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路炎鸣可见。
路炎鸣应该看到了吧。
裴清打量着这张照片，确定光影的利用都很完美，足以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裴清试图猜测路炎鸣现在的状态，他的坦白应该对路炎鸣产生了很大的影响，路炎鸣会很纠结，这时候便想探索他。
于是裴清才会发这张照片，满足了一点路炎鸣的探索欲。
小猫咪吃完了一小碟猫粮，开始围着裴清喵喵叫，还用头去蹭他的手指。
裴清漫不经心地感受着指腹上柔软的皮毛触感。
挺让人期待的，这次路炎鸣会花多长时间想明白，然后再次来找他？
上次是四天，这次，两周够不够？
虽然裴清看得很明白，路炎鸣对他也有意思，但路炎鸣的自我认知里一直是直男，如果要他忽然接受，可能会很难。
不过也没关系，他都等了这么久了，再等两周也无妨。
只是他的电脑里已经存了好几部可以和路炎鸣一起看的电影，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
路炎鸣这一晚几乎是通宵都没怎么睡好。
他的脑海中开始放电影般的呈现关于裴清的种种记忆，终于确定，裴清应该是很早之前就喜欢他了。
虽然这个结论听上去好自恋。
路炎鸣自己的耳朵也在发烫。
可是，如果真的这样，那以前的裴清会不会很难过？
路炎鸣试着设身处地去想，如果他喜欢的人就待在他身边，但那人却对他的情感感知不了分毫，还当做朋友相处。
那他会很难过。
路炎鸣耳朵上的热度渐渐退了下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能够想明白，为什么裴清要搬出寝室了。
是因为他吧。
他还当着裴清的面说过很多次，他是直男，他讨厌gay。
裴清，一定很难过吧。
路炎鸣忽然坐起身来，看着裴清空荡荡的床，心中有点堵得慌。
原来的很多个日夜，他们都是头对着睡觉，裴清偶尔会说他们在一起睡。
路炎鸣那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此刻想起，又莫名添了心酸。
虽然接受自己喜欢男生这件事很难，但路炎鸣在此刻做了决定，他要试着更喜欢裴清。
裴清喜欢他这么久了，他也要主动一点。
思及此，路炎鸣立刻摸出了手机，打开微信，点开同裴清的对话框，开始迅速打字。
【裴清，我思考了很久，我应该也是对你有好感的，我们可以先试着不做朋友，从……】
从什么做起呢？
情侣？恋人？
路炎鸣光是想想这两个词都觉得手心浸出了汗，他从小到大没谈过恋爱，猛然一下，不仅要谈了，还要和男生。
好像太快了，路炎鸣觉得现在的自己还当不好男朋友这一角色，他没有经验，也缺少理论知识，也没系统学习过。
再万一……
裴清也是男生，裴清想做上面那个呢？
路炎鸣皱紧了眉头，慢慢地对话框里的文字删除掉。
他无法接受，但他这样的想法对裴清来说也很不公平，裴清也是男生。
只是，两个男生在一起，一定要做那种事吗？
路炎鸣想，或许他和裴清两人牵牵手，最多再拥拥抱就好了也说不定。
全看裴清的意愿。
所以，这些话也不便在微信上面说了。
这么晚了，裴清应该睡了，通过冰冷的文字在网络上传递，看上去太随便了。
等明天，他去找裴清，当着裴清的面说吧。
路炎鸣做了决定，便再次躺下准备睡觉，只是还有点想不通，他又拿出手机在网络上寻找答案。
了解了许久，路炎鸣才知道在gay圈里对这有专门的称呼，1和0。
同时看着帖子里的回复，才明白了一些。
好像，更多的人想做0，因为舒服，可以躺在不动看，而1太累了。
路炎鸣一颗心，有被稍稍抚平一点，他想，或许他和裴清可以很自然和谐的相处，他愿意累。
那也不算累。
带着这样的想法，路炎鸣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
第二天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洗手间，洗了个冷水澡，还把自己换下的内裤洗干净。
做完这一切，贺白和严子峰才悠悠醒来。
“路子今天早上没出去晨跑吗？”
原来路炎鸣为了发泄自己过剩的精力，都会在早上出去跑步，但裴清没住寝室了，路炎鸣也就没有去了，他嗯了一声。
贺白打了个呵欠，问：“你今晚有没有时间？”
路炎鸣打算今晚去找裴清，他谨慎摇摇头：“有事情。”
“这样啊。”贺白说，“今晚裴清有舞蹈表演，我还准备我们寝室一起去给他当亲友团呢。路子你有事就去做，放心，我们做裴清坚实的后盾！”
路炎鸣一愣：“裴清今晚有表演？”
“是啊，裴清住在家就是为了练习舞蹈来着。”
路炎鸣声音低了下去：“他没告诉我。”
那低眉垂眼的样子，看上去有点像被主人抛弃的狗狗。
贺白顿时生起怜惜，安慰他：“估计是忘了，我们一个寝室的，他通知一个人，大家都知道了。”
又说：“反正你今晚也有事，裴清会理解的。”
路炎鸣：“没事了，我和你们一起去。”
贺白一拍手：“那敢情好，我们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的！”
*
这是江大艺术学院主办的演出，在学校的礼堂里，离演出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时，礼堂里已经坐满了人。
贺白拿的票位置还挺好，靠前，能够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人。
礼堂里的女生偏多，路炎鸣后面坐的就是。
路炎鸣今天课多，晚上才得空，吃了饭就和贺白他们一起过来，他握紧手机，想给裴清发点什么，却又控制住了。
再等等，待会就能见到裴清了。
坐在他们身后的女生，已经热烈讨论起了今晚的节目。
当听到裴清名字时，路炎鸣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裴清的舞蹈在第几个啊，怎么这么后面？我就是为他而来的，这得等多久。”
“压轴吧，今晚裴清是和杜哲搭舞呢。”
提到这个名字，女生的声音明显压低了，“杜哲是gay吧，他和裴清是不是一对？”
路炎鸣身体瞬间绷直。
“好像是呢，我听人说裴清就喜欢杜哲这一款的。”
路炎鸣手紧紧按住扶手，只觉得荒谬至极。
怎么可能？！裴清才不喜欢杜哲！
裴清……
明明是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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