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笔记小说网 > 现代言情 > 揉碎风月 > 第32章
    谢译桥:“这么充满抽象美感的作品, 为什么要骂我呢?”

    梁晚莺:“你写的什么?你在隐喻什么?”

    谢译桥:“你想成了什么?”

    梁晚莺:“不跟你说了!我要工作了。”

    她息掉手机屏幕,倒扣在桌面上, 然后开始着手施影和小金写的方案。

    “小影, 你这个广告语的卖点不太清晰,我记得这个产品是要在地铁站之类的地方投放的,你这样做的话, 是无法让人第一眼就看出来是在宣传什么,也就很难让人记住。昂德赫.吉德说过一句话‘广告语就像打仗时的口号’,所以一定要清晰,明了,你现在这个就太过笼统。”

    梁晚莺又提了一点自己的想法,辅助她来发散思维。

    一个合格的创意总监, 绝不会打压手下的创意人的想法和积极性, 要起到关键的引导作用。

    施影点点头,“那我再去想想。”

    “小金, 你这个也是类似的问题,偏离了卖点,对销售对象把握不够精准,你应该去搜集一下过往消费者的意见,进行分析比对,然后在此基础上来创作。”

    “好的好的。”

    谢译桥最近去了国外,他们在阿富汗找到一块极品青金石矿,本来前几天就要去,可是台风天耽误了行程, 天气好转以后, 就马不停蹄地飞过去了。

    所以两人已经半个月都没见到面了。

    她最近会时不时的关注一下阿富汗那边的情况, 毕竟总归那边还是有点乱, 不像国内这么安全。

    以前不怎么关注的国家,因为一个人,反倒成了自己重点关注的地方。

    正想着事情,“啪”的一声,一个文件夹丢在了她的桌前。

    她抬头一看,胡宾拽得二五八万地来交方案了。

    梁晚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大致看了一眼后就让他去忙别的了。

    胡宾转身离开的时候,嘴里还嘟囔了一句:“都傍上高富帅了还不是得天天坐班,谢总那么有钱,也没见说要锦衣玉食的养着你,看来人家也没怎么把你当回事啊。”

    梁晚莺不咸不淡地回怼道,“你愿意当个废物,我可不愿意。”

    “装什么清高,说得好听。”

    “你总是说这种话,要是真觉得女人这么好混,建议你去泰国做个变性手术吧。”

    “……”

    胡宾被她堵得没话,切了一声就走了。

    看到这个人就来气,她心里有一丝丝烦躁,无意识地将手里的餐巾纸撕成了一堆碎片。

    突然想起前段时间那个毫无头绪的策划案。

    既然已经做坏的布料,不如彻底摧毁吧。

    干脆做成解压玩具。

    撕起来不要太爽。

    她找到厂家送来的样品,刺啦刺啦试着撕了两下,发现真的有解压效果。

    因为制作失误,它们被撕开的时候很轻松,而且那个声音听起来也不错。

    现在市面上有很多解压类的产品,她平时闲来无事也喜欢看。

    捏镁粉、割肥皂、切花泥,这种视频流量也很大,有相当多一部分固定用户,而且消耗很快。

    有了头绪以后,方案做起来就很快了。

    下午,她收到了胡宾的辞职报告,还听到他说要去哪个大公司做总监去,不想在她手下工作了,太憋屈了。

    可是别人问起他到底去了哪个公司他也不说,只说是个相当大的公司。

    怪不得。

    梁晚莺本来还纳闷儿两人自从上次彻底爆发过一次后,已经相安无事很久了,不知道他今天哪根筋又搭错了又来找不痛快。

    原来是找到了下家。

    既然如此,她也挺高兴的,毕竟少了个难管的下属,以后也不用听他碎嘴子了。

    这个男人真的是,完完全全在她雷点蹦迪,她平时身为总监也不想因为一点矛盾给他穿小鞋之类的,没想到他还是忍不住了。

    于是她笑眯眯地说道:“那就祝你前程似锦咯。”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她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

    她刚刚走出公司大门,不期然间,看到了谢译桥。

    他穿了一身秋季的平驳领大衣,银黑的哈里森斯面料高端又大气。

    身材挺拔,肩线贴合。

    后面是来去匆匆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辆。

    空气里漂浮着鸣笛声、说话声还有店铺的广告宣传声。

    只有他伫立在傍晚的街道,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清朗卓绝的风姿。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她走过去问道。

    “刚下飞机。”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想我了没有。”

    “哎呀好多人,你先放开我……”

    在公司大门口,人来人往的地方。

    他又这么显眼。

    胡宾刚好也从公司大门走出来,他这是最后一天班,看到不远处相拥的两人,恶狠狠地“哼”了一声。

    谢译桥说:“怕什么?我们现在是可公开的关系。”

    “……我也没有跟你有过不可公开的关系!”

    “好好好,我可公开的女友,上车吧。”

    “去哪里?”

    “憩公馆,我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是什么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

    “神神秘秘。”

    汽车行驶了四十分钟的样子,到达憩公馆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他拿出一块青金石的原石,说道:“这就是在中世纪时期,能做出比金子还要贵高三倍价值的群青的原始原料。”

    梁晚莺接过来笑道:“所以,你要送我一块石头?”

    “这块,是开采出来的那一批里最纯净最漂亮的一块,所以我就想带回来送给你,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你可以。”

    这确实是极品的青金石,颜色极为的纯正,发蓝发紫的质地,像一块盈着光晕的宝石,让人挪不开眼。

    “确实很漂亮,我很喜欢。”

    男人从后面环住她,“我想把它分成两半,一半我们一起把它制成颜料吧,以后你只要画画,就会想起那个送你颜料原石的男人,让你以后再也忘不了我。”

    “那另一半呢?”

    “做成装饰品,到时候给你戴在身上,让你不画画的时候,也会想起我。”

    梁晚莺抿嘴笑了笑,“你谈恋爱的时候居然是这个样子吗?”

    “只有你,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他握住她的双手深情款款地说道。

    “少来,”梁晚莺嫌弃道,“你看我像傻子吗?你之前的女朋友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吧,这还是知道的,不知道的谁知道还有多少呢?”

    “虽然谈了不少,但是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哦?没想到你还是个洁身自好的人。”

    谢译桥大言不惭地说道:“毫无感情的交.合并不能带给人更好的体验,我所追求的,是更高级欲望的满足。”

    梁晚莺挑眉:“你可真会给自己开脱,我怎么听说是因为别人踩你雷点了,所以你最后关头黑脸走人了。”

    谢译桥一顿,试图转移话题,“那都是传闻。”

    “哦?那真相是什么?”梁晚莺追问道。

    谢译桥抱住她求饶:“莺莺,别闹我了,我错了。”

    “哼。”

    看到她并没有真的生气,他赶紧拿出制作颜料的东西来转移注意力。

    “你还会做这些?”梁晚莺果然被吸引到了。

    “不行吗?”

    “看起来不像。”

    谢译桥摆弄着那些小玩意儿,“我爷爷就是很喜欢捣鼓这些东西,所以保留了下来。”

    “我就说看着感觉年代久远。”

    他用一块石杵将青金石敲成小块,突然发现有一块看起来形状不错,拿起来凑到她脸前问道:“这块的形状像不像只小鸟。”

    “我觉得一点都不像。”

    “你看,这不就是小鸟尖尖的嘴巴,这是圆鼓鼓的身体。”

    梁晚莺又仔细看了看,老老实实说道,“真的没看出来。”

    “喔。”男人也不再纠结,“那可能是因为我最近太过思念某人导致看什么都像你。”

    “……”

    研磨好开始沉淀,然后要拿去花房晾晒。

    花房里的花朵摇摇欲坠,几乎无法抵抗秋风的摧残将要凋谢了。

    男人垂眸看着她,略带遗憾。

    “我好想看看花r有多么诱人,蓓L多么娇艳。”

    梁晚莺以为他又想起了自己眼睛的事情,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没关系,虽然看不见,但是你还可以闻到花香。”

    “你说得对。”男人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而且,虽然看不到,但是我也可以尝尝。”

    他嘴角的笑弧渐深,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股不怀好意的坏劲儿。

    梁晚莺又想起之前那个晚上。

    他在掌控她的同时吞噬了她。

    自己好像变成了一盘精致的佳肴,被人仔细品尝、反复享用。

    临了,他还要故意在她耳边说上一句,“你好甜。”

    浓醇的酒从他的口中被渡到她的唇中。

    后来,那颗黑色的小痣被他啃咬得发亮凸起,还逐渐往更高的地方挪去。

    她不敢再想了,羞赧地想要推开他,却被男人一把攥住了手腕。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男女力量的悬殊。

    她自认为自己应该不算那种特别娇弱的女生,但是被他攥住禁锢住的时候,几乎毫无反抗能力。

    某种意义而言,谢译桥真的是一个很会……服务女性的人。

    他温柔又有耐心,不会急于求成,也不会急功近利。

    他会轻声细语地在你耳边说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情话,然后真诚地赞美你,只等你身心全部放松打开以后,他才会开始享受自己捕猎的成果。

    大脑转动迟缓,思绪滞空,她仿佛看到了万物生长时交替进行的更新迭代,周而复始。

    他真的很优秀,也非常迷人。

    梁晚莺从来不是那种容易有自卑心理的人,除了她的父亲那件事给了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痛让她备受打击外,别的时候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

    可是即便如此,她也总是会恍惚,谢译桥这样的人,怎么会如此青睐她。

    两人刚刚开始柔情蜜意,就将近半个月没见,自然要好好温存一番。

    梁晚莺实在经受不住他的孟浪,低声哀求,“我困了,我们休息吧。”

    含糊的声音像是含了蜂蜜的夜莺,在歌唱时带了一点缠绵的味道。

    谢译桥带了一点点不爽,“跟梁小姐分开的这半个月,我那是日思夜想,可是你看起来,倒不是那么上心呢。”

    “你为什么这、这种时候还是叫我梁小姐啊。”梁晚莺很不好意思地问道。

    男人低低笑了一声说:“你不觉得这样叫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吗?”

    “什么特别的感觉。”

    “有一种……不太相熟的两人却在做最亲密事情的刺激感。”

    “……”

    “很久之前,我就想这样试试了,果然如我所想的一般,梁小姐觉得呢?”

    “……”

    他说的很有道理,确实有这种感觉。

    之前两个人关系远远没那么亲密的时候,他每次用这种轻慢的语言喊她梁小姐的时候,她就有这样的感觉了。

    本以为是自己多心了,没想到他确实就是故意的!

    本就已经摇摇欲坠的花枝被碾碎了一地,摇椅的下面的半弧形支脚将掉落的花瓣捻出汁液,被风一吹,香气弥漫,混合着青金石的味道,洋洋洒洒地飞了满天。

    她的脚踝和手腕被花叶上的小锯齿摩擦,慢慢红了一片。

    梁晚莺困极了,她在玻璃穹顶的花园里,在漫天的星光普照下,阖上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

    本来想起身,可是谢译桥的手臂横在她的腰上死活不肯松开。

    “要不你今天请假吧。”

    他本来清越的声音带着点含混未醒的鼻音和晨起的沙哑,如同磨砂质感的玻璃后面难以窥见真章的风景,有一种模糊不清的性感。

    “不行,现在人手不够,我再请假更忙不过来了,而且我刚升职不久,总是请假像话嘛。”

    “我还是觉得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工作上,好好想想我之前给你说过的话,对未来有一个更好的规划。”

    “为什么这份工作就是无关紧要,浪费时间呢?我觉得也没那么糟糕。”

    “可是你能做个名利双收的画家不是更好吗?”

    梁晚莺听着这话有些不舒服,“我画画是为了更好的表达。”

    谢译桥点头,“但是跟我说的并不冲突,你的表达需要被人看见不是吗?就连毕加索初期也要想办法推销自己的画,而你只需要表达,别的我都会替你铺平。”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更明显了。

    梁晚莺还想说什么,但是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反驳。

    两个人现在还在肌肤相亲的亲密状态,说太过锋利的话似乎也并不合适。

    谢译桥发现她好像有点不高兴,亲了亲她的唇瓣轻哄道:“好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可以有更好的选择。”

    “嗯。”

    管家过来询问两人是否现在要下去用早饭,谢译桥回应了以后,准备起身下床。

    梁晚莺害羞得不敢看他。

    每次看到她这个样子,他都忍不住想逗逗她。

    “真是舍不得你去上班。”

    “既然这样都舍不得的话,那如果我去艺术学校深造,要一年呢,你准备怎么办?”

    谢译桥毫不在意地说:“我有私人飞机,想你了随时可以找你,而且我在德国也有房产,陪你读到深造结束都没问题。”

    “然后,等你休息的时候,我还可以带你去童话小镇不莱梅,漫步莱茵河,去科隆大教堂,或者到欧洲乐园玩耍。”

    “……谢先生真是财大气粗。”

    “粗不粗的。”

    男人咬了一下她的耳朵,低声说道:“你还不知道吗?”

    “你真的是……下流!”她推搡了他一下。

    “哦?我下流?”他将她扯进怀里,附在她的耳边又说了一句话,让她的脸瞬间红透了,连带着耳朵脖子也都变了颜色。

    “啊啊啊你!不许胡说了!”

    她用手去捂他的嘴,臊得满脸通红。

    被她的反应逗笑,他更觉得有趣了。

    “这怎么是胡说呢?这是闺房之乐。”

    “你还说!”

    “要是想堵我的嘴,用手是没用的。”

    “嗯?”

    “你可以用嘴巴来试试。”

    “……”

    梁晚莺被他调戏得招架不住,在饭桌上时,她都挥之不去他在耳边说的那句流氓至极的话。

    于是,随意吃了几口早饭以后,她就慌慌张张收拾东西离开了。

    管家将她带到了车库,司机已经在等着了。

    梁晚莺坐在后座,司机将车开出来的时候,刚好席荣开着一辆敞篷跑车进来,找了个位置准备停车。

    两辆车擦肩而过。

    席荣看到梁晚莺一大早从谢译桥的房子出来,很轻浮地挑了下眉。

    “梁小姐,早啊。”

    “早,席先生。”

    席荣看着对面车上的女人,她面上虽然看起来很礼貌地跟他打了招呼,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的情绪,但是席荣还是从她的客套的笑容里察觉到对他的抵触。

    他耸耸肩,将车停好以后问道:“译桥呢?”

    “谢先生刚刚吃过早饭,现在应该在花房里。”

    “好,我自己去找他就可以了,你去忙吧。”

    *

    司机刚开出大门不久,梁晚莺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拿手机看一下时间,却才反应过来衣服已经不是自己来时的那套了。

    她又翻了翻包包,找了个底朝天也没有。

    苦思冥想了一分钟,终于想起自己昨天跟谢译桥去花园的时候还拿在手上,后来好像随手放在了置物架上。

    她让司机赶紧调头。

    “你在门口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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