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亲口说过对他有好感。
路炎鸣坐直了身体，靠这才给了自己信心。
好在节目很快开始，主持人走上台，礼服西装一应俱全，虽然都是学生，但看上去还有模有样。
贺白悄悄跟他咬耳朵，“这个女主持真漂亮。”
路炎鸣看了一眼。
漂亮吗？
还是裴清更好看。
他随意的嗯了一声搪塞，但贺白好像认定了他们有共同语言，每次女主持上台的时候都要跟路炎鸣说两句。
路炎鸣有点烦，只想着裴清还有多久上场。
身后的女生们的八卦信息好像很多，很多是关于裴清的。
原来裴清在女生中这么受欢迎吗？路炎鸣眉心微蹙。
终于，在路炎鸣快要忍不了的时候，裴清上场了。
他穿了一件青绿色的上衣和黑色长裤，眉目清冷，犹如初春的一抹积雪。
“裴清来了！”
“裴清长得真好看，看他跳舞真是一种享受，就是不知道他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路炎鸣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他勉力压下翘起的嘴角，无声回应她们，裴清喜欢男生，裴清喜欢他。
路炎鸣的目光一直落在裴清身上，与此同时，裴清的男舞伴便显得格外碍眼了。
每一次的靠近接触，路炎鸣的眉头就皱起，同时伴随的是身后女生压抑的欢呼。
“呜呜呜，好好磕，裴清和杜哲真是配一脸啊！”
路炎鸣目光终于往那个叫杜哲的人身上看去，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
皮肤没有他那么黑，头发没有他那么短，肌肉看上去都软趴趴的，就像一个小白脸，哪里和裴清配了？
“快看！他们牵手了欸！”
“真的真的！”
路炎鸣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两人握住的手，垂落在身侧的手捏得死紧。
好在下一秒，那双手便松开了，这不过是一个舞蹈编排中的动作。
路炎鸣抿紧了唇，试图劝说自己，这是正常，这是一场舞蹈节目表演，肢体接触在所难免。
只是其他人的误会，让路炎鸣心里憋得慌。
他还没有和裴清在一起，他现在还不是裴清的谁谁谁，都没有人说他和裴清配一脸。
路炎鸣心想，他待会也要牵裴清的手。
在裴清允许的情况下，他要把裴清身上其他的痕迹覆盖掉。他和裴清才是一对。
终于，这场舞蹈在路炎鸣的煎熬中结束了，他几次手捏紧了扶手，手背上的青筋尽显，手心也浸出了汗水。
在看到裴清和杜哲一起下台之后，路炎鸣也终于憋不住了，他对坐在一旁毫无知觉的，在用力鼓掌的贺白说：“我去上个厕所，你回去时不用等我。”
贺白下意识问：“你便秘？”
路炎鸣额上的青筋跳了下，瞪了一眼贺白：“随你怎么想。”
路炎鸣走了，贺白还觉得他反应有点奇怪。
搞什么嘛？他就随便一问。
*
裴清到了后台，杜哲说：“裴清你今天跳得真好。”
裴清说：“你也是。”
杜哲知道裴清冷淡话少，也并不介意，这次是老师把他们安排成的搭档，几次相处下来，杜哲几乎确定了裴清是gay。
杜哲在学校里没有掩饰过自己的性取向，很多人都知道他是gay。
他外形好，又是1号，在这个小圈子里算是众星捧月般的存在，男朋友交过不少，分手后求复合的也不在少数。
“裴清，今晚去top玩吗？我请你。”top是这座城里的有名的同□□，杜哲更是那里的常客。
top离江大有一段距离，玩了之后可以带裴清回家，这便是杜哲的想法。
裴清漫不经心回道：“不去。”
杜哲没想到会被拒绝，在这个o多1少，无1可靠的圈子里，他被高捧着惯了。
不过裴清的确是有那个资本的，他长得漂亮，有一种超越了性别的美丽，偏性格又冷情，不怎么和人说话，跳舞时身体又柔软，这样的人在床上肯定很带劲。
因此，杜哲反而笑了，更生出了一点好胜心：“那儿很多我们的同类，在那里可以肆意忌惮发泄自己，裴清，你平时绷太紧了，真的不去放松一下？”
他可以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些诱惑。
反正他们这类人都没有什么羞耻心，男人和男人搞又不会担心闹出人命，大家你情我愿，怎么快活怎么搞。
裴清似乎也有意动，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清凌凌的眼中似水面起涟漪，杜哲被这一眼扫过，只觉得身上都起了鸡皮疙瘩，甚至想动手拉住裴清的手。
裴清退后一步，避开了他的手，依旧是那样漫不经心的语调：“不去，我嫌脏。”
杜哲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裴清！”忽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杜哲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走过来。
男生身量极高，穿着简单的t恤和长裤，露出的肌肉结束又不夸张，五官俊朗，连寸头都驾驭得很好，只是此时正面色不善地盯着他。
杜哲能感受到，在男生进来的一瞬间，裴清的状态便有所调整，好像更愉悦了一些。
裴清应了一声。
男生走到了杜哲面前，声音很冷地问：“你还不走？”
他黑着脸皱眉的样子，像是能一拳打倒一个大朋友。
杜哲不是体能挂的，自知动手肯定是打不过的，但还想在裴清面前留一点风度：“那裴清，下次约。”
裴清竟然也冲他笑了下，说：“好。”
路炎鸣的拳头顿时攥紧了，在杜哲走出门的一瞬间，砰的把门关上，行为违背了往常的礼貌。
这一片空间里便只剩下他和裴清两人了，裴清还化着妆，唇是红色的，眼睛很亮，眼下的一颗红色小痣像朱砂点上。
和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好像。
裴清声音温和而清冷：“你怎么来了？”
路炎鸣抿了抿唇，黑黢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裴清：“你刚才答应了要和他约。”
裴清：“嗯。”
路炎鸣：“他看上去不像个好人。”
路炎鸣从没背着别人说过坏话，这是第一次，他有点不习惯，但他说的是真心话。
裴清却没看他，只是坐在镜子前，擦掉自己唇上的口红，声音漫不经心的：“知道了。”
他虽然是这样回答的，但路炎鸣知道，裴清就是在敷衍他。
路炎鸣站在原地，看着自顾自擦着口红的裴清，忍不住朝他靠近一步：“他刚才还想牵你的——”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裴清打断他。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语气温和冷静，没有生气，像只是一个寻常问句。
路炎鸣心中一直久憋的那团火顿时像遇到了火星，彻底被裴清无所谓的态度点燃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把裴清逼在了墙壁角落和他之前，唇抿得很紧。
“你说过的，你对我有好感……”
裴清坐在凳子上，抬头看他。
他的脸正对着路炎鸣的小腹，男生身上的热气扑面而来。
路炎鸣胸膛在剧烈起伏，眼睛牢牢地盯着他，但在很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像在等着他一个答案。
但此刻的裴清注定不会给他一个好的答案，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然后呢？”
路炎鸣脑中像是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他猛地蹲下身，攥紧的拳头抵在裴清的肩侧，距离裴清很近很近。
裴清没闪躲，目光停留在路炎鸣的脸上。
路炎鸣肤色偏黑，但皮肤状态很好，他的唇有些薄，是很好亲吻的形状，一双眼又黑又亮，耳朵却又有一点红。
少年人身上的热气像一堵厚实的墙，把裴清困囿在这方寸之间，裴清悄无声息地捻了下指腹，有微微汗意。
他听见路炎鸣用一种委屈的声音说着狠话：
“你不许和他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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