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现在还是把余燃的身体找回来要紧，灵魂离开身体太久也会造成各种后遗症，常安甚至见过因为灵魂出窍太久而导致无法回到身体里的情况。
这当然是最坏的情况，可出于谨慎考虑常安还是忍不住把这个可能性纳入考虑。
“所以，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呢。”少年把可乐喝完，易拉罐被轻轻松松地捏成一团，他动作轻巧地投入垃圾桶。
常安说：“我想你帮我找回一具身体。”
说到这里小张已经了然，“给你养的小鬼找身体？”
“额……”
“也别问老子是怎么知道的，你从来不喜欢鬼魂近身，上回看到你把这么个鬼魂留在身边，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吧。”小张站直身体，就要向医院大门走去。
见状，常安也把咖啡往垃圾桶一丢，跟了上去，“也不是找其他人的身体，就是他自己原来的身体。”
“那感情他是灵魂出窍了？”
“也没有……不能算是灵魂出窍吧。”这一系列的事情说起来太复杂了，好好说道说道的话起码得要一个钟头，“简单来说就是我怀疑有家公司在搞人体实验，专门研究灵魂和身体的关系。然后余……然后他就被针对了吧。”
“又是这种因为钱搞出的腌臜事。”小张听着不悦地“啧”了一声。
常安干脆长话短说，“反正我现在得到的消息就是他的身体在那家公司的实验室里，我起初还想取回来的，但是担心可能会有圈套，所以——”
“所以你就找上了老子，对吧？”小张接上她的话头，他看似有点后悔地摇头，“那我可真是亏大发了，这次说不准连命都要搭上了。”
求人帮忙难免会心虚，常安再度重申：“之后你有什么事情我也一定会帮你的。”
有了小张的加入常安都觉得又多了几分底气，两人都是说干就干的性格，接下来的下午就在咖啡厅里就手头的情报分析一番。
“你从哪里搞来的大楼结构图？”常安都惊了。
小张不以为意，“从情报贩子那里搞来的呗，那些人只要给的价够高什么都能卖，就连人/头也能卖。”
最后得出的结论还是由常安先去实验室找回身体，而小张则是在大楼周围放风。
“情报贩子还告诉我，一般来说这家公司鲜少加班，很罕见的到五点准时下班。这反而给你潜入提供了好机会。”说着，小张在草稿纸的时间上画了个圈。
“嗯，那我明白了。”常安收拾起东西，“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而坐在她对面的少年则是掩饰性地喝了口咖啡，结果被苦得直皱眉。
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甜的东西，他故作不经意地问：“那个鬼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常安想都没想，甚至于连一刻都没有犹豫就回答了，“非常重要。”
可以说是她今生都难以忘却的存在。
这样肯定的回答，像是绵密的针刺得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说话，脸色也不由得难堪。
“怎么？”罪魁祸首还一脸疑惑地询问他怎么了。
他只得铁青张脸，嫌弃地把咖啡推开，“咖啡太苦了，真恶心。”
“那我再给你买杯奶茶？”
“不用了。”他噔地一下站起来，“我要回去准备我的刀了。”
“噢，那你先走吧。”常安点点头。
*
等她回到花店的时候又是夕阳西下。
她停好车透过玻璃窗就看见余燃乖巧坐在店门口的小板凳上等她回来，一听到她机车的动静就再也坐不住了。
按照平常的习惯，他现在就应该迫不及待地跑过来才对。
不过这次常安预判错了，因为一直到她走到花店门口，余燃看起来都是不为所动，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
想到今天常安对他说的话他就来气，什么叫做他别跟着她！？
很明显，余燃是把白天的怒气成功地延续到现在：常安越是看他，他就越是偏过头。
真像小孩子置气，她忍不住这样想。
“你在等谁吗？”常安问。
“反正不是你。”他的小怨气都被揉进含糊的嘟哝里，“你都不让我跟着你。”
而且那个小张一个电话过来她就这么火急火燎地赶过去。
不行，他真是越想越气了。
恰好这时沈悦也从店内走出，她一边擦玻璃一边笑着说：“他好像在生气。”
闻言，常安都惊讶地“啊”了一声，“这你怎么知道的？”
沈悦笑呵呵地说：“感觉，这就是直觉。”
一听这话，余燃就炸毛了，“你看看人家看不见我都知道我在生气，你这和睁眼瞎有什么区别？”
余燃说得太有道理以至于常安都被哽住，她认真思考了下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思考无果，她索性摆正态度虚心受教，“那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你当然做错了！我明明想要和你一起去的，你是嫌我是累赘吗？”他说着，眼睛不慎与常安真诚的眸光对上，他顿了顿，他的怒火霎时削去大半，他含含糊糊地说，“反正我就是……有点生气。”
其实常安完全可以不管他这件事，这样她也不会惹祸上身。
而且据她所说，自己早就和她分手了，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
冷静下来以后余燃都意识到自己的确是累赘。
“你说完了吗？”常安看见他缓缓地点了点头。
“嗯，这的确是我的错，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我也没空和你好好解释。我的意思是不希望你的灵魂受损，毕竟这样会影响你与身体的融合。”
“喔……”
“不过有一点我不太赞同。”常安抬手轻轻地抚摸余燃的头发，“你对我来说并不是累赘，可能我之前的话让你有了些误会，但至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毫无后悔的。”
余燃僵住，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人生无可替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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