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环境下生活久了,原本怯懦不敢说话的颖娘也大胆了起来,开口询问:“伯夫人同伯爷闹了什么乌龙?伯爷对夫人情深一片,纵然连妾身的夫君也常常同妾身讲,伯爷是不管到哪都念着夫人呢。”


    姜灵夕欲言又止,有些脸红,她并不准备瞒着颖娘这件事,毕竟不管是旁的什么原因,将借宿在家里的客人这般冷落一个月都是极为失礼的,所以只能如实相告。


    但这件事情着实有些过于难以启齿,姜灵夕做足了心里预设,才脸红扭捏道:“颖娘姐姐听了可莫要怪罪我。”


    颖娘一愣,连忙道:“伯夫人一副菩萨面容,又是心善之人,妾身在府上被照顾的极好,又如何会怪罪伯夫人你呢?”


    姜灵夕又抿了抿唇,补充道:“也莫要笑话我,若是真的憋不住,那妹妹便准你稍稍笑一会儿。


    这般诙谐讨喜的言论,着实将颖娘的好奇心吊起来。


    捏了捏手帕,姜灵夕才将自己误会颖娘是林楚墨在外面寻的外室,将她放在这个苑子养胎一个月不闻不问,也不来拜访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也是刚刚同夫君拌了嘴,才知晓是闹了一个大乌龙,知道误会了之后,灵夕便赶忙来请罪了。”姜灵夕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脸依旧通红,“姐姐可千万别怪罪我,要怪,就怪我那说话不说全的糊涂夫君!”


    红枝和柳墨听了真相之后,眼神里也全是震惊,自知确实太失礼了,见自家夫人起身道歉了,连忙跟在她身后行礼。


    “快些坐下快些坐下,我当是什么事呐!”颖娘连忙扶着腰起身扶姜灵夕,握着她的手让她坐下,两人对视一眼,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颖娘是着实没有忍住,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险些动了胎气,见她一边笑着一边扶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吓的姜灵夕连忙起身查看。


    “不碍事,不碍事。”颖娘擦了擦眼泪,憋了良久,还是觉得可笑,“这着实是个天大的误会!伯爷那般贵人,又怎么会瞧得上我呢!”


    “姐姐莫要这般说,我在京城也算是阅人无数,可我第一眼瞧见你,便将你视为情敌,这一个多月从未动摇过。”姜灵夕愧赧道。


    颖娘听灵夕言论逗趣,经过刚才一番事情,两人顿时也拉近了不少关系,再说她本就没觉得受到什么怠慢,心里本就没气,一二来去也就姐姐长妹妹短的开始唠起了家常。


    拉着姜灵夕的手,颖娘道:“这也怪不了妹妹,若是换了位置,妾身自己劳心劳力的守着这么大的家业,出征在外的夫君三年归来,身旁跟着一怀孕的女子,早就崩溃痛哭。


    绝对不可能像妹妹这般,还能拿出主母的气势,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丝毫不落女主人的面子。”


    “姐姐可莫要再夸赞我了。”姜灵夕小声道,“当时叫红枝将姐姐安排好了,我着实也是哭了好几鼻子,就是心里太伤心了,不然也不会这一个月故意忽略这边,还好吃穿都没有短缺姐姐的,不然妹妹可是难辞其咎。”


    “要我说,妹妹还是太心软了,若我是妹妹,定然会让外室的孩子生不出来,纵然生出来也是去母留子,哪有嫡夫人还没有生育,妾室就先生的道理。”


    颖娘也是嫡妻,也明白后宅的腌臜事,两厢身份替换,代入了姜灵夕的境地,一时也憋不住火气,“哪会像妹妹这般,好吃又好喝的供着,还有大夫来请脉。”


    姜灵夕赶忙捂着她的嘴,状似惊慌道:“姐姐快别说了,还好我只顾着伤心,没有想到这些,不然可不就是得罪姐姐了么?”


    颖娘想到乌龙,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然后两人又是一阵笑闹,又开始讨论起旁的事情,颖娘原先家里只是商户,官家许多事情不太明白,于是姜灵夕便一条一条捏碎了细细地讲给她听,直到她听明白为止。


    又告诉她不少官家夫人要注意的事情,这些都是颖娘欠缺的,于是这一聊就根本止不住。


    红枝带着琉璃去备了水,供主子解渴,好让她们好好说说话。


    好在两位之间没有起嫌隙,红枝也着实松了口气,谁能想到她们埋怨了月余的事情,真相是这样的呢?


    清和苑外,来福探头探脑地站在苑外往里看,恰好被姜灵夕看个正着。


    “来福,什么事儿?”


    来福笑的谄媚,稍稍凑近了一些道:“伯爷问夫人,何时回去吃晚膳,时间不早了。”


    颖娘这才发现已经到这个点了,听见伯爷来催,忙道:“没想到都同妹妹聊到这个时候,妹妹赶紧回去,莫要让伯爷等着急了。”


    “回去作甚,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闹出这种丢人的事情,也许早就同姐姐说上话了,何必像现在这般,隔了这么久?”


    姜灵夕轻哼一声,然后拉过颖娘的手道,“况且有些东西,我还没同姐姐说到位,不如姐姐就留我吃一顿晚膳,我同姐姐多聊聊。”


    颖娘笑了笑,她自然不会推脱,忙说好,毕竟姜灵夕同她将的许多事情,她之前确实都是不通晓的。


    于是两人又开始聊起天来。


    来福站的远,听不清她们说的什么,看她们又说起话来,心里有些急,伯爷还在等呢,于是大着胆子道:“夫人......”


    “吃吃吃,做了这般事情,他就知道吃!”姜灵夕恼道,“让他自己用膳,不用等我!”


    被这么一呵斥,来福连忙灰溜溜地跑回去,他可清楚的很,这个府里谁才是老大。


    书房,林楚墨披着衣服,踩着软鞋,神色略带苍白地坐在桌案后面,手指轻点在桌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时刻看着门外,等的焦急。


    来福一路小跑回来同林楚墨对视一眼,又偏开视线,小声道:“伯爷,夫人让你自己用膳。”


    “原话是什么?”林楚墨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问道。


    来福眨了眨眼睛,有些说不出口。


    林楚墨起身急道:“快说!”


    “吃吃吃,做了这般事情,他就知道吃!让他自己用膳,不用等我!”来福学的惟妙惟肖。


    蹙眉坐在椅子上,林楚墨陷入了沉思。


    他究竟做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他假重生的事情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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