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事儿还需要一个时机。
元杉已经给江未霖准备好了修炼课程,他认为哥哥目前最为重要的是实战,至于更高些的筑基九段甚至金丹,并不是两个月说上去便能上去的。
特别是金丹。
元杉虽然对江未霖的修炼方向心里有数,但还是在看过‘十八寒雪’后心底调整了一番。
“哥,今日不需要多做,先与我打几场。”
嗯?
江未霖精神了一点。
元杉轻咳一声,“因为得跟哥哥对战,才能知道有哪里更需要弥补。”
这很合理,江未霖答应了下来。
两人没有留在院子,直接去了后山。
因为整个山头都是元杉的,所以后山自然是没有一丝人烟,除了偶尔的鸟叫和风吹草动,便也没有别的声音了。
“哥先出招罢。”元杉从腰间取下自己的本命剑,他没有拿掉刀鞘,而是扣紧了几分。
江未霖还未跟元杉这般正面相对过,一时有点犹豫,“我先?”
“嗯,哥哥尽管用尽全力就好,无论使用什么武器什么手段都可以。”元杉点点头。
江未霖听此,取出‘十八寒雪’,他稍稍迟疑道,“那我开始了?”
元杉没再开口,只是抬了抬手,示意‘请’。
见此,江未霖轻吸一口气,下一刻,只见周身的薄刃浮起在空中发出一道道轻吟,江未霖眉目微凝,脸上的神色逐渐冷淡,随着他指尖轻动,无数薄刃瞬息之间便飞刺而去!
破空声连番响起,随着薄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去之时,江未霖同样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边,元杉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便是刀刃迎面刺来他也仅仅是偏了偏身子便让刀刃以极度微小的差距落了空。
他轻轻垂眸,薄刀在刺空之后再次袭来。
在十几把刀刃以全方位的角度攻击而来的瞬间,江未霖也出现了,他手持一把小刀,随着众多刀刃俯身刺来。
便是在这包围中的瞬间,眨眼间元杉消失了踪影。
江未霖一怔,他动作顿住的这一刻,一股力道直接拽住了他拿刀的手腕,瞬间背部倏然被击中,整个人直接摔在了地上!
同时,身后一股力道牢牢压在了他的肩上,随着一道轻微的声响,元杉跟着他一起落到了地上。
一手抓着他的手腕,一手抵着他的背部,双膝着地俯在他身后。
江未霖狠狠一皱眉,控制小刀再度向元杉攻去!
但元杉并没有打掉他的刀,而是将压着脊背的手迅速改为搂住他的腰,抱着他起身的同时往后撤了数步。
刀刃全部刺入了刚才所在的空地。
江未霖被紧扣的手一转,侧身直直将刀尖往元杉心口刺去。
果不其然被躲开了。
元杉没有松手,而是扣着江未霖手腕的手猛地将人拉面朝自己的方向,一时间,两人贴得极近,呼吸似乎都有瞬息的交融。
然而下一刻,元杉再次抱着江未霖一躲,只见不知何事那十几把小刀从身后刺了过来,因被躲开的缘故没入了地面。
只不过这一次,小刀再没动了。
元杉紧拽着江未霖的手,将人扑倒在地。
江未霖气喘吁吁地侧过脸,仅是几分钟的时间额头地碎发已是被汗水打湿,脊背上更是湿透了,里衣紧紧地黏在了身上。
“哥哥当真一点不留情。”元杉忍不住轻声道。
江未霖瞥了他一眼,见自己气喘如牛,元杉却连头发丝都干净透爽的模样,不禁松开抓着刀的手,一把捏住了他的脸,“就算如此,你不还是很轻松。”
“到底是金丹,若是躲不过哥哥的攻击,岂不是太没用了。”元杉松手,将江未霖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在半尺高的草中席地而坐。
“哥哥刚才可有发现什么。”元杉率先道。
江未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将黏在脸庞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因理头发而轻闭着眸子时淡淡道:“你全部都是躲开的。”
“是。”元杉面上有了一丝笑意,“我没有使用攻击手段,且将速度维持在了筑基九段,哥哥的攻击很快,也很严密,但是角度还不够刁钻。”
他一阵见血的说出了江未霖的弱点。
“哥哥若是跟筑基九段对战,首先在速度和力量上就不及了,所以需要在外物上弥补,也就是实战经验,若是哥哥通过多次对战,便会知道怎样的攻击哪怕对手拥有远超于你的速度也难以躲开,就算躲开也会极为狼狈。”
元杉看着江未霖一面打理着一面看着他认真听得模样,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底有些痒,他抬手替对方整了整褶皱的衣领。
他不紧不慢,江未霖倒是催促了,“之后呢?”
元杉接着道:“通常越级挑战会发生在两种情况之下,便是低阶修者的实力更实,他有心压着自己的阶层让自己不断的巩固,这样的修者实力会超出同阶层的一大截,甚至达到越级数阶的能力,而另一种便是极为丰富的经验,他们知道如何用最少的灵气去消耗,也知道如何将致命攻击用在哪里有更大效果。”
说到这儿,元杉淡淡稍顿了一下,“但是哥哥的战斗经验太少了,而且温和。”
元杉稍微倾身握起江未霖的手,“我能感觉到哥哥想要强有力的出击,但是在攻击时手段会不自觉地降低攻击性?这是种很诡异的感觉,不会致人于死地,在宗门内比斗倒是不错,但在外便是最大的弱点。”
元杉面上不解,但江未霖听他这般说就瞬间明白了。
这应该是,在现代世界生活太久的本能。
因为和平的太久,哪怕能够修炼能够变得与曾经与众不同,但难免受曾经的影响,而难以融入这个世界厮杀时的果断和杀伐。
“这是我的问题。”他微微低下头,坦然道。
元杉心头微怔,以为他伤心了去,便连忙道:“哥哥若是习惯如此倒也没事儿,这在门内大比反倒是好事儿,至于出了外面也没甚关系,哥哥带着我就成。”
若是出去了,哥哥杀不了的人,他杀就是了。
何况哥哥本就是个温柔的人。
江未霖见他着急,不免笑了下,“放心好了,这点事儿我也不至于低落,本就是事实,你若是不说我恐怕还难以发现,你告诉我才是好事。”
否则,真迈入了外面的世界,可是要吃亏的。
“当真?”
“当真。”江未霖确信地点点头,还补了一句,“元杉有什么只管说只管做,毕竟我得过选拔赛,可不能给你拖后腿才是。”
他调笑般道。
元杉却连忙反驳,“不要这么说!”
江未霖无奈地点点头。
不过经这一次练习,元杉心里也有了数,他当天便针对性地拟定了一套训练课程,只待接下来几日实施。
一连数天的时间,在江未霖训练地挥汗如雨中度过。
起初,元杉自然很是矛盾,心疼哥哥这般累,但到了后面便逐渐歪了心思。
“哥,这个姿势不太对。”元杉捏着江未霖的手腕轻轻转了转,又蹲下身握着脚腕移到一个位置,告诉进攻时一个合适的跨度。
看着江未霖随自己摆弄得模样,元杉被几缕黑发遮挡下的耳垂不禁微红。
他脑中不受控制的想起了那本双修功法,满脑子的胡乱东西。
“可是这样?”江未霖重新做了一次。
见元杉神游天外,不禁不满地捏住他的脸,“元杉,你这样未免太不认真。”
发现哥哥不快,元杉连忙压下意识中的胡思乱想,“是我不好!”
“那时可是你提议我去的,现在却这样。”江未霖叹气。
元杉连忙道:“接下来定然不会了,刚刚刚刚只是想着几日后的拜月节有些出神罢了。”
“拜月节?”
元杉点了点头,“哥哥可还记得要带我下山玩去,莫不是忘记了?”
说实话,江未霖确实有点忘了,他硬着头皮道:“没有,不过训练时还是不该想。”
“哥哥说的是。”
见元杉乖巧认错,江未霖莫名一阵心虚。
而元杉见哥哥那么好骗,心里也是心虚的紧。
今天训练完毕,江未霖去厨房那了些酒水在院子里坐下了。
白天的课程累人,只能晚间休息一下,夜里还得修炼。
想到此他沉沉地叹了口气。
打开酒壶给自己倒了一小杯。
他累,元杉也累,现在这个点了还跑去藏书阁,说是自己该多了解些东西。
之前那些年元杉多是泡在禁塔里,现在转而泡藏书阁了。
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江未霖喝了几杯,喝着喝着就开始发呆,喝到后来想起来自己跟元杉说过,自己不喝酒的事儿。
那当然是骗小孩的。
他只是不喝烈酒。
脑子里胡乱的划过一些念头,不知不觉喝多了,这是普通的酒水而非灵酒,是可以排出的,正当他打算排出时,院外多了个人影。
只见善凡生趁着天黑从外溜了回来。
他刚约完小师妹呢,可千万不能给元师兄撞见,否则江道友得怪他带坏自家弟弟了。
结果他刚进院子呢,就见江道友在石桌旁喝酒,看那睡意朦胧地样子,显然是喝得不少。
“善道友可要喝两杯?”江未霖突然邀请道。
善凡生一顿,脚底拐了个弯走了过去。
“江道友这是什么酒?”他有点馋地看了眼。
江未霖懒散地笑了笑,大概是喝多了,笑意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朦胧,他唇角淡淡地勾着,眉眼微微弯出一点弧度,上唇若有若无的翘起,黑色的墨发散乱地落在肩头,衬得脸庞地弧度柔和了些许,一时间竟显得惑人非常。
善凡生不禁看得发愣,再酒壶轻碰到酒杯时的清脆声中陡然回神,回神的瞬间,他脊背竟是不由自主地出了一片冷汗。
他刚才在干嘛!对着江道友发呆?
艹
善凡生心底大骂,但骂着得同时不禁再瞥了一眼,然后又冒着冷汗收回目光。
要他说,江道友若是女子,那定然美极了。
可带着这样的念头去看,又觉得江道友跟女子沾不上半点关系,无论是身体轮廓还是面容都是独属于少年郎的俊气,只是此时喝了酒显得柔和许多。
“管什么酒,善道友喝点便是了。”江未霖随意地勾着酒壶往善凡生杯里倒了一杯。
善凡生小心收回视线,轻手轻脚地端起来抿了一口。
醇香的酒入了口中,他不禁赞叹,“果真好酒。”
江未霖不否认地笑了一下。
他扫了眼善凡生,低声道:“善道友可知道几个月后的秘境选拔?”
善凡生一怔,点点头,“知晓,不过你问这个可是你也要去?”他很快明白过来。
江未霖点点头,“是,不过你觉得我的实力如何?”
善凡生连忙答道:“那自然是极为不错的!”
“可就算如此,许多弟子也会觉得我不配罢了。”江未霖似是喝多了说胡话,“若不是元杉,谁会多看我一眼。”
“江道友何必这么说!”善凡生自然不觉得江未霖是真的喝醉了,毕竟筑基期了,只要自己不愿,普通酒水哪里能灌醉了去,估计是借着酒劲发泄苦闷。
他连忙安慰,“当初你将我一记打倒,可是许多人都见着你实力了。”
“可他们怎会信。”江未霖笑笑,突然他低声道,“你可知道我这实力怎么来的?我可是五灵根。”
这话一出,善凡生不免心头跳了跳,本来还未有什么,现在经那么一提醒顿时也好奇了起来。
是啊,五灵根却比他们内门修为还高,这可不让人好奇吗?
只不过告诉他真没问题?
“江道友你可是喝多了,快快回屋吧。”他劝道。
江未霖无所谓道:“都已是筑基期了,哪里会喝多。”话落,他又引诱般道:“善道友当真不想知道?”
善凡生又是一阵心动,他思来想去,便同样靠过去压低音量道:“江道友可真愿意说?你真没喝糊涂?”
“没有糊涂,这有何不愿意的。”江未霖忍不住笑了两声,“便是所有人都知道了也无碍。”
善凡生见此,心痒难耐道:“那你不如就告诉我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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