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忙下床跑到桌案上,林楚墨将前几天看的一个关于男主重生的话本子丢到火盆里烧掉,然后又将撕碎的和离文书丢进火盆子里,他垂眸看着盆子里的火焰,表情凝重。


    “伯爷?”来福走进来看到这场景,着实吓了一跳。


    “来福。”林楚墨想到自己瞎编的事情最好不要再让旁人知道,于是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最终幽幽地叹了口气。


    。


    “乡君,老夫这便告辞了。”王太医提着药箱道。


    “王太医,伯爷这病醒来后,可会有思绪错乱,认知不明的情况?”一直将太医送到门口,姜灵夕还是忍不住问道,“可会......可会出现一些幻觉,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


    王太医听了这个形容,蹙眉沉思片刻,“老夫只听闻后脑受了撞击的人,多会发生这些癔症,可老夫也检查过伯爷的后脑,并没有伤及到。


    不过颅内的伤,难以检查,若是乡君担心伯爷伤了后脑,大可听听他说的话可有逻辑,调理是否清晰。这得了癔症的人多会胡言乱语。”


    “调理是否清晰......”姜灵夕拧眉重复了一遍,然后笑着对太医道,“多谢太医。”


    一回到书房,姜灵夕便问道焦味,她狐疑地看向床榻上的林楚墨,“刚才干了什么?”


    “不过是将我撕的和离书烧掉了。”林楚墨抬眸看着她,“这种东西本就不该存在。”


    凝视他片刻,姜灵夕将纸笔放在桌上,对林楚墨道:“你来说,我来写。”


    “说什么?”林楚墨微愣。


    “说说看未来会发生什么。”姜灵夕面朝着他坐下,细细端详他的表情神态,“你说一件事,我便记一件事,既然你说你是重生归来,总该要有证据证明。”


    林楚墨一时哑然,瞪着姜灵夕半晌不言语。


    “怎么了?”姜灵夕嘲讽一笑,“一件都说不出来?”


    摊到在床榻上,林楚墨瞪着眼睛盯着窗幔许久才道:“泄露天机会造雷劈的,纵然我是重生而来,现下脑子也混乱的很,我需要休息。”


    姜灵夕哼笑一声,将笔搁下,发出重重一声响,“那伯爷便好好休息,等休息好了,妾身再来问你。”


    “伯爷?你刚才叫我伯爷?”林楚墨喃喃道,“哦,对了,我刚才问了来福,现在还不到春祭,春祭之后我便是昌平侯了,这个算么?”


    姜灵夕一边将东西写下来一边沉声道:“算,也不算。”


    “为何?”林楚墨仰头诧异看向她。


    姜灵夕看了一眼写下的东西,吹了吹墨,“这件事爹爹已经在吃暖锅的时候同我们说过了,封侯的事情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只差春祭正式封赏,此等已知的事情,伯爷就莫要说了。”


    梗着脖子的林楚墨盯着她许久,才认命的倒回粟枕上,许久,他语气悲愤甚至带些委屈道:“灵夕,你变了,自我封为侯爵的五年来,你我夫妻二人伉俪情深,恩爱非常。


    纵然连府外路过的孩童都知道咱们昌平伯......咱们昌平侯府的男女主人感情极好,从未有过勃谿,我虽不记得五年后卷入了何种争斗,陷入惨死的境地,可我依旧记得,弥留之际,你身着红色狐裘,如同雪间精灵一般崩向我......”


    “伯爷死在五年后,大雪天,我还有一件红色的狐裘。”姜灵夕如同铁面判官,将林楚墨洋洋洒洒,动情的一番话忽略,直接提取了关键信息,记录下来,然后继续问道,“还有么?伯爷?”


    林楚墨猛地坐正身子,看向姜灵夕,眼神满是不敢置信,“灵夕,你这般对为夫,为夫很是心痛,这些年来你我几乎夜夜笙歌,恩爱依旧,更胜新婚燕尔,这些年来,昌平侯府后院更是只有你一人。


    没想到如今一朝回归,不是你飞扑而来诉说情丝,而是你坐镇纸后追连盘问......”


    “伯爷是不是忘了。”姜灵夕越听越觉得林楚墨鬼话连篇,竟是连浑话都说了出来,忍不住开口提醒,“颖娘还在后院住着呢!”


    后院已有怀了身孕的颖娘,她面前的人居然还敢同她讲后院只有她一人,还真是病糊涂了,什么胡话都敢说出来。


    “颖娘怎么能算?”林楚墨诧异不已,“她不过是住在后院罢了,她怎么能算......”


    “如何不算?!”姜灵夕放下笔,声音冷了下来,语气严肃,“纵然是无意,伯爷也要为生命负责,怎可这般不负责任?!”


    林楚墨听着姜灵夕厉声呵斥,瞬间便怂了,立马软了语气,“夫人,我没说不负责任,可她夫君最多春祭后便要归来将她接走,我总不能拦着不让他们夫妻团聚吧?


    况且虽说伯府条件好,但总归没有自家过着舒服,纵然我也安排妥当了......”


    “等等,你说什么?”姜灵夕蓦地瞪大了眼睛,“颖娘夫君春祭后接她走?”


    林楚墨点点头,“对啊,他夫君乃是我副官,因为救了我的命受了不小的伤,还好挺了过来。


    现如今在边关养伤,不过消息已经传来,他身子已经好的爽利,已经准备动身前往京城了。”


    姜灵夕深吸一口气,蹙然起身便往外走,林楚墨见她模样急切,行色匆匆,忙掀开被子踢踏上鞋子准备追赶,却被她厉声呵住。


    “老实躺在床上休息,莫要下床!回来我再寻你算账!”


    林楚墨身形一顿,乖顺躺回床榻上,眨巴着眼睛看着她,模样无辜极了。


    姜灵夕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无奈至极,只觉得自己之前真可能是识人不清,才嫁给林楚墨这办事不牢靠的,真不是她生性暴躁,而是这林楚墨生生将她逼成了夜叉!


    想想她曾经可是遇事稳重,从不急慌,做稳重的乡君,如今真是遇见了克星。


    “夫人,何事?”一直守在书房外的红枝和柳墨见她出来,忙上前道。


    “柳墨开库,取一套给孩子的金锁金镯金项圈,红枝连忙备礼,随我去清和苑探望颖娘。”姜灵夕快步往外头。


    “颖娘?”柳墨和红枝愣声道。


    “来不及讲了,先快些过去吧。”平日里四平八稳的姜灵夕此时速度快到走路都带风,就希望能够早一些去,多弥补一些这些日子的怠慢。


    也是她,光想着情爱,竟然疏忽至此,完全没有管颖娘的任何事情,要是她多关心几句颖娘和伯爷是如何认识的,便不会闹这般大的乌龙。


    想到这,姜灵夕捏了捏帕子,狠狠地朝书房方向看了一眼。都怪林楚墨,若是他一开始便讲清楚了,何须她做下如此不知礼数的事情。


    来福看守在门口的红枝柳墨都走了,连忙偷偷钻进书房,见到自家爷披着杯子讷讷地坐在床榻上,小声问道:“爷,夫人没把你怎么样吧?你又惹夫人生气啦?我观她刚才出去时,表情不太好呢。”


    尚且在发愣的林楚墨看向来福,蹙眉反思了许久,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半晌才道:“我、我也不知道呀?”


    。


    清和园内,颖娘大着肚子,一边缝着小孩子用的东西,一边对来伺候自己的琉璃道:“这伯府上,每天都是吃的如此丰盛么?一开始我都以为是皇上才能吃的呢!直到现在才稍稍习惯一些。”


    “我也是夫人进府的时候,才来府里的。”琉璃道,“刚进府里便分给伺候夫人,伯府规矩森严,旁的地方我也没去过,想来旁的主子也是这般吃的。”


    这清和苑偏远,但胜在景致好,极适合养胎,她刚来昌平伯府便分到了这里,每每厨房送饭菜来的人也都是放下菜便走,不克扣也不多说什么,苑里杂使仆役也不多说话,琉璃只感觉这才是大户人家的规矩。


    “我夫君春祭后便接我出去了,你若是愿意跟着我,我便去求一求伯爷,这事儿你且细细考虑,莫要轻易决定。”颖娘这些日子也同琉璃关系不错。


    “不过话先说在前面,日后我的那里定然没有昌平伯府这般繁荣,但我多多少少也算是个官家娘子,也不会少你的用度。”


    “若是如此,奴婢就先谢过夫人了。”琉璃笑着道,“能伺候夫人,琉璃也是愿意的。”


    姜灵夕带着厚礼,走到清和苑前,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她来时在路上问过了,对于清和苑可有克扣。还好昌平伯府上的男主人虽是不靠谱的,可终归家风是正的,吃穿用度也是给足了的。


    她轻轻扣了扣院门,高声道:“颖娘姐姐,我是姜灵夕,来拜访你了!”


    屋里的隐娘和琉璃都一愣,琉璃连忙扶着颖娘从屋里出来,“伯夫人快些进来!何必这般客气,快些进来!”


    姜灵夕亲自接过礼物,走进了院子,见院子干净利落,颖娘气色极好,这心才完全下了肚。


    “颖娘姐姐身子如何了?可有不舒服?”姜灵夕关切道,“可千万不要怪我现在才来看您,实在是我同夫君之间闹了个大乌龙,我才这般失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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