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虐心甜宠 > 我和总裁相亲了 > 第45章 45
    比起外面社会的不安全,男女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危险系数,应该更高。


    异性独处,双方都是单身,并且这段时间还存在着暧昧不清的关系,年纪相仿,很容易擦出火花。


    孟宁不是怕江泽洲对自己干些什么禽兽不如的事。


    而是怕自己憋不住,推门入室,对江泽洲为非作歹。


    先发制人这一招,始终是不会出错的。


    孟宁继续说:“异性合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江泽洲背往后靠,好整以暇地问她:“比如?”


    “……”


    他一副“没有合适的理由就别想拒绝我”的样子。


    “比如,”孟宁尚能头脑清醒,“洗澡不太方便。”


    “为什么会不方便,我洗澡在主卧的洗手间,你在客卧的洗手间,”江泽洲扬了扬眉,“怕你不太清楚,虽然小区的户型是差不多的,但是我那边的主卧和客卧,不像今兮这套房子,连在一块儿。我那边的主卧和客卧,在两头,中间隔十几米远。”


    言外之意,不会出现洗澡不方便的事。


    “难不成,你有什么怪癖?”江泽洲坐直起来,眼底淬出些另类色泽。


    孟宁莫名:“什么怪癖?”


    江泽洲:“洗完澡后不穿衣服?”


    孟宁:“……”


    这可真是个世间罕见的怪癖。


    孟宁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恶狠狠地瞪了江泽洲一眼,“哪有人洗完澡不穿衣服的?”


    “还真有。”江泽洲说,“周杨洗完澡就不爱穿衣服。”


    “……”


    孟宁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什么都不穿吗?”


    江泽洲忽然轻轻地笑了下,对上她那八卦又不怀好意的视线,无情戳破,“内裤倒是穿的,但女的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洗澡不方便,我只能想到这个不方便了。”


    绕过去的话题,又被他绕回来。


    孟宁总算意识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过他,泄气极了,“我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和我的朋友,以及万一要是你朋友过来,我们要怎么解释?”


    江泽洲:“情侣住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吗?”


    孟宁突然答不出来了,满腹的反问和辩驳,被这一句话塞回肚子里。


    但江泽洲并非强人所难的人,他也擅长识人眼色,孟宁从身体到言语都在抗拒和他住在一起。他是很想和她关系更近一步,住在一起,感情自然蒸腾得快,可他不想勉强她。


    发表自己的意见固然重要,尊重对方的想法,也不容忽视。


    人与人交往,不能一昧只顾自己。


    江泽洲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蓦地,站起身,走到客厅处,单手拎着行李箱,另一只手拿着自己的外套,“孟宁。”


    孟宁应声看过来,“啊?”


    “我只是提个建议,你不采纳也没关系。”江泽洲眼眸微敛,神情严肃又冷冽,“你自己的个人安危,你自己有数。但是如果遇到危险,我希望你能够第一时间想到我,毕竟一个小区,就是前后楼,我觉得我的速度不会比保安慢多少。”


    话音落下后十几秒。


    孟宁脸上终于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她说:“谢谢你,江泽洲。”


    江泽洲:“我说过很多遍了,不要说谢谢我。”


    孟宁前一秒点头,乖得要命,后一秒又尤为叛逆地说:“嗯,但还是谢谢你。”


    -


    前后楼,又是同一层。


    孟宁送走江泽洲,洗了个澡出来,又在阳台处和江泽洲相遇。


    今夜的雨似乎下得没完,五六月的天,空气沉闷潮湿,雨雾溶解城区的灯光。几十米远距离的地方,隔着两扇玻璃窗,隔着淅沥雨幕,只能看到江泽洲的轮廓。


    几乎是她看到江泽洲的下一秒,手边手机就响起。


    来电人是他。


    孟宁坐在阳台的沙发椅上,“干什么?”


    江泽洲:“你在干什么?”


    孟宁:“我在发呆。”


    江泽洲:“不是在和我聊天吗?”


    孟宁按下鼓起的腮帮,“我以为你在问我,接电话前在干什么。”


    通过电流,他的嗓音略低哑,笑起时一丁点儿的气音,都会被电流给放大,在她耳鬓处厮摩。


    “已经九点半了,还不上床,在阳台逛什么?”


    江泽洲早已把她的作息时间掌握得一清二楚。


    孟宁说:“我等衣服洗好,晾衣服。”


    江泽洲问:“还有多久洗好?”


    孟宁看了眼洗衣机上显示的时间,“四分钟。”


    江泽洲:“这四分钟,你都坐在那儿等?”


    “嗯,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孟宁无趣地挑挑唇,继而,心不在焉地问他,“你呢,大半夜的在阳台逛什么?”


    “准备过来拉窗帘的,没想到看到你了。”


    “……”孟宁嘴角弯起弧度,“还挺巧的。”


    “是挺巧的。”


    “对了,你明天上班吗?”


    江泽洲其实明天不上班,他刚出差回来,原本的行程是到明天的,紧赶慢赶,提早一天回来,就连身边其他人都不知道。


    他不假思索:“明天上班,所以明早你在家等我。”


    孟宁:“哎?”


    江泽洲叹了口气,沉声:“我还是不放心,直接到你家门外等你比较好。”


    几个小时前,孟宁拒绝完江泽洲,这会儿是真说不出拒绝的话了。虽然在她眼里,江泽洲未免太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但他的出发点是好的,他也是为了她好。


    孟宁说:“好。”


    应下后,洗衣机运转结束,幼稚的音乐声响起。


    孟宁:“我衣服洗好了。”


    江泽洲:“晒衣服去吧。”


    孟宁“哦”了声,却迟迟没挂断电话,江泽洲向来是等她先挂的,这会儿听到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将手机举到面前,确认仍在通话中,又将耳机递回至耳边。刚准备出声她问还有什么事吗,那边传来一声极快速的,


    ——“早点睡,晚安,还有,明早见。”


    电话停止,无法再听到她的声音。


    但她的身影还在视野范围内,挂了电话,先是伸手捂脸,继而抓头发,最后似是意识到他就在不远处,像是被按下暂停键般,整个人停住。


    江泽洲心情好得不行,就连周杨打来的电话,他都非常有耐心,“什么事?”


    语气温和的,都不像是江泽洲了。


    周杨看了眼手机号码,确定是江泽洲的后,持疑惑态度,“是我听错了吗?我他妈的怎么觉得你今天这么温柔?好他妈的恐怖。”


    仅剩的耐心告罄。


    江泽洲的嗓音比夜雨还冷,“有事说事,别废话。”


    熟悉的不耐烦声音,周杨舒服了,“出来喝一杯吗?今儿个正好有个老同学的欢迎会,你来不来?”


    以往江泽洲都会去,单身的人,日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江泽洲常去酒吧,常去周杨组的局,并非是他热衷于交际,他也不爱喝酒,更不抽烟。之所以去这种场合,只是想给自己找点儿事做。


    他揉了揉眉,和孟宁通话时,整个人特别有精神,电话结束,他整个人莫名颓靡,提不起劲儿。


    再抬眸,不远处的阳台已经漆黑。


    孟宁估计晒完衣服睡觉去了。


    江泽洲也合上窗帘,转身回屋,声音散漫:“哪位老同学?”


    周杨:“就以前跟我混特熟的,陈良煜,高三寒假和女朋友分手,把人小姑娘弄得,直接跳楼,差点儿人给跳没了的那位哥。”


    江泽洲原本没什么印象,听到后半段,记起来了,“他啊。”


    周杨挺久没和他见面了,兴冲冲地:“来吧来吧。”


    江泽洲冷声道:“不去。”


    说完,不给周杨任何挽留的机会,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气的周杨连发十条消息内涵他重色轻友,有异性没人性。


    江泽洲挺无辜的:【你不是就想我早点儿谈恋爱吗,怎么我一谈恋爱,你还不乐意了?】


    周杨:【你谈恋爱就可以忘了我吗?是谁陪在你身边那么多年?是谁陪你度过一个又一个难熬的夜晚?是谁在你被父母催婚的时候挺身而出?】


    周杨:【是我!一直以来,都是我!】


    江泽洲:【以上的烦恼,在遇到孟宁之后,全部消失了。】


    周杨不依不饶的样子,还挺像正房逼宫的,【所以就是她比我重要咯?】


    江泽洲哼笑了声,懒得回答他的明知故问。


    没等到他的答复,周杨连发好几条:【你说,我和她到底谁重要?】


    江泽洲:【我和你的女朋友同时约你吃饭,你选谁。】


    周杨秒回:【当然是女朋友。】


    附带一个“色”的表情包。


    发完后,意识到了什么,火速撤回。


    周杨:【你听我解释。】


    江泽洲懒得听他解释,直接把他消息免打扰,之后,收起手机,进书房工作去了。


    -


    另一边,孟宁熄灯回屋。


    晚上被人跟踪,不管是真还是假,她着实被吓得不轻。躺在床上,仍旧不放心,再次出去检查了门锁,确定都锁上后,才回到床上躺着。


    还是睡不着。


    于是掏出手机,在沈明枝和江泽洲之间纠结许久,决定还是找沈明枝。


    要是找江泽洲,估计他又会搬出合租的事儿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吧。


    孟宁:【枝枝,你睡了吗?】


    等了几分钟,沈明枝才回:【说吧,什么事儿。】


    孟宁心虚:【想你了。】


    沈明枝:【慕容铁树不行啊,还能让你有时间想到我?谈恋爱的人不应该是时时刻刻脑子里都是对方吗?】


    孟宁被酸的嘴角微抽:【我又不是恋爱脑,更何况,我俩又不是真的。】


    孟宁:【而且,你能别叫他慕容铁树吗,好难听。】


    沈明枝:【我也觉得不太习惯。】


    沈明枝:【还是叫铁柱吧,顺口。】


    孟宁头疼欲裂,还是说:【你喜欢就好。】


    沈明枝:【都这个时间点了,你怎么还不睡?该不会是和铁柱吵架了吧?】


    孟宁:【不是。】


    迟疑几秒,她深吸一口气,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得非常缓慢,几个字,用了将近一分钟才打完。大拇指指腹在发送键停留许久,最后,还是没发出去。


    孟宁:【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明枝察觉到她不对劲儿,可她又是深知孟宁这人,一旦想刨根问底,势必会蹩脚地转移话题,问不出个所以然出来。


    认识太多年的朋友,已经熟识到,通过苍白的聊天内容,就能辨析对方的心情。


    沈明枝发了段长语音,“我酒店之类的都订好了,没法儿改,估计得下周四才能回来。正好周五,参加附中成立八十周年的校庆。”


    孟宁眨了眨眼:【附中校庆?】


    沈明枝:“你这女朋友怎么当的?我看了邀请名单,你家铁柱作为优秀校友代表,到时候要上台发言的,他不会没告诉你这事儿吧?”


    孟宁:【啊……】


    沈明枝:“他该不会,还不知道你是他高中学妹吧?”


    孟宁再一次装傻:【啊……】


    沈明枝语气挺冲,“你俩小情侣一个个的是没长嘴呢,还是不想和对方说话呢?不是每天都在聊天吗,你俩都聊未来的是吧,不聊过去?以前一个高中,多值得开心啊,学妹和学长的恋爱呢,四舍五入也算是从校园走到婚纱了。”


    孟宁无言到直乐,大概也就沈明枝能这样四舍五入了。


    -


    偶尔,孟宁和江泽洲聊天会聊到过去。


    但他们聊的都是大学,从未提及到高中,唯一一次提到,还是有关成绩的事儿。之后,再无其他。


    双方父母认识,估计江泽洲知道,孟宁并非本城人。


    或许他潜意识里以为,孟宁不会在南城上学。


    孟宁没提这事儿。


    江泽洲也没问。


    最关键是,没有合适的契机,让两个人提到有关高中时的事情。他们找不出契机,上天阴差阳错般地,给他们提供了契机。


    ——南大附中八十周年校庆,时间定于下周五,届时所有毕业生都可回学校参观。


    孟宁犹豫:“可我算附中的学生吗?”


    沈明枝:“虽然你只在附中读了一个学期,但也算,就算你不算附中的学生,但你现在是优秀毕业生代表的家属。”


    孟宁笑:“还家属呢。”


    沈明枝:“臭鸡蛋就不是鸡蛋了吗?合约家属也是家属。”


    学生时期,孟宁和沈明枝做朋友,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出色的成绩。沈明枝太优秀了,人如其名,一枝明艳动人的玫瑰,几乎门门功课都是年级第一。一道题,孟宁解半节课都毫无头绪,递给沈明枝,三分钟写出简单易懂的解题方法。


    崇拜感造就的友谊,一直延续至今。


    和沈明枝相处的大半时间里,孟宁都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恰如此刻,孟宁赞同又满意地点头:“是的,我就是江泽洲的家属。”


    沈明枝:“所以下周五,你回学校吗?”


    孟宁讪讪道:“不回了吧。”


    电话那端沉寂许久。


    久的孟宁都快要睡去的时候,沈明枝忽然开口。


    “你是不是还记得他?”


    孟宁一愣。


    沈明枝早从她的沉默里听出了她的担忧,心道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大半夜,咬牙切齿地开骂,“一个大老爷们儿劲干些不是人干的事儿,还栽赃嫁祸到你头上?我是真没见过比他脸皮还厚的男的。”


    过去太多年了,回想起来,孟宁已经没有那么多恨了。


    倒是每每提及,沈明枝都有无尽的恨。


    孟宁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软声调地说,“你当初不是把他揍得挺惨的吗?也算是帮我争口气了。”


    沈明枝冷哼:“我恨不得把他那张嘴给撕烂。”


    孟宁笑着摇摇头,听着她给自己鸣不平的说傻话。


    -


    一夜无梦。


    醒来后雨停,铅灰色的云翳层层叠叠,透不出一丝光亮。


    孟宁照旧起床洗漱,准备晨跑,推开门,动作愣住。


    长廊外,视野明亮。


    江泽洲穿着运动装站在拐角处电梯口,听到动静,他收起手机,扭头看向她,“早。”


    孟宁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江泽洲说:“陪你晨跑。”


    孟宁:“我以为得快到上班的时间你才过来。”


    江泽洲淡声:“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一想到你还要出门晨跑,所以就提早过来了。”


    孟宁关上门,走向他,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江泽洲慢悠悠道:“我也刚到没多久,正准备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听到开门的声音了。”


    孟宁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


    晨跑的队伍,从一个人变成两个人。


    结束后,二人结伴去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餐,吃完早餐,各回各家,洗漱,整理着装。一切整理好,孟宁提着包,在玄关处换鞋,边给江泽洲发消息。


    孟宁:【我好了。】


    江泽洲:【开门,我在你家门外。】


    其实她还没穿好鞋,猛地一抖,鞋跟滑落,她手忙脚乱地四处蹦跶,过了好一会儿,才穿好鞋。


    甫一拉开门,就看到了江泽洲。


    这一瞬间,突然晨光乍泄,落在他的身上。


    江泽洲穿了件羊毛质地的柔软开衫,整个人都格外的柔软,没有半分疏离与清冷。也是这一刻,孟宁觉得,自己好像和江泽洲离得异常的近。


    不是身体的距离,是心和心的距离。


    她似乎,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他的真心。


    ——像是梦境。


    把她从梦境抓出来的,是他的声音,“发什么呆?”


    孟宁回神,“我只是在想,如果男友可以打分的话,你应该能拿八分。”


    江泽洲:“满分是一百分的那种?”


    孟宁眼底泛起狡黠笑意:“对。”


    江泽洲纵容地应对她的骄纵,甚至还好脾气地请教她:“你说说,我还有哪些不足,我尽量改正。”


    孟宁无语地嗔怪:“这还得我说呀,不得你自己反思反思?”


    一路欢声笑语,到他车上。


    其实也就四天没有他接送,再次回到他车,孟宁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座椅上有东西硬邦邦的,咯着她,孟宁动了动身子,在座椅夹缝处,抽出一封邀请函。


    是附中的邀请函。


    一旁的江泽洲注意到,解释:“附中下周五八十周年校庆,邀请我过去。”


    孟宁没掀开那封邀请函,默不作声地,把东西放在一边。


    冷不丁,耳边传来一句:“你有收到邀请函吗?”


    早高峰的市中心,道路拥堵,百万的车和几万的车都一个待遇,挤在车流里,走走停停。车子停下,江泽洲侧过半个身子,打量的目光,望向她。


    孟宁没想过江泽洲会问出这么一句,抿了抿唇,嗓音干涩:“你知道我是附中的学生?”


    江泽洲:“嗯。”


    孟宁:“什么时候知道的?”


    江泽洲说:“去年夏天。”


    这话犹如千斤石般,砸在孟宁的身上。思绪漂浮在空中,居无定所。


    拥堵的车流再次流畅,车子驶过两个路口,孟宁仍在纠结。脑海里,反复回荡着沈明枝昨晚说的话,最后,她没像以前任何时候,选择性逃避,而是选择张嘴询问:“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附中的学生?周杨学长说的吗?”


    话音落下,江泽洲发出不耐烦地低啧声,“他连你叫什么都不记得,还能记得你是附中的学生?”


    孟宁面露羞赧:“也是。”


    “是我,”江泽洲敛了敛眸,黯声,“孟宁,一直是我,记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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