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英华顶着酸麻的腿气冲冲走过去,还没靠近就闻到好浓一股白酒味儿,夹杂着浓郁的香水,难闻死了。
院子里没有灯,只能借着月光分辨眼前的几人。
邹英华靠近了他们,女人的短裙下,暴露在空气中那白花花的大腿直接给邹英华看呆了。
这是正经人吗!穿这种裙子是正经女人吗?!
这简直就是那啥,那啥舞厅的小姐
不,李红军之前带邹英华去过一次舞厅,就是那种陪酒女,也没有穿成这样!有些甚至穿长袖长裤呢,哪有这样的!
最令人生气的是,李红军明明说了是去跟徐海州吃饭,这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怒气熏天,脾气好的邹英华难得想开口骂娘。
“既然你在那我就把红军交给你了,好好照顾他,我先回去了。”把人交给邹英华,徐海州也能放心离开。
没想到秦小曼临走前还要让邹英华膈应一下,扬起下巴看向她,用戏谑的语气问:“你就是李经理女朋友啊?”
故意长大嘴,好像十分不可思议一样。
李经理?是说李红军吗?
再看秦小曼,好整以暇勾着红唇注视她,那恼人的视线上上下下仔仔细细,仿佛要把她剥光了看个清楚似地。
即使视线昏暗,邹英华也能瞧见眼前女人唇角勾起的,那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含着怒意,邹英华还算好语气地问:“你是谁?”
秦小曼轻笑一声,没自我介绍,仍旧继续打量她,那眼神,透着股嫌弃。
“还行,走了小妹妹,回见。”
小……妹妹……还行?什么还行?!
这女的,说话好讨人厌啊,到底是谁啊!
“困,好困,要睡觉,不喝了,喝不下了……嗝……”这边李红军压根没意识到短短几分钟里自家女朋友的心理转变,痛苦地捂住脑袋□□。
“李红军!你给我清醒点!刚才那女的是谁啊!”靠近他的一瞬,邹英华真想将人推走:“你身上都是香水味,恶心死了!”
“嗯?英华?”李红军没见过邹英华发火,她向来是小绵羊性格,什么时候还会吼他了?就算吵架,也不过是沉着脸不理他。
所以面前的女人是邹英华吗?他有点懵圈。
“英华……”李红军迷茫地喊了她一声,没人应,跌跌撞撞在她的搀扶下冲进屋。
“嘶——”咚的一下脑门砸衣柜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清醒了过来。
……
这边,徐海州把他和李红军的自行车从后备箱拿出来以后就跟秦小曼告辞了。
“急什么,把车给他送回去,出来我再送你回家。”
徐海州婉拒,半句话没回应就推着两辆自行车径直入了大杂院。
秦小曼知道今晚徐海州是不可能让自己送他回去了,便也不在这里白等,上车一轰油门,疾驰而去。
副驾驶上,刘主任以诡异的姿势缩在座椅下睡得香甜……
大概是因为昨夜喝多了酒,乔露一大早洗漱完,连早饭都做好了,这男人也不见醒过来。
后来半梦半醒间,被客厅里安安和俏俏肆意的笑声吵到,这才幽幽转醒。
脑袋有点昏,乔露正好进来拿外套,看见窝在床上动来动去,笑出声:“还早,再睡会儿吧,今天我送安安上学。”
徐海州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自然没拒绝:“好,今天就麻烦你了,下次,就这个周末吧,我们去看看摩托车,以后就不用起这么早。”
“嗯,到时候再说吧,先走了。”
套上外套,走过去,乔露俯身在男人脸上印下一吻。
即使意识不清醒,他仍旧习惯而自然地搂住乔露的脖子,来了个深吻。
跟以前比起来,算不上深吻,就是咬了两下,很快放开。
他的手和嘴,都没什么力气,只觉得好困,好疲惫。
慵懒地窝在被褥里应了声:“嗯,早去早回。”
乔露笑笑,拍拍他的俊脸,打量了一番后想起什么:“对了,海州,你昨天回来的时候身上一股香水味,浓死了,还不好闻,哪儿来的?”
徐海州愣神了几秒,似乎在搜寻记忆,终于找到了。
道:“刘主任的秘书。”
“哦……”
倒也没怀疑他,夫妻之间该有的信任还是要有的,而且以徐海州的性格,要真有什么,也一定会瞒得滴水不漏,万不可能把香水沾到衣服上让她闻到。
最后,那件衣服被乔露扔进了水盆里,洒了点洗衣粉泡着,等徐海州醒了自己洗。
徐海州离开家的时候,乔露都去店里工作了,倒也不怎么忙,去算算账,没什么事就回家做顿饭,然后带着俏俏上厂里陪徐海州一块儿吃饭,顺便让爸爸跟女儿培养培养感情,别喂了工作忽略了家人才是。
工作再忙,一家人能在一起还是尽量要在一起的。
别说结没结婚,就算结了婚,感情不维持也会变淡,总之有时间乔露都会去看望他,有时候徐海州跑订单路过百货大楼附近,也会特意绕到紫蜻蜓看老婆和女儿。
早上,醒来后,徐海州刚到办公室,座机就收到了来自秦小曼的一通电话。
说是刘主任昨天喝多了,今天不舒服,订单的事儿全权交给了她。
今天是最后一次,谈不好他们就准备回工厂另外重新找合作人。
徐海州当然不能拒绝,毕竟是谈定单,他也没多想,只是当看见秦小曼的装束时,头就开始疼了。
这也太……包臀裙,比昨天那条还短,还是粉色的,顶着一头栗色卷发,踩着细高跟进入工厂大楼,边转动手里的钥匙环,摇头晃脑左顾右盼,好像在走“红毯”,找镜头似地,派头倒是挺足。
这年头的人其实都还是比较务实的,像秦小曼这样爱卖弄风采,搔首弄姿的秘书不仅不多,还少见,太少见了。
路过车间,员工们的目光不受控制地黏在她身上,直到她进入厂长办公室,这才收回来,低头絮语。
“那女的谁啊?”
“不知道,长得挺漂亮。”
“咱厂长都结婚了,俩孩子,这女的是朋友还是……?”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天跟一个什么主任一起来的女同志嘛,可能是谈公事,你们可别瞎传。”
厂长和厂长夫人的感情,大伙儿从加入安俏就看在眼里,那感情多好啊,郎才女貌,儿女双全,是多少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哦。
且厂长和夫人待人和善,时常给员工们发福利,厂里还真没人对他们两口子有意见,所以坏话什么的,也没人说。
“嗐,不瞎传,这不就是好奇,问一嘴嘛。”
“别好奇了,估计没什么事儿,你看,门都没关。”
说完,办公室的大门就被人从里面合了起来,没看到人,只瞥见一抹白色的纤细手腕。
“我们主任昨天喝多了来不了,让我继续跟徐厂长您谈。”勾起张扬的红唇,慢悠悠地朝徐海州走来。
徐海州看着她把办公室大门合上,眉心狠狠一蹙:“嗯,该谈的都谈好了,最后还有回扣的问题。我昨天也跟刘主任说过,不能让步,如果你还是想谈这个,那请便。”
这订单不要也罢。
说完,拿起钢笔继续在一页纸上写写画画,似乎很忙。
秦小曼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踩着细高跟走来。
一步一步,清脆有回响,怪吵。
“徐厂长,您这样说就不好了,合作嘛,哪有一次就谈成功的,多谈几次多的是,你新上任还不懂,我做这行都有四五年了,经验可比您丰富。”
拧着眉头打量他,就在秦小曼以为徐海州被自己今天的装束迷住的时候,刚扬起红唇想说什么,便听男人不可置信地张嘴:
“看不出来……秦秘书你今年三十几了?”
秦小曼:“……”
简直吐血!她看起来有这么老吗?!
本来她说这个什么四年五年的只是想告诉徐海州,她很有工作经验!想让他佩服来着,可不是为了让他嫌弃自己年纪大啊!
“我中专读完就出来工作了,不是年纪大,我才二十二!”没好气地回他,饶是如此,语气听起来也像娇嗔,这几乎是刻在她骨子里的矫揉造作。
“哦,二十二……”徐海州了然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注视她的脸,最后来了句:“我老婆二十二岁已经嫁给我了。”
秦小曼:“……”
谁想听你和你老婆的恩爱故事啊!
拨弄一番头发,秦小曼扭着猫步走到徐海州面前站定,身体轻轻斜过去靠在办公桌边。
徐海州指了指对面的木椅:“那边有椅子,秦秘书请坐。”
秦小曼似笑非笑,垂眸凝视他:“椅子坐着不怎么舒服,我站会儿。”
徐海州又给她指路:“那站那里吧,你站在这里有点挤。”
秦小曼厚脸皮:“没事,我瘦,没觉得挤。”
徐海州:“……”
“秦秘书,你靠我这么近,是要说什么秘密吗?请你自重。”他已经很克制脾气了,不知道自己哪一瞬间会有冲动把她拎出门!
见徐海州的脸色已经黑沉如炭,真要发火的样子。
秦小曼眸光一闪,有点不敢继续越界,小心翼翼试探:“是啊,是关于我老东家的秘密,徐厂长想不想听?”
自以为做出一抹风情万种的笑,勾勾手指,抛了个媚眼给他:“我偷偷告诉你。”
徐海州:“……”
手里还是不停地转动钥匙环,看着就头晕。
然后,转着转着,钥匙不小心掉到地上,她弯腰去捡,故意放慢动作,让那一团饱ao胀暴露在他眼前。
沟很深,看得徐海州想呕。
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他想不通,也头一回见,不得不感慨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秦小曼的父母难道没教过她什么叫自重,什么叫自爱吗?
她弯腰下去很慢,上来的时候更忙,若有似无的往他身边凑了一下。
徐海州眉心深拧,不着痕迹向后扬了扬身体。
她红唇微翘,两只胳膊肘撑住桌面,又弯下了腰。
“徐厂长,我想说的秘密就是……”
徐海州简直无语,蹭的站直起身,后退两步远离她:“秦秘书,你这是什么意思?请你马上出去!需要我叫保安吗?”
说着,立马拿起电话筒,作势要给保卫科的打电话,实际上保安亭根本没有安装座机,他这样只是做做样子吓唬她罢了。
秦小曼还真被唬住了,倒也是第一次见有男人不吃她这一套。
尬色从她脸上一闪而过,马上正经了神态:“咳咳——开个玩笑,徐厂长您还当真了,就是好奇想知道,您这样年轻有为的大人物,能不能经受得住……呵呵,看来您是好样的,好样的……徐太太有福,有福气……”
徐海州不为所动,只觉得她的笑很令人作呕:“有没有福气不用你说,请便吧!”
不撕破脸也是看在金蔷服饰的面子上,不然,早拎垃圾一样把她甩出去。
秦小曼一刻也不想耽误,讪笑着赶紧说正事:“是这样的,刘主任吃回扣这是事儿吧,要一万块钱是挺不合理,但这事儿有隐情。”
“我并不想知道有什么隐情,既然你们没有合作的诚心,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到这里,请你出去。”
说罢,拉开办公室大门要她走人。
秦小曼目的还没达到,哪里能走,赶紧小跑过去,急促道:“不是啊,是真的有隐情,就是刘主任他吧,在外面养了个情人!养了有五年了,情人给他生了个儿子,但是家里老婆不知道。但还有他情人也不知道的是,他还有个情人。”
话说到这里,秦小曼停顿两秒,继而观察起徐海州的脸色来。
没什么异常,但眉心异常紧蹙,似乎在警示她赶紧说,他的耐心有限。
“后来小三发现了小四,要他跟小四分手,不然就把他们的事抖到他老婆面前。刘主任不想被他老婆知道他养情人的事儿,更不愿意被小三威胁,一怒之下扇了她一巴掌,小三气上了头,当时就要去找刘主任的老婆。”
秦小曼隐瞒了一点,实际上她自己才是“小四”,被发现的那个“小四”,是小五才对,只不过这种事情总归是不光彩的,所以秦小曼稍微加工了一下,才告诉了徐海州。
“刘主任好不容易把人哄好,这下小三却变了风口,说以后不愿意继续跟他在一起了,她要刘主任给她一万五,她远走高飞,孩子可以她带也可以刘主任带,总之看刘主任想不想要。但如果不给钱,不但孩子他拿不到,还要把他养了两个情人并且有私生子的事告诉他老婆。”
这么一说,徐海州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刘主任硬是要拿到那一万块钱的回扣,感情是急着用钱呢。
这钱再不给,小三真发起疯来真会不管不顾,到时候捅出什么篓子,责任可都由刘主任一个人承担,是该害怕。
刘主任这人,徐海州不了解,秦小曼可再了解不过了,毕竟当了人家三年的小四,存折里有几个钱她都一清二楚。
刘主任早年是靠着老婆发家的,他老婆很强势,老婆娘家也出了名的厉害,父亲是黎安市金蔷服饰的厂长,母亲是街道委员会主任,家里亲戚也不乏权贵……
刘主任几乎是抱着金大腿上位的,他年轻时候还算一表人才,且油嘴滑舌,很快就被娇娇女,也就是他现在的老婆看上,乘着火箭一飞登天,这么几十年,可是过足了好日子。
无奈中年以后颜值下滑,俊男变成了猪头,老婆不那么喜欢他了,对他爱答不理,连基本需求都不愿意给他……刘主任憋屈啊,越活越觉得自己不像个男人。
于是,在三十五岁这年,他开始在外面的女人身上寻找存在感。
虽说是赘婿,这么多年还是攒到了不少钱的,无论哪个年代,只要有钱,甭管你多大岁数,总不缺漂亮姑娘前仆后继。
存在感找到以后被捧杀,结果就搞出了小四小五,如果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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