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一声,门甩到墙壁的声音,把宫山月和辛小齐都引了出来。
两人开门探出头只看到像一阵风刮过的虞向晚的背影。
辛小齐:“她是肚子饿了?”
宫山月:“大概。”
辛小齐:“啊,看着好像胃口很好的样子,我也好想吃牛奶面包鸭翅鸭脖牛肉干,薯片糖果巧克力加桃酥和饼干啊,可是现在的我又吃不了。”
宫山月:……
宫山月:“去睡觉!”
辛小齐嘟着嘴,又把关门上了。
虞向晚在大大的储藏室里,快速翻出了一包盐,一大瓶矿泉水,一个电磁炉,还有一个黄色透明的玻璃汤锅。
一一把它们摆在地上后,盘腿坐下,虞向晚拧开水,又犯了难。
这要加多少水啊,怎么也不说清楚?
虞向晚再次握紧项链,掌心鲜血直流,但是刚才那道直击她脑海的声音却没有再出现。
“蚌壳置于沸水中,加盐,加一滴血,可养珍珠。”
那是一道你说不出是男声女声,是年老还是年幼的声音,虞向晚努力回想也无法分辨,好像也不能说是声音,应该说是直接的意识对接。
总之,又是直面不正常世界的一天啊。
“蚌壳置于沸水中,加盐,加一滴血,可养珍珠。”虞向晚默默记了几遍这句话,然后又抓马了。
沸水,加盐,那盐要加多少啊?
水用矿泉水可以吗?
盐用精盐加碘盐可以吗?
一滴血,是多大一滴来着?
啊……虞向晚有些抓狂地抓了抓头发,说话说一半,食堂不管饭!
不管了,先随便试吧。
虞向晚把电磁炉插上电,放上汤锅,然后倒入半锅的水。
看着电磁炉亮起的灯,她突然在想这个地下室的备用电源,回头没电了,她要怎么烧开水?
捡柴火烧?
嗯,不太环保,但是现在外头也没有一个地方看着是环保的。
外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柴吧?
虞向晚自己点了点头,按下电磁炉的开关,摊开手心,看着那一团,又连忙按了关机。
这黑乎乎的一坨,要先刷干净吧,不然回头养出的珍珠变了色,空间不认怎么办?
虞向晚把蚌壳从项链上取下来,拿着水,走到厨房的水槽里。
找了个盆,倒了些水,先是把它泡到水里,荡了荡,还是黑乎乎的,随后她又找出来个崭新的钢丝刷,用力地刷了起来。
她没有犹豫能不能刷,也没有考虑能不能用力刷。
因为这个“蚌壳”,这个珍珠的底托,她从小到大不知道用多少东西撬过敲过了,一点划痕都不会有。
果然,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个正常东西啊。
很快,蚌壳的原貌就露了出来,虞向晚把它拿起来,甩了甩水,举到自己眼前,瞪大着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它。
原先蚌壳的顶部有黏着一个挂孔,刚刷的时候也脱落了,那个挂孔还有项链都换过几次了,不变的是这个蚌壳,现在也只剩这个蚌壳了。
这是一个形状和真的蚌壳一样,呈略扁状扇形,不大,边长约莫2公分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东西……
你以为它是个卡珍珠的底托,不,它不是。它不仅仅是。
你以为它能养珍珠,好歹也得是个蚌,不,它不是。它只有一半的壳啊。
你以为它通体是银白色的,是白金或者某种合金,不,它不是。它明显不是啊。
虽然现在看着还是很平平无奇,但,它不啊!!!
你看,不说其他的,原先它通体圆润光滑,她戴了一十八年了,都没划过刮过她半寸皮肤,之前在隔壁地下室的时候也还是光滑着的。
但是现在你再看!边缘突然变得锋利能割手了呢。
感情这是为了划破她的手吗?
哇哦,好智能啊。
呵呵,虞向晚突然觉得自己小时候真是傻透了。
从小她就看不明白,想不明白,这个蚌壳状的东西到底是怎么把那颗珍珠卡住的?
明明它顶部的夹角只能稍微卡住珍珠的两个点位,到底是怎么把珍珠卡得死死的?
所以她就傻傻地跟这个蚌壳扛上了,用手抠,用小刀用螺丝用各种工具撬,拿着锤子插钉子敲,用线绑着拉,用钳子拔,用牙咬,用肥皂水,用菜籽油,用蜡烛膏……
屡败偏偏她还屡战……
啊,往事不堪回首啊。
如果这个蚌壳有某种意识,它肯定说了无数次这样的话:愚蠢的人类啊。
呵,呵,如今她总算是真相大白了一半,人家很有可能就不是蓝星的产物呀,说不定跟陨石一样都是外太空来的。
人家哪里是用顶部的夹角在卡珍珠哟,人家用的是外星磁力!
虞向晚幽怨地又看了它一眼,转身返回储藏室,干正事要紧,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启动电磁炉,看水烧开,放入蚌壳,加……加一小撮盐,盐是宝贵物资吧,省着点用,挤入掌心一滴血,然后……
啊……要不要关火来着?
应该要吧,关火。
等待。
虞向晚盯,虞向晚看,虞向晚不眨眼,虞向晚眨眼……
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两小时……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向晚的眼皮耷拉下去了又扯上来,扯上来了又掉下去,掉下去了又……
那个锅里的水,水里的蚌啊,从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半分不曾改变。
至于那一滴血,加在黄色的半锅沸水里,一开始就和水融为一体了。
哎……是不是要先关火啊?
虞向晚甩了甩头,晃掉脑子里的水和困意,索性趴了下来,继续盯着看,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她就睡了过去……
猛然惊醒!一看!锅里的水啊,水里的蚌啊,还是半分不曾改变……
她不会是自己产生了某种幻觉而已吧,什么“蚌壳置于沸水中,加盐,加一滴血,可养珍珠”,呜呜呜,骗得她想哭。
等等,养个东西,是不是得日久天长才见成效来着?
虞向晚:……啊啊啊啊啊,说话说一半,头皮秃一半!
外头罗岚还是一声接一声地惨叫着,虞向晚恨恨地锤了两下地板,撑着爬了起来。
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她又看了一眼锅里的蚌壳后,连忙往外走,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她去和月姐姐换班好了。
她轻轻打开柳也他们房间的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只是她一开门,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的宫山月,立马张开了眼,朝她拨了拨手。
虞向晚只好又轻轻地关上了,来到客厅,电视柜上表面玻璃已经碎了的时钟,指向了3点15分。
虞向晚拖着步子又回到了储藏室,趴在地上,继续盯着玻璃汤锅看。
拜托拜托拜托!咱俩都十几年的交情了,你都给了我希望了,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不对!
你最可爱最善良全宇宙最美了,求求了!
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快点好不好,岚姐她还痛着呢。
不是催你啊,咱就是表达个美好愿想啊,你按自己的节奏来,按自己的节奏来……
……
虞向晚心里絮絮叨叨,叨叨絮絮地来回祈求着,念叨着,终于……
把自己叨得又睡了过去。
等她醒的时候,睁开眼,对着锅里蚌壳上多出来的两颗珍珠,眨了眨眼,然后高声尖叫弹跳了起来。
“啊啊啊啊!是真的!!!”
宫山月和辛小齐两人探出头,对看了一眼“这在抽什么疯”,然后又关了回去。
早上9点了,但是,还能做什么?
14个小时了,罗岚还在煎熬着,23小时了,吴彪西一动不动地吊着柳也的一口气。
哎……宫山月长叹一口气,又阖上了眼睛。
这边,虞向晚又蹦又跳尖叫过后,终于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了。
这珍珠,为什么是两颗来着?
她把珍珠连着蚌壳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拿起其中一颗,摩挲。
“嘿,嘿嘿嘿嘿嘿!”
虞向晚笑了,笑得十八颗牙齿都露了出来。
进入空间了,但是,咦,为什么有两个来着?
一个是之前的小岛,一个空无一物好像很小但又没有边界没有上下左右的空间,这什么鬼?
不不不,这是什么小可爱?
虞向晚吐了吐舌头,然后集中意识进入小岛空间。
乍看好像和先前没有什么两样,虞向晚顾不上细看,先挑中一棵苹果树,摘了一个苹果出来。
出……来?咦?
怎么拿不出来啊?
虞向晚在那瞬间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就好像极度缺水奄奄一息的人遇到了一汪湖泽,满怀期待地扑过去喝,却发现里头是咸的压根不能喝一样。
这是,一场梦吗?
虞向晚试了又试,试了又试,还是不行。
虞向晚绝望了,跌坐在地,嘴唇都被她咬破了,极度不甘地狠狠锤了好几下地板,最后红着眼破罐破摔地拔起了一整棵树!
她,拔起来了!!!
然后,苹果树到了小空间……
???
虞向晚直接傻了。
她先前没有试过把空间里的东西整棵拔·出来,一来是地下室没法种,外头石头雨也不允许种,二来,哪怕她找到了可以种的地方,万一种不活呢?
放在里面它可是像下金蛋的母鸡一样,源源不断供应的,摘了就会再长,虽然慢,但是可持续啊,她又不蠢,干什么傻事不好把它拔·出来。
只是,如今这种情况,反正她也是想不到的。
虞向晚微张着嘴,看了看手中的珍珠,又机械式地合上嘴,甩掉其他想法集中意识进入小空间。
不会还是耍她吧?
要还这样,她就跟这蚌绝交!!!
虞向晚定了定神,深呼吸,然后,摘,摘了一颗苹果!
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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