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露尔惨白着脸,求救似的看向公子。
苍白惊惶的脸、微红的眼眶还有将落未落的泪花,明明是可怜极了的模样,但却让他克制不住的…
公子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他压下心里莫名的旖念,做个忠实的保护者把希露尔挡在自己身后。
“钟离先生可真是坏心眼儿。”
公子打趣他“知道希露尔爱玩儿就想哄着他干坏事。”
他话说给躲在自己背后的希露尔,眼睛却分明盯着钟离“希露尔可要离这些一肚子坏水的大人们远一点,不然一不留神就会被他们拐跑。”
钟离垂眸看向公子身后,正对上从公子背后探出头来偷看的希露尔。
希露尔慌忙偏头躲开钟离的视线,抓紧公子的衣袖,把头埋在他背后无论他们说什么他都不肯再把脸露出来了。
“剩下的工作,旅行者已经回来了。我想他很愿意陪您。”
“希露尔我就带回去了。”
公子与他十指紧扣,希露尔没敢回头看钟离的表情,
走出了老远希露尔才放松的长呼了一口气。
“你来的可真巧。”
“我自然有我的渠道。”
“是是是,不愧是手眼通天的公子大人。”
“别别别,您是十一席,我是末席,您才是大人。原谅小的吧,天使大人。”
希露尔被公子一通调侃,停下来没好脸色的瞪他。
公子连忙怕了似的举起双手向他求饶,好像只是为了气他一回故意惹希露尔生气似的,希露尔真生气了还是他去哄,也不知道他是图什么。
好不容易把人哄的高兴一点了,看到希露尔不理他只顾着气鼓鼓地自己往前走,他又忍不住追上去逗他。
“在璃月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你也想让我什么都不用想,只听你的话就够了?”
希露尔偏头,怪腔怪调的憋着气瞪他。
嗯?被希露尔没头没尾的话说得一愣。公子好奇地掐了掐希露尔脸上的肉,又比了比他脑袋“哎,真是奇了怪了。也没长高长胖啊,怎么就进入叛逆期了。”
“离我远点吧你!”
希露尔忍无可忍,绕到公子背后踹了他小腿一脚,头也不回地跑了。
之后的几天希露尔说什么也不出去了。任公子怎么劝他、钟离明里暗里的邀请他,他就躲在屋里,哪儿也不去。
他躺在床上听窗外人群熙熙攘攘,觉得璃月这个地方真是烂透了,应该早点被毁灭掉。
可是希露尔又突然想到了蒙德。害他第一次出任务就被老师惩罚了一顿的蒙眼骑兵队长和红毛酒庄老爷,比起这里的人那还是他们那对冰火人更讨厌一点,所以还是蒙德先毁灭吧。
等等,讨厌的人为什么要分个先后顺序呢,为什么不能一起烂。干脆天上下陨石所有人死光光,爽啦。
咔哒一声,他的门被打开了。不用他扭头去看,希露尔就知道来的人是谁。
“你这是在…”
公子看头伸到床外边,下身挨在床上的希露尔,只觉得短短几天没见他又跟不上希露尔清奇的脑回路了。
“你不懂,我的大脑在追寻自由的气息。”
“…那你的脖子以下是?”
“我的腿和腰告诉我它不想离开床。这说明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追求自由是多么的艰难。”
“好一个哲学家。”
“所以哲学家什么时候能出去干点改变世界的事。”
“我不要出去,让我变成蘑菇吧。”
“不上进的蘑菇会悄无声息地烂在地里,给我发挥蘑菇作为食物的价值啊。”
“魔鬼吗你!”
公子凑了过去,希露尔本来以为他又想出了什么劝工花招来折腾他,结果公子走到他身边时却矮了下去,希露尔撇头看他。
达达利亚嘴里咬着个头绳,半蹲在地上将希露尔散落的头发拂到耳后。修长的手指穿过粉色的发丝,披散的长发一点一点变成交缠为三股的花,最后他一手拿下嘴里的头绳,系在希露尔的发尾。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希露尔摸着他新鲜出炉的可爱麻花辫,对甚至比他自己扎得还好看一点的达达利亚发出灵魂质问。
“我在家的时候经常帮冬妮娅扎头发。”
“回至冬之后来我家玩儿吧,我的弟弟妹妹会很喜欢你的。”
“好了,奖励时间结束。”他拍了拍希露尔的脑袋
“好孩子该去干活儿了。”
“你是在叫小狗吗,而且男人的头不能随便摸。”
“你还信摸头会长不高这种说法吗。”公子有些怜悯地看着他“醒醒吧,你已经过了生长期了。”
希露尔咬牙切齿一拳打过去“等我比你高了的时候一拳把你捶进地里。”
公子哈哈笑着接过希露尔的手,只留下一句神神秘秘的派去黄金屋的先遣队现在应该很需要你就开始得意的等希露尔问下去。
嘁,又在故弄玄虚。
对于这种人,就应该不理他让他想炫耀一把都没地方,憋死他去吧。
希露尔默默鄙视了他一下,也不搭理他直接走了。
他刚收起翅膀降落到黄金屋,就看到倒了一地的愚人众。
希露尔:…对不起,我来得不是时候。
千岩军:不,你来得正是时候。
“你就是刚才他们说的那个要来接应的执行官?”
“嗯…这个嘛…”希露尔想了想,抬起了手。
要、要攻击了吗。千岩军拿着枪形成一个包围圈,小心向他前进。
这人虽然看着并不危险还有点娇小可爱,但也要小心应对。他们这样想着,然后就看希露尔直直向上举起了胳膊。这…这是什么没见过的招式?
“我投降。”
千岩军:…?
愚人众:???大人,大人你为什么只是看着,难道你背叛我们了吗!
“其实我是潜伏在愚人众的卧底,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时候,我愿和你们两面夹击、里应外合一举拿下愚人众。”
“疯疯癫癫,胡言乱语,把他拿下!”
千岩军们拿枪过去,希露尔也不着急反击。他先是解开斗篷带子,把雪白的斗篷扔在地上。两条白手套延伸到胸口的高度,刚好露出肩膀。他又接着摘掉手套,把手套扔在了斗篷上面。
现在的希露尔上身一件无袖露脐的紧身背心,下身一件高腰短裤,脚下一双中筒袜小皮鞋,大片的肌肤露在外面。
先不说他外边捂的严严实实,相比之下里边穿得这么暴露;也不提把白衣服白手套直接往地上扔,什么毛病,衣服不要了吗这让不是强迫症的人也沉默了的作风。
就说哪有打架之前先脱衣服的啊!
不对,从某种角度来说打架脱衣服好像也没毛病。
可是在这么正经的场合,一个是来自至冬的执行官、一个是守卫璃月的千岩军,事关岩王帝君仙祖法蜕的大事,结果执行官像个还没开始打就上头了开脱衣服的小混混总感觉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但希露尔显然没觉得有问题,至少他脱衣服脱的很旁若无人。
他一个高抬腿飞踢,踢走攻入他面前的一个千岩军的枪,然后趁他失去平衡后仰那刻抓住他的胳膊借力将他拉到自己怀里,右手掐住了他的脖子控制住他的行动。
“呜,呃…”
“啊,发,发生了什么…”
从被希露尔掐住的脖子开始,他的皮肤骤然衰老萎缩,原本二十出头模样的千岩军竟然在短短几秒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
咔嚓一声,希露尔单手掐断了怀里人的脖子,然后他的视线转向剩下的那些惊慌失措但却坚持着一步也没向后退的千岩军。
“还要继续下去吗?”
他态度平和,就像问一起打牌的朋友这把要不要出牌。
“都别退,我们要保护好岩王帝君的仙体!”
“那就没办法了呢。”
熟悉的光环出现在他们头顶。
“啊…啊…”刚才还热热闹闹的黄金屋门口现在只剩下一个那个高喊着保护岩王帝君的人了,他脸上全是汗,张着嘴巴啊啊着说不出话来。
“很害怕吗?抱歉。”希露尔抚摸着他的脸,他的手是温热的,但见识过他的本领的千岩军只觉得是一条冰冷的毒蛇抚在了他的脸上。
“其实被我吸走寿命根本不用搞得那么大阵仗,我刚才那样做只是为了展示我的力量让你们投降的,结果还是搞砸了。
明明是祸心暗藏的侵略者,可在他嘴里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反倒还挺无奈的人。
“这次我会很温柔的。”
希露尔这么说着,轻柔的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真的像他说得那样温柔,身体里好像刮起了一阵暖风,带着某种重要的东西嗖地一下流出去了。
…好像有点累了啊。
在千岩军晃晃悠悠地倒在地上之前,希露尔接住了他。
“好好休息吧。”
希露尔将他放在了地上。
等公子来的时候,正看见希露尔跪坐在地上,一个睡着了一样的人枕在他的腿上,而他正牵着男人的手。
圆润的肩头,白白细细的腰和躺着别的男人的腿,公子一时不知道他的眼睛该放在哪儿。
黄金屋里寂静一片,虽然地上一点血都没有,但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已经没有第三个人的呼吸了。
希露尔的能力真是有效率啊,难怪女皇会像推销商品一样用一脸希露尔真好用的表情非要他带着希露尔来呢。
希露尔松开了他握着的手,落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我真的,很讨厌杀人。”
他那么说着。
公子以为希露尔在责怪他,但希露尔的脸上一点悲伤的表情都没有,平静得就像只是在阐述我不喜欢吃香菜。
“不过做出这些事的我也没有资格这么说。”
他很快就释然了,看样子已经率先原谅了自己。
“去拿你要的神之心吧,达达利亚。”
希露尔给达达利亚让出了位置,手指向岩神被高高供起的仙祖法蜕。
“我不会允许你靠近仙祖法蜕的。”
“哦?”达达利亚闻声回头,看到来人,露出了兴味的笑。
“旅行者?真是稀客啊。”
“不,应该说是…”腰间的神之眼迸发出夺目的光芒,水蓝的弓箭直指空的心脏,他已然变成了达达利亚眼里的猎物。
“恭候多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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