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医治好小白后,返回到家里拿了些布垫、纸盒和塑料板,重新为小白搭建好住所,等她把一切都做好的时候,天已黑。
夜幕降临,椿在附近便利店重新买了明天做饭用的食材,伴着点点星光走回公寓。
用钥匙打开门,公寓内一片漆黑。
椿借着玻璃窗外的月光,侧过身,扶着墙,弯腰换拖鞋。
“椿,现在才到家啊,你去哪儿了?”
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传来,椿拿鞋的手不由地瑟缩了一下。
无惨竟然回来了,往常他去养父家都会住个两三天再回来的……
他对椿有极强的占有欲,无时无刻都想了解她的全部行踪,而且不允许她与任何人有过多的接触。
在前几世,她曾经因为给花浇水施肥,没有及时回来给无惨治疗,而后,无惨不动声色地把整个府邸的花都烧光了。
如果椿如实说,她是在外照顾一只猫,所以回来晚了。她想象不到无惨会有什么反应。
椿掩盖心底的不安,用平常语气说道,“我去超市买东西了,今天起床的时间比较晚。”
她以最快的速度换好拖鞋以及睡衣,走进房间,只见无惨此时已经完全鬼化。
他裸|露的上半身布满发光的刀痕和大面积太阳灼伤的痕迹,无惨清隽的脸上满是汗滴,额头上的青筋也肉眼可见地膨胀暴突,皱着眉,周遭的气场冷冽低沉。
无惨的身体比前几年,更虚弱了。
每个月的悔月之夜,是月亮能量最弱,太阳能量最强的夜晚。以往,每到悔月夜,无惨的伤便会止不住得燃烧,今天离悔月还有两天,他就已经是这幅痛苦的模样了。
椿的能力对于人类和动物有极好的疗愈及麻醉作用,然而对无惨这具特殊的身体,疗愈功效远没有对生物显著,主要为他镇痛及麻痹伤痕。
而且,治愈之光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第二次的治疗效果会大打折扣。
然而今天,椿已经为小白疗过伤了。
椿洗净双手,急忙跪坐在无惨身旁,伸出双手发出治愈之光,为其压制伤痕的灼烧感。
五个小时过后,椿一直在使用治愈之光为他止痛,然而无惨额头上的汗水却丝毫未减,治愈之光对无惨没有起太大的作用。
无惨盯着她,唇边带着冷冷的笑意,猝然说道,“你,是不是很想我死?”
椿抬眸看向他,无惨眉头紧锁,一副对她忍耐到极点的模样。
她心里清楚,无惨的脾气又要发作了。
椿收回双手,低下头恭敬地说:“没有。”
无惨把右手插入她的发间,指腹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头皮,慢条斯理地说,“最近,我是不是对你太好了?”
椿缄默不语。
无惨倏然收紧手指,从根部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迫使她靠近自己,鼻尖对上鼻尖。
他咬着牙低吼,“你都做了什么?五个小时了,没有一点止痛的效果!”
椿的头皮被他拽得抽痛,蹙起眉,“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不起作用了。”
“呵……”无惨冷笑,“你是不是忘记,欺骗我有什么后果了?”
无惨松开她的头发,突然失力,椿跌坐在了地板上。
无数根管鞭暴动地从无惨的后背迸发出来,其中一根管鞭猛地袭向椿,将她的双手从手腕处捆绑在一起。
另一根管鞭由下自上推开她的睡裙。
*
夜深。
甚尔回到家,洗漱完毕,刚躺在床上,只听隔壁传来长鞭抽打肉|体的声音。
他昨天搬家,深夜到公寓后拔除完三个咒灵才睡觉,他认床,新环境本就没休息好。
今晚,隔壁住的夫妇不知道在玩什么,总之五感敏感的他,听得一清二楚,戴耳机堵耳朵都没用的程度。
甚尔侧过身,拿旁边的枕头压在耳朵上。
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会儿,片刻后,隔壁的夫妻似乎越玩越大,一根鞭子还不够,出现了数根鞭子从不同方向抡在空中的“嗖嗖”声。
np么。
隔壁住的夫妻这么开放,但如果是np外加play,动静可不小,隔壁真搞起来,他今晚就别想睡了。
甚尔戾气极重地睁开双眼,掀开被子和枕头,坐起身,拿过搭在椅子上的黑色t恤,套在身上,趿着拖鞋朝屋外走去。
他走到隔壁公寓的门前,攥起拳捶门。
“咚咚咚。”
公寓内,无惨听到敲门声,收回了管鞭。
原本被管鞭吊住双手的椿,瞬间掉落到地板上。
门外的人见没人开门,捶门声变得更急促、剧烈,门框似乎都要被捶裂开了。
无惨眼睛里闪过一丝杀意。
椿忍着身体的伤痛,站起身,连忙说:“我去开。”
还好管鞭刚刚抽到的地方,都是在后背、大腿内外侧,以及臀部。
椿向下拉了拉睡衣的裙摆,挡住腿部被管鞭抽出的印子,而后,朝门口处快步走去。
“咚咚咚。”
在门被捶的间隙,椿倏地拉开门。
甚尔在看清开门人时微怔,火气也霎时消散了。
是她/他!?
难怪经常碰到,原来就住在彼此的隔壁。
椿垂眸站在门边,乌发长而蓬松,穿着一件浅米色绸缎质地的细带吊带睡衣裙,裙面层层叠叠地折射出淡淡的光,极柔极美,腰线被收得纤细盈握,有一种纯欲的性感。
她的眼睛发红,像是哭过一场,白嫩的手腕有明显被捆绑过的紫红色淤青。
椿发现甚尔在看她的手腕,察觉到有勒痕,慌乱无措地将双手背在身后。她抬眸对上甚尔那双漆黑又敏锐的眼睛,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明显不是玩得开的类型。
被迫的,或者是……家暴。
甚尔感觉到椿的窘迫,率先打破尴尬的沉默,“我住隔壁,昨天搬来的。”
“嗯。”椿垂着眸点了点头,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些冷淡,又补充说了句,“你好。”
她回应得青涩可爱,那句干巴巴的“你好”着实把甚尔逗乐了。
甚尔抿唇轻笑了下,问道:“公寓里只有你和你老公吗?”
“是。”
甚尔抬起手,指尖朝屋里方向点了两下,“那个,有点儿吵。”
意思是,屋里的那个人,吵。
椿脸色一变,眼前这个人完全不知道现在很危险啊,她紧张地转头看向屋内。
果然,甚尔话音刚落,屋内便传来无惨催促的声音,“椿,外面有什么事?”
她朝向屋内喊道,“噢,是邻居,马上好。”
无惨喜怒不定,杀人就在眨眼间,要赶快解决眼前这件事才行。
椿转而一脸乖软无害地望向甚尔,语气慌乱中带着诚恳,“抱歉,我……我们之后会注意的。”
甚尔的身高是有压迫感的高度,漆黑的眼睛散漫而肆意地看着她。
椿被他看得脸发烫,“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漏了。”
“啊?”椿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
睡衣胸口处的布料产生一条竖着的缝隙,是刚刚被管鞭划开的。这道缝隙不长不短,偏偏在两块柔软的正中间,从外看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原本椿的手放前面的时候并不明显,她背过手后,反而撑开了那条缝隙。
椿也不管手腕上的淤青了,红着脸,连忙把双臂环抱在胸前。
一道哂笑声落在头顶,椿再抬头时,甚尔已经转身朝隔壁公寓走去。
*
甚尔走后,椿调整了下情绪,再次走到无惨面前。
无惨额头仍满是汗水,但脾气缓和了许多,不像刚才那样暴虐了。
他对椿说:“这么久?”
椿跪坐在无惨面前,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道,“隔壁公寓有人住了。”
“噢。”无惨应了声。
椿看墙上的钟表显示1点03分,已经过零点,也就是说她的治愈术再次有作用了。
“我继续为您治疗吧。”
椿将双手再次迸发出白光,覆盖在无惨灼热的伤口处,明显可以看出伤口处的赤色渐缓。
无惨头向上仰,枕靠在沙发的靠背上,缓缓吐气时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声。
治疗完毕,无惨恢复成人类的样子,穿上衣服向公寓大门处走去。
椿疑惑地望着他,“无惨大人,还要回去吗?”
无惨走到椿的面前,伸出手,像摸宠物般抚摸了两下椿的头。
而后,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公寓大门。
无惨离开公寓后,椿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瘫坐在地上,垂着头,喃喃道,“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公寓内,因无惨的要求,所以没有放任何药品,而椿的治愈之光对自己也是无效的,颇有种医者不能自医的意思。
椿自嘲地笑了笑,缓和了几分钟,再次站起身。
她忍着全身火辣辣的鞭痕,躺在被窝里,闭上双眼,环抱着自己蜷缩起来。
“明天会好起来的。”
椿在心中自语着,然而,不论是明天还是明年,甚至是下一辈子,她都无法脱离无惨的掌控。
这种生活,她已经过七辈子了。
人们有时候,只有自我催眠才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明天会好起来的……”
她侧躺在枕头上,伴随着眼角那颗迟迟未滑落的泪,逐渐进入梦乡。
椿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有一个自称是神明的家伙对她说,“产屋敷家族诞生下无惨,你则是创造出鬼王无惨,所以你们都受到了我的惩罚。”
“不过,惩罚你的时间也足够久了,我给你一个机会。”
“如果你赢了游戏,从此解除你与无惨的羁绊,并且被无惨杀死的所有生灵都可以超度及解脱。”
椿问:“什么游戏?”
“改造禅院甚尔。”
“把他改造成一个对你专一,并且会主动为你花钱的好男人。”
“当然,付的是他自己的钱。”
椿:“……”
“在改造过程中,如果被他知道我和你有契约,或者知道你接近他是为了完成任务,视为游戏失败。”
“为了方便你掌握游戏进度,当你见到他的时候,可以选择性地显示出一个改造进度数值条。”
椿:“……”
“你现在不用答复我,可以多思考几天,我会再来找你的。”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椿:“禅院甚尔是谁?”
神明:“……”
当神明离开椿的梦境后,梦的画面中出现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袖,精壮的身形带有压迫感,头发短而黑,下颌的线条凌厉完美,右唇角处带有一道禁欲系的刀痕。
他抬起眼皮,漆黑的双眼漫不经心地朝椿的方向看去……
原来,他就是禅院甚尔。
椿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这个梦境的感受过于真实,梦的细节还在她脑海里清晰可见。为了应证这个梦是否真实,椿准备到隔壁见一下甚尔。
她洗漱后,先到花园喂完小白,而后返回家中开始做甜品。
第一次去邻居家拜访,还是不要空手比较好,毕竟甚尔是对她和小白有恩的人。
椿做完巧克力布朗尼蛋糕,以及烤好一打九块的蛋挞,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她把甜品装盒后放入纸袋中,抱着袋子走到隔壁公寓门口,按门铃。
“叮咚。”
没过多久,门倏地打开了。
甚尔神情寡淡地看着椿,他穿着一件宽松的黑色t恤,性感锁骨一览无余。
“是你。”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什么事找我?”
“我今天不小心多做了些甜品,想分给你。”
椿每次说谎都很心虚,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哦。”
甚尔见她模样困窘,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倚靠在门边,拖腔带调地说,“可惜我不爱吃甜的,你还是拿回去吧。”
“呃……”
椿抬头看向他的瞬间,一个透明的面板出现在甚尔身前,数据条上清晰地显示着改造进度0%。
?!
所以,梦是真的。
椿轻颤了一下眼睫,再次抬起眼眸,专注地直视着甚尔的双眼。
甚尔感觉到她态度的转变,就在疑惑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亲爱的,有人送甜品呀。”
一个长相娇美妖冶的少女,自屋内跑了过来,她亲昵地从后面抱住甚尔的腰,探头看向门外的椿,眯眼笑道,“甜品……我可以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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