了抬下巴,“撤退吗?”
鬼面人没有第一时间给出任何回应,而是一言不发地盯着季玄,那目光从一开始的复杂变成了一句喟叹,低哑难听的声音缓缓道:“您现在可真弱啊!”
季玄:“……”
嗯,很好,他有被冒犯到。
季玄脸上笑容依旧灿烂,那强大的神魂却是毫不留情地向人压了过去,“刚才风有点大,没听清,不若阁下再说一遍。”
鬼面人被那恐怖的强压压着却是发出兴奋的笑声,“就是应当如此,就是应当如此,你本就应当强大到无人可敌。”
疯狂到几乎病态的声音大笑着道:“我等了你数万载了,终于等到了你的重生,很高兴能够见到你,季玄。”
季玄被恶心到手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这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疯子,他之前还吐槽过格林家的小少爷是一个疯子,与这人相比只是喜欢动不动就怪笑的格林少爷其实就只是一个可爱的中二少年罢了。
季玄一边用神魂之力将人完全的压制住,吞噬之力在旁蓄势待发,在季玄难受地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时一下子就将鬼面人完全笼罩了进去。
最后季玄砸吧了一下嘴,更加难受,拉着霍无厌的袖子伤心道:“是身外化身,为什么修真界还有身外化身这个东西的存在,等我以后有条件了也要这么玩。”
实在是太过分了,高高兴兴嗷呜一大口,结果吃下的只是灵力凝结的身外化身。
第218章
季玄不太高兴,看向那群家伙的目光也变得不太友好起来,要不是季玄实力还差点意思,他都想杀几个人泄泄愤了。
长湘散人凝聚出一股强大的雷电力量,然后看着妖皇道:“撤退吗?”
长湘散人的确是没有什么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但她不介意死之前帮妖皇断一下后。
“长湘是在开什么玩笑吗?本皇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妖皇对着长湘散人安抚性地笑了笑,然后才对着季玄与霍无厌道,“左右大家都对这天海之心感兴趣,不若我们玩一个游戏好了,游戏的胜出者便可获得这天海之心。”
“听起来很有意思,可我们为什么要和你玩游戏?”季玄笑问。
和人玩什么所谓的游戏,规矩还是由别人定怎么看怎么吃亏。
妖皇在被拒绝之后依旧唇边带着点笑,猩红的眸子从季玄身上又挪到霍无厌的身上,“现在来的人有你们,紧接着就是宸天与百里闻,就连灵择与诸天等人也都来了,唯一算得上弱一点的也就宸天的那个小弟子了,人人皆想要天海之心,人人皆为天海之心而来,一共七人,魔道势力除去你们外就只有诸天一人,看来你们这一次魔道要吃亏呀。”
季玄可没从对方的话中听出任何惋惜的意思,对方比起惋惜说不定更期待看见他们争一个你死我活出来,季玄又不是傻,还上赶着配合对方,左右也就三个人,直面刚算了。
在季玄动手之前长湘散人已经站在了妖皇的面前,噼嚓作响的雷声带着极强的威胁性,如果妖皇与长湘散人要是配合起来,那还真是常人难以比拟,先不说两人皆是渡劫期修为,且一人主幻术与咒术,擅长远程攻击,唯一的缺点就是防御未必有那么强,有点类似于魔法世界的魔法师,而长湘散人攻击力强大,攻防皆可,便如同魔法世界的剑士又或者是骑士。
这两人光是一个人就已经足够强大,组合起来自然会更加的厉害。
修真界渡劫期修士不多,这是众所周知的,之前季玄遇见的渡劫期修士也就百里闻与妖皇妄道,后面才又加上霍无厌与黑龙,长湘散人的存在就是在为季玄屈指可数的渡劫期人数又增加了一个,如果是友方那还挺好,但可惜的是长湘散人并不是他们的友军,甚至还算得上敌人,虽说长湘散人是没什么要继续活下去的想法,但妖皇之前那一手不动声色间帮助她的行为明显是让长湘散人自认有点欠人人情,如此之下对方会占在妖皇那边还真是板上钉钉。
没一会就连百里闻以及宸天仙尊与白子濯也来了,这三人就是长湘散人最开始说的那三人,而百里闻就是后来一会的,三人都是御剑门的门人,遇上了自然也是一路。
长湘散人之前虽说有点闹到为祸修真界成为女魔头的地步,但其竟是好像与百里闻关系还挺不错的模样。
百里闻看见长湘散人之后先是有点意外,后面就道:“之前在猜测被复活的人里有哪些的时候,本座就觉得有可能还会再见上你一面,没想到还真见到了。”
长湘散人不认识霍无厌,但对于百里闻与宸天仙尊都是认识的,对着两人点头示意。
要说百里闻看见长湘散人还有点见到旧时晚辈的意思,宸天仙尊的反应就过于冷血无情了一点,“当初散人共杀害三万六千六百六十六人,散人也的确有说自己会自行解决,甘愿受三万六千六百六十六次紫雷劫,还那因果报应,如今再见散人莫非是散人还有什么执念不成?”
妖皇脸上浮现若有所思的表情,也难怪长湘散人从醒来起就没什么想要继续活下去的想法,原来竟是当初与人约好了。
长湘散人撩起自己被风吹乱的一缕发丝,答道:“的确如此,而我当年也在受了三万六千六百六十六次紫雷之后身死于此,这么看我并没有违背当初的誓言。”
“那如今算什么?”
“如今自然是有他人将我复活,但这也怪不上我,并非是我非要醒来再来一次,如今既然醒来其本质与我上一世就已经不再是同一个人,宸天仙尊总不可能还来勉强我再来完成上一世的诺言。”
长湘散人是不在乎生生死死,但到底是生是死,自然是她自己选择,而不是受制于人,被别人决定生死。
百里闻摇着手中折扇,除去第一句打招呼是对着长湘散人外,其余时间他的目光都放在妖皇身上。
妖皇扬眉,“不是有传言说你已经到了临界点,正在筹备下一次的渡劫,怎地还有空跑这重元秘境来?”
“找找机缘,顺便看看你们这些老朋友。”百里闻收起手中的扇子。
“恐怕不止如此。”妖皇似笑非笑。
“当然是不止如此,本座特意前来自然是对这天海之心也极为感兴趣,早些年这东西传得沸沸扬扬,一直以来也没见其出事,本座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也就这么个模样罢了。”
妖皇将挡在自己面前的长湘散人往后面带了一点,道:“百里就是喜欢口是心非,既然来了,既然还愿意继续呆在这里,不就说明你想要这天海之心吗?我们大家也别再试探来试探去了,如本皇之前所说,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胜利者就可以拿走这有且唯一的天海之心,败者就只能愿赌服输,如何?不是很公平吗?”
在妖皇与百里闻交锋的时候,季玄拉着霍无厌在一边偷偷传音。
“你说妖皇非要和我们玩游戏是为了什么,总不可能是他无聊了,想要拉着我们一起乐呵乐呵。”季玄一手抓着霍无厌的手玩,一边问道。
实在是妖皇要是真这么无聊,大可以去继续玩他的以整个修真界为敌的棋局,而不是以天海之心为诱饵,和他们来玩什么所谓游戏。
霍无厌深沉幽暗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每一个人,然后对着季玄道:“不知道。”
要是妖皇的心思这么好琢磨透就好了。
就算是与妖皇曾经是朋友的霍无厌都摸不清对方如今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道:“妖皇的游戏可能就是他编制的幻境,将我们笼罩在他幻境之中,只要他想他能够制造出让人找不出任何破洞的幻境世界。”
“这么听那还挺可怕。”
百里闻那边也知道与妖皇玩什么游戏就是给对方把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对方不给其实是多简单的事,直接硬抢不就是了,压根就没什么好纠结的。
在百里闻动手之后,妖皇先是闪身后退,而长湘散人就已经将百里闻先拦下了,另一边宸天仙尊倒是要沉得住气许多,并没有急着动手,而是带着白子濯来到了季玄与霍无厌这边。
最开始宸天仙尊与霍无厌也是围观群众,见百里闻一个人要应对两个渡劫期大能之后,他们两人也一同出手了。
那边是山崩地裂,各种精彩绝伦的打斗,这边是看戏一样看得津津有味的季玄,季玄时不时还会和旁边的白子濯说几句,比如宸天仙尊与霍无厌的剑招,又或者在应对某些招式的时候,应当如何应对。
说着说着季玄突然传音问道:“白道友有心事?”
白子濯没想到会被人一眼看出,神色微动,抿了抿唇,“这,算是有心事吧!”
季玄这下子来了兴趣,“不知白道友这心事可否与我说说,让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两个人总比你一个人钻牛角尖好。”
白子濯又瞬间的犹豫,但其与季玄的关系的确算得上好,在季玄一脸正经想要为他解惑的表情下也就说了出来,“说来惭愧,是在下心思不纯。”
“?”季玄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然后自己消化了一下,问,“可是与宸天仙尊有关?”
白子濯点了点头。
光是这么一个信息,季玄就已经猜出事情大概。
原著中这两人可是还让一堆人哭着求着想要总受文变1v1来着,虽说最后这个读者们想看的剧情并没有出现,但现在白子濯压根就没经历那么多事,一直跟着宸天仙尊身边学东西,两个各有各优秀之处的人在一起互相被吸引不是很正常,唯一让季玄有点意外的是居然先有想法的会是白子濯。
理清事情大概之后,季玄将心放下了一半,说实话他之前是以为白子濯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这般心思沉沉,原来只是情感小事而已。
季玄现在自己一天天和霍无厌腻腻歪歪,已经觉得感情问题不算问题了,完全忘了自己之前不敢动感情排斥喜欢一个人的狼狈模样。
白子濯惭愧的点何止是这么简单,他其实还挺感谢有这个突然出现的天海之心,不然他与宸天仙尊指定还在那继续尴尬呢,天海之心的出现让宸天仙尊压根就没继续追究的意思,但白子濯总不可能真就当做没有发生,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亲了也就是亲了,不管他当时是被红尘迷雾影响了,还是真有妄图摘下天上月的想法,都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而宸天仙尊的反应怎么说感觉不像是讨厌,但也不像是喜欢,比起这两点,其实反而是意外更多。
见白子濯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季玄安慰道:“坚守本心,顺其自然就好。”
“可师尊修的是无情道。”
季玄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无情道算是修行的一个坑,除非是真的那些无情无义之人,不然很难修出大道,而且无情道最后能够修行出来的几乎都是抛弃门派自我,成了一个彻底没有感情的人形工具,从宸天仙尊还呆在御剑门,嫉恶如仇,甚至收了很多个弟子,不难看出他无情道修不成功,不如你努力努力,带着他转换一个道,说不定到时候还能一起飞升,九阴之体并不是纯炉鼎的资质,在其他方面皆有很多妙有,你可以考虑试试,多双修双修,如果你可以上位把九阴精华给他说不定”
说到一半白子濯拉住了季玄的衣袖,耳朵脸上都带着一抹不正常的红,这种红还在愈来愈浓郁。
突然停住还有点莫名其妙的季玄后知后觉地想到现在的白子濯还是一个很纯洁的白子濯,哪里听过这些,季玄现在说的话对于白子濯来说其实尺度是有那么一点大的。
季玄默默闭嘴了,他那话对于白子濯来说何止是尺度有点大,那简直是大过头了,白子濯这边还在纠结牵小手与亲小嘴的纯情阶段,季玄就已经把车开得都要飞起来了。
白子濯拉着季玄袖子,脸颊通红的模样,那边虽然在打架,但还是留意到了,妖皇甚至还饶有兴趣地道:“北幽,你道侣的魅力挺大。”
霍无厌只是冷淡地瞥了一眼,就没什么后续反应,好似那个被人拉着衣袖的人并不是他的道侣,而是什么并没有太大关系的人。
“我们的北幽魔尊原来一点都不在意自己的道侣吗?”
这话并没有避着季玄,所以很不巧季玄全都听到了,他对着霍无厌眨了眨眼,就没多余的动作了,
这两人竟是没有一个在意另外一方的态度,这种情况要么是两人各玩各的压根就没有把另外一方放在眼里,要么就是两人之间存在基本的信任,知道自己的道侣并非是那个意思,那这两人间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不言而喻。
妖皇看得有点伤眼了。
诸位大能的混战季玄并没有加入进去,他在自己修为方面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去深度看清自己有多脆皮,很快灵鹤宫宫主与诸天魔尊也赶来了,诸天魔尊便是万毒门的最强战力,所有人都知道这么号人,但这位实在是比家里蹲还要家里蹲,谁能想到连这位都来了,
季玄也就看了一眼很快就将目光挪开了,大概是对方修炼了什么不能见光的东西,把每一寸皮肤都包裹得很紧,就差把自己缠成木乃伊了。
目前战局尚且客观,一旦灵择与诸天魔尊加入进去,现场还能更乱一点,最后谁能趁乱得到东西就很有意思了。
季玄将自己的神魂之力放开,十分针对地给妖皇来了那么一下,妖皇有被季玄的神魂之力影响,有那么瞬间的停顿,差一点就被宸天仙尊一剑刺中,可惜长湘散人帮其拦了下来。
霍无厌之前便说过自己有克制妖皇的本事,当时季玄还以为这东西是只针对霍无厌一个人的,但如今来看很明显这技能是可以用于团体的,不然如此混战,只要妖皇来一个精妙的幻术,让其余修士都把与自己一伙的人看成自己的敌人,那几乎就是妖皇一个妖的独秀,但明显妖皇现在是被什么东西克制住了幻术,几人间的混战中,妖皇多次运用咒术,但幻术基本都是小型类似于障眼法一样的东西,与之前那种无声无息间拉入入幻完全不同。
季玄带着白子濯这一边当着合格的旁观者,而他外散出来的精神力很快就让他捕捉到一丝有意思的气息,
现在这个关头能够让季玄觉得有意思的气息,除了让他扑一个空的鬼面人还能是谁,对方这是故意引诱他过去?
季玄心下微动,明知对方不怀好意,但依旧想要过去一探究竟,实在是季玄从进入这修真界起就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谜团里面,往往他以为自己已经掌握一定的消息,偏偏还会有其他的秘密浮出水面,一个接一个的谜团连在一起,狠狠地勾起了季玄那为数不多的好奇心。
在他的设想中已经无非就分为要么他自己坑自己,要么就是他被手下人背叛了,又或者宿敌。
这最后的结果自然是需要去见见那人才能知晓,从黑龙以及百里闻、妖皇等人的态度上,他可以看出这几人都知道一点东西,或许就连他那个便宜师尊也知道一点,但到底知道多少就不好说了,如今那鬼面人特意留下一点气息,为的可不是季玄叫上自己的道侣来一同去找他,他此举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与季玄单独聊聊。
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块铜板,季玄手指动作上下翻转着铜板,最后将铜板一把握住。
他快速与霍无厌说了一声就离开了此地,说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是一炷香之后他还没有回来就请霍无厌前来找他。
鬼面人位于的位置不算太远,其这股气息就是单纯泄露给季玄,在季玄靠近之后,那股若有似无的气息很快就彻底消失。
他们现在所位于的地方是在一块悬崖上方,黑衣人就站在悬崖尖尖上,以修真大能强悍的眼力甚至还能远远瞧见那边的打斗。
季玄并没有靠鬼面人太近,等离对方差不多还有五米左右的距离他就停下了,把被风吹得乱舞的头发压了一大缕下来,见并不能完全将其压制住索性放弃,问道:“你特意叫我过来,大概不是一个人吹风太过于无聊。”
“那有没有可能是我想要杀了你?”
“应该不太可能,你如果想要杀我,如此大费周章把我叫过来反而麻烦。”
“我的确是想要杀你。”鬼面人说完之后玩味地看着季玄的表情,在没发现对方有什么特殊表情之后才又补充道,“但不是现在,我们的赌约已经进行到后半场,就看最后我们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季玄眼眸微微睁大,朦胧的桃花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意外。
赌约?
什么赌约?
所以他其实是与人在拿着这整个修真界在赌一个输赢?!
季玄有些不可置信,但想起当初黑龙所说的他应当是上界下来的仙人,他似乎在找什么人,当初季玄只觉得鬼扯,自己布这么多的局就为了找人,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结果是他还真的有可能只是在找什么人,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面前的鬼面人。
“我们的赌约本应的在七万七千年前,当时我们各自布局,不过我那时出了一点意外,这赌约也就无奈暂停。”
季玄眨了眨眼,“所以我们本应当有一个决定胜负的赌局,但你最后爽约了?”
“可以这么说,不过如果要说赌局的话其实我已经赢过一次了,可惜当时的你输了,既然我们的赌局是定在修真界,自然还是要以修真界的为主的好,我可以等你,十年,我可以等待十年,十年之后不论你修为到达何等境界,这个赌约都应当结束了。”
“十年后我最多也就成为化神修士,你倒不如说说我们赌的到底是什么。”
“这可就无可奉告了。”鬼面人并未要将所有东西都告诉季玄的意思,说一半藏一半,能否猜出就看季玄的本事了。
可谁说对方说的就完全是真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季玄快速思考着,夺舍重生,被天道不喜,莫名成功的道侣契约,来自上界,找人,似乎能够预知后面的事情,真龙墓地,七万年前季玄给自己留的话,赌约,十年之后,种种联系在一起就仿佛过去的那个噬魂天主知道季玄后面到底会经历什么一样,尤其是那句托人带给他的你终于来了。
已知噬魂天主的强大,对方根本不可能会轻易的死亡,那最后对方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亡,又是因为什么有了季玄第一世以及第二世的经历,究竟是先有的噬魂天主,还是先有的季玄。
季玄感觉自己已经摸到了一点苗头,但这种苗头转瞬即逝,他突然道:“我要找的并不是你,而是霍无厌对吗?”
“哦?你不若再猜猜我到底是谁。”
猛烈的风吹起对方的鬼面,随后那鬼面人就彻底消失在了此地。
季玄看向前方的目光有那么瞬息的呆滞,然后没忍住“艹”了一声,眼中满是戾气,要不对方再跑晚点,季玄的精神网能直接将对方完全罩起来。
那张脸,那可真是化成灰他都不会认错,第二世魔法世界时,为他死亡添砖加瓦的黑暗之神。
第219章
老乡见老乡季玄不仅没有两眼泪汪汪,反而还有点想锤爆对方的头。
季玄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沿原路往回赶,他可没忘记自己与霍无厌说的是他就离开一炷香,要是他一炷香没回去就请霍无厌来找他。
等季玄赶回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妖皇与长湘散人以及法兰克的身影,他略微有点意外,别说那三人,就连诸天魔尊也不在了,季玄记得自己大概也就走了那么二十多分钟,咋这一回来就感觉什么都错过了一样。
他靠近霍无厌,对着人略微扬了下眉,询问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霍无厌表情淡淡,答道:“发生了一点意外,天海之心之前化作了一颗能量凝结的珠子,后又被诛魔剑与追魂剑同时击中,在两方力量之下,天海之心破碎成几块,妖皇等人带着其中一块在变故发生之后就跑了。”
季玄从霍无厌简单但又算得上详细的话中了解到前因后果,所以这所谓能够号令修真界的天海之心居然就这么碎了,然后大家说不定还一人捡了块在手上,如今这情况就多少让人有点不知所措了,不完整的天海之心还如何号令修真界。
霍无厌将自己手上的那块深蓝色的碎片放在了季玄的手中,季玄瞧眼看了看,这一块碎片还挺大,大概能够算占了一半的大小,深蓝色的珠子带着一点暗沉,如同深海一般的颜色,只是看一眼就仿佛要被这珠子给吸走。
季玄只是看了一眼,就合上手不再继续看。
百里闻手上同样把玩着一块碎片,这碎片比起霍无厌手中的就要小上许多,百里闻对着那碎片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也就是一个更为强大,带着引诱人的东西,也亏得被夸大为可以号令修真界。”
百里闻把玩了一下,竟是一下子把东西丢给了季玄。
季玄一把接住那呈抛物线而来的东西,刚要询问对方是何意思,就听百里闻道:“东西就给你了,你的那股力量应当是能将这力量化为己用,届时天海之心不完全,想来这想妄图号令修真界的东西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此看来让天海之心永远不能成为完整的,以此来制衡天海之心,的确是一个好办法。
灵鹤宫宫主目光放在季玄身上,有那么一点好奇,当时天海之心一定就碎成了三块,其中最大的被霍无厌捷足先登,其后就是妖皇,后又是百里闻,反正这东西他们是摸都没用摸到,见也不可能从霍无厌和百里闻手中把东西抢到,诸天魔尊很快就离开了,一点想要和人交流的意思也没有。
最后谁能想到方才甚至都没有参加战局的季玄能够一下子就获得两块,修为到这个境界,都是心都明镜似的,妖皇似乎认识他,百里闻似乎也认识他,甚至觉得把天海之心交给他处理很合适,那季玄夺舍之前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好奇的种子在灵鹤宫宫主心中埋下,但他并未直接问,而是与霍无厌还有宸天仙尊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就很快离开了,就连百里闻在把东西甩给季玄之后也同样离开了。
其他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宸天仙尊与霍无厌也算不上什么朋友,之前都还互相想要弄死对方,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对着霍无厌与季玄点了点头,又简单倒了一声谢就带着白子濯就要离开。
作为之前还是有帮着照顾白子濯的季玄受这声谢受得很理直气壮,在白子濯走之前还对着白子濯悄悄眨了下眼,传音了一句“我很看好你哦”。
这看好什么不言而喻,白子濯轻咳一声,面上有带出一点薄红。
宸天仙尊留意到白子濯的异动,根据方才灵力的波动多看了季玄一眼,季玄一脸无辜地对着宸天仙尊点头示意,他绝对没有暗示白子濯去把这个曾经趁着契约反噬差点伤到霍无厌的人给压了,毕竟季玄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宸天仙尊皱了皱眉,总觉得白子濯与季玄有着什么不能见人的小秘密,但看白子濯的模样大概也不会想告诉他。
回忆起妖皇对季玄与白子濯的调侃,宸天仙尊有点担忧起来,白子濯好似一直都很喜欢和季玄一起玩,这种关系他之前只当做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如今看来也有那个可能是白子濯对着季玄生出了点不一样的感情。
季玄是夺舍老祖的事宸天仙尊早就知晓了,以往也听过有夺舍老祖仗着见闻广博来欺骗优秀弟子感情的事,但之前季玄一直与霍无厌暧昧不清,后面也算得上是半公开了关系,所以宸天仙尊从未往这方面想过,如今开来说不定白子濯就是受了季玄的诱骗,所以才会在之前有那样的不妥之举。
一想到自己看好的弟子可能心悦季玄这个已经有主的人,宸天仙尊就面色很不好看。
当然宸天仙尊由此联想到的事季玄那可真是全都不知道,他看着白子濯远去的身影,没忍住叹息一声。
霍无厌盯着季玄,又靠近了一点,几乎都要与季玄脸贴着脸了,才问道:“你在叹息什么?”
“我在叹息白子濯太过于纯情了。”
“哦?”霍无厌伸出手摸了摸季玄的耳坠,又沿着耳坠从下往上摸到了季玄的耳朵,再到季玄的脸,慢条斯理的动作带着一股莫名的色气,“可白子濯纯不纯情与小季玄有什么关系呢?”
季玄被摸的有点痒,没忍住笑了出来,“有,但又不是完全有。”
“嗯?”
“简单来说就是白子濯现在有一个能够让他有想法的人,可惜那个人现在好像对他没有什么想法。”
“所以?”
“所以既然如此自然需要白子濯自己主动出击,可他那么纯情,还不知道得什么时候才能够有所发展。”季玄说着就又是叹息一声。
“有想法的人?宸天吗?不过宸天修的是无情道,他若是有什么想法,那不是自毁道行吗?”
季玄眨眼,“没看出来哦,魔尊哥哥,居然一下子就猜中了。”
“挺好猜的,宸天的弟子十个里面有九个都对他心有爱慕,也就他全然不知,将一堆弟子都放养起来,要不是宸天对白子濯还算关注,以白子濯这样的九阴之体进入御剑门,拜入宸天门下还挺容易受人欺辱,说起白子濯,他便是当初的帝尊司恒吧?”
季玄都要被惊到了,别看霍无厌说得云淡风轻,好像随口一猜,但说的东西好像还全都是真的,所以他这是小看霍无厌了?
“魔尊哥哥是怎么知道白子濯有可能便是当年的帝尊司恒?”
“白子濯当初还在极乐魔宫时,华岁与桃浪就探讨过他的九阴之体,那时本座并未过问,不过在福天小秘境见面,他想要杀本座替你报仇时,本座就已经有所猜测,他的身上有隐匿着的各种禁制,一旦这些禁制完全打开,说不定当年那个叱咤修真界的帝尊就回来了。”
福天小秘境这得是多久之前的事。
季玄扬眉,“所以魔尊哥哥那时就已经知道了?”
“不算,当时有猜测,但不确定,也是后面对方收服那鬼剑才让本座彻底确定下来。”
“既然如此那魔尊哥哥可知道我是谁?”季玄笑着指了指自己。
霍无厌挑了挑眉,一指点向季玄的鼻尖,“噬魂天主,不过有一个疑惑点就是你并没有之前的记忆,而且你之前的所有举动也的确像是天外来客。”
季玄真没什么想法了,对方这也太厉害一点了吧,居然能够通过一些蛛丝马迹知道这么多东西。
“算了,我感觉以后要动脑子的事还是交给魔尊哥哥好了。”季玄靠在霍无厌的肩头上,彻底放弃思考,这东西实在是比不得。
“本座对你的事其实也知道一知半解,能够知晓还是因为你的告诉,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本座说说你前世的事吗?”
季玄抬了抬眼,然后伸出手指比出一个二,“不止是一世,我曾经经历过两世,第一世是一个很不一样的世界,那是没有修士也没有什么法术,全都是一些在你看来是凡人的人,不过那里没有战争,每个人都过着和平安乐的生活,杀人更是不可能,我就是那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虽然普通,但又充实快乐,那里有很多青春热血为了梦想而努力的人,也有日夜奔波为了生计的人,我们靠着自己的劳动收获等价的酬劳,又以酬劳去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总体而言是很安详平静的一个世界。”
霍无厌听得很认真,在季玄略微停顿的时候问道:“那你怎么死的?”
霍无厌问问题莫名问得很在点上,季玄摸了摸鼻子,有那么一点尴尬,“那时高考完太兴奋,有点玩得太疯了。”
季玄点到即止,半点要多说的想法也没有。
“高考?是什么?”
“啊?”季玄没想到对方会问他这个,“这个怎么说呢。”
季玄有那么一点不知道为何构词,想了一下才说:“简单来说就是一种全国统一的考试,能不能进入更好的学府就看这一次的考试了,高考也可以理解为我身处那个国家高等教育的入学考试。”
“入学考试?那那时你才多大?”霍无厌蹙了蹙眉,听起来有点像他们修真界门派收徒入门测试,但修真门派收徒一般年纪都是在六岁到十六、七岁之间,比如他们之前去思阁楼的时候,基本都是些十来岁的小姑娘。
季玄有那么一点更尴尬了,“大概也就十七岁吧,我当时还未成年。”
霍无厌这下看向季玄的目光一下子就充满了怜爱,摸了摸季玄的头发,就跟在爱抚什么小可怜一样。
季玄拉着霍无厌的袖子,小声说:“但我现在早就成年了,你不用用那种看小朋友的目光来看我。”
霍无厌继续用那种自家孩子受了不少苦的目光看着季玄,然后在季玄不愿面对地埋头在他肩上之后,才又安抚地拍了拍季玄的肩,“那你第二世呢?”
说到第二世季玄来了兴趣,第一世那个中二少年实在是不提也罢,他第二世比起第一世就要精彩许多。
季玄十分有耐心地与霍无厌讲着那个与修真世界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有人类兽人以及矮人,连同着精灵亡灵等东西,那是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同样也是一个精彩飞扬的世界,季玄在魔法世界的起点很高,又是胎穿,所以他不仅很好的掌控了魔法世界的各种魔法,还在那里融入得很好,最后季玄还兴致勃勃的说他都打算从龙族偷一条幼龙崽崽养了,不过很可惜最后没成功,季玄被黑暗神那个老阴逼连同着其他不少神明狠狠坑了一把,所以季玄理之当然的就又死了,没想到一睁眼居然再次活了过来。
有了上一个为基础,霍无厌语气听不出什么太大情绪起伏地问:“那你这一世活了多久?”
“魔法世界当魔力充足的时候肯定寿命也会延长,厉害一点的魔法师活个几百岁都不是问题,这一世我活得可比第一世长得多,”季玄本来是兴致勃勃的,好像谈论的压根就不是他怎么死的,他又活了多久,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就低了下来,“大概七十多吧,还是六十多,嘶,记不清了,有一段时间过得有点浑浑噩噩,没太在意时间流逝。”
很好,一个十七,一个不知道是七十多还是六十多,再加上在修真界的这几年,感情他之前认为心思深沉的夺舍老祖,是一个连百岁都没有的小娃娃。
季玄说完之后就观察着霍无厌,他总感觉霍无厌有点生气,但其实这没什么好生气了,无非是他挡着人路了,然后技不如人被人给弄死了,自己技不如人还真怪不上别人,不过有机会回魔法世界的话他可真想把那群神明全都狠狠揍一顿,当然能够带走几个的小命那就更好了。
最后霍无厌爱怜地摸了摸季玄头,轻声道:“如果可以的话真想去你曾经的世界看一看。”
尤其是第二个,不把那群欺负他家小崽子的家伙全弄死都对不起小崽子曾经受过的委屈。
季玄那是万万没想到自己在霍无厌这里的称呼都已经从小季玄晋升到小崽子这么奶幼的称呼了,说实话他活了三世已经算大了,只是对于霍无厌这种活了上千年的家伙来说的确是小得可怜。
索性季玄并不知道,所以在听到霍无厌想看看的时候,他立马道:“魔尊哥哥可以尝试再用用浮生半梦草,说不定这次就入我的梦了,当然别把东西用我身上。”
刚刚还语气愉快的季玄说到最后一句语气一下子就沉了下来,这种增加敏感度的东西真的不适合放在他这样一磕就哭的身体上,欲生欲死不过如此。
霍无厌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带着季玄就重新找起了一个临时呆着的地处,季玄现在的修为到底还是太低了一点,需要快速的提高修为,天海之心这东西别的不说,能量这方面很足,只要季玄承受得起,拿天海之心用来修炼绝对是事半功倍。
季玄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未推脱,在找到地方之后就开始拿着天海之心修炼。
他们找的地方是一处孕育碧玉青莲的莲池,这莲池是水属性带点冰属性的灵谭,而碧玉青莲听名字好似就是更偏木属性的东西,但其却是少有的火系莲花,还是从水池里面的长出来的,这样的冰火属性交融的地方就很适合季玄这样的水火双灵根来修炼。
两人光是找地方就足足找了两个多月,找到之后两人都很满意,着手布下一个个防护阵法与禁制之后,季玄就开始修炼,霍无厌就跟陪同小辈的大家长一样等在旁边。
季玄一开始没敢拿那块大的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吞过这样纯能量的东西,上一次吞还是在第二世的时候,所以他一开始只是吞了一块小的来试试。
在将那块小的天海之心吞下之后,季玄感受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而他那稳固在元婴中期的修为竟是微微动了动。
季玄睁开眼,感受到些许诧异,在霍无厌担忧的目光下道:“可行。”
他的确能够将天海之心的力量化作自己的力量,他刚刚还只是吞噬下那块天海之心,还没有炼化他的修为都微微动了,等他炼化完说不定还能直接无瓶颈晋升到元婴后期。
季玄懒得先把这块炼化完了再来炼化另外一块,那样无异会更加费时费力,所以他索性将那块大的天海之心也完全吞噬进自己的身体里面。
天海之心是一种属于水系的灵宝,其中有着浓郁到深不可测的水系力量,这种强大的力量光是吸收,季玄都还感受尚可,可一旦他开始炼化,那股力量就跟要造反一样,强大的水系的力量竟是想要将火系力量给完全吞噬掉,火怎么可能愿意让自己被水浇灭,既然不想被浇灭,那自然只能反抗,异火连带着季玄体内的火灵根立马燃烧起熊熊大火,就连从霍无厌那里复制过来的黑炎也跟着帮忙,水系得了外援,本来就已经更加强大,此时见弱火还妄图反抗,同样爆了,于是乎季玄体内的火与水居然就这么打了起来。
身体外面闭目炼化天海之心的季玄难受地皱起眉头,额头已经浸出一层层冷汗。
两股力量的平衡被打破,丧失了之前友好的假象,如今不管是水系力量还是火系力量都想要争得身体的主权,但这对于身体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压力,在身体扛不住这股压力的时候,也便是季玄身体爆体而亡的时候。
季玄脸上的汗已经如同大颗大颗的豆子一样往下掉,皮肤上一会是发红的热,一会又是起霜的冷,冰火两重天大抵就是季玄现在的感受,他的脑子已经完全的昏沉起来,感觉不到时间点流逝,在愈加昏沉就要控制不住这股力量的时候有人靠近了他,将一股霸道的力量送入季玄的体内。
那力量一进来就气势汹汹的将季玄整个身体巡视一圈,如同自己才是这里的领主,季玄已经难受到无力去清除误入的力量,结果这力量在进入之后并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更没有去试图占领季玄的身体,而是帮着火系力量一同去对抗水系力量,就跟一个强大但又小心翼翼调配着小孩打架的大家长,虽然很生气小孩不听话,但又不忍心真的去责怪小孩。
有了这股力量的帮助,季玄身体那种要被力量撑爆的感觉消退了不少,他克制住去将那股力量也融为自己一体的冲动,在自己身体内部运转起吞噬力量,吞噬力量很快就称职地将那些多余的水系力量全都吞噬干净,而火焰力量拉着那股外来的力量,明明刚刚还暴躁得恨不得跟水系力量来一个玉石俱焚的力量,现在十分安分地跟着那股外来力量身边,要不是这东西不会说话,季玄都要怀疑火系是在打水系力量的小报告了。
季玄脑子整个就跟卡顿了一样,完全分不清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压根不知道过去多久了,那股外来力量帮着吞噬力量一同平衡着季玄体内的其他力量,似乎实在不放心这两股性格属性完全不同的力量,将自己与黑炎融合在一起,然后就不走了。
咦,不走了吗?
季玄疑惑地用精神触角戳了戳那抹刚刚还是暴躁小黑,现在就安分下来的小黑炎,小黑炎碰了碰季玄的精神触角然后就放开了,像在说别烦我,又像是说我已经摸过你了,乖乖的。
季玄疑惑,精神触角还想继续研究一下这个混进来的东西,结果外界就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对方在叫他,叫他干什么,吸收,吸收?
吸收什么?
季玄迷迷糊糊的,但那股仿佛要将他撕裂的力量安分下来之后,季玄很快就又继续炼化着那股存在于自己体内的力量。
他将力量分成一块一块的,每一次都炼化一点,然后慢慢地开始炼化,长久的炼化之后季玄发现越炼化他就越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越热了,为什么身体会越来越热。
季玄不懂,他现如今就只知道懵懵懂懂地炼化那股力量,让那股力量完全为他所用,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乎就陷入了一股死循环,越炼化越热,越热反而脑子越发不清楚地继续炼化。
季玄吸收个天海之心,霍无厌都跟着在外面提心吊胆了好多次了,好歹给点预兆,结果季玄那是什么多余反应都不给,总是突然一下子出问题,先是力量造反,然后是身体莫名其妙地一直发热,霍无厌将季玄都已经放入那潭水里面,甚至不惜将此处的温度又往下降了好多次,但最后都没有成功。
最后霍无厌得出一个结论,大概是季玄属于妖的那一部分成熟期到了。
成熟期又名发情期,一般都是妖兽用以求偶繁衍后代所用,谁知道季玄一只小猫咪还有成熟期。
霍无厌现在十分头大,甚至不知道应当如何去应对,谁能想到季玄炼化天海之心的时间能够与成熟期碰到一起,虽说这成熟期很有可能是被吸收天海之心时那股蓬勃的力量所影响,但既然成熟期已经到了,那就不可能忽略不计,可现在季玄这模样也不像还能够解决自己成熟期的模样,霍无厌也不可能去打扰,于是乎刚刚体会了一把冰火两重天的季玄现在只能又体会了一把极致的热。
霍无厌抱着季玄一同泡着已经被他降温降到开始凝结浮冰的水中,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季玄的头,而季玄现在靠着霍无厌的肩上,方才还能好好吸收天海之心的力量,现在却是已经无力继续吸收。
说来快,但季玄光是炼化这力量大概就用了大半年,大抵是他的力量随着天海之心的吸收,已经一步步升高,进展飞速一日千里的达到了元婴巅峰,所以季玄的成熟期就随着那还在继续吸收的力量一同来了,此时季玄已经在这莲池呆了快一年,本来一年的时间能够修炼到这个境界,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如今成熟期到来,季玄还这么意识恍惚恐怕就得面临一下爆体而亡的事。
眼见季玄连一直不想给人看的耳朵和尾巴都露出了,霍无厌就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抬起季玄的头,对着人的唇吻了下去,将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送入季玄的口中。
过了一会,怀里的人雪白的毛茸茸耳朵微微动了动,然后就睁开了一双明显属于兽类的眼瞳,那双气势很足的眼眸先是扫过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就啪嗒一下将头埋在了霍无厌的肩头,只有那毛茸茸的耳朵在轻微地动作着,喃喃的声音带着一股灼热的热气,“我难受”
“我知道。”霍无厌爱怜地摸了摸季玄的耳朵,在耳朵尖轻轻颤抖后对着人耳朵落下温柔一吻,“别担心,我会帮助你的。”
季玄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只不断地把脑袋往人脖子里钻,喃喃重复着一个事实,“我难受,哥哥,无厌哥哥,我难受,我好难受。”
季玄现在的眼眸分明是那种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兽瞳,但霍无厌现在只能感受到小奶猫撒娇,并为对方的难受而跟着一起不好受,他轻轻褪下对方多余的布料,摸着人的耳朵尖,让人感受到外界的一丝凉意。
被摸得很舒服的季玄将头从霍无厌的肩头抬起来,一副还是很难受的模样,连眼圈都给憋红了,他喃喃道:“尾巴呢?”
霍无厌将猫的尾巴给人送到手中,季玄赶快让自己的尾巴挣脱霍无厌的手,然后抱住自己的尾巴委屈道:“不是我的尾巴,我要你的尾巴。”
宠孩子的霍无厌刚想说我没有尾巴,只有你有,结果就想起他现在是有了,这龙族血脉传承并不是完全让修士的血脉变成龙族血脉,所以这传承只能算是机缘,且并不能完全的龙化,但弄出半兽型却是完全可以,但霍无厌并没有第一时间动作,而且还有那么一点无奈,季玄这跟烧傻了一样,结果都还不忘尾巴,这是对尾巴有多大的执念,季玄执念如此之深,此时又一脸可怜难受坏了的模样看着霍无厌,甚至还拉了拉霍无厌的手,霍无厌难道还能拒绝得了季玄?
他不仅拒绝不了,还不得不任由季玄拉着自己的手。
最后池水微动,漂亮的黑色鳞片在水里反着光,季玄没忍住摸了一把对方的尾巴尖尖,然后在霍无厌随着他的动作而微微颤了一下的时候,把人尾巴当成凉席一样地把自己裹住,裹完之后还动了动自己的耳朵,如同后知后觉想起什么一样地问道:“角呢?”
霍无厌眉头紧皱,俊美冷漠的脸绷得很紧,微微抬起的下颚线又性感又颇有威慑力,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但此时季玄不仅没被吓到,还靠在霍无厌的身上东蹭蹭西蹭蹭,贴着人的胸膛软软道:“角,我要看看角,看看角嘛,无厌哥哥,好不好嘛,角~”
小奶猫撒娇的声音实在很难让人拒绝,霍无厌被那动来动去的耳朵惑了心神,刚刚一把角给露出来,结果就被人一口给含了进去。
霍无厌腰肢猛然绷紧,喉间溢出一声控制不止的低哑声音。
他立马就要把季玄给推开,这何止是想要看看角,这小崽子压根就是要吃角。
结果霍无厌越推,季玄他还含得越紧,脆弱的新生角哪受得住这个,霍无厌呼吸都重了许多,大手颤抖地扶住季玄的腰,然后跟抱小崽子一样把人抱开,然后就用严厉的表情看着季玄,很想告诉对方这角就是用来看的,不是吃的!
结果刚被霍无厌抱开的季玄就那么眼圈红红地盯着霍无厌,那白色的毛茸茸耳朵尖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清俊漂亮眼睛变圆了一些,有些猫猫眼的猫耳大美人眼里面的小珍珠一下子就啪嗒掉了下来。
居然,哭了。
霍无厌皱眉,“哭,哭什么哭,怎么还委屈到你了。”
季玄的耳朵这下子直接耷拉了下来,眼角的小珍珠掉得更凶了,抱着人在那哭得超伤心。
霍无厌一开始不为所动,到后面的有点慌,“要不,你继续?”
第220章
霍无厌这话一出口,刚刚还跟哭得要厥过去的季玄收了不少,然后挂着满脸泪水盯着霍无厌,似乎在辨认眼前这人是不是在骗自己。
霍无厌几时遇见过这么难缠的小孩,他还没什么想要对着人生气的心思,只想把人哄好。
他拉着季玄的手,把刚刚扑在他身上哭得很伤心的季玄抱得更紧了一点,然后打着商量道:“要不你考虑考虑退一步,比如用手摸。”
季玄脑子都要被烧卡顿了,此时能够认清自己眼前的人是谁,已经是很不错,霍无厌想要与人打商量就多少有点痴人说梦的意思在里面,果然他这话才刚一出来,季玄都已经收住的眼泪立马就又在眼眶里面打转了。
霍无厌:“……”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威胁,偏偏他还真就吃这个威胁。之前把理智在线的季玄逗哭是看美人垂泪,看的就是那个脆弱美感,现在的季玄那顶着小猫耳朵,明明是成年期,但莫名带着奶气的模样,霍无厌就特别舍不得人哭出来。
他啧了一声,季玄以为霍无厌这是不耐烦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刚要往下掉,人就被往上抱了一点,在季玄好奇的目光里霍无厌声音带着一点别扭,“继续。”
霍无厌很想大大方方让小崽子继续吃,但可惜那角现在长他头上,对外界刺激的承受度说不定还比不上季玄的尾巴与耳朵,比如他把季玄的小猫耳朵含嘴里,季玄说不定还没什么反应。
霍无厌都把人送到自己的角旁边了,刚刚还嗷呜一口就含住的季玄这次似乎生怕又是被推开,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碰,轻轻的触碰就跟风吹过一样,对于霍无厌来说唯一的感觉就是有点痒。
霍无厌摸了摸季玄的后背,冰凉的尾巴把季玄缠得更紧了一点,其实现在的季玄身体很烫,他应该做的事不是去探索什么角,可惜的是现在的季玄似乎就只能感应到那个角,其他的东西都无法吸引到他的注意。
在轻轻试探成功之后,季玄大胆了许多,又轻轻去触碰了一下,在触碰成功之后高兴地用头蹭了蹭霍无厌,撒娇似地伸舌头舔了一下霍无厌的脸,就好似在奖励霍无厌的配合一样,然后就一脸期待地看着霍无厌。
霍无厌感到有些好笑,小崽子小心翼翼亲亲蹭蹭的模样实在是可爱,可爱到霍无厌都想满足季玄的所有要求。
霍无厌不太懂季玄这期待的目光是想干什么,但见季玄盯着自己的手,他福至心灵地用手摸了摸季玄的头,果然小猫咪一下子就更加高兴了起来,十分亲昵地蹭着霍无厌的脖子。
季玄的这种可爱形象并没有在霍无厌这里停留太久,因为季玄没一会就又把自己罪恶的爪子摸向了霍无厌头上的角,对方还是趁着霍无厌撸猫耳朵的时候,大概是觉得对方既然在撸猫耳朵肯定就没有时间去留意另外一个人猫猫祟祟的手。
季玄想得很美好,手也悄悄摸上了那个看起来小小的嫩嫩的角角,结果他手刚一碰上要去看霍无厌的时候,就对上了霍无厌盯着他的眼睛。
成功被人逮个现行,季玄本来就已经变圆的眼睛又瞪大了一点,然后有那么一点尴尬,耳朵微微动了那么一下,有耷拉下来的预兆,用一双猫猫眼就这么无辜地看着霍无厌。
霍无厌很吃季玄这一套,没有阻止,之前本就说了要季玄继续,自然就不可能现在阻止,霍无厌从来不是什么言而无信的人。
见霍无厌没有阻止自己,季玄肉眼可见的高兴起来,唇边都带着一点愉悦笑容,他先是低头舔了一下霍无厌的嘴,又蹭了蹭,然后才又去看他很喜欢的那个角。
这一次比起之前试探的碰一下,季玄就要大胆许多,直接用舌头去舔了一口。
这角除去刚刚被季玄跟要吃角一样一口含住外,就没受到什么太大的刺激,这突然一下让霍无厌身体微颤了一下,他蓦地扬起脖子,让自己的角离季玄远了一点,而身下本来只是堪堪稳定住季玄而缠着季玄的尾巴都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点。
季玄抓着霍无厌的肩膀,本来都已经完全收回去的眼泪这么一下突然就盈满了眼眶,他低头对着霍无厌的耳朵小声道:“我疼。”
霍无厌深吸一口气,尾巴把人放开,一时间有点不敢把人缠住,要是他等会又不小心收力,应该会把人给缠死,以免这种意外发生霍无厌硬生生收住了自己想要把季玄继续缠住的冲动。
季玄这才刚刚舔了一口可爱的小角角,还没做什么呢,结果冰冰凉的尾巴就自个儿悄悄跑了,只有尾巴尖还把季玄给虚虚扶着。
季玄瞪着眼不太懂为什么会这样,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发痒的牙齿,然后就低头自顾自地把刚刚从自己身体上滑下去的尾巴又带了回去,不仅如此,他还帮助尾巴重新缠住自己,在这过程中手还不忘悄咪咪摸了两把那很漂亮的黑色鳞片,鳞片在水里映衬出了点不一样的色彩,季玄脑子里闪过一个形容——五彩斑斓的黑。
他摇了摇脑袋,没太在意这个一闪而过的念头,将尾巴把自己再一次裹起来之后,季玄就抱着霍无厌的头,然后继续去跟角贴贴,还雨露均沾的和两个角都亲昵打了一个招呼。
季玄就跟品尝美食一样的品尝着那角,最喜欢的就是趁霍无厌没注意把角含进去吸一吸,还不敢含太久了,生怕又被抱开。
季玄玩闹一样的行为对于霍无厌来说就是甜蜜的负担,他手已经收力收得青筋都鼓出来了,还不敢挣扎,生怕自己的尾巴控制不住一下子收紧,然后他的猫说没就没了。
终于尝到想了很久的角,季玄舒服地眼睛都要眯起来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吃着角。
霍无厌前面一直在忍,纵容着季玄的动作,最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把人抱了下来,语气也很不友好,低哑到过分低沉,“季玄,你现在是成熟期不是幼生期。”
季玄眨巴眼。
“装萌也没用。”
季玄垮脸,泪眼再一次聚集起来眼眶打转。
霍无厌补充完下一句,“哭也没用,你继续这样,等会身体爆炸哭都没有哭的。”
看出霍无厌的严肃,季玄都要飞机耳了,瞳孔都放大了一些,他有些不太高兴地想要离开霍无厌的怀抱,结果刚一动手,手就胡乱抓到了霍无厌的发冠,瞬时满头青丝倾泻而下。
季玄一愣,一抬头就对上那双略微上挑威势力很强的丹凤眼,眼眸里面是极致的冷寒,又暗藏着某种难耐,如同在忍受着什么,还有几点小怒火在里面,季玄盯着那眼睛发神,只觉得这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不高兴的情绪在他这里与喜欢眼前人的情绪压根就没法比拟,他在发愣了一会之后就上前去亲了亲霍无厌的眼睛,然后又去亲了亲那垂落在脸颊的青丝。
发丝上沾了池水,半贴在霍无厌的脸,带着一点淡淡的凉意,季玄在亲了一会之后,还伸出舌头舔了那么一下,舌尖划过脸颊,带出丝丝痒意。
霍无厌是知道了,靠季玄自己那压根就不可能解决这个成年期,脑子已经快烧傻的季玄哪里还知道如何解决自己的成年期,他之所以想要霍无厌的尾巴缠上他,是因为尾巴是凉的,他想要亲近那个角自然是因为那角比起尾巴都还要凉,霍无厌要是不打断,季玄指定能够把自己给热死。
霍无厌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在季玄身上逡巡,从他的耳朵扫到他的尾巴尖,然后大手狠狠将季玄那还微微动着的毛茸茸耳朵给压了下去,冷着声音道:“本座带着你,乖乖的,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懂?”
季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耳朵在季玄的手下微微颤动,就跟想在那大手下逃出来一样,可惜季玄的猫耳朵没有长脚,压根就没有办法跑出来,只能就这么乖乖被压着。
现在的季玄就跟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一样,意外的乖巧,霍无厌先是让季玄靠着自己的肩上,然后去伸手摸小小猫,在这期间季玄就舔着霍无厌的脖子,甚至还有点想对着霍无厌的脖子咬上一口,但季玄很乖,所以他忍住了。
在季玄这边还在亲亲蹭蹭的时候,霍无厌松开了手,对着季玄打商量道:“要不你把你的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猫咪尾巴都已经亲昵地缠在霍无厌的手上,就连那耳朵都是朝向前,一副超开心的模样,听到这话就是睁着自己的猫猫眼疑惑地看着霍无厌。
霍无厌一时有些语塞,总感觉自己说话就是在伤猫,但他应该怎么委婉地告诉猫他们或许应该解决一下倒刺问题。
霍无厌酝酿了好几次,都在季玄那轻微摆动尾巴,示意自己很高兴的小模样中不忍开口,他试探地问:“不能收吗?”
季玄就跟后知后觉到什么一样,瞧了瞧自己的小尾巴,又瞧了瞧霍无厌为难的表情,这时尾巴也不继续缠着人了,垂了下来,头也微微低了下来,眼眶里还伴随着一点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的泪水,他靠在霍无厌的胸膛闷闷道:“无厌哥哥是不是不喜欢小猫咪呀。”
就一下子就从高兴转化为低落,霍无厌哪里受得了自己的猫崽子受这样的委屈,立马安抚地摸了摸季玄的脑袋,还亲了亲猫脑壳表示自己很喜欢猫。
得到对方喜欢猫的答案后,季玄就继续等着霍无厌的动作,霍无厌不认为自己连猫都应付不了,带着猫继续。
事实证明猫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生物,看起来可可爱爱,但某些方面一点都不可爱,也终于透露出凶兽才有的危险。
被猫叼着后颈肉的霍无厌事后深刻反思美色惑人这一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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