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扶尤的呼吸声渐重, 一头惹眼的霜发凌乱地铺陈在床上,缺氧的脸上透出点点绯红。
他脑中昏沉沉的,只感觉身上一凉, 身上的衣服被粗鲁的撕开。
温寄柔被他肌理线条清晰, 质感柔腻的身子给恍了眼,忍不住按了按:“前辈, 你伤好得真快,才一个星期连疤都没有了。”
扶尤如搁浅的鱼,微微张着嘴,他不悦的横了她一眼, 捏住她软弱无骨的小手:“别碰我。”
“嗤。”温寄柔不禁笑了, “前辈, 都到了这个时候, 你还要欲擒故纵吗?”
她凑到他耳边,怪嗔道:“用剑抵着主人, 可不是好剑灵哦。”
扶尤的耳垂肉眼可见地红了, 莹润如雪玉,她如视珍宝,张开小口轻轻咬了一下。
“嘶—”他发出一声闷哼, 又痒又难以忍耐,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温寄柔觉得有趣, 又凑过去, 故意在他敏感的后颈,落下细细密密的吻。
她双眸染上了淡淡的红, 浑身滚烫, 像个小火炉一样,已经在理智失控的边缘。却仍旧像个贪玩的小猫咪, 各种逗弄他,耐心十足,似乎想让他和她一样难受。
扶尤被折磨得实在受不了,他知道难逃一劫,这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索性催促道:“你要做就做,别折磨我。”
“急什么,一点趣味都没有。”
“我听说宝剑要千锤百炼,才能去除杂质,要经过多道工序磨砺,才能流光溢彩。我嘛,非常有匠人精神,才不能这么随便的帮你开刃。”
温寄柔勾起他一截如雪的秀发,不慌不忙地说:“若是你求我,我也许会大发慈悲啊”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他掀翻在床,他低下头,带着冷冽的气息向她吻来。
“嘶—”扶尤刚触碰到她的唇,就被她膝盖顶了一脚,疼得他冷汗都出来了。
温寄柔从他身下起身,毫不犹豫,踹在他心口,一脸盛怒的说:“谁允许你这么做了。”
他嘴角溢出血,五脏六腑像是碎了一样,疼得他浑身颤抖。
温寄柔这一招用了十足的灵力,可谓是对他毫不怜惜,可想而知她有多生气。
可看着他疼得蜷缩着身子,眸中雾气升腾,虚弱得一碰就碎的可怜模样,她气消了不少。
温寄柔捡起扶尤的衣服,帮他嘴角的血擦干净,捏着他的下巴:“前辈,下次不要擅作主张,坏了我的兴致。你别忘了,我是你的主人,你以前也会忤逆你的前主人吗?”
他脸色惨白,唇角渗血,气息微弱,一袭病骨娇颜盛。眼神却锋利如利刃,像一只傲居雪原的独狐,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不愿意向人类臣服。
温寄柔爱惨了他这幅模样,特别有征服感,她心中欲念不断攀升,不理会他想要刀她的目光,吻住他被血染得殷红的唇。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与他本来的香甜融为一起,腥甜味更加刺|激着她的大脑。
他受伤严重,一副坏掉的模样,她也毫不怜惜,身体力行,想要让他的身体彻底崩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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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高临下,一脸餍足,眉梢春意泛滥地看着他:“前辈,你不愧是一柄绝世宝剑,哪怕伤成这幅模样,依旧不减当年,当真是神兵天降。”
“闭嘴。”他不禁气急败坏道,原本苍白的脸上,都被气出了一抹艳色。
“就是太冷漠了点。”她细白的指尖,点上他的唇,撬开他因隐忍而咬住的牙冠,“前辈,无需忍耐,让我听听你的声音。”
“你休想嗯”他大脑停滞一瞬,羞愤地盯着他,随即伸出小舌将她的手指抵出去。
“真好听。”温寄柔毫不吝啬的称赞道,心情愉悦得不行,可惜只听到一次。
她没有继续强迫他出声,而是用指尖描绘他的五官:“前辈,你太漂亮了,只需要看一眼,就能勾得人心痒难耐。我原本以为得不到你,可你不仅人美,心还善良,竟然答应了我的无理请求。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的,我储物袋里还有很多对剑灵有帮助的灵宝,之前我舍不得,等会我全都投喂给你,一定会将你的伤养好。”
扶尤喉间一腥,鲜血抑制不住的从嘴角溢出,他冷笑道:“真想对我好,就从我身上下去。”
温寄柔将他嘴角血渍拭去,莞尔一笑,眸中泛着无限柔情:“我倒是想,可前辈还没有尽兴,我可不能放任你不管,我不是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主人。”
“”扶尤无话可说,被她的无耻彻底打败了
一直到后半夜,温寄柔怜惜他气若游丝,才欲犹未尽的躺到他身边,帮他将额间的碎发拨开,戳了戳他泛粉的脸颊:“前辈,你还好吗?”
扶尤全身散架一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他艰难地抬起手,拂开在他脸上作乱的小手:“放我回去。”
“哦,好吧,我还想和你温存一下,不然事后立马将你送回去,似乎有点太无情了。”
“不需要。”
温寄柔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前辈,你现在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真令人怜惜。若不是再继续下去,你可能会稳不住灵体,陷入沉睡中,不然我真不舍不得放过你。”
“”扶尤忍耐力极好,才忍住没有骂她,在她解开禁锢之后,立刻回到了剑中。
温寄柔出了点薄汗,她抬手掐诀,一阵清风后身上瞬间清爽。她一边回味,一边穿衣服,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后悔将扶尤重伤,不然也不会这么早结束。
她稍微睡了一会儿,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起身去院中练剑。
绝云峰上云雾笼罩,晨曦穿透薄雾,金光尽数洒在她身上,为她渡上了一层圣洁的光。
少女身姿轻盈,动作快到极致,剑光闪过,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叶笙寒御剑在空中停下,目光温柔的看了她许久,在她收剑之后,才向她飞去。
“阿柔。”
“叶笙寒,好久不见,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她来到树荫下,招呼他过来乘凉,不动声色地打量起他来。
他修为比之前高了不少,已是金丹中期修为,可谓是进步神速,不愧是龙傲天。
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小小地羡慕一下,如今她心态平和,毫无波澜,因为她比他的修为还要高上一截。
“我十七师兄出门历练,让我替他做一些宗门庶务,最近在负责真人们公开授课的秩序。”
“难怪许久未见你。”
“魔界最近有异动,听说有大魔头出世,我师父和其他长老都去了魔界,所以我闲下来了。”
“大魔头?”温寄柔沉思,难道宿娄没骗她,魔界真出了什么事情?
“嗯,听说魔界有了新主,准备带领魔修攻打我们沧溟界,最近边境冲突不断,我师父和其他长老就是去处理此事。我修为低微,无法阻挡魔修进攻,但也想为世人做些事。魔修频频潜入我界,行事猖狂,很多地方都出现了魔修伤人事件,执事堂颁发了许多除魔任务,所以我想来问问你,有没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接任务。”
“我”
“她没时间。”她还未说完,就有人帮她拒绝了,她闻声抬头望去,不由得有些惊讶。
“师姐,我回来了。”少年笑容明媚,唇红齿白,眸中似星光揉碎了,让人移不开眼。
好一会儿,温寄柔才收回视线,对叶笙寒说:“抱歉,最近有事,不能和你一起去做任务。”
宿娄落在温寄柔身旁,自然而然的牵着她的手,听到她拒绝的话,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叶笙寒看着两人紧紧牵着的手,像被刺了一样,心脏隐隐作疼。若是以前阿柔肯定会立刻拂开师弟的手,和他保持距离,如今她无动于衷,仿佛是在默认什么。
这段时间他老是心神不宁,经常想起在魔界时,与阿柔亲密的种种。可这些都是媚药影响,不清醒的状态下发生的事情,他不该沉浸与虚幻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为了麻痹自己,一直在忙碌,可终究奈何不了内心的思恋。
叶笙寒苦涩一笑:“没事,那我先去执事堂,有空再聊。”
“嗯,慢走。”
温寄柔目送叶笙寒离开,四下无人,才向宿娄问道,“我方才叶笙寒说,你要带领魔修攻打沧溟界?”
“你别听他瞎说,我从未想过攻打沧溟界,只是这次我在魔界待得太久,难免有些人动了歪心思。”
“那我就放心了。”温寄柔没有怀疑他的话,因为书中他也没有发动过战争,这种谣言倒是没断过。
宿娄一错不错的看着她,似乎想将她整个人都烙印在眼中。她好像才练完剑,脸上热气未消,泛着微微的红晕,神色却依然冷淡如冰。
一点也没有与他就别重逢的高兴。
他有些难受,低声道:“你都不想我吗?”
“想啊。”
温寄柔察觉到,干干巴巴的两个字,不太能让人相信,她又补充了一句,“所以我这段时间,哪里都没有去,就在绝云峰等你回来。”
他心里好受了一点:“叶笙寒经常来找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是第一次。”
“真的?”
“嗯。”温寄柔不想讨论这个话题,不然又没完没了了,她岔开话题道,“你最近去魔界干了什么,动静挺大,门中许多长老都被惊动了。”
宿娄随口说道:“我将万魔窟的力量吸收了,如今修为已经升到了渡劫,虽然我没想要做什么,但是他们仍对我有一些忌惮。”
“???”温寄柔一脸震惊,嘴唇微动,像是失声了一样,久久发不出声音。
渡劫?
他竟然渡劫了!
她心跳得厉害,仿佛晴天霹雳一般,劈得她浑身僵硬,脸像窗户纸一样惨白。
那她还怎么杀他啊,岂不是一辈子都要活在他的阴影下,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
宿娄以为她会为他高兴,没想到她竟然是一脸惊吓:“师姐,你怎么了,像是被吓到一样。”
温寄柔抓住他的手,一脸严肃的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会真想攻打修真界吧?”
“我只是想”我只是想让你和我一样拥有近乎无尽的生命,想让你不再受修炼之苦最重要的是,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宿娄没有继续说下去,决定先卖个关子,等成婚那天在告诉她,他想渡她修为的事情:“我只是想变得更厉害一点。”
温寄柔头都快炸了:“为什么要变厉害,你之前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
“成婚后,我会和你长期生活在沧溟界,这里高手云集,我怕会被识破身份,所以提前通过魔祭,吸收了万魔窟的力量,这样我在沧溟界才能更加畅通无阻。”
他说得很轻松,完全没有提及在万魔窟九死一生的危险历程。
“这样啊。”温寄柔内心的焦虑不减反增,她之前以为他逃婚了,没想到他回魔界,是为了成婚做打算,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和她在一起。
宿娄目光专注,眸中满是浓烈的情意,冰雪都能消融:“师姐,你不要担心,我发誓,除非沧溟界的人主动对魔界出手,不然我绝对不会攻打沧溟界,我只想和你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不想搞得生灵涂炭。”
温寄柔被他炽热的眼神所灼烧,心脏漏了一拍,不知道他这份情意能保持多久。她踮起脚尖,清醒又克制的在他脸上落下一吻:“我相信你,希望你不要食言。”
她吻得很轻,如羽毛落在他心尖,他耳尖染上红晕,羞赧垂着眼眸:“师姐,我们能回屋亲吗?”
“”温寄柔沉默了片刻,不由得扬起嘴角,心中郁积瞬间开朗,牵着他往竹屋走。
怕有何用。
他化神时,她睡得,他渡劫后,她仍然睡得,不过都是她的裙下之臣。
第 112 章
都说小别似新婚, 可宿娄明显感觉到温寄柔,有些兴致缺缺,甚至还在分神。
他不禁有些委屈:“师姐, 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啊。”
宿娄躺在她身侧, 默不作声的看着她,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眼眶中水光潋滟。
温寄柔半瞌着眼,浑身酸软,提不起一丝力气,余韵在身体里不断蔓延。许久未见, 他不光修为变厉害, 哪方面也的更加厉害, 像一只饿了许久才被放出来的凶兽。
再继续下去, 她的骨头渣子,都要被他吃干抹净了。
腰好酸。
她换了一个睡姿, 准备偷偷按一下腰, 却感觉枕头湿漉漉的:“小祖宗,你又怎么了?”
“没事。”
“很难受?”
“嗯。”
温寄柔叹了一口气,放弃了按腰, 向下探去:“我帮你吧。”
“不是这里?”宿娄捏着她的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 “这里疼。”
“师姐, 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对你没有吸引力, 所以你才对我兴致缺缺。”
“你长得很好看, 不然我刚才也不会控制不住,在外面就情难自禁的亲你。”温寄柔用手背将他脸上的泪水擦干净, 这人是水做的吗,怎么能流这么多眼泪。每次哭都无声无息地,倔强又脆弱,让人心都碎了。
温寄柔不禁开始反思,若是她今早没有练剑,或者昨天没有用剑灵舒缓,肯定不会这样尴尬。
昨天在气头上,又有心魔加持,难免有些兴奋过了头。她将剑灵伤得太厉害,所以一直是她主导,从白天折腾到后半夜,才导致了今天肾气不足。
她亲了亲他的眼角,带着歉意:“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对。我不知道你今天会回来,我练了太久的剑,有些疲惫了,所以状态有些不好。”
“你练了多久的剑?”他回来时还未到中
PanPan
午,他不相信,练这么一会儿剑都能累成这样,或者这是借口,是她不想和他亲密的借口。
“我心法突破了第五层,师父教了我新的剑法,他离开得太突然,我还未练得很熟练,我不想在他眼中落个蠢笨的印象,所以从他走后,我除了修炼,就一直在练剑。”
她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的开口:“要不我吃几颗补药,等我歇一会儿,我们在继续”
宿娄被她难为情的模样给逗笑了:“这倒不至于,你好生休息,我并不是急色之人,我只是怕你不喜欢我,所以有些敏感罢了。”
“我们都快成婚了,我能不喜欢你吗,你不要想太多,我真的只是太累了。”
宿娄抚摸着她的头,温声细语道:“我知道了,睡吧。”
“嗯。”温寄柔见他心情平复了,在他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沉沉的睡去。
宿娄从万魔窟出来时,伤得几乎不成人样,可以说是血肉模糊。他一边修复身体,一边赶路,一刻也不曾休息,只为了尽快见到她。
他在高门大户中长大,一点苦都没有受过,在万魔窟的那段日子,他差一点就坚持不下来。他将那张手帕咬在嘴里,告诫自己坚持下去,还有人在等他回去,他不能死在这里。
宿娄手紧了紧,心中阵阵发酸,幸好他坚持了下来,不然他这一辈子都无法在拥抱她。
听见她平稳的呼吸声,那段暗无天日的记忆渐渐淡去,他心中被一股暖意充斥,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他低头亲吻在她的发间:“师姐,你一定要永远喜欢我。”
一定要。
*
温寄柔醒来后,发觉天已经黑了,身旁的人睡得很沉。她没有起身,而是心念一动,神识化形来到灵门,闯入剑灵的领域。
扶尤正躺在床上养伤,脸色依然苍白,看见她时,身子下意识缩瑟了一下。
温寄柔在他床边坐下,不禁打趣道:“我有这么可怕吗?”
扶尤别开眼,没有理会她。
温寄柔叹了一口气,视线漫无目地游离,她原本以为宿娄不会回来了。
就算他回来,她对杀他也有几分把握。
温寄柔手握两大利器,一是幻神簪,二是师父留给她的乾坤石。只要她在宿娄毫无防备时开启幻神簪,让时间凝结,再打开乾坤石,释放出师父的全力一击,宿娄不死也会被重创,到时候她就算磨,也能将他磨死。
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还不到一个月,他就从化神大能,变成了渡劫大佬。要知道,整个沧溟界的渡劫老鬼也不足十个,他才不到二十岁,修为就达到了整个地界的顶峰,可谓是恐怖。
简直太作弊了。
他入魔就是化神修为,去一趟魔界,修为就突破成了渡劫,简直比龙傲天还离谱。
温寄柔欲哭无泪,希望宿娄能一直爱她,不然等他清醒了,她一定死得很惨。
难受,太难受了,这贼老天,能不能也给她开个挂啊。
温寄柔坐在床边发呆了许久,久到连扶尤都无法忽略她,他忍不住出声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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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又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她思绪如同一团散沙,完全没有头绪。
她不禁又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才起身,从储物袋里倒出一堆天灵地宝,堆放在扶尤床上,由于数量太多了,有一些都掉在了床下:“之前承诺你的,你好生修炼,尽快养好身体吧。”
可就算扶尤恢复到了顶峰,由她持剑,她修为支撑不了,也很难发挥出他全部力量。
聊胜无了吧。
她不能荒废修炼,修仙界的危险很多,她若是没有自保能力,也许在宿娄还未杀她之前,她就因为其他事情死了。
她不能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还是得抓紧时间修炼。以宿娄开挂的速度,也许他不久后就能飞升,到时候她也许会有一丝生机。
“我走了”温寄柔不经意向他看去,刹那被美色恍了眼。他神色宁静,坐在一堆天灵地宝中,如雪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肌肤上隐隐有光泽盈动,漏在外面的天鹅颈上斑驳不堪,整个人又端庄又靡乱,一瞬间让她想到金屋藏娇这个词,而他就是这个娇。
她站在原地欣赏了一会儿,才不舍地离开,意识回落,她从宿娄怀中起身,坐在一旁的蒲团上修炼。
*
很快,两日过去了,明日就是初三,她与宿娄商定成亲的日子。
宿娄带她来到一座距离太虚宗不远的小城,这里山清水秀,风景极佳,两人牵着手在城中游玩了大半日后,才来到位于城边的一栋宅子里。
宅子从外面看,并不大,一点也不惹眼,可以说是极其简朴。踏进大门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是一栋极其奢华的宫殿。
宫殿周围还有几条街道,布置得很喜庆,路上行人如织,很是繁华。几条街道都通往同一座宫殿,那座宫殿比这座还要华丽,也更加巍峨,对比起来这里应该是暂时居住的地方。
门口守卫向两人行礼:“魔尊,魔尊夫人。”
宫殿内,巡逻的守卫很多,还有一些举着托盘的侍女,正在往殿内送东西。
“师姐,我帮你备了许多套婚服,还要一些配套的首饰,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的,所以备了许多”
“这里是暂住的行宫,明天成亲你从这里过去,我们在另一栋宫殿拜堂。”
“成亲前一天,新人本不能见面,可我不想离开你太久,所以我们今晚才分开好吗?”
温寄柔看了看天色,都快傍晚了,他这一整天都牵着她的手,粘着她不放,还有些心神不宁,合着是在纠结这事。她本想说若是不想分开,可以不分开,反正她也不是守规矩的人。
可看他这么啰嗦,也就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晚上她还可以抽时间修炼。
温寄柔望着满府邸的红色,只觉得心生厌烦,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刚穿来时,婚房中布满喜气,一室旖旎的红色,还伴随着浓烈的血腥味,以及一个被大卸八块的男人。可把她吓得够呛,差点没晕死过去,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里阴影。
还有太虚宗入门试炼时,她经历过一场幻境,幻境是和还是凡人的他成亲。一开始他温文尔雅,谁知在镜中的他黑气缠身,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她第一次杀人,就是斩杀的幻境中的他。
四舍五入,她也算是尝试过一次成亲,而且体验一点也不好,所以她对成亲这事一点也不期待。
宿娄倒是很重视,耗费心血,在太虚宗附近布阵了这么大一个阵法。她从外部完全看不出内有乾坤,想必他准备了许久。只可惜这满目的大红色,喜庆,却像血,中式恐怖一般,令她不喜。
她笑着说:“还是按照规矩来,分开一晚,来日方长,我们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好。”宿娄心不甘情不愿的道。
“嗯,那我去试婚服。”
宿娄仍然牵着她的手,似乎想和她一起进去,温寄柔道:“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试就行。”
“还早,天还未黑完,不算是晚上,我想知道你选哪一件婚服。”
“你现在看了,明日就没有惊喜了。”
“好吧。”宿娄似乎有分别焦虑症,黏黏糊糊的抱了她一会儿,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才不舍的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殿里的守卫和侍女都认识你,你可以随意使唤,若是需要什么东西,就命令他们奉上来。”
“我知道你不喜麻烦,所以我一切都安排好了,你只需要明日吉时,坐着花轿来主殿跟我成亲,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今晚你好生休息,养好精神,我们明日再见,到时候我有惊喜送给你。”
温寄柔对他所说的惊喜,一点也不期待,自从知道他渡劫之后,她心中那股劲,那股积极蓬勃向上的劲,就已经泄了气。现在的她,心情很糟糕,可以说是生无可恋,任何事在她眼中都提不起兴趣。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快走吧。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啰嗦,我们又不是没成过婚,婚礼的步骤我记得一清二楚。”
宿娄很焦虑,他能感觉到,她并不高兴,甚至可以说是心情很差。从一进门开始,她神色就很凝重,就算在笑,笑容也不到眼底。
她是后悔了,后悔跟他成亲吗?他心里有一个不好的念头,她不愿意让他看她试婚服,一直催促他离开,是不是想要逃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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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是不是不想嫁给我。”他的声音很低沉,眸中皆是不安,看上去脆弱极了。
“你想什么呢?我都来到了这里,怎么可能不想嫁给你。”
“你不会逃婚吧。”
温寄柔没忍住笑了出来:“这里布防严密,守卫众多,我就算插翅也难飞。我算是进了魔窟,就等着被你吃干抹净,我怎么可能逃得掉。”
“真的?”他瞳眸乌黑,眸中潋滟着朦胧雾气,仿佛下一秒就能滴落下来。那张精致带着邪气的脸上,因为这副湍湍不安的神色,显得又清纯又昳丽,是个人都不忍伤害他,简直是犯规。
“嗯。”她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你现在可别哭,这里这么多人,会被人笑话的,明晚你在我被窝里哭就好。你要不要照一下镜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漂亮,多迷人,我疯了才会逃婚。”
她温热的呼吸尽数洒在他脖颈,带来一股酥酥的痒意,她轻柔又有些混账的话语,更是让他心中滚烫,让他忍不住想要抱住她,离她更近一些。
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被她粗鲁地推到了石柱上,他背脊被撞得生疼。
她掂起脚尖,狠狠地吻上去。
温寄柔心跳如鼓,兴奋得几乎颤束,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他。
宿娄被亲懵了,等他反应过来,立刻捏了一个障眼法,将两人的身形隐去。
两人吻得很激动,惊起细碎的水声,他耳畔泛起细微的红,艰难的发出声音:“师姐,别”
“别”
“这是在外面”
温寄柔不甚在意:“全被衣袍挡着,又看不见,你怕什么。而且你使了障眼法,想必整个殿里,应该没人能看破渡劫大佬施的法吧。”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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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羞得眼尾通红,几乎羞愤欲死,娇泪点点,纤长的睫毛微颤:“师姐,你别欺负我。”
温寄柔亲了亲他的眼角:“这不叫欺负,叫补偿,补偿我前几天亏欠你的。”
“不不要唔”温寄柔堵住他的唇,他这人心思细密,又爱胡思乱想,不将他狠狠地欺负一场,他是不会安心的。
宿娄被按住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对方的剥夺。思绪混沌成一片,心中不断悸动,仿佛置身云里雾里,他闷哼了一声,忍不住咬了咬她的舌尖。
“嘶—”温寄柔移开唇,埋怨地瞪着他,“属小狗的吗,怎么咬人。”
他一脸春意,微微张开嘴,随着呼吸舌头轻轻颤动,一副沉迷于快乐的凌乱模样。
“嗯。”他轻轻发出一个音节,嗓音透着一丝缱绻的味儿,“师姐,你太坏了。”
他低头咬着她脖颈,留下浅浅的牙印:“所以,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
第 113 章
把宿娄送走之后, 温寄柔按着酸软的手腕,走进寝殿中。寝殿里陈列了许多婚服,她扫了一眼, 都非常华丽和繁琐, 她挑了一件样式稍微简单点的。
侍女帮她取下来,想要伺候她穿上, 她连忙拒绝道:“我自己来,你们先出去,我不喜欢别人帮我穿衣服。”
“是。”侍女们纷纷退去。
温寄柔褪去衣衫,换上婚服, 感觉一点也不笨重, 轻得像一片云一样。婚服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 里面很软, 外面硬一点,但是非常有质感。
婚服还是仙器, 各类属性都是顶级的, 她非常满意。
温寄柔在镜中欣赏了一会儿,才换上常服,她又选了一些配套的首饰, 以及鞋袜等必需品。她让侍女们进来,将其他东西都收走, 只留下她选中的那一套。
桌上备了许多吃食, 她许久没有贪过口舌之欲,看见这么多琳琅满目的美食, 免不得想要尝尝鲜。
她用筷子夹起一块半透明的糕点, 看着非常漂亮,味道也非常好。一入口, 精纯的灵力在口腔中炸开,不光味蕾得到了满足,连全身的经脉都得到了滋养。
她又试了其他吃食,每一样都非常好吃,而且都是对灵修有用的东西。
温寄柔吃得很开心,甚至喝了一点小酒,好久不曾这样悠闲的享受生活。她拿的是一瓶果酒,入口甘甜清香,余味才是淡淡的酒香。
她没控制住,没过多久,就空了三个酒瓶,整个人都是微醺状态。
温寄柔本想修炼,可脑中有些昏昏沉沉的,她没有强撑,准备倒在床上睡一会。
夜幕渐深,一个半透明的人影,从门缝中挤了进来。他不定声色的打量四周,发现偌大的寝殿中,只有床上有一丝细微的呼吸声。
他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显现出身形,他轻手轻脚的来到床边:“道友,醒醒,我来救你了。”
华丽的雕花大床上侧躺着一名女子,她睡得很沉,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看来她睡前喝了酒,他又喊了一声:“道友。”
她依然没有回应,他没办法,用手推了推她:“道友,快醒醒”
温寄柔这才醒来,不悦地嘤咛了一声,转过身看向来人。昏黄烛光下,他容颜有些朦胧,却挡不住那股温润的气质,如暖风般醉人,让人一眼沦陷。
她有些微醉,抬起手,勾起他的下巴,迷迷糊糊的说:“好俊俏的小公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叶笙寒愣在原地,瞳孔微震,室内落针可闻,唯有两人浅浅地呼吸声。
良久,他才镇定下来:“阿柔,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熟悉的声音,温寄柔稍微清醒了一点,她环顾四周,这里是她的婚房。她收回手,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太阳穴,叶笙寒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婚房里。
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是做梦吗?
她脑中仍然昏昏沉沉的,一想就头疼,什么都想不清楚,她不禁呢喃道:“头好疼。”
叶笙寒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瓶,不禁问道:“都是你一人喝的吗?”
“嗯,甜丝丝的,很好喝,所以就贪杯了。”她手撑着床,想要起身,可身子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温寄柔向他伸出手:“叶笙寒,扶我一把,我想靠在床上。”
“好。”叶笙寒伸出手,扶起她一只胳膊,将她扶了起来。
温寄柔靠在床头,觉得有些硌得慌,便向他靠过去。叶笙寒一惊,赶紧将她接住,他犹豫了一会儿,让她靠在他怀中。
她摸了摸脸颊,烧得滚烫:“早知道这么难受,我就不喝了,害得我现在这么难受。”
叶笙寒身体有些僵硬,手虚扶着她,不敢乱动,生怕会惹她不喜:“那是仙界酿造的琼浆玉露,被许多大能用作成亲时喝的合卺酒。这酒不会让人失去理智,却有助兴之效。一人喝了效果不大,需要两人一同喝下,效果最佳。”
“你应该是喝太多了,所以很难受。”
“原来如此。”她拿起叶笙寒微凉的手,贴在脸颊上,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叶笙寒听见这声音,不禁脸红了,等心情平和后才道:“阿柔,你还未告诉我,你为何会在这里。”
“成亲。”
她笑着说:“明天是我成亲的日子。”
“啊。”叶笙寒知道,他知道这殿中,关着的是魔尊即将过门的未婚妻。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阿柔,也不知道阿柔为什么会笑着说出这些来。
他离开绝云峰后,心情一直很郁闷,他为了振作起来,就独自去执事堂接了任务。
最近有许多凡人失踪,毫无征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他不眠不休的调查了好几日,才查到一些头绪。他乘抓人的魔修不备,替换了一个凡人,混了进来,在入迷幻阵之前,他偷偷溜了出去。
原来是魔尊要成亲,他吩咐手下,按照人间的礼数举办婚礼。所以魔修抓了许多凡人,有些安排成亲友,有些被放在街上热场面。
这些凡人都入了迷幻阵,像傀儡一样,重复着一件事情,只有被放出去,才能测底清醒过来。
地面下方有一个大阵,非常复杂,他解不开,只能借着奇宝自己出去,却无法将这些凡人都带出去。
叶笙寒正准备出去,将他调查的结果上报给执事堂的长老,临走前听见侍女在讨论魔尊的未婚妻。他之前以为魔尊的未婚妻也是魔,没想到是一个清冷的女修,她不爱让人伺候,喜欢清净,也不喜奢华。
他不禁怀疑魔尊的未婚妻也是被掳来的。
他潜伏到寝殿附近,发现许多守卫在巡逻,而且巡逻的次数很密集,像是生怕殿中人跑了一样。
他更加坚定心中的猜想。
他不能带没灵气的凡人出去,却能带有灵气的修士出去。凭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念头,他使用了师父给他的隐身法器,在守卫换班时潜了进来。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阿柔。
叶笙寒感觉她的笑容很苦涩,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容:“阿柔,你当真愿意嫁给魔尊?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我能成功混进来,就说明我有能力带你出去,所以你不必担心会有风险。”
温寄柔靠在他肩头,喝醉了也并非没有好处,还能梦见叶笙寒来为替她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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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修为已经渡劫,我们两人才金丹,就算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被他找到。他找人的本领,我已经领教过了,那时他的修为还只是化神,现在更别提了,不出一天就能找到我们。”
她继续道:“逃得了一时,却逃不过一世,在他身边委曲求全,我还能有命活。和你一起离开,我们两个应该是我一个人会死,你气运那么强,应该不会死,所以我不敢堵。”
哪怕是在做梦,温寄柔也不想冒险,宿娄处置仇人的方法,可是凌迟啊。光想一想她就能感觉到肉疼,更别说亲身经历了,这个梦这么真实,万一她久久不能醒来,岂不是要被疼死。
她声音很冷静,完全没有一丝情感上的起伏,就像是认命一般,让人心脏纠得疼。
叶笙寒难过垂下眼帘,眸中杀意汹涌,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杀了魔尊。他第一次恨自己修为低微,不能拯救阿柔与水火之中,只能坐在这里干生气。
“阿柔,可我不想坐以待毙,看着你被送入虎口。我们逃出去,寻找宗门的庇佑,我们门派有三位渡劫长老坐镇,料他魔尊也不敢前来撒野。”
温寄柔不禁摇了摇头:“你太天真了,他在太虚宗来去自如,如同逛后花园一样。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在这里陪陪我,说说话就好。我已经认命了,嫁谁都是嫁,何况这是我为了活命,主动求来的。也许对我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了吧,能多活这么久,我已经很知足了。”
叶笙寒眼睛酸了,心如刀绞,他情绪激动道:“不,不能认命。”
温寄柔抬起头,抚摸他的脸颊:“你不要这么难过嘛,你应该为我高兴,明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魔尊夫人,他们是这样叫我的,听起来很威风,而且他答应我在沧溟界生活,我也可以继续修炼,其实也挺幸福的。”
他眸中是浓烈的悲伤,嘴唇微微颤抖,抱着她的手愈发紧了:“哪里幸福了,你脸上哪怕有一丝幸福的神色,我都不会这么难过。你修的是无情道,无情道的人感情淡漠,生性喜欢自由、无拘无束地生活,从未有无情道的修士成亲过。”
叶笙寒看着她毫无生气模样,一滴清泪从他眼中滚落,他哽咽着说:“你别自欺欺人了,你并不幸福,才几日不见,你就像一朵枯萎的桃花,只有香如故。都是魔尊害的你,你放心,我一定会让魔尊死。我虽然杀不死他,但是我可以去求师父,去求师祖,我师祖很厉害,她一定能杀了魔尊。你若是不想冒险,就在这里等我,等我回去叫帮手来救你。”
“别傻了。”温寄柔被他的情绪感染,也有一点想哭。她一直很坚强,可能是喝了一点酒,又是在做梦,所以就放任自己,不再故作坚强,“她们那样的大人物,怎么会来帮我一个小虾米,而且魔尊他并未攻打沧溟界,两界并未结仇,她们不会这么快出手来围剿他。”
“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尽办法来救你。”叶笙寒心疼的帮她眼角的泪拭去,“时间紧迫,我现在就去找救援,你等我回来。”
叶笙寒让她靠在床上,帮她整理好额间碎发,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她攥住了衣摆。
温寄柔在这个位置,刚好能望见满目喜庆的红。刺得她头疼欲裂,心中阵阵恐惧,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你不要走。”她红了眼眶,一切情绪如潮水向她涌来,长睫挂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叶笙寒的腿沉得像灌了铅,可他不想认命,不拼一把,他不会善罢甘休。他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在她泪眼朦胧的注视下,扳开她纤细的手指,将衣摆从她手指取出来。
“阿柔,我很快就回来,我承诺,我一定会救你,哪怕付出我的生命,也会为你换来自由。自古以为,邪不胜正,我们肯定能够战胜他。”
若这是现实,温寄柔肯定会放他走,为自己博得一丝生机。可这是梦啊,是她贪杯后,为了救赎自己,为了有人陪伴她,编织的梦啊。
他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温寄柔锤了锤混沌的大脑,好疼,就像是要炸了一样:“不要走。”
叶笙寒抓住她的手:“阿柔,你冷静下来。这是合卺酒的后遗症,你只需要多休息一会,渐渐就不会疼了,你别伤害自己。”
温寄柔抱住他的腰肢:“我不伤害自己,你能不走吗?我害怕,这里到处都是血,红彤彤的一片。”
她仰起头,在空气中嗅了嗅,眸中满是惊恐:“你闻到了吗?有血腥味,有一个男人被砍成了一块一块的,啊窗帘在动,那个男人藏在哪里,他被我缝得好好的,他就藏在哪里,他要找我报仇。”
她满脸的泪水:“他来报仇了,他说要在婚礼那天杀我。”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你,不是我”
“对不起,对不起”
温寄柔脑中全是光怪陆离的片段,有些是真实发生过的,有些是曾经做过的噩梦,有些是她看到的幻影,很多,很多,很多,一帧一帧,在她脑中不断闪过,好可怕,好痛苦,她好想死。
死了,就解脱了。
“阿柔,你冷静一点。”叶笙寒钳住她自戕的手,他探向她的腕脉,她体内有许多不同属性的灵气,纵横交错,她已经在走火入魔的边缘。
他看向桌面,她不光喝了酒,还吃了许多滋补的食物。这些东西都是仙品,哪怕吃得再多,对修士也没有危害,可是她喝醉了,没有打坐炼化,心情又很激动,导致气息倒流,所以造成了如今的结果。
“阿柔,我不走。”叶笙寒温声安抚道,“你别着急,我帮你疗伤,你不要抵抗我的灵气探入,我帮你把体内多余的灵气炼化。”
“真的不走吗?”
“真的,你先放开我,坐到床上去,我帮你疗伤。”
“我一放开你就消失了,又只剩下我一人在这硕大的房间。”她埋在他怀中,眼泪尽数落在他衣袍上,他前襟被打湿了一片。
“不会的。”叶笙寒将手覆在她背上,缓慢的探入,一点一点地帮她整理紊乱的灵气。
温寄柔渐渐地冷静了下来,她松开手,跌落在床上,膝盖撞到床弦上,疼得她小声惊呼。
叶笙寒连忙扶起她,将她扶到里面一点坐下:“你哪里伤到了?”
“膝盖。”
“疼吗?”
“不疼,没有头疼。”
叶笙寒撩起她的裤腿,检查了一下,只有一点红:“膝盖上没事,我帮你按一下太阳穴,应该能缓解你的头痛。”
“好。”温寄柔向他靠近了一点,他伸出手,微凉的指尖,激得她缩瑟了一下。
叶笙寒用灵气将手催热,才再次覆在她太阳穴,用治疗术帮她缓解头疼。
两人靠得很近,呼吸暧眛地交织在一起。
温寄柔抬头望着他,脸上还带着点点泪痕,水洗过的眸子异常清亮,冷傲中带着一丝令人怜惜的孱弱。
叶笙寒呼吸乱了几分,心跳如鼓,他喉结轻颤,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
他不敢再看她,狼狈的移开视线,不让抑制不住的荒唐情绪占据大脑。
“你长得真好看。”温寄柔呐呐道。
“什么?”他惊讶道。
温寄柔向他靠近,细白的手臂,勾着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往下一压:“好看,想亲。”
叶笙寒下意识地仰起头,却连带着她一起拎了起来。他怕她摔倒,仓促之下,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温寄柔坐得高高的,觉得很有趣,她低下头,捧着他的脸,继续向他吻去。
叶笙寒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轻飘飘,什么时候被她撬开了牙冠,他都没有察觉到。
“唔不可以。”他理智回归后,立即挣扎了下,却被她抱得更紧了,容不得他退缩。他心中天人交战,在理智的谴责下,不安地享受她的爱意。
最终,他的理智占了上风,狠下心,扳开她的手,将她放在床上:“阿柔,我们不能这样。”
温寄柔欲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像只懵懂的小野猫,斜着眸子看他:“为什么?”
叶笙寒努力克制自己,耐心的向她解释:“你现在脑子不清醒,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切都是合卺酒在作祟,我不能趁人之危,占你便宜。”
“我很清醒。”
“你不清醒。”
温寄柔耐着性子,又说了一遍:“我很清醒。”
叶笙寒绷不住了,哑着声,满脸痛苦的说:“你不清醒,你若是清醒的话,怎么可能会亲我。”
“”温寄柔表示认同,如果这不是梦,她绝对不会在清醒状态亲他。
她倒在床上,蜷缩着身体,整个人变得小小的一只。她将脸埋在枕头里,沉着又冷静的说:“我是不清醒,我明日就要嫁人了,我想最后放纵一次不行吗?”
“叶笙寒,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叶笙寒被她的话惊到了,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几步,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温寄柔听见脚步声,突兀的笑了:“你又想走是不是,又想拿一句虚无缥缈的话搪塞我。我只相信眼前的,你若真想为我好,就听我的,我身子难受,我头疼,我想做些快乐的事情,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她抚了抚额头,喘息了一声:“好难受。”
叶笙寒心里乱成一团,听见她难受的哼声,他不受控制地来到她旁边:“我再帮你按按。”
“没用。如果你不肯的话,就走吧,我一个人难受惯了,能忍住。”
酒后的热气散了。
温寄柔冷得打哆嗦,牙齿控制不的磕碰,她颤着手拿起被子,胡乱的盖在身上。
叶笙寒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纠结极了,上次她中媚药,问过他愿不愿意伺候她。他当时脑中虽混乱,心里却是愿意的,可他还未说出口,就被她误以为是不愿意。
如今,她再一次向他提起这个要求,她看起来比上次还要难受。若是真能替她缓解,他也不会犹豫,可是她并未中媚药,欢爱并不能解决她头疼的症状。
叶笙寒过不了心里的坎,不想趁人之危,若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他绝对不会犹豫。他什么都愿意为她做,就算要他的命,他也在所不惜,无怨无悔。
“我”叶笙寒突然明白了她的用意,他元阳尚在,若是交予给她,她身体得到滋养,也许能缓解头疼的症状。
阿柔亲他,是想要他,她并不是一时冲动,真是为了缓解病症。
“阿柔,你不止想要亲我,还想和我”叶笙寒有些害羞,那两个字始终说不出口,眼神无措地看着她。
“嗯。”
叶笙寒缓了一会儿,给自己施了一个术法。确定他整个人都很干净,纤尘不染,才爬上她的床,躺在她身侧,脸颊微红:“阿柔,你要我怎么做。”
“咦?”温寄柔有些惊讶,他方才一副坚贞不屈的模样,怎么这么快就变温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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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她有了解释,因为是梦,所以变来变去的很正常。就算他等会变成鬼了,也不会出人意料,只会吓到她。
温寄柔探出神识,在殿内找了找,找到一本压箱底的宝贝。她随意翻了几眼,教得不错,服务意识非常好,她将书递给他:“自己学。”
“这是什么?”叶笙寒打开一看,不光脸,连同耳根子都红透了,“好,我会很快学会。”
他记性很好,不一会儿就看完了,也都记住了。可他却不敢乱动,实在不好意思和阿柔一起实践。
温寄柔见他这幅模样,不禁吐槽了一句:“真麻烦。”
“阿柔,对不起。”他连忙道歉,唾弃自己不争气,他磕磕盼盼的说,“这些对我来说,太”
“那我教你。”温寄柔没办法,毕竟他是个看见她身体,就能羞晕过去的人,一下子让他大胆起来,也是强人所难,“过来,别离我那么远。”
叶笙寒向她靠近,羞得睫毛簌簌,眼尾晕出一抹红,眼神闪躲不敢看她。
“还是太远了。“她没了耐心,一把将他抓到身下,低头向他吻去。
她本就头疼,被他温吞的模样,弄得更加生气。
所以,温寄柔对他一点也不怜惜,反正只是梦,怎么快乐怎么来。只希望尽快将身体中的疼痛忽略掉,实在太难受了,她再也不喝这么多酒了。
叶笙寒的忍耐力很强,就算被咬出了血,也一声不吭,就像一具漂亮的人偶。
而且,他伤口的自愈能力很强,怎么弄都弄不坏一样,这使得温寄柔愈发大胆。
温寄柔亲了亲他的唇角:“叶笙寒,你放轻松点,别把牙齿咬得紧了。你出点声音,给点反应,不然我觉得我在唱独角戏,这就很没意思了。”
“嗯。”叶笙寒怕被外面巡逻的守卫听见,所以一直很克制,唇一直是被咬破的状态。
他在床边放了一个隔音的阵法,才敢大胆起来,释放真性情,他不想让阿柔觉得他没意思。
“真乖,好好学。”温寄柔见他这么配合,也就不在折磨他,俯下身温柔的亲吻他。
第 114 章
清晨, 温寄柔从梦中醒来,感觉浑身神清气爽,灵台清明。她坐起身来, 才感觉到身体有一些难以言喻的不适, 像是
温寄柔一下子就懵了,昨日梦中的一切, 都重新浮现脑中,她不禁扶额哀嚎道:“疯了,真是疯了。”
早就等候在门外的侍女,听见里面有响动, 轻轻扣了扣门:“魔尊夫人, 你可醒了, 需要我们进来伺候你穿戴吗?”
温寄柔看了一眼身上穿戴整齐的亵衣, 便道:“不必,你们等一会来帮我上妆便可。”
叶笙寒不知道何时走的, 不光帮她把亵衣穿上, 还将整个寝宫都收拾整齐了。连她脖颈和锁骨上的吻痕都上了药,现在一点痕迹都没有,只剩下淡淡的药香味。
那个地方, 他应该是太害羞,所以没有帮她上药, 所以她才会感觉到不适。
她不禁嘀咕, 亲都亲过,还害羞个什么劲儿。
温寄柔施法, 将空气中那股淡淡的药香清理掉, 确保没有一丝异常,才下床穿婚服。
叶笙寒应该是回去搬救兵了, 按照他那个莽撞的性子,就算没有搬到救兵也会来救她。
到时候,事态会变得很麻烦,也许还会牵连到她。
温寄柔是一个求稳的人,非常后悔昨日对他袒露心声,让他知道了她不愿意嫁给魔尊的事实。如今,覆水难收,就算她和宿娄换一个地方成亲,叶笙寒也不会善罢甘休,也许还会追到魔界去救她,他就是这样赤诚的一个人,承诺过的话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虽然希望渺茫,可她心中仍旧抱一丝希望,毕竟小说中,就是他杀死的魔尊,也许这一次也一样。
只不过,上天得开多大的金手指,才能让他一个小小的金丹,杀死渡劫大佬。
算了,她还是不要有期望,期望越大,失望越大,顺其自然吧。
温寄柔打开殿门,让侍女进来给她梳妆。她安静的坐在镜前,一动也不动,像一只没有生命的娃娃,任由侍女的巧手为她化妆打扮。
新娘妆很复杂和繁琐,整个过程非常久,温寄柔有些无聊,不禁又想起了晚上的事情。
她以为是梦,所以一点也没有掩饰她的真性情,甚至在兴致高的时候,拿起小鞭子抽叶笙寒,试验他的伤口会多久愈合,而且抽的地方还是他的
除了这个,她还换了很多折磨他的办法。
后来她玩累了,还让叶笙寒带着一身伤来伺候她。他一开始真的很差劲,弄得她很不舒服,她一气之下甩了他一耳光。
叶笙寒直接被打哭了,眼泪像小珍珠一样往下掉。他不光不生气,反而还苦苦哀求她,让她别生气,再给他一次机会。她看见他那副可怜的模样,心软了一点,将他的头按了下去,给了他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
后来,她被伺候高兴了,才允许他上来。不得不说,小龙傲天果真龙精虎猛,渐入佳境后,简直叫她欲罢不能,酣畅淋漓得很。
她不禁脸热了,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
侍女发现她脸红了,非常惊讶,因为她长相清冷,说话也冷冰冰的,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面。
侍女猜她是在想魔尊,还在期待接下来的婚事,所以才会害羞,她不禁抿嘴笑道:“魔尊夫人,你长得可真漂亮,和魔尊简直是郎才女貌。”
温寄柔思绪被打断,她愣了一下,许久才点了点头:“嗯。”
这点迟疑,在外人看起来,有点子欲语还休的娇羞。
侍女们对视了一眼,纷纷脸上带着嗑到了的笑意,气氛也变得活络了起来。
*
吉时到,外面也愈发热闹了起来,侍女们帮她戴上红盖头,扶着她出门。
她眼前红彤彤的一片,锣鼓声喧嚣,她神色有些恍惚,一直被迎上花轿,整个空间只有她一人时,她才冷静下来,觉得呼吸畅快了些。
她亦如当年在幻境里那般,掀起轿帘,十里红妆,一片喜气,街边站满了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似乎每个人都很高兴。
很快,她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每个人都在笑,每个人都望着花轿。就算她将帘子又掀开了一点,也没有任何人看她,像是被植入程序一般,视线随着花轿,笑容充满了诡异感,她头皮不禁紧了紧。
她立刻传音给宿娄:“街上这些人怎么回事。”
“怎么了?”
“我觉得这些人有些怪。”
“额,这些都是凡人,被我的手下邀请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凡人不好管教,为了让他们听话,所以他们来之前先入了阵法。”
温寄柔看着这乌泱泱的一片人,不禁有些头疼,看来这些人是被抓来的。难怪叶笙寒会来这里,可能就是来调查这些失踪的凡人的事,误打误撞找到了她。
她查了一下,这些人只是困在阵法中,暂时失去了理智,并没有受伤:“放了。”
“好。”宿娄手一挥,街上的凡人都消失了,只剩下全是魔修的迎亲队伍。
他用神识看了一眼,她冷着脸将轿帘放下,随后再也没有了动静。他不禁有些担心,她是不是生气了,他传音给她:“师姐,你生气了吗?”
“没有。”
“师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擅动凡人。我只是想让我们的婚礼热闹一点,并不想伤害他们,他们一点伤都没有,我会吩咐手下,将他们都平安的送回家。”
温寄柔叹了一口气,向他传音道:“我没有生气,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不必向我道歉。你要记住,不能将我们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们的家人知道他们失踪后,得多难过,多伤心。”
“我知道了,我一定谨记娘子的教诲,做一个好人。”
“娘子?”温寄柔笑了一下,严肃道,“别乱叫,我们还没有拜堂,你别害了我的清誉。”
“好,师姐。”
一段繁琐的礼程后。
温寄柔被送入了洞房,她这次没有主动掀开盖头,而是端坐在床边,静等新郎来掀开。
宿娄似乎很紧张,在房中踌躇了一下,才拿起一旁的喜秤,小心翼翼的挑开盖头。
温寄柔垂着眸子,秀颜艳比花娇,腮边那抹淡粉更添撩人风情。
宿娄心中欢喜,喜上眉梢,对着她樱桃般娇嫩的小嘴香了一个,黏黏糊糊的叫了一声:“娘子。”
“嗯。”温寄柔觉得有些别扭,在他炽热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他一声,“相公。”
宿娄脸一下红了,像是喝了琼浆玉露一般,手紧紧地拥着她,还有些微微颤抖:“娘子,我好高兴,终于娶到你了。”
“娘子,我爱你。”他亲了亲她的脸颊,又亲了亲她的嘴,兴奋得像是得了珍宝的孩子。
温寄柔被他亲得一有些痒:“有这么高兴吗?我们没成亲前,也是天天在一起,这和成亲后应该没有区别吧。”
“区别很大。以前我是你师弟,哪怕你当着我的面和别人牵手,我都没有立场生气。现在我是你相公,你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对我挥之即来,挥之即去,也不能和其他男人亲密接触,知道吗?”
她不禁笑道:“若是我背着你,偷偷和别人搞暧昧,你要怎么办?”
宿娄冷哼道,“当然是杀了他。”
“哦。”她故作惊讶道,“那我呢,你不准备杀我吗?”
“杀你是便宜你了,我才不会允许你们在地府团聚。我要一直将你禁锢在身边,然后慢慢的折磨你,让你天天跟我忏悔,让你天天说爱我”
宿娄狡黠一笑:“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为了避免你背叛我,所以我们两人要结道侣契约。”
“道侣契约?”温寄柔惊讶的看着他,修仙者最禁忌和别人惹上因果,只有修为相当,并且非常相爱的两人成亲,才会缔结道侣契约。
结契后,不管距离多远,只要心意一动就能联络到对方。还有就是阴阳双修效果显著,前提是两人修为相当,像她和宿娄这般修为极其悬殊,双修就是对他而言就是一种拖累。
最重要的一点是,若是背叛对方,必被契约反噬,轻则心如刀绞生不如死,重则丧命。
宿娄见她这般惊讶,有些忐忑地问道:“你不愿意吗?”
“愿意啊。”温寄柔连忙应道,这对她有天大好处,她不用在一直战战兢兢,担心他变心后会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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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眉眼中的笑意太过明显,宿娄心中的一切忐忑都烟消云散:“我还有惊喜送给你。”
“什么?”
“啊—”温寄柔惊呼了一声,只见他扯开衣襟,在胸前划了一个口子,取出了一滴心头血。
“结契也用不着心头血啊?”温寄柔不禁疑惑道,据她所知,结道侣契约只用指尖血就够了。
“我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他以血点阵,血光四起,两人脚下起了一个大阵,无数符文在阵中韵动,顿时滔天魔气从他身体中涌出,迅速占据了八卦阵中黑色一方。
而她身上的灵气,也逐渐向另一半阵法中溢去:“这是什么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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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渡些修为给你,这样我们就能拥有一样漫长的生命,你给我一滴指尖血,我们结道侣契后,有了强烈的羁绊,我才能发动此阵。”
温寄柔再一次愣住,惊得大脑一片空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这是做梦,一定是梦吧,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砸在她脑袋上。
好一会儿,她才颤抖着手,将指尖划开,给了他一滴指尖血。
一根红线缠绕两人指尖,连接两人的姻缘宫,片刻消失不见,形成了无形的契约。
宿娄牵着她的手,站在阵心。她只感觉身体一麻,像是触电了一般,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她掌心涌入。
她体内金丹飞速地转动,片刻变成了一个婴孩状态。
天上乌云密布,白光在云层中翻腾,雷劫正在酝酿。
温寄柔突破元婴,修为一路飞涨,她身体没有经过雷谇,有些承受不住。
她表情痛苦,紧蹙着眉,一丝血从嘴角溢出。宿娄帮她将血擦干净,给她喂了一颗快速增强体质的丹药,他安慰道:“在坚持一会,很快就好了。”
雷声轰鸣,无数雷霆在天穹中翻滚,却迟迟落不下来,声势浩大,非常骇人。
温寄柔浑身都疼,可是她的修为在成倍增长,这种充满力量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爽。这点疼痛,跟经历雷劫相比,简直不足一提。
她的修为一路攀升,金丹后期,元婴初期,元婴中期,元婴大圆满还未停止,不经雷劫,再一次突破,直接飞到了化神。
温寄柔身体承受不住,虚弱地倒在他怀里,小脸苍白得像纸一样。她身体不断颤束,眸中却异常清亮,是前所未有的兴奋:“谢谢你,这个礼物让我很惊喜。”
宿娄满眼心疼地看着她,又给她喂了几颗续命的丹药,有些犹豫道:“你还撑得住吗?”
温寄柔听他这话的意思,大约是还可以让她的修为上涨,她毫不掩饰心中的野心:“当然能。”
宿娄又一次划开心口,给她喂了几滴心头血。她的脸色逐渐好了起来,眸中水雾弥漫,感动到不行:“相公,你对我真好。”
宿娄被扬起嘴角:“当然了,我之前没有给你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我吸收了万魔窟的力量,并不是为了壮大自身,而是为了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给你渡修为。我知道你一心向道,渴望飞升,你却因我生了心魔,我不愿看你在修炼路上受苦,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夙愿。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并不是说说而已,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喜欢你。”
温寄柔心脏漏了一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第一次不是因为他的长相而心动。
她的修为继续增长,这一过程比之前还要痛苦,身体仿佛快要被磅礴的力量给挤爆了。
宿娄也并不轻松,额间布满了细汗,修为呈直线下降,从渡劫后期,直降到渡劫中期。力量从身体剥落的感觉,非常痛苦,浑身经脉都在剧疼中颤抖,不易于硬生生地削骨抽筋。
温寄柔望着他惨白如纸的脸,以及血肉模糊的胸口,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相公,不要再继续了,对你损伤太大。”
“你看天上的雷劫,已经有渡劫之兆,你再忍一忍,也许我能祝你渡劫。”
“渡劫?”温寄柔心中波涛汹涌,她神色迷茫的望着天,这是她从没有奢望过的事。
温寄柔呐呐道:“真的可以吗?”
宿娄爱怜地亲了下她的脸颊,温声细语道:“当然可以,你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帮你摘来。”
“啊—,你疯了吗?”温寄柔惊呼道,只见他剜出半边心脏,血淋淋地捏在手上。
宿娄虚弱的笑道:“没事,半边心脏而已,并不影响什么,百年时光就能长出来。”
“你把心脏剜出干什么?”温寄柔惊魂不定的看着他,他一脸淡然,仿佛剜的不是他的心,要知道以前的他,破个皮都娇气的喊疼。
“给你吃,你吃了我的心脏,就能承受得住我的力量输入。”
“我不吃,你快放回去啊。”温寄柔一脸抗拒,在他怀中挣扎了一下,紧紧地闭上嘴。
“已经放不回去了。”他兀的笑了,目光柔软的诱哄道,“乖,别浪费,我练成丹药给你吃。”
“我不。”温寄柔被他吓到了,怎么会有人,把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别人吃。最变态的是,他还笑得一脸宠溺,像是哄小孩子吃药一样哄她。
宿娄祭出九天魔火,大约一刻钟时间,他就将手中的半颗心脏练成了一颗通体发红的丹药:“其实,直接吃效果最好,丹药效果差一点,不过也能将就用。”
他将魔心血丹喂到她嘴边:“乖,张嘴。”
温寄柔拼命摇头,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她一开口说话,他就趁机将血丹喂了进来。她又不是吃人的恶魔,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种东西,关键是她亲眼看他挖出来的,实在太恶心了。
“你嫌弃我?”宿娄一脸受伤,苍白的唇轻轻颤动,“你觉得我的心脏很恶心?”
“不是,我只是心疼你。”她安抚地握住他的手,“你为我渡了这么多修为,已经足够了,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赶紧吃了这颗丹药,也许还能补一补,你看起来比我还要虚弱,脸白得吓人。”
“娘子,你不要心疼我,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为你我甘之若饴。快吃了吧,别浪费我的心血,你接受我心意,就是对我最好的回应。”
“嗯,好吗?”宿娄浅笑着,双眸湿润润的,尾音还带着一丝祈求。
“好,我吃。”他看着太惨了,胸口血糊糊的,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她,整个人脆弱得一碰就碎,她实在不忍心再拒绝下去。
温寄柔微微张开嘴,接受了他的投喂,囫囵吞枣地咽了下去。魔心血丹生效得很快,药效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的身体不在软弱无力。
宿娄加大了魔气输入,阵法运转得更快,她的修为一路飞涨,直至化神大圆满。
宿娄的修为大跌,勉强稳在渡劫初期,稍微一不注意就会跌至化神。
第一道雷劫劈了下来,宿娄抬手一道术法向雷劫迎去。两相碰撞,余光在空中炸开,惊天动地,地动山摇,为她抗下了第一道天雷。
“我们出去吧,接下来的雷劫,需要你自己抗,你无需害怕,我会在一旁为你护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将温寄柔抱出婚房,将她放在宫殿中间的高台上,高台上面有专门引雷的阵法,能够分担一些雷劫的威力,他则站在一旁为她护法。
天地间雷光弥漫,雷鸣声响彻云霄,劫云连绵成海。不过多时,天雷劈下,温寄柔灵气护体,沐浴在雷光之下,大地都在不停颤动。
灵气罩只坚持了一瞬,抵挡了部分雷威,还有一部分被引雷阵吸收。其他的尽数劈在她身上,她口中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去,全身血肉被搅碎一般,疼得她险些晕死。
她嘴角不断淌血,心中却兴奋得要死,她倒霉了这么久,终于轮到她幸运了一次。
真好。
第 115 章
叶笙寒抱着温寄柔, 等她睡着之后,才将她轻轻放开。他动作轻柔的帮她把亵衣穿好,然后整理床铺, 收拾屋子里的痕迹。
他临走前, 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脖间有许多红痕。他脸色一红, 再次返回,帮她施法清洁后,小心翼翼帮她上药。
他确定一切都妥当之后,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她睡得很熟, 就算帮她上药, 她也没有醒来, 只是被弄疼的时候, 小声的哼唧了一声。
他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才不舍的离开。
叶笙寒离开后, 立刻御剑回太虚宗,师父不在宗门,他径直去了师祖元瑜尊者的洞府。
元瑜尊者是太虚宗, 三大渡劫长老之一,守护宗门数万年。她法力高强, 为人慈悲, 最受晚辈的爱戴,前段时间他还去拜访过一次。
元瑜尊者喜静, 不喜奢靡, 洞府外只有两名门童候着。
他向门童表明来意后,门童让他稍等片刻, 他前去通报。片刻时间,门童出来告诉他,元瑜尊者正在炼器,需要等上半日。
他看了眼天色,尚早,应该来得急,他就在洞府外耐心的等待。等待的时间比他想象中的要久一些,他不禁有些心烦意乱,怕阿柔会出事。
他心急如焚,想要硬闯进去时,元瑜尊者终于练完器,让门童来迎他进洞府。洞府内体量庞大,全是自然生成的钟乳石点缀,非常幽静。
元瑜尊者坐在莲台上,见他进来,抬手赐座:“小徒孙,你找师祖何事。”
叶笙寒跪在地上,行礼道:“师祖,我有一好友被魔尊掳去,魔尊不顾她的意愿,逼她成婚,所以我想请师祖出手相救。”
“世人皆有定数,我亦无法拯救天下人。”
“师祖。”他再次叩头道,“师祖,求您救救她,我知道你最为护短,但是不爱操心外人的事情。她并不是外人,她也是太虚宗的弟子,她叫温寄柔,是九耀真人的徒弟。九耀真人和师父一起去了魔界,我一时联系不到他们,所以才大着胆子来向您求救。”
“你师父不是赠了你一件法宝,能够隐秘身形吗?”
“是。”
“那是我以前赠给他的,原本是一对,我这里还有一只,你拿去救她出来。”
叶笙寒没有接:“师祖,我能救她出来,但是她怕被魔尊报复,不肯跟我走。她告诉我,魔尊在太虚宗畅通无阻,就算将她救回来,她也难逃一死。”
“我上次邀请她去做任务,她并没有答应,应该是在绝云峰修炼。她并未出山门,就被魔尊掳了去,无人知道,可想而知魔尊在我宗门多么猖狂。不光如此,他还命手下抓了上万名凡人,封印了记忆,关在他所造的空间里。我无法解开阵法,所以没能救出那些凡人。”
元瑜尊者面色凝重:“上万名凡人?他抓那么凡人干什么?”
“魔尊要成亲,他吩咐手下,按照人间的礼数举办婚礼。所以魔修抓了许多凡人,有些安排成亲友,有些被放在街上热场面。”
“荒唐。”元瑜尊者大声呵斥,“我随你去一趟,不然他的真以为我太虚无人,可随便胡作非为。”
叶笙寒心中一喜,眉宇舒展,连忙行礼道:“谢谢,师祖。”
“等等。”元瑜尊者打量着他,“我记得上次你来时,修为是金丹中期,短短十几日,为何下降了这么多,你受了什么伤?”
“我没受伤。”叶笙寒低下头,心中慌乱,不敢看她威严的目光。
“过来,我帮你查一下。”
叶笙寒连忙摇头道:“师祖,我这点小伤不足挂齿,我们先去救人吧,我怕去晚了会生祸端。”
叶笙寒越推托,越掩饰,元瑜尊者越觉得不对劲。
她这个小徒孙性子软,被欺负了也从来不会说。他刚入门时,被师兄弟们打压,他也默默忍了,从未向师长们告状过,自己解决同门之间问题。
这次,若不是为了救别人,可能也不会来求她。
元瑜尊者冷声道:“若你想我去帮你救人,就过来,让我探一下腕脉。”
叶笙寒犹豫了片刻,上前了几步,这种事情应该探不出来:“是。”
元瑜尊者薅起他的手臂,隔着衣袖为他探脉:“气血虚浮,丹田虚空,肾气浮躁,精气缺失”
叶笙寒越听越觉得汗流浃背,脸色不禁白了几分。
她一脸盛怒,甩开他的手,恨铁不成钢的说:“你真是糊涂,年纪轻轻就失了元阳,你修为才金丹,最该一鼓作气积累底蕴的时候,结果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岔子,你拿什么来补这一段时间的缺失。”
“你不要觉得你天赋好,悟性高,修行快于常人,你就可以恣意妄为。人一旦堕落,就很难在找到本心,多少天才沦落为凡人,你给我好好反思一下,你对得起你师父谆谆教导吗?”
叶笙寒认错道:“师祖,我错了,我一定会好好修炼,绝不会辜负您和师父的期待。”
元瑜尊者叹了一口气:“是被魔尊掳去的那名女弟子?”
叶笙寒低着头,没有回答,只剩下沉默。
“难怪你这么着急地想要救她,罢了,走吧,救人要紧。”
“是。”
两人御剑前往,到达府邸后,元瑜尊者并没有贸然闯入。
元瑜尊者道:“我先解开阵法,放凡人出去,再去救那名女弟子。免得和魔尊打起来后,刀剑无眼,误伤了凡人的性命。”
“好,那我先进去看一下情况。”叶笙寒有些着急,吉时已过,阿柔恐怕已经被送入了洞房。他得先进去弄出点动静,拖延一下魔尊,免得阿柔受到侵害。
叶笙寒偷偷从魔修进入的小阵门进去,却发现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以雷霆万钧之势而下,竟是化神雷劫,恐怖如斯。
街上空空,一个凡人也没有,显然已经被送了出去。
他立刻折返:“师祖,里面的凡人已经被送走。里面有人在历劫,看天雷强度,应当是化神雷劫,而是空气中魔气和灵气参半,不知道是魔修在历劫,还是灵修在历劫。恐怕事情有变,我不敢贸然用神识探查,打草惊蛇。”
“我去看看。”元瑜尊者放弃解阵,随着叶笙寒从小阵门进去,她展开神识,发现是一名女灵修在历劫,离她不远处有一个男子在护法,他身上魔气滔天,穿了一身婚服,应该就是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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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元清从魔界传来的消息,魔尊吸收了万魔窟的力量,如今已经渡劫大圆满。而宫殿内的男子,修为只有渡劫初期,而且身上还带伤,这就很怪异了。
元瑜尊者不动声色的继续打量,发现正在历劫哪位女修,身上有魔的气息,却没有半点入魔的征兆。她身上也穿着喜服,看她的骨龄,和她徒孙一样年轻,不应该有如此修为。
婚房内还有一些阵法残留的痕迹,她抽丝剥茧逆向推算了一下,发现了一点端倪。她结合外面的情况,惊讶的发现了一个事情,这魔尊莫不是疯了,竟然
叶笙寒见元瑜尊者脸色大变,急忙问道:“师祖,怎么了。”
元瑜尊者压下心惊,恢复如常:“九耀的徒弟不光无事,还得了天大的好处,历劫的正是她,你无需担心她。”
“以往魔界的魔尊都不成气候,就算来战,我们也能抵抗得了。可这位魔尊年纪轻轻就修成了渡劫大圆满,可谓是恐怖,任其发展下去,恐怕整个沧溟界都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受了重伤,正是除掉他的好机会,不然等他休养好了生息,怕是后患无穷。”
“好。”叶笙寒应道。
元瑜尊者跃上宫殿顶端,直接杀了过去,宿娄没有防备,却感知有危险到来,侧身躲过一剑,只有手臂被剑光划伤。
宿娄往后一退,与她拉开距离,一脸戒备的看着她:“来着何人?”
“太虚宗元瑜。”她报上姓名后,直接使出杀招,无数剑芒从她背后的阵法中射出。
宿娄将魔气凝聚于手掌中,往前推出,将剑芒纷纷吞没。剑芒在魔气中,凝聚成一柄剑,刺破结界,如破竹一般,向他袭去。
他脚踏虚空,身形一闪,撕破虚空,剑芒漫入虚空中,不见了踪影。
元瑜尊者长剑镇地,散发出冰寒之气,瞬间院落里形成了一个冰雪领域。
她再次使用万剑齐发,这个领域是由她筑成,任何人都无法撕开虚空。他逃无可退,只能正面迎敌,如今他的修为不稳,和她硬碰硬纯粹找死。
宿娄魔气护体,一手持剑抵挡剑芒,一手祭出九天魔火,打向冰雪结界。
结界破碎时,元瑜尊者以寒气为掌,从他逃脱的后背袭去。宿娄嘴角微勾,虚晃一招,祭出九幽冥魔链,缠绕在她手腕,生生扯断了她的腕骨。
元瑜尊者引飞剑,斩断九幽冥魔链,不顾及手上的伤,使用冰雪幻术。
宿娄被寒气袭击,行动迟缓了一瞬,他很快反应过来,避开致命一剑。
元瑜尊者没想到,他受了伤反应还这般敏捷,看来要杀他还得费些力气。
不过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输容了太多修为出去,如今等阶虽是渡劫,却是一个虚壳子,坚持不了多久。
她看向叶笙寒,他被一群魔修包围,个个修为都比他高出一个级别,他浑身都是血。
元瑜尊者准备出手时,正在历劫的女修,引了一道天雷向他们劈去。魔修纷纷避开,为叶笙寒创造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抬起满是血的脸,笑得一脸灿烂:“阿柔,谢谢你救了我。”
元瑜尊者看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不禁嘴角抽了抽,还有力气笑,应该是没有伤到要害。她不在管他,又一次向魔尊袭去,他却再次避开。她以为魔尊会有后招,竖起防御,谁知他忽略掉她,向她徒孙使出全力一击。
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赶紧出招,却没有全部抵抗,半数的攻击都落了过去。
“小徒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叶笙寒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顿时金光大显,将所有攻击都挡了去。
温寄柔被雷劈得半死,一边抵挡雷劫,还要一边观战,一心二用。她也没想到宿娄会突然出招,吓得心脏都收缩了一下,她看见叶笙寒挡住了攻击,不由得笑了笑,不愧是龙傲天啊,金手指果真强大。
宿娄不死心,再一次出招,却被元瑜尊者挡了去:“你的对手是我,为何要对小辈出招,此乃胜之不武。”
“小辈吗?”宿娄嗤笑了一声,眸中尽是讽刺,“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何要来我的婚礼闹事。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我本不愿意杀人,只不过你们实在欺人太甚,不杀了你们我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
元瑜尊者一脸正气凛然的说:“我自然是来救人的。你抓了那么多无辜的凡人,还抓了我门派弟子,我自然要来找个说法。”
“尊者,那些凡人,我已经求魔尊放了,全都毫发无损地送了回去。”温寄柔不禁有些头疼,若是她早知道宿娄会和她结契,还会渡她修为,她就不会喝闷酒了,也不会和叶笙寒吐露那么多。
“我也是自愿嫁给魔尊,不是他逼我的。”她历劫成功后,修为也将升至渡劫,和宿娄平起平坐。哪怕没有道侣契约的约束,她也不再害怕他会杀她,因为她有了自保能力,所以极力劝阻,希望能化干戈为玉帛。
而且,她和宿娄已经结契,她自然不会支持元瑜尊者杀他,不然她会受到契约的反噬。
同时,她也向宿娄眨了眨眼,传话道:“相公,这都是误会,不要打了好吗?”
“你别分心,安心历劫,我会看着办。”宿娄被她一劝,杀意少了许多,不想她因为此事分心,历劫出了岔子。
只是,元瑜尊者的杀意不减,似乎不想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温寄柔有些担心,宿娄失去了半颗心,修为又掉了那么多,可能不是元瑜尊者的对手。
温寄柔以前想宿娄死,是因为他威胁到了她的性命。如今她性命无忧,他又帮了她这么多,她哪怕是块石头,也被焐热了。
虽然,她还是不爱他,可也不再恨他,他长得那么漂亮,又娇又会哭,用来暖床是极好的,她自然不希望他死。
她传话给叶笙寒:“叶笙寒,你帮我劝一下你师祖,都是误会,不要再打了。我那天喝醉了,有些婚前恐惧症,所以才对你说了那么多胡话。我已经和他成亲,也结了道侣契约,我不能背叛他。那天的事情,对不起,是我喝多了,脑中不清醒,你帮我劝一劝元瑜尊者好不好。”
叶笙寒望着她,眸中的光渐渐消失,心里像小刀割一样,难受得要命,他艰难的答应道,:“好。”
若魔尊是其他人,他可能还会怀疑,她是被威胁才说出她是自愿的话。
可魔尊是师弟,师弟是魔尊,两人朝夕相处,恐怕早就生了情愫。
那天晚上,罢了,一场梦而已,只有他一人想要记得的梦。
叶笙寒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到元瑜尊者身边,向她传话道:“师祖,我们回去吧。”
“为何?邪魔还未除,我怎么能回去。而且,我们太虚宗的弟子,怎么能嫁个魔族为妻,简直是有辱师门。我要将她带回去,交给她师父处置。”
“师祖,求求你,我们回去吧。她们是真心相爱的,而且阿柔心地善良,她一定会约束魔尊,不会让他做坏事,您就成全她们吧。”
叶笙寒祈求道:“师祖,都是我的错,我没有弄清楚缘由,就擅自来叨扰你,害你白跑了一样。回去您罚我吧,您怎么罚我,我都愿意,我们现在回去好?”
他说着说着,眼泪就出来了,他一点也不想待在这里。若不是阿柔请他帮忙,他早就离开了,这满殿的红真刺眼,都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心脏,好疼好疼,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元瑜尊者不禁蹙眉道:“你怎么这般不争气。你放心,老身绝对不会让你白受委屈,我一定会惩罚那对狗男女,为你解气。”
“不,我不生气,也不委屈,我只是”他寻不到借口,“师祖,我们走吧,求您了。我身上的伤好疼,您的手腕也受伤了,我们回去疗伤好吗?”
元瑜尊者怒其不争道:“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那个女人骗。不光被骗了心,还被骗了身,甚至还要在这里苦苦哀求,替她们求情,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这种痴情种,简直是可笑至极。
“温寄柔,我可以放过她,但是魔尊不行,我一定要杀了他。他对沧溟界的危害,实在是太大了,你躲一边去,小心我们误伤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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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祖”
元瑜尊者杀气腾腾,大喝一声:“魔族小儿,拿命来。
宿娄冷哼一声:“老妖婆,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和你徒孙的命我都要了。”
温寄柔惊讶的看着两人又打了起来,比之前打得还要凶,破坏力极强,宫殿被打得千疮百孔。魔修们纷纷逃窜,生怕被误伤,那两人像是有滔天大仇一样,不死不休。
她不禁向叶笙寒问道:“元瑜尊者和宿娄有旧仇?”
叶笙寒解释道:“没有,师祖只是觉得魔尊成长得太快,怕他恢复实力后,会对沧溟界不利,所以想要趁这次机会杀了他。”
“他不是好战派,不会攻打沧溟界的。唉,想必元瑜尊者不会相信,让她们打去吧,打累了,就停下来了,真是的打打杀杀有什么好玩的。”
温寄柔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这里离太虚宗很近,若是元瑜尊者请了帮手,宿娄要吃大亏。小说中,他就是被众门派围攻,打成重伤的,所以才会被叶笙寒杀死。
她向叶笙寒问道:“元瑜尊者叫帮手了吗?”
叶笙寒道:“没有,师祖喜欢单打独斗,而且她觉得现在的魔尊不足为惧,所以并没有传信给其他长老。”
“哦,那就好。”
叶笙寒听见她松了一口气,还有些担忧地望着战场,心里很不是滋味:“阿柔,你别管他们,渡劫之战,应该很难分出胜负,你安心历劫。”
“好。”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袋果脯,从高台上扔给他,“你很无聊吧,吃点东西。都是我的错,害你大半夜的,在这里耽误时间。”
“没事。”叶笙寒接过她扔来的果脯,打开布袋尝了一颗。
甜的,很甜,和他的心完全不一样。
叶笙寒又拿了几颗,一股脑地丢进嘴里,坐在石墩上,目光漫无目地的游离。
温寄柔还有心思管其他事情,是因为雷劫减缓了许多。一开始雷劫气势汹汹,威力巨大,仿佛要将她劈死一般,以雷霆之势而来。
可渐渐地,天雷很久才劈下来一道,也不似之前那般凶猛。她为了能分心观战,将师父给她的定禅菩提戴上,为她承担了一部分雷劫。
就在她以为,雷劫会继续不疼不痒之后,突然空中一炸响,瞬间地动山摇。就算有定禅菩提抵挡,也对她身体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她咬紧牙关,嘴角渗血,承受皮肉裂开之苦,疼得她忍不住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宿娄听见她的惨叫声,稍微分了一点心,被元瑜尊者的寒霜所伤。她更是乘胜追击,一剑斩出,滔天的剑气向他袭去,带着爆发至极致的恐怖力量。
宿娄召唤出魔傀,挡下这一招,他以血画符,地上涌现出一个巨大的束缚阵。
整个世界都暗了下来,元瑜尊者穿梭在黑暗中,无数黑气缭绕在她身边。她赶紧捏起防御罩,斩断身边散发着阴寒之气的黑雾,可黑雾实在太多了,里面蕴藏着无限危险,一不留神就会被偷袭。
元瑜尊者不禁落了下风,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行,这魔尊小儿会的诡术实在太多。他知道自己受了伤,硬碰硬会败,所以他一边躲避,一边给她下套,想要磨损她的锐气,让她自乱手脚。
她被困于束缚阵中,被黑雾中的不明之物袭击,打得她有一些措手不及。而她的对手却还能分出心思,帮助他的新婚妻子历劫,这让她不禁有些恼了。
元瑜尊者取出一滴心头血,召唤星辰之力,瞬间阵法中光芒璀璨,一切黑影荡然无存。她趁乱使用秘术,发了一道秘信给太虚宗掌门,让他前来相助。
此魔头不除,怕是天下动乱。
元瑜尊者冲出束缚阵:“以为这样就能困住老身,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哦,是吗?”宿娄知道她能出来,又在她脚下叠了一个迷幻阵困住她。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打。”宿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要为温寄柔护法,助她历劫,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他不会让她有一丁点闪失。
元瑜尊者顿时恼了,有点被当猴耍的感觉,她讥讽道:“你倒是深情,可知你深爱之人,昨晚在和别人翻云覆雨,不知天地是何物。”
第 116 章
“老妖婆, 你胡说什么。”宿娄手一挥,一道巨形黑色龙魂以迅猛之势向困于阵中的元瑜尊者袭去。
元瑜尊者祭出斩月,剑光如月, 斩断了半边龙头。可龙魂未灭, 张开半边大口,咬在她肩胛骨上, 顷刻间她半身浴血,看着好不凄惨。
元瑜尊者施以灵血阵,她身上的血迹,如花瓣一样向四周散开。所到之处, 魔气尽散, 阵法灼烧, 她带着一身伤冲破幻阵。
她在肩上点了几下, 快速止住血:“你知道我为何出现在这里,还一定要杀了你吗?”
宿娄才不想听她挑拨, 不由分说祭出杀招, 竟敢侮辱他娘子,简直不想活了。
元瑜尊者见他动怒,觉得此法有效, 一边闪躲,一边继续道:“因为你抢去的新娘, 是我的徒孙媳, 他们两人早已私定终身。本来昨晚我徒孙就能救她出去,可她怕被你报复, 不肯跟我徒孙出来。所以, 我徒孙才求我杀了你,救她出去。她顺从你, 嫁给你,都只是缓兵之计,她一直在等我们去救她。”
“胡说八道,看我不打烂你的嘴。”他已经和温寄柔结成了道侣,相约一辈子守护,他要相信她,绝对不会因为一点谗言,就误会她,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呵。”元瑜尊者讥讽的笑了,“你竟然不相信,可怜,又可悲啊。你何不问问你的妻子,看她怎么回答你。”
宿娄非常愤怒,却没有理会她,攻击越发猛烈,杀招频繁祭出。
温寄柔看得胆战心惊,心里一阵发虚,她向叶笙寒传音问道:“元瑜尊者,为何知道我们昨晚”
叶笙寒怕她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说的,师祖察觉到我修为有损,以为我受伤了。我极力掩饰,可她还是查了出来,我是因为失了元阳,才会如此”
温寄柔不禁有些头疼,以宿娄那个性子,现在忍着没问,肯定是打算秋后算账。不管怎么样,反正她是不会承认的,再也不乱喝酒了,搞出这么多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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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笙寒看着她有些郁闷的神色,不禁苦笑了一声,忍着刀割一样的疼,安慰道:“阿柔,你放心,我会保密的。就算魔尊问我,我也不会承认,我不会给你添麻烦。”
“嗯,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多话之人。”
雷劫减弱了一点,温寄柔趁机运功疗伤,她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看着血糊糊的,有些吓人。不知道这雷劫还有多久,她疼得都快麻木了。不知道是不是宿娄半颗心的作用,她身体强悍到令她惊讶,全都是皮外伤,没有一点内伤。
让她有种化神雷劫,其实也不过如此,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她甚至还有心思在想,若真被宿娄知道了,她和叶笙寒昨晚的事情,他也不能拿她怎样。
因为,他若是气急想要杀她,肯定会被契约反噬。而她却没有半分影响,因为那是成亲之前,结契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连背叛都算不上。
所以,温寄柔并不害怕东窗事发,大不了解释一下,是喝酒误事,并不是她真心想要这样。若他不肯原谅她,大不了和离就是,当然和离得等她历劫成功再说,若是失败了,她绝对不可能和离,她不能撕碎这一层保障。
另外一边的打斗,已经进行到了白垩化,双方都受了伤。
元瑜尊者吐出一口鲜血,不忘继续攻心道:“你若是不想问,你就看看我徒孙。他修为本该是金丹中期,昨日回来后,修为竟然跌至金丹初期。我帮他把脉,他气血虚浮,丹田虚空,肾气浮躁,精气缺失明显是失了元阳之兆。”
“我不想跟你继续打下去,我杀不了你,你也杀不了我。我只想带回我门派弟子,希望魔尊你能行个方便。他们两人郎情妾意,彼此相爱,希望魔尊你不要棒打鸳鸯,强行抓着我派弟子不放。”
宿娄看了一眼叶笙寒,前几日在绝云峰见他时,他的修为确实是金丹中期,如今他修为已经跌至金丹初期。他没有受重伤,也没有像他这般给别人渡修为,他的修为很可能,就是失了元阳才这般。
宿娄并不想怀疑温寄柔,可太多的疑点摆在他面前,他不得不心里有些疙瘩。
他看向正在渡劫的温寄柔,心里有些害怕,害怕元瑜尊者说的都是真的。
温寄柔见他望向自己,立刻向他传音道:“我没有,你不要被骗了,她是为了让你分心,所以才编织的假话。”
“你昨天见叶笙寒了吗?”
“没有。”温寄柔斩钉截铁的道,“你不要老是疑神疑鬼的,我都和你成亲了,你怎么能怀疑我,我可不想背这些无需名的罪责。”
宿娄虽然一直在打斗,却一只注意着温寄柔和叶笙寒两人的情况。她们偷偷传音了几次,每一次传音后,叶笙寒都会很难过,眼底的悲伤都快溢出来了。
叶笙寒喜欢温寄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个无可置疑。他并不是个放浪的人,若真失了元阳,最有可能是给了温寄柔。
宿娄浑身发冷,有种无名的恐惧抓紧了他的半颗心脏,令他呼吸有些困难。他努力维持镇定,想要一颗定心丸救命,他微笑的看着她:“娘子,你能发誓吗?发誓你昨晚没有见过叶笙寒,让我的心安定一点。”
温寄柔一下子愣住了,嘴张了又合上,才道:“你还是怀疑我?”
元瑜尊者见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对,便知方法奏效了,她继续浇油道:“小徒孙媳,你不必害怕,有我在这里为你撑腰,魔尊奈何不了你。”
温寄柔实在有些恼了,她一个渡劫尊者,怎么话这么多,唯恐天下不乱似的。
宿娄直直的盯着温寄柔,脸色发白,唇微微发颤:“你不敢发誓吗?”
“我”温寄柔迟疑了,她正在历劫,若是发了誓,天雷立刻会成倍地向她劈来。
她的化神劫雷,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劈下来了,她连装作历劫避开话题都不行。
温寄柔以前也看过别人历劫,那天雷一道接着一道,根本就不会停歇。她的天雷,像是在看戏一样,在雷云中翻滚,久久不落下来。
温寄柔没办法,只好承认道:“好吧,我昨晚确实和叶笙寒见过,他误以为我是被你掳来的修士,所以潜入婚房,想要救我出去。那时天色已晚,我就没有惊动你,让他离开了。谁知他以为我是被逼迫的,还带着他师祖来救我”
“我怕你知道了会不高兴,所以才骗了你。”温寄柔看着他越来越冷的眼睛,撒娇道,”相公,对不起,我错了嘛。”
宿娄脸色没有丝毫转晴,她的一字一句都如利刃,狠狠地戳着他的心,可他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你跟我发誓,你和他没有睡过,我就原谅你。”
死一般地沉寂,很久很久,她都没有再传话过来。
宿娄急血攻心,耳边轰鸣了一声,猛地吐出一口血,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
他凝了血的眸子,死死地盯着温寄柔,凄厉又绝望,他嘶哑吼出来:“温寄柔,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样对我。”
“我对你一心一意,从未背叛过你。我的心、我的身、我修为、我的一切都给了你,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他疯了一般的大笑:“温寄柔,你就这么恨我吗?非要在成亲前一天和别人厮混,你这样伤害我、报复我、作践我,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宿娄面如死灰,整个人都崩溃了,鲜血大口大口的往外吐。胸口的伤也裂开了,胸前血绽开了一大片,看着特别吓人。
元瑜尊者看准机会,向他偷袭去,不竭余力使出一招万剑归宗。
温寄柔一直提防着她,在她起势之前,就将手中定禅菩提扔了过去。护在宿娄身前,挡住了元瑜尊者全力一击,定禅菩提也因此碎了一颗。
她看了一眼叶笙寒,叶笙寒立刻会意,挡在元瑜尊者前面:“师祖,不要动手,他已经”
"已经够伤心了。"说完,叶笙寒不由地苦笑了一下,他何尝不是这样伤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呀你”元瑜尊者无奈地摇了摇头,实在是太善良了,连情敌也不愿意伤害。
她暂时收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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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魔尊急火攻心,大势已去,让本就不稳的修为,直接掉至了化神。她现在杀他,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掌门师兄也在赶来的路上,今日必定是魔尊的死期。
宿娄冷眼看着,温寄柔和叶笙寒的默契互动,更觉得恶心,他将定禅菩提扔给温寄柔:“不需要你假好心。”
温寄柔只能一个劲道歉:“对不起,那日我喝多了酒,所以才会神志不清的和他我不是故意的,我绝对不是故意的,我清醒时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脸色惨白,浑身是血,强撑着没有倒下去。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浑身充满了死寂,她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
温寄柔心疼极了,想要抱抱他,可她身负雷劫,不知何时会劈下来,所以她不敢靠近他:“相公,我错了,我再也不贪杯。你原谅我好不好,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你别这样自暴自弃,你服点丹药,先把血止住。”
宿娄环顾四周,所有殿宇都被破坏,喜庆的红绸缎散了一地。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精心布置的,连她成亲前一晚睡的床单被褥,都是他亲自挑选。
可她却在上面和别的男人颠龙倒凤。
真荒谬。
宿娄心中悲戚,被伤得千疮百孔。他双眸被水雾弥漫,一滴一滴不断往下掉落,痛苦得全身发颤,平静的表面是最歇斯底里的崩溃。
他以前说过,若是发现她背叛了他,一定先杀了奸夫。然后将她禁锢在身边,慢慢的折磨她,让她天天跟他忏悔,让她天天说爱他
可是,真正经历过才发现,哀莫大于心死。
他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恨,只想逃避,只想忘记,只想消失
最后,最后在看她一眼吧。
温寄柔一直在看他,少年抬起眼帘,无悲无喜,静静地凝着她。如飞蛾扑火一般,他眸中映耀着火光,看似平静,却带着某种疯狂的决裂。
“不—”温寄柔瞳孔地震,耳中轰鸣,她声嘶力竭地喊道。
光芒从他眼眸绽放,瞬间蔓延至整个空间,一股巨大的能量爆开。一切都夷为废墟,只能留下满目疮痍,天地再次寂静下来。
温寄柔手中的定禅菩提,颗颗都碎成了渣,从她指尖滑落。
一道道天雷劈下,她半跪在地上,用剑撑地,咬紧牙关。她没有任何防御,硬生生用肉身接住,鲜血从嘴角溢出,她五官痛苦的狰狞,强忍着到达极端的痛苦,没发出一点声响。
她被劈得皮开肉绽,鲜红的血肉被闪着白光的余电,烧得焦黑一片。
在雷劫的洗礼下,她的血肉、筋骨、骨头都被打碎了,然后重铸。
最后一道威力空前的雷劫落下,比之前的更猛烈,她整个人沐浴在黑紫色的雷劫之下,发丝飞扬,皮肤上不断闪着细小的电光。
她的灵魂像是被撕碎了一般。
温寄柔努力保持清醒,无论多么痛苦,她都没有放弃,一直坚持到了最后。
灵魂升华,渡劫成功。
温寄柔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一股难言而喻的强大力量充斥着她全身。
她望着天,疯狂的大笑,可笑着笑着眼泪从她眼角滑落。
她渡劫了,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她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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