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善凡生被几个弟子抬下了山。
弟子问他天地契约的堵住,他随意的敷衍了过去。
提出契约要求和回答时,都是小声说的,这些弟子也自然不知道他已经把背后的人拱出去了。
善凡生额头不禁落下几滴冷汗,定然不能让尊者知道,否则他的下场就难看了。
待晚些,尚贤尊者果真来时。
“尊者”善凡生虚弱不堪地躺在床上。
陆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跟别的弟子那儿训得了情况。
“那江未霖实力比你们还高?”陆永幽幽道。
“是的尊者。”几个弟子回答。
陆永淡淡地点了点头,看来这小子当初果真得到了些机缘,十三年前六长老收下元杉时就发觉江未霖仅仅半个月便从普通人到了练气期。
想想便知道是机缘,但奈何那小子天赋实在太差,所以丢到外门去。
毕竟,机遇这种东西,只能代表一时而不能代表日后。
如今看来这机缘恐怕跟修炼功法有所关联,日后的成就可就难说了,掌门担心牵扯了元杉心神的亲人,拖累元杉日后的修习,无法完成那之约。
而此时来看,对方日后未必是个止步于筑基的普通修者,也不知道掌门知道后会不会改了主意。
现在毁了,或许太早。
陆永知道后,扫了床铺上紧张不已的善凡生,冷淡道:“在内门这些年连一个外门弟子都比不过,想想自己日后该如何罢。”
说完,便转身离去。
几位弟子恭送后,不停擦着冷汗,庆幸尊者没有责怪于他们。
只有善凡生,总觉得陆永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心头纷乱,再想想实力不俗的江未霖和迈入金丹的元杉。
善凡生更头疼了,这才发觉自己趟了不该的浑水。
可是尊者的命令又不能违背。善凡生顿时打心底的担心起来,生怕等元杉出来后被报复。
旁边的弟子还在议论纷纷,更多的是对江未霖的不敢置信和怒骂。
“行了,别说了。”出于道义,善凡生提醒了一句。
其中一个弟子见此,不禁道:“善师兄,你是不是疏于修炼了。”意思就是怀疑善凡生的实力。
善凡生听此,也不再多说,他是亲自感受过的。
至于这些人,不信邪就自己去试试吧。
“你竟是能伤了他们?”唐润润完全不信。
江未霖也不恼,笑笑不说话。
唐润润纠结了一会儿,“罢了罢了,你没吃亏就行。”看着也不像吃了亏的模样。
至于那些人受伤,唐润润还是不信,可既然江未霖怎么都不肯说,她自然也不能逼问,扫了眼身后的木门,她沉沉叹了口气。
从储物袋中摸出一堆东西,亲自在木门上做起阵法。
“唐小姐,我也准备闭关了。”江未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唐润润手一抖,差点结错印,“行,你放心闭关,我这些天都在这里,不用担心有人打扰。”
江未霖感谢道:“多谢唐小姐。”
他本身就准备闭关修习,自从内门大比开始后,这几天他确实疏于修炼,要是太慢日后遇了事儿,恐怕难以面对。
何况十几年前袭击他的魔修还没找着。
洗髓的第三段功法,要准备起来了。
江未霖并没有将今日来找事的几个弟子放在心上,因为他们背后的人不是名为陆永的修者,而是掌门。
那可不是他能谈得了的。
至于对方针对他的想法,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不免也觉得可笑。
若是继续下去,这地方或许是待不住了。
他准备好东西后将房门一关,顺便布置阵法后也开始闭关了,这次闭关的时间至少为两个月。
江未霖陷入修习后,唐润润却不能专心。
一来她很少闭关,那太苦了,除非是师父催促否则她很少干这么无聊的事儿,平时更多的是修习几天玩几天。
二来,既然受了元杉所托,她自然不会把自己缩起来。
所以这些日子就在院子里修炼,时不时吃两颗辟谷丹。
事实上这么做也确实逮到了几条鱼,唐润润把人赶走后,小心眼的将人记到了小本子上。
哼,等元杉回来,再让他收拾你们一次。
一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江未霖闭关之中,时间飞速,于他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而元杉这边,他浑身是血被潭元白从四层塔中带了出来。
八重禁塔,从第四层开始就是元婴修士才可踏入的境界,元杉不过金丹期,应该多次磨练三层。
潭元白在元杉进去前就再三叮嘱过不要去四层,他隐约感到了元杉的那点心思。
没想到最后还是去了。
就像筑基到金丹是无法跨越的沟壑一样,金丹和元婴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境界越是往上,实力差距越大,根本不是技巧能够弥补的。
果不其然,元杉根本扛不住属于元婴的第四层。
若不是潭元白时刻关注着元杉的命灯,这才发觉不对堪堪将人带了出来。
“这孩子太急于求成了。”
潭元白将元杉带去了唐松雅的草药园。
“又是元杉?”唐松雅嘟囔了一句,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这孩子从小到大最常去的除了禁塔,恐怕就是她的草药园了。
“不是已经能顺利过三层了么?怎还受了这样重的伤?”唐松雅本来随意的心思在仔细检查过元杉的伤口后慢慢变得凝重起来。
“去四层了。”潭元白轻叹道。
唐松雅顿时一惊,“那可是元婴修士去的层,元杉刚入金丹怎么敢去!”
“所以说,这孩子”潭元白头疼地摇了摇头。
“是掌门吧。”唐松雅面色冷淡了些许“是他逼得这元杉只能如此。”
“”潭元白沉默着没说话。
唐松雅舒出一口气,似是平复心情,随后也不再提这事儿,转身给元杉找丹药处理伤口。
潭元白在旁边寻了个椅子坐下,当年在大比中死去的师妹跟唐松雅是世交,自从师妹因师兄的部分原因死后,唐松雅就一直不待见掌门。
也确实是师兄不对。
想到这些年掌门匪夷所思的变化,潭元白也颇感头疼,师妹的死不仅没让师兄心怀愧疚的收心,反倒是执念越加重了。
一直捉摸着让宗门的地位更近一步,可他自己因着心境,实力已太久没有寸进。
舍本逐末。
如此下去,这乾天门
“乾天门的气运越来越差了。”唐松雅突然道:“掌门都如此,弟子也会受运道影响,你多劝劝你师兄,不要再做错事。”
“我倒是想劝。”潭元白苦笑一声,他摇了摇头,“罢了,不说这事儿了。”
唐松雅听此,也不再说什么,专心给元杉疗伤。
这种伤势大概得躺上七日。
以金丹修者的自愈能力还需七日,可见伤势的严重。
翌日。
元杉在上次躺得病床上醒了过来,他模模糊糊地摸了摸身下的被褥,感受到清晰地触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离开了禁塔。
倒也不意外。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死在里面。
别的不说,师父还是很重视他性命的。
意识回笼后,他微微闭眼,调度着体内的灵气在周身运转以更好帮助伤势的恢复。
他脑中依稀闪过四层塔的内景。
原来,那便是元婴境界。
修行之道上差了一个境界,果真如天和地。
待灵气在体内循环过几个周天,元杉从床上爬了起来,这时潭元白也恰巧从外进来看他。
“师叔。”
元杉不方便下床便在床上行礼,潭元白连连表示不用,他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个袋子塞给元杉,“这是极品品质的补灵丹,没有杂质,于你修炼有很大好处。”
元杉一惊,“不必了师叔。”
极品品质,这可是十几炉丹药都难出一个。
“不用跟我推拒。”潭元白直接了当,“润润估计还要数年才可金丹,暂且不能服用,不如你拿去,助你几分。”
这般说了,元杉自然也没什么好拒绝,他收下丹药感激道:“多谢师叔。”
“就算我不给,你师父也会给的。”潭元白淡淡道。
听此,元杉稍稍沉默,潭元白说的没错,师父最在意的他的修炼,他最不缺的就是修炼的一切资源。
只不过,他不喜拿师父的东西,总感觉欠了对方一般。
“你醒了,可要叫你哥哥过来?”潭元白问道,他自觉元杉此时出禁塔,最想看到的应该是亲人。
然而元杉却连连摇头,“不必。”
他搭着被褥上的手微微收紧,狼狈的模样被看到一次就够了。
何况,哥哥看他如此,定然会操心他,还是不让哥哥担心的好。
潭元白也没再说什么,嘱咐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
晚上唐松雅过来换药,一边换一边絮絮叨叨说元杉不爱惜身子。
“你师父的话别理会就成,怎么这么死心眼。”
元杉心想,很大部分不是为了师父。
但或许是他来得次数多,唐松雅也把他当孩子,看他受伤就会数落一番。
“这几日别动,好好养伤。”唐松雅道。
“是。”元杉点点头。
夜里,他并没有睡,而是一遍遍的循环灵气恢复身体,到达金丹后便完全辟谷了,也不需要睡觉。
如此五天后,元杉便痊愈离开。
他第一件事是想先回院子看看哥哥。
他满脑子想得都是哥哥会做什么,在院子里吃点心,还是翻书卷,或者摸狐狸?
元杉想到这,眉头就皱起来了。
他绕路去了趟木工房订做了一只狐狸床,又去隔壁的作坊要了一堆毛茸茸娃娃,这才回去了院子。
开了大门时,他并没有看到心心念念的江未霖,而是在院子里咬牙写写画画的唐润润。
“淦,第三十个!”向来文雅的女孩子忍不住说得难听。
“唐润润。”
突然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唐润润吓了一跳,一抬头见是元杉,才松了口气。
到底是实力差距摆着,她完全没发现对方进来。
“一个月就回来了?”唐润润不禁疑惑。
还是第一次见元杉去禁塔那么少时间。
“回来看一下。”元杉目光扫到她小本子上的名字。
隐隐意识到了什么,“有人过来。”
“何止!”唐润润一拍桌子,简单的说了一下最近这一个月的事儿,然后将本子塞了过去。
“那哥哥呢?”元杉抓着本子没看,反问道。
“他跟你一样,闭关呢。”唐润润吐出一口气,指了个房间。
元杉这才翻开扫了一眼,他过目不忘,看一遍就全部记下了。
恰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唐润润淡淡看了眼,没什么情绪,“喏,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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