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射出投影的那一瞬,柯南知道事情不妙,他身边的库拉索意识到周围环境的变化,本来低着的头就要抬起,半闭上的眼睛已经睁开。


    “不要抬头——”柯南下意识地冲她大喊,伸出手想要做点什么。


    比他动作更加快的是黑泽久信的动作,是子弹的速度。


    子弹出膛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柯南扭头去看他做了什么,库拉索抬起头。


    也就是在库拉索抬头要看到那五彩光的瞬间,子弹落在房间天花板的中间,清脆的一声声响,什么东西在破碎,五彩的光束像是从来没有来过那样灭掉了。


    房间变得漆黑,黑泽久信在黑暗中潇洒地往枪口上吹了吹。


    硝烟的味道弥漫开来,柯南没想到这就是黑泽久信所说的让库拉索无法恢复记忆的方法。


    “当然不只是这个。”黑泽久信就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在黑暗中从另一边走过来,路线精准,像是走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完全没有碰到地上散落的玻璃灯碎片。


    在他靠近后,柯南才意识到这个人脸上甚至还带着墨镜。


    然后就看见黑泽久信把墨镜拿了下来,递到了库拉索面前:“想戴吗?”


    库拉索与他对视,沉默好一会儿,才问:“刚才发生了什么?”


    刚才她因为这个场景带来的不适闭了一会儿眼睛,同时大脑也在剧烈疼痛,只知道周围的光线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是还没等她去仔细观察,那些熟悉的,令她大脑疼痛的光线就消失了。


    “刚才有人想让你恢复记忆,被我阻止了。”黑泽久信轻描淡写地说。


    他半蹲在库拉索面前,依旧拿着那副墨镜:“为了防止有人再做小动作,你可能戴上这幅墨镜会比较好。特制的,保证你只能看到黑白两种颜色。”


    柯南看着黑泽久信,拼命按耐住自己想说话的冲动。为什么他会这么肯定库拉索会戴上啊?还是说这不过是明目张胆的威胁?


    库拉索看起来和他想到一块去了,声音有点冷:“这是威胁吗?”


    “怎么会。”黑泽久信挑眉,“只是个建议,或者说,你其实是想恢复记忆的?”


    库拉索怔了怔,脸上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黑泽久信耸耸肩:“其实你也大概猜到了,你以前并不是什么好人,和我们的关系也不好。你真的想恢复记忆吗?过去的记忆真的会是让你开心的吗?”


    空气中是凝固了一般的沉默安静。


    库拉索的眼睛里是散不去的迷茫,她确实困惑和迟疑了。


    但她不愿意相信黑泽久信的话,于是把目光移到柯南脸上,却见柯南脸上也是没有压下去的复杂。


    她低头看着自己双手:“难道……”


    黑泽久信只是想让她主动配合,也没想着要把失忆的库拉索整得崩溃,见她开始怀疑自己,说:“现在的你不要想那么多,先跟着我们离开这里吧。”


    柯南在一边点点头,表示赞同。


    “所以这个墨镜你要吗?”黑泽久信再一次问。


    房间里的灯光被破坏了,似乎黑樱桃酒也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把它们修复,但是黑泽久信知道在接下来的那些房间,只要有机会,对方是不会放过让库拉索恢复记忆的机会的。


    在知道自己的态度后,黑樱桃酒估计也会想办法把自己和库拉索隔开,他不可能每次都正好开枪破坏光束,所以还是简单粗暴地让库拉索戴上墨镜吧。


    至于黑樱桃酒会不会另外设计让墨镜掉落,那就再说吧,见招拆招。


    库拉索久久没有伸手,这一次却不是在犹豫,只是在她和黑泽久信对视的时候,那双绿色的眼睛,总让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些什么。


    似乎也是在这样黑暗中,一个女人在笑,她低着头,金发碧眼,嘴唇一张一合说着点什么。


    “刺啦”房间里的灯光忽得闪了一下,让库拉索从回忆中苏醒,她看着面前稳稳放着的这只手,和修长手指所握住的墨镜,最后还是接了过来,把墨镜戴在了脸上。


    柯南见状,悄悄松了口气,担心库拉索会看不清,贴心地打开了手电筒。


    墨镜果然如黑泽久信所说,戴上去后眼前的世界就变成了黑白两色,连手术台上的鲜血,都变成了黑色的一大摊。


    “很好。”黑泽久信很满意,“我们走吧,下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一开始光线明亮,一览无遗,只有白色的墙和手术床,还有一些不明的血迹,并没有什么能藏线索的地方,所以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柯南也是这么认为的,三个人离开房间,顺手把房间门带上。


    等等,柯南想到一个问题,刚才……他们好像是四个人进来的?


    柯南停下了脚步,发现黑泽久信还在继续往前走,不得不急忙叫住他:“黑泽老师!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黑泽久信的手已经放在下一个房间的把手上了,听闻有点疑惑地转头:“忘记了什么?我怎么可能会忘东西。”


    话音刚落,那扇刚才被他们关起来的门从内部打开了,琴酒从里面走了出来,皮鞋跟碰撞地面的声音响亮清脆。


    昏暗的走廊里,所有人齐齐沉默了两秒。


    “你忘了什么?”琴酒问,显然是听到了刚才他们的对话。


    黑泽久信眨眨眼:“我以为你没有那么快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把哥哥忘了呢?开什么玩笑。”


    确实,黑泽久信不可能把自己忘记。琴酒知道。但他也知道,这家伙是故意的。


    “又想去做什么?你以为黑樱桃酒的拙劣把戏能困住我多久?”琴酒缓步走上前,从下至上打量了黑泽久信一番,最后锋锐的视线猛地一转,落在库拉索的脸上。


    “想自己去探险,想做不被定义的侦探。”黑泽久信张口就来。


    并不好笑。柯南干巴巴地想。


    琴酒显然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已经能够心平气和地面对黑泽久信所做的一些事情了,于是他越过弟弟,推开房门:“加快速度。”


    “你很着急?”黑泽久信问。


    “没有,只是怕在这里被你气死。”琴酒冷漠地说。


    熟悉的说法,现在的黑泽久信已经完全不在乎了,假装没听见,跟着琴酒走了进去。


    柯南怀疑这两个人眼中根本就没有他和库拉索。


    这次的房间有所不同,不是监狱或者手术室,是资料室。


    柯南眼睛一亮,觉得这里面肯定藏着些什么,正准备往里面走就被黑泽久信拽住了:“别冲动,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话说,你知道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了吗?关于我哥刚才说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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