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沈星淮话问出口,看到韩与戎脸上的笑,心里立刻后悔了。
笑可以邪魅,但是不能邪性。
结合他刚刚的话,沈星淮越琢磨越瘆得慌。
上次他看到有人生病要其他人配合还是在一本灵异小说里,童男祭天的桥段。
自己虽然是童男,但真的不适合参加这类活动。
他义正言辞地向韩与戎发出提醒:“韩医生,请相信科学,切勿封建迷信!”
韩与戎脸上露出一瞬茫然:“沈先生,我是唯物主义者。”
难到自己想多了?沈星淮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那韩医生,你说的配合是什么?”
韩与戎清了清嗓子,看样子要准备长篇大论:“配合就是……”
叶修忱目光闪到一边,握空拳挡嘴咳了声,打断了韩与戎的话,
随后揽住沈星淮的肩膀,边走边说:“赶时间,我下午还要去公司。”
觉得赶时间也不差这一会儿,总该问清楚再走:“等韩医生说完好吗?”
“回去我和你说。”叶修忱肩宽个子又高,这样揽着沈星淮的肩,将他大半个身子都圈在进怀里,半抱半拖地把人带走:“听话。”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韩与戎安心一笑,刺头病人这次倒是对自己的建议采纳得很快。
沈星淮被他拥在怀里走得急匆匆,时不时转头看他,他现在就想知道韩与戎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没问出声,叶修忱突然刹住脚步,沈星淮从他身上收回视线,也向前方看。
韩絮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挡在正门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尤其是看到叶修忱亲昵地搂着沈星淮的肩,眼神里甚至流露出怨毒的杀意。
沈星淮被他眼神盯得脊背发冷,身体无意识地靠紧叶修忱。
他上次见韩絮还是在一个多月前的酒会上,自从他和陆衍匆匆离开后,再没听过有关他的消息。
他完全变了一个人,两侧脸颊瘦得凹陷,挂着两个很重的黑眼圈,最异常的是他看人的眼神,透着浓重的阴冷和诡异。
仅仅一个多月而已,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韩絮僵了几秒后回过神,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头顶的棒球帽又向下拽了几分,开口像含着炸药在说话,语气特别冲:“看到我变成这个样子,你们高兴了!”
叶修忱目光在他身上定了两秒,神情淡漠,侧身让开位置:“请。”
他身后大堂正中间“心理咨询康复中心”几个大字格外刺眼。
韩絮的眼睛死死盯在他的脸上,眼神带着非正常人才有的偏执与癫狂:“叶修忱,你得意什么?你不过也是个疯子!你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沈星淮皱眉打量着韩絮,他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叶修忱根本什么都没说,他却说嘲笑他,而且还说反了,一直嘲笑别人的人是他自己吧。
韩絮的精神状况极度敏感,敏锐地感觉到了沈星淮的视线,目光刀似的向他刮过去,恨意已经满的溢出来了:“沈星淮,都是因为你!”话说完人突然毫无预兆地发狂,挥着拳头直奔沈星淮的脸。
但他连沈星淮的边也没沾到。
叶修忱动作又快又狠,沈星淮还没看清怎么回事,韩絮已经像片抹布一样被甩飞出去,脊梁撞在工作室的门柱上,落地时嘭得一声,整扇玻璃门都跟着打颤。
韩絮卷缩在地上,挣扎了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他刚刚出拳的那条胳膊死气沉沉地垂在身侧,看样子脱臼了。
这边闹出的动静太大,工作室的所有人都跑过来。
韩与戎看到眼前的场景定了一瞬,第一个跑过来挡在叶修忱前面:“修忱,你冷静。”
叶修忱的视线越过他,看向韩絮,眼中尽是不屑:“我很冷静,不冷静的是你的另外一位病人。”
沈星淮靠在叶修忱怀里白着脸,刚刚韩絮冲过来的动作没吓到他,但是眼神吓到了。
韩絮被赶来的其他工作人员搀着,手捂着自己那条垂着的胳膊,本就憔悴的脸上此时青白瘆人。
韩与戎犹豫了下,很为难,但还是压着声音向叶修忱解释:“修忱,这位先生他……”
“关于他的事,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他将沈星淮护得更紧了些:“我们走,他的医药费和赔偿金我会负责。”
沈星淮被一路护着上车,他才放手。
叶修忱一言不发,冷冷地靠在座椅上,沈星淮也没出声,刚刚遇到韩絮属实意外,更让他吃惊的是韩絮现在的状态,他的病情,真的很严重。
刚刚他被叶修忱摔得那么重,一只胳膊脱臼,面颊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这样一副憔悴的模样,但沈星淮离开前无意间看他,竟然发现他低头在笑。
他的笑让沈星淮很不舒服,诡异扭曲的表情,现在回想起来还忍不住皱眉头。
“吓到了?”叶修忱坐正腰背,离沈星淮很近,声音擦他耳边拂过。
沈星淮抿着唇瓣,轻轻点了下头:“有一点,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想取消和陆衍的婚约,他父亲不同意,把他关了起来,还把婚期提前到下个月。”叶修忱说话时,放在腿上的手指尖动了动,然后默默握紧了。
心思还在刚刚的事情上,沈星淮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他刚刚那个状态,恐怕心理治疗作用不大吧,应该去精神医院。”
叶修忱冷笑了声:“韩絮家里人不会送他去医院的,至少他在和陆衍结婚之前不会。”
沈星淮懂他话里的意思,韩家只需要一个强大的盟友,不需要儿子。
不想再继续谈论,韩絮变成什么样都是他自己的路。
车里静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星淮想起自己到现在还没问清楚韩与戎说的话到底什么意思:“对了,韩医生到底让我配合什么?”
叶修忱冷漠的目光起了波澜,看向窗外:“他胡说,别听他的。”
知道叶修忱一直抵触治疗,这样不好:“胡说的你也说给我听听,我自己会判断要不要按照他说的做。”
叶修忱嘴被缝上了似的,死活不开口。
一个捂死了不说,一个就玩命想知道:“你不说也行,我待会和韩医生通电话。”
叶修忱终于舍得开口:“其实……就是你晚上睡觉时动,我偶尔会醒。”
“你骗我的吧?”就这?让叶修忱为难成这样?
叶修忱把手机递给他:“你要是不信可以现在打给韩与戎。”
沈星淮盯着他眼睛,确定没有躲闪,才信了:“就这点小事吗?我想个办法不让自己总是动就行啦。”
“不用。”本身就不是沈星淮的问题:“我根本没有被影响,你什么都不用做。”
沈星淮靠回座椅上,眼睫微垂,看着自己交叠在一起的手指,不做声,显然心里还在想这件事。
叶修忱托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小脸抬起来对着自己:“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留在我身边,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不用做。”
沈星淮睫毛尾尖轻颤,澄澈的眸中是他清晰的倒影。
最看不得他这样的目光,叶修忱别开视线,却无意落到了他唇瓣,水艳粉润,软糯软糯的。
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叶修忱猛地收回自己的手,靠回座椅上,将脸转向车窗。
沈星淮眨眨眼,搅在一起的手指松了些力道,偷偷舒了口气。
刚刚对着叶修忱的眼神,沈星淮看到了他眼中不一样的情绪,差点以为他把寺庙的‘兼职’辞了。
叶修忱送沈星淮到禮公馆正门,自己并没有下车,直接调头去了公司。
沈星淮没急着回私人区,而是在公馆的营业区吃了午饭,然后又跑去生态园看他前几天刚买回来的几匹小矮马。
小短腿们被饲养员照顾的很好,各个精神十足,有两匹比较亲人的,看到沈星淮,叼着草料跑到他跟前来,一边嚼嚼嚼,一边扬着头看他。
沈星淮从饲养员那里要了些小胡萝卜,小短腿们哒哒哒都跑过来。
被一群小家伙簇拥,沈星淮正喂得起劲儿,忽然有视频电话打进来,是田园远。
沈星淮把剩下的小胡萝卜都分给小矮马,去马场外接通了视频。
田园远好大一张脸出现在屏幕里,他正在用屏幕当镜子臭美。
被他的近距离大脸晃到眼睛,沈星淮把手机放远一些:“园远,你没在上班?”
田园远这段时间生活的很滋润,他祖父还在临城,他就一直以陪同的名义不去他爸的公司:“没有,刚刚起床,晚上约了赵恒他们去酒吧,一起啊。”
沈星淮摇摇头:“不去。”
“怎么呢?要陪老攻?我们早去早回,不耽误事。”田园远打开衣柜挑衣服,还不忘游说他:“去吧,我能出去浪的时间不多了,等叶老先生月中寿宴结束,我祖父走了,我就浪不了了。”
“叶老先生过寿?”沈星淮竟然不知道,难道前几天叶修忱给自己订礼服就是要在寿宴上穿的?
田园远挑出他骚气的黑色钉珠衬衫:“怎么?你不知道?”
沈星淮愣在屏幕里,思绪飘远了,他记得梦里有个暗线,叶老先生和叶修忱是同一天生日。
但叶修忱从没和任何人提起,他也从来没庆祝过生日。
“淮淮!你想什么呢?”田园远走去窗口:“你那边网络不好?”
沈星淮回过神儿:“没什么,刚刚想起一件事。”
田园远撇撇嘴:“想你老公呢,最近没时间陪你吧,听我爸说,他最近在临城商圈杀疯了,叶氏今年的领头项目都在他手里。”
提起这个,沈星淮联想到今天的复查,轻轻地吁了口气:“嗯,他最近这段时间很忙。”
田园远同情地摸摸屏幕上他的头:“真被我说对啦,他没时间陪你?你们闹别扭了?”
“没有。”沈星淮担心的是他最近失眠的事:“哦,对了,园远我问你件事。”
田园远一拍胸脯:“尽管问,知无不言!”
沈星淮考虑了一下措辞,叶修忱不喜欢让别人知道他的病情,沈星淮干脆就把这点给隐去了:“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人绑住或者固定住,而且用起来不那么难受。”
田园远皱眉想了一会儿:“这东西什么时候用啊?”
沈星淮想了下:“睡觉的时候用。”
“睡觉!”田园远的脸在屏幕里定住,眼睛瞪得好大。
沈星淮微微皱眉:“你开大眼特效了?”
“没有,没开。”田园远恍惚的神情中透着意味深长:“你和叶修忱睡觉的时候用?”
反正田园远也不是外人,沈星淮就承认了:“对。”
田园远大为震惊,嘴半天都闭不上:“为什么要用这个啊?”
沈星淮不想让他知道叶修忱最近又开始失眠的事,有些支吾:“就是……就是最近叶修忱有些忙,然后比较累……”
“懂了,懂了!”田园远打断了他的话:“提不起兴致是吧。”
“什么”网卡了一下,他后半句沈星淮没听清。
田园远在屏幕里冲他挑眉:“我知道。”
沈星淮觉得自己真的问对了人:“叫什么,用着不会难受吧。”
田园远给他吃了个定心丸:“不难受,不会伤到。”
不愧是自己的好朋友,沈星淮觉得值了:“你快告诉我在哪里买。”
田园远大手一挥:“我待会去酒吧,正好顺路,你没经验,我给你挑!”
沈星淮想了想,他有经验,帮自己选也好:“太谢谢你了,我一会儿给你转钱。”
“什么钱不钱的,我送你,选好了我让人送去禮公馆,你记得收一下。”
视频挂断,沈星淮舒了口气,有个靠谱的好朋友真好。
沈星淮在期盼中度过了一下午,叶修忱今晚回来的也很早,刚好是晚饭时间。
不过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晚,田园远说的东西还没送到,沈星淮有些着急,晚饭吃得心不在焉。
叶修忱坐在他对面,看出他有心事:“你在等人?眼睛一直看门口。”
沈星淮接过佣人递过来的甜汤:“我拜托园远帮我买了样东西,他说会叫人送过来的。”
叶修忱看了看腕表的时间:“叫人出去再买一份,何必等着。”
明叔在一旁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沈先生要买什么,我马上叫人去。”
“不用,不用!可能待会就送过来了。”沈星淮也不知道名字,没法叫人去买。
叶修忱视线落在他身上打量了好一会儿:“买得什么?”
沈星淮想到今天回来时他和自己说过的话,要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待会你就知道了,你先别问。”
他话刚说完,前堂的保安提着一个礼物盒走了进来:“沈先生,田家少爷送来的。”
沈星淮看着保安手里的礼物盒,也愣了一下。
田园远好有仪式感,这东西包装的真精致,边角上还系着一朵大大的玫瑰花,火红火红的。
叶修忱也在打量着盒子:“这是你拜托他买得东西?”
这盒子要沈星淮双手才拿的住,轻轻晃了晃,倒是不重,但他不明白为什么要用这么大的盒子装:“是,没想到会这么大。”
他刚说完,手机就响了:“淮淮,东西我叫人送过去了,你收到了吗?”
沈星淮指尖拨了拨上面的大玫瑰花:“收到了,包装很精致。”
“哈哈哈,你喜欢就好,那个什么,你老攻看了吗?他喜欢吗?”
沈星淮看向叶修忱:“没有,他还没看到。”
田园远又笑了一阵:“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明天我再做体验回访。”
“嗯拜拜。”沈星淮挂了电话,目光又落在盒子上,叶修忱的目光也在。
看出他好奇里边的东西,抱着盒子站起来:“我去卧室拆,你和我一起吧。”
叶修忱起身跟在他身后。
到了卧室,沈星淮把礼物盒子放在床上,叶修忱单手插兜站在一旁。
叶修忱不让自己做什么,但自己还是买了,觉得提前和他说一下比较好。
略略有些犹豫,试探着开口:“这个东西是……我们睡觉的时候用的。”
叶修忱目光果然沉了:“不是让你不要管韩与戎说的话。”
“我问过园远的,他说这个绑住不会不舒服……”
“我说了不需要,我睡不着不是你的问题,丢掉。”盒子已经被他拎起来。
沈星淮抓着他的手拦住:“我们就试一下,我保证,如果我觉得不舒服就不用了。”
叶修忱低头看着抓在自己手腕的手,沈星淮轻轻晃了晃,放软了声音:“别扔,拆开看看吧,再说还是园远送给我的,没拆开就丢掉,他明天问我很尴尬。”
叶修忱静默半晌,把礼物盒子放下:“拆开看完就丢掉,以后也不要买这些东西。”
沈星淮点头:“那你拆吧。”
叶修忱三两下就把外边的包装拆掉,露出盒子原本的模样。
红色的长方形皮质盒子,上边没有任何字,只在盒子正中间印着两只小动物的耳朵,看轮廓有些像小狐狸的耳朵。
沈星淮伸手摸了摸盒子上印着的小耳朵:“还挺可爱的。”
叶修忱冷着脸,按下箱子侧面的两只卡扣。
咔哒,箱盖子弹开,东西整整齐齐地摆在里边……
第32章 。
那打开的盒子仿佛有圣光,‘黄光’四溢,金灿灿,刺眼又夺目,看得沈星淮脸红心跳,人都麻了。
田园远可真是他靠谱的好朋友!
叶修忱看到盒子里东西起先一脸诧异。
一件件,一对对的,夹子,手环,逗猫棒,这些完全不相干的东西被放在一起。
但瞟到盒子里边附赠的卡通图片使用说明书时,渐渐地眉峰怼成了山,目光如炬地盯着盒子里一件又一件物品。
沈星淮当然也看到了那份大胆的使用说明书,脸上的红云从脸颊一路烧到了耳朵根儿。
造孽了。
现在一棍子打晕叶修忱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他正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时,叶修忱伸出手指,勾起带着两只毛茸茸小耳朵的发卡:“这……就是你要买的……东西?”
沈星淮在他的逼视下,耳边儿都变成了粉红色:“呃……”他尴尬得想要钻地缝儿。
叶修忱还在看着他,在等他的一个答案。
沈星淮看着被他勾在手里的发卡,心跳的又快又重,悄摸摸伸出手,想趁人不注意把发卡抢回来塞进箱子里,然后扛着它们连夜逃跑。
这个星球不适合他了,再继续待下去,他觉得自己以后每次见到叶修忱,都能用脚趾建起一座城堡。
叶修忱察觉到他的意图,胳膊一抬,躲过了他的手,没说话,灼灼地盯着他,还在等他的答案。
咕咚,沈星淮咽了下口水:“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套……这些东西我也很意外。”
他试图说服叶修忱,也说服自己:“你用纯洁的眼光去看待它们,就会好很多,它们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的。”
叶修忱静默半晌,似乎是接受了他的建议,咄咄逼人的视线转回箱子里,视线扫过那条惹眼的狐狸尾巴,项圈、手环……
沈星淮在一旁安静的像只小鹌鹑,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祈祷叶修忱自己努力打破世俗,摒弃凡欲。
最主要的是,自己也很懵,也需要冷静。
他想的没错,叶修忱的确在努力。
他脑子里的三个小人,有一个疯了,是哪个不言而喻。
另外的小黑和小白拼命抱住发狂的黄色小人。
小黑和小白平生还是第一次统一战线,战况很惨烈,小黄他鼻血乱飙。
过了一个大型社死现场的时间,盒子终于被一只大手啪的阖上:“以后不要再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沈星淮吐出一口浊气,放松下来。
就知道叶修忱名副其实□□绝缘体不会这么没见过世面,更不会因为这区区一套东西坏了修行,沈星淮认真保证:“嗯,没有下一次。”
叶修忱提起红色箱子往外走,沈星淮不忘嘱咐他:“悄悄丢掉,别被人发现了。”
叶修忱回身递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嗯,你早点睡觉。”
沈星淮拍拍床单:“我等你。”
叶修忱提着盒子的手指又握紧了几分,径直走了。
卧室剩下他自己,拿出手机,给他‘靠谱的好朋友’发去了真诚的感谢:
沈星淮:——【四十米大砍刀】GIF
——下次见面,我会提着它追你砍十圈,少一圈都是对我们纯真友谊的亵渎。
田园远在酒吧玩的正嗨,看到他信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懒得打字,找到沈星淮的号码拨过去:“淮淮,怎么啦?小狐狸套装不喜欢吗?”
喜欢你大爷!沈星淮昨晚险些成为世界上首例尴尬死病例。
一想到昨晚,他尴尬的又盖了一座三层海景大别墅:“我昨晚差点被你害死!”
“这么激烈吗?”田园远想起老宅床腿折了的事,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他喜欢这个调调,我下次再送你其他系列,兔子的也很辣。”
沈星淮头皮发麻:“你打住!不要再送了,以后提都不要再提!”
于此同时,叶修忱也接到了韩与戎的电话:“修忱,你昨晚睡得好吗?”
叶修忱幽深黑眸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昨晚?做了一夜的梦。”
韩与戎语气跟着变得严肃:“什么样的梦?我帮你分析一下原因。”
叶修忱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狐狸精。”有只小狐狸缠了他一晚上。
醒着是他,梦里还是他,叶修忱现在很好,病的越来越严重了。
电话那端的韩与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请相信科学,切勿封建迷信。”
叶修忱:“……”庸医,直接挂了电话。
沈星淮穿着睡衣从卧室走出来,阳光暖洋洋地洒在他身上,全身都渡上了一层柔暖的光晕,恬静而美好。
他的睡衣很宽松,领口上的两粒扣子没扣,白皙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暴露在阳光下,柔美诱人。
叶修忱抿紧微干的唇,梦境成真了,他的小狐狸精起床了。
沈星淮看到站在门前的男人,顿了一下,目光有些不自然:“哥哥,早。”但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叶修忱不冷不热地嗯了声:“今天公司没有安排,待会你和我一起出门,给祖父选寿礼。”
沈星淮愉快同意:“好啊,我们一起……”他话说一半忽然顿住,眼睛死死盯着朝他们走来的明叔,确切地说是盯着明叔手里提着的红色箱子。
阳光太亮,照得他有些头晕,这个箱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明叔手上?
明叔笑呵呵地走到他们跟前,叶修忱看到他手里提着的箱子时,瞳孔也缩了一下:“明叔,这箱子你在哪捡回来的?”
叶修忱昨晚为了不被家里的佣人发现,他还特地找了好些东西把箱子掺在里边一起丢掉的。
明叔将箱子提到他们俩跟前晃了晃:“幸亏我今早检查了一下,发现这个箱子的大小好像是沈先生昨晚收到的礼物,掺在其他废物里,差点被丢了。”
沈星淮被他手里的箱子晃得两眼一黑:“明叔……”
见他们俩谁也没接,明叔有些纳闷:“这个就是不要的?”
叶修忱:“……”
明叔懂了:“原来真是不要的,刚刚小刘看这个箱子好看想留下我没同意,既然少爷和沈先生不要了,那我拿去给他。”
明叔转身的瞬间,手被沈星淮死死拉住:“明叔!要,这个我要。”明叔如果把这个给小刘,小刘再当众打开。
那画面沈星淮不敢想,他知道自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他从明叔手里夺过箱子,三步并两步跑回卧室。
***
吃过早饭,他和叶修忱出门给叶老先生选寿礼。
但叶老先生的寿礼有些难选,挑挑选选一小天,他们把玉器古玩行都转遍了,也没选到称心的礼物。
沈星淮走得有些累了,蔫蔫地坐在玉器行的休息区。
老板正在向叶修忱介绍镇店之宝,每一件都很精美,但和叶老先的收藏比起来就逊色了些。
沈星淮端起面前的茶抿了口,无意间发现休息区旁边有一间小屋子,店里的员工进进出出,搬着原石和料板。
沈星淮指着打开的小门:“老板,你们那间屋子是雕刻室吗?”
老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哦,起料子的机台,精雕师傅在自己的工作室。”
沈星淮眨了眨眼:“我们可以买原石订做?”
“可以。”老板顿了一下:“不过时间要长一点。”
叶修忱也被启发:“最近有切出来的高货原石?”
老板家底都快搬空了,也没见叶修忱瞧上哪一件,正愁着呢,见他有意选原石,一百个愿意:“有!有!最近起了块高冰的黄翡,我带您去看。”
老板心知叶修忱是位不差钱的客人,直接将人带去高货厅。
叶修忱和老板还有雕刻师傅在商量底图,沈星淮在一旁看其他原石。
走着走着,被其中一块料子吸引。
料子体积不大,也就几公斤的重量,但颜色罕见,是块墨玉,切面纯净,无棉无线。
看到这块玉,沈星淮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人就是叶修忱。
这块玉和他的气质好搭。
停在原石前又仔细地看了一阵,他的生日也快到了,把这块墨玉雕成摆件送给他当礼物很合适!
沈星淮越看越满意,叶修忱走到他身边都没发觉:“你喜欢这块?”
沈星淮回过神,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嗯。”
站在一旁的老板立马把原石从托盘里捧出来,递上手电:“沈先生,您细看看,如果中意,我找店里的老师傅接这单子。”
沈星淮将原石接在手里:“我可以一起参与雕刻吗?”
老板和叶修忱都有些意外,老板考虑了一会儿:“可以。”钱到位,什么要求都不是要求。
结账付款,这次沈星淮没有刷叶修忱的卡,他手里的几家店加上禮公馆的收入,做零花钱绰绰有余。
出了玉石行,时间已经下午,难得叶修忱今天不用去公司,沈星淮不想回家这么早,紧跑两步挽住叶修忱的胳膊,把他身子带得也向前探了一下。
“好好走路。”
沈星淮嘴里应了声,但还是没好好走,抓着他的胳膊面对他,一步一步退着走,笑盈盈地:“我们去玩吧。”
叶修忱怕他摔倒,反手抓住他的胳膊:“你想去哪儿玩?”
沈星淮想了会儿:“跟我来,带你去放松一下。”
司机将车开到游乐场正门的时候,叶修忱脸上写得都是拒绝,他甚至不肯下车。
沈星淮靠着他肩膀哄他:“去吧,我们就进去逛逛,你不喜欢的项目就不玩,好吧。”
当叶修忱站在蹦极跳台上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宁可相信天下有鬼,也不会相信小骗子的嘴。
但低头看到沈星淮乖乖地靠在怀里,胳膊紧紧搂住自己腰的时候,他脸色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
工作人员正在仔细检查他们两个人身上的绑带。
沈星淮偷瞄一眼脚下,又赶紧缩回叶修忱怀里:“哥哥,你抱紧我。”
“害怕你还玩?”叶修忱搞不懂他怕成这样,为什么还要玩。
沈星淮在他怀里撇撇嘴:“你没听过那句话吗?”
“哪句?”
“人菜瘾大。”沈星淮理直气壮。
叶修忱:“……”无法反驳。
下坠的瞬间沈星淮绷着没叫,可是下坠到中途,他实在忍不住了。
叶修忱无奈地叹气,大手按住他的后脑勺,把人环得更紧了,隐约间沈星淮还断断续续听到他说下次别玩了。
托他的吉言,沈星淮下次真的不能玩了,他的腿太瘦,绑在腿根的安全带扣不紧,下坠的时候把他腿根和屁.股链接那儿给扽出了一道血印子。
他是岔着腿回到岸上的,像一只刚脱了壳的小螃蟹,小步小步的蹭着走。
叶修忱在他身后盯了会儿,越看越不对:“腿怎么了?”
沈星淮心虚地看了看周围,很小声地说:“小点声,我屁股疼。”
叶修忱突然觉得心好累:“怎么弄的?”
沈星淮想摸摸疼的那处,但是碍于人多忍住了:“安全绳卡的,你帮我看看破了没?我自己好像看不到。”
“在这儿看?!”
沈星淮嫌弃地瞪他:“当然不是。”
刚好旁边有洗手间,沈星淮拉着人走进去。
虽然这功夫不用排队,但是洗手间依旧人来人往的不少游客。
他鬼鬼祟祟地拉着叶修忱闪进一个小隔间,飞快地锁上门:“咱俩进一间,不知道被人看到没。”
叶修忱佩服他走路都那样了,还有心思想这些:“裤子脱了。”
“嘘!小点声。”沈星淮指指隔壁:“可以听到。”
叶修忱黑着脸不说话:“……”
沈星淮把腰带解开,裤子脱到一半,露出腿根儿,气声叫叶修忱:“哥哥,快看!”
叶修忱:“……”
没得到回应,沈星淮手扶着墙,扭头催他:“哥哥,快点!”
怕叶修忱看不到,他还贴心的把腰塌下去,屁.股翘的更高些:“这回能看到吗?破了吗?”
成精的小狐狸果然有些磨人,不许成精是对的。
他底裤边缘处一道红色的血印横在腿根上,周围的皮肤也有些红肿,不过没有破。
“裤子拉上。”
沈星淮把裤子穿好:“破了吗?”
“没有,不过肿了,回去涂点药。”
沈星淮讪讪地点头,说好。
叶修忱还眼神幽幽的:“还有瘾吗?”
“还有一句话你没听过?”沈星淮打开门锁,先走出去:“叫好了伤疤忘了……嘶,疼。”下台阶抻到他腿根了。
叶修忱的小狐狸精不仅磨人,还很皮。
腿伤了,好些项目都不能玩,在游乐场待下去也没了乐趣,况且他走得还慢,看得叶修忱着急:“选个其他地方,不用走路那种。”
沈星淮小脑袋瓜正琢磨着,他善解人意的好朋友田园远来电:“淮淮宝贝。”
沈星淮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想起狐狸套装,语气很冲:“我不跟你玩。”
“剧本杀,八人新本子,少俩人,来吧。”
“地址。”
叶修忱在一旁看他变脸,难道‘说不要,就是要’这句话是真的?
上一句还说不和他玩,下一句话就问了地址赶去汇合。
叶修忱把人送到地儿,本来想走的,但奈何某人太磨人,他稀里糊涂地就跟着下车了。
这家店沈星淮之前来过几次,环境布景都很棒,他们来时,田园远和其他人都到齐了。
大老远的田园远视线就像追光灯似的盯着沈星淮,情绪从意外到诧异再到了然,最后是感动。
这段距离,沈星淮并不知道他的心路历程,见了他只想打。
刚一抬手,却被田园远紧紧捉住:“淮淮,我真感动,你都下不了床了,还来陪我玩剧本杀。”
“谁下不了床,我好着呢。”沈星淮拽自己的手,却没拽回来。
身为好朋友,田园远看穿了他的逞强:“你手都没劲儿了,我不是外人,待会需要坐着的话,我让老板给你多加几个垫子。”
田园远慰问完沈星淮,也知道自己会挨打,转身火急火燎地招呼着众人一起进店。
老板扩店进了新剧本,来尝新的客人很多,沈星淮到时,只剩下两个场景本可以选《莱恩公爵的古堡》和《迷城》。
《迷城》是民国布景,大家玩过好多类似的本子,最后选定了欧洲中世纪布景的《莱恩公爵的古堡》。
剧本选定,大家抽签选角。
沈星淮第三个抽的,顺带也把叶修忱的签带了回来。
根据签上的序号,大家进入对应的更衣室更换衣服领取角色本。
因为是挨着抽的签,沈星淮和叶修忱序号是挨着的,叶修忱就在他隔壁更衣室。
沈星淮走进更衣室,里边服务人员已经放好道具服装和剧本。
这家店高版本实景场的服装和道具都是包含在费用里的,游戏结束,玩家可以直接将服装和个人道具带走留念。
拆开服装包装,吧嗒,一条白色丝袜掉了出来。
“嗯?”沈星淮研究了一下确实是丝袜。
顾不得再去看其他衣服,先把自己的角色本找了出来。
封面是一张漫画人物,上身穿白色宫廷风衬衫,下装是一条背带五分裤,配饰有白色围裙和刚刚掉出来那条白色丝袜。
剧本右下角写着角色身份:古堡的男仆。
沈星淮看着剧本上的男仆两个字以及白色丝袜陷入沉思……
第33章 , !
沈星淮偷偷拉开自己试衣间的门,轻手轻脚地摸到叶修忱门口,看了看周围,除了门口的员工没有别人,小声叫他:“哥哥,快让我进来。”
更衣室的门从里边被推开,沈星淮嗖钻了进去。
他看着叶修忱身上换好的衣服,心里十分不平衡:“你的是什么角色?为什么服装这么正常?”
叶修忱穿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蓝色羽毛胸针,把角色本的封面露给他,角色:莱恩公爵。
沈星淮一脸嫌弃地把自己的封面露给他:“我是男仆。你怎么换这么快,我还想和你偷偷换一下角色。”
叶修忱幽幽地盯着封面上的男仆图片看得很仔细,对比着沈星淮:“你觉得我合适这个角色?”
沈星淮:“……反差萌嘛。”
“谢谢,不换。”叶修忱又看了图片一会儿,目光似无意的在白色丝袜上多停了几秒:“你怎么还不去换衣服?”
沈星淮把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掌心搭着那条白色丝袜:“我不想穿这个丝袜,很奇怪。”
“欧洲中世纪,男人穿这种白色长袜很常见,不是丝袜。”叶修忱难得很有耐心地给沈星淮解释。
沈星淮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因为在他以前的世界里,没有关于这方面的历史,而且在他看来这明明就是丝袜,还是吊带丝袜:“穿这个我觉得有点涩涩的。”
“你用纯洁的眼光看它就会好很多。”叶修忱把他昨晚的话原封未动地还给他。
难道真的是自己不纯洁了?“是吗?那我穿上你看看,如果不好就脱掉。”
叶修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了声,背过身打开自己的角色本:“你换吧。”
狭小的更衣室里响起悉悉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沈星淮脱外裤时不小心蹭到腿根上的血印,轻哼了声。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叶修忱拿剧本的手也跟着握紧几分。
沈星淮将丝袜穿在腿上才发现,并不是很长,在大腿中部,如果想袜子不下滑,需要把上面的吊带固定在腰上,他拉扯了好一会儿才弄好。
自己检查了下,没有穿错,才叫叶修忱:“哥哥,我穿好了。”
叶修忱阖上剧本,转回身。
笔直修长的双腿被白色半透明的长袜裹住,大腿中部到腿根处没有布料的包裹,白皙的皮肤透出淡淡的粉色,白袜顶端被带子勒住固定在沈星淮纤细的腰上。
沈星淮也低头看着自己腿,莫名觉得有些害羞,不自在地交叠在一起:“很奇怪,是吧。”
叶修忱喉结动了下,声音明显低了一度:“嗯,别穿了。”
沈星淮欣然,这白袜穿上果然不好看,自己眼光没问题,人也还是纯洁的。
麻利地解开腰上的卡扣,吊带松了力道,他将白袜从腿上拉下。
“我去外边等你。”叶修忱走的飞快。
沈星淮见他有急,加快动作:“嗯,我很快穿好。”
沈星淮换好衣服出来时,其他人也都换完了,只有田园远还没出来。
沈星淮停在更衣室门口,屈指敲门:“园远,需要帮忙吗?”
半天才听到田园远气喘吁吁的声音:“需要,这塑腰我穿不上。”
塑腰?他的衣服还有塑腰这么洋气的款式?沈星淮忽然觉得自己的白袜似乎也不算什么了。
身为彼此的好朋友,沈星淮觉得当然要给予他帮助,以及适当的嘲笑,作为他不靠谱的回礼。
沈星淮以帮忙的名义走进更衣室,在更衣室里对田园远实施了没有人性的捆绑。
当田园远走出试衣间的时候,看起来像一个行走的沙漏。肩膀的泡泡袖和蓬蓬裙摆上下呼应,腰被束得很细,是沈星淮的杰作。
他抽到的角色是莱恩公爵的妹妹,叶修忱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沙漏妹妹,有些头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田园远身上,没有注意到沈星淮没有按照要求着装。
店里的工作人员把所有玩家带进主场景,大家围在一张长桌前开始阅读自己的剧本。
桌上的计时器开始倒数,钟声响起,剧情正式开始。
剧情NPC宣读故事背景,暴雨夜,古堡内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晚宴,为了庆祝莱恩公爵的妹妹订婚,但是晚宴接近尾声,所有的宾客都中毒身亡,包括公爵妹妹的未婚夫在内,幸存者只有八名玩家,并且下毒的凶手就在其中,但因为大雨,掩藏掉了凶手一些作案的证据,需要玩家推理找出真凶。
沈星淮听了NPC的话以后,偷偷看向叶修忱。
叶修忱捕捉到他的目光:“看什么?”
沈星淮往他身旁凑了凑,小声问:“是你干的吗?”这么丧心病狂的事,沈星淮觉得很符合叶修忱的人设。
叶修忱:“……”
经过一番推理寻找后,成功找到了幕后的凶手,是田园远扮演的公爵妹妹,他不喜欢未婚夫,而是喜欢家里的男仆,也就是沈星淮扮演的角色,所以他在宴会上下毒杀死了未婚夫,企图嫁祸给自己的哥哥,这样他不仅可以不用嫁给未婚夫,还可以等公爵入狱后获得财产,和他的心爱男仆生活在一起。
游戏结束,沈星淮和叶修忱边走边吐槽剧本狗血。
田园远和其他三个朋友去隔壁的酒吧开始下一场,沈星淮觉得叶修忱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不想玩太晚,就拒绝了,和叶修忱一起站在马路上等老张。
剧本杀这条街□□酒吧排满了一条街,越到晚上越热闹。
车辆穿梭,步行的人也很多,但就是有一点不好,很难找车位,老张把车停的有点远,来得比较慢。
等了大概有五分钟,沈星淮后方的酒吧走出两名男人,其中一个醉的很严重,需要另一个扶着才能站稳。
两人踉踉跄跄地擦着沈星淮旁边走过,醉酒的那个胳膊碰了沈星淮一下。
叶修忱立刻揽着他的腰把人带到自己身体另一侧,冷冷地看着路过的两个男人。
醉酒的人也感觉到自己撞到了别人,停了下来,跟扶着他的朋友说了句什么。
男人的朋友状态很正常,应该是没喝醉,转身很有礼貌地和沈星淮道歉。
沈星淮本来不想理醉酒的人,但是男生非常诚恳,他的态度跟着改变了些:“没关系,你们走吧。”
男生得到他的允许后,扶着同伴走过马路。
马路那边种着很高的绿化树,喝醉的那个男生似乎走不动了,靠在树上,那个没喝醉的男孩守在他身边。
沈星淮视线跟着他们穿过马路:“那个没醉的男生脾气真好。”
刚刚那个男生和他道歉时,口气温温柔柔的特别有礼貌。
叶修忱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漫不经心地开口:“另外一个也没喝醉,他是故意装的。”
他的话令沈星淮很不可思议,眼睛瞪得更大,看得更认真了:“没醉?你怎么知道的?”
叶修忱嗤了声:“看到的。”
“装醉干嘛?”沈星淮不是很理解,眼睛一直盯着对面看,他有点担心那个很有礼貌的男生被骗。
叶修忱声音又冷又沉,混在夜色里:“趁醉装疯,做些平时不敢做的事。”
“平时不敢做的事是什么……喔!”沈星淮话说到一半就被对面男生的动作给吓到了。
那个醉酒的男生搂着另外一个男生的脖子,凑近了,亲到了!
刚开始清醒的男生还有些抗拒,但是很快就反客为主,把醉酒的摁树上亲。
这是可以随便看得吗?!
沈星淮忽然想到自己旁边还站着叶修忱,卿卿我我的他一定不爱看。
他自己看的认真,伸手把叶修忱给挡住了:“哥哥,你不要看!”
他的注意力全在马路对面,耳边听到叶修忱叹了口气:“你不是应该挡我眼睛吗?”
沈星淮这才转过头,发现自己的手挡在叶修忱的嘴上。
“……”沈星淮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呃……怕你一时冲动。”
“冲动?”叶修忱眼带兴味儿地睨着他:“我冲动什么?”
沈星淮一时答不上来,不过自己捂他嘴确实多此一举,他就是再冲动也至于用嘴干什么。
叶修忱还在看着他,路灯下的沈星淮垂着眼睫,纤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小片阴影,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滴!
救苦救难的老张及时赶到。
老张小跑下车:“少爷,沈先生,上车吧。”
叶修忱转身的动作太快,沈星淮来不及看他的脸上的表情。
回到家,明叔大老远就看到沈星淮走路姿势不对:“沈先生,你屁股……不是,你腿怎么了?”
叶修忱代替沈星淮回答:“明叔,找些活血散瘀的药油待会送来。”
在外边跑了一天,沈星淮换了衣服去泡温泉,回来时,叶修忱洗完澡已经躺在床上了。
沈星淮把头发吹干,和叶修忱并排靠在床头,手搭在床头灯上:“睡觉啦。”
“等等。”叶修忱放下手机:“你自己涂药了?”
“嗯,刚刚洗完澡的时候涂的。”
叶修忱视线扫过他腿根儿:“瘀血揉开了吗?”
“还要揉?”伤在后腿根,他自己看都看不到,只大概估摸着位置抹了抹:“没揉。”
叶修忱起身去外边,没一会儿手里拿着药油回来了:“转身趴着!”
要他帮自己揉,怪不好意思的:“没事,我多涂几天药就行了。”
药油丢在他身边,身子被人粗暴的翻了面,这还没算完,叶修忱一鼓作气,扒掉了他的睡裤!
沈星淮:“!!!”他好粗暴!感觉自己想一块放在砧板上的肉,根本没反抗的机会,死死抓住自己的底裤:“不要这样!”
他身旁的男人动作顿住了:“我帮你涂药,又不是……算了。”说完拍掉沈星淮的手:“趴好,别乱动。”
揉揉被他拍过的手背:“你温柔点。”
他腿根上的血印比下午的时候颜色更深了一些,中间的一道已经泛紫,刚刚他自己抹得药油已经都沾在睡裤上,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叶修忱倒了些药油在掌心,搓热了才慢慢贴在瘀血处。
开始时微微有些痒,沈星淮抿着唇,还能忍。
后来叶修忱用力就有些疼,沈星淮一时没忍住:“嗯、疼。”
贴在他腿根上的手停住了,沈星淮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他的声音有些哑:“忍一下,瘀血要揉开。”
腿根上的手又开始用力,反正哼都哼过了,沈星淮也就不刻意忍着了,一疼就哼哼唧唧,和叶修忱一点不见外。
腿上的手终于挪开。
沈星淮想起身,脖颈却被另一只大手按住:“晾一会再起来。”
沈星淮说了声好。
身旁一轻,听脚步声叶修忱又出了卧室:“哥哥,你干什么去?”
叶修忱走得很快,人已经到门口了:“去洗手。”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沈星淮腿根上的药油已经晾的差不多了,爬起来穿好睡裤。
叶修忱还没回来,洗个手要这么久?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候,叶修忱进来。沈星淮盯着他湿漉漉的头发看:“你刚刚又洗了一次澡?”
记得自己洗完澡回来的时候,他的头发已经干了,怎么出去又洗了一次。
“嗯。”叶修忱走到床边,按了开关:“很晚了,睡觉。”
大概是因为昨天一天没有去公司,叶修忱早晨走的特别早。
沈星淮和玉器行的老板约好了,也起得很早。
吃过早饭准备出门,明叔又带了两名保镖到他跟前:“沈先生,少爷嘱咐最近这段时间你出门时,要多带几个人。”
沈星淮看看原来就跟在自己身边的另外两人:“为什么?”
明叔示意后来的两位站到沈星淮身后:“少爷没说原因,只说让您多带几个人,而且在外面千万不要让自己落单。”
既然明叔不说,沈星淮明白就算问也问不出来:“好,我知道了。”
玉器行离禮公馆有一丢丢远,路上沈星淮无聊刷着手机。
财经新闻上有关于叶氏最近的动态。
就前几天,叶氏响应官方号召,启动了援建项目,帮扶地是热带地区十分偏远的小国。
报道上介绍这小国十分落后,医疗教育设施稀缺,甚至连铁路都没有。
这种项目相当于捐助,不会有任何盈利的可能,但这次叶氏投入很大,看样子也是十分重视的。
沈星淮关掉新文,心里琢磨,不知道叶氏会派谁做这个项目的负责人,一但被派去短则几年,长的话恐怕要在那困一辈子了。
沈星淮到玉器行的时候,老板和雕刻师已经在等他,还特地为他准备了单独的雕刻室。
起先他说要参与雕刻,雕刻师还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最多也就是在画底图时提些建议,毕竟是外行人,看个热闹而已。
但真正把原石去皮画图时,雕刻师才发现,沈星淮不是外行,他对构图设计这方面有很深的了解,忍不住好奇:“沈先生,您从事过这方面的工作吗?”
沈星淮笑笑,把原石上小人的头发勾勒出来:“我家里……我家里的亲戚有玉石矿,我接触过一些。”
在原来的世界里,玉石矿只是他家众多产业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生意,金矿都不止一座。
他父亲的产业多到有时会忘记,他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却不是唯一的孩子,他的父亲娶了好几个妻子,兄弟姐妹二十几人,但相处的都很和谐,从没有争夺财产的事情发生。
主要是因为财产太多,没必要争,反正都花不完,分多了还要管理。
经过他一天的努力,墨玉摆件的底图已经画好,是个小小叶修忱。
接下来雕刻的工作就交给了雕刻师,沈星淮负责在一旁监工。
三天过去,沈星淮在一天下午把小小叶修忱带回了家,不过是偷偷带回去的。
他想在叶修忱生日当天送给他。
只有礼物沈星淮还觉得不够,还要有生日蛋糕。
玉石小人他没能亲手雕刻,决定蛋糕一定要自己亲手做。
从玉器行回来以后沈星淮又一头扎进禮公馆的甜品厨房。
叶修忱这几天回来都看不见他人影,问过明叔才知道他的去处。
他到厨房时,沈星淮正站在甜品师旁边认真地看示范。
因为之前从没接触过厨房里的事情,好多工具他都不认识,材料也叫不上名字。
好在他学东西很快,恶补了几天,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
甜品师示范结束以后,示意他把刚刚的重复一遍。
沈星淮按照甜品师告诉他的步骤和材料比例,开始打发奶油。
其实这步很简单,但沈星淮依旧做的很认真。
叶修忱站在门口,没有走过去打断他,而是静静地看着。
沈星淮的侧颜非常精致,每一道线条都完美的没有任何缺点,睫毛浓长,侧面角度可以更清晰地看到睫尾上翘,勾出漂亮的弧度。
他的注意力全在搅动的奶油上,叶修忱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到沈星淮唇角上扬,露出笑:“做好啦。”
沈星淮想叫甜品师过来看看自己做的怎么样,一抬头却发现身边换人了,叶修忱正站在自己身边。
他回去换过衣服了,没有穿西装,而是穿了休闲裤和T恤。
平时他穿衬衫西装比较多,沈星淮倒是没觉得腻,因为他穿每一套西装都很好看。
今天换了穿衣风格,少了些冷漠的距离感,多了几分亲切随意。
“你什么时候来的?”沈星淮完全没有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
叶修忱看了看他刚刚打发好的奶油,视线又落回到他身上:“你刚刚在弄这个的时候。”
“这是奶油。”沈星淮有些的得意地把奶油碗往他跟前推了推:“我一次就成功了哦,你要尝尝吗?”
正好让他尝尝味道,给他做生日蛋糕的时候甜度和口味就更好掌握。
叶修忱说好。
沈星淮为了展示一下这几天自己的学习成果,决定给叶修忱炫个技,找来裱花袋和色素:“看好了。”
滴色、调和,装袋一气呵成。
沈星淮为了全方位展示自己的技巧,他特地装了两个裱花袋,不同嘴的。
然后屏住呼吸,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把一旁的叶修忱直接看傻了,神情恍惚的问出口:“你……为什么要从那个袋子里挤出一个屁.股和一坨……嗯,让我尝味道?”
第34章 ,、
沈星淮握着裱花袋的手定格,保持着弯腰的姿势,开口时声音比三九天的北风还冷:“你再说一遍。”
叶修忱敏锐地嗅到空气里弥漫着的危险气息。
霸道冷酷的他,开口时带了几分不自信:“难道我说错了?”
沈星淮深吸一口气,慢慢站直身子,慢慢放下裱花袋,再慢慢转向他,微微眯起眼:“说错了,重新说。”
叶修忱又把目光投向操作台,沈星淮的优秀作品端端正正地摆在那里,宠辱不惊,并没有因为某人说它们是屁.股和‘嗯’就垮掉。
叶修忱这辈子从没认真这么地观察过一样东西。
不,是两样。它们不是一个动态行为,而是两个分开的独立个体。
叶修忱茫然,难道是自己刚刚没有加一些夸赞的话所以他生气了?心翼翼地补充:“是一个可爱的红色屁……”
刮奶油的抹刀已经被沈星淮握在手里,只要叶修忱的‘股’字一出口,他就要动手了。
万幸叶修忱及时止住声音,逃过一劫。
两人四目相对,两两相望,叶修忱懵得找不到北:“不如你告诉,你挤……你精心制作的是什么。”
沈星淮把手里的抹刀攥得死紧,语气里满满的失望:“是心!爱心!充满爱意的心!”
“……”空气静得可怕,叶修忱把目光转向另外一份杰作:“那坨……那滩……”能准确形容出那个物体的量词说出来似乎都会伤害到沈星淮,叶修忱搜肠刮肚,昧着良心开口:“那尊是什么?”
“玫瑰花,充满爱意的玫瑰花,不过,已经枯萎了。”沈星淮很伤感。
沈星淮满眼失望的模样令叶修忱沉默,那两样充满爱意的作品更令他无措。
现在这个情况让人很难收场。
但自己惹的祸总要自己承担,何况沈星淮手里还攥着刀:“我尝尝?”
沈星淮静静地望着他好一会儿,把抹刀放在操作台上。累了,声音透着疲惫:“你尝吧。”
“……”叶修忱目光扫过他放在手边的刀,拿起一旁的小勺子,在红红圆圆的屁.股上挖出一个小坑,抿了口:“好吃。”
沈星淮垂下眼睫,睨了眼旁边的‘抽象玫瑰花’。
叶修忱秒懂他的意思,用勺子挖掉了‘玫瑰花’本不应该有的尖尖:“也好吃,别生气了。”
别生气?
沈星淮觉得他偶尔还挺单纯,现在自己何止是生气这么简单?
他冲裱花袋一扬下巴。
叶修忱麻利地把裱花袋拿起来递给他:“要这个?”
沈星淮没有接,而是随手拿了个托盘递给他:“你来。”
“我?!”叶修忱若有所思。
沈星淮失去耐心,不温柔了:“快点!”
叶修忱仔细研究了一下手里拿着的裱花袋,脑子里回忆着刚刚沈星淮的动作和步骤:“好,我做,你别生气了。”
叶修忱个子比沈星淮要高一些,操作台对他来说有点矮,他得把腰弯到特别低角度才合适。
准备开始前,他还是很有自信的,一个心形而已,手到擒来。
但当他左一拐,又一弯把奶油从裱花袋挤到托盘里的时候,他又沉默了。
这和他想象的不一样,他也挤了个屁.股出来。
还是歪的。
“嘶!”叶修忱怀疑地盯着自己的手,一阵沉思,将腰弯得更低一些,时刻注意手的角度和力道。
百分百的认真努力下,他聚精会神地挤出了第二个屁.股。
怎会如此?
他和托盘里的东西大眼瞪小眼,沈星淮背着手,悠闲地站在他身后:“呦,叶总这是做了一对儿。”
叶总深吸一口气,心底的叛逆发芽了,转头望沈星淮,认真且严肃:“我再弄几个。”
沈星淮欣然,张手做请:“叶总请随意,能凑个全家福也挺有创意。”
裱花看着好像很简单,实际很需要技巧,一个简单的爱心,叶修忱练了整整一托盘,裱花袋都空了,才勉强能看。
沈星淮在旁边等困了,打个哈欠,看了看一托盘奇形怪状的屁.股们:“你这不是集全家福,这是给它们做族谱呢。”
叶修忱腰快断了,两手撑着操作台直起身子,语气十分诚恳:“刚刚是我过分了,这个很难。”
沈星淮不咸不淡地哼了声。
叶修忱看看腕表,不到晚上八点,时间还早:“走,出去给你选礼物,向你道歉。”
沈星淮眉峰微微扬了下,他最近忙着学习做蛋糕,的确没怎么出门,出去逛逛也不错:“行吧,我回去换身衣服。”
叶修忱在车里等他,上车前沈星淮看到后边跟着的两辆车有些诧异,虽然都穿着常服,但有好几个他眼熟的面孔,都是家里的保镖。
上车以后忍不住问叶修忱:“今天出门怎么带这么多人?”
叶修忱示意老张开车:“不止是今天,是最近。”
带这么多人显然是在防着谁,陆衍一直在忙着筹备他和韩絮的婚礼,应该很谨慎才对,叶修忱防着的多半是叶家父子:“是叶修钧?”
叶修忱嗯了声:“还有叶鼎。”
虽然心里清楚,但沈星淮听到叶修忱亲口说出叶鼎的名字,眉头还是忍不住蹙一下。
亲生父亲每时每刻都想要置自己与死地,这种事沈星淮光是想想都觉得心悸。
“那我们今天别出去了。”少一次出门,就少一次风险。
叶修忱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他脸上,语气满不在乎:“不用担心,就算狗急了跳过墙,也还是狗。”
关于那父子的事叶修忱并不想多说,转开了话题:“你段时间不是说要买直升机?没买?”
既然他不想多说,沈星淮也就没多问:“买了,但是预订款,要等。”
“加价快一些。”叶修忱不喜欢等。
沈星淮也无奈:“已经加了,不加明年都买不到。”他选得两架都是限量订制款,出货比较慢,但他已经算好了时间,在叶修忱生日前可以到,那天他要用。
车子驶向商业街,沈星淮和叶修忱下车以后,带出来的保镖很快混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在他们左右。
其实沈星淮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出来无非就是逛逛而已。
但出门前叶修忱说好了要送他礼物,大有不买点什么就不回家的架势。
路过KN门口,叶修忱停下来:“上次那颗钻石没买成,今天补给你。”
沈星淮是个非常不称职的合伙人,他上次来这里还是两个多月前和安维签合同。
安维每个月给他发的账目报表他也懒得看,就连每月收益分红都是安维催,他才想的起来收款。
他突然来店里,安维放下手上的事,亲自来接。
他对沈星淮一直都是感激的,甚至在签合同时,还主动提出把自己的股份降点,但沈星淮没同意。
待人一向高冷的他见到沈星淮像是换了一个人,满眼的热情,笑也只给他一个人:“星淮,好久不见,去我工作室,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一直没机会送给你。”
安维笑得很开心,某人有些不开心。
从进门起,安维只对叶修忱说了叶总好三个字,余下的时间完全把他当做透明人。
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把手放在沈星淮的背上,拥着他走路。
沈星淮倒是不反感,他毕竟了解安维的属性,正常的肢体接触觉得没什么。
他不反感,但有人十分反感。
叶修忱伸手拉住他的胳膊,顺势把人带回自己怀里:“小心台阶。”
安维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
沈星淮看了看离自己最少还有四五米的台阶:“是不是提醒的早了点?”
叶修忱语气凉凉的:“早一点提醒,多一份关心。”
这人最近是不是产品宣传文案看多了,一股子广告词味儿:“谢谢关心。”
“不客气。”
沈星淮低头他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眼神示意,你倒是松开啊!
谢也谢完了,你也说不客气了,还搂着干嘛?俩人搂着走台阶不是更容易摔吗:“哥哥,在外边不要这么黏人。”
安维在一旁,视线有意避开了:“星淮和叶总的感情真让人羡慕。”
安维说完这句,沈星淮能明显感觉到叶修忱下巴扬得更高了。
可能安维也感觉他的变化,收敛眼色,先一步在前边带路。
安维工作室的装修风格和他的人一样,走的是冷淡风路线。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准备好的礼物拿给他,一条项链,坠子是一颗星星。
项链拿在手里,沈星淮才发现坠子的精妙之处,是一颗镂雕的海蓝宝石,星星中空的里部有一颗同色圆钻,钻石在星星内部滚动,落在镂空点就会有切面的折射光透出,真正做到了一颗会发光的星星。
沈星淮对这个礼物很满意:“我太喜欢了,做这个要费很多时间吧。”
安维笑得很含蓄,抬眸时似无意地扫了叶修忱一下,之后又把全部注意力放到沈星淮身上:“还好,这颗吊坠是我回家以后做的,每天睡前雕一会儿,慢慢的就完成了。”
沈星淮把链子托在掌心:“安维你辛苦了,谢谢你!”
“送给你的礼物,再辛苦也没关系。”
“呵!”叶修忱突然出声。
引得沈星淮和安维一起回头,在二人的注视下,他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漫不经心道:“茶,太浓了。”
第35章 小小地加一更
叶修忱话音一落,沈星淮看看他手边的杯子,视线不受控地转向了安维。
他怎么觉得叶修忱这句话里有阴阳怪气的内涵呢。
安维抬眸,和沈星淮浅浅的对视了一下:“叶总喝不惯绿茶吗?星淮呢?也喝不惯的话我叫助理给你换一杯。”
还真是绿茶,这未免太应景了。
沈星淮讪讪地笑笑:“还好,不用麻烦了。”
叶修忱抓住他手腕,没再提茶不茶的事,而是看着他掌心的吊坠:“的确精致。”目光收回时,眸色瞬间冷下来:“安先生。”
安维被他喊得顿了一下:“叶总。”
叶修忱勾着唇角,眼神却不带半点温度:“安先生的眼光很好,宝石的颜色很适合小淮。”
噫惹!小淮。
沈星淮被他的称呼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安维表情迷惑:“谢叶总夸奖,是星淮气质好。”
“店里还有这种宝石吗?”叶修忱问得很随意。
安维看不懂他的用意,眼中疑惑加深:“还有很多。”
“很好,都留给他,现在付款。”叶修忱掏卡的动作像在抽刀。
安维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卡,没敢伸手接:“都留给星淮?”
叶修忱霸道地把卡拍到他手上:“对,都留给他,辛苦安先生最近每天睡觉前赶工,尽快雕好。”
安维垂了视线看着手里的卡,没有说话,气氛有些尴尬。
叶修忱牵起沈星淮的手向外走,走到门口脚步又停住,看着还愣在原地的安维:“安先生,绿茶喝多了对身体不好,改天我让人送些决明子来,明目的,安老板睡前工作时喝一杯。”
走出安维的工作室,趁着其他人离得远,沈星淮拽住叶修忱衣角,学着他刚刚的口气:“小忱。”
叶修忱目光幽幽地看着他:“劝你最好改个称呼。”
许他放火,不兴别人点灯?
“小忱,打击报复要不得。”沈星淮临走前看了下刷卡金额,几百万的海蓝宝石,恐怕接完这一单,安维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再看见蓝色了。
叶修忱向来对人不对事,气是在安维身上生的,当然要在安维身上找回来:“这是关照他生意,怕他累到眼睛,我还特地让人给他送决明子茶。”
沈星淮:“……”你送什么决明子,送一对眼珠子还差不多,那么多雕完,人都瞎了。
怕自己再劝,某人会做的更过分,只等过两天消气了再和他提。
沈星淮本想把那些海蓝宝石算作今天的礼物,但叶修忱不同意。
他在店里一圈逛下来,没什么中意的。
最后叶修忱帮他做了决定,店里新补的两颗镇店钻石一起打包,补偿他上次没买成的遗憾,但沈星淮暂时没想好做什么用,先带走了裸钻。
***
接下来的几天,沈星淮有空就会留在甜品间里。
用心做一件事,进步会很快,他现在已经可以独立完成生日蛋糕。
转眼到了叶老先先生的寿宴,也是叶修忱的生日。
今年叶老先生的寿宴由叶修忱负责主持,中午时他提早去老宅,正好给沈星淮准备的时间。
叶修忱刚一出门,他就跑进了甜品间,将生日蛋糕做好,连带着生日礼物叫人一起送到之前选好的地点。
忙完这一切,叶修忱派来接他的车刚好到门口,载着他去老宅。
今天的老宅热闹非凡,临城商界人士悉数到场。
来参加宴会的男士多数都穿着西装,但沈星淮下车,在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叶修忱。
穿西装的男人千千万,但他还是觉得叶修忱穿出来最好看。
可能是感觉到他的视线,叶修忱转头侧目,在一众人中也准确找到了他。
和身旁的几人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而向着他走来。
沈星淮喜气洋洋地迎上去,亲昵地攀住他的胳膊,和他咬耳朵:“哥哥今天好帅。”
周围是来往攒动的人群,众目睽睽,某人的气息轻轻扫过耳边,叶修忱的心被带起浅浅的涟漪。
他屏着气息转头,对上沈星淮溢满笑意的眼睛,心里的涟漪荡得更深了。
沈星淮半天没等到他回话,手在他胳膊内侧重重握一下:“你也不谦虚一下,或者夸夸我。”
叶修忱抓住他的手,捻着他的指尖,大概被他的情绪感染,眼底也露出笑来:“你眼光很好。”
这是在夸谁?
没等沈星淮捋清楚,后腰抚上一只大手,拥着他往里走:“带你去见祖父。”
叶老先生这会儿在后宅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客人聊天,小郑在一旁伺候。
见到沈星淮和叶修忱进门,众人停止聊天,纷纷朝他们看过来。
叶老先生亲自向客人们介绍:“这位是星淮,修忱的男朋友。”
临城峰会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见过沈星淮,纷纷猜测他的身份,后来网上的那些传言被人一夜之间压下去。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叶老先生又一次亲自介绍,众人也就明白沈星淮的真正身份。
但明白归明白,视线还是忍不住往他身上打量。
叶老先冲他招手:“星淮,来我身边。”
小郑很有眼力劲儿地搬过一把椅子,放在叶老先生身边。
沈星淮看着唯一的一把椅子,步子微顿,勾住叶修忱的小指,低声问他:“你不留在这里?”
叶修忱和叶老先生交换了一下眼色,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在椅子上,在耳边小声嘱咐:“我待会要出去主持宴会,你替我陪着祖父。”
叶老先生拍拍沈星淮的胳膊,话却是对叶修忱说的:“人在我身边,你放心吧。”
祖孙俩一来一回的聊天内容,沈星淮觉得像是在打哑迷。
冲叶修忱眨了眨眼,在搞什么?
叶修忱懂他的意思,但没细说:“等回去说。”转身和叶老先生以及其他客人道失陪,人消失在门口。
宾客很快到齐,宴会即将开始,沈星淮和小郑一起扶着叶老先生去主厅。
他刚一在人前露面,立刻感觉有几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视线冰冷怨毒,带着杀气。
他一瞬间明白,叶修忱为什么要他一直陪在叶老先生身边。
今天的宴会喜气和睦不过是表象,有人想趁乱打劫,比如说视线的主人,叶家那对冤种父子。
台上主持人正在说开场白,叶修忱得空站到他身边,他立刻感觉到叶家父子的目光杀意加倍。
任谁被这样盯着,都会不舒服,沈星淮搓搓小臂,往叶修忱身侧靠近一些:“嘶嘶,酒会上没准备吃的吗?”
“你饿了?”
沈星淮微微侧过身,将脸转向叶修忱,冲他使了个眼色:“不是我,是他们,看样子要吃人。”
叶修忱静了两秒:“狗急了。”
主持人讲完开场白,叶老先生被小郑扶上台讲话。
快结束时,叶老先生忽然话锋一转,视线落向他们这边:“我年纪大,忙不动了,最近生意上的事情都交给修忱在打理,他年纪轻,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今后大家多关照。”
叶老先生的话,在众人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最近几个月叶氏的动向大家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有料到,叶老先生会这么早说出来。
有了今天的当众提名,说明叶氏掌权人的位子有一半已经落在了叶修忱手里。
叶家父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父子俩的眼神已经不仅仅是吃人那么简单,红得要发狂了。
以至于叶老先生的话还没有讲完,叶修钧已经先绷不住,提前离场。
等到叶修忱上台时讲话时,叶修钧已经在厅外喝空了手里的酒。
叶鼎趁乱出了宴会厅,找到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被你祖父看到,又要骂你。”
叶修钧喝得脚步不稳,趔趄两下靠在墙上:“他会看我吗?他眼里只有叶修忱那个野种!”
叶鼎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劝他:“你慌什么,再等等,叶氏早晚是我的,也是你的。”
叶修钧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瞪着双眼盯着他,气粗得向头牛:“还要等?那个野种变了你还看不出来吗?再等下去,叶氏就彻底和我们没关系了!”说完猛地一拳垂在墙上,身子不稳向后栽去。
叶鼎忙扶住他,才不至于摔倒,但叶修钧并不领情,甩开他的手:“我TM不等了!”
不顾叶鼎的阻拦,踉踉跄跄地朝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叶修忱从台上下来,宴会正式开始。
沈星淮和他陪着叶老先生敬酒寒暄,时间转眼到了晚上,宴会进行到尾声。
沈星淮看了看外边的夜色,小声询问:“哥哥,还有多久我们可以离开?”
时间不早了,他不想待会太过仓促。
宾客们已经开始离场,叶修忱大约估算了一下时间:“再有半小时,十点钟左右。”
还剩下两个小时应该来得及:“好。”
叶修忱见他急着离开,没忍住问出口:“你待会有事?”
沈星淮想给他个惊喜,不打算现在说:“嗯,待会想让你陪我去个地方。”
宾客终于散尽,叶修忱带着他和叶老先生告别。
大半个停车场已经空了,只剩下叶家本家的人还没离开。
在停车场边缘的角落里,有两个人影躲在其中。
叶修钧眼神怨毒地盯着叶修忱的车:“你确定都好了,没被叶修忱的人发现?”
站在他旁边的男人点头:“大少爷你放心,动车前叶修忱的人都被我引走了,半路我也安排了人,只要他们上车,就别想活着下来!”
远处沈星淮和叶修忱走来,老张跟在他们身后,谁都没有发现躲在暗处的两个人……
第36章 ?
三人走到车旁,躲在暗处的叶修钧一脸狞笑,得意的鼻头都翘起来了,抓着身旁下属的手腕,因为激动声音有些颤抖:“成了!成了!”
他身旁属下奸笑着附和:“恭喜大少爷得偿所愿!”
老张走到车旁没急着开门,老司机多年养成的习惯,想绕车检查一圈。
叶修钧心都系在这辆车上,生怕老张发现端倪,抓着属下的手更用力了。
属下手腕被他攥得生疼,知道他紧张,在一旁安慰,也借机吹嘘自己:“大少爷你放心,我亲自弄的,那司机绝对看不出任何问题。”
话虽这么说,但叶修钧却依旧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天,他等太久了,恨不得现在冲上去,把他们塞进车里。
老张刚绕着车走了两步远,被沈星淮挡住:“老张,不用检查了。”
老张一愣,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沈先生?”
叶修忱也看向他。
沈星淮对着叶修忱眨眨眼,神秘一笑:“老张,今晚你早点回家吧,我和哥哥有些不能让你在场的事要做。”
叶修忱没做声。
老张注意到他刚刚的笑,一脸‘我是过来人,我懂’的表情:“好的,沈先生,那我先回家。”随后把钥匙递到沈星淮手上。
躲在暗处的叶修钧隐隐约约听到沈星淮的话,不屑嗤笑:“有事到黄泉路上去做吧!”
老张离开,沈星淮随手将钥匙圈穿在食指上晃了两圈,笑得俏皮:“男人,今晚带你玩个野的!”
叶修忱觉得,他的小狐狸精现在就已经够娇够野了:“有多野?”
沈星淮伸手扯住他的领带,用劲儿一带,把人拉到自己身前:“别问,今晚只管把你交给我。”
离得太近,叶修忱稍微垂眸就能看到看到他眼中明亮的笑意,很难拒绝:“好。”
看着他们俩拉拉扯扯,叶修钧急得咬牙:“还TM拉拉扯扯!快上车!”
他身旁的下属甩手赶走不知道第多少只蚊子,顺带献殷勤:“大少爷,要不你回去,我在这替你守着。”
叶修钧一脸严肃,眼中藏着运筹帷幄的自信:“不!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上车,亲自送他们上路。”
叶修忱垂眸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领带:“不是要带我去玩点野的吗?怎么还不走”
沈星淮伸出食指和拇指比了一点距离:“再等一小会儿。”
远处传来螺旋桨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大,盘旋在上空,明亮的探照灯晃瞎了叶修钧的眼睛,气抖冷!
沈星淮莞尔一笑:“来啦!”
其实直升机前天就已经到了,但是为了给叶修忱这个惊喜,他一直没停回禮公馆。
直升机盘旋过后,稳稳降落在沈星淮和叶修忱面前。
躲在暗处,忙活了一晚上到叶修钧眼睁睁地看着沈星淮和叶修忱走上直升机。
机舱门关闭,飞机再度起飞。
叶修钧脖子抻得望天长,呆呆地看着直升机越飞越远。
见不得人的角落里气氛僵到冰点,他身旁的下属大气都不敢出。
叶修钧还一直梗着脖子张望着,直升机早不见了,他还一动不动。
他身旁的下属被蚊子叮得实在难熬:“大少爷,他们飞走了……”
叶修钧失了魂魄一样:“是啊,他们会飞。”
低声念了两句以后,整个人忽然暴躁起来,揪住下属的衣领一通拳打脚踢:“飞走了!TM的飞走了!全完了!”
飞机掠过临城上空,一路向南,渐渐地,灯火通明的城市被抛在身后,机身下的地面灯光越来越稀疏。
叶修忱看着茫茫夜色,心里后知后觉,原来沈星淮话里的野字完全是字面意思,他们现在直奔一处山野进发,一片连着一片的树林,的确够野的。
临城的万家灯火被抛在身后,直升机在一处山顶盘旋后缓缓降落,沈星淮摘掉耳机,抓着叶修忱的手:“跟我来。”
他像是一个得了宝贝的孩子,急着和最亲近的伙伴分享。
沈星淮先跳下直升机,站在地上向他伸出手:“抓住我的手。”
叶修忱迈步的动作顿了一下,他可以毫不费力的稳稳落地,但看着面前秀细的手,还是忍不住抓上去,握紧了。
走下直升机,叶修忱不知所以的看着面前的热气球。
气球已经做好了起飞准备,驾驶员已正等着他们。
来及不多问,沈星淮已经拉着他进到吊篮里,通知驾驶员可以起飞了。
热气球缓缓升上夜空,叶修忱望着眼前的无边夜色:“怎么忽然想起晚上来玩这个?”
沈星淮指着夜空中闪烁密布的星光:“漂亮吗?”
没有临城灯火的侵染,夜空格外深邃,星光明亮。
叶修忱低沉的嗓音混在夜色中:“很美。”
沈星淮转回身,望着他:“哥哥,生日快乐!”这句话沈星淮今天一早就想和他说的,一直忍着。
叶修忱平静的神色被他生日祝福打破,望着夜空的黑眸中云涌翻腾,放在吊篮边缘的手不自觉地抓紧,手背绷起峋凸的筋络。
想起有些可笑,十岁前,他从不知道,人是要过生日的,甚至连生日这个词都没听说过。
十岁后,他离开地狱一样的生活,对他最好的祖父会记得他开学的日子,会记得他参赛得奖的日子,唯独没记过他的生日,哪怕和他自己的生日是同一天,他都没问过,没记得。
一些从没得到过的东西,时长日久,也就变得不需要了,比如说无关紧要的生日,一个出生的日期而已,谁在乎呢?
叶修忱僵伫着身子,望着夜空,没有回头,没有反应。
等得久了,沈星淮忍不住轻轻拽下他的衣角:“哥哥?”
又是良久的静默,叶修忱喉结滚动数次,绷紧的唇线轻颤几瞬。
他心口鼓胀的厉害,在脑子里慌忙回忆,别人收到生日祝福的时候,是怎么回应的,他记得自己见过。
说谢谢?说自己很感动?还是说自己很开心?
可是这些他都不想说,他只想抱抱身边的人。
太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沈星淮渐渐有些慌了,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唐突了,只顾着给他惊喜,忽略了他的感受。
有些无措地愣住,一时忘了自己接下来安排好的环节,生日蛋糕和礼物就在旁边,但突然不知道自己该什么时候拿出来才合适。
就在沈星淮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时候,一直沉默的人终于开口,虽然声音哑得厉害,但沈星淮还是听清了他的话:“我想抱抱你。”
这次,他没让沈星淮等,转身把人拥进怀里,动作很柔,力道很轻,抱得时间也很短。
在沈星淮还没来得及回拥住他的时候,手就已经收了回去。
他短暂的拥抱,让沈星淮有些摸不着头脑:“……其实,你可以多抱一会儿。”
“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已经很满足了。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既然觉得这样好,那就由着他。
得到了叶修忱的回应,气氛又变得轻松,沈星淮瞟了眼一旁的生日蛋糕和礼物,拉着他的手:“我准备了蛋糕,还有礼物。”
叶修忱这次没再像刚才一样沉默着不回应,而是很配合地被他拉着坐下,看着沈星淮把蛋糕拿到他面前,解开上面的丝带。
生日蛋糕很小,只有巴掌大,但很精致,上边有一个穿着西装,表情严肃地小人。
沈星淮有些得意的指了指那个小人:“这个也是我做的哦,是不是和你很像?”
叶修忱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原来这些天,沈星淮哪都不去整天跟着甜品师学习,就是为了给自己做生日蛋糕。
不是突发奇想,不是心血来潮,他非常用心地为自己的生日准备了好久。
“很像。”
得到本人认可,沈星淮眼睛笑得弯弯的,刚刚的顾虑被抛在脑后,找到事先准备好的蜡烛:“我帮你把蜡烛插好,你来许愿,今年生日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叶修忱看着他把蜡烛的包装拆开,指尖捻着细细的蜡烛,一根根,小心翼翼的插到蛋糕上,忍不住问出口:“真的会实现吗?”
沈星淮非常坚定的回答“当然!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乘热气球吗?”
“为什么?”
他望着叶修忱时眼睛亮晶晶的:“因为我想让你离星星近一些,你的愿望就会第一个被星星们听到,灵验加倍。”
离星星近一些,叶修忱觉得自己的星星就在眼前,明媚而耀眼。
沈星淮把最后一根蜡烛插好,逐一点燃:“好啦,来,闭上眼睛许愿。”
叶修忱没有立刻闭上眼睛,而是深深地望着他。
沈星淮伸手挡在他眼前:“许愿要把眼睛闭上的,快点。”
他的掌心温温的,很软,轻轻挡在叶修忱眼前。
感觉到叶修忱的睫毛擦过掌心,他才放心地把手拿开。
默默地在心里许下他的第一个生日愿望。
离自己的星星近一些,更近一些。
当他睁开眼,看到沈星淮手里拿着个礼盒:“吹完蜡烛就可以拆礼物了,全部都吹灭。”沈星淮像个小指挥官,而今晚的叶修忱十分听话。
摇曳的烛光被叶修忱一口气吹灭,烛心上升的青烟转眼在夜风中消散不见。
沈星淮捧着礼物坐到他身边,很郑重的递到他手上:“快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欢喜。
叶修忱接过礼物地时候,就已经在心里回答了他的话。
他慢慢的,小心翼翼地抽开丝带,展开礼盒。
蓬松的拉菲草里躺着一个小小的他,只是和蛋糕上立着的小人不同,这个小小的叶修忱没有板着脸,而是勾着唇角,带着笑。
叶修忱很小心地将小人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掌心:“这是前段时间买得那块墨玉?”
沈星淮点头:“喜欢吗?”
“嗯。”原来这段时间,他的所有心思都花在自己身上。
叶修忱心底萌芽的青苗,在瞬间长高了一大截,枝繁叶茂,在心里根深蒂固。
沈星淮指尖轻轻点了点小小叶修忱的脸:“他笑起来是不是很可爱?你以后也要多笑笑。”
叶修忱指腹轻轻拂过他刚刚碰过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留下,但还是感觉到丝丝缕缕透过指尖,绕上心头。
沈星淮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四十,时间刚刚好。
将蛋糕上的蜡烛收起来,切了两块,一块给叶修忱,一块儿给自己:“现在该吃生日蛋糕了,尝尝我的手艺!”
他靠在叶修忱身边,将一小块蛋糕放在嘴里,好吃的眯起眼睛,心里夸自己可真是个小天才,才十几天,就可以做出这么好吃的蛋糕了。
急忙坐正身子对着叶修忱,欢喜地看着他,也得让他夸夸自己才行:“我做的生日蛋糕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吧?”
“嗯,是最好吃的。”叶修忱深邃的眼瞳里满满的都是他的笑颜,看不够,移不开。
被他这样灼灼地看着,沈星淮忽然觉得有些害羞,他的眼眸太深邃,勾着心神,呼吸都跟着停了一拍。
叶修忱还没收回视线,目光反而变得更加热切。
沈星淮不仅仅是呼吸漏拍,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抿了下唇:“怎么突然这么看我?”视线逃避着看向别处。
这样的叶修忱,他有些招架不住。
但叶修忱没给他逃避的机会,手里的蛋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放到旁边,食指托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
沈星淮下意识地向后退,但是却没能躲开,叶修忱的另一只手扣紧他的腰,把人紧紧禁锢在自己身前。
隔着衣料,沈星淮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他身体的温度。
他这是要干嘛?
叶修忱在慢慢靠近,沈星淮脸轰地烧了起来,温度在随着他的靠近而逐渐升高。
他这是要亲亲吗?
沈星淮紧张害羞之余,心底还生出疑问。
他还会亲亲呢?
越来越近的距离,沈星淮已经能感觉到他灼人的气息,心跳快得让人阵阵恍惚。
叶修忱并不知道沈星淮的小脑瓜转速飞快,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想和他靠得更近一些,做一些更亲密的事。
望着他的眼睛,有些不能自控:“闭眼睛,听话。”
又低又磁的嗓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魅力,沈星淮慢慢闭上眼睛,止住呼吸。
半晌,额头上落下一片温软的触感。
沈星淮睫毛轻轻地颤了下,又等了一会儿。
然后他就闭着眼睛被人用力揉进怀里。
嗯?
沈星淮一脸懵得睁开眼睛,一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就这?
亲额头你把人整这么紧张?嘴呢?自己是没长嘴吗?
他果然不会亲亲!
沈星淮在不会亲亲的某人怀里扬起小脸:“哥哥,你是不是……”
“我们结婚好不好?”
沈星淮:“……”亲亲都不会,你有脸和我说结婚?
他是嫌自己现在睡得床不够大不够空,给自己加buff呢?
虽然没有得到沈星淮的回答,叶修忱依旧没放手,低头埋首在他颈间,灼热的气息洒在他敏.感的颈侧皮肤上:“你走不了了,我永远不会让你离开。”
太在乎一个人,不敢冒失,不敢唐突了他,但是身体里强烈的占有欲望又控制着自己不能放手。
沈星淮能感受到叶修忱搂着自己的胳膊在微微颤抖。
长长舒了口气,回拥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我不离开。”
他的话音刚落,隔壁吊篮里的驾驶员突然出声:“沈先生,我们得离开。”
沈星淮:“……”
驾驶员解释:“燃料消耗得差不多了,安全起见,得返程了!”
返程回到地面,他和叶修忱又乘直升机回到禮公馆,时间已经到后半夜。
沈星淮有些困了,下直升机时蔫蔫的。
但叶修忱却精神十足,目光炯炯。
沈星淮回房冲了个澡就睡了,叶修忱是几点睡的,他完全没印象。
第二天醒来,叶修忱还在,他竟然没有去公司。
沈星淮靠在床头看着站在镜子前的沈修忱:“这件很好看。”
“怎么醒这么早?”
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按时间来说不算早,但是按照沈星淮起床的时间算就比较早。
沈星淮起床给自己到了杯水:“睡好了就醒了,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先去老宅。”叶修忱将领带打好:“你和我一起去。”
昨天不是刚去过,今天还要去?“祖父叫我过去?”
“不是,我想把和你结婚的消息告诉祖父。”
沈星淮瞬间回忆起昨晚的事,他是说过的:“嗯……结婚会不会太着急了?”
叶修忱走到他面前,身高差带来不容忽视的压迫感:“你如果觉得太快,我们可以先订婚。”
沈星淮借着喝水的动作垂下视线,想了想:“订婚更好一些。”给彼此更多适应了解的机会,有时间自己或许还应该教教他,走路还不稳,跑是会摔跤的。
因为临时确定去老宅,所以扑了个空。
叶老先生最近身体恢复的不错,生意又交给叶修忱在打理,他得了空闲,被田园远的祖父拐去国外了。
其实叶老先生去国外也是临时决定的,去机场时他还只是打算送老朋友。
但是禁不住田老先生游说鼓动,说他在的那个国家经常办展览和拍卖会,都是些少见的玉器古玩。
叶老先生爱好不多,就喜欢玉器古玩,已经到达痴迷的程度,哪里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带着小郑和几位医师风风火火地和田老先生一起走了。
两人白跑一趟,叶修忱只得从老宅改路去公司。
沈星淮要回禮公馆,昨晚正好有一辆车留在老宅,他打算开那辆回去。叶修忱不放心他自己开,叫了司机,但沈星淮坚持没用,老宅距离禮公馆不过三个街区,二十几分钟的距离。
拿着钥匙开锁坐进驾驶室,叶修忱站在一旁,想看着他离开,自己再上车。
车子启动,沈星淮降下车窗和叶修忱挥手:“哥哥,晚上见。”
转头握住方向盘,脚搭上刹车的一瞬间,沈星淮脸上的原本带着的笑立刻消失不见。
刹车有问题!
多年以来的赛车经验告诉他,这样的触片脚感,不是零件磨损,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叶修忱在车外看着他迟迟没动,也察觉出异样:“怎么了?”
沈星淮将车子熄火,又重新启动,脚再一次点在刹车上,确定了自己的感觉没问题,刹车的的确确出了问题。
深吸一口气,解开安全带,走下车:“有人对刹车动了手脚。”
其实他说的比较委婉,刹车出现问题,是要命的事情。
他的话让叶修忱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他懂沈星淮话里的意思,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站在阳光下的他,忍不住脊背发冷,如果昨晚沈星淮没有给自己庆祝生日,而是开车回家。
如果老张不能及时发现刹车的问题,那今天他和沈星淮是不是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说话了?
一想到有这个可能,叶修忱心里怒火喷薄,有人不仅想要自己的命,竟然连沈星淮也不想放过!
转身把老宅的保镖叫到跟前,声音冷得吓人:“去把昨天的监控找出来。”
保镖单从他的表情就已经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半刻都不敢怠慢,很快将昨天这辆车附近的监控全部都找了出来。
但很不巧的是,在晚上八点左右的时间,停车场内的几个摄像头同时出现故障,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镜头画面才恢复正常。
而这些出现故障的摄像头,形成一道监控死角,从那人靠近这辆车开始,一直到离开,没有留下一点影像。
其实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但也可以从这个结果推断出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对老宅特别熟悉,能准确的将附近有关的摄像头影像全部抹掉。
叶修忱寒着脸,半晌没有说话,怒火再难压制。
其实想出做这件事的人并不难,恨他早死的人很多,但是能做出来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陆衍最近正忙着婚礼,剩下跳得最欢的就是叶家父子。
沈星淮站在一旁睨着他的脸色:“哥哥,你想出是谁做的了吗?”
叶修忱黑眸中一片冰冷,嘴角带着骇人的冷笑:“我带你去看件有趣的事。”
叶修忱一通电话,很快确定了目的地。
沈星淮同他乘车来到一幢别墅前,孔助理已经带人先到一步,替沈星淮拉开车门:“少爷,沈先生,人在里边。”
沈星淮略略打量附近的环境,这是一片别墅区,位置离叶家老宅很近,他曾经听明叔说过,叶家老宅附近住的都是叶家人,有本亲也有旁枝。
别墅门口的保镖看到是叶修忱亲自来了,转身想进去通风报信。
但他晚了一步,叶修忱的保镖阿南,出手快得跟阵风似的,人没跑出两步远就被他飞起一脚踹在肩头,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嘴啃泥。
阿南拎垃圾似的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掼到门卫厅里:“在里边待着!”
那人半天从地上爬起来,冲这边连连点头,沈星淮看清这人长相,认出他是前段时间去机场捉自己的人,同时也确定这栋房子的主人是叶修钧。
在场另外一个叶修钧的保镖,哆哆嗦嗦的走到叶修忱面前:“二少爷,大少爷不在。”
叶修忱眼神都懒得给他一个,径直越过他向里走,走过两步又背过手,手指抓了抓。
沈星淮注意到,小跑过去,刚想把手放在他掌心,阿南却不知道在哪里凑上来,把木仓放进他手里。
叶修忱握了一下,猛地回过头,脸更冷了,万分嫌弃地把木仓丢回阿南怀里,转而握住沈星淮的手,继续往里走。
隐约间,沈星淮听到孔助理在身后笑。
叶修钧的家并不大,大门口到客厅不过几十米的距离,院子里的其他人佣人来不及通知,也不敢通知,都挤在门厅里不敢出声,甚至连头也不敢抬。
客厅里空无一人,叶修忱吩咐保镖:“阿南,去请大少爷下楼。”
阿南小跑上二楼,很快,楼上传来叶修钧的咒骂声,以及摔东西的声音。
但并没有持续多久,杂乱的声音戛然而止。
又过了大约几分钟,叶修钧穿着浴袍出现在楼梯口,身后跟着阿南,还有一个身材纤细的男生。
他站在楼梯口向下看,和叶修忱视线对上的时候,神情一僵,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但还硬撑着:“叶修忱,你长本事了,带人到我家里来撒野。”
叶修忱嗤了声,迈步走到沙发前坐下,然后拍拍身旁的位置示意沈星淮:“来,坐下,我们和大少爷聊聊。”
沈星淮也没客气,在他旁边坐下,他很想看看叶修忱会怎么处理叶修钧。
如果昨晚他们真的坐了那辆车,老张又没有发现刹车问题,自己也难逃一劫。
叶修钧狠狠地盯着他们俩,火气越烧越旺,匆匆跑下楼,站在他们对面指着鼻子吼:“你们是什么东西?谁允许你们进来了?都给我滚出去!”
叶修忱原本只是神情冷漠,听到他的话,目光中狠戾迸现,突然抬腿对着面前的茶几用力踹过去。
茶几平移着滑出,不偏不倚撞在叶修钧的膝盖上。
他完全没防备,更躲不开。
双膝被撞得一弯,扑通一声跪在了茶几上,双手撑在身前,很像是要磕头的动作。
沈星淮也没有心里准备,冷不防和他来了个对视。
滑稽的动作,再加上他违和的凶狠表情,几秒后,沈星淮实在绷不住,抿着嘴角,将头转向另外一侧,笑了一下。
他这一笑,让本就发狂的叶修钧彻底恼羞成怒,顾不得自己还狼狈地跪茶几上,抬起头,恶狠狠的盯着沈星淮:“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他不问还好,一问,沈星淮见他还是这副模样,笑更绷不住了。
本来很严肃紧张的场面,逐渐变得有些失控。
他也知道自己在这时候笑很尴尬,很努力地憋着,可是越憋着就越想笑。
最后,干脆抓住叶修忱的胳膊,将头抵在他肩膀。叶修忱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笑场的情况,拍了拍他肩膀,想告诉他忍一忍。
偏偏沈星淮在这时候抬头,叶修忱看着他努力憋笑的样子特别有趣,表情一时没控制好,嘴角也扬了起来。
但他还是有些自觉性在心里的,立马用手按住自己眉心,低下头做沉思状。
叶修钧狼狈地从茶几上站起来,他两只膝盖被磕的火辣辣的疼,骂人时都忍不住龇牙咧嘴:“你们两个现在都给我滚出去!”
叶修忱调整好表情,清了下嗓子:“事情办完,我们自然会走。”
孔助理跟了他这么多年,这种事情没少干,轻车熟路地从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一沓文件,拍在叶修钧刚刚跪过的茶几上:“大少爷,请签字”
叶修钧的目光落在文件的名头上:《叶氏驻F国援建项目委任书》
看着上面的字,叶修钧跟见了鬼一样,情绪激动抓起文件撕了个粉碎:“叶修忱,你想把我赶走,没那么容易,我是不会签的。”
孔助理有些无奈的看着被撕碎丢在在地上的文件,叹了口气,从包里又拿出一份:“大少爷,这文件还有很多,撕不完,只有签了字才能了事。”
“我不签,叶修忱我会把你今天逼我签字的事告诉祖父,他就算再宠你,也不会让你这样胡作非为。”叶修钧知道现在也只有叶老先生还能管住他。
胡作非为,沈星淮觉得这个词既讽刺又可笑。
叶修忱不过是想把他赶出临城,而他却想要叶修忱的命,和他比起来叶修忱简直是太善良了。
对于叶修钧的威胁,叶修忱根本没放在眼里,他今天既然来了,就一定有十足把握:“祖父这次也帮不了你,他不在国内,等他回来,你已经在F国工作很久了。”
叶修钧慌了:“我就是不签,你能拿我怎么样?”
叶修忱懒得多说,向孔助理递了个眼色。
孔助理接收到指示,出去没一会儿,把昨晚和叶修钧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拖进来。
男人只看脸倒是没什么伤,但是整个人软的像根面条,站也站不住。
孔助理非常客气的将人扶到叶修钧跟前,苦口婆心的劝道:“大少爷,您这属下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我劝您还是签了合同,高高兴兴的去F国,多自在。要不然谋杀罪可不小,您五七八年的时光可就砸在狱里了,该选哪一个,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孔助理的一番话彻底浇灭了叶修钧的气焰。
他低着头,半晌没有说话,
孔助理将那份文件重新展开放到他面前,还十分贴心的递上笔:“大少爷,放心去吧,你不是也说过F国好吗?这次机会可是难得呢。”
叶修钧颤抖着接过文件,此时的他悔不当初。
这个项目原本是他和叶鼎为叶修忱量身打造的。
但事情越来越偏离预期,没想到最后竟成了自己的放逐令。
当他签完这份文件,全身的力气已经被抽空,砰的一声摔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兄弟两人,四目相对,叶修钧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你们现在可以走了。”
叶修忱牵起沈星淮的手起身:“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再见。”
这一句再见无比讽刺,没有人比叶修钧更清楚,这个项目起草提案时,他和叶鼎绞尽脑汁,把所有回来的可能全都堵死,为的就是让叶修忱死在那边,永远没有回来的可能。
万万没想到,他最后栽在了自己挖的坑里,再没有再爬上来的机会。
沈星淮临上车前看了叶修钧家的大门,转而又将目光落向叶修忱,心里忍不住感叹,他搞事情的速度也太快了,下属配合默契有条不紊,一看就是练出来的。
叶修忱先一步上车,转头注意到他的目光,冷着脸表情很严肃,甚至有点凶:“下次再遇到这样的事,你不要跟着了。”
沈星淮委屈:“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回想起在客厅时的情形,叶修忱头又大又疼:“的确是我让你来的,但是我没让你笑。”今天的场面险些就控制不住了。
沈星淮很不服气地瞪着他:“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笑,你不是也笑了吗?”
“我没笑。”叶修忱的嘴一向很硬。
这人这么这样!明明看到他笑了!
沈星淮生气的很,探身进车内,拉住他衣襟,对着他:“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你刚刚没笑。”
叶修忱还真就盯着他的眼睛,面不改色,心不跳:“我、没、笑。”
沈星淮被要被他气死了,揪着他衣襟和他僵持着。
其他属下都上了车,等着他们。
叶修忱舒口气,揽住他的腰,把人往身边带:“坐好,走了。”
沈星淮本就扭着身子,重心不稳,被他一带,直接怀里栽去,两个人面对面,只有寸许的距离。
沈星淮脑海里忽然闪过很久以前的事情,自己假装要亲他时,他紧张得跳起来结果磕到头。
忽然很想知道,他现在还会不会那么大反应?
浓长的睫毛轻轻颤了下,屏住呼吸,慢慢凑向前,将他们之间寸许的距离归零……
第37章 ,请勿转发
车子启动,驶离修忱钧的别墅。
叶修忱在后座笔挺条直,目视前方,神情恍惚。
沈星淮靠在他旁边,拿着手机低头打字。
他刚刚亲到他了。
叮!叶修忱的手机提示音响起。
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依旧目视前方,处于神识游离的状态。
沈星淮低头又打了一段话发过去。
叮!
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的状态很像被妖精勾走魂魄,心都不在自己身上。
沈星淮忍不住戳戳他。
叶修忱有些僵硬的转过头,面向他,却不敢看他:“你刚刚说什么?”
“……”哪说话了?
沈星淮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轻轻碰了碰他嘴唇,没做任何其他的过分举动,就把人弄成这个样子。
同样都是第一次,他现在这反应也太夸张了。
叶修忱问过以后,又转回头,目视前方,继续神游。
沈星淮无奈:“你看下信息。”
“什么信息?”
晃了晃手机:“微信消息。”
叶修忱盯着他的手机看了半天:“哪里的微信消息?”
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好大一个无语。
自己刚刚是吃他脑子了吗?人怎么说傻就傻了。
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指指他口袋:“你手机里的微信消息。”
叶修忱嗯了声,拿出自己的手机,指腹按在指纹锁上,好一会儿没解开,转头问沈星淮:“密码多少?”
沈星淮:“……”
叶修忱眉峰微微皱着,又试了几次,终于把手机解开。
机械地点开微信消息,看清上面的字,耳根唰的红了。
沈星淮在身侧,眼中带着狡黠:“我说对了吗?”
他看到叶修忱喉结滚动,以为他会很快回答自己的问题,巴巴地等着。
但半天没得到回应,叶修忱把手机重新放进口袋,看向前边,语气很急:“老张,空调温度调低点。”
老张对着后视镜点头,很快车里温度冷得令人打颤。
车子停在禮公馆门口,沈星淮终于可以下车,再待下去他要被冻僵了。
“哥哥,晚上见。”
叶修忱转头,目光在他身上转了几瞬,却始终不敢和他对视:“嗯,晚上给你带礼物。”
叶修忱给他带礼物的习惯好早就有了,没有什么规律,时间日子也不固定,有时候会提前告诉他,但多数时候不会。
礼物多数都是珠宝,衣服香水也有一些,偶尔还会是他喜欢的角色手办,涵盖的种类很广,沈星淮每次都很享受拆盲盒的快乐:“好哒,我在家等你。”愉快地下车。
看着他走远,叶修忱才后知后觉地抿下唇,吩咐老张调头去公司。
叶氏办公楼,窗几明净,富丽宽敞,叶修忱长腿阔步走在前边,孔助理和保镖阿南跟在身后,来往的员工见了他纷纷侧立问好。
三人一起走进电梯,叶修忱突然开口:“订花。”
“好的,少爷。”孔助理领命:“要白菊还是白绣球,或者拼盘的?”叶修忱回头冷飕飕地看着他。
孔助理被他瞪得一哆嗦:“少爷?”
“要玫瑰。”叶修忱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换个助理。
孔助理恍然:“白玫瑰?”自家少爷换套路了。
阿南一脸嫌弃,用膝盖顶孔助理腿弯一下,示意他说错话了。
“红玫瑰!送小淮的。”叶修忱决定这助理不能用了,马上就换。
孔助理意外得眼睛都瞪大了一圈,喃喃道:“红玫瑰,送小淮。”
沈星淮进了禮公馆,刚刚走到后宅门口,手机忽然响了,屏幕上显示一串陌生的号码。
习惯问题,通常没有备注的号码,他是不会接的,直接挂断。
很快那串号码又打过来,沈星淮迟疑一下,点开接听键。
那端的声音有些熟悉,语气火急火燎的:“沈先生,您快来医院一趟吧,安先生伤得很重。”
沈星淮冷不防一怔:“你是哪位?”
那边也反应过来是自己急得昏了头,没有说清自己的身份:“抱歉抱歉,沈先生,我是KN的销售经理,有人来店里闹事,安先生被打伤了,现在正在医院”
听到安维被打伤,沈星淮答应马上去医院。
因为刚刚出了叶修钧那档子事,他很谨慎,带着家里的四名保镖一起出门,按照KN经理发来的地址,很快找到安维病房。
步履匆匆赶到病房外,见到守在门口的警察,意识到事情似乎比想象的要严重。
KN经理见他到了,客客气气的把他带进病房。
安维靠在床头,额头和腿上都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的没有半点血色,正在配合警察做笔录。
见沈星淮进病房,静默地和他对视,眼圈越来越红。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又匆匆垂下眼睫低着头,瓮声瓮气的:“星淮,你来了。”
沈星淮打量着他身上抱着的几处纱布,警察还在问话,他不好突然打断,走近了站病床旁,轻轻地捏了捏安维胳膊,算是安慰。
等警察了解完情况离开,安维抬起头,眼泪汪汪的:“星淮,很抱歉打扰你。”说着似乎还想要起身,但被沈星淮扶着肩膀按回床上:“你身上有伤,躺好,别乱动。”
安维很乖地点头:“那……那你坐的离我近一点好吗?”
看他浑身是伤又可怜巴巴的,沈星淮迟疑一下,拉了把椅子坐到病床边:“我刚刚听你和警察提起韩絮的名字,是他做的?”
他一问安维更委屈了:“对,就是韩絮做的,最近几天,他来店里好多次,一直想要店里的监控录像。但这关系到客人的个人隐私,我不同意。”
沈星淮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他是想要陆衍买那颗蓝钻的监控视频?”
安维抬手轻轻触了触自己额头上的纱布:“是的,他打听到陆总的那颗蓝钻是在店里买的,他想知道和陆总一起来店里的那个男生是谁。”
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沈星淮心里不由得生出歉意,其实追根究底,这件事和他也有些关系,是他把陆衍买钻石的消息透露给韩絮的,而安维则是个完完全全的无辜受害者。
看着他头上包着的纱布,沈星淮心里的歉意更多了几分:“事发时韩絮在场吗?他被警察带走了吗?”
提起韩絮,安维的脸色更白了:“韩絮他……他在场。”拢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儿:“其实,这几次见面,我就觉得韩絮的精神状态……有点不正常,交谈时他的脾气很暴躁,而且有暴力倾向。
今天他带人来店里打砸,员工报警以后,警察只把他带来的那些人押走了,韩家来人拿出他精神异常诊断证明,然后就把他单独接走了。”
沈星淮见他一脸担忧,显然是担心韩絮会再次找上他:“你放心,我会叫人守在病房门口。”
安维湿漉的双眼满含感激地望着他:“谢谢你星淮,有你在,我就不担心了。”
沈星淮眨了眨眼,觉得他可能是听错了自己话里的意思。
自己说的是叫人守在他病房,而不是亲自守在他病房。
但看着他现在的情况,身上好几处伤,小脸儿惨白,一时间又不好意思抠字眼纠正他:“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理。”
KN的经理回店里收拾残局,房里只剩下他和安维。
安维躺在床上,又乖又安静,不说话也打扰他,只是偶尔望他一会儿,其余时间都不出声。
眼见这时间越来越晚,沈星淮出声和他商量:“待会我走之前,会安排护工来照顾你。”
刚刚还好好的人,因为他这一句,眼圈又红了红:“不用这么麻烦的,我的伤没关系,星淮你陪我这么久很累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可以的。”
他说着可以的,但沈星淮听出他语气越来越委屈,眼泪含在眼圈里。
幽幽叹了口气,正头疼该怎么和他说时,明叔打来电话,问他怎么这么晚了还没回家,要不要派人接。
他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自己待会儿就回去。
电话刚刚挂断不久,门口响起两声短促的敲门声,随即就被人推开。
叶修忱风尘仆仆的走进来,孔助理和阿楠跟在他身后。
阿楠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尤其惹眼。
他的突然造访让安维也愣住了,随即,有些害怕似的往沈星淮身旁靠了靠,一只手轻轻拉住他衣服的一角。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叶修忱的眼睛,看安维神情冷得要冻死人,好好的一间病房,愣是被他搞成了停尸间,整间屋子,冷气森森。
几个人互相对视,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沈星淮站起身打破了沉默:“哥哥你怎么过来?”
叶修忱迈出两步走到他旁边,一手拢着他的背,另外一只手把原本紧挨着病床的椅子向一旁托远了:“听明叔说你在医院看望朋友,我正好顺路就过来了。”
他身后的阿楠和孔助理意味深长的对视,孔助理把自己吹翘的刘海压了下去,这一路,可赶死他了。
但沈星淮并不知道他们经历了怎样的争分夺秒,目光投向阿南手里捧着的玫瑰:“这花是送给安先生的吗?送给病人的花,颜色会不会太红了?”
叶修忱从阿楠那里把花拿到沈星淮面前,眼睛却盯着安维:“安先生,你说花为什么这么红?”
“……”安维被他问得一哽,显然是不想回答他这个智障问题。但叶修忱偏偏死盯着他,安维视线闪了又闪,极不情愿的开口:“大概是因为这花不是给我的,而是给星淮,恋人……当然要送红色玫瑰。”
叶修忱很满意他的回答:“安先生是个聪明人。”随后把大捧的红色玫瑰递到沈星淮面前:“是送给你的,不过你刚刚提醒了我,安先生住院,我空手来确实很不礼貌。”
张手示意孔助理。
孔助理小跑凑到他身边:“少爷,我去买一束和这个一样的吗?”
站在他身后的阿楠用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他,轻轻咳嗽一下
叶修忱眼风扫过躺在床上的小可怜:“小白花,应景。”
孔助理得令,麻利小跑出病房,很快捧着一大束白色百合回来。
叶修忱漫不经心地将一群小白花们放在安维的病床旁,陪他做伴:“安先生,祝你早日康复。”
转身拥住沈星淮的腰:“时间很晚了,我们不要打扰安先生休息。”
靠在床头的安维又眼泪汪汪的望着沈星淮:“星淮,叶总说的对,你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没事的。”
叶修忱有些意外:“安先生,没人照顾你吗?”示意身后的阿南“你留下照顾安先生,一定要保证他的人身安全。”
沈星淮看着一身腱子肉的阿南,这是保护人身安全,还是威胁人身安全?
安维又要拒绝,阿南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大步迈到病床旁,小山似的往他眼前一杵,声音雄壮有力:“安先生你放心,有我在,你绝对安全!”说完还撸起袖子,亮出自己的肌肉:“看见了吗?一拳打三个。”
看着阿楠的肌肉,安维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望着沈星淮,可怜又无助地说了声谢谢。
回去的路上,沈星淮和叶修忱说了一下安维遇到的事情。
叶修忱并没有和他说太多,而是将目光落在他捧着的大束玫瑰花上:“喜欢吗?”
沈星淮笑笑:“喜欢。”低头浅浅地嗅了下花香:“今晚我会晚点睡,你别等我了。”
原本看他笑,叶修忱心里也荡着丝丝缕缕的甜,但是突然被通知晚上自己睡,心头的甜忽然就散了:“你不睡?”
“不是不睡,是晚点睡,你别管了。”
叶修忱看着他,好无情一男的,上午明明还亲了自己,现在就很不耐烦地让他自己睡。
沈星淮不是说说而已,回了禮公馆打个电话以后,一头扎进卧室,半晌一手抱着叶修忱送给他的玫瑰花,一手提着只红箱子,匆匆往营业区客房部走去。
叶修忱站在门厅里将他的动向看看的清清楚楚,当看到他手里那莫名熟悉的红色箱子时,目光骤然一缩,脚步不受控地跟了上去……
第38章
沈星淮提着箱子抱着花,走的很急,叶修忱并没有躲藏,而是正大光明的走在他身后,但一直没被发现。
路过景观廊的时候,沈星淮的手机又响了:“你到正门啦?来客房门口,我在那等你。”
挂了电话,沈星淮一路小跑。
叶修忱也加快步子,并在心里默默总结关键词:玫瑰花、装着不可描述物品的红箱子,住宿区、还有一个他急切想见到的人。
边走边想,路过景观廊的立牌时,他的身影印在牌子上。
他刻意停下步子,对着立牌上自己的虚影观察了一阵,尤其是头顶,看得格外仔细,不过还好,并没有出现他担心的绿色。
沈星淮赶到客房门口,和门口的保安打过招呼,把花和箱子一起交给他先拿进客房。
自己留在门口等待张望。
叶修忱单手插着口袋立在不远处,神色复杂,这是先叫人送到房间?
在自己家,拿着自己送的花,带着自己藏起来的东西,见别人。
沈星淮,你没有心!
大概过了五分钟,沈星淮等的人出现了!
他骑着个小电驴出现了。
沈星淮快乐的奔向他:“都买到了吗?”
跑腿小哥把小电驴停好,打开绑在小电驴屁.股上的箱子,拿出一个大袋子交给他:“都买齐了,店老板说袋子上有他的电话,你要是不会用就给他打电话,他教你。”
沈星淮撑开袋子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好的,谢谢你。”
跑腿小哥潇洒抬腿,坐上他的小电驴:“不客气,请给个好评!”骑着小电驴,消失在夜色里。
沈星淮提着袋子准备进客房,眼角无意间扫到不远处立在夜色里的男人:“哥哥?你怎么来了?”
叶修忱探究地盯着沈星淮手里的袋子:“我……”
“你没有工作要处理吗?”沈星淮记得他每天都很忙,以为他今晚也要加班。
意识到他对自己手里的袋子很感兴趣,沈星淮大方地把袋子递给他拎着:“如果你不忙,那就和我一起吧。”
叶修忱掂了掂手里的袋子,还挺沉的。
沈星淮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客房大厅,经理很热情的带路:“叶总,沈先生晚上好,您刚刚送来的东西已经提前拿过去了,请跟我来!”
经理引着他们穿过大厅,乘内部电梯直到十楼。
走出电梯,看到一排排的工作车,叶修忱眉头皱起来:“为什么来这里?”
沈星淮也是第一次来这边,对地形不是很熟,跟在经理身后:“去烘干室。”
清洗烘干的工作一般都是在白天进行,这会儿烘干室只有他们三人。
经理和沈星淮讲了一下烘干机的用法,之后就被对讲叫走了。
叶修忱大概猜到沈星淮要做什么:“你要把玫瑰做成干花?”
沈星淮已经开始动手拆花束上的包装,很认真仔细:“嗯,我要一直留着。”
衣帽间里有一个柜子里装的都是叶修忱送给他的礼物。
这些礼物虽然也被他仔细收好,但是并没有见他有多在意,好些看过一次就摆在那里,没再动过。这束玫瑰是叶修忱送的所有礼物中价格最低的,那些六七位数买回来的珠宝却没有这样的待遇。
沈星淮将花束拆开,一朵朵摆在收纳台上,递给了叶修忱一把小剪刀:“哥,你来把不好的枝叶减掉,我来把它们挂进烘干机。”
叶修忱愣了一下,接过剪刀:“你很喜欢玫瑰?”
沈星淮手里就拿着一朵,指尖点了点花瓣:“喜欢你送的。”
花都是一样的,区别在于送花的人。
沈星淮从小被鲜花礼物和赞美围绕,他从不缺这些东西,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这束红玫瑰,是他想保存的。
之后两人谁也没再说话,一个很认真地修剪花枝,另外一个把花朵很小心地放进烘干机里。
机器启动,室内很快溢满玫瑰的香味,萦萦绕绕地飘荡,逐渐变得浓烈。
香气有些醉人,叶修忱灼灼地看着沈星淮。
花,他存着,人,自己守着。
含着情愫的眼神望得久了,就会生出丝丝绕绕的欲来。
人就在面前,房间内只有彼此,引着他靠近。
叶修忱早就着了小狐狸的魔,不受控地靠近他。
沈星淮正在收纳台边研究买的那些工具和材料。
密封用的固体胶和隔板怎么组装他有些没看懂。
不过好在跑腿小哥带过话,可以找老板请教。
按照包装袋上的号码拨了过去,手机放在耳边,等着接听另一手把材料一一摆开。
忽然腰间抚上双手,缓慢的游走,收拢,精壮的身体紧紧贴上他的背。
耳边电话的铃声还在继续响,他的注意力却全在腰间的手上。
抿了抿唇,放下手里的工具,按住腰上的手:“别闹。”
拥着他的人动作停住,大手拢在他小腹上,掌心灼热的温度轻易地透过衣料,热意慢慢散开,扰得沈星淮有些意乱,指尖勾住他的拇指,想把他的手拉开。
不想却被反捉住动弹不得。
“喂,您好。”电话被接通。
沈星淮喉咙有些发干,清了下嗓子才出声:“老板,我在店里买了密封材料,那个固体胶……”
沈星淮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下,紧紧咬住下唇。
叶修忱在他身后埋首,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轻擦蹭着他后颈的皮肤,带起细细密密的痒.意,害得他腰根一软,要不是及时收声,软吟就要顺着手机传出去了。
沈星淮呼出一口气,稳了稳心神,扒开缠在自己腰上的手,凶巴巴地瞪他。
突然被推开,叶修忱有些茫然:“怎么了?”
沈星淮还只是瞪他,继续把刚才没说完的话和老板讲完。
几分钟后,他终于弄清楚那些材料和工具要怎么用,道过谢以后挂断电话。
一旁的叶修忱还没想清楚自己哪里惹到他,试探着又往他身边靠:“怎么突然生气了?”
沈星淮想起刚刚的事,想起自己的反应,又觉得害羞,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刚刚,你在干嘛?”
叶修忱想了想,自己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抱一下你,然后……屋子里的香味太浓了,我想闻闻你身上的味道,综合一下。”
沈星淮:“……”神特么综合一下!
不再理他,而是专心按照老板教的步骤,开始准备把烘干的花封起来。
他拿出来放在一旁很久,已经被忽略的红色箱子。
叶修忱看到箱子时,目光不可控地颤了一下,这个箱子里,有他梦里不可描述的回忆。
如此大摇大摆放在眼前,他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你怎么把它们拿到这里来了?”
沈星淮没理他,直接把箱子打开。
叶修忱不自然地将头转向另外一侧,但很快又转回来。
空的,里边的东西被沈星淮藏到其他地方了。
他刚刚找了找,叶修忱送的玫瑰太大捧,只有这个箱子做干花的密封箱最合适,而且好存放,不担心挤压变形。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能当做摆件,反正沈星淮也只打算留起来自己看,不能摆出来也无所谓。
叶修忱虚惊一场:“你要用它来封干花?怎么不定一个盒子?”
“我问过刚刚的老板,没有这么大的尺寸,定做的话加急也要三四天,我想快点把它们存好。”
先铺胶把干燥剂撒匀,垫好底布,刚刚烘干的玫瑰花放进箱子里摆成花束的造型,仔细固定好。
加挡板封胶的步骤尤其关键,沈星淮特别专注地做好每一个步骤。
叶修忱旁边帮忙递工具,看得也很认真。
从光洁的额头,到精致好看的眉眼,挺秀的鼻子,再到饱满红润的唇瓣,每一处都好看,每一处都勾得他移不开眼。
经过沈星淮近一个小时的精心制作,玫瑰花终于封封好啦,很满意地端详着,问叶修忱:“好看吗?”
“好看。”叶修忱眼睛里满满地都是他的样子。
“待会带回去我要把它摆在一个只有我们能看到的地方。”
“好。”
“放在衣帽间的橱窗里怎么样?”
“放心里。”
不知不觉间,俩人开启了跨服聊天。
沈星淮抬眸扫一眼,觉得他还挺文艺:“我跟你说真的。”
“那就放床上。”
放床上?虽然自己的床够大,但放床上是不是也不太好?
算了,沈星淮不问他了,自己想放哪就放哪儿!
把场地收拾好,沈星淮很满意地带着他的作品回房间……
之后的几天,他一直头疼处理KN和韩絮之间的事情。
但很快,一条娱乐新闻解决了他头疼的问题。
临城作为国内大都市,不仅公司企业密布,影视娱乐行业的发展也很繁荣,经常会举办各类晚会电影节。
事情的节点就发生在前晚的电影节上。
一名十八线的小艺人在没有任何品牌方的赞助下,走红毯上佩戴了一枚价值千万的蓝钻戒指。
艺人走红毯上的服装首饰以及造型一直以来都是八卦媒体报道的重点。
这位十八线小艺人靠着这颗钻戒吸引了媒体的注意,纷纷对其身份进行猜测报道。
网络上的消息向来是以光速传播,那个小艺人因为这件事被推到人前,并且上了热搜。
但上热搜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的钻戒艳压其他艺人,而是韩絮看到了媒体报道,认出那颗钻石是陆衍花大价钱买下的那颗,直接带人杀去艺人的经济公司。
#男团成员知三当三#的话题在热榜上挂了一晚上。
虽然第二天被陆氏集团压了下去,但经过一晚上的发酵散播,这场临城豪门丑文已经闹得全国皆知。
沈星淮靠在摇椅上一边吃水果,一边在想是谁帮了自己,不过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叶修忱。
有些人就是不禁念,正想起他,他就出现了。
身后跟着孔助理和昨天刚刚完成任务回来的阿南。
叶修忱这次交给阿南的任务他完成的很出色,从那天去医院回来以后,沈星淮就没再接到过安维的一通电话,连条信息都没有。
直到安维出院那天沈星淮接到他报平安的电话,寥寥几句,就挂断了。
叶修忱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来,沈星淮念着他刚刚帮过自己,用下叉子插了块凤梨送到他嘴边:“啊。”
叶修忱低头将喂到嘴边的凤梨含进嘴里。
“甜吗?”
“嗯。”
沈星淮刚喂完,身后想起悉悉索索地说话声,孔助理和阿南以为有遮阳伞当着,他们看不见。
两人一唱一合演上了。
孔助理十分做作地捻着手指,在阿南面前比划,一脸娇羞地贱笑,夹着嗓子小声问阿南:“凤梨甜还是我甜?”
阿南倒是配合,一把搂住他肩膀:“你甜,你最甜,你是我的……”
“演够了吗?”叶修忱夹风带雪的声音从伞后传过来。
阿南被吓得一激灵,一把推开怀里的孔助理。
他人壮力气也大,孔助理被推的趔趄好远,扶着一边的灯柱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摔倒,哀怨地看着阿南,口型说:“再也不跟你一起玩了!”
叶修忱没再搭理他们俩,转头看沈星淮:“我要出差去H国几天。”
沈星淮恍然,怪不得他大中午突然回来,原来是要出差:“那我要好几天见不到你了。”
叶修忱盯着他看了会儿,勾了下唇角:“去换衣服,你和我一起去。”
H国面积不大,但是个很美的国家,旅游业很发达,这次叶修忱出差就是要谈有关这方面的生意。
“我也去?那有好玩的地方吗?”
叶修忱起身顺带着把他也从椅子上拉起来:“有,去换衣服,让孔磊帮你收拾行李。”
沈星淮换好衣服,孔助理和阿南进衣帽间帮他收拾行李。
叶修忱嘱咐他们用一个行李箱就好,太多了麻烦。
哗啦,衣帽间突然传出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应该是谁磕到了衣帽间柜子上的玻璃。
叶修忱和沈星淮对望了一下,同时走进衣帽间。
放腕表的玻璃柜子有一扇门被撞碎了,玻璃落了一地。
孔助理惊慌又无措地捂着肩膀,阿南站在他身旁,也是一脸紧张,他们两的视线都落面前展开的行李箱上。
沈星淮也跟着看过去,顿时两眼一黑,面颊瞬红。
完了,他把一件极其重要的事给忘了!
第39章 !
沈星淮忘的这件事,起因是前几天做玫瑰干花。
他等不及定新的箱子,在家里搜罗了一圈,没找到合适的礼盒,就盯上了前段时间他的靠谱朋友田园远送来的小狐狸套装箱子。
大小很合适,而且那个箱子做的真的很漂亮,盒盖上只有一个小狐狸印花,其他外观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它原本是做什么用的。
他把箱子倒空,里边的套装全部都拿出来。
衣帽间的柜子每天都有用人来打扫,他又怕别人看到这些,寻摸了好一会儿,盯上了放在最底层角落里的行李箱。
一排几只不同尺寸,叶修忱平时出差带得东西很少,只会用最外边那个小的,放在最里边的大行李箱从没用过。
沈星淮灵机一动,自以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隐藏地点,一股脑的把尾巴夹子小项圈全都塞进大行李箱,还严严实实地罩上了防尘袋,确认万无一失。
可是今天,此时此刻,他绝佳的隐藏地被扒了出来,明晃晃地摆在光天化日下,场面简直不堪入目,他自己都没眼看。
重见天日的那些小情趣们,仿佛有了生命,每一个都在嘲笑他。
‘社会性死亡’几个大字伴随着铿锵有力的BGM飘在他脑海里,还是双闪滚屏。
愣住的不止沈星淮,叶总也收到了下属送来的尴尬大礼,脸色黑里透红。
此大型社会性死亡事件的操盘手孔助理,在惊慌中回过神儿,虽然很尴尬,但他还是笑了笑:“少爷,沈先生,我打开这个箱子,被里面毛茸茸的尾巴吓了一跳,不小心把玻璃给撞碎了。”
沈星淮恍惚的问出口:“撞到头了吗?”最好能失忆那种。
孔助理有些感动,沈先生很关心自己:“谢谢沈先生关心,我没撞到,头好着呢。”
沈星淮整个人都不太好,羞臊感太强烈,他甚至想把行李箱里的东西都倒出来,自己钻进去,半晌:“行李我自己整理,你们先出去吧。”
孔助理还想和他客气客气,说他来,嘴刚张开,后领子就被阿南提住:“少爷,沈先生,你们先收行李,我俩去找扫把回来打扫玻璃碎片。”
阿南提溜着孔助理一阵风似的刮出衣帽间。
衣帽间里很静,沈星淮的心却不平静,问叶修忱:“能给我订一张去其他星球的飞船票吗,我连夜走。”
叶修忱看看满地的碎片和行李箱里的小情趣们:“走的时候把它们带上。”
沈星淮:“……”无奈地看着行李箱“现在怎么办?”
“收拾行李,半个小时后出发。”叶修忱打开衣柜随手拎了两套衣服。
沈星淮还在为那些小情趣们发愁:“那这些东西呢?”
叶修忱拿衣服的手一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好不要带着。”
沈星淮:“……”在家里丢脸还不够,还会把它们带出去持续性丢脸?
***
一行四人到了机场,叶修忱的秘书还有两位项目的负责人正在等他们。
汇合以后,有专人接待他们去办理登机。
阿南和另一位保镖要负责叶修忱和沈星淮的安全,一前一后护着他们走,孔助理这会儿又和叶修忱的秘书混到一起,两人在后边咬耳朵,秘书很开心:“有沈先生一起出差真幸福,包机手续是我办的,那边酒店也订了最贵的,住一晚我三个月工资,我尝到了挥霍的快乐!”
孔助理受衣帽间社死事件影响,比平时收敛了一些:“呵,你这是蹭来的快乐,少爷才是真快乐。”
秘书平时主要负责叶修忱在公司的事务,和叶修忱出去的机会比较少,有些好奇:“少爷是怎么快乐的?”
孔助理眼神哀怨地看他:“别问太多,对命不好。”
因为飞行时间比较长,方便沈星淮休息不被打扰,叶修忱带着他去了观景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星淮靠在舒适的躺椅上:“要几个小时落地?我能睡一会儿吧。”
他一直有午睡的习惯,不睡就昏昏沉沉的没精神。
叶修忱坐在他旁边,抖开一条毯子递给他:“差不多八个小时,睡吧。”
沈星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看着叶修忱含糊道:“你不睡会吗?我们一起睡。”
叶修忱拉出桌板,打开电脑:“有文件要审,你睡吧。”
沈星淮安安静静地躺在一旁,很快睡着,他睡着的样子特别乖,叶修忱时不时会转头看看他,翻身以后会帮他把毯子重新盖好。
时差问题,他们到达H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钟。
有人接机送他们去事先定好的酒店。
刚到的前几天,叶修忱要忙项目工作,孔助理和阿南陪着沈星淮打卡H国的游玩景点。
玩过几天沈星淮觉得自己这趟来对了,H国景色真的绝美,虽然旅游业是H国新兴的产业,但得天独厚优越条件一定会很快在众多旅游国家杀出重围。
不仅沈星淮看出这一点,叶修忱此次亲自来谈旅游合作的项目,也是看准了这边的商机。
H国,三面环海,海上旅游项目已经相对成熟,乘游轮出海时,沈星淮站在甲板上,欣赏风景时,几处小岛吸引了他的目光。
几处岛屿相隔不远,但却独具特色,各有各的美,他很喜欢,值得一买。
沈星淮站在甲板上观望许久,孔助理和阿南并不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以为他只是想去岛上看看:“沈先生,你想去那几个岛上转转吗?”
沈星淮有些不舍地从小岛上收回目光:“你有办法?”
孔助理一拍胸脯:“当然有,我马上去安排。”
正在洽谈合作的叶修忱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他记得自己上次眼皮跳,还是沈星淮刷他10个亿的时候。
今天的洽谈不是很顺利,合作方是H国官方代表,对方的报价远远超过预期金额。
尤其是沿岸游玩观光项目,因为是H国最先扶持发展的特色项目,已经初具规模,更是狮子大开口,报价高到离谱。
最终双方没能谈拢,公司的A方案只能终止。
洽谈结束,同来的两名负责人同叶修忱商议启动B方案,完全由叶氏自己开发兴建一条旅游线路。
之余H国,叶氏的A方案相当于从他们碗里分粮食,B方案则是叶氏自己种,这个方案要比A方案耗时,但在H国官方那边却更容易通过。
如果要启动B方案,叶氏当务之急是要解决具体项目路线。
叶修忱个人比较中意东沿岸附近的一个海岛群,可塑性更强,另外一处则平平无奇,想要建得出彩,要费一番功夫,叶修忱决定亲自去实地考察后再做决定。
工作结束叶修忱回到酒店,已经是傍晚
回到房间,沈星淮还没回来。
这几天叶修忱工作有些累,难得今天回来的早,靠在沙发上闭目休息。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叶修忱撩眼皮看了眼,是沈星淮回来了。
沈星淮大大咧咧的进门,看到沙发上靠着的人,立马放轻动作换好鞋子,脱掉外套,悄手悄脚地凑到沙发边。
沙发上的人闭着眼睛,沈星淮弯腰凑近,伸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下,还是没反应,小声自言自语:“喔,睡着了。”
沈星淮抓起一旁的毯子抖开,轻轻盖在叶修忱的身上,站在他身旁看了会,慢慢伸手到叶修忱头顶,隔着一小段距离,虚虚地顺了顺叶修忱的头发,气声说:“乖,爸爸抱不动你去床上,就在这里睡吧。”
皮一下的沈星淮很开心,小得意地笑了下,转身想坐去对面。
来没来得及转身,手腕突然被死死握住,下一刻他就毫无防备地被人扯进怀里。
沈星淮摔到某人腿上,对上一双黑泠泠的眸子,咕噜咽了下口水:“你……你醒啦。”
黑眸的主人盯着他,嗤了声:“一直没睡。”
“呵。”沈星淮心虚地笑笑:“那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
“嗯,听得很清楚。”不然脸色也不会这么难看。
沈星淮被他瞪得更心虚了,笑也笑不出来:“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哈,我不是你爸爸。”边说边用脚尖探着地面,做好逃跑的准备。
叶修忱感觉到他安分的腿,双手掐住他的腰,将人转了个身,面对着自己:“想跑?”
沈星淮看了看自己的姿势,这还跑个屁:“放心,不跑,我给你解释清楚。”
叶修忱眼中多了几分兴味儿:“解释清楚?我听着。”
“哈?”沈星淮眉头微微皱了,这人怎么不懂人情世故,自己说解释,就是客气一下而已,他还真让自己解释。
叶修忱不顾他越来越哀怨的眼神,掐在他腰上的手用力抓了下:“解释,我听着呢。”
沈星淮腰上有痒痒肉,被他这样抓,没忍住笑了下:“解释解释,你别这样。”
他不说还好,说完叶修忱又用力抓了几下:“是别这样吗?”
艹。
沈星淮扭着腰想躲开,但叶修忱手箍得死紧,越动越痒痒:“叶修忱!我生气了。”
被抓痒又躲不开的滋味,对于有痒痒肉的的人来说,简直是人生最灰暗的时刻,说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叫我什么?叶修忱?”
沈星淮两手抵在他胸口,被他欺负得眼圈都红了,哼着求他:“叫哥哥,哥哥。”
“不当我爸了?”
沈星淮咬着下唇摇头,眼圈红红地看着他。
叶修忱视线落在他泛红的眼尾,幽深的眼瞳里悄然升起一簇小小的火。
火势虽小却急切,引着全身的体温都跟着升高,喉结滑动,咽下突如其来的冲动,终于松开了他罪恶的手。
沈星淮如重获新生,抵在他胸口的手松了力道,顺势软在他怀里喘气。
叶修忱身体里的那股热随着他的靠近,又攀上一个高度,某人还浑然不知,刚刚难受得没了半条命,说话声音都是软的:“以后不要抓我痒,很难受。”
“嗯,知道了。”叶修忱声音沙哑,语气也有些不自然。
沈星淮愣了一下,撑着胳膊要从他身上起来,手正好摁在他腿根上。
“嘶。”!!!!
沈星淮猛地抬起头和他对视了几秒,脑子转速飞快,难道他是……
想确认一下,缓缓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垂着眼睫想往下瞟。
目光刚刚向下移了两寸,下巴就被一只大手钳住:“想往哪儿看?”
“呃……我确认一下。”
捏着他下巴的手又向上抬了几分,男人语气里带着警告:“别乱看。”
“会吓到吗?”沈星淮问得还挺认真。
“沈星淮!”
他急了,他急了,现在不用看也知道了。
他笑得有些狡黠,活脱脱的一个小狐狸:“啧。”
叶修忱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你这是什么表情?”
他的小狐狸不安分的动了下腿:“被吓到的表情。”
“沈、星、淮!”
沈星淮拍了拍怒气冲天的某人:“不要慌,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某人的视线像是要吃人,但他的小狐狸根本没在怕,刚刚被他欺负的那么惨,总要还回去心里才平衡:“你现在起来不方便吧,要不要我帮你去拿被冰水过来。”
叶修忱仰头深呼吸,被他气得摆烂了,掐着他的腰把人放旁边,站起身自己去开冰箱。
虽然嘴上说不看,但沈星淮还是偷偷瞄了眼,又飞快地收回视线。
呃……
确实是吓人的。
叶修忱拿了瓶冰水出来,瓶身冒着丝丝寒气,拧开瓶盖仰头喝下几口,舒了口气,似乎想要说话,但手机震动的嗡嗡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放在茶几上,平时叶修忱的电话比较多,沈星淮直接开口叫他:“哥哥,你手机在响。”
叶修忱皱眉等了下,不是自己的电话,他的手机只会响两声:“是你手机吧。”
小狐狸淮又上线,眼睛瞟向他腰带下方:“说机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叶修忱被他气到爆炸了:“沈星淮!你是不是……”
沈星淮已经冲到茶几边抓起手机,食指竖在嘴唇前:“嘘,我要接电话了。”
叶修忱收声,幽幽地盯着他。
是孔助理打来的电话,通知他菜点好了,可以出发去餐厅。
挂了电话,沈星淮意味深长的笑笑:“哥哥,你现在可以出门吗?孔助理在餐厅订好位置了。”
叶修忱把手里的水瓶放在一旁,弯腰拿起对面沙发的礼物袋:“先拆礼物。”
沈星淮接过来打开袋子,里边是一个丝绒方盒,多半又是戒指项链什么的:“谢谢哥哥!”
丝绒盒子打开,竟然猜错了,不是戒指项链,而是一枚胸针,羽毛造型,上边嵌着蓝锥石:“哥哥找这枚胸针费了不少时间吧。”蓝锥石比较稀有,成品饰品也就更难遇到钟意的。
“到这里的第一天就订了,出货比较慢。”
沈星淮把胸针放在掌心仔细欣赏了一番,有笑着看他:“哥哥,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不过比较大,需要带你一起去看!”
不知为什么,叶修忱听了他的话,眼皮突然又跳了一下……
第40章 .
眼皮突地一跳后,并没有停住,而是又连着跳了四下。
但这种小事对于叶修忱来不值一提,胳膊划伤流血不止时他都不在乎。
况且他是立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左眼跳吉,右眼跳凶’这种说法很不屑,况且他的小狐狸刚刚说给自己准备了礼物,明明是好事。
沈星淮敏锐地察觉到他神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了?”
叶修忱不想搞封建迷信那一套,所以要用专业科学的词语来描述自己现在的情况,微微皱起眉头,低沉道:“眼睑痉挛。”
“哈?”沈星淮没听清:“你什么了?”
叶修忱指指自己的眼皮,吐字清晰有力,重复道:“眼睑痉挛。”
“……”沈星淮无语半晌:“眼皮跳是吗?”
叶修忱纠正他:“眼睑痉挛。”
相处的时间久了,沈星淮发现叶修忱有时候对词语的运用有种令人费解的执着。
上次的‘失眠’和‘睡不着’硬生生被他说成了两个意思,这次又和‘眼睑痉挛’还是‘眼皮跳’杠上了。
但有什么意义?不都是一个意思?
沈星淮用‘你一定是有病’的眼神看他:“你哪只眼皮……痉挛了?”
叶修忱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你自己说过的,不要搞封建迷信,要相信科学。”
几句话聊的沈星淮好累,很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刚刚下边充血,导致脑子供血不足傻掉了:“我有办法帮你。”
五分钟后,高冷贵气的男人站在镜子前,他身旁站着俊美精致的沈星淮,两人均神色严肃地对镜子,看着眼皮上贴着的小纸片。
叶修忱良久开口:“这是帮我?”
沈星淮伸出指尖在水龙头下又有沾了点水,完全将纸屑氲湿,让它更紧密地贴在叶修忱眼皮上:“这样就不跳了。”
叶修忱闭了闭眼,把眼皮上的纸捻了下来,声音透着些疲惫:“随它吧。去餐厅。”和贴着这个小纸片出门比起来,让眼皮跳着似乎更好一些。
***
第二天一早,叶修忱醒来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今天的沈星淮格外有活力:“哥哥,早!”
叶修忱看着他笑,目光顿了有两秒,伸手把他睡翘起的呆毛给压下去:“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今天的工作忙吗?我想今天就带你去看礼物。”沈星淮说话时已经显得迫不及待了。
叶修忱沉吟了一下:“今天要去两个提案地点考察,最快也要下午才能结束,来得及吗?”
沈星淮考虑了一下,觉得时间还好,他的礼物夕阳下看也会很美:“来得及,我先去东海那边等你,你工作结束以后来找我。”
“东海?礼物放在那边了?”
沈星淮静了两秒,准确来说礼物应该是长在那边的,但是没见到礼物之前,不方面说太多,还是让他自己看比惊喜:“嗯,在那边。”
叶修忱拍拍他的背:“那你现在就可以起床准备出发了,两个提案地有一个在东沿岸那边,另外一个离得也不远。”
他今天要去的地方竟然离那边很近,真的太好了!
沈星淮扬手掀掉身上的被子,快乐地跳下床:“我现在去准备,在那边等你!”
“好。”被被子蒙住脸的叶修忱说话时声音有点闷,把沈星淮刚刚丢过来的被子从头上拉下来。
再看房间里已经没有沈星淮的影子了。
两人前后出了酒店,叶修忱带着秘书和两位项目负责人先去了另外一处提案地。
沈星淮、孔助理和阿南直接出发去东海岸那边。
第一站到的提案地点和资料里显示的信息基本一致,一处中规中矩的海滩,地点有些偏,没什么特色,优点是产权清晰,建成以后比较好管理。
可是这样的海滩度假区在H国有好几处,竞争方面不具有优势,叶修忱和两位负责人看过后都持保留意见,随后赶去东沿岸的另外一处。
沈星淮这会儿正坐在游艇上一边钓鱼,一边等叶修忱。
阿南和孔助理在一旁早早地就把烧烤架备好了,眼巴巴地等着他出货。
但游艇就停在岸边,钓上来的都是些小鱼货,孔助理急得不停看手机,念叨着少爷怎么还不来,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坐着游艇去海里乘风破浪了。
“来了,来了!”沈星淮突然开口,孔助理立马抡起能把他自己兜住那么大的抄网:“沈先生,快拉上来!”
沈星淮指指不远处的岸边,一辆车停下,走下来四个人:“是你老板来了。”
孔助理看过去,把手里的网子一丢:“可算来了,阿南通知驾驶员开船!”
阿南对着他后脑勺抽了一下:“你急疯了,少爷还没上来呢!你现在就开船?”
沈星淮放下手里的鱼竿走下游艇,阿南和孔助理紧随其后。
他最先跑到叶修忱跟前,拉住他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哥哥,都忙完了吗?”可以去看礼物了吗?
叶修忱眺望远处的海岸,指着一处海滩:“待会儿要去那边看一下。”
他身后的两名项目负责人也跟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若有所思:“叶总,这处比刚刚那处地理位置好一些,但连着那几处海岛,建成以后恐怕要有交涉上的矛盾,不好管理。”
另外一位却又不一样的看法:“资料上提过,那几处小岛最近也在筹备建设,其中有两个主营外租承办婚礼宴会,而且生意似乎不错,国内也有很多明星商人在这边租过场地,如果我们能加以利用,对酒店住宿餐饮方面有很大助益。”
“赵工,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据我了解,那几个岛的是同一个人的,前期盘开得太大,后期建设并没有跟上,只有一个岛建成投用,其他个怕是最后要烂尾了,对咱们的项目助力不大。”
开发项目后续烂尾这种事情屡见不鲜,政策变动,市场发展热度滑退,都有可能造成这样的后果。
叶修忱并没有加入两人的讨论,沈星淮也只是在一旁静静听着。
但他身后的孔助理却显得有些着急,挤眉弄眼地想说些什么,但被阿南捂着嘴警告:“不说话也没人拿你当哑巴。”
他们拌嘴打闹叶修忱并没有理会,握了下沈星淮的手:“我去那边,你再等我一下,很快。”
大概有过了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几人去而复返。
叶修忱淡淡的神情,看不出喜怒来:“好了,可以去带我看你的礼物了。”
沈星淮看向他回来的方向:“工作结束啦?”
叶修忱这才皱了下眉:“刚刚商量过,地点规划有变动,回去要重新做整合估算,今天的安排暂时结束了。”
两位负责人见自家老板接下来还有安排,主动提出离开:“叶总,我们就先回去了,抓紧时间联系那海岛的主人,尽快要到报价。”
憋了很久的孔助理实在憋不住了:“报价我知道!四个岛外加周边一英里海域,永久使用权,17.2亿,单买一处5.5亿,仅限海岛面积,不赠海域,这是岛主开出的底价,他爸爸来了都不议价。”他昨天刚刚处理的合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他说完以后就觉得周围气氛不对,所有人都看着他。
这次没用阿南动手,他自己把嘴给捂了个严实。
气氛僵了几秒,叶修忱微微挑眉,看着沈星淮:“所以你买了哪个?”礼物他已经猜到。
沈星淮也知道他猜出来了,讪讪地指了指远处:“四个,全买了。”
又静了几秒,叶修忱轻声笑了一下:“全买了好,划算。”沈星淮花钱的习惯他是知道的,不问价,不讲价,这次倒是难得,挑了划算的买。
沈星淮指指停着的游艇:“那个是我问原岛主要的赠品。”
叶修忱揉了下他软绒绒的头顶:“厉害了。”他的小狐狸知道勤俭了,还问买主要赠品“那带我去看礼物。”
叶修忱身后的秘书脚滑了一下,抓着孔助理的胳膊才站住:“这么大的事情沈先生自己做主买了?你怎么不劝劝?”
尝到了挥霍快乐的孔助理一脸不解:“少爷不是说买得好吗?而且是真的好啊,赠品多带劲儿!”
秘书眨巴眨巴眼睛,看看沈星淮,又看看自己老板:“下次再有这种事让我来处理,我也爽一下。”
他这么说孔助理就不乐意了,甩开他胳膊:“你处理什么,沈先生让我陪着的,你又不会陪。”
他俩叽叽咕咕说话的功夫,叶修忱已经拉着沈星淮的手上了游艇。
其余人陆续跟上。
离海岸最近的那座岛已是最先开发的,用来外租举办宴会和婚礼,也是四个岛中沈星淮最喜欢的一个。
因为岛的中心有一大片望不到边得花田。
沈星淮特意支开其他人,只带着叶修忱一个人来到这边,好看的风景,他想让叶修忱第一个见。
来的路上,沈星淮特意牵住叶修忱的手,嘱咐他先不要睁眼睛。
这个行为有些幼稚,但是叶修忱配合的心甘情愿。
虽然眼前漆黑,可手被他紧紧牵着,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为自己准备的惊喜。
空气中渐渐有花香弥漫,越来越浓烈。
终于停下脚步,沈星淮显得很兴奋,声音都透着愉悦:“慢慢睁开眼睛。”
叶修忱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
一片望不到边的紫色花海,远处伫立这着一幢风车木屋,有风掀起层层叠叠的花浪,木屋顶上的风车也随之慢慢转动,眼前的景色完完全全复刻了童话里的样子。
但在叶修忱心里虚幻的童话远不及此时的现实美好。手被人握着,满目星辰的人笑意盈盈地望着他,问他:“喜欢吗?”
叶修忱的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一些,掌心里有他的这辈子遇到最美好的存在,不能松了一丝一毫的力道。
“嗯,很美。”叶修忱垂眸,专注地看着沈星淮每一帧的表情,仔细地听着他说的每一个字。
沈星淮的笑比面前的景色更明艳美好:“我看到这里的第一眼,心里就想着一定要带你来。”遇到的美好,第一个想要和你分享。
风渐渐停息,周围归于平静,但叶修忱的心却汹涌着波涛,推着他一点点向面前的人靠近。
沈星淮看着他一点点靠近,读懂了他眼眸中的情绪,面颊热烘烘的,耳根的红一点点蔓延。
这里的确很适合做一些亲密的事情。
他靠得越来越近,带着些许急切的气息。
沈星淮本想闭上眼睛,但是脑子里忽然想起他生日那晚,自己如果不做点什么,等下去大概又要收获一个额头吻。
松开牵着他的手,转而攀上他的肩,这一次是他主动的。
唇瓣相触的瞬间,能感觉到面前的僵了一下,所以他将胳膊搂得更紧了一些。
温软的触碰不能宣泄心头汹涌的情绪,想要更多,更亲密。
唇被一缕滑软轻轻擦过,叶修忱的欲被撩拨,克制的情愫顷刻决堤,汹涌着掠夺。
沈星淮被他吻得腰根发软,搭在他肩上的手指节蜷曲着,将原本平整的衣料抓出皱痕。
感受到他的无力,扣在腰间的手用力地将他带进怀里。
风吹起又止歇,被定格的时间里,只剩彼此缱绻的气息……
分开时沈星淮彻底软在叶修忱怀里,微微喘息,水艳的唇瓣有些红肿,两侧脸颊飘着还未消退的欲红。
叶修忱颔首,目光停在他的唇上,指腹轻轻擦过刚刚被自己□□过的唇瓣,缓缓停在唇角处。
视线盯在小小的破口处,有些后悔自己刚刚的不克制:“破了,待会需要涂点药。”
他不碰时沈星淮还没发觉自己的唇角破了,现在才感觉有些刺痛。
扬起小脸看了他一眼,又很快落下视线,刚刚的画面在脑子里闪过。
他好凶。
甚至有些怀疑,之前他都是这么忍住的,刚刚要不是自己腿软险些摔到,他还不会放过自己。
轻轻抿了一下唇:“下次你温柔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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