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笙在听到这句话,又看清楚了来人是谁之后,小批脸已经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哎,七弟。”在嘴贱反派旁边的少年缓步走上前,他言笑晏晏,十分有装x感地摇了摇手中折扇,“虽说三小姐刚好十岁,恰好是属狗没错。可狗本身只是个寻常属相,并不带任何褒贬之意,若本王没记错的话,顺妃娘娘,也该是属狗的吧?嗯?”
居然还扯到他母妃了?
昭王的眼皮子一耷拉,尴尬地撇撇嘴,明明不服地敷衍点头道:“三哥说的是。”
反正你清高,你了不起,好人都是你自己。
齐笙“哒哒”地往前跑过去两步,礼貌微笑着先向男主弯腰福了福:“见过肃王殿下。”
然后不情不愿地捎带给大反派行礼:“见过昭王殿下。”
“免礼,三小姐貌似又长高了。”肃王痛快地招招手,热情喊过来身后穿石青色补服的老头,“本王听说你把头给磕着了,心里挂念,就干脆跟御医一块到府上看看,可好些了吗?”
“谢殿下关心,臣女……”
“三哥,这还用问吗?”昭王在后头懒懒地伸伸腿,直接插嘴道,“你瞧她刚刚趾高气昂、还吓唬人的样儿,那肯定是没事了。”
齐笙:“……”
拜托,随便打断别人说话,真的很没有礼貌哎。
“小妹!”
“笙儿,到处找你都找不见,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了?”
“你这孩子,头都撞伤了哪能乱跑?”
齐笙亲爱的爹娘哥哥们从小木门里冲出来,直接一拥而上把她给团团围住,有的给她暖手,有的干脆直接解了外裳给她披上,有的摸摸她的额头问她还疼不疼。
其中最优秀的还是她作为黑暗料理大师的四哥——齐景西,端着个汤盅就一把怼到她面前,语气激昂得像个正经推销员:“小妹,内急去久了,莫不是泻肚吧?该用止泻汤了,四哥正好给你煮了,采用二十二味中药,一次见效,趁热喝吧!”
顿时便有股扑面而来的焦糊味远远飘过来,直逼天灵盖,肃王淡定展开刚被他收起的折扇,昧着良心夸赞道:“四公子的毒……不是,厨艺,果然又精进了。”
“肃王殿下!您来了啊!刚刚光顾去看小妹了,没瞧见您!”
脑子不大灵光的齐景南兴奋地嗷了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给吸引过来,靖国公这才带着全家老小赶快过去拱手作揖,“都怪老夫一时眼拙,竟没注意到肃王、昭王殿下驾临,请殿下降罪!”
“无妨无妨,本王知你爱女如命。”肃王把靖国公搀起来,顺势大方拍拍他的左肩,“三小姐伤重未愈,是该多上心些。”
明明就站在旁边,却一句话没说上的昭王:“……”
呵,等着瞧吧,今日敢对他爱答不理,来日他登基,准管叫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高攀不起。
“肃王殿下,昭王殿下,快别站外头说话了,只是此处乃后院小门。”靖国公慢慢踱到前头,摆了个“请”的手势领路,“劳烦两位殿下同老臣,从正门进府。”
齐笙捂着她哥的外衫慢悠悠地走在最后头,凭视野可以正好瞧见那个傻缺昭王,她基本已将原书忘了个干净,只能回忆起741为她恶补的大致内容。
昭王比之肃王并不受宠,但他始终怀着超凡脱俗、坚定无比的信心,认为自己必将是南晋未来的储君。
昭王和他母亲顺妃的脑回路可笑且清奇:既然肃王受宠,肃王的母亲惠妃也受宠,那陛下为何迟迟不立他们做太子和皇后?
肯定是因为背后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和阴谋啊!
无数的前车之鉴和历史经验告诉他们,但凡如肃王一般、整日仗着自己有一点得宠便张扬嘚瑟的皇子,有哪个能会有好下场?
捧杀!陛下心思深沉,定如先人一般,对肃王母子所行的,是捧杀之策!等他们得意忘形犯了大罪,必将给其致命一击,让他们绝无招架之力!
悟到这层的昭王母子激动了、沸腾了,甚至还暗戳戳地蓄势,准备着日后上位了。
但昭王母子未曾想到,这份的美梦和幻想一直持续到了大结局,肃王将要被立为太子的时候,他们才顿悟到,嘉隆帝竟不按套路出牌,从头到尾压根都没有过捧杀的打算。
被…骗了?
而暗地里行了许多违例的不法勾当,最后还要傻帽到底,准备破釜沉舟行刺肃王的昭王母子,理所应当地被判为了罪该万死的乱臣贼子。
齐笙并不太理解,但她大受震撼。
朝斗么?居然还能这么玩?
“嘶,该怎么形容呢?”齐笙悠悠地长叹一声,摇头无奈地看看昭王这个地主家傻儿子的背影,勉强勾唇总结教训道,“咱就是说,做人不能想太多。”
但此时讲这些为时尚早,且这种画风清奇的夺嫡跟齐笙本人也无甚关系,不是她这种咸鱼大小姐该操心的。
罢了,随他去吧。
等到薛域和不良少年打完架后浑身带着血迹,伤痕累累地踏进平明侯门时,丫鬟小厮都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
可当他们又定睛瞧清楚了来人后,又状似什么也没看见一样散开了。
是他啊,那没事儿了。
而作为都不配被冠以姓名的奸生子,薛域也很有自知之明地谁都没理会,只缓慢地朝向自己的居处——下人院里的柴房走去。
“哥哥!”整座府里唯一肯跟他说话的,是连吐字都不太利索的小公子薛植,他使使劲迈着脚步,被丫鬟牵着跟在薛域后头大声喊,“哥哥,哥哥!”
“植儿!乱喊什么呢?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他不是你哥哥!”大小姐薛灵薇望向薛域的眼神里充满着轻蔑和恶心,她一把将薛植从地上抱起,生怕薛域听不见似的嚷嚷,“一个奸生的野种,哪配跟你称兄道弟?以后再不许叫了,听见没?”
薛域闻言满面阴冷,长袖掩盖之下的手指微微用力,“啪”地折断了他刚刚做好的竹蜻蜓。
由于他经常被责罚和跟人打架,也就难免总是受伤,因此在柴房里,薛域给自己备了许多草药。
都是他爬山采来的,搁在地上拿块石头砸烂成泥,然后敷到伤口了事。
等他解决完毕后,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柴房里并没一盏灯,外头只有个家丁不耐烦地拍拍门:“喂,到时辰了!”
平明侯嫌弃薛域是个低贱肮脏的杂种,每日从亥时开始,都要让人看着他,赤.裸上身、在柴房外的风口跪两个时辰,去干净满身的浊气,才能进去安睡。
但其实根本不会有谁愿意大半夜监视他,既耽搁时间又浪费精力,因此家丁见薛域已经出来跪下,只嘱咐了句“跪够两个时辰”,就打着哈欠离开。
而薛域在听见脚步声远走消失之后,当即站起身来,直接进门回房睡觉去了。
跪屁跪,傻缺才真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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