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准备的问题只有这么多,非常感谢，卢瑟先生，如果不出意外,这篇专访下周就可以见报了。”克拉克在盖上笔帽之后如释重负，他起身和莱克斯握手，连笑容都更真挚了一点,在又一轮的场面话拉扯之后，这次专访就算是圆满结束了。
看着克拉克的身影逐渐远去,杰西卡有些头疼。
不用怀疑,超人先生一定会把她在大都会的消息告诉布鲁斯的,只能希望九头蛇给力一点，把他们拦在哥谭无暇分身，没办法跑来大都会凑热闹。
尽量避免与其他人合作完成任务并非是杰西卡对自己实力的自负,而是出于担忧，担忧世界支柱们被卷入漩涡丧命。
世界支柱不可以死亡吗？当然不是,在力量体系大杂烩的世界里,超级英雄们在棺材里仰卧起坐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们的那些死亡是秩序之内的，是命运之书的合理走向，是可以被世界接受的。
是没有被外力干扰过的。
而杰西卡一旦接到任务，就意味着如果没有她的插手,将会有世界支柱因为世界融合产生的偏差死于注定的轨道之外,一旦这种事情发生,目前脆弱至极的世界壁就会直接坍塌,然后全世界都可以打包喂给星空之外的旧神们当口粮了。
现在杰西卡已经很确定超人就是这场任务里的受害者，若是正联的其他英雄这个时候赶过来，她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危机之中保全所有人，世界能量就是个定时炸弹，她现在还不知道莱克斯和九头蛇交易走的那管熵兽血液用在了哪。
而且她也不能在这里干掉莱克斯，直接解决掉产生问题的人。
因为莱克斯·卢瑟也他妈的是世界支柱，而且重要性占比还不低，杰西卡面无表情地想，幸好joker已经被开除出支柱的名列了。
倒影世界对彼此的影响力还真不小，在她的宇宙里，joker已经被送进火葬场连灰都不剩了，这也是这个世界joker本来的命运走向，虽然已经被她改变了一切，但是受到倒影的波及，joker的死亡也变得无伤大雅起来。
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觉得自己诞生不会显得太过可悲且没有意义。
莱克斯的声音唤回了她的神志。
“默茜，帮我去订一份饭，chet’stable的小羊排和西冷红螯虾……”莱克斯离开会客室后健步如飞地往电梯走，他扯了扯领子，也许是对板正的西装感到难受，便三两下扒下西装外套扔给杰西卡，毫不在意形象，还好这个时间走廊里没什么人。
他边走边念叨着午餐，点了两份菜后又忽然顿住：“差点忘了，晚上还有一个宴会邀请，算了，去给我点一份汉堡套餐，汉堡要双倍芝士，等下送到我的办公室来。”
“好的boss”杰西卡也快步跟在他身后，接住扔过来的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听到莱克斯的吩咐后停下脚步，看着总裁电梯的门在她眼前缓缓关闭。
之后的晚上有一场宴会，很好，最后的行程也解决了，至于是哪位富豪的邀请，她自己可以查到，虽然社会名流们总是有开不完的宴会，举办不完的派对，能让莱克斯同意参加的也没有几个。
杰西卡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在意识到臂弯处还搭着一件衣服后僵住了。
这衣服，怎么办啊？
助理这个时候应该做什么？反正不会是把它原模原样扔回总裁办公室就是了。
费了一番功夫，杰西卡成功想起了专门为莱克斯服务的干洗店，在匆匆把衣服送过去后，她又黑进数据库整合处莱克斯最常选择的快餐店，最后在十三点一刻的时候带着食物和衣服赶回了莱克斯集团大厦。
汉堡的香气孜孜不倦地往杰西卡的鼻子下飘，火候正好的烤牛肉饼佐芝士片，味道缠绵而诱人，使她气愤地关掉了临时联通的嗅觉。
这对一个几没吃过东西的人来说太过残忍了。
杰西卡吸了吸鼻子，吐出一口气，又敲响了莱克斯办公室的门。
这次他回话的速度有些慢。
“进。”
随着吱呀一声，杰西卡推开了门，意料之外的，莱克斯并不是一个人待在里面。
一个裹着一身黑袍，面部也遮的严严实实的人正坐在他的对面。
“不可能，我们当时可是说好的一人一半，交易现场你也在，现在想要六成是不是太过贪心了。”莱克斯顶着假笑，眼中寒芒掠过。
黑袍人也毫不相让，气势凛然：“但是你之前答应的毁灭日的血液也没有兑现，你知道没有媒介想要布阵时加入引导和定位有多难吗，多出的那一成应该算作计划的耗材才对，这是你的失误，理所当然应该你来弥补。”
“毁灭日现在还没有孵化。”莱克斯冷言道：“你太着急了，现在还不是计划开始的时候，贸然对毁灭日动手只会导致意外。”
“不过如果你已经做完准备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毁灭日存放的实验室，怎么样。”莱克斯看到“默茜”已经进来了，厌倦于无谓的纠缠，双手抱胸向后一靠：“毕竟我还是很有信心，我的计划可以在你之前就杀死超人。”
兜帽的掩饰下，神秘人——杰西卡觉得这位就应该是欧菲利娅口中的卡玛泰姬的叛徒了——的脸色看不清，但从空气中闪过的金痕来看，他的心情可能不是太好。
莱克斯并不害怕莫度，但是他还是见好就收，毕竟毁灭日的血液他确实承诺过，只是当时的沟通并不完全导致双方的需求时间出现了差错。
“毁灭日现在不能动，但是换一种思路怎么样。”他嘴角微微上扬：“我们只需要把超人逼到特定的地方，也许可以不用通过引导毁灭日。”
“超人的血液，不是更方便吗？”
莫度有些惊讶：“你有超人的血液？他可是钢铁之躯！”这也是虽然直接索要超人血液比较方便，但是莫度没有想过的原因，超人的皮肤硬度可以让他硬撼小行星，即使偶尔被氪石伤害，战斗现场残存的血液也会立刻被正义联盟处理，为的就是防止莱克斯作祟。
“我当然有。”莱克斯坐在椅子上，却傲慢地，仿佛睥睨一般注视着法师：“我可是莱克斯·卢瑟。”
两人于无声间达成了协议。
莱克斯在桌子上操作了几下，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铅瓶，推到莫度面前的手提箱旁边。
从这个位置把东西拿出来，想必莱克斯早就料到了这一场谈话，莫度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没做什么表态，冷哼了一声，在空气中划开一个金色的圆，拿着东西离开了。
等金光消失后，莱克斯立刻扭头对杰西卡说：“快把我的午餐拿过了，该死的，他已经穷得吃不起饭了吗？选这个时间来访。”
介于莱克斯不甚健康的作息，杰西卡有之五十的把握他的胃不太好，毕竟她见过的几十上高位者里有胃病的人占比高达之八十，有的时候流行里的臆测也不一定是假的，至少现在莱克斯的脸确实更苍白了一点，本就因为长期坐在办公室里而养出了吸血鬼一样的肤色，现在更是有些病态的感觉。
杰西卡照做，把打包好的食物拿出来递到桌子上，接着把那件西装外套放好，在没有得到下一个指令后，安静地退出这里。
她回到了自己、不、“默茜”的办公室，重新打开隐藏的电脑界面。
毁灭日，孵化后的身体各项素质数据暂时未知，但是因为源自氪星，体内含有氪石元素，是氪星人的天敌。
莱克斯和莫度争夺的分成指的应该就是[神血]。
再结合她从“默茜”电脑中得到的所有线索，大致的任务方向已经可以推断出来了。
但是……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情报来得太过简单，行程顺利地超乎想象，接连发生的巧合和意外使她很难不多想。
莱克斯发现了她的身份？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局？
她有哪里暴露了吗？
想不通。
杰西卡烦躁地捏碎手里的钢笔，墨水从碎裂的墨囊中溢出，流了满手，她定定地看着漆黑的颜色缓缓蔓延。
冷静，重新复盘一下今天的收获。
莱克斯想要利用毁灭日杀死超人，或者将超人引到莫度所建立的阵法当中，这一点是他们同盟者内部的较量，暂且按下不表，而莫度想要利用阵法将超人制成熵兽，也会是以超人死亡为结局，目的目前未知。
她之后会怎么做？
信息不足，阴谋无法中途阻止，她会选择跟在超人身边，在毁灭日到来之时，提前杀死毁灭日，防止后续事件的发生。
因为哥谭的事件，万符必应破戒她并没有放进系统空间，一直随身携带，即使超人陷入阵法也有补救的方法。
那么如果她今天没有以“默茜”的身份行动呢？
信息更加缺乏，拼图大量缺失，大致计划无法推断，那么她会保险地一直跟在超人身边，以防意外发生。
殊途同归的结论。
但是……
杰西卡沉默着走进隔间的卫生间，清洗干净手上的墨迹，余光里是仍在昏睡中的默茜。
再观察最后一个晚上，莱克斯·卢瑟，究竟有没有发现她。
如果身份早就被看穿，那么今天的到的一切信息全部都要打上问号。
决不能落入陷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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