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入v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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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慈宁宫危机
与此同时, 钟粹宫册封礼已经开始。
在礼乐声中,清音化着品级大妆,身穿茶色吉服, 在整幅嫔位仪仗下站在正殿迎接金册。
这金册是有礼部官员送至太和殿,又由宫廷内监送至受册妃嫔宫中。清音是从二品嫔,有册无印,而同时受封的佟妃和钮钴禄氏则有册有印。
“主子,来了。”小林子前来报信。
清音已经站得脚酸,如果不是早上吃了点东西, 只怕已经低血糖。她没想到,册封礼是这么累的事情。
很快, 送册的内监和礼官都进了宫门。
礼官站在正中间说:
“跪。”
清音赶紧跪下, 宣册女官宣读册文:
“册曰:朕惟治本齐家………咨荣贵人马佳氏, 柔嘉成性…兹仰承太皇太后慈谕, 进封尔为荣嫔,钦哉。”
清音接过金册, 对香案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又送走了送册的队伍, 才正式完成了仪式。
“奴婢(才)拜见荣嫔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下行礼。
“免礼。”清音舒了一口气。
册封礼完成, 清音终于可以休息。
清音回到寝殿换了身轻松的衣服, 又吃了早膳,若溪就来请示。
“主子, 正殿已经收拾妥当, 可要搬过去?”若溪问。
“让绿芙她们去吧, 你留下和本宫说说话。”清音看了绿芙一眼,绿芙心领神会地出去了。
若溪的底细小林子也查过, 知道她原本是顺治废后静妃宫里的侍女,静妃死后就到了钟粹宫做掌事。
静妃毕竟是孝庄侄女,和慈宁宫的关系十分密切。清音暂时保留了她的掌事之位,就是想看看她有没有特殊的人脉。
“主子想知道什么,奴婢能说的都会说。”若溪也想继续在钟粹宫做事,因此十分真诚。
“你对太皇太后和太后可了解?”清音先提了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在原主的记忆里,太皇太后和太后都只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毕竟位份太低,连请安的不够资格,只有在年节上能远远看上一眼。
因此原主对太皇太后和太后并不了解。
但是明天就要到慈宁宫见礼,万一冒犯了太皇太后,她的处境会很危险。
孝庄不仅是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还深受康熙爱戴,得罪了她,几乎没有前途。
“奴婢曾侍候先帝静妃近五年,倒也见过太皇太后和太后几次。”若溪闻弦音而知雅意,说道,“据奴婢了解,太皇太后喜欢老实本分的后辈,讨厌花言巧语收买人心的。”
她说着顿了顿,“奴婢见过顺治爷的董鄂妃,她就是温柔体贴能言善道的类型,太皇太后并不喜欢。”
“哦?”清音若有所思。
顺治专宠董鄂氏,因此和孝庄发生了多次冲突,孝庄因此讨厌董鄂氏是正常的。
不得不说,这一点还真提醒了她,因为她在康熙面前就是走的温柔路线。
“至于太后娘娘…”若溪顿了顿,问道,“主子可会说蒙语?”
“不会。”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不会说蒙语。
“太后娘娘不太会说满语,惯用蒙语交流,又最是温和的好性子,主子不要失礼就好。”若溪继续说。
清音点点头,清穿小说中常常提起这个太后,她一向不参与后宫之事,本本份份地享清福,康熙也十分孝顺她。
重点还是在孝庄身上,看来明天要少说话,营造一个老实本分的形象了。
“若溪,往后宫内杂事,你就和绿芙商量着办。”清音还是留下了若溪。
“谢主子信任。”若溪跪下谢恩。
谈完话,绿芙也查看了没有不妥,清音就正式搬了进去。
不知不觉到了晚间,小林子来报说,皇上没有翻牌子,去了坤宁宫歇息。
清音知道康熙对嫡子的重视,并不意外他会去坤宁宫。嫡子承祜,也是皇后最大的底气,想必钮钴禄氏也明白这个道理。
清音想到此,交代绿芙一定要叫她起床,就早早睡下了。
第二日凌晨,天色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清音被绿芙叫醒,听见外面的雨声,有些担忧。
毕竟待会她是要坐着玉辇去慈宁宫的,下了雨,地面就湿滑,万一摔倒就会误了时辰。
“主子,奴婢会交代抬辇的太监们小心的。”绿芙安慰道。
“也只能如此了。”清音总觉得有些不安,她看向托盘中的吉服,“外面下雨,把吉服打湿就不好了。外面再穿一件披风,到地方再解开。”
“是。”若溪给她披上墨绿色披风,扶了扶头上的簪子,“主子,好了。”
“嗯,走吧。”清音出了殿门,望了望天色,就见天际漆黑一团,只有近在眼前的雨丝在灯下划过。
“请主子上辇。”小林子在旁边说。
清音搭在小林子腕上,上了玉辇,旁边的太监举着伞,雨丝只能落在脚踏上
“荣嫔娘娘,奴婢可能同行?”兆佳氏的声音在廊下传来。
清音回头,就见兆佳氏穿着粉色旗装,站在廊下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乞求。
“兆佳妹妹本就要去慈宁宫请安,那就一起吧。”清音笑了笑,就坐着玉辇出了钟粹宫。
钟粹宫到慈宁宫很远,要横跨整个后宫,因此清音出发到很早。
此时万籁俱寂,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脚步声在宫道上响起,清音有些昏昏欲睡地坐在玉辇上。
不过很快,她就被剧烈的颠簸吓醒。只听嘎吱一声,玉辇整个失去平衡,她差点从玉辇上摔下来。
“主子!”绿芙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玉辇很快放在了地上,小林子气急败坏地踹那个躺在地上的太监:“你怎么办事的?不想要命了?”
小太监一身狼狈,跪在地上磕头:“主子恕罪,是奴才不当心滑了一跤。”
小林子还要再骂,就被清音阻止:“小林子,你去前面看看,地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她总觉得好像有些反光。
听到这话,小林子反应过来往前走了两步,就突然脚下一滑摔在地上。
“主子,地上涂了油,怎么办?”小林子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回来。
果然如此。
清音心下一沉,这个路口是钟粹宫去慈宁宫的必经之路,其他的路口都要绕过御花园。
有人想让她迟到,得罪太皇太后。
“主子,如果绕路,就迟了。”绿芙十分焦急,迟到可是大不敬啊。
祸不单行,小林子检查了玉辇,苦着脸说:“主子,玉辇被摔坏了。”
怎么办?
玉辇怀了,一时半会修不好,只有走路去。
可是现在下着雨,她穿着吉服和花盆底,根本不方便行走,现在回去换衣服鞋子也来不及了。
“荣嫔娘娘,奴婢到有个主意。”兆佳氏突然在旁边说。
清音转头看她:“你有何主意?”
“奴婢经常走路去慈宁宫,知道一条小路,可以快半刻钟。”兆佳氏说着看了看清音的鞋子,“娘娘的脚和奴婢长短相似,可以换奴婢的鞋子走。”
清音目光下移,兆佳氏穿的是平底鞋,的确方便走路。
她想到什么,看向兆佳氏道:“那你怎么办?”
兆佳氏每天都去慈宁宫请安,今天不去不好。
“奴婢回去换了鞋子再去,荣嫔姐姐先走。”做出这个决定,兆佳氏其实也有些犹豫。
如今在宫里,就只有太皇太后对她还有几分香火情,如果荣嫔不记她的恩,又得罪了太皇太后,那她就会比上次更惨。
这是一场赌博,一场性命攸关的赌博。
“妹妹的心意本宫记下了。”清音心如电转,看向身侧伴荷的脚,比她的稍大些,兆佳氏勉强也能穿。
她让伴荷脱下鞋子给兆佳氏,有对兆佳氏耳语了几句。
兆佳氏目露惊讶,轻轻点头。
清音换上兆佳氏的鞋子,果然十分合脚,走得也快。
“本宫先行一步,妹妹慢些来。”清音回头对兆佳氏笑了笑,就带着绿芙和小林子走向另一个路口。
慈宁宫
太皇太后起身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格格起来了?”苏麻喇姑撩开帐子,伺候她穿衣洗漱。
“上了年纪就是这样,觉少。”太皇太后穿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今日仿佛是请安的日子?”
“是,还有三位妃嫔昨日册封,要来给格格见礼。”苏麻给太皇太后盘着头。
“妃嫔倒是有些,就是孩子太少。”太皇太后说着蹙起眉,“玄烨可有对谁专宠?”
“格格,皇上雨露均沾,小阿哥很快就会多起来的。”苏麻喇姑笑着说。
“希望如此吧。”太皇太后拨弄起手中的南红玛瑙手串,眉间带着一丝忧虑。
玄烨子嗣稀薄,终归是个隐患。赫舍里看着贤惠,却不能帮玄烨绵延子嗣,也是差强人意。
“格格,别愁了。”苏麻喇姑安慰道,“会好的。”
“太皇太后,皇后带着众妃嫔请安来了。”门外嬷嬷通传。
“她们来得倒是早。”太皇太后扶着苏麻出了卧室,往正殿走去。
“这也是晚辈的孝心。”苏麻说着笑了笑,“依奴才看,这也是皇上的孝心。”
“皇帝的确是个孝顺的孩子。”太皇太后也笑了。
比他爹强远了。
慈宁宫正殿,赫舍里氏坐在下首第一个,其后是穿着妃制吉服的钮钴禄氏和佟佳氏,其余几个贵人也在其列。
见太皇太后出来,众人齐齐恭迎:“给太皇太后请安,老祖宗万福金安。”
“都坐吧。”太皇太后在上首坐下,目光在穿红着绿的妃嫔之中扫了一眼,目光微顿,“那个空位是谁的?”
拢共六个位置,右边第二个空着,十分显眼。
赫舍里看了对面空位一眼,压下眼中笑意,起身回道:“皇祖母,是钟粹宫荣嫔,可能是住得远才来得迟些。”
“嗯。”太皇太后端茶抿了一口,沉声道,“钟粹宫的确是远些,请安难免不便。”
“太皇太后的意思,是不要荣嫔来请安了?”赫舍里试探道。
太皇太后正要开口,就听见外面嬷嬷进来请示:“太皇太后,荣嫔来请安了。”
太皇太后犹豫了一会,决定还是见见:“让她进来。”
玄烨特意将她提为嫔位,她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还是亲眼看看才放心。
清音进来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见她一身茶褐色吉服,脚上却穿着一双平底鞋,脸色都有些古怪。
“钟粹宫荣嫔给太皇太后请安,老祖宗吉祥。”清音跪在地上,声音清脆。
太皇太后放下茶盏,问道:“荣嫔为何来迟?”
清音磕头:“嫔妾有罪,望老祖宗息怒。”
见她老老实实请罪,太皇太后倒是怒气稍减,打量了她一眼,才发现她衣摆颜色有些不对。
不过她并未细问,看向旁边的苏麻:“让几个妃子见礼。”
赫舍里见太皇太后果然生气,对荣嫔置之不理,心头大喜。
昨晚吩咐杜若办的事,果然让马佳氏有效。她姗姗来迟,见怒于太皇太后,以后就完了。
她本以为荣嫔会辩解,也早就让人清扫了油污,毁灭证据,如此一来,荣嫔就成了狡辩。
如果她辩解,太皇太后就会更生气。
不过,赫舍里打量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马佳氏,心头有些不安,她总觉得马佳氏太冷静了。
第024章 蓝珀手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清音跪在地上,眼见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行了三跪三拜大礼。
本来要轮到她,只是太皇太后没有发话, 谁也不敢提。
众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嘲弄,特别是赫舍里,眼中流露出淡淡的的笑意。
钮钴禄氏看了看她,也选择了沉默。马佳氏今天的行为太蠢,她开始怀疑和她合作的必要性。
两个妃子见完礼,太皇太后就要起身离去, 外面传来一声哀求:“兆佳氏请安来迟,恳求太皇太后宽恕。”
“今儿是怎么了, 一个两个都没有规矩。”太皇太后不悦地皱眉, 看向赫舍里, “皇后, 你要好好训导后宫妃嫔,以免乱了体统。”
“孙媳领老祖宗懿旨。”赫舍里这么说着, 看向跪在地上摇摇欲坠的马佳氏, 心中得意稍减。
不对劲。
马佳氏竟然笑了。
赫舍里正这么想着, 就听旁边苏麻喇姑说:“格格,兆佳氏毕竟是慈宁宫出去的, 从来勤勤恳恳, 今日必定事出有因,何不让她进来问问?”
太皇太后看了苏麻一眼, 微微点头:“那就让她进来吧, 哀家倒要看看, 她有什么理由。”
赫舍里心中一沉,看见兆佳氏的时候, 不好的预感更甚。
怎么会这样?
赫舍里这样惊讶,其他人更是吃惊。
“你这是怎么了?”苏麻问出来众人的心声。
只见兆佳氏一身粉色旗装半湿,衣摆处沾了许多污渍,兆佳氏脸上的妆也花了。
活像摔了一跤似的。
赫舍里的心紧紧提了起来,看向跪在地上的马佳氏,又看向十分可怜的兆佳氏。
赫舍里忍不住上前一步:“兆佳格格,你怎么也不换身衣服再来见太皇太后?仪容不整,可是大不敬。”
兆佳氏素来和马佳氏不和,请安时辰也更早,怎么会这时候出现?
她一边说着,眼神阴狠地往下看:“雨天路滑,你可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兆佳氏见皇后眼神不善,立即明白洒油的就是皇后,她介入了皇后和荣嫔的争斗中。
她不禁看向跪在地上的荣嫔,就见她目光平静地看着她,似乎笃定自己会站在她那边。
兆佳氏在心里苦笑,她如今也没有选择。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已体会。今天她帮了荣嫔,就不能半途而废。不然不仅皇后不会记她的好,荣嫔也会恨死她。
荣嫔纵然今天被太皇太后厌弃,但毕竟有小阿哥傍身,未必没有翻身的时候。
想到这里,兆佳氏眼泪流了出来,跪地磕头:“太皇太后容禀,奴婢并非有意冒犯。只是今天来的路上洒了油,奴婢怕来不及请安,才穿着脏衣服来慈宁宫,奴婢有罪。”
“洒了油?”太皇太后目光一凝,看向跪在地上的荣嫔,“荣嫔,你为何来迟?”
当看见兆佳氏的那一刻,清音就知道这一局稳了。
她心里放松下来,面上犹豫了一会,为难道:“禀太皇太后,嫔妾来的路上洒了油,玉辇摔坏了,从御花园走着来的…”
既然是绕路走着来的,当然会迟到,衣服湿了也情有可原。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太皇太后没想到荣嫔是这种实心的,受了委屈也不说。
“嫔妾不委屈,只是衣衫湿了,冒犯了老祖宗。”清音说着利落地磕头。
“嗯。”太皇太后轻轻点头,“你们都起来吧。”
“谢老祖宗宽恕。”清音和兆佳氏对视一眼,起身站了起来。
赫舍里知道兆佳氏投靠了荣嫔,让荣嫔逃过一劫,心里遗憾莫名,就听太皇太后喜怒难辨的声音传来:“皇后,后宫有人谋害妃嫔,该如何处理啊?”
赫舍里心里一紧,立即起身:“老祖宗,是孙媳管理不利,向老祖宗请罪。”
太皇太后摇摇头:“今日是洒油谋害妃嫔,他日就会做更出格的事。后宫交给你,你也需尽些心,让皇帝没有后顾之忧。”
“孙媳谨记。”赫舍里恭敬回道。
这时门外太监通传:
“太皇太后,太后来请安了。”
“已经这个时辰了?”太皇太后有些惊讶地看向进来的太后。
因为皇帝下朝会来给她和太后请安,未免皇帝奔波,太后会比妃嫔晚些过来,让皇帝一起向她们请安。
“给皇额娘请安。”太后一身藏青色旗袍外罩灰色马甲,穿得十分家常。
“给太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殿中妃嫔纷纷请安行礼。
“都免礼,赐座。”太皇太后发话,大家都坐了下来。
“太后来了,倒是省得你们奔波,一道见了礼吧。”太皇太后吩咐了一句,看向坐着的荣嫔,“荣嫔也来见礼。”
太皇太后发了话,清音总算是名正言顺。
“荣嫔,跪。”太监将拜毯放在太皇太后月台下,高声唱道。
清音深吸一口气,跪了下去。
今天这一遭,也不是没有好处。一来在太皇太后面前暴露了赫舍里的无能,二来也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老实本分的形象。
往后来孝庄这里,她也能安稳了。
等大家都见了礼,时间已经到了下朝的时候。
“皇上驾到。”
康熙一进来才发现里头一屋子的人,先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请了安,众人也向他请了安。
“皇祖母这里,今日倒是热闹。”康熙在孝庄右边坐了,喝了一口茶。
太皇太后笑了笑:“人多了也闹腾。”
“哦?”康熙听出了什么,看向下首的皇后,“你们闹到老祖宗了?”
赫舍里赶紧站了起来:“是臣妾没有管好后宫,让荣嫔受了委屈。”
“荣嫔?”康熙看向低眉顺眼坐着的清音,目光在她衣衫下摆处顿了顿,“这是怎么回事?”
赫舍里将事情描述了一下,众目睽睽,也不敢添油加醋。
康熙眉头一皱,沉声道:“怪不得太皇太后生气,宫道是竟会洒油,一定要彻查此事,整肃风气。”
“是。”赫舍里脸色苍白地应了。
旁边钮钴禄氏见此,轻言细语地道:“皇上也不必太过责怪皇后娘娘,昨日是封妃大典,过几日又是太皇太后万寿节,皇后一时疏忽也是有的。”
她这话明着为皇后说话,却将管理不善的帽子扣实了,还含沙射影地提到了宫务,说皇后能力不足以处理这些事情。
清音看了她一眼,觉得她今天格外咄咄逼人,钮钴禄氏不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人。
清音心中一动,莫非钮钴禄氏已经成功了?
听了钮钴禄氏的话,太皇太后神色不明地说:“这倒是哀家的不是了,好好的过什么生日,都累到皇后了,不如就不办了。”
她过个生日,就牵累皇后疏忽了宫务,岂不是说她不该过生日。
康熙赶紧请罪:“皇祖母严重了,倒让孙儿惶恐。孙儿是真心想给祖母祝寿,望祖母不要推辞。”
赫舍里也躬身请罪:“太皇太后恕罪,孙媳一定加倍努力,处理好宫务,也给老祖宗办好圣寿节。”
她心头暗恨钮钴禄氏,这个贱人野心勃勃,今天竟然毫不掩饰,让自己难堪,等明日饶不了她。
太皇太后见康熙真心,神色稍缓:“皇帝有心了,坐下吧。”
她又看向脸色苍白的赫舍里:“你也坐吧,你还年轻,凡事不要逞强,身体要紧。”
“谢老祖宗。”赫舍里松了一口气。
康熙见此,笑道:“皇祖母睿智无双,还要对教教这些晚辈才是。”
“哀家也没什么好教的。”孝庄笑了笑,如今她心忧的唯有皇帝的子嗣。
她想到这里,看向赫舍里:“如今皇帝有几个阿哥了?”
赫舍里垂了头:“老祖宗,皇上有承祜和赛音察浑两个阿哥。”
“太少了些。”孝庄看向康熙,“要抓紧啊。”
康熙苦笑:“皇祖母,孙儿已经抓紧了,但是就是没有缘分。”他都日夜耕耘,就是颗粒无收。
孝庄叹息一声,看向皇后:“承祜近来如何?”
这是皇帝的长子,对大清的意义非凡。
提起承祜,赫舍里顿时笑道:“老祖宗,承祜会叫老祖宗了。孙媳本想带他来请安,只是下了雨,有些不便。”
孝庄缓和了脸色:“皇后辛苦了,皇帝需好好体谅皇后,多关心她。”
又要管理宫务,又要准备她的圣寿节,还要照顾承祜,的确是分身乏术啊。
想到这里,孝庄对皇后的疏忽也宽容了。
眼见皇后搬出承祜阿哥缓解了气氛,清音心里叹息,看来洒油事件又被皇后糊弄过去了。
她这么想着,就听孝庄说:“哀家记得,荣嫔仿佛生了一个阿哥?”
清音顿时回过神,笑着回道:“是,嫔妾生了赛音浑察。他啊,天生愚笨,满月了才会笑呢。”
清音话音刚落,就听见系统响了。
【赫舍里凡尔赛点+8】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4】
【佟妃氏凡尔赛点+5】
【李贵人凡尔赛点+4】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4】
清音愣了一下,看向对面的皇后,就见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其他人嫉妒情有可原,她没想到皇后也会产生嫉妒,难道承祜阿哥笑得晚?
而且她刚刚并非有意炫耀,却引发了众人凡尔赛,也是无心插柳了。
“哦?”孝庄有些惊讶,笑道,“满月就会笑,笑得倒是早。”
太后也说道:“皇额娘,皇帝小时候也笑得早,听说聪明孩子都笑得早。”
太皇太后笑着点头:“皇帝自小聪慧好学。”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4】
【佟妃氏凡尔赛点+5】
【李贵人凡尔赛点+4】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4】
其他几人没有生过孩子,听了太后的话,才知道赛音察浑十分聪慧。刚刚荣嫔说什么愚笨,不过是反话。
想到这里,众人看荣嫔的目光都不对了。
皇后想到承祜两个月才会笑,又听太后拿皇上作比,顿时心神一紧,笑道:“小阿哥生来体弱,荣嫔照顾他辛苦了。”
虽然聪慧,但是体弱。而体弱对于皇子来说,是个致命的缺陷。继承人最怕的就是短命,光是体弱一词就可以将一个阿哥打入深渊。
清音听了这话,看了上首康熙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看来康熙对皇后并不信任,隐瞒了小阿哥体质变好的事情。
皇后夸她辛苦,清音自然要回话。
她垂眸谦虚道:“嫔妾不过是尽到本分,能为皇上绵延子嗣,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何敢谈辛苦?”
她这话说得自己鸡皮疙瘩掉一地,在旁边人听来却十分有理。
最起码妃嫔们个个羡慕起来。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5】
【佟妃氏凡尔赛点+20】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康熙听了她的话,嘴角微微上扬,转头舔着脸笑道:“荣嫔抚养小阿哥有功,孙儿为她向皇祖母讨个赏?”
太皇太后被他的样子逗笑了,大家就都附和地笑了起来。
“皇帝讨赏,哀家碍于情面,倒是不好拒绝。”太皇太后凑趣,看向荣嫔,“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清音忙起身笑了笑:“老祖宗有赏,嫔妾不敢挑剔。”
“你是个老实的。”太皇太后满意地点头,“哀家新得了两串佛珠,就赏给皇后和荣嫔。”
她说着看向其他妃嫔,鼓励道:“你们不要吃味,等诞下皇嗣,哀家也有赏。”
其他妃嫔心里嫉妒得要死,嘴上连称“不敢”。
苏麻很快将佛珠端了出来,大家都倒吸一口冷气,这佛珠太珍贵了。血珀尊贵,蓝珀绚丽,都是一百零八颗。
“这串血珀的给皇后,这串蓝珀的给荣嫔,佛祖保佑你们健健康康,为皇帝生下更多子嗣。”孝庄说着将血珀手串拿起来,皇后赶紧起身接了。
清音赶紧起身,接回了孝庄递过来的蓝珀手串,真诚地谢了恩。
这佛珠手串真是绝品,放在后世就是国宝。孝庄为了催生,真是下了血本了。
不过既然是太皇太后的赏赐,无疑是十分令人嫉妒的,清音也能利用它刷凡尔赛。
钮钴禄氏见荣嫔不仅没有被皇后算计到,反而因祸得福,有些后悔刚刚没有帮她说话。
这下要拉拢她,只怕要付出些代价。
不管众人如何羡慕嫉妒恨,脸上都是笑嘻嘻的,慈宁宫一片和乐。
“太皇太后,坤宁宫紫苏求见。”门外的太监突然来传话。
殿内的气氛顿了顿,大家都看向坐在上首的皇后。
皇后脸上的笑僵了僵,向太皇太后道恼:“宫中奴才不懂事,老祖宗恕罪。”
她这么说着,心里却有些七上八下,紫苏无事是不会来打扰她的。
太皇太后点点头:“你去吧。”
皇后行了礼很快退下了,殿内太皇太后、太后和康熙闲聊起来,佟佳氏在旁边凑趣。
康熙说:“皇祖母万寿,孙儿准备在乾清宫大宴三日。”
太皇太后摇摇头:“太过奢靡,摆几桌家宴便是了。”
佟佳氏便道:“皇上有孝心,臣妾也不能落后。太皇太后寿宴,臣妾彩衣娱亲如何?”
清音一边听无聊地吃糕点,突然注意到钮钴禄氏嘴角带着一丝笑,顿时心中一动,开始了吗?
不一会,坤宁宫的太监就来禀报:“太皇太后,太后,皇上,承祜阿哥发热了,皇后娘娘回宫去了。”
“什么?”太皇太后坐不住了,看向脸色同样凝重的康熙,“皇帝,和哀家一起去瞧瞧。”
皇帝只有两个皇子,承祜又是嫡长子,可不能出差错啊。
太皇太后要去看承祜,其他人自然也要跟上,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坤宁宫走去。
到达坤宁宫的时候,气氛一片惨淡。
宫人们个个脸色肃穆,动作悄无声息,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看见太皇太后的銮驾和康熙,众人纷纷行礼。
“免礼,带哀家去看看承祜。”太皇太后一马当先,进了坤宁宫。
承祜住在坤宁宫的西暖阁里,太医已经在诊脉了。
“皇后娘娘,依臣诊断,阿哥只怕不仅仅是发热啊。”李太医脸色凝重。
“什么叫不仅仅是发热?”太皇太后在门外听见这话,赶紧问道。
太皇太后急忙进了内室,挥手阻拦了暖阁里请安的众人,追问道:“承祜究竟是怎么了?”
清音站在后面,看不见承祜的样子,但是看站在床边的赫舍里脸色不好,承祜应该病得不轻。
太医躬身道:“太皇太后,依微臣看,阿哥似乎能染了时疫,不排除天花的可能啊。”
“嘶”室内一阵吸气声响起,清音明显感觉到了前面的佟佳氏后退了一步,仿佛生怕天花传染给了她。
至于钮钴禄氏,就站在门边,仿佛没来得及进来。
“天花?”康熙当先走到床边查看,他幼时得过天花,倒是不怕感染。
“太医可确定?”康熙见承祜烧得脸色通红,眼神十分凝重。
天花对于爱新觉罗氏来说,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从豫亲王多铎到顺治爷的好几个阿哥,都是死于天花。甚至康熙能继位,都有他得过天花的原因。
承祜年纪小,如果没有熬过去,那他的子嗣就只剩赛音察浑一个,前朝只怕会再起动荡。
“微臣有六成把握。”李太医拱手道。
“承祜…”赫舍里忍不住哭了起来,她最明白太医的保守作风,李太医说六成,其实就是十成。
康熙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他不能和皇后一样只知道哭。他不仅下有小,上还有老。
太皇太后和太后也没有出过花,呆在这里十分危险。
想到这里,康熙转身对太皇太后说:“皇祖母,皇额娘,还请您二老回宫去,这里自有朕和太医处理。”
太皇太后也知道严重性,叹息一声:“罢了,哀家就不给你添乱了。”
她说着看了里面的承祜一眼,心中沉重地出了门,太后紧随其后离开。
见两个老人离开,康熙又看向旁边的妃嫔,蹙眉道:“你们也没有出过花,都回宫去,无事不要到坤宁宫走动。”
清音站在队伍里,和其他人一起退出了坤宁宫。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大家都舒了一口气。
刚刚那种情况,想必大家都不敢大声的呼吸。一来怕触怒皇上和皇后,二来也是怕吸入天花病毒。
佟佳氏率先开口:“本宫先行一步。”她刚刚站得靠前,还是赶紧回宫换一身衣服要紧。
其他人也有同样的想法,像被狗撵了一样,纷纷离开了坤宁宫。
钮钴禄氏和清音走在后面,两人对视了一眼,一同出了坤宁宫。
一路出了永祥门,走到分岔口,钮钴禄氏挥退宫人:“荣嫔妹妹,若承祜阿哥有个万一,赛音察浑就是皇上的长子了。”
满人的长子地位特殊,马佳氏不会心大了,不听话吧?
清音自然明白钮钴禄氏的顾虑,她本着人设,先是眼睛一亮似乎有些心动,但很快暗淡下来:“嫔妾家世低微,赛音察浑做个贤王就好。”
当初康熙继位,常宁也是这么说的。现在常宁也是康熙最信任的亲王,是一段兄友弟恭的佳话。
算她识相,钮钴禄氏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妹妹放心,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先拉拢马佳氏斗倒皇后,以后的事情还不是她说了算。承祜染了天花活不了多久,如今就等皇后犯错,把她拉下后位了。
清音早就知道承祜会早夭,此前一直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今天见承祜得了天花,就知道他恐怕难逃一劫。
她也担心赫舍里受不了承祜死亡的打击,到时候疯狗一样乱咬人。虽然赛音察浑还有一个体弱的名头,但也不能保证赫舍里不会动手。
毕竟赛音察浑现在是康熙的长子,满人很看重长子,历史上的大阿哥就是因为居长,和太子势力不相上下。
为了防止万一,还是先团结钮钴禄氏保险一点。
清音回到钟粹宫,思索片刻,就让小林子和若溪进来。
赫舍里万一动手,总归是要接近赛音浑察身边的人,重点就是保姆和乳娘。
清音交代他们密切关注她们的动向,若是接触外人立即禀报。
“是。”小林子和若溪知道严重性,立即出去安排。
清音交代完,承乾宫钮钴禄氏就派人来了。
“我家娘娘命奴才将此物送给荣嫔娘娘。”太监恭敬地将盖着红色绸缎的托盘递过来。
清音对绿芙点点头,绿芙将托盘端过来放在桌子上。
红色绸缎揭开,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清音定睛看去,就见一个点翠五尾凤簪静静地放在红色托盘上,簪子上点缀着各色宝石,十分华贵。
五尾簪钗只有妃以上的才可以佩戴,钮钴禄氏这是在承诺她,只要她当了皇后,就让清音坐上妃位。
“本宫明白你家娘娘的意思,请她放心。”清音见到这个簪钗,就明白了钮钴禄氏的意思。
承乾宫的太监走后,绿芙说道:“主子,钮钴禄妃似乎图谋不小呢。”
“承祜阿哥病了,钮钴禄妃当然会有其他想法。”清音并没有将可能就是钮钴禄氏害了承祜的想法说出来,这毕竟只是猜测。
“主子当真要帮钮钴禄妃?”绿芙问。
清音笑了笑:“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先自保为上。”
至于钮钴禄氏能不能当上皇后,清音可不敢保证。毕竟赫舍里这次不会难产而死,钮钴禄氏要上位,难。
清音想起什么,看向绿芙:“兆佳氏回来了吗?”
今早她交上了投名状,还是需要奖励一下,才会有动力办事。
“早就回来了,此刻应该在用膳。”绿芙回道。
她一说,清音就感觉到自己很饿。她让香菱去送些东西给兆佳氏,就让绿芙传膳。
就今天早上这种折腾的经历,如果不是大还丹改善了她的体质,只怕她早就趴下了。
坤宁宫
承祜确诊为天花后,为了防止传染,康熙就将承祜的住所封起来,不让闲杂人等进出。
让太医院最好的太医陪护,康熙就把赫舍里带到了正殿。
“皇上,承祜那么小,他一定会害怕。”赫舍里心急如焚,“还是让臣妾去照顾他。”
“皇后,承祜得了天花,有太医照顾就好。”康熙见皇后六神无主的样子,有些心疼,“可是你不能再出事啊。”
“皇上,臣妾担心啊。”赫舍里怎么也想不到,承祜身边竟然不知不觉被人钻了空子,把天花带到了他身边。
“皇后,照顾承祜的人是精心挑选的,为何会染上天花?”康熙也觉得想不通。
“皇上。”梁九功从外面进来,禀报了调查结果。
“在承祜阿哥的布娃娃里面,奴才发现了天花豆荚。”梁九功也很震惊,竟然有人对嫡阿哥动手。
赫舍里惊怒:“承祜的玩具都是再三检查的,怎么会?”
康熙脸色发紧,问道:“可查出是谁?”
梁九功回道:“奴才审问了阿哥的乳母和保姆,并没有招供。奴才又排查了所有可能接触到玩偶的人,发现….”
“发现什么?”康熙眉间聚集了怒火。
梁九功看了皇后一眼,回道:“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紫苏和白芍,都曾经探望过承祜阿哥。”
“紫苏和白芍?”赫舍里捏紧帕子,这两个都是她身边的宫女,当初也是排查了很多遍才带进宫的。
“可审问了?”康熙面沉如水,赫舍里的能力他很了解,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能量收买她的人?
梁九功垂头:“紫苏没有招供,不过白芍,一直没有找到。”
“失踪了?”康熙站了起来,在殿中踱了几步,看来这个白芍嫌疑很大。
“去找,派出所有人,务必要找到这个宫女。”康熙下定决心,一定要挖出这个谋害皇嗣的黑手。
“喳。”梁九功恭敬地退下。
“皇上,究竟是谁要谋害承祜,损害大清的根基?”赫舍里心如电转,心里有所猜测。
能在后宫动手,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就只有钮钴禄氏和佟佳氏。
“皇后,朕会查明真相的。”康熙眉头紧锁,如果是后宫争斗,他一定要下狠手整顿。
怕只怕不是后宫争斗啊。
如今三藩个个拥兵自重,南方白莲教也蠢蠢欲动,如果害死了嫡阿哥承祜,无疑损了大清的士气。
莫非大清真的不得上天眷顾,为何他子嗣如此艰难?
第025章 圣寿节
康熙下了令, 梁九功把所有人都派出去寻找,终于在这天下午找到了白芍的尸体。
白芍是在冷宫的枯井里被发现的,早已死去多时了。
线索断了, 就找不到幕后之人。
纵使康熙震怒,赫舍里悔恨交加,也没有意义。
得知是赫舍里身边的二等宫女做的,清音对钮钴禄氏的防备提升了一个等级。这个钮钴禄氏,底蕴很深啊。
其后的几天,是后宫愁云惨淡的几天, 坤宁宫一片凄风苦雨,充斥着浓郁的药味。
其他妃嫔安静如鸡, 不敢出什么幺蛾子惹康熙和赫舍里不快。
纵使有全天下最出色的医疗, 也没能挽救承祜的性命。初五这一天, 这个小生命就离开了人世。
康熙痛失嫡子, 辍朝一日,接连五日都不曾出现在后宫。
而赫舍里当天就病倒了, 连太皇太后的寿宴都无法出席。
发生了这种事, 太皇太后也没有心情过寿, 在康熙的再三恳请下,才在慈宁宫举行了几桌家宴。
为了排解太皇太后低落的情绪, 寿宴当天, 康熙派人来通知后宫,让妃嫔们把阿哥格格都带上, 给太皇太后贺寿。
康熙才遭遇失子之痛, 却能体谅太皇太后的心情, 可见孝顺。清音对此惊叹,这对祖孙的感情真是冠绝古今。
皇上有命, 大家自然只能遵从。
寿宴这天,碧空如洗,艳阳高照。
春天不知不觉已经到来,钟粹宫的玉兰花也接连盛开。清音起了大早,穿上吉服带上赛音浑察,在宫女保姆的簇拥下往慈宁宫而去。
到慈宁宫交上寿礼,清音进了正殿。只见妃嫔们各个打扮一新,仿佛过年般兴高采烈。
除了清音带着赛音察浑外,董氏也带着大格格,那拉氏生的小格格也被保姆抱着来了。
见清音带着阿哥进来,众人的目光不由看了过来。承祜阿哥没了,在其他妃嫔没有生下皇子前,这个阿哥就是皇上仅有的皇子,珍贵程度直线上升。
“小阿哥长得更好了。”佟妃坐在清音旁边,看见小阿哥穿着大红色棉衣白嫩嫩的样子,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说来她入宫也快一个月了,皇上也十分宠爱她,不知道何时能怀上龙种。
“荣嫔娘娘肚子争气,这可是其他人羡慕不来的。”李贵人在旁边看着,也有的眼热。
她进宫也有几个月了,皇上对她谈不上盛宠粉但也翻了不少次牌子,就是没有孕信。
清音听了,只能笑道:“妹妹们不必羡慕,缘分到了,子嗣自然就有了。”
羡慕也没用,因为历史上她们就没有孩子,至于佟妃,生的女儿早早夭折了。
清音的话本意是敷衍地安慰,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会解释成炫耀。毕竟,她在后宫的形象就是爱炫耀啊。
【李贵人凡尔赛点+8】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8】
【董氏凡尔赛点+5】
【佟妃凡尔赛点+15】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20】
清音看向对面的钮钴禄氏,她如此嫉恨小阿哥,看来这个唯一的阿哥还是碍了她的眼,以后还是要防着她。
钮钴禄氏对荣嫔点头笑了笑,压下心中妒火。毕竟在她看来,如今赫舍里不过拔牙的老虎,终归会被她扳倒。承祜死了,倒是显出荣嫔之子来了。
毕竟他站着长子的位置,若以后她的孩子出生,也只是次子。
不过不急,等她当了皇后,再来收拾这个小崽子不迟。
众人心思各异时,吉时已到。
“太皇太后驾到,太后驾到。”太监高声通传,殿内众人纷纷起身问安。
太皇太后坐下后,太监在殿中摆好拜毯,由太后带着众人跪下给太皇太后拜寿。
拜完寿,众人就移步到了花园里喝酒听戏。
花园里四处扎着彩带,中间搭了一个十分华丽的戏台,已经有戏班在演福禄寿的剧目。
康熙刚刚在前朝带着王公大臣像太皇太后祝寿,此时已经换了一身明黄色吉服恭候。
“给皇上请安。”妃嫔们见到皇上,立即行礼。
康熙也向太皇太后和太后行礼:“皇祖母万安,皇额娘万安,请皇祖母和皇额娘入座。”
等太皇太后和太后坐了,康熙让后宫妃嫔也起身,众人分座次坐下。
太皇太后被康熙带着妃嫔们祝酒,又吃了些东西,总算露出了一丝笑意。
康熙见太皇太后心情好了,神情也轻松了一些。
他看向旁边的钮钴禄氏和佟妃:“你们的寿宴操持的好,朕重重有赏。”
赫舍里病倒了,就只有让钮钴禄氏和佟妃顶上,总算是没有出差错。
“为皇上分忧,孝顺太皇太后,是臣妾该做的。”钮钴禄氏低头含笑。
“能为皇上孝顺太皇太后,臣妾也高兴。”佟妃笑靥如花。
“你们都是好的。”太皇太后笑着说完,又问起赫舍里,“皇后可好些了?”
康熙嘴角的弧度小了些,回道:“皇祖母别担心,皇后已经好多了。”
他说着看清音和董氏,说道:“荣嫔,董氏,你们带着阿哥格格来给老祖宗拜寿。”
太皇太后立即转开注意力,看向被抱来的阿哥格格,眼神慈爱。
“这就是赛音浑察吧,真是精神。”太皇太后打量着赛音察浑,越看越喜欢。
天气暖和了一些,赛音浑察今天穿着灰蓝色兔皮袄,外面罩着大红色马甲,头上戴着大红色瓜皮帽。他脸上肉肉的,一双眼睛乌溜溜地看着人,看起来十分喜气。
“皇帝,你可要看好这个阿哥,不能再出差错了。”太皇太后转头对康熙嘱咐道。
康熙自然明白轻重,他本就子嗣艰难,承祜没了,朝野之中就有非议。说他不得上天保佑,因而子嗣艰难。
赛音察浑是他现在仅存的皇子。如果他再出事,只怕人心动荡。
看来还是要在赛音察浑身边多放几个人。
“皇祖母放心,孙儿省得。”康熙想到这里,又看向董氏,“让小格格给老祖宗祝寿。”
小格格已经会叫人,含含糊糊地老祖宗叫出来,哄得太皇太后更开心了些。
慈宁宫一片和乐融融,坤宁宫却一片惨淡。
正殿的寝宫里,光线昏暗,赫舍里靠在雕花床上发呆。
杜若见她失魂落魄地样子,安慰道:“主子娘娘,您放开些。您这样,承祜阿哥走得也不安心啊。”
赫舍里仿佛没有听见,她抬起手看向手心的红色划痕,自言自语道:“为何本宫不行,马佳氏可以。”
马佳氏用血救活了孩子,她的承祜却没了。
她恨啊。
杜若看见皇后手心的划痕,心疼地落下泪来。承祜阿哥病重之时,娘娘别无他法,只能效仿马佳氏划破手心放血做药引。
可惜阿哥福薄,终究还是去了。
杜若擦干泪,安慰道:“娘娘,等养好了身子,小阿哥还会有的。”
赫舍里又流下泪来:“可是承祜不会有了,我的承祜,我的孩子。”她已经哭肿了眼睛,胸口的疼和恨却无处发泄。
杜若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陪着垂泪。
赫舍里却突然擦了擦泪,说道:“不行,承祜一个人终究太过孤单,本宫要给他找个伴。”
杜若吓了一跳,问道:“娘娘,你的意思是?”
谁有资格给承祜阿哥作伴?
“马佳氏的那个孩子,福大命大,本宫要让他去给承祜作伴。”赫舍里眼中闪过狠戾之色。
“娘娘…”杜若对阿哥的死也很伤心,但还有理智,劝道,“娘娘,马佳氏的孩子体弱,对娘娘没有威胁,反而是佟妃和钮钴禄妃….”
听见佟妃和钮钴禄氏,赫舍里神色微顿,就是这两个贱人害死了她的承祜。
“太皇太后宫里在祝寿了?”她似乎听见了礼乐声。
“是,娘娘。”杜若轻声道。
“是钮钴禄氏和佟佳氏操办的?”赫舍里抓紧了被面,眼神微沉。
“是,皇上派人取走了账册和对牌。”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总要有人操持万寿节。
“她们害死了本宫的承祜还不够,如今又看上本宫的皇后之位了。”赫舍里恨得眼睛出血,这些贱人步步紧逼,她饶不了她们。
“娘娘赶紧振作起来啊,只要娘娘好了,谁也越不过娘娘去。”杜若安慰道。
“是啊,本宫不能再病下去了。”赫舍里声音沙哑,语气坚定,“本宫再病下去,谁为承祜报仇呢?”
殿内门窗紧闭,微弱的光从缝隙中透进来,赫舍里苍白的脸上,那双狭长的凤眼透着噬人的黑暗。
寿宴次日,清音就接到了来自康熙的“礼物”,两个十分稳重的姑姑。
这两个姑姑一个姓章,擅长医术,一个姓姜,略通武艺,是专门派来照顾赛音察浑的。
康熙的眼光她自然信任,有着这两个姑姑在,赛音察浑无疑多了层保险。
纵使皇后要动手,这两个姑姑也能抵挡一二,足够清音赶来救赛音察浑了。
清音正这么想着,坤宁宫就让人来通知:皇后病愈,明日起各宫妃嫔恢复请安。
赫舍里生病这些天,宫务交到了佟妃和钮钴禄氏手上,看来皇后已经坐不住了。
当晚,康熙驾临坤宁宫。
夜幕低垂时,坤宁宫灯火通明,赫舍里听见太监的通传,站在殿门口迎接。
短短几天时间,她身上的鹅黄色旗装就显得空荡了一些,脸上也少了血色。
“臣妾恭迎圣驾。”她屈膝的时候有些摇摇欲坠。
康熙赶紧扶起她:“皇后身体还未恢复,何必出来?”康熙有时候觉得皇后太过追求完美,未免太过为难自己。
“皇上,这是臣妾该做的。”赫舍里温婉地笑了笑,跟着康熙进了东暖阁。
两人在暖阁梢间落座,又喝了一口茶,就开始话家常。
“皇后今日觉得如何?”康熙见她脸颊消瘦,不由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感觉触手生凉,“还要多调养几日。”
赫舍里眼神一暗,试探道:“宫务繁忙,臣妾怎能躲懒?太医开的药臣妾吃着,过几日就好了。”
康熙不赞同地看着她:“何必如此着急?钮枯禄氏合佟妃出身大家,暂代你几日,出不了差错。”
“你最重要的还是保养身体,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康熙说着看向旁边,见桌案上摆着一只布老虎,眉头一皱。
这是承祜最喜欢的玩具。
“你主子娘娘伤痛难解,你们这些人不知劝解是反而拿这些东西勾引她伤心,拉出去打板子。”康熙冷下脸,坤宁宫额宫人顿时跪了一地。
在室内伺候的都是她的心腹,赫舍里脸色微变,赶紧求情:“这是臣妾的主意,和她们无关,请皇上饶她们一次。”
她站起来的时候太着急,眼前顿时一黑,差点往下栽倒。
康熙赶紧扶住她,收回了命令:“好了,暂时饶她们一次,你不要着急。”
没想到皇后身体如此虚弱,看来宫务要晚些交给她。皇后一贯要强,如果管理宫务,只怕会把身体熬干。
赫舍里并不知道康熙对宫权的决定,她坐下缓了缓,又想开口,就听康熙说:“承祜的事,已经有了结果。”
赫舍里瞬间抬起头,目光紧紧地盯着他:“是谁?”钮钴禄氏还是佟妃?
康熙叹息一声:“白莲教收买了你身边的宫女,害了朕的嫡子,意图动摇大清江山。”
白莲教根深蒂固,难以剿灭。为了弥补失去承祜的影响,今日他亲自前往天坛祭天,才安抚了朝中人心。
“白莲教?”赫舍里咬紧牙关,“和内宫无关?”
白芍是她的二等宫女,是她进宫时就跟着她的。她如果是白莲教,为何早不动手晚不动手,偏偏钮钴禄氏和佟妃一进宫,她就动了手。
承祜没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这两个贱人,肯定和她们脱不开关系。
康熙回过神,惊讶地转头看她,见她神色狰狞,心中一跳:“皇后,你说什么?”什么叫和内宫无关?
她在怀疑谁?
赫舍里按下心中恨意,问道:“皇上,你当真查清楚了?”
康熙心中发沉,总觉得皇后有些变了,神情凝重地回道:“皇后,不要疑神疑鬼,此事和内宫无关。”
“是。”赫舍里垂眸应了。
钮钴禄氏和佟妃竟然做的如此干净,她再纠缠不过是无理取闹,毫无益处。
如今承祜没了,皇上一味让她安心修养,也不想想她怎么安得下心?
那可是承祜,不为他报了仇,她永远也无法安宁。
翌日清晨,清音被绿芙唤醒,打了个呵欠才爬起来。
照例吃了些糕点,清音穿了一身新做的海棠红旗装,想到今天会见到很多人,把上次太皇太后赏赐的蓝珀珠串带上了。
不管怎么样,刷凡尔赛点不能忘。
和以往不同,清音今天有些困倦,选择坐着玉辇去的坤宁宫。
到坤宁宫门口时,李贵人和王佳贵人在坤宁宫的另一边走来,看见清音的车驾,上前行礼。
“见过荣嫔娘娘,娘娘万福。”
“两位妹妹免礼。”清音扶着绿芙的手下车,踩着花盆底走在前面,李贵人和王佳贵人走在后面。
三人来得是最早的,分座次坐下后,坤宁宫的宫女奉了茶。
清音没有说话,旁边李贵人有些不习惯地看向她。就见她一身海棠红旗装,头上插着几支花钗,肌肤如玉。
“荣嫔姐姐真是光彩照人。”李贵人口吻有些酸。
清音转头看她,笑了笑:“妹妹谬赞了,姐姐睡得好,肤色也就比妹妹好一点点。”
好一点点…一点点…
【李贵人凡尔赛点+4】
李贵人咬了咬牙,问道:“皇上已经好久没有翻牌子了,荣嫔姐姐也睡得着?”
“这有什么?皇上昨日还派人送了东西给本宫。”清音云淡风轻地玩着帕子,“皇上总归忘不了本宫的。”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昨天乾清宫梁九功是去了钟粹宫,但是大家都没有打听到内幕。原来是皇上有赏赐,马佳氏真是受宠,两人心里暗恨。
“几位妹妹在说什么?”钮钴禄氏这时进来,一身金黄色旗装熠熠生辉。
清音起身行礼,回道:“李贵人刚刚说皇上好久没翻牌子,嫔妾在安慰她呢。”
李贵人回道:“荣嫔姐姐昨日得了皇上的赏赐,妹妹正羡慕呢。”
钮钴禄氏看了李贵人一眼,笑道:“李妹妹年轻貌美,何愁皇上不去看你?”
李贵人讪讪地坐下,默默想着钮钴禄氏怎么为荣嫔说话,真是怪了。
“李妹妹不必伤心,皇上会来看你的。”王佳贵人阴阳怪气,“若万幸有个一儿半女,也会像荣嫔姐姐一样,皇上时常想起。”
清音听她暗示自己是靠赛音察浑得宠,不由摸了摸脖子上的蓝珀佛珠,笑了笑:“这也是佛祖保佑,阿弥陀佛。”
别人都没有,单她怀了阿哥,岂不是有福气的反应?
这佛珠还是太皇太后赐的,除了皇后和荣嫔,别人都没有。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2】
马佳氏一如既往的爱炫耀,钮钴禄氏默念“忍”字,低头喝茶。
李贵人语气含酸:“荣嫔姐姐真是有福气,竟能得到太皇太后赏赐。”
王佳贵人笑着说:“往后还要多沾沾荣嫔姐姐的福气。”
“皇后驾到。”太监高声通传。
大家都往后殿门口看去,就看见赫舍里一身明黄色牡丹袍,头上插着金钗的身影。
她今天化了精致的妆,鲜艳的口红显得格外华美。嘴角的笑恰到好处,眼神却像黑夜一样幽暗。
众人行了礼,又各自落了座。
李贵人率先问:“皇后娘娘,佟妃似乎没有来请安?”
赫舍里在空着的座位上打量了一眼,温婉大方地说:“佟妃许是有事耽搁了,我们等等她便是。”
清音和钮钴禄氏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看来佟妃已经不服赫舍里,开始对着干了。
也是,人家是康熙亲表妹,有这个底气。
众人默默坐了一会,佟妃终于姗姗来迟。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佟妃穿着石榴红旗装,带着红色宫花,对皇后屈膝行礼。
众人的目光在她十分接近正红色的衣服上停留一瞬,纷纷看向上首的皇后。
赫舍里仿佛没有看见佟妃的衣服颜色,问道:“佟妃妹妹为何来迟?”
皇后没让她起来,佟妃径自站起身,有些歉意地说:“娘娘恕罪,眼见宫里要做春衫,臣妾看账册太晚,起得迟了些。”
清音听了,暗叹佟妃果然嚣张。
做春衫属于宫务,赫舍里生病时,康熙将宫务交给了佟妃和钮钴禄氏。佟妃今天竟然在赫舍里面前炫耀,真是巴不得气死皇后啊。
要清音来说,现在的局面也挺好的。赫舍里不掌权,钮钴禄氏一心对付赫舍里,佟妃一心生孩子。———清音很安全。
只是赫舍里不会容忍别人骑到她头上,只怕会想法子收回宫权。
她会怎么做呢?
第026章 满月宴
赫舍里听了佟妃的话, 并不生气,反而面露歉意:“是本宫病得不巧,劳累佟妃妹妹了。如今本宫已经痊愈, 妹妹将账册交回,也好休息几日。”
佟妃没想到会被皇后抓住话柄,反将一军,当即脸色涨红。
她当然不想归还账册,可是皇后收回账册本是应当的。她虽然是皇上表妹,但毕竟只是妃嫔, 怎可说自己贪恋宫权?
眼见佟妃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钮钴禄氏暗骂蠢货, 不得不站了出来说话:
“皇后娘娘容禀, 明日就是小格格满月。娘娘病重时, 皇上交代臣妾和佟妹妹办个满月宴庆贺。”
“一事不烦二主, 账册晚交几日不迟,娘娘也好调理一下身体。”钮钴禄氏的话有理有据。
清音听钮钴禄氏这么说, 暗暗赞叹, 不愧是赫舍里之后的继后, 果然机智过人。
大家都看得出来,钮钴禄氏也不想交出宫权, 只是佟妃已经落入皇后的陷阱, 她就抬出皇上做虎皮,回绝皇后。
皇上的命令, 皇后又如何更改?
听了这话, 赫舍里果然没再坚持, 转而问道:“你们预备如何办满月呢?”
说起这个,佟妃终于从难堪中缓了过来, 笑着说:“宫里办阿哥格格满月虽有定例,民间有些人家会唱戏庆祝生辰。”
“臣妾和钮钴禄姐姐请示过皇上,便让内务府在钟粹宫搭戏台,置办几桌酒席,再唱两出戏庆祝。”说到这里佟妃有些得意。
既然皇上将满月宴交给她们,就务必办得尽善尽美。
皇后有些惊讶:“竟然这么隆重?”
她转头看向安静的清音,问道:“先前小阿哥满月时,也不曾请戏班唱戏,妹妹不会吃味吧?”
清音笑了笑:“嫔妾有何可吃味的?小阿哥是哥哥,自然要节俭些。格格长大了是要去别家的,在家时自然要富养。”
这话无疑说得极为得体,但她的神情带着一丝得意,明显是在炫耀生了个阿哥。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2】
【佟佳氏凡尔赛点+12】
【赫舍里凡尔赛点+30】
清音听见最后这个数额,不禁心神一紧,看来赫舍里真的容不下赛音察浑了。
赫舍里收回目光,吹眸笑了笑:“荣嫔这样懂事,怪不得皇上喜欢。”
她顿了顿又问:“给三格格的赏赐可准备好了?”
但凡阿哥格格满月,都要赏些衣裳玩具等物。
佟妃有些不耐烦,回道:“皇后娘娘放心,早已预备了。”
“两位妹妹办事果然妥帖,那本宫就歇息几日,跪安吧。”赫舍里端起茶喝了一口。
清音看了皇后一眼,她如今没有阿哥,宫权就是地位的象征,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了。
难道她准备在满月宴上作文章,趁机收回宫权?
众人出了坤宁宫,正要各自回宫,就听佟佳氏说:“各位妹妹,本宫近日得了一株极好的魏紫,不如一起移步长春宫赏花?”
听了这话,钮钴禄氏当即看佟佳氏,表情似笑非笑地道:“姐姐真是好雅兴,明日就是三格格满月,竟然还有功夫赏花?”
佟佳氏不以为意:“满月宴早已安排妥当,消遣消遣有何不可?”
钮钴禄氏见佟佳氏如此大意,皱了皱眉,心中有些烦躁。
皇后现在想收回宫权,最好的办法就是抓住她们的把柄。满月宴若有差池,岂不是正如了皇后的意?
宴会是两人一起办的,若佟佳氏出了问题,她也要担责。
这时李贵人和王佳贵人已经答应了下来,佟佳氏看了没说话的清音一眼,问道:“荣嫔不来吗?”
清音看了看钮钴禄氏,又看了看佟佳氏,这明显是在后宫拉帮结派啊。
不过她已经门面上和钮钴禄氏结盟,还是不要当墙头草了。
清音摇头叹息:“嫔妾也想去,可惜这几天气候变化,小阿哥今早咳嗽了两声,嫔妾要回去照顾。”
【李贵人凡尔赛点+5】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5】
清音看向两个凡尔赛来源,就见李贵人和王佳贵人一脸受不了的表情,看来是误会她在炫耀了。
李贵人见荣嫔又在炫耀小阿哥,幽怨地说:“荣嫔姐姐贵人事忙,不似我等清闲,向来极少到姐妹们宫里玩的。”
王贵人也说:“是啊,谁叫人家有小阿哥要照顾呢。”
佟妃看了清音一眼,不满地哼了一声,带着两个贵人走了。
见三人离去,清音转过头,见钮钴禄氏眉头紧锁,隐隐猜到什么:“姐姐怎么了?”
钮钴禄氏见荣嫔没有跟着佟佳氏走,总算对她满意了一分。荣嫔虽然有些蠢,但是还是知道分寸的。
她不由解释了几句:“佟佳氏如此大意,本宫担心满月宴会出岔子,被皇后抓住机会夺回宫权。”
“可是佟妃十分自信呢。”清音心中也不由感叹,佟佳氏到底不如钮钴禄氏敏锐,现在还有心情吃吃喝喝。
不过佟妃和钮钴禄氏的培养目标就不同。
钮钴禄氏是当皇后培养的,自然有问鼎后位的野心,这也是她的目标。而佟佳氏是当宠妃培养的,相对于宫斗,更擅长争宠。
“罢了,本宫再去内务府转转,看看有没有错漏,妹妹回去吧。”钮钴禄氏说着,就上了玉辇。
清音看着钮钴禄氏远去的身影,想着赫舍里在后宫经营多年,不是钮钴禄氏一朝一夕能取代的。
如果赫舍里要做什么事,真的要依赖宫权吗?
想到这里,清音心头浮上一丝忧虑。
相对于钮钴禄氏和佟妃,赫舍里掌权对她更不利,她不希望赫舍里管理后宫。
“主子,御花园的话开了,不如去散散心?”绿芙见她眉头紧锁,心里有些担心。
“好啊。”清音可有可无地应了。
此时快到花朝节,满园的鲜花争相绽放。牡丹,桃花、木棉花、迎春花、紫荆、杜鹃、玉兰等让人目不暇接。
美丽的景色令人忘忧,清音下了玉辇,见前面桃花开得正旺,就想折几支回去插瓶。
“主子,让奴婢来吧?”绿芙见她穿着花盆底,担心她滑倒。
“不必了,自己折才有乐趣呢。”清音挑中了一支最茂盛的,伸手去折。
可是这树枝看着细,却十分结实,磨得她手指有些发红都没有折下来。反而是枝头的桃花被她摇得七零八落,刚刚那一支也秃了。
康熙请安路过御花园,就见树下桃花纷飞,清音一身海棠红旗装比花还要娇艳,有些懊恼地看着树枝。
“荣嫔这是怎么了?”他忍不住开口问。
说来自承祜去后,他已经很久没有入后宫了。昨晚到坤宁宫留宿,也只是安慰皇后罢了。
不如今晚去看看荣嫔。
清音听见身后假山处传来康熙的声音,本能地转过身看去。
就见他一身黑色绣团龙常服,脸颊有些消瘦,眉宇间也有一丝忧郁,看来承祜的死是他打击不轻。
清音屈膝道了万福,被康熙叫起后,回道:“嫔妾在看桃花,皇上怎么也来了。”
这条路可不是他请安的必经之路。
康熙笑了笑:“朕见满园春色,就四处走走。”
他说着看向旁边的桃花树,问道:“这桃树怎么得罪你了,你看它都快秃了。”
清音抬头看了桃树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臣妾见桃花开得好,就想着折几支回去,不想力气太小…”
见她羞愧的样子,康熙挑了挑眉,眼中划过一丝笑意:“你既有如此闲情雅致,朕便为你折一支赏玩吧。”
他说完就在旁边选了一支开得好的,折了下来。
“如何?”康熙将花枝递给她看。
清音打量了一会,赞许地点点头:“皇上选的这支十分好看,花朵花苞错落有致,别具美感。”
康熙见她拿着花枝左看右看,的确是喜欢的样子,心情放松了很多。
“近来赛音察浑可还好?”康熙走了一会,问道。
清音点点头,又摇摇头:“今天早上咳嗽了两声,除此之外,挺好的。”
“太医瞧过了吗?”康熙顿时上了心,没等她回答就说,“朕去瞧瞧他。”
清音跟着康熙一起回到钟粹宫,先去暖阁看了看赛音察浑,见他喝了奶睡着了,就来到正殿说话。
“明天是小格格满月,等出了月子,朕便让那拉氏搬回延禧宫。”康熙还是觉得钟粹宫人少些好,人少是非就少。
清音自然没有意见,不过她面上有些犹疑:“皇上是担心那拉妹妹…”
康熙见她如此单纯,有些无奈揽住她:“那拉氏曾经陷害过你,你需要对她防备些。”
清音靠在他怀里点点头,又问:“除了那拉妹妹,嫔妾还要防备谁呢?”
康熙沉默一会,道:“除了你自己,别让其他人接近赛音察浑。”
再没有嫡子之前,赛音察浑就是最尊贵的长子,难保有人对他动手。
清音闻言苦笑一声:“是嫔妾无能,让皇上担心了。”
康熙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朕会保护好你们。”
清音心里怀疑,面上却一片嫣红,声音娇柔如水:“谢皇上。”
“清音,朕想….”康熙低下头,却被清音偏了偏头躲开。
“皇上,等晚上….”清音的话被他含住,再也说不出来。
康熙到底自制力过人,亲了片刻就放开了她,他嗓音低哑:“朕晚些来看你。”
说着他放开清音,脚步有些匆忙地离开了。
清音见他出了门,才松了一口气。白日宣淫可是大罪,幸好他没有继续。
不过康熙的表现出乎她的预料,他似乎对后宫所有人都不信任,无论是赫舍里,还是钮钴禄氏和佟妃。
如此看来,钮枯禄氏胜算不大,还是要想办法给她加点码。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康熙果然翻了钟粹宫荣嫔的牌子,后宫之人自然个个心中妒恨。
这还是承祜阿哥去后,皇上第一次临幸宫妃,又被荣嫔拔了头筹。
清音沐浴更衣后,就在正殿迎驾。
这也是康熙第一次在钟粹宫正殿过夜,比起侧殿,正殿大了许多,那架华贵的檀木雕花架子床也十分结实。
被翻红浪后,康熙额头微汗,在清音耳边说:“清音,再给朕生个孩子。”
清音靠在他怀里,不走心地应了一声。
在古代生娃是要冒生命危险的,幸好她不用生了。
翌日是小格格满月宴,内务府在钟粹宫院中早早搭了戏台,酒席就摆在空置的侧殿。
因为小格格满月,皇后特许各宫不必前去请安,到钟粹宫再一同行礼。
清音本想睡个懒觉,但是外面吵吵嚷嚷的,无奈爬起来梳洗。
因为今天是小格格满月,清音穿上了香色吉服,盘了头带上几只紫色发钗,显得庄重又不失优雅。
“主子,兆佳格格来请安了。”若溪将兆佳氏领进来。
“给荣嫔娘娘请安,娘娘今日真是明艳照人。”兆佳氏投靠荣嫔后,便每天都来请安。
“妹妹谬赞了,不过稍加打扮,平平无奇罢了。”清音这么说着,神情却带着一丝得意。
【兆佳氏凡尔赛+3】
兆佳氏自从投靠后,凡尔赛点是越来越吝啬了,清音叹了一口气。
“荣嫔姐姐,奴才能和你一同去满月宴吗?”兆佳氏眼中有些忐忑。
如果和荣嫔一起去,大家都会知道荣嫔是她的靠山,别人就不会瞧不起她了。
不得宠的妃嫔,内务府连月例也发不齐呢。皇上的宠爱太过遥远,不如抓住眼前的荣嫔。
“好啊,你随我一起去。”清音也需要一个狗腿子。
“谢荣嫔姐姐。”兆佳氏喜笑颜开。
清音和兆佳氏到的不早不晚,李贵人王佳贵人,还有赫舍里等几个庶妃都先到了。
“给荣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几个低微妃嫔见她进来,齐齐起身行礼。
兆佳氏也对几个贵人行礼。
“妹妹们坐。”清音坐下后,环视一周,见她们各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赞叹道,“妹妹们打扮得十分精致,更衬得人比花娇了。”
她这话本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众人抬头看见她清丽脱俗的样貌,就自然而然理解成反话。
荣嫔是在讽刺她们涂脂抹粉,却比不上她出水芙蓉。
【李贵人凡尔赛+6】
【王佳贵人…+6】
【张氏…+7】
【董氏…+5】
【赫舍里格格…+5】
一串凡尔赛点入账,清音满足地喝了口茶,这种丰收的感觉很久不曾有了。
李贵人忍不住回道:“荣嫔娘娘天生丽质,何必嘲笑我等?”
“哎呀。”清音做作地捂了捂嘴,“妹妹误会本宫了,本宫只是羡慕妹妹有这么好的梳妆宫女,本宫就没有。”
长相不够,化妆来凑嘛。
李贵人气得脸色通红,荣嫔明着羡慕梳妆宫女,暗里却在炫耀,太过分太嚣张了。
李贵人听出来的,其他几人也听出来了,又是一串凡尔赛点入账。
“这是兆佳妹妹吧,真难为你了。”王佳贵人有些同情地叹息。
王佳贵人言犹未尽,但大家都知道她的意思。兆佳氏住在钟粹宫,每天面对荣嫔这个主位,承受的炫耀加倍。
兆佳氏却笑了笑:“妹妹没有什么好为难的,荣嫔姐姐大度爽朗,妹妹十分敬爱。”
几位贵人庶妃佩服地看向她,这马屁真是拍的好。但是为了生存,大家都能理解的。
兆佳氏心里是真觉得荣嫔好伺候,荣嫔除了爱炫耀,却不搓磨人,还时常有赏赐,这样的主位娘娘不多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荣嫔在外风评不佳,这怎么行呢?
想到这里,她赶紧解释:“不是的,荣嫔娘娘其实….”还很善良,上次还赏赐人参给她续命。
见兆佳氏还要解释,清音赶紧打断:“王佳贵人这样感同身受,可见平日里佟妃也让你为难了。”
她嚣张跋扈爱炫耀的人设可不能毁在兆佳氏口里,看来以后要对她凶一点了。
王佳贵人脸色微变,她刚刚投靠了佟妃,可不敢得罪她。
不等她说话,佟妃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你们在说什么呢?”
众人看去,就见佟妃和钮枯禄氏联袂而来。
佟妃一身石青色团花吉服,头上戴着粉蓝色绒花,庄重中带着一丝俏皮。
“妹妹们到是来得早。”钮钴禄氏同样穿着吉服,头上戴着蝴蝶点翠簪,庄重华贵。
她们进了门,清音才发现后面跟着的那拉氏。
那拉氏一身粉色旗装,头上插着几个银簪子,十分素雅。她的神情也有些寡淡,和前段时间的娇媚张扬不可同日而语。
众人相互见了礼,又看了保姆手中的小格格,就在自己位置上坐了。
“那拉姐姐变化真大,妹妹都不敢认了。”李贵人看着那拉氏道。
清音也有这种感觉,试探道:“那拉妹妹清减了,比起延禧宫,钟粹宫终究不够养人。”
那拉氏闻言,忍不住抬头看向荣嫔。钟粹宫曾经是前明皇太子住所,素来是最好的宫殿之一,反而是延禧宫地处偏僻。
马佳氏在炫耀自己钟粹宫主位的身份。
【那拉贵人凡尔赛+10】
那拉氏心中嫉妒,却一副受了欺负的样子,默默低头喝茶。
清音顿时确定,那拉氏没有被穿越,只是经历了失宠,变得深沉了许多。
“荣嫔妹妹多虑了,若钟粹宫不养人,皇上怎么专门喜欢往这里走?”佟妃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嫉妒。
清音叹息一声:“嫔妾也不知啊,也许是钟粹宫离乾清宫近?”
听了这话,傻子都供出荣嫔的炫耀了。毕竟东西六宫,钟粹宫是离乾清宫最远的宫殿之一。
但是皇上偏偏不辞辛苦地去最远的钟粹宫,不就更显得荣嫔受宠?
【佟佳氏凡尔赛点+15】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2】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张氏凡尔赛+7】
【董氏…+5】
【赫舍里格格…+5】
正当清音准备再接再厉时,康熙和皇后前后脚来了,无奈起身行礼。
“免礼,都坐吧。”康熙环视一周,目光在清音身上顿了顿,又看向襁褓之中的小格格。
“将小格格抱来。”康熙看了看小格格,见长得白白净净,不比足月的孩子差,眼神柔和许多。
他正要赏赐乳母等人,就听小格格哭了起来,襁褓下的脸登时哭得通红。
乳娘哄了一会不见好,康熙的脸渐渐沉了下去。
“小格格这是怎么了?”赫舍里见此,忙过来看,似乎看出什么道,“乳娘换个姿势抱小格格。”
乳娘换了个姿势,果然见小格格不哭了。
康熙脸色沉了下来:“去看看小格格衣服里有什么?”
保姆们战战兢兢地下去,很快瑟瑟发抖地回来。
小格格的衣服呈了上来,衣服手肘处隐约可见一根绣花针。怪不得小格格会哭,肯定是抱着的时候针扎进去疼。
康熙让人拆开衣服看,却发现绣花针连着衣服上的丝线。
这根丝线很长,一直延伸到从葫芦图案里面,可见绣花针并非临时缝上去的。看起来,就像是绣娘忘记收针一样。
“皇上饶命啊,小格格的衣裳是内务府备下的,奴才们并不知里面有针啊。”保姆们跪在地上求饶。
一听这话,众人都看向佟妃和钮枯禄氏,满月的赏赐是她们定下的,竟然出了这种差错。
清音心下一沉,出了这种差错,赫舍里收回宫权就顺理成章了。
只是佟妃虽大意,钮钴禄氏却行事缜密,不会让不信任之人触碰这些东西,赫舍里是怎么动手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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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章 百家衣
“将做衣服的人找出来, 杖毙。”康熙面沉如水,看向佟妃和钮钴禄氏的眼神颇为不满,“朕将满月宴交给你们办,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的?”
“表哥…”佟妃想说什么,却被康熙的眼神吓得改口,“皇上,这衣裳一定是被人掉包了。”
“掉包?”康熙神色更冷,“这可是苏绣双面绣,就这一件衣服也要五天才能做好, 谁能掉包?”
佟妃看了皇后一眼,却说不出话来。
五天前承祜阿哥刚刚去世, 皇后重病在床, 怎么可能有精力吩咐人掉包小格格的衣服。
可如果不是皇后, 谁有这个动机和能力?
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和佟妃一样, 钮钴禄氏在看见绣花针时,就知道是赫舍里的手笔。
她只是想不通, 小格格的衣服送来之前她是检查过的, 并没有发现有绣花针。
而且这件衣服针法十分独特, 会的绣娘才两个,还要两个绣娘连绣五天才能出工, 赫舍里根本没有时间做一件一摸一样的代替。
这件衣服肯定有问题, 可是绣线已经拆开,都没有找出破绽。
如果再不想出办法, 只怕皇上就会收回宫权了。
赫舍里见钮钴禄氏不开口, 康熙面色发沉, 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她温婉开口道:“皇上,钮钴禄氏妹妹和佟妹妹年轻, 满月宴有些差错是难免的,只要小格格没事就好。”
清音见皇后暗示钮钴禄氏和佟妃能力不足,就知道她正好利用这件事收回宫权。
现在佟妃败退,钮钴禄氏满脸费解,没人能反驳赫舍里。再这样下去,宫权又要回到赫舍里手中。
眼看康熙正要说话,清音忍不住开口。
“是啊,皇上,小格格没事就好。这衣裳做工不好,往后也别穿了。”
清音这话说出来,大家都惊讶地看向她。荣嫔竟然觉得这衣服做工不好?这可是双面绣!
“哦?”康熙也有些惊讶地看向清音,“荣嫔为何这么说?”
“皇上,您看。”清音从桌子上拿起小格格的衣服,将两只袖子放在一起对比。
“这…怎么如此?”大家很是惊讶,绣娘无一不是刺绣大家,怎么会将衣服的袖子做得长短不一。
赫舍里见此,心中一跳,装作不满道:“钮钴禄氏,佟妃,这就是你们精心准备的满月礼?”
康熙也不满地看向佟妃和钮钴禄氏,没想到她们做事竟如此疏忽。
佟妃和钮钴禄氏明知道衣服被做过手脚,却无法反驳,不由脸色涨红。
“皇上,皇后娘娘,你们误会两位姐姐了。”清音的声音仿佛天籁之音,“这衣服被人拆开过。”
“拆开过?”钮钴禄氏似乎明白了什么,就上前接过衣服打量,目光划过衣服肩膀处时停住了。
“究竟怎么回事?”佟妃心急如焚,见她们都不说话,不由催促。
赫舍里见荣嫔点破开始,就脸色微变。她没想到会被发现,荣嫔果然心思缜密,十分难缠。
钮钴禄氏这时已经发现了破绽,将衣服肩膀处拉开些,看向上首的皇上:“皇上,您瞧,这衣服肩膀处针眼粗大,应当是拆开重新缝上去的。”
她已经想明白,衣服根本没有被完全掉包,只更换了一只袖子。如此一来,修改之人只要重新绣一个袖子,十分省时间。
虽然重新按照花样绣了图案,但每个绣娘的习惯不同,同样的尺寸做出来,有些做的稍长,有的恰好合适。
这才导致两只袖子长短不一,被荣嫔发现了破绽。
“果然如此。”康熙眉头一皱,“是什么人要害小格格?”
“皇上,此人不仅仅要害小格格,只怕还有更深的意图啊。”钮钴禄氏说着看向旁边的皇后,意有所指。
“皇上,拆开衣服的人,还想陷害臣妾和钮钴禄氏姐姐啊。”佟妃反应过来,顿时补充道。
康熙也想到了这一点,眼神一暗。
“去查何人接触过小格格的衣裳。”康熙说完,自有人出去安排。
利用小格格的人可恨,此人不仅能让人绣出双面绣,还能瞒过钮钴禄氏和佟妃的眼睛,可见非同一般。
康熙想到这里,不由看了身侧皇后一眼。
赫舍里见皇上怀疑的目光,心头发苦。就算她能将此事安在旁人身上,终究不能挽回皇上的信任了。
都是因为荣嫔,她失去了皇上的信任。也是因为荣嫔,不仅不能嫁祸成功,还再次被皇上怀疑。
荣嫔一表面副嚣张跋扈的样子,实则心机深沉,又有皇上长子傍身。她不信其他人不嫉妒,只是被她的伪装迷惑了。
现在形势对她不利,不如戳穿她,将水搅浑,来个浑水摸鱼。
赫舍里想到这里,不由看向荣嫔:“荣嫔果然心细如发,竟然能发现这种细枝末节,不然就冤枉了两位妹妹了。”
听了这话,钮钴禄氏从逃过一劫的喜悦中挣脱,看向身侧的荣嫔。
大家都没有发现的破绽,荣嫔竟然发现了,这无疑和荣嫔一贯的形象不符。在她心里,荣嫔一向是蠢笨肤浅的。
其他人也有些疑惑地看向荣嫔。
清音意识到人设崩了,瞬间反应过来:
“皇后娘娘谬赞了,嫔妾这双眼睛一向比常人敏感,嫔妾又站得近,这才发现袖子不对劲的。”
所以不是什么心思缜密,而是天赋异禀。
听了这话,赫舍里有些不信:“哦?既然如此,妹妹不如展示一番,让姐妹们开开眼界。”
“皇上,总归是家宴,玩闹一番如何?”赫舍里笑着问。
康熙心绪不佳,闻言看向清音:“荣嫔觉得如何?”
清音自然求之不得,她的确是凭眼力辨认破绽的,但是别人不知道,肯定会怀疑。
“皇后娘娘有兴致,嫔妾自然从命。”清音似乎有些不甘不愿。
赫舍里见此,笑着看向前方戏台,此时正演一出杨家将。
戏台上几个小将打得如火如荼,她命人上去换了几人手中的枪,问道:“荣嫔看看,这几人手上的枪哪个长哪个短?”
“这么远的距离,小将还不停挪动,哪里能看出长短?”佟妃有些不信。
赫舍里听了这话,正中下怀:“荣嫔妹妹,看不出就算了。”
她说这话时笑意盈盈,眼中却带着一丝恶意。
如果荣嫔看不出来,就说明她刚刚在撒谎。众人都会知道,荣嫔心机深沉,对她起防备之心。
康熙发现皇后咄咄逼人,看向清音:“果真能看出来?”
“皇上就瞧好吧。”清音说完看向戏台,不一会微微一笑:“那个红衣小将手中的略短一分,其余的一样长。”
“是真的吗?”佟妃让人将枪拿了上来,果然只有一根略短,其他的都一样长短。
“荣嫔果然天赋异禀,眼力过人。”康熙也很惊讶。
见众人都打消了怀疑,清音松了一口气,“谦虚”道:“嫔妾的眼睛不如姐妹们灵动有神,便长得敏锐些来弥补。”
她竟然说眼睛不如别人灵动…
众妃嫔不由都看向荣嫔的眼睛,瞬间心火上涌。
荣嫔眼眸清澈明亮,楚楚动人,根本不像她说的不如别人,荣嫔真是时刻不忘炫耀。
可恨她不仅五官精致,眼睛也比她们好看。
【皇后凡尔赛点+15】
【佟佳氏凡尔赛点+10】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0】
【李贵人凡尔赛点+8】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8】
【张氏凡尔赛+5】
【董氏…+4】
【赫舍里格格…+4】
康熙听了清音的话,却笑道:“荣嫔不要妄自菲薄,你的眼眸说是灿若秋水也不为过,不比别人的差。”
清音见稳住了人设,顿时放松下来。
听到康熙的话,她有些脸红地垂眸,话里却带着只有女人才懂的炫耀:“皇上谬赞了,嫔妾不过蒲柳之姿,怎么比得上各位姐妹?”
说完这句,又是一步笔50点凡尔赛入账。
钮钴禄氏打消了对荣嫔的怀疑,不想再听荣嫔肤浅的炫耀,就问道:“皇上,膳房已经准备好了,不如开始饮宴?”
“开始吧。”康熙点头。
礼乐声起,膳房将一道道膳食端上来。
宴会正式开始后,赫舍里先敬了酒,康熙也和众人喝了两杯,殿外的戏班又重新唱起了戏。
这时,正好小格格换好衣服出来,大家都看了过去。
只见小格格重新换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裳,衣裳做工一般,将细碎的布料简单地缝成了一件外衣。
“为何给小格格穿这么破旧的衣服?”佟妃不满地看向旁边的那拉氏。“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宫克扣了小格格的用度。”
“这是百家衣?”董氏原本安安静静,此刻却突然出声。
“什么百家衣?”佟妃不满地看向董氏。
董氏见佟妃脸色不善,有些后悔出声:“佟妃娘娘,百家衣是集齐百家旧衣缝成的衣裳,可以保佑孩子健康长大的。”
“奴才也想给大格格做一件,可惜凑不齐布料,因此有些失态。”董氏有些羡慕地看向小格格身上的百家衣。
听了这话,众人都有些惊讶地看向小格格,没想到一件破烂的衣服竟然还有这种意思。
清音却看向对面的那拉氏,就在刚刚,她心里闪过一丝念头,快得没有抓住。
听了百家衣的说法,康熙脸色缓和下来,问道:“是何人缝制这件百家衣?”
那拉氏闻言,不由起身回话:“皇上,是妾缝制的。”
“你?”康熙神色不明。
那拉氏先前还在格格病危时争宠,她还有这种慈母心?
仿佛感觉到康熙的怀疑,那拉氏脸上露出愧疚:“妾以往被猪油蒙了心,竟然做出伤害小格格的事。妾心中对小格格亏欠,听说了百家衣的说法,就收集了布料做了这件衣裳。”
“妾只希望小格格健康长大,别的妾也不求了。”那拉氏说着眼眶发红,十分动情。
康熙想到那拉氏再也不能生育的事,脸色缓和了一些,点点头:“你能这么想就好,坐吧。”
清音看着这一幕,不由看向赫舍里。
好好的夺回宫权计划还没实现,却为那拉氏做了嫁衣,只怕心中很愤怒吧?
“不对。”清音看见赫舍里嘴角的浅笑时,心下一惊。
那拉氏根本不是这种人。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拉氏是一个曾经用孩子碰瓷的女人,一个在女儿病重时涂脂抹粉争宠的女人,她怎么可能突然情深意切地缝百家衣?
一定是有人指点过她。
而且就这么巧,小格格的衣服有问题,似乎早有预料般,那拉氏就给小格格穿上了百家衣。
太巧了,巧得像一出戏。
假设这俩人联合在了一起。
皇后利用小格格收回宫权,那拉氏利用小格格重新获得宠爱。也就能解释小格格的衣服为何多了绣花针。
衣服除了在内务府能被人触碰,还可以在赏赐之后。那拉氏是小格格的亲生母亲,谁会怀疑她下手害闺女?
所以今日这场戏,根本就是一石二鸟。
那拉氏已经成功了,康熙会不会将宫权交还呢?
梁九功派去的人很快回来,调查的结果是,小格格的保姆不小心烧了一只袖子,担心被责罚,就私自找绣娘重新绣了一只缝上去。
康熙听了这话,神情莫测:“保姆招认了?”
梁九功躬身道:“是,保姆和绣娘都已经招了。说是两人有私交,保姆企图隐瞒罪过,就找绣娘帮忙。不想绣娘忘记收针,扎着小格格。”
“伤害皇嗣之人,发配辛者库为奴。”康熙神色难辨,挥手让梁九功下去处理。
调查结果如此完美,完美得叫人害怕。
有些事不需要证据,只需要从结果反推,得利者便是元凶。
假如刚才荣嫔没有发现破绽,他势必会对佟妃和钮钴禄氏的能力产生怀疑,只能将宫权交还给皇后。
这件事唯一的获利者,就是皇后。
他不过是看她身体虚弱,时常夜不能寐,才让佟妃和钮枯禄氏暂管几天。等她调养好了身体,自然会交还宫权。
可她竟如此心急,究竟想干什么?
而且她竟然伤害小格格来达到目的,让他不禁更加失望。
承祜的死他最终查到和白莲教有关,皇后当时就不信,她心里在怪谁?
佟妃还是钮枯禄氏,抑或是荣嫔?
他想到仅剩的阿哥赛音察浑,未免后宫争斗波及到他,还是选择缓一缓。
也许等皇后生了嫡子就好了。
康熙想到这里,脸色平静地看起了戏,对交还宫权只字不提。
赫舍里有些不甘,说道:“皇上,三天后就是花朝节,两位妹妹没有经验…”
康熙眉头一蹙,看向皇后:“不过是区区花朝节,皇后带着她们祭花神便是,其他的自有章程。”
赫舍里还要说话,就听皇上语重心长地说:“皇后,承祜没了,你需好好调养身体,再生一个嫡子。这些宫务繁杂,就让钮枯禄氏和佟妃打理,你做个总览便是。”
赫舍里只能咽回了口中的话。
皇上说再生个嫡子,可她不报了承祜的仇,终究难以平复心绪,何谈生个嫡子?
至于皇上说的做个总览,也只是听听罢了。宫权不交还,何谈总览?
皇上终究不再信她,他究竟在担心什么?
第028章 香粉引蝶
清音见康熙如此果断地拒绝了皇后, 舒了一口气。看来康熙对皇后已经很失望了,连花朝节都不让她主办。
如此看来,局势对她是有利的。
钮钴禄氏听皇后提起花朝节, 就神经紧绷,担心皇上会收回宫权。
听到皇上竟然将花朝节交给了她和佟妃办理,顿时放松下来。看来赫舍里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皇上对她产生了不满。
而且她还发现,皇上对皇后似乎没有那么看重。今日这种情况,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是皇后。
这是不是意味着, 赫舍里的皇后之位,已经摇摇欲坠?
她压下心中激动, 神色如常地喝了一杯水酒。
满月宴后, 就是花朝节。
花朝节是大清的重要节日之一, 每每这个时候, 后宫妃嫔们都会在坤宁宫祭祀花神,祈祷子嗣旺盛。祭祀之后, 往往会在御花园赏红扑蝶, 饮酒作乐。
为了花朝节的事, 佟妃和钮钴禄氏忙得不可开交,清音在钟粹宫吃吃喝喝, 十分逍遥。
“主子, 乾清宫梁公公来了。”绿芙将梁九功带进来。
清音挥手免了梁九功的礼,问道:“梁总管怎么来了?”
梁九功躬身道:“明日就是花朝节, 皇上兴致盎然, 特地烧了几套茶具酒器, 令杂家给主子们送来。”
他说着让身后的太监将托盘放下,将托盘上的红绸揭开, 示意清音去看。
“这是…”清音惊讶地起身去看,就见眼前十二个青花酒杯秀美玲珑,胎薄如纸。每一只酒杯都画着一年中十二月的各种花卉,并配有各色诗文,十分雅致。
竟然是十二花神杯。
清音在现代拍卖会上见过康熙时期花神杯,一个就能拍出几百万,可见其珍贵程度。
“荣主子果然慧眼如炬,这一套花神杯皇上也十分喜爱,舍不得赏赐出去呢。”梁九功见清音看中了花神杯,暗叹荣嫔得宠果然不是偶然,她竟然和皇上兴趣相投。
内务府就烧出了两套花神杯,皇上留了一套,另一套单单给了荣嫔。
“哦?”清音听出梁九功话里有话,“皇上那里可还有?”
梁九功笑着道:“娘娘放心,皇上赐了这一套,还有一套呢。”
清音这下明白了,梁九功这是在示好。
“劳烦梁总管跑一趟,皇上赐下的花神杯十分得我心意,改日本宫当面向皇上谢恩。”清音这话说得真心实意,这份礼物送的舒心。
“杂家定会将娘娘的话带到。”梁九功说着躬身退出了殿内,很久以前他就不收清音的荷包了。
皇上每每命他送东西给荣嫔,回去总要求带话,说的好了往往会有更多的赏赐。
清音目送梁九功离去,就坐下赏玩桌上的酒杯。
“主子,这酒杯如此秀美绝俗,不如用它饮御赐的金瑰酒,既雅致又养生呢。”绿芙见清音如此喜欢,就笑着凑趣。
“好主意。”清音来了兴致,“去取酒来。”
金瑰酒以玫瑰花加上养生的药材酿造而成,是宫廷美容养颜圣品。只是出产有限,每年不过十坛。
以康熙的作风,好东西当然先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这就去了大半。轮到后宫根本不够分,清音分到了一坛。
清音喝了一杯酒,就见小林子进来:“主子,兆佳格格来了。”
“嗯,让她进来。”清音放下酒杯。
兆佳氏的身影在门口出现:“见过荣嫔娘娘,娘娘万安。”
“这时候来是有事?”清音让她在下首坐了,有些好奇地问。
兆佳氏这段时间十分安分,每天来给她请安问好。康熙来的时候,她就远远躲开。
“荣嫔娘娘,明日就是花朝节,娘娘可准备好了彩带?”兆佳氏一身粉色旗装,神情殷勤地问。
花朝节除了祭祀,还有祈福环节。具体来说,就是用准备好的丝带绑在花枝上,祈祷花神庇佑。
清音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习俗。昨日就让绿芙取了做衣服剩余的绸缎,剪成了丝带模样,明日好绑在花枝上祈福。
“本宫是一宫主位,这些活自有宫人去做。”清音倒了一杯酒,重新喝了起来。
兆佳氏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肯定会忍不住说出来。
“娘娘…”兆佳氏犹豫了一会,“昨日那拉贵人在御花园引来了蝴蝶,皇上看见了,当晚歇在了延禧宫。”
“这事本宫知道。”清音看向兆佳氏,“你也想要?”
“奴才不敢。”兆佳氏神色微变,连忙说,“娘娘,那拉贵人能引来蝴蝶,听说是擦了一种新的香粉,现在满宫的妃嫔都去延禧宫讨要呢。”
“你可知道,那拉贵人是从何处弄来的香粉呢?”清音问。
那拉氏引蝴蝶的故事,就像她从前看过的电视剧里香妃一样,十分离奇,怪不得连康熙都被吸引了。
“听说是那拉氏亲戚送进来的香粉,内务府没有呢。”兆佳氏有些羡慕,“没想到那拉贵人宫外还有这种亲戚。”
那拉氏本就是前朝刑部尚书纳兰明珠的亲戚,能得到这种香粉到不足为奇。
“你说大家都去讨要,那拉贵人可给了?”清音漫不经心地问。
“给了,开始是不给的。”兆佳氏一脸八卦,“不过后来佟妃娘娘也派人去取,那拉贵人不给也得给。”
“哦?”清音心中一动,“那现在大家都有这香粉了?”
“是啊,满宫里只有娘娘没有呢。”兆佳氏说着偷偷看她,希望她也去拿些香粉。
这香粉离奇,皇上有十分喜欢,如果就荣嫔不去,那岂不是落后众人一步?
清音自然明白兆佳氏的意思,不过这香粉不过看个新奇,一旦多了也就那样。康熙又不是傻子,不会再上当的。
“那拉贵人第一个也就罢了,其他人跟风擦香粉,不过东施效颦,沦为末流。”清音也不想擦什么香粉,这东西让她想起小燕子洗花瓣澡引来蜜蜂的故事,还是不要冒险了。
“是。”兆佳氏有些讪讪,“娘娘独树一帜,皇上定会另眼相看。”
“你知道就好。”清音随口敷衍来一句,“这金瑰酒本宫一直不舍得,今日就赏你一杯,喝了再回去吧。”
兆佳氏瞬间满血复活:“谢娘娘赏赐。”
看兆佳氏小心翼翼地喝完金瑰酒,飘飘然地走了,清音好笑地摇摇头。
不管她是不是装的,倒的确又几分讨喜。
这晚,康熙歇在了佟妃宫里。
听说佟妃就是擦了香粉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令那香粉更添一丝火热。
翌日花朝节,众妃嫔早早起来,来到坤宁宫。赫舍里身着明黄色吉服,带着众妃嫔入了正殿祭祀之所。
正殿祭台上早已请出众花神像,又供奉了祚肉鲜果,众人捻香叩拜之后,又分享祚肉。
清音硬着头皮咬了一口分到的肉,幸好是春天,这肉虽然冷了,但不至于拉肚子。
祭祀结束后,众人出了正殿。
佟妃立即发话:“众姐妹们回宫换了轻便的衣裳,到御花园去赏红。”
钮钴禄氏看向旁边赫舍里:“皇后娘娘可会来?”
赫舍里嘴角含笑,摇摇头道:“姐妹们自去,本宫有些身体不适,回宫歇息去了。”
“那娘娘可要好好保养身体。”钮钴禄氏说着扶着侍书的手上了玉辇,“臣妾告退。”
“臣妾也回宫了。”佟妃敷衍地屈膝之后,就上了玉辇离去。
钮钴禄氏和佟妃这样无疑是对皇后的挑衅,赫舍里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却笑了笑,对站在原地的其他人说:“各位姐妹们都回宫吧。”
赫舍里离开后,清音站在原地,位尊者还没有离去,其他几个贵人庶妃不敢先走。
清音打量了一会那拉氏,见她又恢复了娇媚动人的样子,仿若初见。
令她不禁想念她身上能刷下来的巨额凡尔赛。
“荣嫔娘娘在看什么?”那拉氏发现了清音打量的视线,忍不住开口。
“听闻那拉妹妹得了新的香粉,都把皇上引去了,果然别出心裁。本宫就不行了,只能凭借过往的几分情分,得皇上怜惜。”清音有些自怨自艾般说。
那拉氏见马佳氏炫耀皇上对她的眷顾,讽刺自己用花招勾引皇上,气得心口起伏。
【那拉贵人凡尔赛点+15】
旁边几个贵人庶妃更是心头发酸,荣嫔不需要这些花招就能得到皇上宠爱,前日就歇在钟粹宫,她们擦了香粉也没有用。
李贵人昨日在御花园“偶遇”了皇上,却被佟妃抢先一步。她却被皇上赶回了宫,至今觉得难堪。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6】
【赫舍里庶妃凡尔赛点+6】
【董庶妃凡尔赛点+5】
【张庶妃凡尔赛点+5】
“荣嫔娘娘,佟妃娘娘说要赏红,不知妾能否回宫更衣?”王佳贵人不想听荣嫔炫耀,不得不搬出佟妃来做借口。
清音看了她一眼,没有和她计较:“都回宫吧。”
见荣嫔上了玉辇,那拉贵人才看向李贵人:“李妹妹,听闻皇上也会来观看赏红,是真还是假?”
李贵人有些惊讶:“姐姐是听谁说的?”
那拉氏好像才发现其他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忙用帕子捂住了嘴,说:“那可能是姐姐弄错了,姐姐先走了。”说着匆忙离去了。
看那拉氏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其余人纷纷对视一眼,决定回去就好好打扮一下,擦上能引蝴蝶来投的香粉。
如果皇上真的来了,也许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第029章 佟妃绝育
清音和兆佳氏来到御花园时, 就见花园中百花争妍,各宫妃嫔打扮得花枝招展,比鲜花还要妍丽。
“快看, 蝴蝶来了。”李贵人欢呼一声,看着蝴蝶飞来,落在她耳边的发髻上。
“我也有。”旁边的王佳贵人朱钗上也落了蝴蝶。
旁边其他几人挥动手帕,接连引得蝴蝶来投。
“这香粉果然神奇。”兆佳氏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移不开。
“见过荣嫔娘娘。”那拉氏首先发现了清音,屈膝行礼。
引蝴蝶的几人连忙走过来行礼:“荣嫔娘娘万安。”
“免礼,姐妹们果然好雅兴, 这满园的蝴蝶只怕都过来了吧。”清音说着捂了捂鼻子,“本宫到别处去赏红, 你们玩。”
她受不了这股浓烈的香气, 她们究竟是擦了多少粉?
清音往旁边假山上面走, 那里有一棵海棠树开得正艳。兆佳氏看了看原地的其他人, 犹豫一会跟了上来。
“主子,可要赏红了?”绿芙跟着她来到一颗海棠树下, 将花篮里的彩带拿出来。
“本宫先看看。”清音觉得花朝节就是赏花踏青的节日, 还是不要舍本逐末, 一味去绑彩带了。
“荣嫔娘娘,你瞧, 佟妃和钮钴禄氏妃也来了。”兆佳氏在旁边说。
她们站得地方在假山上, 地势略高,因此看得清楚。
清音闻言看向刚刚来的那边, 果然见佟妃和钮枯禄氏来了。两人都换了轻薄的春衫, 佟妃一身香色绣海棠花, 钮钴禄氏一身紫色绣榆叶梅。
两人带着几个贵人庶妃浩浩荡荡地赏花,在杏花树上绑上各色彩带, 不一会,杏花树就彩带飞舞,十分喜庆。
众人又绑了梨花树,玉兰树,就来到角落里赏榆叶梅。
清音看了一会,正要转过头,就听见一阵嗡嗡声由远及近。
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忙看向假山下。
这时赏花的佟妃等人也听见了声音,疑惑地抬头去看,各个花容失色。
“是蜜蜂,快跑啊。”那拉氏当先惊呼一声,就往旁边跑走。
有她开了头,其他人才意识到应该逃跑。这蜜蜂乌泱泱的一大群,是会叮死人的。就算没有死,叮着脸只怕也会毁容。
众妃嫔反应过来,也跟着那拉氏跑。
她们不是不想分开跑,只是刚刚站的地方稍显偏僻,只有唯一一条出路。
可是她们跑了,蜜蜂却似乎闻到了花香,紧追不舍,追得众妃嫔各个脸色苍白,这个丢了鞋子,那个丢了发钗。
众人跑到假山前时,众人突然倒成了一团,突然听佟妃惨叫一声:“啊,我的肚子。”
清音定眼去看,就见佟妃刚刚跑在前面,滑倒时被压在最下面。
她们摔倒的方向正是假山,那假山有几处突起,她们摔得又重,只怕佟妃被撞到了肚子。
“快请太医。”钮钴禄氏从地上爬起来,就见佟妃肚子上渗出血迹,瞳孔一缩,瞬间下了命令。“侍书,去派人抬春凳来,将佟妃抬到绛雪轩。”
绛雪轩是离御花园最近的住所,方便太医给佟妃医治。
宫人们慌忙去了,场面一片混乱,谁也没注意蜜蜂不知何时不见了。
“绿芙,你带人往蜜蜂离去的方向跟上去看看。”清音看着蜜蜂迅速离开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巧合。
“是,主子。”绿芙答应了一声,带着几个御花园的宫女太监跟了上去。
佟妃被抬进绛雪轩后,见她腹部的血迹越来越多,众人不敢挪动,直接把春凳放在屏风后,等待太医前来。
听着佟妃的哀叫声,众人纷纷脸色青白,心有余悸。
太医和康熙是前后脚来的。
康熙脚步匆匆,挥手让太医看病,自己坐在旁边看佟妃。
“佟妃,你怎么样?”他看佟妃伤在腹部,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伤得这么重,只怕会影响子嗣啊。
“皇上…”佟妃脸色惨白,“表哥,你要为我做主。”
“你放心。”康熙安慰了一句,看向太医,“佟妃如何?”
太医额头冒汗,拱手道:“皇上,佟妃娘娘伤得不重,性命无忧,只是….”
康熙眉头一皱:“只是什么?”
太医连忙跪下:“微臣无能,佟妃娘娘的伤口虽能治,只是以后,对子嗣不利啊。”
“不…不会的…”佟妃惨白着脸摇头,子嗣对于妃嫔来说不亚于半条命,何况她进宫的目的就是生下阿哥,继承皇位啊。
“尽力医治佟妃。”康熙面色难看,不过是一场花朝节,竟发生了这种意外,令他十分恼怒。
医女要给佟妃进行包扎,康熙让众人退出内室,在外间大马金刀地坐了,面色发沉。
“钮钴禄氏,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康熙的语气冷硬,看向钮钴禄氏的眼神十分暗沉。
钮钴禄妃心中苦笑,连忙请罪:“皇上恕罪,臣妾无能,竟让蜜蜂进了御花园,惊扰了姐妹们,也害了佟妃。”
“蜜蜂?”康熙只知道佟妃摔了一跤受伤,并不知道蜜蜂的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实今日之事,钮钴禄氏也不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因此神色为难道:“姐妹们正在赏红,不知从哪里飞来一群蜜蜂。众人逃跑时,不知怎么的就摔倒了,佟妃妹妹被撞到假山上….”
“朕让你举办花朝节,你却这也不知,那也不知,如何办事的?”康熙怒气勃发。
佟妃不仅是他表妹,还是他拉拢佟家的筹码。如今三藩各自雄踞一方,不听朝廷号令,他早晚要撤了三藩,佟家是他要用的势力。
如今出了这种差错,他该如何向佟家交代?
钮钴禄氏脸色苍白,跪地请罪:“皇上恕罪,臣妾竟未提前发现蜜蜂的踪迹,以致于佟妃受伤。”
御花园是每日都检查过的,怎么会有蜜蜂突然出现?
“蜜蜂是从哪里来的?”康熙也觉得奇怪。
按理来说,现在百花盛开,有一两只蜜蜂还正常,可是一群蜜蜂——御花园的宫女太监不可能毫无所觉啊。
而且蜜蜂有花不采,却盯着他的妃嫔们飞,必有蹊跷。
“让人去查查,御花园中可还有蜜蜂?”康熙让梁九功去办事,又看向众妃嫔,“说说你们是如何摔倒的。”
摔倒的时机也恰到好处,竟然将佟妃的肚子压在了假山上。
可惜众妃嫔各个神色茫然,她们被蜜蜂吓破了胆,根本没有注意到是怎么摔倒的。
“皇上,妾跑在佟妃娘娘身后,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压来,就摔在了佟妃娘娘身上。”李贵人想到自己第一个压倒了佟妃,不由脸色发白,佟妃会不会记恨她?
王佳贵人也心有余悸:“妾跑在李妹妹身后,也是被身后撞倒的。”
她们身后就是董氏,也是最后一个压在佟妃身上的人,众人目光不由放在了她身上。
董氏不知所措地跪地:“皇上,奴才不是故意的,是有人在身后撞了奴才一下,奴才没站稳摔倒了。”
“是谁撞到董氏?”康熙看向其余几人,其余几人都跪倒在地。
那拉氏首先喊冤:“皇上,妾没有撞到董妹妹啊,妾和董妹妹隔着距离呢。”
赫舍里格格也说:“皇上,奴才前面是那拉贵人,并未撞到董姐姐。”
于是最后轮到张氏,张氏面色惨白:“皇上饶命,佟妃娘娘饶命,奴才不知怎么的没站稳,不小心撞了一下董妹妹,并非故意啊。”
康熙看向众妃嫔,眉头紧锁,难道真是意外?
那拉氏跪在地上,小心打量皇上的神情,目光在旁边的清音身上划过,突然说:“荣嫔姐姐倒是有先见之明,竟然提前躲开蜜蜂。众姐妹都狼狈不堪,唯有姐姐光鲜亮丽。”
那拉氏的话充满了暗示,仿佛是清音提前知道蜜蜂要来似的。
众人的目光不由看向清音。
康熙问:“荣嫔没有遇见蜜蜂?”
在场之人,各个神色狼狈,发髻散乱,只有她和身后兆佳氏妆容齐整,十分显眼。
清音对康熙福了福身,转头看向众妃嫔时带上了一丝嫌弃:“嫔妾闻不得诸位姐妹身上浓郁的香粉味,就和兆佳格格单独赏红了,幸运地逃过一劫。”
她说着还状似无意地抚了抚整齐的发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炫耀。
这一丝若有若无的炫耀此时如同黑夜中的闪光灯一样刺眼,众人看了看荣嫔光彩照人的样子,仔看看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嫉恨。
【钮钴禄氏凡尔赛点+12】
【那拉氏凡尔赛点+6】
【李贵人凡尔赛点+10】
【王佳贵人凡尔赛点+10】
【赫舍里庶妃凡尔赛点+6】
【董庶妃凡尔赛点+8】
【张庶妃凡尔赛点+8】
清音看向那拉氏,她似乎有些不对劲。按道理来说,她应该是最嫉恨的那个才对。
迎上清音的视线,那拉氏面色不变,讽刺道:“就这么巧?你独自离去,我们就遇到了蜜蜂,难道不是荣嫔提前知道那里有蜜蜂吗?”
那拉氏的话被众人听了进去,各个神情愤恨地看向清音。
里面佟妃更是呻吟道:“表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康熙面沉如水,看向清音的目光带着凝重。
会是马佳氏吗?
可是马佳氏地位稳固,她做这件事的动机在哪里?佟妃和钮枯禄氏家世出众,又颇为受宠,马佳氏心里是否嫉妒?
清音见此,神情愤怒中带着一丝委屈:“皇上,这蜜蜂没有咬臣妾,但也不咬其他的太监宫女啊,那拉妹妹却攀咬臣妾,不知是何居心?”
“这蜜蜂没有咬太监宫女?”康熙这才意识到什么,看向外围的宫女们,她们是妃嫔们的贴身宫女,站的位置应该就在附近,为何能逃过一劫?
清音对身后兆佳氏使了个眼色,兆佳氏轻轻点头,适时插话:“皇上,这其中必有缘故。奴才心里有一个小小的猜测,不知对不对。”
“你…是兆佳氏?”康熙觉得她有些眼熟,问道,“你有何说法?”
兆佳氏按照清音的交代,说:“皇上,蜜蜂专门盯着诸位姐姐,可见是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吸引了它们。有什么东西其他人有,而奴才和荣嫔姐姐没有呢?”
“奴才想到,除了奴才和荣嫔姐姐,其余人都擦了香粉。心中不由猜测,莫非蜜蜂是追着香粉来咬人的?”
在兆佳氏说话时,清音不由仔细观察众人的表情。特别是那拉氏,今日她屡次挑衅,似乎想把罪名栽赃到她头上,似乎想要扰乱视听。
听兆佳氏说起香粉时,清音发现那拉氏神色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垂眸掩饰了。
一定有古怪。
“香粉?”康熙听了兆佳氏的话,这才想起最近宫里十分流行一种香粉。
这香粉能引来蝴蝶,是不是能引来蜜蜂?
“去取一些香粉来。”康熙命人取了香粉铺开,专门捉了几只蜜蜂放在周围,果然见蜜蜂在香粉上盘桓不去。
“竟然是这香粉害人!?”众妃嫔纷纷惊怒交加。
钮钴禄氏率先反应过来,看向那拉氏:“那拉贵人,这香粉是从你这里流出来的,是你害了佟妃。”
不管如何,先把罪名推到那拉氏头上,消除自己无能的形象。
那拉氏神色无辜地辩解:“皇上,钮钴禄氏妃,这与妾无关啊,妾只是好心送些香粉,并不知道会引来蜜蜂啊。”
她本以为没人会发现香粉的秘密,再把视线拉到马佳氏头上,不仅能洗清嫌疑,还能让佟妃恨上马佳氏。
不想这个兆佳氏突然冒出来,扯出了香粉。如今之计,只有咬死不知情了。
过了这一关,皇后必定能收回宫权,按照承诺的那样,封她为嫔。
她正这么想着,只听马佳氏突然道:“那拉贵人想要开脱,只怕没那么容易。”
她抬头去看,就见马佳氏神情中带着一丝得意:“皇上,臣妾刚刚站在假山上,恰好看到是谁害了佟妃娘娘。”
这话一出,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句话传递了两个信息:佟妃是被人害得!而且被荣嫔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康熙连忙问。
清音看了那拉氏一眼,在康熙看不见的角度露出一丝得意:“是那拉贵人,将石头踢到了张格格脚下,导致她站立不稳摔倒。”
其实她根本没看见,但是她现在肯定此事和那拉氏脱不开关系。
她没有看见那拉氏推人和撞人,那么一定是通过其他方法让张氏摔倒,不如诈一诈她。
那拉氏神色慌乱:“你胡说,我没有。”
难道马佳氏真的看见了?
那拉氏神情明显不对,而且香粉之事和她脱不开关系,康熙下了决心。
不如先安抚佟妃和佟家,事情的真相再慢慢调查。
“那拉氏,你为何要害佟妃?”康熙面带怒容,心里却在想,如果真是那拉氏害人,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毁了佟妃对她又什么好处?
见皇上已经相信马佳氏的话,那拉氏顿时软到在地,有些惊恐。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门外太监来通传。
赫舍里很快出现在了绛雪轩,带着一副担忧的神情看过了包扎过的佟妃,就来到外间。
“皇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佟妃妹妹怎么伤得这么重?”赫舍里疑惑有担忧地扫视了一眼,目光在地上的那拉氏身上停留,“那拉妹妹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妾没有做啊,求皇后娘娘为妾做主。”那拉氏看见皇后时,眼睛一亮。
赫舍里看了她一眼,看向康熙:“皇上,何以肯定是那拉贵人做的?”
康熙眉头一皱:“荣嫔亲眼目睹,还能有假?”
赫舍里有些为难:“可是那拉贵人和荣嫔素来不和,她的话可以采信吗?”
她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康熙看向其他人:“你们可有人看见那拉氏踢石头的动作?”
众人纷纷摇头。
兆佳氏犹豫了一会,也跟着摇头。毕竟是欺君之罪,她不敢撒谎。
“如此看来,只有荣嫔一人看见了。”赫舍里意味不明地说。
那拉氏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满脸委屈:“荣嫔姐姐,虽然你我以往有些恩怨,但妾以为早已过去,没想到你会陷害妾。”
清音看了康熙一眼,见他沉默不语,就知道错过了治罪那拉氏的时机。
现在唯有坚持到底。
她想到这里,又气又怒的样子:“那拉氏,本宫没有冤枉你,本宫就是看见你害佟妃。”
“妾没有…”那拉氏见马佳氏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心下一松。
两人争执间,康熙挥手打断:“好了,先安静。”
事情陷入了僵局,这时,梁九功进来禀报:“皇上,奴才们翻遍了御花园,只发现十五只蜜蜂,并未发现蜂群。”
没有蜂群,难道是野蜂?
但是这件事总要给佟妃一个交代,康熙的目光在众妃嫔脸上划过。
在那拉氏和张氏脸上停留,说:“那拉氏,张氏,你们一个送香粉引来蜜蜂,一个没站稳导致佟妃摔倒,都脱不开关系。”
“此后,你们就呆在自己宫里,无事不要出来了。”
“皇上,妾冤枉啊。”那拉氏嘴里在喊冤,心里却彻底放心了。
只要没被发现是故意暗害佟妃,她有皇后关照,又有小格格傍身,总有翻身的一天。
张氏面色惨白,软到在原地。她本来就失宠了,这下被禁足,以后的日子可怎么活?
恰在这时,清音派去找蜜蜂的人回来了。
“主子,我们找到坤宁宫门外,就失去了蜜蜂的踪迹。”绿芙轻声道。
坤宁宫可是皇后居所,她们不能进去查看。
坤宁宫?
清音不由看向皇后,坤宁宫就在御花园隔壁,如果是坤宁宫操纵蜜蜂害人,蜜蜂很快就能逃离。
所以,那拉氏的香粉是早有预谋。她和皇后两人一个送香粉,一个准备好蜜蜂,选在花朝节人多混乱时动手。
这场局应该在小格格满月宴前就布下了,一出手就绝了佟妃的后路。
看来赫舍里应该是猜到了承祜的死有蹊跷,怪在了佟妃身上。
不,不仅仅是佟妃。只怕还包括钮钴禄氏,甚至是她。
不能坐以待毙。
可是以赫舍里的缜密,想必现在证据也被消灭了。该怎么抓住赫舍里的把柄,彻底铲除她?
第030章 天降馅饼
钮钴禄氏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皇后对佟妃出手,只怕下一个就轮到她,不能坐等皇后出手。
“好了, 都散了,让佟妃好好修养。”康熙让众妃嫔离开后,交代梁九功继续调查香粉和蜜蜂的事,自己到了乾清宫召见佟国纲。
佟妃入宫还不满一个月,就被害得子嗣艰难,他总要给人家一个交代。
康熙在乾清宫接见佟国纲, 钮钴禄氏将清音请到了承乾宫议事。
这是清音第一次来承乾宫,里面布置得华贵又雅致, 桌案上有棋盘和书籍, 十分符合钮枯禄氏的气质。
两人坐下后, 钮钴禄氏端起茶杯沾了沾唇, 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当真看见了那拉氏害佟妃?”
对别人荣嫔会撒谎,但自己是她的靠山, 荣嫔应当不至于骗她。
清音早已猜到她的目的, 当然是选择——骗她。
如今皇后和那拉氏联合起来害人, 如果钮钴禄氏能有防备,提前做好防范, 也许能抓住皇后的把柄。
“嫔妾真的看见了, 那拉氏开始跑在最前面,后面就渐渐落后, 趁机将石头踢到张氏脚下, 将她绊倒。”清音说的话前半句是真后半句是假, 因为那拉氏害人是她推测出来的。
钮枯禄氏信了她的话,目露思索之色:“那拉氏哪来这么大胆子敢谋害高位妃嫔?”而且害佟妃对她并无好处。
除非, 那拉氏是受人指使。
后宫之中谁有动机害佟妃,谁又能让那拉氏甘受驱使?
“皇后和那拉氏只怕联合起来了。”她有些沮丧,花朝节出了这种差错,还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让她交还宫权。
一旦赫舍里管理后宫,要想抓住她的把柄就更难了。
清音听了这话,做作地捂住了嘴:“不会吧?那拉氏和皇后有仇啊。”
钮钴禄氏眸光微动,转头看向清音:“你说什么?”
清音有些疑惑的重复道:“嫔妾说,那拉氏和皇后有仇?”
钮钴禄氏连忙追问:“她们有什么仇?”
清音犹豫了一会,说:“那拉氏生产时,皇后在催产汤里下了药,差点害死那拉氏。那拉氏肯定很恨皇后,怎么可能投靠她?”
钮钴禄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看向清音的目光有些诧异,没想到荣嫔这么天真。
清音有些不自在地问:“怎么了?嫔妾的话有什么不对吗?”
钮枯禄氏吐出一口气,喝了一口茶才说:“这点恩怨算什么?为了共同的利益,那拉氏当然能和皇后握手言和,除非有更深的仇怨。”
“更深的仇怨?”清音似乎想起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她的表情十分明显,钮钴禄氏又不是瞎子,自然看见了。
钮钴禄氏不由放下茶盏,问道:“荣嫔还知道什么?”
清音有些纠结的样子,眼中还带着几分伤痛,半晌道:“娘娘,皇后可能害死了我的承瑞和那拉氏的承庆。”
“你说什么?!”钮钴禄氏瞬间坐直身体。
谋害皇嗣,这可是足以废后的大罪。
清音支支吾吾地说:“娘娘,嫔妾只是猜测,没有证据的。”
“你为何这么怀疑?”钮枯禄氏十分在意这一点。
清音应景地红了眼眶,哽咽道:“娘娘,承瑞夭折后,嫔妾曾调查过他身边的保姆和乳娘。其中两个保姆一出宫就意外身亡,家人也举家搬走了。”
她擦了擦眼角,继续道:“嫔妾本以为是意外,但是那拉氏的承庆死后,嫔妾又起了疑心。”
“嫔妾再次调查承庆的保姆,却发现又有两个保姆意外身亡,和承瑞死后一模一样。”
其实这些都是她穿来后,让小林子去查的。可是保姆的家人搬到外地,凭她的势力调查不到。
不过钮钴禄氏就不同了,人家是公卿世家,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钮钴禄氏神情郑重起来,两次都是这样,的确太巧了。可是这种巧合不足以作为证据,皇上不会相信。
除非有更多的证据。
不过荣嫔对此深信不疑,那拉氏呢?如果那拉氏知道这些,有没有可能供出皇后呢?
见钮钴禄氏相信了她的话,清音松了一口气。她将这些告诉钮钴禄氏,除了可能得到证据外,也存有让她拉拢那拉氏的心。
那拉氏毕竟和赫舍里有恩怨,如果钮钴禄氏去拉拢她,只要有足够的筹码,以那拉氏的性子,很可能会临阵倒戈。
清音回到钟粹宫,先去看了赛音察浑,敲打了保姆和乳娘。
“近来后宫不大安稳,钟粹宫难保有人动了心思。只是本宫眼里揉不得沙子,别的倒罢了,若阿哥有个万一,你们一个也别想活。”清音说了狠话,见她们各个神色郑重,又让绿芙赏赐了众人。
一个巴掌一个枣,这一招她用的很熟。
保姆和乳娘退下后,清音又单独和康熙派来的两位姑姑,嘱咐她们最近一定要格外留心,防止赛音察浑遇到危险。
两位姑姑原本是康熙特意培养的,本来是准备放在御前自用。两人自从派到钟粹宫照看小阿哥,就意识到皇上对阿哥十分看重,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荣主子放心,小阿哥的吃食玩具、衣衫被褥奴才每日都仔细检查,定不让小阿哥遇险。”章姑姑也意识到后宫风向不对,心神紧绷起来。
“荣主子放心,奴才会看护好小阿哥安全,不让人有机可乘。”姜姑姑也郑重道。
安顿好赛音察浑身边的人,清音回了寝殿休息,今天的赏红虎头蛇尾,自然就没有了聚餐。
因此清音立刻叫人传膳,午膳十分丰盛。因为已经入春,膳房的蔬菜水果种类也多了起来,能做出的饭菜花样也多了许多。
今日除了几道汤品点心,清音还点了辣子鸡,红烧排骨,香椿炒鸡蛋,莴笋炒肉。
这个时节香椿才刚刚发芽,采摘的是芯子上的那一点,因此十分嫩滑爽口,搭配鸡蛋是一绝。
她刚刚用完饭,康熙派梁九功来让她去一趟御花园。
“梁总管可知是什么事?”清音有些惊讶。
今天佟妃刚刚发生了这种事,康熙应当没有兴致谈情说爱啊。
“荣嫔去了就知道了。”梁九功脸上挂着笑,走到门口时,悄声道,“皇上让娘娘在御景亭等待。”
清音心中一动,已经猜到康熙要做什么。御景亭就在假山后,能看见今天佟妃出事的地点。
看来她上午的话虽然被赫舍里的到来没有给采纳,却被他听进去了。
今日万里无云,碧空如洗。
御花园杏花含羞、海棠娇艳,春风拂过,纷纷扬扬在空中飘舞。
清音带着绿芙来到御景亭,在亭中等待了一会,就见康熙的身影出现在假山前。
“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清音出来迎接。
“免礼。”康熙眉宇间带着一丝愁绪,对蜜蜂的调查没有结果,但香粉却有了些线索。
香粉是走纳兰明珠的路子送进宫的,这本没有什么问题。
前朝后宫素来紧密相连,佟国纲和佟妃,索额图和皇后,遏必隆和钮钴禄氏,只有纳兰明珠没有送人入宫。
因此纳兰明珠选择在扶持已经进宫的那拉氏,乃是人之常情。
可是这香粉明着是纳兰明珠夫人觉罗氏送的,实则是赫舍里夫人绕了几个弯子透露给觉罗氏,转送到了那拉氏手中。
这事竟然又和皇后扯上了关系。
他不由想起荣嫔说看见那拉氏害佟妃,当时因为证据不足,他没有审问那拉氏。但是此时,他不得不再去确认。
如果那拉氏真的故意暗害佟妃,她不过一个贵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而且害佟妃对她并无好处。
一定是有人指使。
再联系到香粉和皇后有关,这个人就呼之欲出了。
如果真是皇后,她为什么要毁了佟妃?
是因为佟妃对她不敬,还是因为承祜的死?
如果是前者,她未免太过恶毒;如果是后者,那皇后就太疯狂了,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猜测,竟然故意毁掉佟妃。
她还是自己认识的赫舍里吗?
他真的能期待她生下嫡子后,做一个正常的皇后吗?
清音跟着康熙来到海棠树下,就听他问:“你今日上午站在何处?”
清音知道自己的猜测应验了,便走到上午站的假山后,示意康熙往山下看。
“皇上,嫔妾就是在这里看见那拉贵人踢的石子,令张格格绊倒了。”清音神情自若。
“这里?”康熙往佟妃摔倒封地方看,的确能看见山下的场景,“你如何确定那拉氏是故意的?”
躲开蜜蜂时,慌乱中不小心踢到石头也是有的,荣嫔为何一口咬定是那拉氏故意?
清音见他神情莫测,心中狂跳:“那拉贵人是第一个逃跑的,可是中途却停了下来,直到佟妃超过她,她才踢了石头。”
那拉氏的确行为古怪,明明是第一个逃跑,却反而落在了后面。
康熙听了,往身后梁九功看了一眼,令他去核实。
“随朕走走。”康熙当先下了假山,明黄色的背影带着一丝落寞。
清音发现他情绪低落,也没有冒然开口搭话,
表面默默陪着他散步,心里却在头脑风暴。
康熙既然单独问她,就说明肯定查到了什么。他有没有查到赫舍里身上?
如果有,他会怎么处理?
康熙走了一会,见清音既不问他缘由,也不说话争宠,心情终于缓和了一些,
今天上午他没有采信她的话,她心里是不是有些伤心呢?
可是现在前朝后宫需要的是稳定,相比于佟妃是被暗害,意外的说法更有利于朝局稳定。
如果佟家知道有人暗害了佟妃,必定会报复。
拔出萝卜带出泥,那拉氏背后站着纳兰明珠,皇后背后是索额图,这三人都是大清的肱骨,一旦私底下斗起来,朝局动荡。
因此皇后反驳之后,他才顺水推舟地将之定性为意外。
前朝如此,后宫同样如此。
皇后之位不可轻动,追查下去,必定要处置赫舍里,后宫又是一场动荡。
至于佟妃,只能日后弥补她了。
这时梁九功回来禀报结果,的确和清音说的一样,当时众妃嫔一起逃跑时,那拉氏当先跑出去,后来却落下了。
她跑得慢些,单独拿出来不觉得奇怪,但和佟妃受伤联系起来,真是十分可疑。
再加上香粉之事,几乎可以肯定是那拉氏害了佟妃。
皇后,也脱不开关系。
“朕有意让你协理后宫,你觉得如何?”康熙还是决定把宫权分出去,不然皇后失去控制,只怕更加肆无忌惮。
协理后宫….
清音听见这几个字时,心跳快了两拍。
成功了,康熙相信了她的话。虽然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将公开调查结果,似乎想蒙混过去。
但是这无疑是一个历史性的进步,她可以接触到宫权了。
在后宫里,宠爱是盾牌,宫权是铠甲和茅。有了宫权,她就可以培养自己的势力,获得基本的自保能力。
她突然有一个小小的梦想:有一天,她可以在后宫肆意刷凡尔赛,早上刷皇后,下午刷佟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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