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芷珊在看到这男子之前,从来不知原来阳刚昂扬的男儿气竟可与阴柔并存。
尤其是那双带着紫星点点的眸,透着孤傲不羁,蕴着能吸人魂魄的深邃,看久了竟会忘了呼吸,直到胸腔一阵发紧……
崔小筱本是以为灵芷珊会痛骂他们隐瞒身份,套她的话。
可谁想这位二后清冷美艳,高不可攀的两仪宫宫主竟然只是呆呆看着魏劫。
那个入魂的样子,竟然跟围着思陵夫人马车的醉汉没什么区别……都是花痴的模样!
小筱不禁有些好奇——灵芷珊前世见了杀父仇人魏劫时,也是这般反应?
不对,那时魏劫已经入魔,身上开始覆盖着蛇鳞,就算未覆盖全身,也是影响了他的容貌,不可能如现在这般英俊迷人,应该不会影响灵芷珊全心全意地恨他。
其实就算他全身覆盖蛇麟时,因为成为魔道魁首,还是有许多女人趋之若鹜。这个魏劫,无论经历哪一世,似乎女人缘都不错呢!
小筱想到他跟自己油嘴滑舌的样子,一时心里很是不舒服,也不知他是跟多少女人演练过,才能如此炉火纯青……
不过灵芷珊现在的定力也太差了,她这般花痴看着魏劫,以后再见到她的真命天子秦凌霄又当如何?
就在小筱天马行空胡思乱想之际,魏劫却渐渐锁起剑眉。
他向来反感别人紧盯着自己的脸,就算对方是个美艳动人的女子也不例外。
尤其是这灵芷珊,不分青红皂白,只看了官府的通缉就来拿他们邀功,全然忘记了他揭发卫狄救了四大派大半弟子的恩情。
这么一看,再怎么美艳也是忘恩负义的俗物!
那灵芷珊投来的痴痴目光一直黏在魏劫的身上,看得他越发的不痛快。
见她一直不收回目光,他干脆顺手捡起土块,掂量一下后,啪一声,毫不客气地呼在了灵芷珊的脑门上,打得她的脑袋不禁往后一仰,“哎呀”痛叫出声。
灵芷珊猝不及防,被土块迸溅的沙子迷了眼,可因为不能动,只能拼命眨眼流着眼泪,气愤喊道:“喂,你干什么!”
小筱也从回过神来,她万万没想到魏劫会这般粗鲁对待灵芷珊。
魏劫这个人其实脾气很古怪,起初跟自己相遇的时候,态度也不是很友好。不过他一直秉承君子风范,对自己还算照顾,让小筱产生了他其实很会调弄风月,惯会温柔小意的错觉。
其实仔细想想,对待其他的女子时,小筱真没看过他太惯用风情。
譬如余灵儿就总是被他气得哇哇大哭。而现在,对着灵芷珊这样美艳动人的女子,他竟然也能毫不客气地下手,可真像个顽劣孩童!
徒弟无礼,当师父的总不能不闻不问,当做不知吧。
那灵芷珊因为眼睛痛叫的厉害,小筱便伸手解开了灵芷珊的符,扶着她去了溪边冲眼。
她一边帮灵芷珊洗,一边道:“我们符宗跟四大派并无仇怨,说起来,我们师徒先前也是帮衬过你们。至于最近的村落的血案,行凶者另有其人,我们赶回来也是解救村民,还请灵姑娘不要被奸人蒙蔽,耽误了救人的大事!”
魏劫趁着这个功夫,解了其他妙仙山弟子的灵穴。
重获自由的妙仙山弟子有些无所适从,面对这两个传说中的魔头,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之感。
灵芷珊如今虽然年纪小些,却不是愚笨之人,她以前从来没见过这师徒,自然是人云亦云。
可现在见了所谓符宗的大奸大恶之徒,是一对年岁不大的俊男美女。
虽然那个魏劫性格恶劣了些,可惜了他俊美的模样,但是那个一脸亲切笑容的崔小筱实在不像是杀人如麻的恶人啊!
这时,妙仙山的弟子在灵芷珊的身后小声提醒:“师妹,万万不可轻易相信她的话。须知人心险恶,既然人们都说命案是他们师徒犯下的,必定是有根由。”
崔小筱一看妙仙山的搅屎棍子还挺多的,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对魏劫说:“怎么跟他们证明我们没骗人?”
魏劫伸了伸懒腰,漫不经心道:“这还不简单?”
话音未落,他突然迅疾出手,再次将妙仙山的人逐一点倒在地。
只见妙仙山的几根棒槌咕咚咚倒下后,魏劫才挂着一抹笑,抱着手臂道:“骗,也得是去骗那些碰不得的强者。诸位脑子空空,人云亦云,又弱得如软脚鸡一般,捏一捏就死,你们有什么值得我一骗的?”
这下子妙仙山那几只倒地软脚鸡的脸,红中透黑,火辣辣地发烫,如熏鸡一般了。
魏劫这般粗鲁至极的解释,果真很适合脑子空空之人,他们躺在地上不能动,羞愤交织,只能继续瞪眼,但是两位传说中的魔头身体力行证明,他们俩杀人不费吹灰之力,无需行骗。
他们这些软脚鸡再摆出如临大敌的样子就怪没意思了。
灵芷珊又被魏劫深深羞辱到,此时眼中再无惊艳痴迷,只是心有不甘,咬着嘴唇盯着这个桀骜顽劣的男人。
她因为生得美貌,在师门里从来都是众星捧月的对象。从来没有见过像魏劫这样,对她不加言辞,无礼至极的。
强忍着突如其来的泪意,她勉强道:“二位说不是就不是了?那邻村的血案刚刚发生,总是有个恶魔无辜杀人,我们虽然没有你们二位本事大,但也是秉承这锄强扶弱的心思,今日不查个水落石出,我们绝不回去!”
魏劫向来对崔小筱以外的女人都有些毒舌,对着这个不对眼缘的灵芷珊更是如此。
听灵芷珊这么一说,他给那些妙仙山的倒霉蛋又解了灵穴,顺带揭灵芷珊的短:“听说妙仙山的新门主是老门主的师弟,他们二人生前一直关系不睦,你领着人下山,是妙仙山待不下去的缘故吧?”
这下,魏劫可真戳中了灵芷珊的肺门子了。因为他说得对,自己骤然失了父亲,却也变得无家可归……
灵姑娘的肺门子通着泪腺,这眼泪真是说出来就出来啊!
可这妙仙山公主的哭法又是跟狐族的哭包公主不同。
余灵儿被气哭了,便是可着性子呜咽,全然不顾自己哭得美不美。
这灵芷珊虽然流着泪,却是愣是没有呜咽声音,只面无表情,目光清冷,倨傲得像朵挂露珠的冰山雪莲,待泪水划过光洁的脸庞,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平生罪恶之感。
可惜魏劫向来讨厌女人哭哭啼啼。灵芷珊虽然哭得像一幅画,他的目光却已经移到别处,只看向山下安静的村落。
崔小筱看灵芷珊被魏劫气成这样,心里倒是默默说了一声:造孽啊!
要知道这位灵姑娘虽然现在若丧家之犬,可在二后也是位开山立宗的宫主。
所谓莫欺少年穷,若是无事何必到处树敌?
一看自己的这个徒弟又开始粪坑扔石头迸溅人,她立刻圆场熄火道:“瞎说什么!灵姑娘一看就是侠肝义胆之人,现在山下的村子马上要有一场灭顶之灾,她这般也是一心为民,乃是仙侠之道!”
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小筱知道,魏劫在原来的轨迹里一步步走向灭亡,正是跟他这些好徒儿密切相关。
小筱也不太喜欢灵芷珊,却觉得魏劫如今与灵芷珊没有血海深仇的误会,没必要再跟她结下什么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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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下完台阶,她便打算跟妙仙山的人分道扬镳,带着魏劫告辞,赶紧入村去找唐有术和余灵儿她们去了。
可没想到在他们告辞走人之后,雪山冰莲灵芷珊却泪痕未干地跟了下来。
“崔宗主,既然你说了,我岂有不帮你的道理?再说了,你是不是那凶手,还没有论证,我跟着你,也可证明你的清白。”
小筱“啊”了一声,转头一看,魏劫在一旁正无声地半扯嘴角,似乎在嘲笑她烂好心,又粘上一块甩不掉的膏药!
不过小筱倒不怕人跟。反正这灵芷珊笃定不是璨王的人,而她现在跟凌云阁的少阁主应该也没有什么交集。既然妙仙山的人也是来抓捕那屠戮村民的凶手,愿意跟就跟吧。
到了村口边时,村子里依然一片安静。
他们选了个地势较高的山坡,正好俯视全村,若是有什么宵小之人闯入,无论是哪个方向,他们都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趁着这个机会,小筱问灵芷珊:“你是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灵芷珊说:“是凌云阁的人给四大派,以及天下正道传递的消息,说是你们潜伏在此作恶……他们还说……你似乎修炼了采补之术,专收精壮的男弟子……”
说到一半,灵芷珊的脸一红,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又忍不住飞快瞟了一眼旁边的男弟子魏劫……
而旁边几个妙仙山的弟子,都是一脸不屑,又隐隐带了些好奇地打量着崔小筱。
这个魔女该说不说,长得可真清纯又好看。虽然不同于师妹灵芷珊的明艳,可是像崔小筱这样温润可爱而明丽的长相,其实更能赢得男人的好感。
仔细想想,小筱都忍不住替那时的魏劫生气!
所以灵芷珊欲言又止,小筱只是气得发笑,斜看着灵芷珊::“我符宗乃是名门正派!只是以提炼凝符的修为为主,何时走过合欢宗一道?至于师徒关系,更是堂堂正正!魏劫!你跟他们说说,我采过你吗?”
小筱眯了眯眼,仔细看着山下的村子,不多时,有个守夜人佝偻着身子,颤颤巍巍地来到了村口,挂起了灯笼。
不过这次他笃定小筱和魏劫在这落脚,倒是立意将罪状做实,所以干脆动起了屠村的打算。
鬼宗善于设阵,虽然万莲师在近战上不及她和魏劫,但是像设立幻阵害人的把戏,他们未必抵挡得住。
此时那骷髅鼎炉燃着的正是尸油,发出灼热烫人的热量。
这也是之前那些被吸干血液的村民,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出血伤口的原因。他们的血液都是从毛孔里被活生生烤出来的!
她记得这村口挂着的一直是两盏防风油纸的旧灯,而且每次采菌子的村民出村,村里的守更人就会将蜡烛熄灭,很是节俭过日子。
等小筱走到入了院子,一边高声喊着“唐公子”,一边试着拉开房门。
可是魏劫听了师父让他为证,却是不急着说话,只是一边摸着自己的脖颈和脸颊,一边回忆道:“应该是……没有深采过吧……”
这个时候,绝对是考验脸皮和城府的时候。
而那些纸人进不得阵,只能糊满周围几幢房子的门框窗户缝,这几幢外圈的房子看起来像纸糊的一般。
他真心笑的时候不多,一对虎牙微微露出的时候,一下子冲淡了身上的邪魅之气,竟然似少年一般稚气可爱……
小筱知道他们现在失血过多,经不起吓,干脆也不过去了,只拿出了几张银符,又掏出布兜里的一只小炉。
灵芷珊也听出这话似乎有些不对味,不禁狐疑看向崔小筱。
而被这灯光笼罩的村庄一片火红,方才被隔绝在了结界之内的痛苦哀嚎声,随着鼎炉显出原形也突然传了过来。
他们村子挨着山,如今是山上菌子成熟的季节。
现在银符虽然未能贴在灯笼上,到底让那一对灯笼现出了原形。
而在这时,那原本笼罩在一片不详红光里的村庄终于暴露在晨曦的第一缕微光里。
崔小筱没想到凌云阁的那位正人君子阁主竟然这么下作!除了栽赃她杀人,居然还污蔑她是女色魔!
这村子这般的安静,难道那万莲师派来的人并没有来?
这句“没有深采过”的评价当真是诚实而圆滑老道。
就在那守夜人扬手的一瞬间,崔小筱和魏劫同时跳起,默契十足,箭矢一般朝着那守夜人奔袭而去。
魏劫忍不住笑开了,不再逗弄师父:“师父莫要生气,待我见到凌云阁的弟子,定然好好问问,这样的流言蜚语是哪个狗嘴里吐出来的!”
就在这时,村口几家院落里爬出了几个浑身冒血的村民,他们挣扎着跑出来了,本来是要呼救,可是一看到了崔小筱和魏劫的脸,却仿佛见鬼一般,吓得大叫了一声,四肢并用,再挣扎着回屋。
魏劫的身手更快,人未到,气盾却先扔甩了出来,一下子砸在了守夜人的后背上。
他若敢再说错半个字来,管叫他天打五雷轰!
小筱的符,用的都是阴司矿藏之银,本身就有驱邪显魔的作用,而且小筱这次用的驱邪符,不管什么妖魔贴服上立刻彰显原形。
小筱伸手取了两张银符,朝着那两盏灯投掷过去。
每当天不亮时,会有人去上山采菌子,一般会在村口集合,所以守夜人都是这时候挂起灯笼。
结果等到了他们租住的院子时,小筱惊异地发现,在他们所住的院落周围的房屋上都贴了她的银符。这些银符连成线条,竟是八卦阴阳阵法的图形。
不过现在,她得快些寻到师父才好。唐有术的身体羸弱,血液也不会太多,万一出了危险,那么他们灵山符宗当真断了开山师祖,没法传承下去了!
若是她猜得不错,之前几个村子出现凶案,也都是如此。被万莲师操控的纸片人冒充她和魏劫大肆行凶,所以目击者才会言辞凿凿描绘出她和魏劫的样貌来。
崔小筱捡起两个一看,竟然是她和魏劫的剪影,还真别说,当真是惟妙惟肖。
因为在王府书房那蛇眼灯笼的遭遇,让小筱对这些小物分外注意。
灵芷珊抬头看去,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是那房门似乎被人从里面顶住了,小筱怎么打都打不开。
那哪是什么纸灯笼,分明是无数个骷髅组成的两个鼎炉,高高悬浮在半空。
这小炉是师父传下来的,她将一张银符在炉内点燃,只豆粒大的火,却瞬间将银符融化成银汁。她将银汁倒入井水里,让灵芷珊这几个妙仙山弟子帮忙给那些失血过多的村民服用。
当灯笼燃起后,往常在村口聚集的村民却还没有出来,而那个守夜人则站在两灯之间,从布口袋里掏出一把碎纸,突然迎风挥洒了起来!
灵芷珊再次看呆了,只觉得世间竟有这般男子,让人看着便有春风拂面之感……若是能跟这样的男子日日相处,就算不能成仙,人间也成了值得留恋之处……
等他们快步入了村子时,发现村口的地上满是纸人,应该就是方才那个“守夜人”扬撒的纸片。
她的脸儿是冲着魏劫的,也只有他才能看到恩师两只水灵灵的媚眼撑得老大,好似蓄满天罚神力。
如果她猜得没错,万莲师用的乃是暴日阵。那个两个尸油鼎炉就是阵眼,会像烈日一般,让阵内之人的皮肤毛孔像出汗一般冒血,直到血液流干为止。
还没等银符挨上灯笼,那灯笼的外围登时闪出了如闪电缠绕的结界,将银符隔绝在灯笼之外。
但人不可貌相!若是不说,谁能想到这像三月雏菊般清甜烂漫的女子,竟然惯使采补之术?
小筱默念驱魔口诀,朝着那两个窟窿鼎炉狠狠劈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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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她为什么高兴,灵芷珊自己也想不清楚。
等小筱走近一看,便发现那衣服的后背上贴着人皮符,显然是万莲师在远处操控着布阵的假身。
而小筱之所以知道破法,是因为这暴日阵在师父的秘籍里也是有描述的。
小筱知道这邪阵刚结,里面的村民还有救。她与魏劫对视了一下之后,魏劫将“与天斗”又递给了小筱。
那鼎炉抵不住剑气,炉身开裂,竟然从裂缝里狂涌出奔腾的鲜血,吓得灵芷珊和妙仙山的弟子连连后退。
小筱心知那秦贺的底细,也懒得跟灵芷珊计较这些流言蜚语,只是再次凝神看向山下的村落。
但是鄙夷之余,又让人忍不住遐想:能被这么好看的女子采了,若采得不多,不大伤身子的话,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现在想来,魏劫那时痛失母亲,整个人都被仇恨裹挟,对于四大派也是深恶痛绝,再加上遭遇这样的邪阵,而隐在背后作恶之人却是所谓的名门正派的阁主,还有养尊处,这个看着如此年轻的师父,跟她的弟子魏劫之间,关系应该是清清白白的了!
魏劫当年前往凌云阁大破了幻阵之后,也曾遭遇这暴日阵。可惜当时魏劫的全身都已经化为蛇鳞,压根没有毛孔汗腺,所以这暴日阵对他毫无用途,不过当时魏劫这边也折损了不少人手,让他勃然大怒,将凌云阁夷为平地。
就在这时,小筱再次将驱邪符帖扔甩了过去。银符贴到鼎炉上,银光显现,两个鼎炉轰然炸裂开来,在半空中犹如烟火点点。
就像上次在幻阵里时那样,若不是小筱胆大心细,发现了破阵的关隘,他们差点活活困死在阵内。
原本一切如常,可是小筱却眯起眼,死死盯着那守夜人刚刚挂起的两盏灯笼——这灯笼怎么好像变样了?
而这些村民们流失的血液却全都被汇聚在那鼎炉里,供万莲师所用。以前万莲师栽赃陷害,都是小打小闹。
可是气盾砸过,却只是一堆破烂衣服轰然落下,仿佛衣服里套着的是空气一般,并无人在里面。
她赶紧抬头看向那灯笼。伴着灯油滋啦声,那里散发出的油脂腥臭味与他们之前在幻城里发现的十分相似。
小筱这么多年在街头是白混的?只见她摆出一副老姨母的慈祥劲儿,朝着魏劫微笑咬牙道:“劫儿,你又不乖了。在外人面前,休要这么调皮胡闹,让人误会就不好了!”
他摸过的地方,恰好是崔小筱刚刚用脸颊蹭过的,事实上,刚才在他背她的时候,她情难自禁地时候还啃过几口……
可是现在那两盏灯比原来的要大,灯面却是微微发红,灯里同时燃着着四根拳头粗的蜡烛,这等奢侈压根不是穷村行事的做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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