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全仙门为我火葬场 > 第70章 第七十章
    深夜的竹林小院,灯影摇晃,映出一双人影来。


    “师尊让我亲下嘛。”


    “别。”


    “亲一口,又不干其他事。”


    “......明日要讲经,不可太放肆。”


    这话分明是妥协,墨砚寒笑着将人压在身下,附身轻吻,许是今日仙君翻阅经文,身上飘着一股淡淡的书香味,嗅起来很是特别。


    “我还没吃过书香味的师尊呢。”墨砚寒嘀咕着,倾身细细品尝,一时间满室的春光明媚。


    过了许久,沈怀君揽起衣衫缓缓喘息,他肌肤粉红发烫,眼神迷茫,因讲经的疲累动作愈发慵懒。


    “师尊今日疲累,快就寝吧。”墨砚寒也不纠缠,起身去扯来锦被。


    忽然,少年胸口灵光闪现,两人齐齐望去一看,竟是那道白玉芙蓉项圈,竟然隐隐浮现了白玉的光芒!


    “这项圈之前光芒黯淡,如今竟又恢复了!”墨砚寒欣喜道。


    项圈重新出现意味着沈怀君的身体在逐渐好转,且项圈蕴着半数修为,若是将项圈摘下送还到沈怀君体内,对修为定然大有提升。


    “真好,这可是你的半数修为呢。”墨砚寒兴奋得眼睛直反光。


    沈怀君怔怔地望着少年脖颈处的项圈,脸色古怪地摇摇头:“你、你喜欢这白玉项圈?”


    他不相信少年真的不怪他,两百多年的封印里,便是古板的柳斋怕也要被逼疯,何况性格活泼的小鬼主。


    当初他问少年为何在毁仙池旁救下自己,而没一刀杀死,少年笑着说因为师尊长得美。


    真的是因为美么?


    砚寒望了眼窗框里的明月,沉默了良久后才开口:“说是没怨,是不可能的。”


    沈怀君纤长的手指瞬间抓紧了锦被。


    砚寒却话锋一转:“可如今细想想,若是没有封印的这些年磨平了我的性子,我如今怕是要人人喊打。”


    鬼主出世,即便心境澄澈,但出生的孩童并不知世间善恶,只会依照本性行事,而鬼本性为凶,因而他出世时便依照本能去掏食人心脏。


    怕是等鬼主明理懂事时,人间已经血流成河了。


    “当初我也不知道为何执意救下你,许是出世便对你一见钟情了吧。”


    “如今想想真是庆幸,我今生为为鬼主,能遇见仙君,何其有幸。”


    墨砚寒想了想,恍然间一拍手:“或许咱俩真的是天作之合呢!”


    天作之合么?


    沈怀君垂下眼眸,这真真是个神奇的词语,或许当鬼主千年前第一次开始凝聚身体,或许他为了天下苦难的民众,第一次登上清霄门,跪坐桌前缓缓展开鬼主记录的书卷,一切皆已注定了百年后的相遇。


    沈怀君笑了笑,见身旁的小鬼主望着月色沉思,他悄悄凑近了砚寒的脸,在对方的唇上蜻蜓点水,旋即又飞快离开。


    “嗯?”墨砚寒一个惊讶,起身看向沈怀君:“怎么?怎么师尊主动亲我?”


    沈怀君脸色不变:“没有啊。”


    墨砚寒晃了晃脑袋,以为自己看错了,可他分明看到了师尊主动来亲他啊!唇角还残余着微润的触感呢!


    “就是没有,别乱想。”沈怀君板着脸道。


    然而这时窗外穿来一道淡淡的声音:“有亲,我看见了。”


    二人抬头一看,竟是面无表情的柳斋。


    柳斋手里攥着几张白纸,身躯僵硬着走进屋子,坐在茶桌前,沈怀君和墨砚寒从床榻起身,齐齐坐在对面。


    沈怀君有些担忧柳斋的身体:“你好点了么?”


    “下午用了一大瓶药,好多了,目前死不了。”柳斋木然道。


    沈怀君眉头皱起:“不如今天的事,先不说了?”


    “别、千万别!”柳斋挥挥手,从口袋里拿出一瓶丸药,张口就吞进了肚子里,淡定合上瓶塞:“好,你现在可以开始讲了。”


    沈怀君却顿住,不知自己该如何开口。


    墨砚寒率先开口:“简单来讲,我就是师尊嘴里年轻俊朗,修为超高,家财万贯的优秀道侣。”


    “......”


    墨砚寒这般说已经很委婉了,这还是在照顾了柳斋身体的状况下,可即便如此,柳斋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圆,差点没倒仰过去。


    “所以。”柳斋机械般转头望向沈怀君:“你最近身体恢复的原因?”


    “和我双修。”墨砚寒的话简单直白。


    柳斋面如白纸,死死扣着桌角让自己不要激动,不要一桌子掀到墨砚寒的脸上。


    气氛一时僵住。


    墨砚寒最烦修仙界的俗套规矩,挥挥手干脆一股脑地抖落出来:“哎呀柳斋,选我当道侣有什么不好呢?我这条件可是样样都占。”


    “珍奇灵石的雕件,本座干脆送你十个摆清霄门面前。”


    “妖族敢来威胁你?我派鬼域大军将边界团团围住。”


    “还有......”


    柳斋气若悬丝,打断了他的话:“我就问一件事,十天十夜是不是真的?”


    沈怀君:“不是。”


    墨砚寒:“是。”


    柳斋:???


    柳斋抬起手中的纸页,挥了挥:“妖族传来的消息,我是信还是不信呢?”


    墨砚寒大吃一惊,侧身夺下仔细看了看:“好啊好啊,朝庭还敢派奸细到鬼域,十天十夜就罢了,权当是宣扬下我鬼主的英武,怎还造谣我意图捆.绑胁迫师尊,说假话遭雷劈啊!”


    话音刚落,天际忽然传来一阵闷雷,一道紫金雷电咔擦一声劈在妖域上空。


    墨砚寒眉头一凝:“我、我就随便说说,这老天爷当真要劈朝庭?”


    “不是。”柳斋望着天际的翻滚的雷电,眉间紧缩:“此乃妖族大能陨落之兆。”


    朝庭静静站在床边,屋内金碧辉煌,鎏金床榻上的老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忽然老人容光焕发,脸上浮起一层红晕,整个人异常的精神,嘴里喊着:“朝庭、朝庭呢?”


    朝庭知道父亲在回光返照,强忍着巨大的悲伤,附身靠近:“父亲,我在。”


    老妖王睁开混浊的双眼,看了一圈周围:“你二哥呢?”


    “......二哥。”朝庭犹豫了几番,轻轻道:“前几日二哥下毒谋害您,已经被我斩毙于清池旁。”


    “父亲,父亲!妖族还有我呢,我是独一无二的银龙,没了二哥我也可以担起妖族的重任。”


    朝庭生怕父亲不放心,抓紧了满是皱纹的手表决心,可老妖王眼中缓缓淌出泪滴,苍老无力的手缓缓抚动着朝庭的面庞。


    “孩子,与其担心妖族,我更担心你,我走了,你还有什么亲人......”


    朝庭呆呆地垂下头,妖族之间的亲情寡淡,而父亲却是特例,他总说人间正因为有亲情,彼此维系牵连,才令天下安稳。


    他之前呆在清霄门为质子,虽见面不多,但父子亲情浓厚。


    可父亲走后,他身边再也没有亲人,再没有人能愿意在他危难时愿意抛下一切,不求回报来到他的身边。


    “不对,有、是沈怀君!”老妖王的脸上出现奇异的光彩,拼命挥舞着手臂道:“你去找沈怀君,一定要去找他,他是比你亲哥还要护着你的人!”


    朝庭垂下眼眸:“父亲你老糊涂了,我去清霄门,本就是一场交易。”


    他不忍直说。


    可老妖王摇摇头:“不对不对,沈怀君待你是真心的好!他做了很多事.....”


    “什么事来着?我怎么忘了?沈怀君不会真的被秦明彻关进思过崖了吧?”


    对于老妖王的询问,朝庭缓缓垂下头,回以沉默,父亲二十年前中毒,记忆也就此停留在了那一刻。


    可老妖王仍不甘心地揪着稀疏的头发,苦苦回想着:“沈怀君到底做了什么事?哎哟我怎么又忘了!”


    朝庭眼尾垂下一滴泪,握住父亲的手哭求:“您别想了,求求您别想了!”


    父亲为妖族劳苦一生,临终还无法安心闭眼,他身为儿子着实心痛。


    老妖王的神色忽然顿住,似是想起了往事般恍然道:“朝庭,沈怀君他一直在护着你啊,沈怀君他、他为了护你安稳,当年亲自来妖族将你接入清霄门呐。”


    朝庭愣住。


    “都怪我,哪知道你是只银龙啊,你出生时也没有防备,让全天下都知道了妖族有一只未来注定统领妖族、目前却身处幼年的小殿下。”老妖王道:


    “连日的暗杀令为父整日惴惴不安,我甚至怀疑你的出生在错误的时机,想放弃你。”


    “可沈怀君忽然出现,他说他有办法护住你,将你带到了清霄门。”


    “我都不知道沈怀君如何在层层暗杀下将你平安养大,又对外宣称是将你送给清霄门为质子,这期间的苦心真是难以想象。”


    老妖王越说气越虚,但手间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关头爆发出巅峰时的力量,反手握紧了朝庭。


    “好在为父中毒后你稳住了妖域,等、等我死后,你去认沈怀君为亚父。”


    “不......”


    “一定要去!不是为了靠山,也不是为了利益纠葛。”老妖王拼着最后一口气喊道:“朝庭,沈怀君怕是世间最后一位真正关心你的人了!”


    “他是你的最后一位亲人!”


    朝庭呆呆地望着父亲,眼眶通红,而老妖王喊完了最后一句话后,长大了嘴巴,精神饱满的面容忽然迅速衰败,面色渐渐黯淡下去,天空外响起一阵阵震慑天地的龙啸声,旋即又消失在茫茫大雨中。


    龙魂已去,真龙身陨。


    老妖王缓缓合上眼,结束了饱受沧桑的一生。


    ......


    朝庭跌跌撞撞,不知自己如何走出的大殿,殿外下暴雨铺天盖地袭来,雪戎跪在阶下,请他节哀。


    他缓缓仰起头,望着妖族大殿,几十年前的某个傍晚,许是也是这般的雨夜,一位仙君怀抱个银发婴儿,郑重地许下诺言。


    “雪戎,我没亲人了。”朝庭道。


    “老妖王多年前便已神志不清,王上请节哀。”


    朝庭眼神直直地注视着天空,喃喃着:“不、我没亲人了,也没有亚父了。”


    清霄山的暴雨较为沉闷,毒太阳明明晒了一整日,本想晚间享受清凉的风,哪料到天降暴雨,将一通热气生生砸入地面,又潮又热。


    “打开窗子、全打开!”沈怀君坚持道。


    “不行,容易受凉!”墨砚寒抱住仙君的腰身,将人霸道地扯回来:“你未全然恢复,身体仍旧虚弱!”


    可沈怀君挣扎着:“打开吧,不然我无法入睡。”


    墨砚寒万万没想到第一次的家庭矛盾会在区区雨天爆发,他想了想,终于妥协,只能打开半扇。


    “我为师尊扇风。”他拿过折扇。


    清凉的微风拂过面庞,沈怀君缓缓合眸,即将入睡时,忽然听到头顶的少年问:“师尊,您能不能再亲下我呀?”


    “不行......”


    “可我为你扇了好久的风,权当苦力回报了啊。”


    “不......”


    “师尊就亲我一下嘛,之前不也亲了么?”墨砚寒循循善诱。


    沈怀君意识朦胧,丝毫没有意识到少年的诡计,他只想快些入睡,模模糊糊地抬起头,在少年唇间浅啄一下。


    墨砚寒怔了怔,望着身下面容平静、安然入睡的仙君,内心激动不已,附身轻吻仙君精致的眉眼。


    与此同时,他挑了挑眉,向窗外竹林的某处望了一眼,眼中满是挑衅之意。


    “朝庭,你偷偷摸摸躲竹林里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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