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百合耽美 > 帝王意 > 8、第八章
    关静姝醒来时已是午后。


    睁眼后的她眼见身边几个宫娥欣喜的神情,整个人有些恍惚。


    正想着发生何事时,便听一旁熟悉的声音响起。


    “静姝,你终于醒了。”


    “殿下?”关静姝看着坐在床边的长公主,有些不解,“我,怎么了?”


    “你方才吓坏我了。”长公主道,“话说的好好的,忽然就闭眼昏过去。好在没什么大事,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跟关大人交代了。”


    交代?


    关静姝不明白。


    “我怎么会忽然晕了?”


    直到现在,她都只想起先前自己似乎是和长公主说着说着就觉着不适,接着眼前一切都变得天旋地转起来,即便是坐着,也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上,整个人飘飘然,恍惚中似乎听见长公主在叫她,可自己刚张了张口,还没回应,眼前便忽然变黑,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许是因着刚醒,她一时忘了原本的自称,反倒像儿时一般,和面前的长公主问了句。


    “殿下,我睡了多久?您说的交代又是何意?”


    “你睡了一个多时辰。”长公主回道,“至于交代……”她轻叹口气,“先前你一直喝那荥阳紫笋时我便应该制止你的。原本那茶便属寒性,这明义殿又凉爽,殿内还盛着大块的冰,你也不似我这般畏热,几样堆积下来,倒一下叫你身子受不住,这才忽然昏过去了。”


    “才刚尚药局的人来看过了,说是没什么大问题,开了方子,回去熬了药喝下好好养养便是。”


    原来是因为喝多了那荥阳紫笋吗?


    关静姝听后便也没多想,因而也没注意,长公主面上些微不自然的神色。


    并非她想瞒着对方那药的事。


    若是可以,长公主恨不得立时三刻便将真相跟关静姝和盘托出,这样才能让对方知道宁成业的真面目。


    可偏偏……


    尚药局的人方才瞧了关静姝的身子后曾说,因着对方连着喝了这么几年的避子药,即便已经极力规避伤害,可是药三分毒,如今关静姝的身体内里虚得很,因而才会变得畏寒起来。


    这样情况下,就算是停了避子药,想要孩子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


    简单来说,就是关静姝的身子被宁成业给她的药掏空了,日后只怕难以受孕。


    最先听到这消息的是天子。


    若非如此,他也不那样生怒。


    只是怒意之后他还记着关静姝的情况,知道自己这个皇姐性子急,嫉恶如仇。因而在关静姝尚未醒来时便又派了周成来,特意嘱咐了暂时不要将此事告诉关静姝。


    日后找了合适的机会再慢慢跟她说。


    否则说得急了,关静姝只怕接受不了。


    至于她的身子,天子吩咐了尚药局,开了最好的方子,配了最好的药,届时让关静姝带回侯府,慢慢调理。


    思及此,长公主便又强调了句关静姝回去了定要按时喝药。


    关静姝顿了顿,似是觉着对方有些太过认真。


    “殿下,您自己也说了,不是什么大事,这药喝一两剂便够了,哪还有长时间喝的道理?”


    许是因着先前那几年喝了太多药,故而关静姝十分不喜喝药。


    长公主见状劝了她几句,最终也还是没能说服对方。


    只能守在关静姝身边,眼瞧着她喝完了这一回的药后,才换了云隐进来,接着又特意派了人将对方送出皇城,才放心去了偏殿。


    “走了?”此时的天子正在上药,先前被他刻意踩在碎瓷片上的脚掌已经皮肉外翻,可当尚药局的人替他上药时,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在看见自己皇姐进殿后抬头问了句,“那药她带了吗?”


    长公主摇头。


    “劝过了,她说不需要,怎么都不肯带。”


    对此天子似乎并不惊讶。


    “喝了这么几年的药,听见要继续再喝自然不愿意。”天子的指尖在身旁的桌面上轻点着,“日后再说吧,不急于这一时。”


    他说着看向长公主。


    “日后皇姐多召她入宫,再找机会把那药劝她喝下便是。”


    眼下的天子看起来正常极了,全然不似先前往碎瓷片上踩的阴郁模样,就连眼底原本泛着的血色,也早已散去,变得同往常一样幽暗深邃起来。


    可长公主心里清楚,今日的事,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


    .


    宁成业其实早就想回侯府了。


    自打前几日他被永阳坊这边的人叫来后,便一直在这儿待着,就连工部的差事他都暂时不去了,叫人替他告了假。


    只因原本稍好些的大郎不知怎的,又开始高烧不止。


    宁成业赶到时,大郎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双颊看着通红,身上皮肤更是滚烫得吓人,口中也不停念叨着什么。


    宁成业仔细一听,才听出是儿子这是在叫他。


    身为母亲的云柳在一旁不住地啜泣,责怪自己没能照顾好大郎,还说大郎病着时便一直说想见父亲,可她都压着不叫人去侯府,就是不想打扰了宁成业。


    这回眼见大郎高烧不退,口中却还是一直念着要父亲,她实在心中不忍,这才叫了人去侯府。


    宁成业来不及计较,看着儿子这样难受,他心中也着急,因此在旁陪了一天一夜,大郎的烧才开始慢慢退去。


    又过了一日后,眼见大郎已经好转了些,不再似先前那样烧得意识都不清楚,他便想着先回侯府。


    毕竟当时出来时他就答应了关静姝,很快回去。


    云柳见他着急着回,也很善解人意地说这里一切有她,让宁成业不必担心。


    于是定好的,待第二日大郎再好些他便回侯府。


    可偏偏就是这么不巧。


    当天夜里,原本已经好转的大郎又开始发作起来,这回不只是高烧,还连带着上吐下泻,瞧着十分骇人。


    那一直替大郎看病的大夫大半夜被拉了过来看诊,小院中丫鬟仆妇小厮来来往往,脚步不绝。


    而身为母亲的云柳眼见儿子如此,更是哭得肝肠寸断,几乎要晕过去。


    如此情况下,宁成业实在不好离开,便暂时熄了回侯府的心思。


    可工部的差事不能一直停着,宁夫人那边也没办法一直瞒。


    因而他只能派人回去跟母亲说明原委,同时日夜陪着大郎,想着待大郎不烧了,便回工部报道。


    但他的心中始终还惦记着件事,想要回侯府亲自问自己妻子。


    可他没想到,在大郎彻底退烧后,他还没来得及回工部,便等到了御前的人来召他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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