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谈十二
“就算是我,在第二天早上听到那种话，也会被吓到啊……咕噜咕噜……”
银发青年站在身后，一边用情侣牙刷漱口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谢花梅打量着镜子里简单地穿着一条吊带裙的女性,从脖子到锁骨再到两侧肩膀，淡红的痕迹遍布,还有咬痕。
这家伙……真的挺疯。
虽然还是那句话,追究起来是她的原因，是她故意……算了不想了。反正五条悟身上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好像也没有要用反转术式修复的意思。
可能因为是清晨，也可能是因为昨晚的事,五条悟周身的气息比平时还要愉悦闲散些,像是得到满足而心甘情愿收起利爪的猫,洗漱完还懒洋洋地打了哈欠,银色碎发有点炸。
在镜子里对上她的视线，他发出了询问的音节。
“嗯？”
谢花梅：“你什么时候往我车上放了那种东西？”
还是水果味的,还一整盒,各种味道都有——对方伸手从车子的小储物柜里掏出来时,她都惊了。
虽然是她的车,但她不会开，对养车也不上心,所以就把实际使用权扔给了五条悟，之前也开车一起出去玩了几次……就是那个时候塞的吧，真是蓄谋已久啊。
谢花梅把毛巾一扔,抬手勾住五条悟脖子。对方娴熟地将她抱起来往客厅的方向走去，“看来还算满意？”
“勉勉强强吧。”
“诶是吗,刚才说腿软的是谁。”
“闭嘴。”
五条悟把她放到沙发上。他的衬衣没有扣,倾下身时衣襟垂落在两边,露出锻炼紧实的胸膛和腹肌，让人有抬手去摸一摸的念头。
故意的吗？
这个男人是她的，所以这些都是她的——
谢花梅心情很好地遵从了内心想法。指腹下的肌肤触感温热，划过某些地方时会有微不可察的颤动。她故意慢吞吞地、若有似无地撩拨而过。
五条悟属于身材修长型的，再加上衣着宽松，平时肌肉不会太明显。脱下后才会发现，他其实锻炼蛮好的。
昨晚摸的时候导致了非常严重的后果，现在应该还好……？
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就被制裁了。
五条悟一手撑在沙发背的位置，一手捉住了她的手。
“不要乱摸。”
“你管我？”
“会出事的。”
“……哈？”
对方没有理会她的不爽，俯下身往她颈侧亲了亲，然后起身，雪白的发梢划过脸侧带来些许痒意。
“我去做早饭。”
想起早上接的电话，谢花梅姑且提醒了一句。
“惠他们在等你？”
“我让他们先自由训练了，”五条悟的声音从厨房那边传来，“只迟到了四十分钟，还早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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姗姗来迟的五条老师终于出现在了操场。
“哈喽早啊各位。”
“已经不早了老师！你迟到两个小时了！！”
头脑最发热的几个学生已经快要抑制不住八卦的心情了。
虽然激烈地讨论了各种可能性，但当本尊真的出现时，出于一点对最强咒术师和班主任的天然敬畏，好像又不能那么直白地问出口了——“做了吗？”就算老师不介意，他们也不好意思问啊。
虎杖悠仁作为学生代表被推举了出来。
粉发少年挠挠脸颊，委婉询问。
“老师……心情很好的样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老师今天早上还迟到了。”
“嗯？没什么，”五条悟摆摆手，“我迟到是常有的事，你们要尽快习惯才行。”
伏黑惠单纯吐槽：“以前也不会迟到这么久吧。”
五条悟装作没听到。
“好啦大家，训练得怎么样了？”
机会难得，最认真的乙骨忧太和禅院真希向老师请教一些咒术方面的问题。伏黑惠听到窃窃私语的声音，往旁边望去——
恶作剧四人组——熊猫前辈、狗卷前辈、虎杖、钉崎正勾肩搭背围成一个圈商量着什么。虎杖和钉崎其实不算太爱恶作剧的人，但因为这件事99跟谢花小姐有关，那两人就格外热衷。
“不能这样被他糊弄过去。”
“该启动计划b了。”
“确定？”
“确定。”
“咽喉药准备！”
“狗卷前辈没问题吗？”
“鲑鱼！”
伏黑惠：“…………”
“惠。”
跟忧太和真希说完，五条悟转头正要叫他，狗卷冲过来一拉衣领：“别动！”
同时，虎杖以冲刺的速度猛扑过去——
“抱歉了老师！”
他一把拉下了五条悟的制服高领。
操场顿时响起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三秒的定格过后，五条悟不慌不忙地整理好衣领。
“……你们还真是顽皮呢。”
不，最顽皮的是你吧。
目睹全程的伏黑惠心道。
狗卷前辈的咒言再厉害也不可能控制住老师，而且狗卷前辈没遭到反噬，说明老师其实是假装中招的……
为什么，为了炫耀吗？！看似被迫实则故意，这就是高级秀的方式吗？！
理所当然的，中午吃饭时，五条悟面前多了一大碗煮得软烂的粉白色红豆饭。
几个学生在旁星星眼。
“老师，这是我们特地吩咐食堂做的，快吃吧。”
伏黑惠：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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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
谢花梅躺在沙发上，背靠扶手翘着腿，姿态悠闲地跟自家哥哥打电话。
房子差不多可以住了。因为买的是别墅区的现房，不用等修建，装修布置等工作全都委托给了专业公司，等味道散去就能拎包入住了。
换了新房子是不是该叫那些家伙过来玩一趟？还可以把狛治先生和未婚妻也叫过来，正好跟哥哥见一面。
这段时间五条悟想让她住到他家去，被她拒绝了。于是这家伙又想方设法要到了一张房卡，工作结束就跑过来找她，充分阐释了什么叫“你不过去那我过来”。
比如现在，她就听到房门被刷开的声音。
“梅，我回来了。”
谢花梅一顿，忽然起了坏心眼。
她对手机道：“嗯嗯，知道了，我也想你哦爱你。”
接着压低声音飞快道：“不跟你说了他回来了。”
妓夫太郎：？
“梅你突然在说什么……？”
电话被挂断了。
谢花梅将手机放入大衣，看向从玄关走过来的男人。对方还没取下眼罩，银发拢在头顶，这副打扮让他神色莫辨。但她有种错觉，对方像是巡视领地的猫一样，不动声色地用术式扫视一圈，最后焦点落回她身上。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
“没有啊。”
“在打电话？”
“没有啊。”
“……是吗。”
有点出乎意料的是，五条悟没再追问下去，而是走过来把袋子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刚才路过看到新出的甜品。你晚上想吃什么？”
她随便报了几道料理。五条悟又道：“不换身衣服吗，这身是外出拍摄时穿的了吧，换家居服舒服一点哦。”
……也是。
可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五条悟既然都听到她说话声音了，应该也听到内容了，为什么还这么平静，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真就因为当了老师所以稳重了吗，这稳重的方向也不太对啊……
她脱下大衣随手一扔，往衣帽间的方向走去，中途还忍不住往站在开放式厨房里的背影睃了几眼。
奇了怪了，是对方段位进步了吗。
满头问号的后果就是，走进衣帽间她才想起来，自己的家居服好像扔在了外面。
于是她脚步一转又走了出去。
眨眼的间隙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似乎是从客厅冲到了厨房……但屋里除了五条悟没别人，那家伙现在正背对她在切菜。
谢花梅站在原地，忍不住又眨了眨眼。
奇怪，是她眼花了吗。
还是说……瞬移？
“怎么了？”
听到她的动静，五条悟回头，说话声打断了她的思路，“要是饿了可以先吃甜点。”
“…………啧。”
更怪的事还在后面。
虽然，五条悟跟她私下相处时喜欢喵喵喵个不停，但他今天说的都是些什么啊……
“上周悠仁他们处理了一个特级咒灵。那个特级的能力把我都吓了一跳，形成的原因也很奇妙。”
“梅，你猜他是怎么形成的——”
“理理我嘛。”
不理他他还会闹，谢花梅敷衍了一句：“哦，什么？”
“他本来有一个非常恩爱的女朋友，结果出现一个非常讨厌的家伙把他女朋友抢走了。男生伤心欲绝，心如刀割，那些情绪都化成咒灵了，真是可怜呢。”
谢花梅：“…………”
见了鬼了，最强咒术师什么时候这么感情丰富了。
“还有上次杰做的任务也是。有个男人的未婚妻追求者很多，即使订婚了那些家伙还不知收敛，男人很不高兴，他的不满都化成特级咒灵了呢，最后还是他未婚妻出现温柔地安抚他，特级咒灵才主动消散了。”
谢花梅：“…………”
专门编故事还真是辛苦你了。
吃完晚饭，五条悟收起盘子，又望向她：“不去洗澡吗？”
“哪有刚吃完饭就催人去洗澡的啊，你在想什么啊！”
这家伙明明就在意得不得了吧！
她倒要看看，他能憋到什么时候。
谢花梅坐在单人沙发上，和家入硝子讨论什么时候去银座那边新开的酒吧，脸上带着刻意的笑容，假装没注意到旁边若有似无的视线。
【玩手机】加【笑容甜蜜】，很明显了。
就算猜到了可能是故意，也很难让人不在意。
五条悟坐在旁边沙发上，一手肘部放在扶手指节托腮，一手拿着遥控器心不在焉地按着，墨镜下滑，没个正型地支在鼻翼的位置。
电视节目跳了一个又一个，最后停在了动漫频道，终于进化成功的天女兽正在对战吸血魔兽。
“你在跟谁聊天？”
“不用你管。”
在她这里收不到回答是很正常的事。青年身上散发出坐立难安的气息，起起坐坐，一会儿去阳台打电话，一会儿去冰箱里翻冰淇淋吃。
终于，在亚古兽究极进化到战斗暴龙兽时，他直接问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在跟谁打电话？”
他补充：“对面是男性吧。”
“哈——？”
谢花梅挑眉，露出不悦的表情，“你这是在质问我？五条老师什么时候连我跟谁打电话都要干涉了？”
“我听到你说‘想他’，还‘爱他’。”
银发青年脸上写满控诉——「你都没对我这样说过」。
“没有，你听错了。”
五条悟：“？？？”
“为什么不告诉我？”
他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谢花梅振振有词，“五条老师可是个大忙人，还要操心学生和高层的事不是吗。他可不一样，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满心满眼都是我。他就是比你爱我、懂我。”
五条悟沉默片刻。
“……哥哥？”
嗷呜可恶居然被这家伙猜到了。
但是是询问语气，说明还不确定，现在承认就输了。花魁加艺人的生涯让她保证自己呼吸心跳都没变一下，端着面具继续道。
“哥哥？哥哥现在在地狱，要怎么打电话。”
她打了个信息差，地狱现在能和现世通话了，还有能收看现世节目的电视机。
“还是说你觉得我周围的男性只有哥哥？”
五条悟再次陷入沉思。
是哥哥那就没事了，不是……那就不好说了。
“那个人没看过你的节目吗，”他问，“有两次我都在。”
一次是官宣，一次是情侣互动。看过的心里多少都会有点数吧。
“谁知道呢，”谢花梅淡淡地回答，“可能他爱我爱到‘即使知道你的存在，还是要继续留在我身边’的程度。”
没错，她和哥哥永远不分开。
“……看来有必要跟他聊一聊了呢。”
五条悟支着下巴笑道：“现在就跟他打电话吧。”
“你确定？”
“嗯哼。”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拨通了电话。没有存电话簿，所以界面上只显示一串数字。
电话接通。
“莫西莫西”
五条悟开口：“晚上好呀，听说你跟梅关系不错，找个时间我们聊一聊吧？顺便，打扰别人的恋爱是很不好的行为哦，小心被诅咒。”
沙哑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五条悟？”
“你干嘛用梅的手机，还有你突然跟我说一堆乱七八糟的什么玩意儿？”
“……啊。”
五条悟一愣，“……是大舅哥啊。”
这就尴尬了。
他用混杂着笑意、无奈又带点谴责和牙痒痒的目光看过来。谢花梅已经笑得趴在扶手上直不起腰了。
妓夫太郎仍对这个称呼感到不满：“谁是你大舅哥啊。”
“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梅呢？”
“她在旁边啦。”
五条悟不愧是社牛，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开始若无其事地跟妓夫太郎聊天。
“也没什么事，就是关心一下，大舅哥最近过得怎么样，身体如何？”
“都说了别这样叫我……”
更可悲的是他居然快习惯了。妓夫太郎嘀咕着，“等等，你是不是对梅做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啦。”
又说了几句，电话挂断。
察觉气氛有些安静，谢花梅抬起头，发现自己被笼罩在阴影下。五条悟一手撑在她沙发椅背，单腿膝盖放在沙发边缘，正低头望着她：“笑够了？”
“以为五条老师没看出来吗，看你很想玩的样子，陪你玩玩而已啦。”
……哼。
她不甘示弱：“你敢说你没有在意？明明都被我的演技骗过去了——”
“嗯，梅的演技是很不错……”
银发青年说着，倾身压了上来，与她体温逐渐交织，脸埋在她颈侧，掌心隔着衣料与她身体贴合，然后开始到处游走，“我很在意，所以需要补偿。”
……哈？等等！
“你手在往哪儿摸呢混蛋！上次——”
“上次都是一周前啦。”
对方不由分说地吻住她唇瓣，堵住了她的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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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搬新家那天。
谢花梅邀请了咒术师同学们、狛治先生和他的未婚妻。哥哥原本不太情愿，可能是不想跟咒术师那些家伙接触，但又拿她没办法，最后干脆自暴自弃了。
隆冬聚餐吃火锅最合适，厨师是她从高级餐厅请来的。庭院里还有未化的积雪，屋内是完全相反的温暖。
五条悟一直都在，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是最先到的，然后是狛治先生他们。
哥哥原本在跟狛治先生他们聊天，后来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拉着她走到落地窗边，往后看了一眼正在帮厨师把食材提进厨房的五条悟，压低声音问。
“你把人办了没？”
哦这个啊。
“办了。”
她问：“怎么了？”
“这样啊……没什么。”
哥哥又露出了那种古怪的表情，像是放心了但又有点不爽，愿意又不愿意，还带点气急败坏。他沉吟片刻，拿起一旁的镰刀，走到五条悟面前，露出核善的笑容：“我们借一步说话。”
……哥哥，你这更像是要去打架。
算了不管他们。正好这时门铃响起，谢花梅走去开门。
家入硝子、冥冥，还有专程从京都赶来的庵歌姬带着伴手礼站在门口。女性们围着围巾，脸上洋溢着笑容，呼出的热气飘散在冷空气中。
“恭喜乔迁新居——”
家入硝子：“夏油出了点意外，可能要晚点到。”
“怎么了？”
反转术师沉默了一瞬，冷静地快速回答。
“去野外做任务，结果被猴群缠住脱不开身，手机被抢连衣服都差点被撕破了……不知道他怎么会那么招猴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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