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关紧,沈星淮心知逃跑无望。

    男人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一手擒住他西装后腰,昂贵平整面料被抓出褶皱,前衣襟绷紧着,勾勒出沈星淮的窄细的腰线。

    又低又磁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救命?叫的再大声点,没吃饭吗?”

    沈星淮:“……”抿住唇瓣,不叫了,不想满足他变.态的要求

    但他并不想停止反抗,可是被命运无情扼住了……后腰。

    他腰上有痒痒肉,不敢动,一动就会哈哈哈。

    这种情况下哈哈哈会显得自己不太聪明。

    他不动弹,不代表叶修忱会放过他,带着浑身冰冷的气压又凑近了几分:“跑?”

    车门都落锁了:“插翅难飞。”沈星淮只能费劲扭着脖子看他:“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不是睡不着吗?我回来给你治治。”

    沈星淮视线落在他的抓着自己的手上。

    你这是治谁?治睡不着还是治我?

    “呃,其实是个误会,你先放开我,听我……”

    “狡辩?”叶修忱替他补上了后半句话。

    沈星淮感觉脖子快不是自己的了,这么说话实在太难受:“你先放开我。”

    “你先狡辩。”

    由于太难受,沈星淮向不讲理的他屈服了,决定满足他,要听狡辩是吧?“能让老张先下车吗?有些话只能你听。”

    沈星淮吃死了他听到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跳脚直接叫老张开车回家。

    老张正偷偷摸摸从后视镜里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点名,吓得急忙坐直,盯着前方目不斜视。

    “老张,你先下车,待会出发我叫你。”话虽然是对司机老张说的,但叶修忱一直嘲弄地盯着沈星淮。

    “……”沈星淮眼睁睁看着老张下车。

    出差半月不见,他怎么跳出套路圈了?

    ‘狼来了’果然不能用太多次。

    叶修忱终于放开自己罪恶的手,理着袖口,漫不经心地睨着他:“说。”

    沈星淮:“……”

    无奈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到和他的聊天记录:“我知道你是误会了,其实我昨晚发了条信息给你,不是两条,我说你好厉害是夸你上学时得了那么多奖项,最后那张手抓被子的图片也不是在暗示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睡了,你忙就不用回我消息了。”

    该说的都说完了,沈星淮看着他眨眨眼,满眼写的都是诚恳,示意他把老张叫上来回家。

    但叶修忱无视他的示意,依旧冷幽幽地盯着他:“继续说。”

    “还说什么?”沈星淮已经把该说的都说完了。

    “不是还有一些老张不能听的原因吗?现在说,我想听。”叶修忱像是在刑讯逼供。

    “啊?”他想听,叛逆的小淮不想说了,主要是没编出来:“真没了。”

    叶修忱冷冷地打量着他,视线从领口到腰间,再到腿上。

    沈星淮被他盯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地拢腿:“你干嘛?我真没撩你,你别送我出家。”他眼神和尺子似的,像在给自己量身订僧袍。

    沈星淮很怀疑他是不是和寺庙签了保送协议,定期输送资源。

    叶修忱不咸不淡地嗤了声,收回视线,叫老张上车。

    车里的气氛缓和了一些:“怎么出来的这么晚?”

    沈星淮正了正被他刚刚拽偏的领带,眼睛还瞟着窗外的禮公馆。

    他好喜欢这里。

    这里的厨师,尤其是西点师做的点心简直是他的梦中情品,比家里厨师做的好吃一百倍。

    家里的那个甜品师好像糖厂销售员假扮混进来的,做的所有点心都甜的腻人。

    而且这公馆里的装修风格他也喜欢,酒会接近尾声时,他和田园远在公馆里逛了好一会儿,尤其是后院VIP专享那边,有露天的天然温泉,他今晚都不想回毓郡园了。

    沈星淮满眼留恋的看着窗外,叶修忱看着他:“你喜欢这里?”

    沈星淮收回落在窗外的视线:“这里比毓郡园的环境好。”

    当然好,光是面积一个禮公馆顶十个毓郡园别墅十个不止,公馆里的绿化面积都是用公顷计数的。

    叶修忱视线还落在他的身上:“公馆主人你认识,你和他打过牌。”

    沈星淮对于这个消息有些意外:“我和这儿的主人打过牌?”

    思绪瞬间回到半月前,他的牌友不多,就个,用排除法很快得到答案:“是康先生的?”

    叶修忱点头:“嗯,确切的说是他夫人的,之前康先生身份比较特殊,这处公馆写在他夫人名下。”

    “哦。”沈星淮应了声,视线从窗外收回来,倒是没多说什么。

    车子很快驶到毓郡园的别墅门前,叶修忱看着隔壁一片光地,叫停了老张。

    这儿怎么看怎么别扭。

    叶修忱推开车门提前下车,目光幽深的看着面前停机坪:“这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沈星淮刚开始也觉得别扭,不过这几天看习惯了:“少了一栋别墅。”

    叶修忱越看发觉事情越不寻常:“为什么家里的院子和这儿打通了?”

    “对啊,停机坪嘛,打通了以后方便些。”

    “你修的?”

    沈星淮考虑了一下:“不是我修的,但给我了。”

    叶修忱眸色加深,出差时助理跟他提起过叶修钧在国内这段时间忙着建一处停机坪,很重视,每天亲自监工,他当时工作忙,没多问。

    但一回家,竟然发现自己家里多了个停机坪,这是不是太巧了?

    “这是叶修钧修的?”虽然是问话,但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沈星淮从没拿他当外人,很大方的承认:“是,我想买直升机,他就帮忙修了这个停机坪。”

    叶修忱的眼中已经不仅仅是猜疑,更多了其他晦暗情绪,转身匆匆走了。

    沈星淮落在他身后,进门时,人已经上楼了,留下明叔在门厅愣眉愣眼的站着。

    见了沈星淮急忙凑过来:“沈先生,少爷这次出差不顺利吗?”

    沈星淮算了算时间:“应该顺利吧。”他走时说过这次出差顺利的话,大半月就会回来。

    明叔担忧地看着电梯方向:“那少爷怎么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像是要发火。”其实发疯更准确。

    沈星淮心里有个大概:“可能是知道停机坪是叶修钧修的原因。”

    他一提醒,明叔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那少爷是在和您生气?我去和他解释一下吧,这是叶先生和大少爷缠着您要修的,和您没关系。”

    叶修忱的狗脾气明叔去解释估计他不会听,说不准还会牵连到明叔,冲他发火:“我去吧,我去和他说。”

    沈星淮到了五楼,去他卧室发现没人。

    又去了书房和浴室,都没找到人。

    明叔说过他上楼了,人去哪儿了?

    难道是火气太大,把人烤得蒸发了?

    沈星淮只能回自己卧室,打算等会再找。

    一推门,发现房间里站着一道人影,在打电话。

    他到是不见外,直接来自己卧室。

    但是他在讲电话,沈星淮不好出声打断,更不好听着,走去阳台。

    他卧室的阳台是半露天的,前段时间他让明叔找人按了个吊椅在这里,可以当做秋千。

    这会儿正好闲着没事,沈星淮坐在吊椅上荡来荡去,等他讲完。

    十多分钟过去,叶修忱终于讲完电话。

    沈星淮却没注意到,人正卖力地在吊椅上咕拥,他卡住了。

    废了半天劲儿,也没让吊椅重新荡起来,抬头看到叶修忱正在看他,脸上明晃晃地写着‘笨蛋’两个字。

    沈星淮眉毛垂了几分,怨他:“你就看着?来帮我一下。”

    叶修忱把手机随手丢在桌子上,寒着脸向他走过来,帮他把椅子顶端的链子掰顺:“可以了。”

    沈星淮眼神示意:“再推我一下。”

    叶修忱不耐地舒口气,推了椅子一把。

    沈星淮向前边荡去,又落回他身侧:“你和我生气啦?用力,推高点。”

    叶修忱抓着链子,用力的推出去,冷冷的声音响起:“没有。”

    沈星淮撇撇嘴,脸那么黑,还说没生气:“那是在生叶修钧的气?”

    “这房子脏了,不能要了。”叶修忱似乎不想多说,转身要回卧室。

    沈星淮话还没说完:“等等我!”着急跳下吊椅。

    吊椅还荡得很高,他跳下来时没站稳,左脚绊在右脚踝骨上,整个人像箭似的横着射了出去。

    双脚腾空,他根本没有办法收住身体,直接朝面前的人撞过去。

    叶修忱也想到他会摔,眼见着人像个小炮弹似的奔着自己冲来,转过身子双手去接。

    但是手抬得高了一些,沈星淮就那么从他两手间漏了下去,把他给撞得坐了个屁墩。!!!

    坐下的瞬间,一米九的叶修忱表情是空白的,脸上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茫然感,从记事以后他就没再尝过摔屁墩的滋味,瞬间梦回岁半。

    但愣也只是愣了一瞬,急忙低头去看摔自己怀……

    沈星淮没摔他怀里,摔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沈星淮抬起头也是懵的,刚刚他额头磕在了叶修忱的腰带扣上,白皙的额角印着一道红印子。

    想抬手揉揉自己的额角,猛然惊觉自己的手抬起时越过了叶修忱的腿根儿,那自己头枕得是哪儿?

    艹,是那儿!

    叶修忱也看到他额头红了一块,忽略让两人都尴尬的细节,伸手去捞他:“撞破了吗?我看看。”

    沈星淮比他更尴尬,偏偏嘴比还脑子快:“我没事,你撞破了吗?也让我看看。”

    叶修忱替他揉额头的手顿住,看着他眸色幽幽。

    沈星淮:“……”想把自己嘴缝上:“不是,你自己看看,我不能看。”

    叶修忱做了个深呼吸:“我没事。”只是他呼气的时候气息有些抖,沈星淮知道他也很尴尬,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撑着胳膊从地上爬起来,幸好阳台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他除了额头上磕红一道,其他地方并没有摔疼。

    沈星淮爬起来后不忘把手伸向叶修忱,自己撞倒的,总要负责再把人拉起来:“来。”

    叶修忱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手,指节修长匀称,白皙干净,脑子里闪过手机里存着的那张抓着被角的照片。

    见他不把手递给自己,沈星淮以为他是不好意思。

    摔倒了拉一下有什么的,又没被别人看到,他还真是个别扭的人。

    于是主动上前一步,在叶修忱还没有动作之前,双手抓住他肩膀,浑身用力,费劲儿地提着领子将人拽了起来。

    “……”叶修忱看着自己身上被他拽走形的衬衫,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他要扶自己就赶快伸手,别犹豫。

    为了进一步缓解尴尬,沈星淮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说这房子不要了?那你刚刚打电话是要搬家?搬去哪儿?”

    听明叔说叶修忱应该就这一处房子:“不会是搬去天恒住酒店吧。”

    “当然不是,我叫助理在选。”

    沈星淮放心了:“重新买吗?”

    “嗯。”

    临城沈星淮逛的也差不多,独栋别墅带大院子的除了毓郡园,在临城似乎找不到第二个盘了:“那你想好搬去哪了吗?”

    突然做决定,叶修忱还没有目标,但他看出沈星淮似乎有:“你想要什么样的?可以提前说出来,我叫助理选。”

    沈星淮心里确实有,但他不太好意思说:“呃……你预算足吗?”

    换作是旁人问,叶修忱会毫不犹豫的反问‘什么叫预算?’他买东西,就没在乎过价格。

    但是沈星淮问,说实话,他心里犹豫了,最后把反问给咽了回去。

    上次他刷十个亿的时候,招呼都没和自己打,这次的口气在和自己商量,叶修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谨慎一点好。

    “想要什么样的房子?”他把临城几处高级楼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对标一下存粮,买个几处,问题不大。

    “设施全,最好宽敞些。”沈星淮觉得自己对住房的要求不高,满足这两点就好。

    叶修忱摸过桌上沈星淮刚刚带上来的水喝了口:“那你心仪哪里?”

    觉得反正都要买,一步到位今后也省事:“禮公馆怎么样?一步到位。”

    “噗!”叶修忱真的没绷住。

    一步到位?

    这是一步到胃了,他刚刚喝下去的水全都喷了出来。

    沈星淮手忙脚乱的递纸给他:“怎么那么不小心。”

    叶修忱看他,眼神罕见的露出些许迷茫。

    “禮公馆……”叶修忱沉吟了会儿,有些怀疑:“卖吗?”他怀疑的不是禮公馆到底卖不卖,而是单纯的怀疑人生。

    沈星淮也是猜的,不能确定:“上次打牌听康先生提过几句,他好像要和康夫人移居到海岛城市生活,不打算再回临城,说这边有两处产业要出手,这两处产业包不包括禮公馆,我也不清楚。”

    他不清楚,叶修忱清楚。

    如果沈星淮提供的消息准确,禮公馆是要卖的。

    康先生手里只有两处产业,一处是禮公馆,另外一处是拍卖行。

    叶老先生好些玉器古玩都是从他的拍卖行搜罗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叶老先生和康先生交情格外深。

    沈星淮今天去看过,觉得禮公馆值得入手:“禮公馆是个掌握临城商界消息的好途径。”

    这一点,叶修忱心里也清楚。

    临城规模较大的会事举办地,除了禮公馆还有官方的一处会堂,因为官方比较敏感,选择禮公馆的人更多。

    接手禮公馆,能更早掌握临城商界各家内部消息,大到峰会,小到各家酒会,人脉来往都能了解透彻。

    当然沈星淮要买禮公馆,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还有一点,我好喜欢那儿。”

    叶修忱将身上的水擦干,手里还攥着发皱的纸:“你喜欢?”

    沈星淮眼睛亮晶晶:“嗯,喜欢。喜欢那里的温泉还有后边的生态林,买了以后,在那边建个木屋,做我们的卧室,一定很棒。”

    “如果买下禮公馆,你会一直住在那儿?”不会再想着跑了?

    沈星淮点头:“对啊,我们一起。”

    “买。”无非就是多加点班,把叶鼎和叶修钧手里的项目都抢过来而已,刚刚累死累活半个月的疯批如是想。

    叶修忱单方面决定,叶鼎父子从今天起退休了。

    “真的吗?”沈星淮很开心。

    “嗯,待会我和祖父打声招呼,明天如果康先生有时间,我去谈。”

    沈星淮攀住他的胳膊:“我要和你一起去!”

    叶修忱把自己要买禮公馆的事告诉了叶老先生。

    老先生很痛快的答应帮忙约康先生见面。

    挂了电话,小郑看出叶老先因为这通电话心情变得很好:“老先生,少爷给您带了好消息?”

    叶老先生很欣慰:“修忱这个恋爱谈得好,懂事了,现在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那句沉迷事业……”后半句叶老先生一时没想起来。

    小郑将睡前要吃的药递到叶老先生手里,笑着提醒:“沉迷事业,无法自拔。”

    “对!沉迷事业,无法自拔。我就知道修忱不会让我失望,他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他的眼界和远见那父子俩放在一起也比不过。”

    刚刚叶修忱除了和叶老先生说要入手禮公馆的事,还主动提出要跟进公司的年度项目。

    ***

    第二天一早,沈星淮十分自觉的没有睡懒觉,起床洗漱快乐的下楼,却扑了个空。

    叶修忱已经出门了。

    明叔看出他有点小失望:“沈先生,老先生向少爷交代了新项目,少爷去公司和下属负责人做交接。”

    沈星淮看着空空的餐桌:“他没吃早饭就出门了吗?”

    “少爷出门走的比较急,没有吃早饭,他临走前嘱咐过,工作他会尽快处理,大概下午结束,傍晚约了康先生和夫人在禮公馆见面,到时候他会来接你。”

    沈星淮看着厨房方向,若有所思:“明叔,你让厨房准备几个他爱吃的菜,我中午带去公司,顺便等他一起去禮公馆。”

    明叔忙应下:“唉,好,我去通知厨师准备。”

    考虑到叶修忱早饭就没在家吃,估计到公司也不会吃,沈星淮早早出门。

    来到这里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去去叶修忱的公司。

    叶氏集团在临城市中心有一栋独立的办公大厦,子公司和下属企业的总部基本都在这一栋大厦里,只是分布在不同楼层。

    叶修忱的办公室在顶层,沈星淮进门时身后跟着保镖,大厦的接待虽然不认识他,却认识他身后提着餐盒的保镖,立马明白沈星淮的身份,非常热情地将他送进电梯。

    沈星淮乘得是高层专用梯,电梯里只有他和保镖两个人。

    电梯到达顶层,叶修忱的助理见到沈星淮愣了一下,随后殷勤地迎上来:“沈先生,您来了。”

    沈星淮略略扫了眼四周,这层除了几间办公室以外,并没有办公区,整个楼层都非常安静。

    助理接过保镖手里提着的餐盒,在前边带路:“沈先生,少爷在会议室开会,您先去他办公室等一下,我去通知他。”

    沈星淮微笑着答应,跟着孔助理进了叶修忱的办公室。

    平平无奇一间办公室,办公桌大落地窗,装修的刻板又普通。

    将沈星淮送到,孔助理给他倒了杯喝的,又立马退出去通知叶修忱。

    沈星淮坐在沙发上,又乖又安静地等着。

    大慨过了有二十几分钟,办公室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推开,叶修忱大步走进来。

    看到茶几上摆着的餐盒愣了一下,助理只告诉他沈星淮来了,却没说他是来给自己送午饭的。

    沈星淮站起身迎过去:“忙完了吗?我给你带了午饭。”

    叶修忱视线在他和餐盒之间打了个来回:“暂时休息,待会还要继续。”

    沈星淮听他只是暂时休息,急忙打开餐盒:“时间短,任务重,我们抓紧!”

    他带了四菜一汤,放在保温餐盒里,时间过得不久,温度刚刚好。

    叶修忱立在沙发旁,看着他把菜一样样的从餐盒里拿出来认真摆好,微笑着对自己说:“都是你喜欢的菜,洗手,吃饭。”

    叶修忱恍惚间回过神,很低声的说了句好,转身走去办公室里面的休息区,那里有洗手池。

    刚刚将手打湿,沈星淮也跟进来凑到他身旁:“让让,我们一起。”

    叶修忱挪着身子让开位置,沈星淮将手放到水龙头下,玉白得指节上沾着水珠,指甲变得更加莹润,透着淡淡的粉色,因为离得近,叶修忱甚至可以清楚他每个指甲上弯弯的小月牙儿。

    盯着盯着,他自己两手搓洗的动作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不见到人还好,一见到人,看在眼里,脑子里就不自觉地闪过出差时收到的那些照片。手、锁骨、腹肌、还有现在被休闲裤包裹着的腿……

    这些照片交替出现,扰得他有些口干。

    沈星淮涂了洗手液正在搓泡泡,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作越来越慢,抬头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发直。

    心里叹了口气,工作太忙,人累傻了。

    本着朋友间的互帮互助,团结友爱,也因为洗手液按多了,打算把泡泡分给他一点。

    叶修忱心里正乱着,突然手背一暖,那双惹祸的手正抓着自己的手,温润滑软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开。

    很好,口更干了。

    他搓完这只,又去涂另外一只。

    不止口干,这儿空间太小,和他又挨得太近,还很热。

    而且今天热的很奇怪,从里到外的热。

    沈星淮将手里的泡泡分完,见他还不动,歪着身子用肩膀撞他:“快洗,来不及了。”

    叶修忱眼神闪了一下,将手放到水龙头下,快速冲干净手上的泡泡,顺带还撩水洗了把脸。

    出了洗手间,叶修忱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空调遥控器,制冷调到最低。

    沈星淮出来时,一股冷气扑面而来,这是到冬天了?

    叶修忱面无表情地坐在茶几旁。

    沈星淮不知道的是,此时他心里有几个小人正在打架。

    小白人警告他,以后再也不许和沈星淮一起洗手了。

    新来的小黄人不同意,叫着以后就要和沈星淮洗手,还要继续分他手上的泡泡。

    小黑人愣眉愣眼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俩越吵越凶……

    叶修忱这顿午饭吃的,心不在焉。

    沈星淮早早吃好,在一旁等他,见他手里的碗空了:“要不要再添点饭?”

    叶修忱被他问得一抖,脱口而出:“不洗手。”

    沈星淮:“???”

    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叶修忱也愣住,随即从沙发上起身:“我去开会,碗筷放在这儿会有人收拾,让孔助理陪你去休息区玩,会议结束我去找你。”

    一大串话说完,他就逃了。

    沈星淮看着叶修忱匆匆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疯批变了,他好努力啊。

    孔助理随后进来,陪他去五楼的休息区。

    五楼被说成是休息区,实在有些谦虚,本名应该叫□□。

    这时间员工都在上班,只有他和孔助理两个人,KTV和酒吧沈星淮直接略过,最后去了电玩区。

    毫不夸张地说,沈星淮电玩小王子,就没有他征服不了的游戏机和通不了关的游戏。

    孔助理今天有幸见到电玩小王子的实力,捧着两杯奶茶站在一旁,看得热血沸腾,一个人愣是营造出了一群拉拉队的气势。

    转眼到了下午点,沈星淮也累了,摊在沙发上。

    彻底被他征服的孔助理眼睛还亮晶晶地盯着他:“沈先生,以后您经常来公司呗。”

    沈星淮撩起眼皮看他:“嗯,有机会的。”

    孔助理这一下午过得太愉快了,跟在叶修忱身边这几年提心吊胆的,只有今天完全放松下来:“您来了一定要让我陪着哈,别让孙秘书陪,他不会陪。”

    沈星淮刚想点头说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咳。

    孔助理想被按下‘严肃’开关的机器人,立马绷直身子,脸上的笑意也收了回去:“少爷。”

    叶修忱一身黑色西装板正地站在沙发旁,身后跟着眼神幽怨的孙秘书。

    沈星淮扬起脸问他:“可以走了吗?”

    “嗯,走吧。”

    沈星淮起身,孔助理上前一步还要跟着,却被孙秘书挡住:“叶总给咱俩留任务了。”

    看着叶修忱和沈星淮走远,孙秘书瞪着孔助理冷哼:“会陪也不用你陪,有叶总陪。”瞪完人还不满意,又补了句:“该。”

    沈星淮和叶修忱来到禮公馆时,康先生和夫人已经准备晚餐,在等着他们。

    康先生沈星淮见过,但他和康夫人还是第一次见面。

    是位年逾花甲的温柔女士,穿着云纱旗袍,头发在脑后绾成髻。

    见了她,沈星淮脑子里不禁闪过一句话‘岁月从不败美人。’

    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一位美人,现在依旧是。

    虽然两鬓有丝丝白发,眼角也有浅浅细纹,但她的气韵风华没有因为这些减少半分。

    不掩饰岁月留下的痕迹,平和且优雅地老去。

    人与人第一次见面的感官很直接,注定了以后能否愉快融洽的相处。

    沈星淮喜欢康夫人这位长辈,康夫人见他时,也是满眼的喜爱:“这孩子是修忱的爱人吧,修忱眼光真好,找到这样一位优秀的伴侣。”

    沈星淮有些害羞地垂下眼睫,不是因为康夫人的夸赞,而是因为她的称呼。

    爱人,亲密又温柔的两个字。

    状似无意地瞟了眼自己身旁逼良为僧的叶某人,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沈星淮眉峰挑了下,又收回视线,垂在身旁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裹住,握在掌心。

    沈星淮有些意外地再次抬头,叶修忱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正在和康先生说话,并没有转头,而是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收敛指节,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一番寒暄,康先生和夫人请他们俩去餐厅,边吃边聊。

    这边是康先生私人用厅,不对外开放。

    叶老先生约见康先生之前,就已经透露过叶修忱的来意。

    康先生和夫人也直接开门见山地聊起出售禮公馆的想法。

    他们二位无子无女,产业家财无人继承,决定离开临城不再回来,手下的两处产业就不留了。

    谈起出售禮公馆,康先生带着些不舍:“说实话,这园子来谈价的不止你们俩,之前有其他人和我们谈过,包括陆家那边,但是我和我夫人都不太钟意。”

    沈星淮也能明白,毕竟这里也是夫妻俩的家,不舍也是人之常情:“康先生、康夫人,你们放心,我和修忱一定会好好护着,不会糟蹋了这园子。”

    康夫人点点头:“我相信你们,不过还有一点,这里的员工如果不离开,你们可以留下他们继续聘用吗?”

    叶修忱和沈星淮对视了一眼,转而答应康夫人:“会一直聘用。”

    康夫人舒了口气:“那我就放心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人变动,影响手下的员工养家糊口。

    康先生给出的报价很良心,十六个亿,除了他们夫妻的一些私人物品以外,其余的一切都会留下。

    价格虽然谈妥,但因为今天太晚了,康先生另约了其他时间签合同更名。

    沈星淮闲来无事打量着客厅外的景色,不远处就是那池他非常钟意的温泉。

    康夫人看出他喜欢:“修忱,时间很晚了,你和星淮今晚就留下来吧,正好可以熟悉下环境。”

    沈星淮一听,立马收回视线,笑盈盈地看叶修忱。

    叶修忱其实无所谓熟不熟悉,但他看出沈星淮想留下来。

    “那我们今晚就打扰了。”

    康夫人笑着起身:“我叫前厅的经理给你们安排房间,温泉旁那处可以吗?”

    沈星淮快乐的点头:“可以!”

    前厅经理带着他们来到温泉旁的小院前。

    说是房间,这里更像一间度假小屋,里边的用品一应俱全。

    经理调了几个服务生来这边,但是被沈星淮谢绝了。

    小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他跑去备品区找衣服。

    回来时还替叶修忱带了一件,催他:“换上,我们去泡温泉。”

    叶修忱接过平角泳裤的功夫,他已经旁若无人地脱掉了自己的T恤,正低头解自己的腰带,要给叶修忱现场表演一场沉浸式换衣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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