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到后，大楼内的人员走动显然多了起来。
“格雷夫斯小姐。”一名助理敲了敲门，在得到“默茜”的首肯后,抱着一把文件摇曳生姿地走了进来,她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稳稳地落在地上,表情和语气却都很严肃,她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堆成一座小山。
“这些是研发部新门交上来的进度报告和经费申请。他们希望这些东西能尽快交到总裁面前,以期可以在今天上午九点的会议上做一个简短的报告。”助理指了指最厚的几个文件夹,又对着剩下的几个小册子说：“这一部分是财务和人事部门的月末工作总结,介于这两个部门的经理刚好于上个月离职,总裁说它们暂时交由您负责。”
条理清晰地交代完事务后,助理停顿了一下,眼神向周围撇了撇，随后低声对杰西卡说：“布洛菲恩小姐想要与总裁共进午餐,但是上周因为档期而被推迟的星球日报专访恰好推到了今天中午……”
她拖了长音,用问询的语气说完了这句话,显然是在等待杰西卡给出决断，因为处理总裁的私人生活琐事是在莱克斯的“私人助理默茜”的工作范围内的。
“去给布洛菲恩小姐送一束花并表达歉意,比较直白的那种。”杰西卡拿过一份文件,随手翻了翻——她确信“自己”有这个权利——并很快给出了回答,比起在莱克斯约会的时候站在旁边充当木头保镖,她还是更喜欢专访一点,希望星球日报能派过来的人能向小报记者一样尖酸,如果可以让莱克斯的型号在明天传遍全美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她也不认为莱克斯会和这位布洛……呃,小姐吃饭,这对他而言绝对是对生命的浪费，而如果他们的关系足够亲密，这份邀请也不会由下面递交给她决断。
来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点点头，心里默默把这位布洛菲恩小姐的名字划进前台拒接名单。
可能是工作繁忙的缘故，这位助理小姐在脑内回顾了一下没有遗漏后，很快离开这里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厚实的门重新关上，杰西卡压制住表情，没有大个响指来庆贺出师大捷。
上午九点有一个会议，大约中午十一点左右有一个专访，剩下的行程虽然仍旧未知，但是已经给她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她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分钟是上午八点整。
笃笃笃。
“boss”
“默茜”站在门口唤了一声，埋头在办公桌上的莱克斯听到声音，头也不抬，只说了一个“进”。
杰西卡应声走进来，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出声打扰，过了好一会，莱克斯才放下手里的钢笔，抬起头：“rcy？”杰西卡重复了一遍助理小姐前半段的行动，说完话后，就再次陷入沉默，尽职尽责地进行着角色扮演。
面上的沉默不影响杰西卡在心里吐槽。
他不会认真看这些报告的，杰西卡心里默默地想，这几沓文件的价值对他来讲连废纸都不如，翻来覆去的颠倒和融合，活脱脱一个科研裁缝，把图纸交给托尼会被用来垫披萨的程度。
果不其然，莱克斯一目十行地翻了几页之后，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半捂着脸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我被污染了。”莱克斯声音闷闷的：“毫无新意的思想，不可理喻的缓慢进程，异想天开的资金要求，我看起来像是华尔街里的韭菜吗？他们的作品低廉得连街头的行为艺术都不如，至少那还能带给我些乐子，而这群蠢货？只会一遍遍刷新我对人类这个物种的认知。”
莱克斯把文件撇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也许我确实应该放弃研发部门了。”
这句话不是没有可行性，毕竟莱克斯集团这座由莱克斯自己白手起家创立的庞然大物，从始至终都在汲取他的血液以繁茂生长，莱克斯随手拿出几个专利就可以让集团的盈利十年无忧。
“算了，不说这个。”智商位列世界前沿的天才收回了放在凡人身上的注意力，莱克斯话锋一转，向杰西卡问道：“毁灭日的情况怎么样？”
毁灭日的情报，杰西卡是知道的，昨天晚上她在默茜最后打开的系统中看见了它。
佐德将军入侵地球之后，莱克斯在撞毁的侦查飞船里找到了一些历史档案，并从中学习氪星信息。再之后，莱克斯·卢瑟利用佐德将军的尸体，成功改造出了一个“氪星怪物”，也就是毁灭日。
毁灭日目前还并未被孵化，处于一个卵包的状态。
“已经按照您的要求移动到了三号实验室，并打开了射线的开关。”杰西卡波澜不惊地回道。
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这间实验室在哪里，打开的的是什么射线，杰西卡只是从默茜的记录里看到了这些，她还来不及做相关的调查。
“卵包的生命迹象正常，没有提前孵化的风险。”她继续说。
莱克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转了一圈钢笔随后把它插回了笔筒。“那就好。”
“毁灭日可是计划里不容失误的部分，注意着点，而且我还是很想见证一下被氪星议会禁止的实验能够创造出什么样的怪物。”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走吧，该去开会……不，是该去看一场丑态尽显的逐利派对了。”
杰西卡时刻谨记自己的人设，没有说什么，只是跟在莱克斯身后。
之后就是一场无趣至极的会议。
正如莱克斯所说的，研发部门派出的两个派系代表直接在会上吵了起来，都指责对方在去年一年里私吞了大量经费而影响实验进程，最后被忍无可忍的莱克斯当场炒了鱿鱼，用他的话说就是，“你们两个不仅目的蠢得一致，能力也烂得半斤八两，在我翻出你们毕业论文的学术漏洞和贪污记录之前最好自觉地离开这栋大楼，否则迎接你们的会是法院传票，我说到做到先生们。”
在一场对莱克斯而言连空气都变浑浊了的会议后，幸灾乐祸了两个小时的杰西卡礼貌地提醒自己的老板现在还不能去吃饭或是回到自己的大平层办公室打开换气系统。
“接下来是星球日报的专访，boss，星球日报派来的记者半个小时前就等在了会客室。”杰西卡的话拦住了莱克斯想要左拐的脚步。
“呼，专访，没错，我已经把这次专访向后推迟了三次了。”作为在各大媒体上形象良好的总统有力竞选者，莱克斯告诫自己要把笑容焊死在脸上。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径直坐电梯来到了二楼的会客室，在推开门后直接给了会客室内打算站起身向他问好的记者一个拥抱。
“rkent，我就知道这次会是你来！”五分惊喜五分友善，莱克斯完美地让语气等量地出现这两种情绪，里面有几分真除了他自己谁也说不清。
他用力拍了拍克拉克的背：“恭喜你第二次获得普利策奖，我喜欢你那篇关于现代战争的专栏，也许我们应该找个时间聊一聊，你知道的，不是出于工作内容的那种。”
对于自己宿敌的热情，克拉克也只能客套性的打着哈哈回话，顺便放软自己后背的肌肉，免得莱克斯把手骨拍断导致他尴尬地掉马。
但现在更严峻的事情发生了，克拉克震惊地看着紧跟着莱克斯走进来的人影。
如果他的眼镜上没有被糊了一层氪石粉末的话，这位他曾经见过无数次的助理小姐伪装之下是他同僚刚认回来的女儿。
所以你来大都会的目的是工作实习吗？当总裁助理？韦恩集团破产了？
克拉克很快放弃催眠自己，把天马行空的想法扔进了垃圾桶，毕竟没有谁实习还要顶着前任的伪装的。
杰西卡在看到所谓的记者是谁之后，则立刻进入警戒状态，光学模拟面具只是依靠光影效果造出的一层假面罢了，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变动，如果有人在这时摸摸她的脸都会暴露，更别提拥有超级视线的超人了。
在发现克拉克认出她的下一秒，杰西卡微微侧了侧身子，把自己的上半身躲进监控死角里，而后伸出右手指了指嘴，接着在颈间比划了一个割喉的动作，表情狰狞可怖，眼神更是凶恶地几乎透出红光，活生生把克拉克看得后背升起一股寒意。
他连忙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不会乱说话。
虽然克拉克还并不知道杰西卡打算做什么，但这不妨碍他对着对面这个一心想要杀死自己，还给自己贡献了几个孩子的宿敌守口如瓶。
但是……也不能什么都不管。
等专访结束了，去给b打个电话吧。克拉克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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