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校长瞧见阮甜甜眼睛都在放光, 这眼神啊,徐校长非常熟悉。

    阮甜甜打小就这样,遇上有意思的人, 或物, 都会两眼放光, 这是势在必得的眼神。

    想到前几天跟老程他们胡天侃地,说到阮甜甜小时候趣事时, 程松那小辈认真倾听的神情, 徐校长便知晓这两个小年轻是互相有意。

    徐校长没什么门第之见,不会因为程松如今被下放而觉他配不上阮甜甜, 也不会因为阮甜甜是乡下姑娘而配不上首都书香门第出身的成松。

    他笑呵呵的说:“遛弯的时候,程松跑来找我, 让我给你作证解围。”

    阮甜甜正要问程松为何知道徐校长能给自己作证时, 徐校长又说:“前几天啊, 我跟老程他们几个一起吃过饭, 我随口说了你小时候的一点趣事儿,没想到程松给记得这么清楚。那后生该不会是你对象吗?不然咋把你的事儿记这么清楚啊?”

    换做其他女同志,指不定得不好意思。阮甜甜不, 她没有掩饰对程松的想法, 坦然道:“现在还不是, 以后就说不准了。”

    边说,阮甜甜边往外头瞄, 她现在非常想去找程松。

    虽说程松不特意找徐校长来, 她身上的嫌疑也会被洗去, 但程松在她受难时, 立马想法子帮她解决, 这个态度让阮甜甜非常喜欢。

    徐校长也看出来了阮甜甜的躁动, 他摆了摆手说:“走走走,用不着给我一老头子做饭,赶紧去给你真正的恩人报恩。”

    阮甜甜嘴乖,她理直气壮的说:“徐校长你也是我真正的恩人啊!不管咋样,我还是要给您做顿饭。”

    徐校长拒绝了阮甜甜的报恩,他说:“咱学校新来了老师,以后我们几个老东西打算一到吃饭呢!用不着你了。你这丫头要是真想谢我啊,以后多来学校,帮忙给上上课,分享一下你的学习方法。”

    应下隔三差五来给小学学生分享自己学习方法后,阮甜甜就兴匆匆去找程松了。

    程松不在学校,柳老教授的孙子柳齐很热情的告诉阮甜甜:“程哥去捡柴了,我知道程哥最喜欢上哪儿捡柴,阮甜甜同志,我领你去!”

    装模作样在烧火的程小叔一直注意着阮甜甜这边的情况,瞧其向柳齐打听大侄子松哥儿的去处时,他是不大高兴的。

    在程禹看来,他这个小叔在呢!问他不就好了?做什么要问明显对阮甜甜有意的柳齐?!阮甜甜就是好玩,喜欢招人!

    程禹心里为大侄子憋闷,他吸了几口气后,暗暗劝自己:挺好的,让她招人,让她瞎浪,浪到松哥儿失望,不死吊在她这棵树上了!

    劝了一半,又想到松哥儿跟自家大哥一样,是个不改心意的痴情种,别说阮甜甜浪了,怕是阮甜甜嫁别人了,松哥儿都不会换棵树。

    程松越劝自己,越气,尤其听见柳齐说要‘单独’领阮甜甜去找程松时,他立马道:“大队能捡柴的地儿不就后山那片吗?阮甜甜同志哪里用得着你领路?柳齐,你过来给我烧火,都快两点了,再不做饭你爷爷他们怕是要饿得两眼发昏了!”

    严杭和钟诚两小子本应柳齐抢先而暗自懊悔,现在瞧柳齐被程小叔逮住做饭,他们立马冲过来,异口同声的跟阮甜甜说:“阮甜甜同志,我有空,我领你去!”

    程小叔脸一沉,开口就是一句:“你们两个也过来帮忙!怎么着?打算让我一个人给做饭?”

    严杭和钟诚两小子当场垮了脸,柳齐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狐假虎威道:“没听见程小叔说的啊?严杭,钟诚,赶紧过来帮忙!”

    程禹没搭理这三小子,他与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的阮甜甜说:“阮甜甜同志,我们这儿没人有空陪你去找松哥儿,你自己去没问题吧?”

    阮甜甜是去撩拨程松的,怎么可能让别人陪着自己去?她从一开始就只打算问到程松的去处,然后自己去找程松。

    她自己当然没问题。

    但她故意气了程禹一句:“那也只能我自己去了啊!毕竟能给我领路的人,都被程小叔你抢走了。”

    讲完就故作一脸失望的离开了。

    程禹在后头气的半死,边剁菜边在心里骂阮甜甜,水性杨花的丫头!竟然真的想吊着松哥儿的同时还招其他年轻小伙子!

    太过愤恨,使他剁菜的动作十分凶狠,搞得柳齐三个缩成鹌鹑,在灶前瑟瑟发抖。

    照成这些事儿的始作俑者阮甜甜则哼着小曲儿往后山那边去了。

    正月,大家都忙着走亲戚,后山基本没啥人。

    阮甜甜进山走了没多久,就看见程松了。他柴火捡了两捆,这会儿正准备背起来。

    估计是察觉到有人盯着他肩背看,他倏然回身,凛冽视线直刺阮甜甜所在方向。发现是阮甜甜,他眼中冷冽顿散,一脸错愕的问:“甜、阮甜甜同志?你、你怎么在这儿?”

    阮甜甜边走向他,边笑眯眯的说:“我来报恩啊!”

    “你特意找徐校长去给我解围,让我免于牢狱之灾,这可是救命之恩,我得感谢你。”

    话说完时,阮甜甜正好走到程松跟前,她稍稍抬头,盯着程松的眼睛问:“程松同志,我是个知恩图报的人,你救了我,说说呗,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程松哪里扛得住心上人的逼近,还一副任人采摘的样子。

    他喉结滚动,有些狼狈的避开了阮甜甜的视线,说:“算不得救命之恩,只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不,”阮甜甜说,“我说这是救命之恩,这就是救命之恩。快点说,想要我怎么报答你,不说的话,就由我决定了哦!”

    程松是知道阮甜甜有多胆大妄为的,听她说要由她决定怎么报答自己时,他是条件反射的想到了除夕夜幽会时。

    阮甜甜该不会,该不会要用‘偷情’来报答他吧?在这雪山上?以地为床以天为被?

    不行!这地方太冷了,会冻到皮娇肉软的小姑娘。

    刚摇头否定这想法,程松理智回归,冷不丁反应过来自己一个男人,一个读了那么多书的男人,竟然在心里狎戏女同志!

    程松脸色陡沉,于心中痛骂自己读书读到狗肚子去了!简直是鲜廉寡耻之徒!

    阮甜甜不知道脸色变来变去的程松在想什么,但她可以引导程松往自己想要的方向去想。她呀了一声,说:“程松同志,你的表情好像在告诉我,你想要我在这里让你亲,让你摸——”

    话还没讲完,就被程松捂住了嘴。

    近半年来经常劳作的掌心有茧,有点粗糙,冷不丁贴到温软的唇,程松只觉手心酥痒。

    尤其是阮甜甜朝他掌心吹了口气。

    程松条件反射的收手,将紧握成拳的手背在身后。

    他闷咳了一声,说:“别闹。”

    他怕阮甜甜反驳说没闹,也因自己心生苟且而心虚,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道:“你上次说,我以后去搞投机倒把,你都要跟着我,是真的吗?我明天就会去一趟黑市,你要跟我去吗?”

    阮甜甜说:“当然。”

    程松刚因转移话题成功而暗松一口气呢,结果听见阮甜甜紧接了一句:“程松同志,你还没有回答我,到底想要我怎么报答你呢!到底是不是让我在这没人的山里,给你亲,让你摸。”

    程松:“……”

    他艰难否认:“不是,我不需要你报答,我做什么都是我想这么做。而且,而且你也帮过我,对!要不是你,我爷爷可能会死于肺炎。”

    阮甜甜啊了一声,问:“你这意思是,还上次欠我的恩情?那这么说,你是想让我把长生锁还给你咯。”

    “我没这么说!”程松倏的抬高了声音,“长生锁给你了,就永远都是你的!你妥善保管也好,弃之如敝履也好,我都不会在要了。”

    讲这话时,程松心里是有点发闷的。

    怎么能还给他呢?还给他是因为腻了,不再中意他了吗?

    胡想时,阮甜甜一句话便让他心花怒放:“正巧,我也不想把长生锁还给你,目前,我还是非常喜欢你的长生锁。”

    稍顿,阮甜甜又说:“所以啊,程松同志,想要恩情互抵是不行的!你欠我的恩,给我长生锁;而我欠你的恩,也必须向你报恩。”

    “我数十下,你要不说你想要什么,就由我决定怎么报恩啦!”

    阮甜甜完全不给程松反应的时间,紧接着就开始数数:“一,二——十!快说想要什么!”

    三都没数,阮甜甜就直接跳到十了。

    程松触不及防,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说:“我想再看你穿苗服对我笑!”

    阮甜甜一愣,啊了一声:“再看见我穿苗服?你什么时候见我穿过苗服了?”

    程松长吐一口浊气,还好,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是再见到初时的阮甜甜,而不是在荒山雪地里跟阮甜甜偷情。

    若他讲出偷情的臆想……他自己都得抽自己。

    程松向阮甜甜解释:“我和我爷爷小叔他们刚来这边时,你和你阿爹赶着牛车在公社办事处接的我们。当时你穿着靛蓝色苗服,身上有不少音色,风一吹,叮叮作响。”

    阮甜甜:“……”

    她毫无印象!

    讲实话,她一直以来,都以为程松一家是阿爹和二哥一起去接的。

    他们生产大队每次下来人,什么知青啊,什么老教授啊,她阿爹都会去公社办事处接,有时她会跟着去,有时不会。

    就算去,阮甜甜也不会关注牛车上的其他人。因为她跟着自家阿爹去时,向来都是为了去公社买东西。

    谁家女同志买了心心念念的东西后,心思不再东西上的?

    她以为头回见程松是在山间小溪里。

    那时他□□着上半身在山间小溪里抓鱼,同时还应了他小叔程禹的一句诗。

    身体劲瘦有力,溪水飞溅在皮肉上,水珠于阳光下晶莹剔透。

    再加上他还会对诗,是个有文化,有内蕴的,阮甜甜便一眼相看中了程松。

    作者有话说:

    删改了很多次,导致现在才更新。

    放心,照旧三更,明天中午之前肯定补完剩下两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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