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于昭昭出现在警局的时候,整个警局都轰动了。
纯白色的连衣裙,脖颈系着一条丝带,乌黑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再加上一张每一点都是美得恰到好处的面庞。
那样的清纯,无辜,就像是神话中的天使。
无论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是双手戴着手铐的犯人,或是食堂里的炒菜阿姨。
这些人在见到于昭昭的第一眼,就被她彻底征服了。
所到之处,无人幸免,皆成了她的裙下之臣。
于昭昭乖乖巧巧地跟在两个高大特警的身后,她那张白得透亮的脸上有一抹灰尤其明显,她看起来还有点不好意思。
于昭昭当然不好意思,哪想到自己先前慌慌张张地搞了那么一出逃亡,竟然还是个乌龙。
她被那个大个子警官冷着脸教训的时候,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竟然还说她连小学生都不如,学电视里跳楼,因为就连小学生都不会这么干了!
想起先前封律对她的批评教育,于昭昭虽然哼哼了两下,但也没有真不识好歹,她倒是知道对方是为了她的人身安全。
只不过于昭昭面子上有点过不去罢了。
于昭昭慢吞吞地穿过警局大厅,跟在警官的身后去了楼上的讯问室。
她虽然上楼了,但她所造成的影响却是久久都没有散去。
其中有个因为打架斗殴被带到警局的男人,他被手铐铐上时候没有喊冤,这时候倒是给于昭昭喊起冤来了:“她为什么会被带到警局?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她怎么可能是罪犯!
有她那样一张脸,想做什么做不到?完全不需要犯罪啊……只要她对我笑一笑,就是叫我去死,我都愿意……”
把他带回警局的警官默了两秒,无奈地说:“……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把她叫到局里配合问询,没有说她犯罪,连犯罪嫌疑人都算不上。你个打架斗殴拘留的人不要造谣,不要传谣啊。还有,教唆杀人也是犯罪!”
手铐男人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警官一眼,问道:“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我要不是男人我能由着你站在这里看吗?
警官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拽着不愿离去的男人往警局外面走。
于昭昭先进了讯问室,她一个人坐在里面。
而讯问室的外面,站着一大帮警察。
有原本就负责这起案件的特警队,也有一些其他部门的警察们来凑热闹,来打探消息。
“里面那个,啥情况啊?要不要我来帮帮忙?人一小姑娘,看到一个个的大老爷们天然就有畏惧心态,像你们这样肯定不方便问,不如让我来。”
“我来吧,我警校时期审讯学是专业第一呢!”
“你刚不是还说累得快昏倒想要去睡个午觉?所以还是我来吧……”
……
封律却一律无视,他冷声道:“都不上班了?”
有人小声嘟囔:“那这不是午休吗?”
封律:“一个个这么闲,不如去帮我们队其他人一起翻查辖区档案。”
“还有,你。”封律稍一扫视,目光锐利地找出了缩在人群里非常不起眼的贝晓凡,“跟我进来。”
“……我?”
贝晓凡怎么都没想到,封律竟然在这么多人里挑中了她。她还以为……封律是不太喜欢她的。
她有点惊喜,又有点忐忑。
其他警察们倒是感觉良好,虽然有点失望,倒也并不意外。
怎么说贝晓凡都是一名女警察,还是特警队的。她的外表可人,还带着一股刚毕业年轻人的稚气,比起其他人应该要更容易接近里面的那位。
“加油啊小凡!”
“好好干!”
“不要因为美女颜值放水啊哈哈哈哈。”
在一干人艳羡的目光中,贝晓凡身体僵硬,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进了讯问室。
贝晓凡虽然之前在楼下粗粗地见过于昭昭一面,但是当她坐在讯问室的椅子上直面于昭昭时,再一次被眼前这张精致得没有半点瑕疵,每一处都是完美到恰到好处的面庞给震慑了。
就是不知道是她美,还是贝晓凡先前在灵堂上见过的那个女人美……
贝晓凡愣愣地盯着于昭昭看了好久,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了,贝晓凡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女人下半张脸和灵堂上的女人有好些相似的地方。
只是……
知道不是变态杀人犯找上门,于昭昭虽然不知道警察把她叫来干什么,但于昭昭现在自然得不得了。
比起贝晓凡这位还在紧张的菜鸟警察,于昭昭简直更像是这间讯问室的主人。
于昭昭用手指点了点桌面:“给我倒杯水。”
贝晓凡听出眼前这人和灵堂上那个女人的声音不一样。
虽然也很好听,有种独特的韵味,但是音色上听起来要更加沙哑一些。
“啊?噢噢噢。”
贝晓凡没想太多,立刻就要站起身倒水,却没想她刚站起来,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封律不知何时竟然早已经倒了一杯水,他走到于昭昭的面前,把水递给她。
于昭昭直接伸手接下,她的如玉般清润的手指从封律的手上拂过。
封律拿枪都不会颤抖的手,竟然因为这一瞬短暂的接触,猛地晃动了一下。
水的温度正好,不会太冷也不会太热,非常适宜入口的一个温度。
于昭昭喝了两口,舒坦了不少。
于昭昭放下水杯,竟然又有一小包一次性湿巾递到她的面前。
封律指了指于昭昭的侧脸,然后不等于昭昭反应,便转身坐回到贝晓凡旁边空着的那一个位置。
于昭昭愣愣地拆开包装抽出湿巾往封律所指的方向抹了一把,然后雪白的湿巾上顿时出现了一道灰痕。
于昭昭这下才知道她刚才竟然顶着一张花脸招摇过市!
“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于昭昭感觉到这位冷面警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冷,立刻就顺杆子往上爬,理直气壮地抱怨了。
而封律竟然还真解释了:“之前身上没有纸。”
讯问室背后,那张单层玻璃的后面,狭小的房间里挤了一群人,就连陈局都来了。
陈局说是想了解案件的进展,但警局上上下下这么多案件,可没几件能引动他亲自过来围观简简单单的问询。
而当封律这一系列古怪的行为展现在小房间里的众人面前时,不少人都发出了友善的戏谑笑声。
“啧啧啧啧啧,想不到啊封队竟然也是怜香惜玉的人。”
“原本还觉得封队是冰山,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根本没达到他的熔点啊。”
能出现在这间小房间里的,都是和封律认识很久的同事了。
封律平时是什么样冷酷无情的状态,大家那是一清二楚。
前些天他们抓获了一位吸毒的知名女星。
那女星是出了名的漂亮,坐在审讯室里哭着恳求的时候更是带雨梨花。
可即便如此,封律别说是给女星倒水递纸巾了,他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不过也是,就算是再铁石心肠的人,见到了于昭昭,那怜悯恐怕都会水滴石穿吧。
“希望她和这起案件没有什么关系。”
听到有人说起这个,小房间里的警察们都沉默了,不再开玩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讯问室内部。
当封律坐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他就恢复到了往日的状态,看向于昭昭的眼神仿佛没有任何的波动。
封律:“姓名?”
“于昭昭。”
贝晓凡听到这里,正在记录询问内容的那只手忽然抖了一下,用一种极其惊愕的眼神看向于昭昭。
于昭昭?
她是于昭昭?
不是同名?
“年龄。”
“24岁。”
“有间花店是你经营的店铺?”
“是。”
“你知道为什么要叫你来这里吗?”
“不知道。”
“你不知道?那什么在警察上门敲门的时候你要跳窗逃跑?”
“我感觉老太太在骗我,害怕有坏人,就跳了。”
于昭昭白了他一眼,心里有点气,又理直气壮起来:“敲门就敲门,为什么要故意找老太太哄骗我下楼?直说是警察找我问话不行吗?”
……那不就是怕你会跑所以才找了老人打电话吗?
封律:“为什么会觉得有坏人?”
“警官先生,”于昭昭眨了眨眼,像是在看笨蛋一样,“我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会有人骚扰我啊。”
“最近你都卖花给哪些人?”
“那太多了,我记不清楚。”
“白玫瑰呢?你记得有多少人在你这里买过白玫瑰吗?”
白玫瑰?
于昭昭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封律。
玫瑰可是非常大众的花,漂亮,寓意好,价格也不贵(对其他店铺来说)。
她开业才几天的时间,可能就有好几在她这里买过白玫瑰了,她是不可能全都记住的。
“我不可能记得,你来找我就是为了问我这些事情?”
“她有在你这里买过花吗?”
封律将死者的日常照递到了于昭昭的面前。
于昭昭仔细看了看,她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可能有,可能没有,我不会去记住有哪些人来我店里买花。”
这么一番询问下来,于昭昭大概明白警察并不是因为她前几天报警,而是因为照片上的这个女人才会找上她的。
但于昭昭的确对这个女人没有印象。
所以为什么警察还会找上她?
于昭昭盯着照片看了一会,突然问:“她受害了?是穿着……红裙子吗?”
系统有说过,死亡的受害者,无一例外,全都是穿着红裙子。
在知道这件事后,于昭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衣柜里那些红色系的衣服全都收起来压进箱底。
而于昭昭的话一出,讯问室的气氛瞬间凝滞了。
封律的眼眸瞬间变暗,沉声问道:“你知道她?你明明不认识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于昭昭却没有马上说话,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平复了因为回忆起那天的袭击而升起的恐惧。
然后她才开口:“因为我,可能那个杀手手下的……幸存者。”
其实于昭昭应该说她是这个杀人犯手下的第一名受害者,但话到了嘴边又突然改了口。
“那天下雨,我在路上走路,就是穿着一身红裙子。然后……就被人袭击了。”
“啪嗒——”
讯问室内非常安静的状态下,一只笔忽然掉到了地上。
贝晓凡怔怔地看着于昭昭,有些不敢置信:“是那天吗?你,你从灵堂离开后的那天?”
“嗯?”于昭昭有点惊讶地看向这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女警官,于昭昭并没有认出来她,“你知道?你见过我?”
“嗯……就在那天殡仪馆的灵堂里,我也在那。”贝晓凡声音有点轻微的颤抖,“但是我记得你的声音,并不是这个声音,我还以为……不是你。”
于昭昭哦了一声,她伸出手,解下了脖子上一直系着的丝带:“因为这个。”
那条丝带一直都系在于昭昭的脖子上。
贝晓凡还以为是装饰用的,因为系在于昭昭的脖子上真的很漂亮,非常有气质。
但是直到于昭昭亲手解下来时,贝晓凡才知道,原来那条丝带,是为了掩盖脖子上那狰狞的掐痕。
于昭昭的皮肤真的很白,明明距离殡仪馆已经过去好些天。
但而那掐痕的颜色依旧很深。
那明显是属于一个男人双手用力握住的痕迹,青红色斑驳地出现在雪白的脖颈上,叫人光是看着就忍受不住,更是无法想象于昭昭当时到底遭受了如何痛苦的折磨。
确定他们都看清楚了,于昭昭又拿起丝巾系了回去:“我的声带受伤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声音不太一样了。”
“……抱歉。”
贝晓凡回想着于昭昭脖颈上的可怖掐痕,不知道她那时候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而那天她明明是有机会,她明明是有机会帮她的……
“对不起……如果我那天跟着你……”
“没什么,这和你没有关系。”
虽然贝晓凡没有明说,但是于昭昭明白她的意思。
于昭昭自己倒不是很在意这个,因为她知道在剧情的趋势下,结果可能不同,但自己是一定会遇到这种事情的,不然这个世界就会崩溃了。
所以无论有没有贝晓凡,都是一样的。
贝晓凡都是如此,封律就更不用说了。
光是看着于昭昭脖颈上的痕迹,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心脏被撕裂开来的疼痛。心痛、压抑、烦躁等种种的复杂情绪交织交错,但封律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他只是眸色愈发地深沉。
封律极力压下心底的那股痛楚,他转头看向贝晓凡。
他没有当着于昭昭的面询问,而是把贝晓凡叫出去才问她那天殡仪馆以及灵堂都发生了什么事。
贝晓凡如实地告知,从于昭昭的出现,她的家庭关系,还有她给于大伟送的花,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而在贝晓凡的叙述中,于昭昭在封律心中的形象逐渐清晰。
她并不如外表上看起来的那般无害,于大伟和她有多年没有联系,但是在灵堂上,她却依旧穿着红色连衣裙。
在华国传统中,直系亲属太多都是该披麻戴孝的。
而于昭昭穿着红衣现身,说明即便于大伟死,她都不愿意原谅。
于昭昭的报复心并不低。
在情绪的撺掇下,有可能作出不理智的行为。
封律回到讯问室,他站在那里,静静看着于昭昭。
封律的声音压得很低:“你说你是受害的幸存者,那你可以具体形容一下,你当时的遭遇吗?”
“仅凭掐痕,以及红衣,这无法证明你所遇到的人与杀害这一位受害者是同一个人。”
“……封队。”贝晓凡还刚入职,有些不忍心。
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突然被人掐住脖子想要把她掐死,对谁都是一个很大的心理阴影。
现在要让于昭昭重新回忆这些,未免有些太残忍了。
但封律对贝晓凡带了点劝阻的低叫充耳不闻。
他的面上不显,心却似乎被撕成了两半。
但封律仍是专注地看着于昭昭:“你可以口述吗?那天遇袭前后的具体情形。”
“可以。”
于昭昭既然当时决定了报警,就知道会有现在这么一刻。
即便这需要再次扯开她的伤疤。
于昭昭稍稍闭上眼,脑中开始闪现那天的情形。
“当时雨很大,我从殡仪馆出来后就撑着伞走了小巷,想要走近路早点回家。”
“然后……中途我感觉到有人在跟着我。我听见了他的脚步声,我想要跑,但是他从我的身后把我扑倒在地,然后掐住我的脖子……”
“我挣扎,我在他的手背上抓了很多血痕,但是没有用,他的力气很大。”
“就在我快要窒息到失去意识的时候,他松手了。这个时候,他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我看不清,但我感觉应该是保鲜膜,想要缠住我的脸。”
“但是这个时候,他忽然停住了。”
“然后就有路人经过。”
“然后我就被救了。”
短短的几段话,却是于昭昭由生到死,再复生的全过程。
于昭昭静坐了一会,她又伸手想要喝水,封律却把她的杯子拿开。
重新给她换了一杯。
而这次的水温,是温热的。
封律等到于昭昭的心情平复下来后,才低声问道:“事发这么多天,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报过警了哦。”于昭昭却摇了摇头,说,“在事发的第一天,我就报过警了。”
“我没有查到你的报警记录和立案记录——”
封律的话还未说完,讯问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小心地敲了几下。
封律微微皱眉,他走到门前打开门。
门外的人是罗宣,罗宣知道封律并不喜欢有人打扰到他,于是忙凑到封律耳边低声说:“封队,有报警记录,于昭昭当日报警的两个辖区民警找过来了。”
因为于昭昭在家时以为“胁迫”老太太敲门的人是前几日袭击她的变态,所以她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了那两个曾经来过医院的民警。
民警自然是第一时间出警了。
只是他们来到于昭昭家中时,于昭昭人已经被带回了警局,他们从石奶奶那了解到具体的情况,担心警局总部这边是不是对于昭昭有什么误会,这才又找上了门。
两边的情况稍一沟通,特警队这边这才知道,之所以没有查到于昭昭的立案记录或是报警记录,是因为当时打电话报警的是医院护士的手机号码,所以系统中记录的自然也是护士的手机号。
而因为当天民警们去往于昭昭所述的地点,监控失效,下大雨,没有目击证人,现场也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再加上于昭昭的情况并不算太严重,即便两位民警再三强调事态的严重,但辖区派出所那边还是没有立案调查。
了解到这些情况后,明明案件有了进展和线索,甚至还有一位幸存者,但警局内部的人却没有任何欣喜之处。
于昭昭的存在就证明了封律先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这并不是一起偶发的杀人案件,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位有着杀人,享受虐杀过程的反社会人格。
甚至极有可能就是连环杀手。
于昭昭遇袭时的几个特征,都与他们目前发现的这位受害者相似。
红衣,脖颈,保鲜膜,窒息死亡……
多数的连环杀手是对杀戮具有高度的渴望,他们对杀人是有需求的。
他们并不是为了图财或是寻仇,而是为了杀人时所获得的畸形快感。
受害者在他们的眼中,就是猎物。
于昭昭遇袭的时间,距离这第二个受害者的死亡时间,不过只有四天。
这个凶手的杀戮周期甚至不足一个星期。
如果他们不能尽快抓到凶手,那么就绝对不会只有一名受害者。
还有那一束白玫瑰。
那束白玫瑰是凶手放在那里的吗?如果是凶手放的,他为什么要在现场放一束白玫瑰?他想表达什么?
封律对花并不了解。
但在他查过白玫瑰的花语后,只觉得有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纯洁,浪漫的求爱之花,我足以与你相配。
封律觉得,于昭昭的危险可能还没有结束。
而第二天所发生的事情,立刻就验证了封律的猜想。
于昭昭前一天在警局问完话后就被贝晓凡送回去了。
不过警局因为疑似连环杀手的出现,忙碌异常,贝晓凡只坐了一会就离开了。
第二日清晨,于昭昭下楼刚打开店门,意外地发现门前的地面上放置着一个纯黑色,上面绑着白色丝带的礼盒。
于昭昭朝周围看了一圈,时间还早,还没有人起床,也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
于昭昭一边抱起盒子,一边拆开它上面系着的丝带。
起初,于昭昭以为是那些骚扰的人改变方式想要送给她的礼物。
但在于昭昭打开盒子,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时,于昭昭整个人僵住了。
她手一松,盒子噗通一下,侧身掉在了地上。
然后就从盒子里面翻滚出一个纯黑色的网纱帽。
与于昭昭那天参加吊唁时所戴着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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