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阮甜甜所在病房来了一波又一波的人。

    来的人无一不笑她摔断腿的事儿。

    孟夏压着笑说:“真不晓得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

    阮甜甜心说,这是运气差到极致了!

    她被绑去绑匪窝里, 一没被折磨, 二没被虐待, 三连花蟒的子弹都没打到她,偏偏栽在了翻墙上。

    在绝对不会受伤的事儿上摔断腿, 这不是运气差, 这是啥?

    阮雪却觉得阮甜甜是运气好。她将削好的苹果递给阮甜甜,同时说:“被逮到那种地方, 只是摔断腿,那已经是极好的运气了!”

    阮甜甜无语道:“大姐, 我原本可以啥事都没有, 老实待在柴房里的。这下摔断腿, 我最起码三个月没法去上班。”

    她倒不是非要准点上下班, 只是才上班没两天呢就请病假,这着实不太合适。

    趁着午休给丈夫送饭来的秦洁也顺路来探病了,好巧不巧听见阮甜甜所言, 她当即说:“阮甜甜同志, 这点你不用担心, 刚到我们县报社上班,前三个月也不会给你派活儿干,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看完往年的报纸, 以及大家的工作笔记, 学习怎么干活儿。你在家边休养边学习, 和在办公室学习都是一样的。”

    也是想到歪得不能再歪了的江蓉, 秦洁又补充了一句:“阮甜甜同志, 希望三个月后你回县报社,我不需要再给你时间看往年报纸和工作笔记学习怎么干活儿。”

    阮甜甜是个相当有自觉性的人,她根本用不着秦洁提醒就会在指定时间学完她想学的东西。不过领导的提醒阮甜甜还是表以感谢。

    这谦逊反应和能力不大脾气大得很的江蓉一比,立见高低。秦洁还忍不住想,怎么救她丈夫的不是眼前这个小姑娘,偏偏是江蓉和她的丈夫呢?

    刚有这种想法,秦洁就在心里痛骂了自己两声白眼狼。

    深知自个再待下去怕是会生出更多不好想法的秦洁谢绝了阮雪的留坐,匆匆来又匆匆走了。

    阮雪送人回来,感慨了一句:“甜甜啊,你们这领导人挺好的啊!”

    作为更了解秦洁的孟夏叹了口气说:“是挺好的人,只可惜命不好,她丈夫是大夫,在医院忙狠了,太久没休息,太困了,晚上回家的时候一头栽进雪地里,冻了大半个晚上才被人救起。命虽然救下来了,但一条腿冻坏了,截了肢,这会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稍顿,孟夏又哼了一声,说:“那谁,江蓉啊!可不就仗着救了秦姐丈夫刘军的命才进的报社吗?”

    躺在阮甜甜旁边的水晶球233立马说:“甜甜!原本该你救刘军的!江蓉截了你的胡!还、还让那个刘军被截肢了!啧啧啧,真狠毒啊!”

    可凭绑定关系与233心灵感应的阮甜甜边跟孟夏胡侃,边问233:“截我的胡?详细说说。”

    233说:“这么多版本的命书里,江蓉都讲过你借着救了刘军的命进了县报社,对秦洁那是呼来换取,挟恩图报。江蓉跟人说的时候,那是义愤填膺,对你那是充满不屑。我还以为换她来会咋样呢!没想到她自己才是那个挟恩图报的!救人刘军还没救齐全,刘军的腿还截了一条!”

    阮甜甜挑眉,问:“命书里写着江蓉跟人说?不是写着我会发生什么?”

    233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它说:“对啊,一直都是这样啊?每次命书更新后,我都得翻好久,才能从江蓉说的话里翻出甜甜你会遇上的事儿呢!”

    要不是命书被总局搜走了,233恨不得将命书投放出来给阮甜甜看,证明自己为了搞清楚阮甜甜会遭遇的事儿,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阮甜甜当然不会对233的艰难感同身受,她现在脑子里就一个想法——难怪命书总会出错,它就是根据江蓉的认知来编写的。

    在江蓉眼里,阮甜甜是个占尽好牌却打得稀巴烂的蠢货,什么挟恩图报,什么嚣张跋扈,什么以后独守空闺,全都是江蓉的臆想。

    阮甜甜干什么好事儿,那都是别有所图。

    得知命书编写的依据后,阮甜甜并没有太多想法,不论江蓉是怎么想的她都不在意,她自己的命自己掌握,自己的未来凭自己的意志走。

    不过233似乎很想要命书,还叹了口气说:“这命书啥时候才能修好啊,总局将命书挂在中枢网上都挂了好几天了,赏金也从999积分涨到了9999积分,到现在还没有系统前辈们找出问题来。”

    “9999积分的奖励?!”阮甜甜眼睛亮了,“你是说只要找出问题,就能得到9999积分?”

    233还没回答,阮甜甜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系统233,让它赶紧去拿那9999积分。

    水晶球233也亮了,它迅速回往总局,去挣那9999积分!

    阮甜甜等233好消息时,孟夏提出告辞了。她说:“甜甜这心不在焉的样子,估计是累了,正好午休也要结束了,我得回去上班了。甜甜,你好好休息。”

    阮雪照理送客离开,不到两分钟,病房门被敲响了。

    阮甜甜颇为诧异,问:“大姐,你敲什么门?直接进来就——”

    话还没讲完呢,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不是大姐阮雪,而是程松。

    程松眼底有青黑,表情并不大好看。

    他拎着一个装着搪瓷罐子的网兜,进来后一没怪阮甜甜故意自投罗网,二没嘘寒问暖,只是问她:“喝汤吗?”

    “骨头汤,很补的。”

    别说阮甜甜确实有点饿了,就算不饿,她也得喝啊!瞧程松脸色就知道他正因自己独自冒险的事儿而不高兴呢!

    阮甜甜冲程松笑道:“当然要喝呀!这可是程松同志送过来的骨头汤,我怎么能不喝呢?”

    平常啊,这种暧昧言论程松听了肯定高兴,眼睛里的笑那是完全藏不住,今天程松却依旧沉着脸,闷不吭声。

    阮甜甜没能哄好他。

    阮甜甜也没气馁,趁着程松给自己递汤时,顺道蹭了一下程松的指骨。

    程松却跟知道她有什么动作一样,不动声色的躲过。

    阮甜甜:“???”

    不让蹭?

    不让哄?

    这么不高兴?

    阮甜甜边喝骨头汤,边偷瞄程松,正想着要该怎么解决这事儿时,大姐阮雪回来了。

    估计是没看见程松,一进来就在说:“甜甜,等会儿你能自个在医院吗?我给你回去弄饭——”

    刚讲完阮雪就看见了病床边的程松,颇为诧异道:“程松同志?”

    发现阮甜甜家里人来了的程松立马站了起来,喊了声阮主任。

    程松头一回见阮雪时,阮雪是机械厂宣传部的主任,便也一直喊着她阮主任。

    清楚自家妹妹中意程松的阮雪笑了笑说:“好好好,你来了正好,我还得回去安置家里的小孩呢,程松啊,我家甜甜就麻烦你照看了啊!”

    程松刚要应,阮甜甜就说:“大姐,程松是我对象呢?让对象照顾怎么能叫麻烦呢?”

    原本闷闷不乐,拒绝阮甜甜哄的程松僵住了,他着实没想到阮甜甜会在这时候说他们是对象关系。

    程松是既高兴,又紧张,紧张阮甜甜的家人强烈反对。

    正当程松想着阮甜甜大姐沉脸反对的话,他应当说些什么时,阮雪边收东西边戳了一下阮甜甜的脑袋,说:“胡说八道,就算是对象,也没有理所应当照顾你的话!”

    阮甜甜故作娇蛮,说:“就是应当的!程松,程大哥,你说,照顾我算不算理所当然的事儿?”

    程松终于应阮甜甜了,他斩钉截铁的说:“算!”

    阮雪:“……”

    收拾完东西的阮雪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妹妹,说:“你就欺负他吧!行了,我回去了,下午再来。”

    阮甜甜表示:“不用来啦!程大哥可以照顾我!”

    阮雪没应,她肯定是要过来的,程松再周全,也比不得她这个做姐姐的方便。最起码洗漱这事儿,程松没法帮忙。

    大姐走后,阮甜甜戳了戳程松的手臂,说:“程大哥,去关一下门。”

    程松:“?”

    “门是关着的。”

    阮甜甜微微一笑,说:“可没有锁啊,程大哥,去锁一下门。”

    光天化日之下锁门,这很难不让人浮想翩翩。

    程松喉结滚动,说:“你别胡闹。”

    阮甜甜故意露出迷惑的眼神,问:“程大哥,锁个门,怎么就叫胡闹了?”

    不等程松回答,阮甜甜呀的一声,故作恍然大悟道:“程大哥该不会以为我让你锁门是为了让你亲我吧?”

    “这你可就误会我了,我怎么会在你不高兴的时,生我气时,非要你亲我呢?我是这种不会看人脸色的人吗?”

    平常阮甜甜讲这种话,程松肯定会不好意思,耳朵肯定会红,但今天他第一反应是纠正阮甜甜的话。

    他说:“我没生你气。”

    阮甜甜反问:“没生我气?那为什么不让我蹭你的手呢?没生我气,为什么一进来就垮着一张脸啊?多好看的脸啊,阴沉沉的样子,可吓死我了呢!”

    程松摇头说:“我不会生你的气,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没能护住你。”

    阮甜甜眨了眨眼。

    气自己?不是气她故意自投罗网?

    程松说:“明明知道他们一直盯着你在,我最近就应该从早到晚守着你,这样你就不会在碰上机会时,选择独自冒险。”

    阮甜甜:“……”

    程松讲这种话,还不如直接怪她呢!现在搞得她惭愧不已,同时又心生窃喜。

    阮甜甜清了清嗓子,说:“程松同志,麻烦你关一下门,我现在想要不太正经的跟你道歉。”

    程松一愣:“什、什么?”

    回答他的是阮甜甜突然靠近的亲吻,以及耳鬓低语:“对不起嘛,我以后再不那样了,行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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