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隐约约想起来，昨晚好像喝了酒，没有回学校那边。
之后记不清了，应该是做了个梦？
拐杖就放在床头，陆离发了一会儿呆，挣扎着起来，走到门外。
从二楼往下望，郁长安坐在客厅沙发上看书，五月卧在她旁边，明媚的阳光洒落在地板上，有种时空凝滞般的安静。
陆离恍惚了一瞬，出声喊她：“姐姐。”
郁长安抬头，合上书道：“醒了？下来洗漱吃早餐吧。”
“嗯。”陆离应了一声，杵着拐杖下楼，忍不住皱了皱眉，她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上来的了。
昨天喝醉了以后应该没有耍酒疯吧？
陆离有点忐忑，不是很确定地想。
洗漱完到餐桌边坐下，陆离想问一问昨天的事，又不好意思开口。
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叔叔阿姨呢？”陆离问，她醒来一直没见到这两人。
郁长安抿了口牛奶，简单解释，“刚走，出去旅游了。”
“哦。”陆离点点头，也是，七天的假期，很少有人会一直呆在家里，连她给家里编的借口都是出去玩。
随之想起来，“姐姐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郁长安想了想，“大概就是宅在家里，休息几天，和朋友聚一聚。”
陆离抿了抿唇，犹豫着没有说话。
郁长安一眼就看出她心思，淡声道：“不是你的原因，假期人太多，是我自己不愿意出门。反正我是老师，每年都有寒暑假。”
陆离点点头，不知信是没信。
郁长安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问：“你呢？想回家吗，我反正闲着，可以送你。”
陆离愣了下，有点受宠若惊，忙道：“谢谢姐姐，不用的。”
两人关系还不到这份上，郁长安话出口也觉得有些冲动，“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陆离低头咬了口吐司，暗自心想得尽快搬出去了，郁长安人很好，但这不是她赖着人家的理由，她似乎给郁长安添了越来越多的麻烦。
“我，我昨天晚上没，没……”陆离纠结了好一会儿，结巴着问，她很少喝酒，都想不起自己上一次喝醉是什么时候。
郁长安眼里漾开一点笑意，本想逗一逗她，正要开口又想起昨晚的自省，到嘴边的话一转。
“没有，喝醉就睡了，很乖。”
那还好，陆离心里的弦一松，眉眼舒展的同时，又因为她夸小孩子一样的语气有点脸红。
吃完早餐，两人回学校那边。
出门的时候，陆离见到郁长安抱着的五月，才忽然想起来，“叔叔阿姨不在家，五月谁来照顾？”
她想到一个可能，眼睛随之一亮，有点惊喜地偏头看郁长安，“是要带它一起回去吗？”
郁长安将要出口的话为之一顿，看着她一双澄澈明亮的杏眼，鬼使神差地“嗯”了一声。
反正这只猫这么懒，去她那边趴着和去宠物医院趴着，应该也没什么区别吧？
都是吃猫粮，还不用被她关起来。
郁长安低头看了五月一眼，它安静趴着，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又带上了一堆猫猫用品，到家以后，郁长安搬了两趟才搬上去。
想到要做铲屎官忽然又有点后悔了。
她把各种东西放置好，转过身，陆离坐在沙发上，满脸笑容，正拿着玩具逗五月，努力想让它走两步。
五月被引诱得抬起头，眼神滴溜溜跟着转，但只要见到玩具一远，就又缩回来，坚决不肯挪动一步。
懒死它算了，郁长安抱臂看了一会儿，勾了勾唇角，转身去拿了支猫条过来。
“用这个才管用。”
撕开封口，猫条的香气钻出来，五月立刻转过了脖子，陆离感觉它眼睛也瞪大了一些，变得炯炯有神。
郁长安抬手凑近，喂了它一点，然后收回手，五月跟着往前迈了两步，郁长安慢慢往后退，用猫条吊着它，五月不知不觉就跃下了沙发。
“喏，”郁长安把猫条递给陆离，笑道：“五月太胖了正需要减肥，多引它动一动，别喂多了，它很会撒娇，千万不要心软。”
陆离接过来，想起之前刷b站看到的各种云养猫视频，眨了眨眼，对五月抿唇笑了下。
五月正跟着香味跃到她怀里，不知怎么打了个寒颤。
下午，陆离给孟青青发了消息，问租房子的事。
等了片刻没收到回复，陆离转头先去帮五月减肥。
客房空间小，刚好有一条窄道，陆离在地上依次架起了四个障碍，高矮不同，五月在起点，猫条在终点。
“五月，go！”陆离笑着挥了挥手臂，示意它依次跳过去。
五月眼睛跟着她手里的猫条转来转去，一时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似乎想找捷径，在窄小的空间里转了一圈。
然后就又趴着不动了。
陆离哭笑不得，凑近了一点再次去引诱它。
五月又跟着站起来。
陆离手一抬高，终于见它跟着跳了一下。
“乖~”陆离高兴地揉了揉它的脑袋，五月主动抬头蹭她，瞪着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用那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
陆离瞬间被它萌到，差点就要拿猫条喂它，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
挡着它的脸道：“不行，你一关都还没过呢，说好的过关才有奖励，要有原则，再来一次好不好？”
“加油，跳！”
五月：“……”
做什么要为难它一只小猫咪？
同一只猫斗智斗勇，竟也不觉得无聊，郁长安倚门看了一会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
她去厨房接水，经过客房门口时，见到这一幕，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陆离背对着她，还在努力同五月训话，郁长安端着水杯，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了片刻，心情忽然上扬变好。
她没有出声，放轻了脚步，同来时一样悄悄走远。
陆离没有发现在她看猫的时候，也有人在看她，同五月玩闹了一番，中场休息，她滑开手机，看见孟青青的回复。
［之前那几处联系的我去看了，都不太合适，前段时间我也有点忙，这几天假期我再去帮你找一找。］
［到时我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去实地看一下。］
陆离轻叹口气，她之前要么住家里，要么住学校，第一次体会到租房的不容易。
陆离：［好，麻烦你了。］
孟青青：［客气什么，学校周围确实不好找，要我说也就两个月，你不然跟郁姐姐商量一下，还是住在她那里，照样付房租就是了。］
陆离：［……你看她像是缺那点房租的人吗？］
她觉得现在不只是单纯借住的问题，郁长安还由此承担了更多的责任，就比如带自己去她家过中秋，已经影响到了她的正常生活。
她应该比较喜欢独居，从房子的种种设计就能看出来，根本就没考虑过有第二人。
郁长安能忍受她这么多天已经很难得了，不能再得寸进尺。
孟青青：［好吧，我帮你问问。］
陆离以为她说的是租房信息，回了句［谢谢青青，（红心）］
孟青青转头就给郁长安发消息。
［郁姐姐，你缺房租吗？］
郁长安看到消息，有点莫名其妙，回了一个问号。
孟青青：［是这样，本来我们不该再打扰你的，但现在确实找不到合适的房子，我想着要是暂时找不到，能不能按照市场价租你那间房子？］
孟青青：［抱歉，要是不方便的话也没关系。］
郁长安看完，忍不住皱了下眉，想着陆离要搬出去，莫名地就有一点抗拒。可陆离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早晚要搬出去，当时也说好了是暂住。
郁长安觉得自己的情绪来得有点奇怪，压了压心里的躁动回复。
［可以，陆离伤好之前，可以一直住在我这里。］
孟青青很快回复：［谢谢郁姐姐，我也是以防万一，也会努力帮陆离找房子的。］
郁长安没有再回复。
她重新翻开书，指尖摩挲着书脚，像是处于重大考试即将公布成绩的前一刻，忽然地感到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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