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嵇雪挂掉微信电话, 点开了侄子的对话框——两人之间的对话还停留在【他今晚好像没有吃东西】这句话上。

    今天季伯阳表现十分优秀,所以他随手给侄子发了点零花钱。

    程嵇雪放下手机,把放在茶几上当配音道具的餐具收好, 然后找了个干净的袋子开始往里面收做水煮鱼的材料和调料。

    顺手还往衣服口袋里塞了两枚创口贴。

    做完这些后他准备离开, 却看见瓜皮正趴在小毯子上用湿漉漉的黑眼睛忧伤而委屈地看着他。

    他过来揉了揉瓜皮头顶, 低笑道:“很快就把你也带过去。”

    戴帽子, 关灯,离开。

    ⚹

    张朝鹤被水煮鱼勾得心旌动摇, 恨不得立刻飞出去干饭。

    然而就在此时,房间门口却传来了磁条解锁的电子提示音。

    张朝鹤飞快瞟了一眼旁边半掩的房间门——贺光阴仿佛死了一样安详, 一点异样都没有。

    白辰已经反手关上门,他媚态横生地靠在门上, 抬眼仔细睨着张朝鹤。那双眼虽然也有水似的烟波和春色,但却依旧无法掩盖烂泥一般的急切和贪婪。

    张朝鹤正在解领带,他见白辰一直不说话, 便自然而然地瞥了一眼对方:“还要我请你过来么?”

    白辰轻笑了一声,挺腰从门上站了起来。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经过精心设计, 走得大概是时下最流行的纯欲风——他一靠近浓郁的花香也跟着逼近。

    张朝鹤在心里疯狂捏鼻子!

    “小张总怎么不说话?”白辰贴过来,那双手蛇一样冰冷又游顺地凑上来,试图帮小张总宽衣解带。

    张朝鹤实在招架不住——这人怎么说着说着还动手?

    他只能借着把手机扔去沙发的动作错身让开。

    张朝鹤往单人沙发上一靠, 手肘顶在翘起的长腿上,十指交叉:“说说吧,你想要什么?”

    “小张总也不必将话挑得这样明白……”

    “资源?代言?”张朝鹤打断他的示好:“还是单纯的要钱,还是……你想结婚?”

    他拿起茶几上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酒液是剔透漂亮的琥珀色, 簇新闪亮的杯子折射出了极美丽的虹光。

    男人用修长有力的手指擎着酒杯把玩, 但只用幽深的眸子端详着它,并未送到唇边,良久又兴致缺缺地把杯子放回桌上。

    白辰莫名看得口干舌燥,张朝鹤却道好险好险——差点装逼过头,若不是刚刚急中生智来了个新高度装逼,今日定会翻车于此!

    白辰眼中精光一闪。

    太意外了,他以为小张总能给他的只有地位、钱和最好的资源……原来小张总甚至连结婚都愿意拿出来做鱼饵吗?

    他轻轻叹了声气,体贴柔顺地走过来端起酒杯,想要凑到张总唇边喂酒,却被对方两指推开。

    小张总那双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回答我。”

    白辰终于意识到,今天不给出一个答案,张总是绝对不会跟他再进一步——他放下酒杯便顺势跪倒在沙发边,伏在了小张总腿上:“我是真心想和张总在一起,钱,资源,我什么都不缺,张总……鹤哥,我知道你见过很多美人……”

    张朝鹤:那确实。

    “但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我比他们都爱您。”

    那种莹莹欲滴的泪水再一次充斥了他的眼眶,他双眼里好像有星星,就这么慕羡地看着张朝鹤。

    张朝鹤忍着想让他陪衣服钱的一千句脏话,终于图穷匕见,不阴不阳地问道:“可是我听说,你之前可和贺光阴有过一阵。”

    他收回腿,随手拨开白辰的脸:“我和他在你心里不会都是钓来的凯子吧?”

    白辰一僵,心说这傻逼怎么没完没了呢?看在你长得帅的份上我就容忍你的小把戏,再哄哄你——

    “算了,你直说你对那个贺光阴是什么态度吧。”张朝鹤生怕他再做出什么惊人举动,不动声色起身避到了落地窗边。

    多蠢啊,白辰在心里嗤笑,位高权重的男人都爱犯这种毛病,他们眼高于顶又惯听奉承,总觉得全世界都应该爱他。

    “只是他在纠缠我而已。”白辰泪盈于睫:“我也为此苦恼,如果别人喜欢我也是一种错,我愿意道歉。”

    “哦?”张朝鹤拉上窗帘,遮住窗外车流喧嚣的夜色。他站在阴影里,柔声道:“所以你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也没有喜欢过他,他的存在甚至会为你带来困扰……”

    “是这样吗?”

    白辰暗暗觉得不对劲——对方的嗓音里带着一点蛊惑,像是掺杂在糖饼蛋糕里的细微毒药,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认真分辨了!

    他微微仰头,故技重施:“是的……我很讨厌他卑微的样子。”

    猛然间门合页开转的声音传了过来,正对门厅的房门被人推开——屋里很黑、很静,没有开灯。

    贺光阴站在漆黑浓郁的夜色里泪流满面。

    那一瞬间白辰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唇上鲜丽的口红还嫣红如初。他双手不由自主地痉挛,脑海中轰然一片,完全没有办法进行任何思考。

    他没有想到,两个貌似最不可能的人竟然牵扯在了一起!

    张朝鹤明明与他近在咫尺,却好似远在天边,笑得风度翩翩又冷酷无情。

    “忘了告诉你,我不是对什么人都能有兴趣的。”

    “你说现在我一个电话,能叫来多少个娱记呢?”

    白辰仓惶抬头,这次他是真的感到了恐惧。

    他知道了,他一定知道了!他把事情办得天衣无缝,只有——白辰猛地回头,只见贺光阴失魂落魄地从阴影里走出来,眼底充斥着密密麻麻的血丝,显出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哀。

    “是真的吗?”贺光阴声音哽咽,“你说的是真的吗?”

    白辰四肢冰凉,犹如被人浸在冷水中一般僵滞,恐惧迅速盖过了那一丝微弱的绞痛,他无助地摇头:“不是——我不是——”

    不是什么?

    他自己都无话可辩解。

    “白辰,我不生气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我确实没有张总有钱,没有张总帅气,也没有张总那样优越的条件可以给你更多的好资源。”贺光阴声音里居然并没有多少愤怒和委屈,反而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他厌烦地底下眼,感觉视线在迅速模糊。

    “可是你不能糟蹋别人的心意,你不能一边骗我,一边收取我的付出还无情地贬低我!!”贺光阴终于忍不住,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嘶吼!

    “我没有……”

    张朝鹤冷眼旁观,还阴险补刀:“端起碗骂娘,好啊。”

    在那天询问过程嵇雪处理意愿之后,他本来已经准备放这个白辰一马,小作惩戒即可。

    然而前两天闲聊时程嵇雪曾无意提起过贺光阴有专程来公司楼下向他道歉,还坦白了娱记的事情。

    张朝鹤听了后手心都是冷汗——怎么会有人的心思这么恶毒呢?

    为了一个莫须有的可能、为了自己的私欲,就能毫不留情下手毁掉一个陌生人,甚至连利用自己的朋友也在所不惜?

    他只知道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可以把白的染成黑的、好的变成坏的,可是他没想到这无妄之灾能来得这么随意,这么简单。

    张朝鹤自认心性不佳、睚眦必报,所以当白辰真撞上来时,他甚至有些淡定地想:上钩了。

    高端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张朝鹤笑着看他一步步踏入陷阱。

    “你想怎么办呢,贺公子?”张朝鹤问出了同样的问题。

    上一次程嵇雪的回答是要用光明磊落的手段击败他,不好意思,程嵇雪下不了狠手的事情就让他来做好了。

    贺光阴……你也会轻易放过他吗?

    贺光阴毫不犹豫:“我会撤回我给出的所有资源。”

    他已经擦掉了那点懦弱的眼泪,决绝地一刀剜去那块溃烂已久的腐肉:“除此之外,我会请律师介入,追回在追求你的期间——啊不,是和你认识期间的一应礼物和消费清单,并将所追回的钱款全部捐给慈善基金会。”

    白辰颓然跌坐在地,发出了哽咽的哀鸣:“何必呢,你们什么都有了,又何必对我赶尽杀绝?!”

    张朝鹤蹲下来,森然微笑着回答他这个近乎呓语的问题:“因为谁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让着你?”

    贺光阴呆呆地站在那,只有偶尔眨一下眼,才能看出来他是个活人而非雕塑。

    门铃很不应景地响了起来,张朝鹤站起来掸了掸衣袖上的灰。

    他和贺光阴擦肩而过时,贺光阴突然郑重地给他鞠了个躬:“多有冒犯,我是傻逼。”

    张朝鹤愣了一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开门。

    门外竟然是笑容阳光灿烂的李烨。

    对方随意地靠在门边,细碎垂落的额发有种落拓潇洒的痞性美。李烨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张朝鹤,正准备说点什么,突然听见屋里传来了非常暧昧的、柔弱而痛苦的啜泣声。

    同样也听到了的张朝鹤:李烨表情凝重:……

    “小张总您竟然好这口儿?”李烨破天荒地感到事情极端棘手:“我来的不是时候?”

    张朝鹤被他这句话吓得魂飞魄散——药不可以乱吃话也不可以乱说啊!

    他反腿踹开门板,满脸麻木地把委顿在地的白辰露出来:“要不你就当我在为民除害吧。”

    李烨眼珠子发直——他和贺光阴激情对视,对方也是一副刚哭过的样子,而地上那人看不清脸,但是啜泣的的确确就是他发出来的……

    他回忆起前些天为了隐晦向小张总示好而想尽方法怒挫贺家的自己,仿佛看到了一只在森林中上蹿下跳的大马猴。

    谁他妈会想到张朝鹤另辟蹊径,又和姓贺的搞到了一起?!

    李烨清了清嗓子,张朝鹤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他:“一定要在这里说吗?”

    李烨:他连忙进屋,刚刚在外面扭pose扭得太久,老腰有些闪到,短短几步路竟也走出了一种恶霸出场的豪迈气势。

    地上坐着的青年怯怯看了他一眼,李烨仔细打量他,然后冲他笑了一下——笑容不达眼底,还有些冷漠的警告意味。

    白辰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焦虑思索出路。小张总没有赶尽杀绝,虽然叫了贺光阴那个蠢货来这里对峙,却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如果能用钱解决掉贺光阴,再和小张总和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还可以在圈内混下去呢?总有一天小张总厌烦了那个姓程的,当然也会像忘掉路边一朵野花一样忘了他。

    白辰自觉算盘打得不错,正准备开始飙戏,张总刚领进屋的那个面相危险的男人却抢开了口:“你不是跟过我表弟那个……那个戏校学生么?”

    张朝鹤和贺光阴都震惊地看向白辰,白辰身体一愣,立刻疯狂摆手:“不是不是,我真的没有!”

    我卖艺不卖身啊!只有干净的货物才最珍贵——白辰一直很懂得如何保持自己的身价!

    贺光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次是真的绷不住了,他声音崩溃地道:“你还有几个好哥哥!!”

    白辰也很崩溃:“我说了啊,他说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李烨若有若无地翘了翘嘴,语气无辜且笃定地继续添火:“不是你?他不是还给了你他爸公司旗下的代言?”

    贺光阴这下连查证都不愿意再做,白辰在他心目中最后一丝美好形象轰然倒塌,彻底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他干巴巴地杵在那站了一会,任白辰像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样忐忑地攀着他的裤脚,终于游魂一样开口:“张总你可以先……先离开吗?我想单独和他谈一谈。”

    张朝鹤反手扣住李烨往出走,李烨被拽得一个踉跄,好在他腿长,紧跑两步赶上了对方,结果刚摸到门把手张朝鹤又一个急刹车站住。

    “你之前是因为现在在演的那部民国剧,才挟私报复程嵇雪和陈兴庭,对吗?”张朝鹤语速很快,却又立刻否定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啊不重要了,这部剧你必须拍下去,要么拍一部,要么一部也别拍,你自己选吧。”

    他说完就关上了房间门,连同白辰错愕的神情一同关在了门里。

    李烨从上到下认认真真地端详他,从张朝鹤整齐梳向脑后的发,到他英挺锋锐的眉眼,再到他形状饱满、看起来分外柔软的唇。

    他喉结微动:“小张总竟有如此护短。”

    张朝鹤把一直握在手里的那枚盒子上下一抛——李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着那只盒子起伏。

    张朝鹤:“我毕竟比较记仇。”

    这狗东西终于再见喽!虽然短期内留着他有用不需要赶尽杀绝,但张朝鹤在心里已经开始欢呼!

    他迫不及待想见程嵇雪,遂隐隐加快了脚步下楼:“有人在等我,李总自便。”

    李烨被他雀跃的心情感染,脸上也带了点真实的笑意。他站在原地提高声音喊道:“张总明天有空吗?我想约您吃饭!”

    张朝鹤急步向前走,随便举起手冲他摆了摆——拉倒吧!上次椒麻鱼的教训可还历历在目,张朝鹤生怕他再被迫把其他美食拉入黑名单,坚决拒绝了对方邀请。

    他刚一出会馆正厅,就见到不远处的小花坛前有个孤零零的人影。对方没有玩手机,只是低着头用脚尖碾地上的石子儿发呆。

    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巨大的、土里土气的厚保温包。

    张朝鹤隐隐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他越过正等在门口的座驾,直奔那个可怜兮兮的人影而去——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对方一定是程嵇雪。

    果然,青年听见脚步声抬头,远处会场的璀璨灯光将他温柔漂亮的眉眼映得枫糖一样甜蜜,他眼里那个逆光而来的人影越来越近,直到停在他面前。

    张朝鹤俯身接过程嵇雪手里的包裹,被坠得差点往前一扑——霸总绝不能扑!!

    他猛地一个错步稳住身形,咬牙切齿去看程嵇雪的手,那只匀称漂亮的手被勒得发红,还在控制不住地颤抖。

    程嵇雪注意到他的视线,连忙把手背到了身后。

    张朝鹤气得眼冒金星,这人是蠢吗?等这么久、包裹又这么沉,他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地上?

    但他实在舍不得说程嵇雪,只能用空着的右手去拉程嵇雪背起来的手——对方的指尖因为长时间不过血而被勒得滚烫,张朝鹤偷偷用自己冰凉的掌心替他搓了搓。

    “今晚玩得好吗?”程嵇雪笑眯眯地任他牵着自己的手,柔声问道。

    “还行……哎你做了多少,怎么这么沉?”张朝鹤本来想给他讲讲今天自己暴打狗白辰的英雄事迹,但他看了看周围乌漆嘛黑的环境还是决定等会再说,遂转移话题。

    他话音刚落,只觉得手里的袋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猛地打了个挺。

    张朝鹤猛地顿住,欲言又止地看向袋子。

    程嵇雪看见他疑惑的目光,有些赧然地开口:“还没做,怕放久了不好吃,就买了条活鱼。”

    张朝鹤:……

    程嵇雪视若不见,继续贤惠地说:“我还带了调料和配菜。”

    张朝鹤:所以你就搬了小半个厨房!?

    他大惊失色:“调料带它干嘛,我家里都有啊!”

    你是在看不起一位霸总家里的调料柜?

    程嵇雪坚定地摇头:“不是一个牌子的调料也不好吃的。”

    张朝鹤深深为这种工匠精神所打动——他对厨艺的钻研还停留在空气炸锅和泡面,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不同牌子的酱油还能口味不一样?

    他正想把包裹放进后备箱里,突然听到刚刚路过的小花坛那边传来了「扑腾」一声巨响。

    程嵇雪眼睛一眯,立刻认出了那边停着的是他倒霉侄子的车。此刻那辆炫酷的红色法拉利812静静藏匿在黑暗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张朝鹤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只以为是流浪小动物路过,他扣上后备箱盖问:“走了?”

    目送二叔和小张总绝尘而去,季伯阳连滚带爬从车后面站了起来,他表情痛苦地双手捂头,满脑子都是他二叔和小张总牵手的魔幻背影!

    他宁肯相信公司股价会下跌也绝不相信刚刚那个恭淑贤良的娇软美人是他二叔——我瞎了吧??

    季伯阳绝望地想。

    我不会马上就要被灭口了吧!!

    ⚹

    季伯阳并没想到,此时他「恭淑贤良PLUS」版本的二叔正愉悦地和小张总在护城河边散步。

    司机先带着活鱼回家了,而张朝鹤刚边散步,边给程嵇雪绘声绘色地讲述了自己如何巧妙色、诱白辰、并经过卓绝斗争终于制裁了对方的英雄事迹!

    “可惜他还有一点点利用价值,不能套他麻袋。”张朝鹤感叹:“有朝一日一定要套他麻袋!”

    程嵇雪毫不吝啬正得意洋洋的大狗子:“小张总真棒!”

    夸完又低落道:“小张总这样耀眼,确实会有很多人喜欢。”

    张朝鹤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他们喜欢的是小张总,又不是我张朝鹤。”

    闻言程嵇雪惊讶地看了一眼他。

    河岸边夜风习习,吹散了初夏的闷热。张朝鹤双手交握背在脑后,白衬衫被扯出了一个性感紧绷的弧度:“唉,要是瓜皮也在就好了。”

    “我今天有溜过瓜皮。”程嵇雪也学他的样子双手枕头,他手臂纤瘦但不羸弱,素玉似的肌肤下有薄韧合宜的肌肉线条起伏:“您也喜欢狗狗吗?”

    张朝鹤心说你这话问的就有问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狗狗呢!

    前面的海滨浴场灯火通明,还有喧闹的人声隐隐传来。张朝鹤隔着河边护栏看向河中心的观景台,那里有一个丑丑球形建筑物,它正无死角、无差别地向四面八方迸射出炫酷的土味歌曲和霓虹灯攻击。

    张朝鹤轻声喟叹:“好想养只小动物啊!”

    “您喜欢什么样子的宠物?”程嵇雪支在栏杆上专注地看着发呆的张朝鹤。

    他漆黑的眼仁被绚烂灯光点亮,生机勃勃又欢快喜庆。

    “脾气好一点,可爱一点,”张朝鹤掰着手指头数着自己对梦寐以求的可爱小动物的要求:“是不是纯种无所谓,毛绒绒就好,啊,不要无毛的,也拒绝有壳有鳞的。”

    张朝鹤:对不起,我只有庸俗审美。

    “哪天去猫舍挑一只吧,”程嵇雪建议:“我也喜欢猫猫呢。”

    张朝鹤大手一挥立刻拒绝他的提议:“不行,养宠物比较讲究缘分嘛,我在等我的宝贝从天而降,比如走在路上突然……”

    程嵇雪正兴意盎然地听他胡侃,张朝鹤后知后觉,立刻捧住霸总的深沉气质住口:“咳咳咳。”

    他忍不住笑起来:“您是想领养替代购买?”

    张朝鹤:其实用绑架比较妥当?

    说不定哪天突然在街上偶遇一只无家可归的小可怜,他也能拥有自己的毛绒绒了!

    他这个念头刚落下……便突然听见不远处的草丛窸窸窣窣地传来了声响!

    两人同时一顿——程嵇雪发誓他看到小张总扭头的一瞬间双眼冒出了诡异的绿光!!

    一旁浓绿荫黑的灌木丛里突然露出来一撮鲜嫩的白色,叶片扑簌,那一抹白色很快钻得消失不见,又欢快羞怯地探了一点影子出来。

    张朝鹤:说什么来什么,我的爱情它来了!!

    他立刻制止住程嵇雪,独自鬼鬼祟祟上前,准备拨开草丛当场绑架这只落单的小宝贝——

    然而程嵇雪却看到他的背影一僵,正准备问发生了什么,只听张朝鹤发出了一声堪比被捏了脖子的鹅一样的惨叫,猛地弹跳了起来!!

    “快跑!!”

    作者有话说:

    小程表面:工匠精神;

    实际上:“从杀鱼开始,能拖一会是一会•jpg”

    大家粽子节快乐!不要忘了恰粽子带五彩绳噢!

    又不知道哪两位小可爱投喂的月石收到啦!!不要再投啦已经很多很多了!!啵啵大家!

    最后让我看看究竟都是谁在迫害我加更的路上添砖加瓦了!!(超大声)这两天我除了更新都闭关写加更,写完就跟着更新一起发出来!啵唧!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图片    【旧笔记小说网】JIUBI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