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风苑很安静,一个家仆都没有见到,一路走过,江楚好奇张望,院子里一如昨日,并不见张办及冠礼的痕迹。
大概是在父母的府宅办的,江楚并不在意。
他那么谨慎的一个人,在松鹤的事情上,就仿佛被故意降智了,色令智昏,实至名归。
今夜的月亮格外亮,皎洁月色轻柔柔像是一层温柔的纱,覆过大地山河,目之所及,一切都在朦胧中变得柔软浪漫。
松鹤披着满身月色,站在门前台阶上,一袭雪绸阔袍逶迤拖地,在月光下泛着盈盈珠光。
他就真的像是月宫仙人。
他面无表情看着江楚走近,主动和江楚吻上。
吻很轻,蜻蜓点水。
江楚相当满意,他爱极了美人主动投怀l送抱的样子,捏了捏松鹤的脸,“我带了酒。”
他晃着手中那壶叫“醉仙”的酒。
酒肆掌柜是这么介绍的,“这酒啊,甘甜清冽,只怡l情不醉人,就是仙人去隔壁玩啊,都带一壶,保你醉生梦死温柔乡。”
隔壁是怡红院……
“我让人准备酒具,晚饭吃了吗?”
江楚笑着,“没吃,不过,只吃饭可喂不饱我。”
“知道,肯定满足你。”松鹤敛眸,浅浅一笑,邀人入室。
江楚也不跟松鹤客气,进入室内,直接就在桌前的圈椅里舒舒服服坐下,修长的手臂往两边扶手上一搭,一副等着美人入怀的大爷模样。
美人并未入怀,却被一个不速之客雀占鸠巢了。
就在江楚坐下之后,一个白影从角落里飞速跃起,在空中划过一个抛物弧线,准确无误砸在江楚怀里,甚至撞出一声沉闷声响。
江楚被砸地闷咳两声,定睛一看,是一只长毛白猫,已经胖成球了。
好在江楚的注意力都黏在松鹤身上,才没有下意识把胖猫甩飞。他若真动手,猫可能会死。
松鹤也是一怔,接着解释,“它叫雪狮。”
他弯腰把雪狮从江楚怀里抱起,俯身的时候,半身发丝向前滑下,擦着江楚鼻尖而过,夹杂着雪松的冷香,一缕缕袭入胸腔肺腑,化作勾l魂的魅l妖,在他的心尖上舔l挵撩l拨。
这就像是正餐前送上来的小甜点,甜丝丝的香气拨弄着一颗本就蠢蠢l欲l动的心。
江楚突然就想跳过喝酒的前奏,他实在是太容易被松鹤挑起本l能的感觉了。
松鹤唤来苏念,在门口背对屋内,低声说话,又把怀中雪狮交给苏念。
猎鹰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松鹤身上,他漆黑的眼底肆意翻滚着汹l涌澎湃的烈焰,火苗腾空迸出,落在松鹤后背,兴l奋地将那一袭碍眼的衣衫焚尽。
“准备用眼神吃了我?”松鹤和苏念说完话,回过身就看到那双漆黑凤眸中有光亮得耀眼。
“用眼睛可不够,我有更好使的。”江楚一只手撑头,懒洋洋笑着。
“我让人去准备菜了,很快,先吃点。”
江楚凤眸微眯,很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体验。
苏念很快就端着酒具和四盘小菜过来了,他一声不吭,有条不紊摆菜上桌,又无声退下。
自始至终,都没有多余婢女出现。
显然,今夜的吟风苑,松鹤提前安排过了。
江楚的视线在四盘小菜上扫过,说是小菜,却并不粗简,相反,无论是刀工、食材还是摆盘,都堪比宛月皇宫里的御厨。
他很喜欢这样的松鹤,愿意追求极致的享受,才会甘愿为物欲折弯读书人的气节。
江楚倒满酒,举起酒杯送到松鹤嘴边,松鹤敛眸,用唇抿了一下,剩下的被他自己一口饮下。
“酒肆掌柜的话所言非虚,这酒果真甘甜。”江楚由衷称赞。
他是爱酒之人,平日里无事也会自酌几杯,酒量不差,也自信。
一杯下肚,酒瘾被勾了出来,甚至不用松鹤劝酒,自己一杯接着一杯,都要让人怀疑他今天来的目的怕不是喝酒的。
“吃些菜。”松鹤一旁看着,也没有要劝他少喝的意思。
江楚含了一口酒,吻l上松鹤。
松鹤被拉近江楚怀中,被迫仰着头,有酒液顺着二人相l贴的唇角淌下,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清痕。
“酒量不好?”江楚问,他没有等松鹤回答,继续道:“那少喝点,助l兴而已,待会儿怕你害羞。”
他斟满一杯,送到松鹤唇边,“更不能喝醉过去,怕你明天不记得。”
“我会此生不忘。”松鹤就着江楚的手,低头喝了一口。
纤密睫羽垂落,遮住了一晃而过的光。
这酒是真的不醉人,江楚甚至在松鹤准备好的浴l桶里洗了个澡。
松鹤更是很有情l调的命人在桶里洒了花瓣。
桃色花瓣漂浮在水面上,荡动起伏,逐渐晃得他眼花缭乱。
体内的酒气被热水一l泡,唤醒了他周身每一处经脉里的渴l望。
湿l漉l漉的手臂搭在木桶边沿,江楚懒洋洋道,“美人,真不和我一起洗?”
许是被热水泡出微醺醉态,他的双颊泛着微红,眸光也不似平日那般清亮,带着氤氲水雾。
江楚皮肤很白,只不过和松鹤在一起的时候,就白得不那么明显了。
他轮廓间棱角分明,再加上平日里行事作风向来大开大合,也就没人将他和柔美一词联系在一起。
此刻,发冠摘下,乌发散落于肩,水雾氤氲柔化掉一身锐气。少有得像极了宛月人的婉秀长相。
凤眸若三月春水,山黛描尽青眉。
“不了,我洗过了。”松鹤从屏风后走出,手上拿着一件白绸里衣,他看着水雾里的人,蓦地想起,传闻宛月楚皇后当年名动九州,眉目入尽丹青。
“哗啦”一阵水声,江楚走了出来,朝松鹤走去。
地板上的短绒地毯淅沥沥淋l下一片水l迹。有水珠沾在没被修剪到的纤长羊绒上,珠面晶莹剔透,映射着跟腱纤直的小腿,正往下淌l水。
那件白绸里衣被扬起,抛落在屏风上。
江楚双手撑在松鹤肩上,勾着唇角一笑,推着他往床榻去。
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没走两步,他突然一阵眩晕,双腿发软,猝不及防倒在松鹤身上。
纵使这样,却还不忘此行目的,抱着松鹤肆意孟l浪,一身水珠尽数蹭在松鹤那件雪色长袍上。
松鹤看着纤薄,手臂却很有力,江楚的身量只比他矮半指,他却并不费力就把人横l抱着放在了榻l上。
被抱起刹那,江楚大脑“噌”一下就空白了,几两微醺刹那惊醒。
他被美人抱起来了?
这也太没面子了,能重来吗……
幸好不过三五步的距离,很快就被放了下去。
江楚躺在松鹤宽大的软榻上,歪头看着松鹤坐在一边。
他的外袍染上了水,又被江楚扯得凌l乱,此时衣襟半l敞,松松垮垮挂在肩上,露出大半平直锁骨。
江楚的视线停留在那一片风光上,顿时就忘了一刻前的不悦。
他胳膊肘撑着床,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四肢使不上力气,尤其小腹像有一簇火,向四周烧去。
靠,这酒的后劲儿也太凶悍了。
江楚猛然想起酒肆掌柜的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这……
“呵。”江楚尴尬笑了声,躺回床上,“宝贝儿,今晚喝的有点多,明早再疼l你。”
他伸手去拉松鹤的手。
“没关系。”松鹤往床尾挪了挪,握着江楚脚l踝,温柔一笑,“我来就好。”
江楚:?!
小腿被松鹤握着抬起。他的腿腹肌肉线条纤长,并没有鼓出的腿肚。修长若竹的指节正好可以一把l握住。
肌纤劲韧十足。
“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被你身上恣意不羁的气质所吸引,走到现在,虽然很意外,但是我很喜欢。”
吻若柳絮轻轻落在腿腹上,松鹤淡淡说着,把腿放在自己腰l侧。
江楚全身肌肉一紧,瞪大了一双凤眸,漆黑的眼底写满震惊,眼前的发展与他预料的完全南辕北辙。
他预想过无数次美人在他身l下的模样,却唯独没有想过现在这样——
莫非美人想自己……动?
这……
这怎么好意思辛苦美人来呢。
“呵。”江楚挤出一个苦笑,“听话,宝贝儿,怎么能让你累着呢。”
我还是想自己掌握主动权……
“我不介意。”松鹤敛着眼帘,手指在江楚腹上按了按,“你温度很高。”
江楚咬着牙根,没让自己闷哼出声,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体温很高,那壶杀千刀的“助l兴”酒几乎被他一人喝了干净。
此刻,他周身血脉里仿佛有万千火蚁噬l咬,滚烫中还带着酥l痒。
“那你,来?”江楚额角已经忍出了一层细密汗珠,他的理智和清明也在被原始的豫望拉扯着,往下沉l伦。
但他还是有些犹豫,美人坐着,对他来说会不会有难度。
接着,他被美人手上的动作激得全身一颤,再次睁大了双眼。
松鹤抬起头,吻了吻他的唇。
那双不可置信的凤眸里倒映着的,是美人蛇温柔款款的模样,那是真正的猎人撕下伪装,将要把猎物拆吃入腹的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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