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穿越快穿 > 咸鱼宿主拒绝做任务[快穿] > 23、死后生(二十三)
    萧烈自然不会因为谢白说想要安静就不说话了,他拉着谢白东扯西扯,推杯换盏。


    酒过三巡,他看向沉默地落座一旁的顾望安,问道:“宁门主,之前一直没问,这位小道友可是记在你名下的弟子?”


    谢白酒意上头,苍白的脸浮上一层薄红,眼里含着光。他看着醉了,但心里清醒的很。


    他撑着侧脸,撩起泛红的眼皮,轻轻扫过萧烈,嘴角含笑,心里一片漠然:“那倒不是,只是跟在我身边伺候罢了。”


    “哦?”萧烈挑起眉,似乎很是惊讶,“仙云门真是卧虎藏龙,我观这位道友应该修行不久,现在却筑基已成,这么好的资质门主都看不上眼?”


    “收徒不光看修为,还要看缘分的。我们没那个缘分,何必强求。”谢白放下酒杯,今夜酒差不多喝够了,再喝也没意思。


    萧烈玩笑道:“既然宁门主看不上眼,让给我如何?以这位道友的资质,来了赤霞宗绝对是嫡传弟子的待遇。”


    他说这话时没看顾望安,单单盯着谢白。


    “若过上两年少宗主还有这份心不妨登门再叙,但现在可不成。”谢白揽过顾望安的肩,顾望安身体一瞬绷紧。


    萧烈正要问为何,就吃惊地看到谢白没骨头似的倚在顾望安身上,醉眼睨过来,“我留着人还有用处,自然不能让给别人。”


    谢白冰雪般的样貌被酒意烧融成了一片春水。他衣襟微散,本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肌肤露出些许,红晕沿着脖颈竟一路漫了进去。


    萧烈风流是假,对男子更无遐思,但看着眼前这一幕也不得不称一句活色生香。因着这份含而未露的春色,谢白正正经经的大实话不免有了些不同的意味。


    萧烈摇着扇子,遮掩瞬间的尴尬,所有打探的心思都烟消云散。


    谢白被他意外的纯情逗得大笑。


    酒意催着,把人捧上云端,总有种畅快肆意的错觉。谢白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系统第一次见谢白行事如此放纵,只感到宿主又疯到了另一个方向去。


    它耳边听着谢白愉悦放肆的笑,再看看宿主没什么波动的心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它又看看任务目标时不时小蹦一下,显得异常gay里gay气的波动值,感到眼前一黑。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萧烈的不自在不过转瞬。若是别人他未必会失态,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但宁玦这么一个拧巴得跟块顽石似的冷面人,他是真没想到。


    萧烈将扇子“啪”的一合,脸上又挂了笑,“门主可别诓我啊。”


    谢白歪在顾望安身上没动,仰头看着亭上的雕花和旋转着向外支出的梁架、飞檐,微微目眩。


    丝竹绕梁,晚风掠湖,一切都在转动,在酒意里旋升,仿佛要飞起来。


    他侧头看向萧烈,也笑:“我为何要诓你?我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若真如此,我都想拜入仙云门随侍门主身边了。”萧烈捏着扇柄轻轻敲着酒杯,轻佻道:“嫡传弟子算什么,日日能伴在门主这样的神仙人物身边才是世间快事。”


    “那我就在出云峰等着你。”谢白浑不在意。他只觉得顾望安身上靠着还挺舒服的,偶尔喝杯酒感觉也确实不错。


    一切都感觉要飞起来。


    他想飞起来。


    萧烈拊掌大笑,“若有机会,一定上门。”


    谢白欲拉顾望安起身,拽了拽却没拽动。他垂眸看了一眼,怀疑自己拽着的是块石头。


    等这块石头又有了生气,自己立了起来,谢白便向萧烈随意点了下头,“时候不早了,今夜多谢少宗主款待,我就先走一步。”


    萧烈起身相送:“那门主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的随意吩咐底下的人就是。”


    谢白颌首,转身走了。


    萧烈目送人远去,又坐回案前,闭目沉思片刻,手中折扇翻转,半晌轻轻笑了一声,“宁玦啊。”


    半道上谢白把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的阿瑾打发走了。他走在花香浮动的夜里,有些遗憾在别人的宗门里不能随意御空而行。


    海面上吹来的风卷起阵阵凉意,酒精带来的热度渐渐散去,蒸腾的情绪也散了,只余些许空虚。


    “门主可是醉了?”顾望安问。


    “没有。”谢白慢慢摇了摇头,“喝醉了就没意思了。”


    他想起什么来,又说:“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萧烈实在烦人,他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想探个究竟,还惯爱消遣人。他要不是赤霞宗的少宗主,早就被人打死了。”


    顾望安跟在谢白身后,走过粼粼水波、陆离树影。他垂眸看着谢白的影子,“门主讨厌他?”


    “那倒没有。”谢白觉得顾望安的话真是越来越多了,好像还真把自己当作什么好人似的亲近起来,但酒意还没散,他也不由多说了句,“尽可能多地得点儿消息总比两眼一抹黑要好,这样若有一日被牵扯到漩涡之中才能好好做出决断。”


    停顿片刻,他有些出神地说:“直觉和情绪都是靠不住的。不深入真相,一切都可能是假的。”


    就好比曾在每天夜里将他困缚的幻境。他在其中生生死死,因为勘不破真假而头破血流。


    要怀疑,要清醒。时时刻刻。


    不能真醉,也不能陷进梦里。


    不多时两人回了院子。


    谢白不再笑了,眉眼间又浮起一片冷淡,像是太阳燃尽了光,再次落入无边的夜幕里,只有些许灵酒带起的薄红,云霞般留在他面上。


    谢白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除了鞋袜,将腿浸在冰凉的溪流中,仰面靠在身后的山石上。


    屋内已备好了热水和醒酒汤,顾望安问谢白是否要用,谢白点点头,将端来的汤水一口闷了。修真界的醒酒汤不同凡响,汤一下肚,残留的酒意几乎散尽。


    谢白望着星子散落的夜空,只想这么浸浸凉水,不太想去碰热水,正犹豫着,就听到守在一边的顾望安说:“门主其实不必来这里。”


    顾望安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谢白明白他在说什么。顾望安一路上都没提及,他还以为不会提了呢。


    谢白偏头看他,怀疑道:“你是不是喝醉了?”


    “没有。我未多饮。”顾望安看着谢白,这人脸上的红晕也要褪尽了,一张脸又变得苍白无色,像一轮暗淡的月,委顿在山石流水间。而他方才还像一捧妍丽的桃花,落在自己肩头。


    谢白看了他片刻,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


    来这里确实算不上必要。他们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顾望安的父亲就是晏行之,母亲则是程氏,就算不是,这个问题现在也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若是仇杀,身份自然关键,但现在大有可能不是。如今重要的是那阴魂是谁,做了些什么,又打算做什么,至于顾望安和晏家的关系,封印血脉的法阵一破自然明了。


    顾望安的父亲若还活着便是了解当年真相的突破口,若死了线索就要断了。在这所有的一切里,顾望安的母亲姓甚名谁,目前来说是最无足轻重的。更何况此事难查,来了也不一定有什么眉目,倒不如等法阵破了再顺藤摸瓜。


    谢白无所谓道:“反正要出门,干脆把事情一并办了。真相自然了解得越多越好,越早把信息握在手里越容易找到新的线索。”


    谢白这话说得也没错,但他们近来除了破解法阵外,一直在为清源秘境做准备,这次是特意拨出时间来的。顾望安本以为从清源秘境出来后,若法阵一时半会儿难以破解才会来这里。


    顾望安知道谢白此次去秘境是为了宁父宁母,谢白也说过自己的目标是晏家所以才会顺便帮他。但这一切不过只是听上去有几分道理罢了。谢白根本不是宁玦,不论是宁玦的事还是自己的事,其实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跟晏家有仇?看上去也不像。到头来只是把自己卷入天大的麻烦里。


    顾望安有些痛恨自己的无力,关键的事情都是谢白在做,除了能提供心头血当线索外,他什么也做不到。


    谢白有些受不住顾望安的眼神,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了不得的好事似的。


    借着那点儿微薄的酒意,他把顾望安拉到近前,一把伸手盖住了他的眼,无奈地说:“我之前就跟你说过你就是想太多了,还是少想点儿为好。再说了,你可别跟我说你不想知道你娘亲是谁。你明明很想早点知道不是吗?要是我……”


    要是我的话,我也想的。


    顾望安没动,任由谢白的手覆在脸上。那手透着凉意,笼在眼前,像块儿被冲到岸上的白贝,残留着一丝大海的湿气,没什么生气地静默着。


    两人就这么沉默了片刻。


    谢白想想觉得没意思,这简直像在撒酒疯。他收回了手,语气冷淡下来,“我这人做事就是为了心中痛快,让我不爽的我都容忍不了,而我想做的我都要去做,跟别人没有关系。”


    这话本来是为了堵顾望安的嘴,结果说完了自己反而有些受不了。


    这句话挺幼稚,还十分中二,尽显宅男本色。谢白索性闭了嘴,面无表情地盯着月下潺潺的溪流,放空自己冷静一下。


    喝酒果然误人,古往今来的人都不欺我。


    顾望安很顺从地接了谢白的话:“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谢白看着顾望安在水中模糊的倒影,高大结实、岿然不动,想见就是一副我不接受但我顺着你的样子。


    谢白动了动脚,把顾望安的影子踢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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