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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武德司也出手了,全然在翁璟妩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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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新安郡王府的洛小郡王来访,翁璟妩才知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洛小郡王前些天在夜市之中遇上可疑之人,从而尾随到了一处地方,让人盯了起来,再让老郡王进了宫禀明了圣人。
圣人知晓后,便派出了武德司的人开始调查盯梢。
今日见他们有所动作,外出卖艺,武德司的人也就暗中匿藏在街市上,以备不时之需。
洛筠听说他们动手了,还劫走了永宁侯府的马车,便知是冲着永宁侯府来的。
略一猜测,现在邕州刚打了胜仗,在这个时候忽然想永宁侯府的女眷出手,不用多猜也知道这些人极有可能是邕州那群贼寇余孽。
“猜到有可能是那邕州的余孽,我便也就过来了。”顿了顿,关切的问:“夫人你没事吧?”
翁璟妩浅笑摇头:“这次真的很感谢小郡王仗义出手,这么晚来还过府来,也多谢关心。”
洛筠清朗的一笑,道:“换做别人也会如此,我不过就是做了一件别人也会做的事情罢了,夫人不用客气。再者我与谢侯是自小长大的交情,在骁骑军中又多拂他照顾,我也理应过来看望看望。”
话到这,他又道:“对了,我来的时候去了一趟武德司,听说那些贼人的头似乎没有被抓,夫人还是要小心为好。”
听到贼人的头没有被抓住,翁璟妩的脸色一时凝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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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会对今日所抓的自恶人严刑以逼,在明日内会把他们头的画像绘出来,再满城通缉,现在金都城都在戒备,那贼人相识也是四处躲窜匿藏,一人也成不了什么气候了,今晚夫人也能安睡了。”
翁璟妩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吧。”
送走了洛小郡王后,翁璟妩轻呼了一口气,但面色渐渐冷却。
最重要的人尚未抓到,她也尚不能安睡。
从厅中走了出去,眼皮子不知为何总在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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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个时候右眼在跳便罢了,可她却是左眼在跳,让她纳闷。
再度呼了一口气,也不再多想便回了院子。
时下,天色已全然暗了,一轮明月也挂在了天际。
回到了院中,不经意的望到小池中倒映着天上的明月,与漫天的星辰。
翁璟妩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上的明月。
今日是谢玦去邕州的第一,他在信上从不说邕州的凶险,只报喜不报忧,也不知他在邕州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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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璟妩又是一叹,捏了捏手中的团扇。
她低头看了眼扇子,幽幽眸光中流露出了丝丝想念。
这团扇是今年的乞巧节,他让人送回来的团扇。
她好似真的很想谢玦,从未这般的想念过。
他在的时候,哪怕这半年间时常待在军中,但翁璟妩却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可真正离去了这么久,她才感觉到了不习惯。
晚上起夜的时候,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床榻的外侧,会发呆,一发呆就是小半宿。
“娘子,怎么了?”繁星询问忽然发呆的主子。
翁璟妩回过了神来,又听最懂她的明月接口说道:“咱们娘子呀,可能是在想侯爷了。”
繁星恍然道:“难怪娘子又是看星星又是看月亮的,原来是犯相思了。”
翁璟妩转头睨了她们一眼,佯装不悦的训道:“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连我都敢埋汰。”
明月笑道:“那娘子可敢否定没有想侯爷?”
翁璟妩用团扇一人敲了一记脑门:“两个贫嘴的丫头。”
淡淡的笑了笑,因这一小会,心下的沉默也消散了些。
她再度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后,收回了目光也就回了房。
夜色深重,万籁俱寂,忽然有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还有高声惊呼“走水了”的焦急声。
翁璟妩穿上了外衫从屋中出来,便见老太太院子那方向有火光冲天。
明月繁星,还有院中的婢女都起来了,便是澜哥儿都跟着乳娘从屋中出来了。
翁璟妩抱过半睡半醒地揉着眼儿的澜哥儿。
一到阿娘香香软软的怀中,澜哥儿小脑袋便趴在了阿娘的肩头上打着哈欠。
这时有下人急急从院外跑了进来,翁璟妩托着澜哥儿的小屁股,问:“到底怎么回事?哪里走水了?”
下人急应:“也不知怎么回事,就在方才,老夫人隔壁的院子走水了,火势很猛,现在大家伙都在救火。”
翁璟妩忙问:“老夫人呢?”
老太太年纪大了,而且上辈子这个时候,谢玦战死的消息传回金都,老太太一时没有扛住,也就倒下了。
不会这辈子没因谢玦的事倒下,而是因这把火给倒下了吧?
下人道:“奴婢不知。”
她拍着胸口平缓着,半晌后才道:“这都叫什么事呀,玦哥儿去了邕州,今日白日要不是你机灵没出去,那些贼人劫的就是你了,还有现在,怎就无端端的走水了?”
可谁知翁璟妩却是忽然一笑:“我不逃,也不喊人。”
邵倞一疑之间,身后忽然有细微的声响,还有浓浓的寒意。
他似乎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又笑道:“夫人觉得是你把这房门打开逃跑,又或是喊人来快一些,还是我抓住夫人快一些?”
随而主仆几人进了屋,简单的捯饬了一会,翁璟妩便急急出了屋子,往老太太的院子而去。
谢玦在邕州与那些个山寨交手的时候,多是邵倞出谋划策。
若是贸然出手,他趁乱逃出必有损伤,只能等做好的时机出手。
“可知是什么原因走水了?”
这个男人,翁璟妩记得。
老太太虽然脸色白了些,但好在也没有倒下去。
翁璟妩沉默了一下,忽然有人说:“奴婢起夜的时候,好似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想过去看的时候,那人入了茅房,奴婢也就没有多疑了,想来那时那人定是发现了奴婢,才会假意去茅房躲避的!”
目光掠过了他,望向了身后。
果不其然,便是武德司出手,也没有抓住邵倞。
早在入夜,翁璟妩回房的时候,谢玦就已经悄然在房中等着了。
数步之外,一个说陌生,但又不全然陌生的男子出现在了她的屋中。
翁璟妩回道:“他方才醒来了一会,大抵年纪小,也不懂什么,很快又睡了过去。”
她让管事来把其他下人安顿好,然后才转身离去,暗中吩咐明月带人去看看清尘院的情况。
翁璟妩警惕的眯了眼眸,身后的手缓缓摸上了门把,似乎明白了起来:“那火是你放的?”
或者说,谢玦在前几日,信到金都的时候,就已经回了城。
笑意又回到了脸上:“原来是谢侯从邕州赶回来救妻了。”
而潜进来的人便是邵倞。
邵倞素来从容的笑意,从脸上消去,只是瞬间,他就猜到了身后的人是谁。
走水之时,他便告知妻子,这很有可能是邵倞的调虎离山之计,他们不妨将计就计。
邵倞所处之地,并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说罢,迈起步子就要朝着她走来。
翁璟妩连忙与明月繁星道:“你们快速给我整理一下。”
轻声吩咐:“好生看着小公子。”
她让下人都回去休息后,揉捏着脖子打开了房门,入了房中后,把房门阖上之时,忽觉背脊寒凉,蓦然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噙着笑意的桃花眼。
待她去到老太太院子的时候,火势已经控制住了。
火势虽然已经止住,浓浓的焦味和烟味还是扑面而来,呛得很。
翁璟妩道:“孙媳会派人调明真相的,祖母请放心。”
去年蛮州城,乞巧节时候,在投靶摊子上遇上的那个男人。
老太太深呼吸了几口气,随即又急问:“澜哥儿可有被吓着?”
屋中只余小灯,照不到梁上,谢玦也就躲避到了梁上,就在妻子进来前半刻,有人潜了进来。
吩咐后,她也就回了褚玉苑院。
他知马车中并无妻子,也怀疑没有那么容易抓到邵倞,所以也就没有出手,在暗中继续蛰伏。
而如今他全部的注意力被妻子所吸引,便是最好的时机。
谢玦一身凛寒的气息,眼神凌厉。一身黑衣,发髻微乱,下颚是近乎大半个月未刮的胡茬子,可见从邕州赶回来的一路是如何的风尘仆仆。
邵倞一笑:“是,也不是。”
从老太太屋中出来后,翁璟妩也不搭理二房的人,而是去了着火的院子。
今日西雀街有贼人闹事,永宁侯府的马车被劫,谢玦便知是那邵倞出手了。
谢玦猜测邵倞绝大可能今晚还会出手,所以便蛰伏在了自己的房中,等着他自投罗网。
她与二房的人同时赶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松了一口气后,又看向孙媳与二房的人:“你们回去休息吧。”
翁璟妩面色陡然一变,有些发白,但又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一旁的下人说:“是从东屋起火的,可东屋根本没住人,今日这火肯定是有人故意放的。”
她用帕子沾了些水捂在鼻子上,问从院中出来的人:“可有伤亡?”
琢磨了一会后,心底隐约有了怀疑。
下人摇头:“都点了一遍,人都逃出来了,有人被烟呛到了,但也没什么大碍。”
翁璟妩颦眉,暗暗思索放火的人到底是谁?
听到没有人受伤,翁璟妩心头才宽了些。
说着动作轻缓地把又睡了过去的澜哥儿放到了乳娘的怀中。
也不知是不是没睡好,脖子隐隐泛酸。
暗色长袍,样貌俊美,不是那英娘信上所说的二当家,还能有谁?!
他为了让那邵倞放下戒心,露出马脚,所以一直隐藏在金都,暗中搜查他的所在,同时也在暗中保护着妻子。
对他也有了几分了解。
邵倞的身后,赫然是那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在邕州的谢玦。
他瞬息转头,未看到身后有什么,却已有一把锋利且泛着寒光的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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