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怕了，乔九九想哭哭。
她疲惫地走到贺子欢跟上，往常再活力满满的小团子都累了。
“小九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魑魅。”
贺子欢的声音戛然而止，乔九九瞪大了双眼。怀疑听错了，可确确实实是那两个字。不会吧，今天她和这个哥哥就要死在魑魅的爪牙下了吗。
乔九九呜咽两声。
刚想让贺子欢同自己跑路，就看见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一个男子。
和之前看到的魑魅完完全全就是两个人啊！
男子五官出奇得精致，丝毫没有化作原身那般丑陋。马尾高挑，神色又慵懒又随意。瞳孔是漂亮的血红色，非常人拥有。
正从碗里拿起腰果丢嘴里，听见贺子欢的声音才舍得分给小团子一个眼神。
看见乔九九也没显露出熟悉。
乔九九默默深呼吸，让自己冷静。
面前的魑魅仅仅是千年前的魑魅，还不是昨天张了大嘴要吃她的那个魑魅。
魑魅倒难得注意一个奶娃娃，他仿佛喂狗一样把腰果往乔九九那处丢去。
“吃吗，小孩儿。”
连声音都赋有磁性。
和那日乔九九听到的粗旷声大有出入。
魑魅听说贺子欢捡回一个小奶包的事，但他没想到这么点儿小。
感觉要是轻轻一压，都能压死。
他站起身，用手比划了下。
眼中闪过那么丝讽刺，语气凉凉：“你是不是发育不良啊，长这么矮。”
乔九九：“……”
气呼呼地瞪着魑魅。
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见小九和魑魅并不是很合得来，贺子欢连忙站在中间打圆场。
贺子欢皱眉：“魑魅你就别和小孩子这么说话了。”
乔九九认同地点头，还是子欢哥哥好。
贺子欢清清嗓子，继续道：“就算发育不良，最起码不要当着人家面说。”
乔九九：“……”
小团子握紧拳头，想给他俩邦邦来一拳。
但看看他们的个子，再看看自己。
还是算了吧，她确实弱鸡了些。
【系统：宿主你要充满自信。】
听到系统的安慰，乔九九重新绽放笑容。好在自己不是一个人，有系统陪着她。
魑魅不满男人偏向乔九九这个才刚认识的小团子，翻起白眼。
转而大大咧咧地抬腿，躺回床上。
还侧过身，单手托着下巴。
用打量的视线将乔九九从上到下全部扫过去。
眉眼中尽是嫌弃意味。
乔九九看着他无比娴熟的动作，有些疑惑。
贺子欢家也就一张床，他俩平时睡一起的吗？九九还小，不敢一个人睡很正常。他们，羞羞羞。
找到能嘲笑魑魅的理由了，乔九九心情大好。
哼唧着昂头。
贺子欢都不清楚，为什么小团子脸上的表情如此之多。只觉着这孤寂的村子，因为乔九九的到来有了生机。
乔九九慢腾腾又挪到床边。
仔仔细细盯着魑魅。
男人脖颈干净白皙，好看得像是艺术馆里的宝贝。
但乔九九眼尖地注意到那一抹血迹。她吓得往后退，差点儿摔着。
被贺子欢好心扶住，才不至于翻过去。
“怎么了？”贺子欢担心。
乔九九扯扯贺子欢的衣服，生怕魑魅饿极了吃掉他们。
又碍于魑魅就在眼前，乔九九脸都憋得通红。
“子欢哥哥，你能送小九找回家的路吗？”乔九九眨巴眼睛，只想带贺子欢脱离危险。
【系统：宿主做出与人设不符的动作7次】
乔九九：“……”
看来只有使出惯招了。
乔九九一脚踢翻桌子旁边的椅子，装凶道：“送我回家！我要回家！不回去不行！”
耍起脾气来，还真没人像乔九九这么自然。
【系统：检测到宿主破坏物品，黑化值+5，可抽取一次套装。】
系统缓缓开口。
贺子欢心比较软，听到小团子奶凶奶凶的声音就想安慰她。
这不，颇有耐心地蹲下。
想要摸摸小团子脑袋：“好，我现在就带你找回家的路。”
还没碰到乔九九，手已经被魑魅打掉。
魑魅好笑地看着乔九九，“孩子不听话，揍一顿就行。”
乔九九懵逼。
魑魅伸手，按在乔九九头上。乔九九被压制住了，怎么都甩不开他。两只小肥手胡乱扑腾着，越看越像小肥鹅。
魑魅：“还要闹？揍两顿。”
他顺势对贺子欢开口，“天色这么黑，你送这小不点出去是等着被外面的野狼吃下去吗。”
乔九九没说话，默默看向魑魅的手。
她和子欢哥哥待在这里才最危险呢！野狼都没魑魅凶猛，好吗！
见小团子脸上有不服的神色，魑魅不急。
勾了勾唇：“平日在家中会挨父母训吗？”
乔九九没明白魑魅的意思，她摇头。
爹地对自己可好啦，从来不舍得跟她大声说话。
魑魅点点头，“那挺好，今天让你尝尝什么是混合双打。”
乔九九：“qaq！！？？”
贺子欢见状挡在乔九九面前，语气温柔：“魑魅是逗你的，别担心。”
乔九九咬咬唇，慢吞吞看向魑魅。
眼里还有被吓到的泪花，“真的吗……”
小团子声音黏糊糊的，听起来格外委屈。
被看到有些不适应，魑魅侧过脸。
对上小奶包波光清澈的眼睛，他仍旧没好奇：“怎么。”
乔九九伸手摆弄着衣角，其实心中一直有个疑团。
她犹豫，可不问很难受。
半天，还是决定吐出问题：“魑魅哥哥，你什么时候抽空做的变性手术呀？”
魑魅：“……”
见魑魅脸上浮现出崩裂的神色，乔九九怕他听不懂。又在作死的边缘探出小脑袋，费力地从脑海中思索出那个词。
“就…就……你是人妖吗…？”
魑魅：“？？？”
魑魅这辈子都未如此无语过。
原先懒散的眼神一冷，伸手捂住了乔九九的嘴巴。
他又稍稍转头，目光看向贺子欢。
发现对方并没有听见乔九九刚才的话，还有些疑惑魑魅和乔九九怎么安静了。
悬着的心，逐渐放下。
床都不香了。
“子欢，我跟这小不点出去谈谈心。”
魑魅瞥了乔九九一眼。
一个纵跃从床上跳下来，牵连着床塌都晃动了几分。
魑魅力气大，直接把乔九九从屋子里拖了出去。跟人家过年拖那待宰的猪，任由乔九九挣扎。
贺子欢诧异，看着他们从先前不熟悉变得这般亲密。
乔九九：“唔唔唔唔唔——”
子欢哥哥别光看着啊，快把她从魑魅的魔爪中解救下来！
乔九九在魑魅面前就跟老鹰和小鸡似的。
轻轻松松被带了出去。
“说吧，你怎么知道我是妖的。”魑魅也不和她多暗示，开门见山。
要知道他化作人的样子已有数日，寻常人都分辨不出来。
更何况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孩儿。
乔九九呆呆地张了张嘴，难道贺子欢哥哥不知道吗。
魑魅看着乔九九，“我呢也懒得管你怎么得知道的，但凡你要告诉子欢我是妖。明日的太阳你就别想见了，懂？”
乔九九：“呜呜，这几天都没太阳。”
魑魅：“……”
乔九九低头，自己分明说的是人妖。
没说他是妖啊。
聪明的孩子都不吃眼前亏，眼瞅着魑魅比自己高好几个头。
她打不过，很快拍了拍胸口。
一脸认真发誓：“放心吧，小九嘴巴敲严哦。”
不能说，她就用手比划。
铁定不让贺子欢哥哥跟魑魅待在一起。
多危险呐。
看见她的神态，还有那双笨拙想要证明自己的小肥手。魑魅轻笑，人类幼崽还是蛮好玩儿的。
男子从袖子中摸出几块糖，敷衍地丢给乔九九。
算是收买费。
“那就行。”魑魅抱臂。
乔九九接过，刚才还难过唧唧的脸色有些好转。
但想起爹地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乔九九又迟疑着要不要拆开，可心思分明落在糖上。
就是移不开眼。
【系统：是糖，没毒。】
得到系统的肯定。
乔九九摇头晃脑了两下，开心。
她迫不及待就塞了一颗到嘴里，结果——没有半点儿甜味，甚至是满腔的苦味。
乔九九苦得连连张嘴，委屈看向魑魅。
剩下的糖，被她气呼呼地放回魑魅手中。
魑魅：“这是魔气糖，吃了可以增长你的法术。”
还有这种好事嘛？
乔九九瞪大眼睛，想到那次看见师父飞走贼拉帅。
乔九九一直想学，结果刚拜师就被送到落淌谷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她梗了下脖子：“那我也能嗖地一下会飞吗！”
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魑魅：“嗖地你一下你当你是屎壳郎吗，想飞也要看悟性。”
乔九九点头表示认可：“有道理，陆邵轩飞起来就一点儿都不好看。”
乔九九瘪嘴，抢回那几颗糖。
跟拿到宝贝似的把糖果藏在手心里。
等回去了，把糖都给师父吃叭。师父要多涨涨法术，才不会被男主欺负。
小团子就怕魑魅反悔把糖要回去，那藏糖的速度可快。
魑魅看出乔九九的动作，好笑地摇摇头。这小孩儿可太会护食了，更何况他送的他有必要拿回去吗。
贺子欢正担心他们相处不佳，看见魑魅和乔九九勾肩搭背地走进来。
哥俩好似的步伐一致。
准确的说，是魑魅架着乔九九。
跟举夜壶似的，把乔九九举了进来。时不时还摸几下乔九九脑袋，摸完还嫌弃：“看这虎头虎脑的。”
乔九九委屈脸望着贺子欢。
“你们谈了什么心？”贺子欢感到古怪，忍不住问。
魑魅：“没有，就出去看了会儿星星。”
贺子欢走到门口，把阀着的窗户推开。外面一片漆黑，整片天空都看不见云彩。
更别说星星。
贺子欢看向乔九九，想听听小团子怎么说。
乔九九挣扎着蹦下来，昂起脑袋报复道：“是会吃香蕉的猩猩，魑魅哥哥刚刚学猩猩叫给小九听呢。”
魑魅：“……”
要不是贺子欢在，魑魅那巴掌可要抡圆了呼到小崽子脸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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