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指责,晏之舟连眼神都没给,将玉清芝草膏收进怀里,刚站起身就被人拦住。
“等等,你私藏了什么东西?”
出声质问的公鸭嗓青年名叫侯庆,长得虎背熊腰,见他伸手抓自己衣襟,晏之舟闪身躲开,侯庆扑了个空,立刻面露凶相。
“你哪样东西不是晏家的,现在藏得这么严实,定是偷盗之物!”
说完,侯庆给身边的吴襄递了个眼色,两人看了一眼晏之舟红肿的左手,即刻心照不宣的一同扑向他的手脚,默契十足。
不屑与他们废话,晏之舟快速后退两步,一脚踢翻长条木椅。
他是炼气中期修为,这两人炼气初期,只是身体强健点的凡人,毫无技巧可言,冲过来时反应不及,直接被倒地的木椅绊倒,齐齐跪在他面前。
听呼痛声响起,晏之舟看向他们的眼神冰冷,毫不遮掩杀意。
这两人和郭衡一样,出身修真小派,资质不佳只能成为外门弟子。
因着与自己同住一间大通铺,便故意欺凌自己,以讨好大公子,获得晋升机会。
前世自己任他们搓圆捏扁,甚至还被他们用龌龊的手段再也无法突破炼气期。
晏之舟的心沉了几分,这一世,他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聚集灵力,他默念起法诀,虽然以现在的修为使用控虫术攻击还是过于勉强,但让虫子充当耳目,监听外面的风吹草动还是可以办到的。
从现在开始,就是他愉快的报复时间了。
刚布置完,侯庆揉着膝盖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这条晏家的狗,还敢装腔作势的咬人,我看你今日不做宗门任务就是去偷师兄弟宝贝了,若不交出来,我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
“呵。”
晏之舟面沉似水,嗓子里发出一声轻蔑的笑,这一声,激得侯庆火气上头,握紧右手拳头就朝他面部打来。
晏之舟迅速张开右手接住了那一拳,手指点在侯庆手背中间,侯庆手上一麻,立刻变换左手偷袭,他侧头躲开,反手一点又击中侯庆左臂肘节麻筋,趁侯庆痛叫一声卸了力道,他用力捏住侯庆右手。
若要比身体强度,现在的他自然不是侯庆的对手,但要论巧力,凭前世习得的招式,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些外门弟子。
“哪根手指?”
晏之舟声音凛冽的问道,右手开始掰侯庆的中指。
“你敢动我,晏师兄不会轻饶你!”
见侯庆瞪着眼威胁自己,晏之舟唇角微弯,按住侯庆想回缩的手,毫不在意地反向一折,侯庆的惨呼声顿时响彻房间。
吴襄见状就要攻上来,可晏之舟全然陌生的嗜血面孔令他退缩。
扫吴襄一眼后,他又捏起侯庆的无名指,随意问道:“是这根?”
话音刚落,他又折断了侯庆的无名指,侯庆疼的龇牙咧嘴,浑身抖个不停,发出呜咽声,吴襄更是面露怯色,止住了脚步。
“看来是这根手指,在指我。”
拉直侯庆的食指,在对方充满恐惧的注视下,晏之舟悠悠确定道,手上重重一压,听见了骨节断裂的清脆声音。
这声音让他心情不错,正打算继续听着侯庆惨叫将另外两根手指一起掰断时,感应到院落外有一道灵力的波动,他啧了一声,一掌将侯庆拍向站立一旁的吴襄。
倒在吴襄身上的侯庆,左手麻劲儿已过,他捧着颤抖不停的右手,咆哮道:“还犹豫什么,他只有一只手,难道我们两个人还打不过一条晏家的狗?!这是晏师兄吩咐的!”
原本不敢上前的吴襄一听有人撑腰,便现出凶狠的姿态扑向晏之舟。
晏之舟用木桌抵在自己面前,从怀里拿出玉清芝草膏递过去,方才的冷酷完全消失,面上已换成惊惧,哀求道:“这是玉清芝草膏,如果你们找这个,我给你们就是,千万别再打我了。”
“玉清芝草膏?!”
身为莲华宗弟子都知此药药效非凡,侯庆闻言挤过来,看着精致的碧绿瓷瓶眼睛放光,完全没把晏之舟的变脸行为放在心上。
他一把抢过去,还不忘朝晏之舟啐一口,恶声恶气道:“怕了吧?你求我们也没用!你这个小偷!果然手脚不干净!今日我们就要替晏师兄清理门户!”
吴襄绕过木桌,刚要抓住晏之舟手腕,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道紫色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冷喝一声:“住手!”
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云路突然现身,让屋内的人立刻惶恐的行礼,晏之舟心知肚明也垂首敛眸,一副听凭发落的模样。
“你们身为外门弟子,不想着勤加修炼,却在欺负同门?!”
云路目光冷淡地扫视一眼,连带着屋里气温都低了几分。
“大师兄,晏之舟身为莲华宗弟子竟然偷窃!”
侯庆被震慑住,但邀功心理占了上风,犹豫片刻后上前一步,献宝一般将手中的玉清芝草膏呈给云路,得意道:“这是我们在他身上搜出来的,他自己也承认了。”
“他自己承认?”云路拿过瓷瓶,双眼微眯,语气冷硬,“方才见你们以多欺少,便是这般让他自己承认的吗!既然无心修习,你们现在就去灵兽场做任务,没完成就自觉领罚!”
侯庆和吴襄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向云路,指着晏之舟支支吾吾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此事真是晏之舟所为,他们被冤枉。
“此药是我赠与他的,你们还有意见?”
云路皱着眉说完,不耐烦地挥挥衣袖,那两人不得不闭上嘴,灰溜溜地前往灵兽场。
他们走后,屋内恢复安静,桌椅歪倒显得凌乱,晏之舟刚扶起,云路已走近身边。
“师弟,发生了何事?”
云路的问询令他想到方才之事,他眸光暗沉一瞬,随即敛下情绪,抿唇回道:“回禀大师兄,仅是误会。”
云路轻轻“嗯”了一声,虽有疑惑但没再追问,从怀里拿出一个藕白色长嘴瓷瓶,塞进他手里。
“这是乾元合气丹,你每日服一粒,再辅以养气功法,只需两日,便可气血通畅,灵力充盈。”
乾元合气丹也是莲华宗的疗伤圣品,寻常弟子根本接触不到这些药,如今云路一下就给了自己两种,究竟怎么回事?
晏之舟握了握冰凉的瓶身,眼眸越发深沉。
方才也是,虽然云路说去取药,但自己并未当真,直到他真的去而复返,随后自己故意做出被侯庆和吴襄欺负的模样,他也没有丝毫怀疑,还惩罚了他们,这一切真的只是偶然?
“师弟,说话走神可不好。”云路见他不动,便收回长嘴瓷瓶,从里倒出一粒乾元合气丹送到他嘴边,交代道,“你先服一粒,我教你养气功法。”
云路亲密的举动,让晏之舟不适的后仰拉开一小段距离,接过沁人心脾的丹药放进口中,一股清甜的味道登时弥漫在唇齿间。
“养气功法是莲华宗初级功法,新入门弟子尚未修习,我先教学一遍。”
云路认真讲了一遍修习要领,前世晏之舟学过,早已记得滚瓜烂熟,但为了不暴露,还是耐心听完,又在云路要求下闭目打坐,意念周天,半晌后,身体果然轻松了些许。
“师弟天资过人,仅一遍就学会了。”云路和悦地夸奖道,还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没来得及躲开的晏之舟,心底又浮现出怪异的感觉,眼前的云路虽高傲冷淡,但又添了几分亲和,冲淡了原本的疏离气息。
云路摸完他的头又道:“师弟是修炼的好苗子,从明日起,你晚上到我院中来,疗伤后我再教你其他功法,只要你勤加修炼,很快就可达到筑基期。”
云路这话让晏之舟眼睛微微一亮。
他现在身体差,修为低,即便记得前世所有功法也无法施展,而且外门弟子人数众多,不被师父重视,大多时间都在做杂役,修炼全靠悟性。
前世他拼命修炼也只到化神前期,这一世若有云路相助,必能在快速恢复前世修为的基础上有所提升。
只是不知云路话有几分真?他的心思百转千回,一个想法逐渐成型。
“大师兄不嫌师弟愚笨,愿意教导师弟?”晏之舟右手揪着衣角,眨了眨饱含期盼的桃花眼,眼底隐隐有喜意划过,又似不敢确信地垂眸,“师弟怕会惹大师兄厌弃。”
“师弟莫要妄自菲薄,你方才学得很快,我怎会厌弃。”
云路微笑着鼓励他,又教了一个初级功法,虽然只是入门,但云路一副绝不藏私的态度,打消了晏之舟的疑虑。
“大师兄真好。”他略微苦涩地轻声道,“不仅为师弟疗伤,还教师弟功法,这份恩情,师弟牢牢记在心里,现在无以为报,将来一定报答大师兄。”
“我做这些并非要你报答。”云路轻咳一声,“身为大师兄有监管之责,我见不惯有人欺负你……你这样的弱小无辜之人。”
闻言,晏之舟抬起幽深眼眸,专注地看向云路。
修真界的格局分为一宗,三世家,三门派和一些小门小派。
一宗是莲华宗,三世家分别是常宁云氏、安宜江氏与庆原陈氏,三门派则是指赤焰门、洛沙岛与星象城。
莲华宗与三世家并存了数万年,三门派则是近千年来的后起之秀。
云路身为常宁云氏大公子,天生金系天灵根,幼时就因天资聪颖,被莲华宗宗主亲选为继承人,得宗主真传剑修绝学,时刻以守护苍生为己任,如今刚及弱冠,已是宗门弟子中唯一的金丹后期修士。
单系天灵根十分稀有,多是极具天赋的家族所诞生的后代,与自己这般三系杂灵根的家族弃子可谓云泥之别。
这样的天之骄子,之后顺理成章成为莲华宗宗主,受众人敬仰。
思及此,晏之舟垂头踌躇道:“多谢大师兄,但师弟身份低微,受些磋磨没事的,不想大师兄因此惹来非议。”
“行得正坐得端,何须畏惧谗言,若方才的事再有发生,我还会为你主持公道。”云路傲然道,看看外间天色,又耐心叮嘱,“师弟,你好生休息,用我教你的功法调息养气,对身体大有裨益。”
恭送云路离开,晏之舟收起表情,经过云路治疗,他体内灵力恢复了些,重新布置了虫阵后也到了领吃食的时间,今日领到四人份,留一些喂院子里的虫子吧。
入夜,院子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黑影蹑手蹑脚的翻过窗户进入昏暗的房间,他们默契十足的扑向墙角的一个床铺,结果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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