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特将人抱回自己的石屋后,随手放在了地上。
他放的时候还不太注意,放的有些快,林碗的后脑勺稍微磕在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轻微闷响。
林碗眼睫眼皮颤抖挣扎了几下,差点没当场醒来。
柏特听到了,但没在意这点动静,转身去找东西。
他在角落里好一阵翻找后,在一众杂物中找出了一朵蓝色的花,巴掌大,看起来非常朴实无华,花瓣却流转着淡淡荧光,因为放了几天有点干巴巴的。
这是蓝荧花。
服下后可以清热,正好对症。
蓝荧花真正起作用的是它的花瓣,但柏特并没有把花瓣一瓣瓣扯下来的耐心,直接捏着林碗软嘟嘟的脸颊,把她嘴巴捏开,然后把整朵花塞了进去。
他蹲在地上等了片刻,发现这个高热的女人并没有自己咽下去的意识,看起来也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的样子。
柏特皱了皱眉,拍拍林碗的脸颊,决定将她叫醒。
“喂,醒醒。”
烧的已经不行的林碗毫无反应。
甚至因为周围没有幼崽们的‘围攻’,她昏睡得更沉了,脑袋软软地偏在一边。
“喂?”
柏特掐起她烧得嫣红的脸颊,发现手感不赖,像掐水棉花似的,顿了顿后,多掐了几下,搞得林碗嫣红的脸颊被掐得愈发红,看起来更加惨兮兮。
这么掐了几下后,柏特见对方还没有醒来的意思,轻轻啧了一声。
如果此时昏迷的是菲尔汀隐雨或者其他什么人,柏特可能会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直接把人踹醒。
又如果,此时面对林碗的是菲尔汀或者钟斯的话,他们应该会想想更温柔的方法再试着唤醒林碗。
但此刻是柏特面对的林碗。
耐心告罄的柏特皱着眉头,把人从地上拉起来,直接握着肩膀大力晃,开始用这种粗暴摇晃的方式,试着把人叫醒。
“醒醒!”
可怜的林碗像个被大力摇晃的布偶娃娃。
终于,林碗被晃醒了。
她烧的厉害,感觉眼皮像两块被烫化黏糊的皮子粘在眼睛上,眼睛睁得分外缓慢艰难。
蹙着眉朦朦胧胧地睁开眼后。
她觉得自己真是快死了,以至于刚刚还在坐过山车,现在却看到了天使幻象。
还是白头发的。
哦……不对,好像不是天使,他没有光圈,应该只是个长得特别好看的美少年。
不过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临死前的幻觉是这个。
难道说她想开网红孵化公司想到着魔了,以至于临死前大脑为了安慰她,想象出了一个绝色美少年?
好吧,她承认她有点被安慰到了,不过开网红孵化公司的发财梦就留到下辈子吧……
发烧烧晕了的林碗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口腔里含着一朵花,疲惫的再次闭上眼。
那双烧得水汽朦胧的眼睛再次闭阖。
柏特看着她微颤的睫毛,一时竟没有再次把林碗叫醒,只是皱着眉头保持着抓她双肩的姿势。
林碗脑袋因为没有支撑无力地微微后仰,潮湿的发丝黏在脖颈上,看起来脆弱极了。
菲尔汀和钟斯也来了石屋。
本来打算找柏特算账的钟斯在看到林碗后立刻心疼地咋呼起来:“你怎么给她放地上?”
柏特回过神来,简短道:“她太脏了,会把床弄脏。”
钟斯简直跳脚:“我不嫌她弄脏我床,你给我吧!”
柏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钟斯被这一眼看得后脑勺一麻,想到柏特那变态的战斗力后,他不敢再顺着说了,只敢在心中腹诽。
这家伙,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护食,现在这护食症状还延伸到人身上去了。
菲尔汀在旁边平静开口:“给她喝点水她可能会自己咽下去。”
柏特起身警告地看向两人:“行,我去倒水,你们两人不要碰她。”
菲尔汀笑了笑:“放心。”
钟斯其实是想趁柏特不在蹭蹭抱抱,最好能偷走的,但见柏特一直威胁性地盯着他,才不情不愿地嘀咕了一声“知道了”。
柏特以极快的速度出屋倒了杯水回来,然后把林碗从地上抱起来,放到了一条石凳上。
他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揽起林碗的背,把水杯凑近她的唇边。
“喝水,不想把自己烧死的话,就把蓝荧花咽下去。”
林碗闭上眼后其实睡的并不沉。
她没听见柏特完整的话,但听到了‘水’这个关键词。不知哪来的力气,她拼尽全力醒了过来,再次睁开眼睛。
林碗已经缺水很多天了。
前两天她被困在大树上,期间只喝过一次雨水。之后的两天榕树林只下过两场零星的雨,她因为行动受限,喝到的雨水也极其有限。
所以说,她很渴,非常渴。
在睁开眼看到面前的水后,林碗立刻急了,竭力控制着麻痹的肌肉,把嘴巴睁大去喝里面的水,也不管这一切是不是幻象。
钟斯蹲在旁边,看着她喝水的样子脸上不自觉露出痴汉笑。
他觉得努力张着嘴巴急切想喝水的林碗,就像是一条上岸渴水的小鱼,一翕一张的,太可爱了。
菲尔汀看起来依旧不受影响的样子,只是提醒柏特:“她好像没力气喝水。”
柏特也发现了,他把水杯凑到林碗嘴巴,帮助她调整姿势,对林碗嗤笑:“你这个稀有特性种混的还挺惨。”
林碗完全没注意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全在水上,顾不得会被呛到急切地吞咽,要咽的时候才发现嘴巴里有东西。
她慢吞吞的皱起脸,立刻想吐出来。
却被柏特一把捂住嘴巴,利索地掰住脑袋往后一仰。
咕咚。
她吞了进去!
“……”
林碗眼睛不可置信的睁大,抬眸看向眼前的幻象美少年,一双眼眸被烧得水汽氤氲的,充满了错愕。
我的幻象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她吃下了什么东西?
高烧下的林碗情绪外露,表情生动,那双直愣愣看着柏特的双眼中,闪过震惊、憋屈还有一丝丝害怕,非常丰富生动,即使没说话也能看得出来她想说什么。
她在质问他。
柏特轻笑:“给你治病呢,别不知好歹。”
钟斯已经完全忍不住了,腾地跳起来嗷嗷大叫:“柏特你就把她给我吧!”太可爱了!就算是危险的特性种他也可以!
柏特根本没理他。
菲尔汀则对钟斯笑了笑,说:“你留不住她的,或许只有柏特可以。”
钟斯不懂:“为什么?”
菲尔汀却没有回答,搭着钟斯的肩,强制将他带离石屋:“跟我一起去向长老禀告这件事吧。”
长凳上的林碗渐渐耷拉下眼睫。
她感觉肚子里有一股清凉的感觉慢慢升起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一瓶风油精,凉飕飕的,但不辣。
凉意从肚子那一点点晕染开,热意被渐渐蚕食,整个人凉丝丝的非常舒服。
林碗像是浸泡在凉水中,舒服到想叹息。
她又睡了过去。
跟以往不同的是,她这次呼吸安稳,脸色肉眼可见的开始变好。
柏特坐在长凳边,像拨弄小狗脑袋似的不断拨弄林碗的脑袋。
林碗被拨弄的脑袋轻轻摇晃,但依旧眉眼舒展,睡容酣甜,因为这份老实,看起来有种憨态可掬的感觉。
柏特收回作恶的手指,俯着脸看她。
心想。
一个傻兮兮,惨兮兮,脏兮兮的特性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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