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光着宽肩劲腰躲在床榻上捣鼓什么?
海棠打了个愣,目光扫过顾寻欢后脑,最终落定在他通红的耳廓上。
抖抖嗦嗦,没干好事,海棠旋即脑补出公子欲求不满,自己动手的旖旎画面。
她点点头,缩回手,放下帷幔,退后一步,背过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而后道:“公子您继续,慢慢来,不用急,我什么都没看见。”
榻上,顾寻欢躲在被褥下也同样犯了愣,他光明正大换衣服,可是刚刚见海棠进来,为什么第一反应竟是要躲过她呢?
男人看男人而已,帮他敷药时,什么都见过了,可是自己为什么突然间就害臊了起来?
因为那个梦吗?
唉,顾寻欢恨得在被褥下直握拳头,也是合该自己今儿出丑,昨夜心思不正,方才换下来的亵裤,因为那场粉粉的不能说出口的梦境早已经不堪入目,早晨醒来冰凉湿湿的,他本想偷偷换了去,没想到竟被海棠给撞见了。
这小厮,善联想,果不其然误会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顾寻欢从被子里探出脑袋,两肩光洁,上身隐约可见,满满肤色因为焦急而泛了红,既纯又欲,抓紧被褥,紧盯海棠背影,一字一句认真解释,“我真的只是在换衣服。”
“我也没有质疑啊?公子为何要解释?”海棠挑眉。
他,欲盖弥彰。
是啊?他堂堂顾四爷,为何要向一个小厮解释?顾寻欢被问懵。
“公子已过弱冠之年,就算有点纾解的事儿,也都正常,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理解,理解……”,海棠故意说得轻松,尽量使自己听上去善解人意,以化解他的尴尬。
还说没瞎想,这可不就是误会了?而且误会得深了!
“真不是。”榻上,顾寻欢羞红了脸,愤愤从被窝里钻出,思及自己还光着,又胡乱扯过一件衣服披上。
窗外雨水未止,淅淅沥沥滴入庭中金鱼池里,水中游鱼相互追逐,尽享鱼水之欢。廊下两只慵懒的猫咪并排走过,随后攀上雕花栏杆,在干燥的廊下蜷缱相依,翘着舌尖儿,互相舔舐。
“是也没关系,不是才有些奇怪。”海棠安抚他道,“总不能太压着自己。”
“你进来!”顾寻欢见解释不清,决定索性让海棠亲眼看看,“你看看我的手可脏?”
“别了吧……”海棠摇头摆手,表示拒绝,压低声音,自言自语,“看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就更尴尬了。”
这一次顾寻欢倒听得清楚,顾寻欢再受不住,衣服也不换了,踏大步下床榻,直奔海棠而来。
“公子,真的没关系,其他府上像您这么大的公子,房里必定有暖床丫头的,除此之外,还有姨娘,通房,等等......哎.......您抓我作甚?”
海棠话堪堪说到一半,紧接着手腕便被人给握住了。
顾寻欢衣衫不整,胸骨隐约可见,他却不睬,只一手提着腰间汗巾,一手拉过海棠。
一拉一提,海棠脚步踉跄,随即便被提溜到了他榻前。
“你看看,我这里可有不该看的东西?”顾寻欢满脸不服气。
海棠偷偷瞟一眼,除了几本账册外,他榻上被褥还算整洁。
“你看,我可有做那事儿?”顾寻欢梗着脖子道,可因着梦境,总觉得有点儿不敢去直视她,但凡余光瞥到一点点,他都会不自禁瞥向她的唇,薄薄的,小小的,梦里水滋滋带着点甜,这滋味儿令他很不舒服,浑身焦躁,很不得劲儿。
察觉到自己又想起不良画面,顾寻欢猛地挺.直了身子,收回视线。
海棠留意到,眼前公子,耳廓潮红已经蔓延到了脖颈上,而且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分明是有鬼!此刻又急着证明自己,岂不知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海棠了然,看破不说破,“是我误会公子了。”
“当然。”顾寻欢点头,带着小小得意,继续穿衣。
海棠弯腰给他叠被铺床,见到他换下来的衣服,便随手拿起准备去洗,可刚刚触手却觉他那小衣上湿湿滑滑一片。
“咦......”海棠长长地叹出一声,手下一僵,旋即明白过来这是什么,这个该天杀的顾寻欢!海棠在心底恨不得要对他暴拳出击。
信誓旦旦说自己心思纯净的呢?这些脏东西又哪里来的?
此刻手底的衣服,她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她是女儿家,哪里见过男人的这些东西,这次连她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我……”顾寻欢瞥见海棠手里的他的衣服,心中叫苦不迭。
“没关系,正常反应,说明公子身体健康。”海棠故作镇定,肯定地点头,“公子生龙活虎,以后必定子孙兴旺,儿孙满堂。”
顾寻欢两眼一抹黑,只道是今儿流年不利,诸事不吉。
海棠见他怔松在原地,耸耸肩,不作声,善解人意地连他榻上被单一起卷起去洗。
瘦弱小厮怀抱满满一大抱罪证赃物,耀武扬威从面前走过,顾寻欢觉着自己一大清早,面子,里子,一同被丢得干干净净。
越解释越黑,顾寻欢索性放弃挽救。
不多时,门外侍女听见屋内动静,知顾寻欢已起,端茶送水进来伺候洗漱。
屋内静悄悄,气氛奇怪。侍女们面面相觑,均不明白,为何公子与海棠,一大清早,均落了个大红脸,而且这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般地,都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谁都不看谁一眼。
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于二人如此别扭?众人揣摩,百思不得其解。
顾寻欢一边漱口,一边偷偷以余光看向海棠,看她忙进忙出,大张旗鼓给他换床褥,心下恨不得能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及至她走到他身边时,他又慌忙看向别处,作出完全不在意她的样子,左瞟瞟,右看看,目光虚无缥缈。
对于他今儿一系列的反常举动,海棠一概归于他心虚,而且虚得很。
对此,她表示深深理解。
这厢海棠越是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那厢顾寻欢却是越觉得,今儿早上这是丢人丢大发了!
洗脸的时候他将帕子敷在脸上,只觉心头窒息得很,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春.梦对象,为什么是海棠?
难不成是昨儿夜里临睡前看她看多了?
不行,顾寻欢想,他今儿要躲着她点,不然夜间再梦见,那算怎么回事儿?
顾寻欢想罢,一把扔了帕子,直接出了门,只对海棠扔下一句,“我出去了。”
羞臊难堪?落荒而逃?
海棠若有所思,取了一大叠手纸放在了顾寻欢枕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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