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外围观的村民议论纷纷,有人指着误三春说:“怕真是这土匪看上了人家姑娘,才接二连三的害死了几任新郎官。”
马上有人附和道:“定是他了,若不是他杀人的经过怎会如此熟悉。”
有人感叹着:“为着自己的一已私情,害了这许多人的性命。还害得这姑娘气死了爹,背上灾星这骂名。这样的爱慕着实吓人。”
荷藕听着村民们的议论,抬着头看着男人,眼泪挂在眼角心想着若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就误三春同归于尽也算是给爹报了仇。
误三春将荷藕抽出的那只手拉回紧紧握住,蹲下身用指腹擦小姑娘眼角的泪水,心想着娘子什么好就是爱哭。柔声对荷藕说:“傻藕藕,不是我。”
荷藕听到误三春这么说,两只眼睛瞬间满是神气,两只手一起抓着误三春的手对林重说:“我相公说了,不是他。”
林重见此忙说道:“嫂子,你莫要被这人骗了。明明就是他先将我表哥掐死而后又扔入井中,还是他毒死了那个要娶你的秀才。”
误三春轻轻手指一弹,一个不明飞行物不偏不倚的打在林重的嘴上。林重虽然没有出声,但是捂着嘴的手指间慢慢有血渗出。
捂着嘴指着误三春向县令告状:“大人,当厅行凶不就是土匪行径吗?”
那不明飞行物是荷藕前面在路上用小手绢给误三春包的两块杨梅糕,误三春想着荷藕带的东西都送了人。这一来一回怕回去的的路上小姑娘饿就没吃悄悄放在袖兜里了,没想到如今到派上了用场。
误三春朝县令供手道:“大人,此人污我娘子清誉。他家那傻子早已是亡人,如今却唤我家娘子嫂子他是何意?他不是皮痒找揍吗?”
林重:“大人,……”还未说完,县令拿起惊堂木拍着案座不悦的说道:“本官在判案,你们两个闹什么闹。再闹一人先打二十大板再审。”
误三春瞪了林重一眼站回到荷藕身后,心想早知道昨天就应该把他给绑了一并送到官府来,省的今天看他这里蹦跶惹人厌烦。
林重朝县令躬身恭敬道:“大人,你请说。”
县令看了看林重又看了两眼误三春,对着误三春说:“对于他的指证你有什么要辩解的?”
误三春从荷藕身后站出来,拱手说道:“草民有以下几个问题要与林公子对峙一下。”
县令不耐烦的看向两人,挥手道:“去吧,去吧。”
误三春面对着林重道:“第一个问题是,我与我娘子为什么会成亲我想在的各位都知道。“看向堂外的众人说道:“我看这人群中有很多都甚是眼熟,怕是那天都在现场占我们的喜气吧。”
林重看向堂外众人说道:“你们可有人敢上堂为这土匪做证?诸位可是要想好了,这要是给土匪做了伪证是个什么下场。”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竟无一人敢上前。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想上前却被周围的拉住喝道:“莫要为了两姓旁人却惹恼了张家,估摸以后这张家都是这林公子做主。你也不怕日后没好果子吃。”
等了半天,见人敢上前做证。林重得意的对着误三春说:“你说他们都见着了,怎么没有一人刚上前与你做证呢?”
荷藕气急起身掐着腰朝着林重说:“明明是你不要脸,威胁大家不让他们给相公做证。”
误三春平时见小姑娘都是温温顺顺的,难道发个小脾气也是欺负她欺负狠了才会如此。如今到是第一次看到小姑娘这掐着腰与人吵架的模样真的是怎么看也看不够。
误三春拉着荷藕坐下,用手轻轻戳着小姑娘气鼓鼓的脸蛋。荷藕伸手去打那只做怪的手,男人笑着说:“娘子莫气,为了这种人气坏了多不值当。”
话音还未落,就听后身后有人说道:“我来做证。”接着又有个女声说道:“我也来。”
众人闻声回头,却见王五拉着胖郎中和陈大妞从摩肩接踵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二人朝着县令行礼,胖郎中对着县令说道:“大人,前日才上任自是不知道我这小镇的上奇事。但是我和陈娘子可以做证,那日误三春和荷藕却是被大家伙逼着结的婚。我二人是他俩的证婚人和临时高堂。”
陈大妞又忙说道:“这小娘子的嫁衣还是我店拿的呢,我可以做证。”
那几个跟车押着荷藕二人回来的衙役也纷纷站出来做证,前面那个领头的官差道:“大人,这小娘子她嫁了三回都把夫君克死了。那日在镇上大家要把她沉塘去祭河神。这郎君看不过于是就娶了她,破了这小娘子的克夫的说法,救了这小娘子一命。这事我们都大家都知道,只是……”看了眼林重没有再说下去。
县令看着堂下做证的几人说道:“若是如此,那误三春根本就是机缘巧合才娶了这姑娘。”
林重忙上前说道:“大人,就算是如此。如何能确定不是他事先找好了人来煽动大伙的呢,也许这一切本就是他算计好的。尔等愚民向来是人云亦云,一点脑子都没有。”
误三春心想这人是拼了命要把脏水波在他身上,想让他去顶包想的真美,这就让你见识下什么是当山寨老大该有的技术。
误三春一言不发的围着林重走了一圈,林重被他盯的发毛,问道:“你,你想干嘛?”
误三春走回原位笑了笑说:“林公子我的第二个问题是,我当日于药厂外戏台之上并未说你表哥是被人掐死后再扔入井中。怎的你今日能说出如此细节?按照你刚才的思路,你如此清楚莫不是你,你才是凶手?”
林重没想到被误三春反将一军,略顿了一下道:“明明是我说中了真相,你才如此狗急跳墙想要栽赃于我。”
误三春不反驳他,而是朝着身后的众人说道:“不知在厂的诸位可还记得,当日误某的原话?”
大家被林重骂做是愚民自是不高兴,有几个大胆的叫道:“记得,当日这兄弟与他家仆人说的是让他想想他家少爷死后,受益最大的人是谁。“
”对。“
”对,原话就这样的。"堂外人群附和着。
“现在想来,这张家少爷死后受益最大不就是他这个表少爷吗?”堂外人群中有人议论道。
张老爷闻言又看着地上已经被泡发了的张六,颤颤巍巍走向林重抬手给了林重一巴掌。指着林重:“你,你……畜生。”
林重跪地朝着张老爷:“爹,你莫要听这些人胡诌。他才是害死哥的真凶手。”指着误三春道。
张夫人拉着张老爷的衣袖劝道:“老爷,且听县令大人公断吧。莫要冤了重儿,伤了孩子的心。”
张老家看着夫人,长叹一声。
此是一个衙役从公堂后面跑了进来,在县令耳边耳语了几句又将一封信交给了县令。
县令打开信看了片刻,对那衙役说道:“将那几人带上来吧。”
原来刚才在后门值守的衙役,见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飞鱼服带秀春刀的锦衣卫向县令侧马而来。手中拉着个绳子,绳子捆在这几人跟着马后小跑着一起到了县衙的后门。
那锦衣卫不曾多言只是将手中的绳子扔给自己另外给了一封信便扬鞭而去。
林重见着被衙役押解上来的几人,心中登时没了底。这几个人明明在土匪的寨子里,怎地会出现在这公堂之上。他向误三春的目光赵发的复杂起来。
县令看着堂下跪着的几人道:“尔等做了何事是要本官替你们说,还是自己说。”
年纪越高的张管家道:“还是小的来说吧,老爷夫人我对不起你们。”
张管家向二个磕了个头向县令讲道:“少爷成亲当日我早早的等在少爷门外准备唤少爷起床更衣,刚好遇着表少爷,他说他去叫少爷便好让我去忙便是了。本来婚礼事多,我也怕出了纰漏想着去前厅看看。却发现刚才忘记把少爷带的大红花交给表少爷便转身折返。
正要推门时,刚好看到表少爷把少爷活活掐死。我当时也是猪油蒙了心,想着这家里的生意都是由表少爷打理的。若是少爷死了,日后这便是个把柄可以拿捏表少爷。所以,便当做什么也没看见悄悄走了。
少爷死后,老爷和夫人果然认了表少爷当义子将张家全全托付给了他。谁知那日在集市上张六同你争论,你竟然轻易将表少爷的事猜了出来。张六从小就是少爷的小厮,少爷死后老爷一直把他带在身边。
若是让他回去将你的原话告诉老爷,怕是这一切我和表少爷的计划都会落空。所以我让人绑了张六,让表少爷约在府外同他讲了这事并说了我的要求。表少爷当场全都答应,我按着少爷的吩咐将张六投入井中,再按着他的吩咐安排人去荷藕家弄死他。到时再栽赃在这儿姑娘身上,说她又克死了夫君便是。
没想到这人命大,也不知为何放火那天突然来了那么多狼。火刚起他便出了屋同狼群打了起来,第一次没烧死他。本想着第二次趁他新婚之夜烧死他却不想被准备去洗劫他家的土匪将我们几人抓个正着。
那群土匪见我们是张家人想着比抢他有意思,就我们掳了去将少爷来交钱。却没想少爷交了赎金却没同意让我们带走,而是另外又给那群土匪三万让他们杀我们灭口。
那土匪收钱办事,唤了几人将我等带下山准备找一出行刑。也是我等命大,那行刑的土匪想过一把判断的瘾,拿着我等几人口供一边一说:”等老子把这几人的罪孽都讲完了再杀。“
谁知刚好有锦衣卫路过,土匪吓得跑了。那锦衣卫一看我等的口供直接将我等几人押到了县衙。”
误三春心想常溪这小子的花花肠子太多,楞是把这事办的滴水不露。
正在山寨的常溪连续打了两个喷嚏,心下想道定是大哥在奈我。
张老爷指着管家骂道:“你这老匹夫,我张家待你不薄啊。张六可是你亲侄子你如何下得了手。”
张管家未曾言语,只是对着张家夫妇二人重重的磕了个头。
县令拍着惊堂木道:“如今人证俱在,林重你还有何话说?”
张夫人坐在椅子上指着林重说:“重儿,你何至于此?这是为何啊?”
林重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算计了这么久到头来却是一场空。略乎癫狂同张家夫妇吼道:“何至于此?我不杀了他,难道还等他娶妻生子被你一脚踢出门吗这么多看我跟你这老匹夫学生意,从跑堂做起好不容易熬了出头。你们却要给个傻子娶妻,他有了家人后代这家产还有我什么份?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家业怎么能让他占了去。“
张夫人抖着手指着他道:“蠢哪,真的是蠢。我与你爹早就商议如日后我俩故去咱家你们兄弟两二八分,他二你八。你兄长他是个傻子,咱张家家大业大二成家业也够他富足一生了。”
林重没想到张夫人这样说,呵呵的笑道:“你这老婆子如今到了这地步说这些好听话唬弄谁。”
张夫人又气又痛,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备过去气。胖郎中上前搭脉对张老爷说:“不好,这有进气没出气的。”
张老爷忙唤了仆人抬着张夫人出了公堂,临了都没有回头看林重。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县令拍着京堂木喝道;“肃静。”
对着下面跪着的几人和林重问道:“你等几人对自己所犯罪行,可有异议?”
几人无声,只有林重略带癫狂的笑着。
县令起身宣判,周围的衙役齐声高呼威武。林重和张管家依律杀人偿命,其余判入狱二年。误三春和荷藕无罪释放。
堂外的人群高呼着“青天大老爷”,误三春拉着荷藕出了公堂。胖朗路和陈大妞也跟着出来。
几人上了马车,误三春赶着去胖郎中的医馆换药。换好了药便急匆匆的城门外赶,怕误了时辰宵禁开始便走不了了。
回去的路上误三春同荷藕讲着胖郎中同他讲的张家的事,这张家老爷与夫人是近亲结婚,当年张家全族宗成都反对老爷便带了夫人从张家逃了出来。
到了这镇上隐姓埋名,张老爷生财有道不出几年就置下了许多家业。后来小少爷出生了,没曾想小时候并没什么异样,略大些便看出来不似常人机敏再大些便是痴傻。
张老爷与夫人自知是因为什么,所以便没有再生。刚好张夫人母亲家里有个表亲家遭了祸全家都没了只留下表少爷这么一个孩子。族亲无人愿意收养表少爷,夫人就悄悄派我去把表少爷接了回来。
这么多年自是与少爷一同养大,老爷子也是把这些的自己经商的经验之谈如数交付却没想到最后是如此结果。
荷藕靠着误三春的肩膀,挽着他的胳膊小声说道:“若日后和我与相公有了宝贝孩,定要好好教他做人的道理。莫要像着林公子一样,学了一肚子坏水。”
误三春先是一楞,反应过来笑着问道:“藕藕,想如何同为夫生宝贝孩?为夫今晚会好好表现的,定不让藕藕失望。”
荷藕用手拧着他的胳膊,羞的不说话。想着这人没个正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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