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织在诉说虎杖仁的事情时,那双幽邃眼眸中亮起些许爱意的光芒。
虎杖香织看似是真情实感地爱着仁啊。
他们推门进入房子。
房间敞亮且开阔,屋子经过这几天椿的收拾,本就大气简约的装潢,更加平添一丝整洁和温馨的感觉。
香织抬头,环视房子一圈,说道,“椿的家,真漂亮呢。”
椿笑道,“是甚尔选的房子。你们先在沙发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们切水果,香织和仁想吃什么水果?有樱桃、草莓和榴莲。”
一听到榴莲,虎杖仁眼睛瞬间放光,“可以吃榴莲吗?”
“当然啦,仁也喜欢榴莲吗?”椿问道。
虎杖仁羞涩地点点头,视线看向香织,似乎无声地询问香织的意见。
香织看到虎杖仁谨慎的模样,笑着说,“在椿的家里,吃什么我也管不到吧。”
她的意思是同意了。
虎杖仁很喜欢吃榴莲,但自从香织脑门多了一道缝合线后,似乎便受不了这个气味,他也没再吃过。
“好的,那我去切榴莲。”椿转而看向香织道,“然后再拿些别的水果来。”
“椿,麻烦你啦。”香织道。
甚尔淡淡地望着说话的香织,以及她身旁的仁。
一个诡异古怪,一个阳光白痴,总之,他们这一家子都很奇怪。
香织感觉到甚尔的目光,眯眼笑道,“你不去帮椿吗?她去切水果了哦,我们会乖乖坐在这里的,请放心。”
甚尔没理香织,撇头望向椿,尔后在她之后来到厨房。
窗外细碎的光洒在她的身上,椿系上兔子图案的浅粉色围裙,长发从围裙里拨弄出来,从白皙的手腕上取下发绳,挽起长发,裸露出白皙的脖颈,手上开始系马尾。
她见甚尔也来到厨房,“可以帮我把榴莲拿出来吗?”
甚尔抬起眼皮看向椿,点了下头。
他朝放榴莲的储藏柜走去,在经过椿的身后的时候,抬手顺势将椿头发上的发绳捋下,她的头发再次柔顺地披散在肩上。
椿感到头发再次散落。
她侧过头,疑惑地看向从她身后经过的甚尔。
甚尔手上攥着她的头绳,眼尾掠过她,轻飘飘地说了句,“你头发梳起来的样子,只许我看。”
椿无奈地笑了笑,甚尔摘发绳的行为,有点可爱呢,好像校园里那些玩女生头发的恶劣男生……虽然她在这个时代没上过学,但电视和小说里是这样演绎的。
甚尔把榴莲拿出来后,放在切东西的案板上,没让椿动手,抽出厨具刀,熟练地用刀划开榴莲尖锐坚硬的外壳。
椿见甚尔在切榴莲,自己便走到冰箱前,拿出草莓,到水池子那边洗草莓。
待她将把草莓泡上清水后,甚尔已经将榴莲完整地分成两半,剩下是将果肉剥离硬壳,椿走过去,戴上一次性塑料手套,接过甚尔处理榴莲的工作。
自从椿发现榴莲这种水果后,尝一块就爱上了,因为无惨不喜欢榴莲的气味,不允许她买,所以她一直压抑着吃榴莲这个嗜好。
诶,香织和无惨在讨厌榴莲这点上倒是意外相似。
带刺的外壳已经切开,甚尔知道椿很擅长处理榴莲,他走到水池旁,将草莓沥干水,提前端到客厅。
椿拨开一块榴莲果肉后,榴莲浓郁甘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本喜欢的气味,此时闻到,差点干呕出来。
她没多想,昨晚她和甚尔很晚才睡,也许是熬夜的原因。
面前甘甜的榴莲,像个不停散发恶心气味的臭气弹,象征臭味的黑烟仿佛袅袅升起。
椿的胃酸翻腾,咽了咽口水,抑制住恶心感,继续掰榴莲。
她凭借意志力,将榴莲果肉全部剥离进玻璃碗里后,摘下塑料手套,松了一口气,把榴莲端到他们面前。
椿将装有榴莲的玻璃碗放在茶几上,笑道,“榴莲来啦。”
“好耶。”虎杖仁最先响应,拿起金属叉子。
见此,香织提醒道,“仁,主人还没吃,你怎么能动手呢。”
虎杖仁听完,立即乖乖地放下手里的叉子。
“没事的。”椿恬静地笑着,摆了摆手。
香织的话似乎对虎杖仁很受用,尽管椿表示不在意,但虎杖仁仍乖乖地坐在沙发上。
“椿,先吃吧。”虎杖仁道。
香织满意点点头,看向椿。
她剥榴莲的时候,那气味还记忆犹新,但榴莲现在置于茶几距她稍远的位置,恶心的感觉已经渐缓。
甚尔敏锐地察觉到椿的迟疑,问道,“你不是很喜欢么?”
椿望着桌上的榴莲,若有所思道,“是……”
她吞了下口水,拿起叉子,身旁甚尔非常贴心地把装有榴莲的玻璃碗拿到她面前。
椿拿着叉子叉住一小块榴莲。
她将榴莲渐渐送到嘴边,浓郁的气味瞬间席卷而来,蹙起眉,榴莲果肉与她的距离不断缩短,直至果肉碰触到她的唇。
她再也忍不住那股恶心感,立即放下叉子,朝卫生间跑去。
椿踏进洗手间,掀开马桶盖,半跪在地上,呕了出来。
就在她呕吐的时候,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抚上她的背,后背暖暖的,给她一些无声的支持与安慰。
激烈的呕吐过后,椿产生一阵耳鸣,脑海里浮现一句话——
“早期的怀孕症状一般在受孕后35天左右显现。”
而她距上次经期结束,刚好过去31天。
椿脑子清醒后,按下马桶的冲水钮,随着“哗啦”出水声,她侧过头,刚好撞上甚尔关切的眼眸。
甚尔伸手递来几张面巾。
椿下意识地接过。
“好温柔呢,甚尔君。”香织道。
香织和虎杖仁在洗手间门口,目睹了刚刚的场景。
椿发现还有别人目睹自己失态的那幕,脸微微泛红。
“事实上,我也懂一些医学的,椿的症状很像怀孕了呢。”虎杖香织道。
椿难为情地看向香织,甚尔听到“怀孕”这个keyrd后,视线淡淡地落在了椿的脸上。
香织似是想到了什么,说道,“啊对了,需不需要验孕棒?”
“其实……我和仁在备孕中,家里有很多验孕棒呢。”
虎杖香织说完,椿没说话,还在犹豫时,甚尔望向香织道,“我跟你去拿。”
香织眯起眼,笑道,“真意外,甚尔竟然是积极的那方。”
甚尔扶着椿站起身,将早就接好水的杯子递给她,说道,“我马上回来。”
他与香织走出卫生间,甚尔见虎杖仁还杵在门口,没有挪步的意思。
甚尔才不会给隔壁邻居与椿独处的机会,对虎杖仁说道,“你也一起来。”
虎杖仁看了眼香织,说道,“哦,好的。”
他们三人离开椿所在的房子,到虎杖香织家取验孕棒。
杯子里的水还是温热的。
椿用水漱了下口,而后吐在水池里,打开水龙头冲下。
她的思绪随着水拍打水池的声音变得杂乱,她与屑神对话的内容不断地在脑海里回荡——
“哦,那个呀,是无惨给你的一个致命诅咒,千年鬼王的诅咒,不太好解呢。”
“那会死么?”
“会。”
……
如果她怀孕了,虽然身体现在还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但不好说之后会不会恶化,要是身体恶化,那肚子里的小孩到时候该怎么办。
屑神说她死了,可以复活她,却没答应能复活她肚子里的小孩。
水哗啦啦地流淌着,过了一会儿,卫生间外传来开门声。
椿关上水龙头,打起精神,走出卫生间。
客厅里,进门的人,仅有甚尔,不见香织和仁的踪迹。
椿望到他手上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估计装着验孕棒。
“他们回去了?”椿问道。
甚尔侧身锁上门,轻“嗯”了声。
他换好家居拖鞋,拎着袋子,走到椿的面前,把东西递给她。
椿接过塑料袋,里面放着满满一袋子带着外包装的崭新验早孕的测孕棒。
“至少要测两次。”甚尔道。
椿讶然,问道,“你都拿来了?那香织用什么测孕。”
甚尔无辜状地弯了弯唇,“我不管,她万一耍诈怎么办,都拿来比较保险。”
“……”
等她用完,椿就把剩余的验孕棒还给香织。
椿拿出其中一个验孕棒,简单浏览下它的使用说明。
甚尔似乎早就了解过验孕棒的用法,走到吧台那边,重新为椿倒了一大杯凉白开,递给她。
椿望着递来水杯的甚尔,试探性地问,“现在就测呀?”
甚尔挑了挑眉,“不然呢?”
其实椿还没做好准备,但甚尔似乎很想知道结果。
“好吧……”椿应道。
她接过水杯,在甚尔胶着地注视下,阖上双眼一饮而尽。
喝完水,她将空杯子递给甚尔后,忽而想到给香织和仁端来的水果还没有处理。
椿站起身,准备到客厅收拾一下。
甚尔见她站起身,问道,“干嘛去?”
“我到客厅收拾一下。”椿道。
甚尔站起身,一道庞大的阴影忽然出现在椿的身后。
他双手抓住椿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却刚好能把椿推坐回沙发上,“我去收拾,你坐下休息。”
“哈?”
椿拗不过甚尔,再次坐到沙发上。
椿望着甚尔去客厅的背影,无奈地想着,她只是等着验孕而已,还没确定怀孕呢……甚尔居然都这样紧张了么。
一个小时后。
她拿着显示两条杠的验孕棒,推开卫生间的门,缓缓地走出卫生间,一抬头便撞上甚尔那双探究地眼眸,仿佛无声地询问她。
他们很有默契。
椿点点头,得到确切的答案后,甚尔的身体一下松弛了,抿唇笑起来,那笑容像冰消雪融般,少见得明亮。
看着甚尔开心的模样,她想到验孕棒准确度有限,眼眸含笑地提醒道,“也不一定准啦,明天早上我会再测一次。”
甚尔神情放松,脸上挂起一抹自信又恶劣的笑,“是准的,我有预感。”
他和椿要有宝宝了,这真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情。
可以说,甚尔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与椿确认关系那天外,今天是最让他开心的一天。
甚尔走到椿的身旁,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下巴搭在她的头上,语气宠溺地问道,“老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
她清晰地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内心满是担忧,所以不会像甚尔那样乐观。
物质方面她已经很满足了,
椿垂下眸,淡淡道,“想要孩子健康安全地出生。”
“这还用说吗。”
甚尔用指腹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语气笃定又温柔,“那可是我的孩子,一定会非常健康的。”
“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也会永远陪在你和宝宝的身边。”
好像因为有椿,他的一切都被赋予了意义。
就连他一向不以为意的力量,似乎也成为能保护椿和宝宝的屏障。
是夜。
卧室内光线昏暗,主光灯未开,只打开了床边的暖光灯,气氛温暖又旖旎。
今晚,椿早早就被甚尔领到卧室,让她调整作息。
她接过甚尔递来的热牛奶,牛奶杯的外壁温热,刚好可以让她捂手心。
椿双手捧着牛奶,靠在枕头和垫子上,看着身旁的甚尔,思索着要不要把她被无惨诅咒的顾虑告诉他。
甚尔感受到椿的目光,侧头,嗓音含笑问,“在看什么呢?”
甚尔好像因为她可能怀孕这件事很开心。
嗯,她还是不要破坏他的心情了。
椿捧起牛奶杯,在唇边轻抿一口,轻声说,“没什么。”
她喝了几口牛奶,因为今天吐过一次,导致没什么胃口,再次将杯子递给甚尔。
甚尔接过杯子,放在他那边的床头柜上,侧身贴心地为她掩好被角,“老婆,我们睡吧。”
椿一看墙面挂的钟表,才二十一点,枕在枕头上,踌躇了一会儿,问道,“你睡得着吗?”
“我睡不睡得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睡。”甚尔道。
“唔……”
他们往常都是凌晨1、2点才睡的,现在为了调息养生,不到22点就躺在床上了。
“可不可再让我看会儿书?”椿继续争取道。
甚尔直接拒绝,“光线这么暗,很伤眼睛的。”
他伸手关掉床边亮起的灯,仅有的光线也无了,彻底断了椿看书的念头。
卧室陷入一片漆黑。
椿像往常入睡前那般,侧躺着,闭上眼。
甚尔也侧过身抱住椿,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有个舒服的姿势。
他闻着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清甜气味,轻叹一声,“诶。”
椿疑惑地问,“怎么?”
“要忍几个月了。”他道。
椿轻笑一声,嗔怪道,“能不能正经些。”
“哪里不正经了。”
甚尔边抗议,边用手挠向她的腰间。
椿非常怕痒,咯咯地笑了起来,求饶道,“别挠了,我错了还不行么。”
甚尔停下手上的动作,转而手掌摊开轻护在椿的小腹上,在她耳边亲昵地说道,“那你以后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呢?”
“当然是……把欠我的次数还给我。”
“……”
椿与甚尔逗了一会儿,眼皮渐渐变得沉重。
她的气息缓缓吐出,意识也逐渐模糊,在甚尔温暖又安逸的怀里,即将睡着之时,椿的瞳孔一缩,心脏猛烈地抽痛了起来。
那种抽痛感,似是从心脏根部外放,剧烈的收缩,要爆炸般的痛感。
椿的手痛苦地抓住胸口,开始猛烈地吸气,想以此对抗这种疼痛感。
“椿,你没事吧?”
甚尔起身打开了灯。
椿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觉得眼前有一些斑驳的光影。
在这种极度痛楚的时刻,她的脑海里,莫名地跳出一个人。
青雾缭绕的庭院里,他戴着一顶黑色的立乌帽,黑色微卷的碎发旁,是如同薄寒月光一般清绝的面容。
他梅红色的眼睛格外安静,白皙的手覆在胸口暗龙图纹的衣服上,“椿姐姐,我的心脏在抽痛……”
产屋敷月彦出现在她弥留的视野里。
椿痛苦地咬住下唇,目前所展现的症状,和产屋敷月彦是一样的病症。
所以,无惨的诅咒,就是把他当时的病完全复刻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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