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观棋颇觉古怪,奈何一时挣脱不得。


    他往凳子上一坐,自暴自弃道,“好,那你给我算算仕途。”


    “乌先生”把怀中黑猫放在头顶,沉重将手指悬在甄观棋手腕脉搏。


    阖眼似在把脉,原本带笑的嘴角逐渐下垂。


    他摇了摇头,“啧啧啧”了三声,坦率道,


    “实不相瞒,没救了。”


    甄观棋:……?


    他就这么像冤大头?


    别人家算卦都是掐手指算命,这人直接模仿老中医把脉,把的还是“仕途”一脉,可谓驴头不对马嘴。


    可苏岚这次真没说谎。


    科举考的除了知识,也考验的是学子心理身体素质。甄观棋身骨颇虚,怕是考试半途就要当场昏倒——


    还要什么仕途,还不如老老实实回家种地。


    “好,那你说说,我要花多少钱才能有救?”


    认定这位“乌先生”就是江湖骗子,甄观棋冷笑一声,挽起袖子准备好揭穿骗子谎言、掀了骗子的摊为民除害。


    害没来得及除,先见“乌先生”神色激动一拍桌。


    “你你你,你做什么!?”


    苏岚的拍案而起,吓得甄观棋尖叫险从凳子跌倒。


    “谈钱多伤感情啊,我与你有缘分。”


    苏岚左脚踩在木桌,右手捡起藏在脚边的东西,侧着半身靠近抄起“乌”字牌匾自卫的青年人。


    “啪!”


    甄观棋目眩神迷。


    一摞厚书、两摞厚书、三摞厚书……


    重重叠叠,半晌就堆满整个桌面,把两人视野彻底隔开。


    轻轻推碰,一摞摞的书就冲甄观棋歪去。


    甄观棋费力从书堆爬了出来,呛了满嘴巴灰。


    青年捡开一本,是《乌氏押题》;又摊过一本,是《乌氏押题2.0》。


    这年头算命的果真多才多艺,既要会算命,还有兼职做中医和押卷的。


    甄观棋啧啧称奇,摔在书堆里把书一扬。


    “那它们有什么不同?”


    “没什么不同,但你若把我这七十二本押题卷通通认真做了,我包你中举。”苏岚将人从书堆拉起,义正言辞道,“这可比花钱求神拜佛灵多了。”


    甄观棋:“行吧。”


    熟能生巧,要真能做完这七十二本厚到离谱的“押题卷”,想不中举都难——可以,就很合理。


    甄观棋虽瘦骨嶙峋,奈何已然是个青年人了,个头确实不矮。苏岚个头小,只好踩在桌子上与他勾肩搭背。


    “嘻嘻嘻,你懂吧,就是——”


    苏岚右手食指拇指中指放在一起搓了搓,模仿吕凌云招小弟时那种不怀好意的神秘微笑。


    布衣书生神色大变,“我没钱!”


    “我不要你钱。”


    自己这个做吕凌云小弟的表兄有这么虚吗?


    苏岚顺势捏住对方手腕切脉,若有所思。


    “……!!”


    布衣书生慌张打掉苏岚摩挲他手腕的贼手,后撤三步捂住胸口,警惕的盯着苏岚,同时大声喊道,“我也不卖色!”


    苏岚毫不留情啐他一口。


    “你肾虚到两眼发青,把你卖到青楼我都赔本倒贴,你在想什么好事?”


    知晓苏岚并无害他想法,布衣书生神色讷讷,“那你要什么?”


    甄观棋脑袋空空、里面尽是不合时宜的奇思妙想。


    ……江湖骗子总不会是想做他亲爹吧?


    嘶,这可使不得,有两个亲爹那就大有问题了。


    苏岚把脑袋凑过去,鬼鬼祟祟,见四下无人才开了尊口,


    “你且听我说。”


    “今天,就一天,我宣布你现在就是我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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