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还活着。”丝洛德俯身在他的嘴唇上轻轻贴了一下,“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好感度+2,当前[詹姆斯·巴恩斯]好感度:96。】


    詹姆斯眨眨眼睛,似乎清醒了一点,“我们在哪儿,卡罗拉……我的手好疼……”


    他忍不住想动,丝洛德按住他,“你伤得很重,别乱动。”


    趁他醒来,丝洛德喂他吃下退烧药。抗生素快打完了,接下来得靠他自己扛了。


    “我们在一个山谷里,还记得你昏过去之前发生了什么吗,詹米?”丝洛德把他的衣服穿回去,耐心地说,“你和队长一起出任务,然后发生了一些事情……”


    “是的,我们在火车上,和敌人搏斗……然后我……”他喃喃讲到一半,忽然浑身抖了一下,痛苦地皱起眉毛,“然后我从火车上掉下来了……我掉下了悬崖……卡罗拉,你怎么在这儿?”


    丝洛德按着他的肩膀轻轻摩挲安抚,“嘘,嘘,没事,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我在悬崖下找到了你,我不放心你,所以跟在你们后面一起出来了。记得我哥哥吗?我请求他送我来到这儿。”


    “上尉也在?”


    “他还有军务,先回去了。”


    詹姆斯慢慢地安静下来。


    因为受伤和高烧,他的大脑还不清醒,如果他的思维恢复正常的话,就会发现她出现在这个寥无人烟的鬼地方就是最不正常的事情。


    但疼痛让他现在无暇思考。


    浑身都疼,手臂尤其疼……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左手了……


    每一次呼吸都让他感到痛苦,仿佛有一把被火烧得滚烫的刀,正在一下一下割着他的肺部……


    眼看他的眼睛慢慢要阖上,丝洛德忙轻拍他的脸颊,“醒醒,詹米,现在不能睡着。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他摇头,无意识地回答:“我只是……冷……”


    天已经彻底暗了下去,屋外肆虐的风雪声中,忽然混进了奇怪是声音。丝洛德心下一凛,立刻找到手.枪握在手里,轻手轻脚地爬了起来。


    詹姆斯艰难地撑开眼皮,“怎么了?”


    “没事,我到窗边去看看。”丝洛德安抚住他,快速走到被她用木板钉起来的窗户边上。


    透过木板间的缝隙,她闭上眼适应了一会儿黑暗,才朝外面看去。


    外面的场景让她心脏一缩。


    是狼群,借着雪地的反光数了数,有十只左右,它们有的凑在棕熊的尸体旁边绕来绕去,有的对小木屋跃跃欲试。


    啪!


    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一头狼被捕兽夹夹住了,它的同伴们吓了一跳,纷纷警惕起来不敢靠近。但这维持不了多久,外面的捕兽夹数量不够,在饥饿催使下它们迟早会突破小屋摇摇欲坠的门。


    “是野兽吗?”他轻声问。


    丝洛德打开保险,将枪口架在木板间的空隙里。


    “是狼。”


    詹姆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冰凉刺骨的空气灌入火烧火燎的肺部,他努力憋住咳嗽,试图在疼痛中保持清醒。


    “狼怕火,它们不敢贸然冲进来。”他顿了顿,继续说,“如果它们冲进来了,别管我,你快点跑。”


    丝洛德压低声音凶狠地说:“你做梦!我花了多大力气才把你救回来,想让我功亏一篑?!”


    【好感度+1,当前[詹姆斯·巴恩斯]好感度:97。】


    他微微一愣,旋即笑着摇了摇头,小声咕哝:“脾气真糟糕。”


    丝洛德勾起嘴角,“第一天知道吗?是不是后悔跟我求婚了?”


    “那才不是求婚,我还没有准备好戒指和花!”他小声抗议起来,“上次我就是……忍不住和你说了一下。”


    丝洛德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但很快,她笑不出来了。


    砰!


    随着一声枪响,一头狼倒下,狼群顿时惊散,几只不长眼的踩中了捕兽夹,一时间哀嚎遍野。


    詹姆斯瞬间清醒:“你开的枪?”


    “……不,”丝洛德喉咙发紧,“不是我。”


    九头蛇的速度比她想的更快,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找了过来!


    树林中出现了一道道影影幢幢的人影,丝洛德从窗户边退回詹姆斯身边,他们已经来不及逃,也逃不走了。


    该死,就差一点点!


    詹姆斯试图抬头,“是什么人?”


    “九头蛇。”


    在她说出这个单词的时候,小木屋的门被人从外面暴力踹开,风雪呼啸灌入,鱼贯而入的士兵眨眼间将小木屋塞得满满当当。


    面对数个黑洞洞的枪口,丝洛德放弃了反抗的想法,对方的人太多了。


    她将枪扔到一边,举起了双手。


    “请不要伤害我们。”她用颤抖的声音说。


    詹姆斯的脖子上被他们注射进麻醉剂,来不及说什么就昏了过去,丝洛德被押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进雪地。


    离开树林,他们被押上一辆车,黑布蒙住了她的双眼。过了不知道多久车停下,她又被押下车,进入一栋建筑,然后被关进一个气味难闻的房间。


    等门关上,丝洛德才能摘下蒙眼的黑布,却发现这儿暗得摘不摘布都没区别。她只能摸索着在墙角坐下,在寒冷中把自己缩成一团。


    她才坐下没一会儿门就又被打开,雪亮的手电光刺得她赶紧挡住眼睛。


    三个士兵走了进来,他们把手电筒插在墙上,借着光她看清了这儿是个肮脏的牢房,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


    士兵们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大肆交谈着什么,丝洛德认出他们是之前在树林中抓捕她和詹姆斯的人。


    他们把她从地上扯起来,急不可耐地解她的裤子。


    三个人,只有一人带了枪。


    她任他们拉扯着,隐藏在黑暗中的手指微动。


    十几分钟后,看守被连续的枪声引来,眼前的一切让他目瞪口呆——


    三名士兵倒在地上,血泊中坐着个身材娇小、衣服凌乱的漂亮女人,她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抬起头,用那张溅着血、美艳到恐怖的面孔望着他,平静地问:“我可以见你们的长官吗?”


    十分钟后,丝洛德在温暖明亮的办公室见到了那名博士。


    这个其貌不扬的侏儒男人饶有兴趣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她转头对一名士兵说:“对我开枪。”


    那青年愣了愣,在博士的示意下对她抬起枪口。


    枪卡住了。


    无论他怎么尝试都无法发射子弹,她伸手:“把枪给我。”


    士兵犹豫了一下,见博士不反对,就把枪交到了她的手上。


    她转身对着窗户开枪,玻璃应声而裂。


    侏儒顿时恍然大悟,“哦,变种人?”


    那是什么?


    丝洛德皱起眉毛,还没等她开口反驳,博士就说:“把她关起来,任何人都不准靠近。”


    等等,这和她想的怎么不一样?


    他们想要的不是杀人机器吗?她已经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实力,接下来不是应该被问要不要加入九头蛇,然后她顺势答应,再趁机救出詹姆斯吗?!


    “让我见一眼詹姆斯!”她连忙说。


    “哦,巴恩斯中士。”他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放心,你会见到他的。”


    丝洛德被关进了一个铁皮桶似的房间,只有一日两餐从门上的一个小口子送饭。


    过了大约三天,有两个研究员进来抽了她一管血。


    接下来的时间变得漫长而无意义,丝洛德一开始还估算着时间,但过了大约一周的样子,她就对时间彻底失去概念了。


    这个房间没有窗户,她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有二十四小时开着的白炽灯永远在头顶亮着。


    她竟然被人类囚禁了。


    丝洛德在日复一日的关押中变得越来越安静,但怒火就如亟待爆发的岩浆,也越来越沸腾。


    等她恢复一部分神力,一定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她会折磨他们,就像猫折磨老鼠,一个都不放过。


    她久不打理的长发从肩膀长到了胸口,据此判断,距离他们被抓进来已经过了几个月。


    某日她正在睡觉的时候,突然被粗暴地晃醒,士兵用生硬的英语对她说:“起来,出去。”


    丝洛德跟着他走出房间,在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的看管下,她走进了一个巨大的房间。


    房间中央有一个类似于驯兽用的巨大铁笼,但比那大上许多,足以装下十几个人。房间里还有好几个军人模样的人,身材高大强悍,男女都有,他们用各异的目光打量着她。


    她被赶进铁笼,过了没多久,又一个人被带进房间,和她一样被关进了这个笼子里。


    从他出现在房间的第一秒,丝洛德就紧紧盯住他。


    是詹姆斯。


    他的头发也长长了一些,身上穿着战术服。他的左臂已经整条消失不见,从肩膀开始,就被一条线条流畅的银白色机械臂代替,在他走动的时候,机械臂发出精细运作的声响。


    他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如幽魂。


    与那双冰冷安静如冻土苔原般的眼睛对视的时候,丝洛德恍然明白——


    不,不是詹姆斯。


    是那台杀人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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