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了,顿时紧张起来。沈笙手中的夜明珠往那名弟子所指处一抛,众人只来得及看清楚一双绿悠悠的眼睛。一掌拍出时,耳边响几声蝙蝠受惊的尖叫,扑扇着肉翅飞向了洞外。
哪里有什么水桶粗的长虫,只是几只倒悬的蝙蝠而已。
沈笙松了一口气,摸了把头上的潮湿的热汗。又从乾坤袋中摸出一颗夜明珠,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方才进洞的时候,还曾感觉到洞内一阵冰凉,越往里走,里面的温度和湿度也就越来越高,洞内也好像升起了一阵水雾。
沈笙觉得有些古怪,正想一把抓住身后的柳青芜,没有想到,这一抓就抓了个空。
他才这似忽然想起了什么,洞内太安静了。安静得有些诡异,安静得他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心跳声。自从拍出那一掌之后,那名弟子喋喋不休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出现过,方才一众而行的众弟子,竟像是凭空消失一般。
沈笙头皮顿时有些发麻,猛得转身。只是这一眼,他的身形险些便有些站不稳。这一路上,竟然只有他一个人的脚印。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跟着一条五彩斑斓的大蛇。蛇身高高昂起,朝他吐了吐信子,他的身了都笼罩在蛇身巨大的阴影之下。也是难得,他竟然能在这种情况下,还保持一些理智。
不能乱动,只要不乱动,这只没开窍的长虫便不会攻击自己。
沈笙刚这样想着,却没想到那只长虫突然扑向自己,这下沈笙想不动也不行了。前脚刚从淤泥里拨出,下一刻,方才自己所站的地方,立时被那长虫砸成一个深坑。
沈笙手脚灵活,趁着那长条再次向他袭来的瞬间,翻身坐到它的后背上。抡起拳头就朝最脆弱的眼睛打了一拳。长条吃痛,翻转着身子想把沈笙压回泥里。
沈笙早就被这洞里满地的烂泥折磨得苦不堪言。趁机将身上的袍子撕成长条,拧成一股麻花,趁巨口咬向自己之时,趁机塞入那张巨口之中,随后翻身一跃,落到蛇头上。
一套动作做下来,行云流水。沈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何时变得这么厉害了。
直到身后传来一人的冷哼,将眼前的幻像打碎,及小腿深的淤泥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脚下哪里踩得是蛇头,分明是一截水桶精的半腐朽树干。
江东流在离他几步远的拐角处抱臂而立。
沈笙脸上顿时有些火辣辣的,敢情他刚才是在和一截不会动的木桩子斗智斗勇,而且丑态百出,赶紧理了理破碎的裙摆。
方才的裙摆在混斗中被他撕裂,此时越理越乱。江东流盯着沈笙露出来的白皙小腿,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
沈笙在心中暗暗骂了一声小色胚。脸上却立时堆满了笑意。少女特有的娇俏声响起。
“师兄,你是从什么时候过来的?众位师兄都怎么样了?”
江东流的目光从沈笙光滑的小腿上收回。
“在你撕裙子的时候。”
“呃!”
“至于,你说的那些师兄弟们,相必定是被这洞窟的主人,用各种幻术分散在各处。”
沈笙道:“不可能。”
江东流仍是未动。
“噢?为什么不可能?”
沈笙道:“我明明记得我是和师姐一起进洞的,刚才还在一起说话呢,师姐肯定就在附近。”
这次沈笙等了半天,也没有等到江东流的回话。正想开口时,江东流的声音传来。
“师妹,刚才这种身形步法,可不像是刚刚踏入玄门的人能使出来的。”
沈笙心里一惊,心知自己刚才可能露馅了。
“嘿……嘿……。我天赋异禀嘛,不然也不会和师兄你一样,进入到无相门。对了,师兄你即然来了,为什么不早点叫醒我,怎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东流语调仍旧波澜不惊。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并且……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笙最受不了的就是江东流故作高深莫测,一脸神秘的模样。装尼玛呢。
“嘿。师兄不是说过,同门之间应该互相帮助的吗。”沈笙一边留意洞内的动静,一边谨慎往江东流身边摸去。眼见,他的手快要碰到一片白色衣角。
“嗞嗞。”
蛇信的声音竟然是在头顶上响起的。沈笙猛然抬头,随即旋身向后退去。一大片交缠的蛇体从头顶砸下,足足有数百具之多。硬硬在他和江东流之间砸出一条蛇流。
江东流依旧用之前淡淡的声音,但在沈笙却听出了一丝幸灾乐祸。
“师妹,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吧。”
沈笙旋身退回去的时候,身子好像是撞到洞壁处突出的树枝,将他的袍子挂信。他欲回头去扯身上的衣服,正对骷髅眼睛处的两个黑洞。挂住他衣服的竟然是一截人类的指骨。
想起南疆村民有水葬的传统,这里应该就是被水冲起来的村民。沈笙也没在意。刚想将自己的袍子从那截枯骨中扯了下来。就听江东流要死不死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师妹,可要小心了。这洞里的长虫可与外面的不一样,他们像士兵一样,有自己的阵法,极其难缠。”
不待江东流说完,最前面的的毒蛇率先发起进攻,向沈笙弹射而来。
沈笙瞬时抽出腰间仙剑,将冲着自己吐着信子的毒蛇挥为两断。蛇身扭曲掉落回蛇群的时候,那群蛇仿佛是受到某种命令一般,像潮水一般往后退去。
但沈笙很快就会发现,它们并不是盲目进攻,而是遵循着某种节奏。
在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便有两条毒蛇率先发起攻击,使敌人一直处于身体紧崩的状态。
“看到你身后的那具白骨了没有,其身上还残存着一些灵力,可不是什么实行水葬的南疆的村民。而是一位人族修士。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法子,这蛇阵可不是这么容易破的。否则那具白骨就是你的下场。”
若是江东流不在这儿,这蛇阵沈笙倒也不难破解。天生万物,万物相克。他们羽族可以说是这些腹行鳞虫的天然克星。
只要现出本相,那些五彩大长虫,自然会望风而逃。只是那时候,他的真身也必定会在江东流面前暴露。
沈笙一掌将两条长蛇扇飞,咬牙道:“那还真是谢谢师兄关心,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还望师兄解答。”
江东流道:“但说无妨。”
“我和你都站在这儿,为什么那些毒蛇不去攻击你?”
江东流道:“师妹心思真是细如发丝。那当然是因为,他们闻到到了同类血的味道,知道我不好惹。”
说着,他便把身子向外探了探了,露出身上点点血色斑痕。
现在想来,江东流那时候,必定是说谎了,什么闻到同类血的味道,实际上则是以金龙威压。
强者的威压与天敌的血脉压制,是最好的退敌之法。但当时沈笙想的却是,他和江东流一同进入这万蛇窟中。他还在和洞中的幻影逞凶斗狠之时。
江东流已经破了结界,解决了围攻的毒蛇。并且,阴差阳错的找到了自己。
沈笙足足在洞内与那些毒虫纠缠了数日,他咬紧牙关,定不能在江东流面前将自己的底细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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