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厌说了第二天要走,所以第二天还没起床,步浅就黏住了他。
“不想起来。”
步浅趴到他身上,八爪鱼似的攀住他,不让他动弹:“你再陪我睡一会儿。待会我们起床了热几个包子吃就行。”
楚厌做的包子,一顿吃不完,得吃上好几顿。
眼下他一走,步浅就成了吃包子的主力。她蹭蹭楚厌的脖颈,跟他说着话:“你记得要早一点回来呀,我会想你的。”
“好。”
两个人在床上亲昵了一会儿,早上是个容易冲动的时间段,步浅红着脸,在被窝里多逗留了会儿。
起床后,两人一起洗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穿衣服,热包子,打豆浆,他们的时间刚刚够用。
八点多,步浅坐到了工位上,楚厌也去了公司。他在公司处理了一上午的紧急事物后,到了下去,就出了公司。
“老师,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你有没有收拾好行李啊?”
楚厌一走,步浅也想趁着这个时间,去云南一趟。到时候说不定她能跟楚厌一起回来。
这样四舍五入,她跟楚厌就相当于一起去出外勤了!
习望早年间就去过云南,这么旧地重游,他的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期待。
时戈知道他们两个要一起去,没忍住,开了口:“老师,我跟你们一起吧。那边有时候会比较乱,我陪着你们过去,能安全一点儿。”
云南的最南部,安全程度不比他们如今在的地方。
时戈不太放心这两人过去。
习望听见他的话,抬头瞥了他一眼:“你要是跟着去了,杂志社怎么办?都交给小黛?”
时戈:“……”
时戈皱眉。
最近杂志社还在忙着加印,有他在这儿帮忙,他跟夏黛都要忙不过来。如果他走了,夏黛的工作量可想而知。
追根究底,还是他们人手不够。
习望在两周前就挂了招聘,但目前还没有人过来应聘。
“你跟小黛在这里好好守着,如果有人过来应聘,你们两个就负责招待审核。就算来应聘的是应届生也没关系,只有有天分,人品好点,咱们就招。”
“好。”
杂志社人太少,时戈还是走不了。他虽然人走不开,但却给步浅找了份出行攻略,让步浅好好阅读。
“每个地方都是有好人也有坏人,你跟老师都是不能打的,要是遇到坏人,不能跟人对着刚。”
时戈叮嘱这些的时候,步浅难得没跟他拌嘴,只认真听着。
当天回到家里。
步浅就没看见楚厌,她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一圈儿,没来由有点落寞。但这股子落寞的情绪没有持续太久,她就接到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里,是聂薇温和的声音:“浅浅,你大哥跟二哥今天都在家里吃晚饭,你要不要回来吃饭呀?”
“我让你二哥接你?”
聂薇为了给女儿私人空间,所以这几天都没过来看女儿。她是想着女儿跟儿子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她也可以问儿子。
但她回回问步时,得到的回答都是模棱两可的。
这让聂薇心里有些担忧,也正是因为担忧,所以她今天索性把孩子们都叫回来吃饭,想好好看看他们。
步浅搬出来住的时候,就跟聂薇承诺了,会时不时回去吃饭。
所以,她当下就应了下来:“好呀,你让步时来接我吧。正好,我有点事要跟你们说。”
“行。”
听见女儿要回来,聂薇的声音都有些激动:“我让厨房再做几道你们爱吃的,等你跟步时回来,就能直接吃饭了。”
“嗯!”
两个人挂断电话,随后,聂薇应该是打给了步时。
步浅没等太久,门铃就响了。
步时问她要过门锁的密码,可步浅没有给他。在步浅住的这套房子隔壁,也是步时的房子。
也就是说,步时一点都不缺住的地方。
他要是要了她的密码,一定是想进来查查情况的!
步浅在楚厌的亲自提醒下,已经知道了不能把他们同居的事告诉家里。否则,楚厌担心自己会被步家人给打断腿。
楚厌不对着步家坦白这件事,不是畏缩逃避,更不是不想担责任。
他是想,等他正式去拜访步家的时候,自己能有个好开端。
门铃响了几声。
收拾好的步浅起身去开门,她拎着包,开完门之后就打算跟着步时走。步时却揉了下她的脑袋,挤进了客厅里。
“我们不是要走吗?”
步浅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催促着他:“我都要饿死了,我们一起出去吃饭吧。”
“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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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时的一双眼睛像雷达一样,扫视着整个客厅。除了客厅,他还进了趟厨房,在厨房里停留了好几分钟。
等出来后,他的眼睛更是盯向了步浅的卧室。
步浅心里一紧,挡到了他的面前。
兄妹俩目光对上,步时笑笑,但眼底没多少笑意:“浅浅,我不在这里看着你,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家里人,跟别人一起住了?”
步浅:“……”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
步浅自然是不能承认的,她抱住步时的胳膊,装傻道:“没有呀,你不要胡思乱想。”
步时是什么人,他能问出来这话,自然就是因为看出了端倪。
他指了下吃饭:“你屋子里是住进来了一个田螺小伙子么?天天都给你开火做饭?还有,客厅里的杯子都是成双成对的。你跟这个田螺,是热恋了?”
步浅噎住。
她不甘的发出拷问:“我自己就不能给自己做饭吗?用成双成对的杯子,说明我向往爱情!”
步时:“?”
步时没想到她还在嘴硬。
步浅不敢。
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氛围都似乎僵持了下来。
步浅还在抱着步时的胳膊,只不过这会儿低下了脑袋。她垂着脑袋,什么都不说,这样蔫巴的样子,透着可怜兮兮的意味。
要是换做别的事,步时可能就心软了。
但这次的事情,不是什么小事。
步浅搞不定步时,最后干脆胆大包天的当着步时的面,拿出了手机。
她对着楚厌在线求救:“阿厌,救命qaq!”
“步时今天来接我回去吃晚饭,然后他进来家里了。进来就一小会儿,他就知道我在跟人一起住。”
“我现在要怎么说啊?”
步浅的消息,楚厌回复的很快:“不怕,交给我。”
楚厌:“我会跟他说。”
楚厌:“不过我现在没法回去,要等回去后才能约他。”
两个人对着手机聊了一会儿,聊完,步浅没让楚厌现在给步时打电话。
她替楚厌约了步时。
“他最近都不在这里,他说了,等过几天回来,他就去找你,跟你当面谈谈。”
“行啊,我等着他。”
步时对这个住到了妹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好印象。住女孩子的房子,看着也没多大的出息。
这样的人,他连多问几句信息都觉得是对方不配。
约定好了时间。
步时到底是心疼妹妹,在跟那人见面前,他不打算提前在妹妹面前多说些什么。反正等到时候见了面,这种小白脸要是真跟他想的一样,心术不正。他跟步沉都不会让妹妹继续被蒙蔽。
“这里的事,你先不要急着跟家里说。”
“哦。”
步浅答应了声,她本来就没打算跟家里说。
要不是步时火眼金睛,一进来就看出来了不对劲儿,她连步时都不会说的。
两人稍微耽搁了一点时间。
聂薇电话催了好几遍,他们才往家里走。
等到了家里,聂薇让他们洗过手,直接过来吃饭。
步沉已经坐在餐桌上了。
这次家里的人都到齐,饭菜也比之前要丰富不少。一家子人吃饭没什么讲究,他们吃饭的时候还会说说话。
步沉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饭,一边问着步浅跟步时一起住的一些问题。
还好,在来的路上,步时已经防到了步沉会盘问,所以他跟步浅提前串过了口供。
一顿饭吃到尾声。
步沉用纸巾擦着嘴,状似无意的又问了步浅一句:“浅浅,步时天天上班那么早,会不会吵到你?”
步浅想也没想就胡说道:“不会呀,他声音不大。”
步沉唇角勾了下:“是么?”
步浅肯定的点点头:“是!”
步沉闻言,目光往步时脸上瞥了眼。
步时见状,心里当即一咯噔。
他以前跟步沉在一起住过,所以步沉最知道跟他一起住的德行。还有什么天天上班,这压根不是他能做到的。
步沉一句话里挖了好几个坑给步浅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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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步浅毫不犹豫的啪叽跳了下去,在跳下去后,还把他一块给埋了。
果然,在步浅回答完了问题后,步沉就叫住了要溜走的步时:“小时,跟我过来一趟。”
步时:“……”
步时转身的动作一顿,他扭过脸来,真心发问道:“我能不去吗?”
步沉敛了唇角的弧度,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步时看他这样儿,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认命的跟了过去。
步浅没有被波及到,她吃过饭后,直接睡在了家里。聂薇想她想的厉害,所以想多留留她。
到了夜里,步浅穿着睡衣,坐到熟悉的床上。
她搬出去的时候,房间里有很多东西都没搬走,所以可以随时回来住,一点都不影响。
“阿厌,你现在还在忙吗?”
“还好。”
两个人在打着语音通话,步浅听出他是还在忙的意思,就没再多说话。她只小声跟楚厌汇报着:“我要睡觉了。”
这次回家,步浅把自己要跟着老师一起出远门的事,顺便告诉了家里。
家里一开始还比较淡定,直到问出来她是要去云南南部。
聂薇心慌得不行,她攥着步浅的手,跟步浅说道:“我前几天去了趟庙里,还找了个大师卜算。”
“大师说了,你近来半年都忌出远门。”
步浅:“……”
步浅又想起来她之前去给自己求平安的事了。
据步丰所说,她去给庙里给自己求平安的当晚,自己就出了车祸。饶是这样,聂薇还是忍不住换了庙继续求。
她去庙里不求财不求福,回回只求一样:女儿平安。
聂薇不想让步浅出门,但步浅不可能不出去。她为难的跟聂薇沟通着:“格林大赛还有两个月,我没多少时间了。”
“你放心,我以前一个人出去的时候都没事。这回出门,还有老师在呢,老师以前就去过云南。”
步浅要去云南的计划很坚定,聂薇拦不住她。
最后实在没法子,聂薇给她拿了块玉戴在身上:“都说玉能养人,关键时刻还能挡个灾,你戴着玉,我心里也能安稳些。”
步浅闻言,乖乖点了头。
在跟家里人说完要走后,步浅没磨蹭,更没拖延,在次日就跟着习望出发走了。
云南很远,就算是坐飞机,也要各种转车,总之想抵达目的地,最少也要上两天时间。
步浅出门时背着个洗的有点发白的大号双肩包,双肩包的容量很大,能装不少东西。
习望在路上很安静,安静到了让步浅觉得异样的地步。
“老师,你是不是不想出来啊?”
步浅把正在看哪一本书合上,她偏过脸,跟身旁的习望说着话:“你以前在云南,是不太愉快吗?”
看老师这个反应,步浅总觉得他在藏着心事,而且还是不太愉快的心事。
习望眼睛半睁不睁的,敷衍道:“年纪大了,出门比较耗精力。你不用多想,我没什么事。”
他越是不说,步浅就觉得有问题。
不过步浅不是那种喜欢窥探别人隐私的性子,她本来也是想开导一下老师。见老师不说,她就没再多问。
路途太长。
步浅在一半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疲惫。她在路上也不好跟楚厌一直连着电话,所以两人只用微信消息来联系。
楚厌得知步浅离开,眉头当即就皱了皱。
步浅离开南城,有好有坏。好的是她不用再受到楚家那几个蛆的算计,坏的是她去了一个更危险的地方。
她即将抵达的地方,不是楚厌的主场。
楚厌没法把手伸到那里去,也就是说,步浅要是在外面遇到什么危险,他连赶过去都要费一点时间。
他知道她去的地方危险,却没想过跟步薇一样,去拦一拦。
步浅的梦想在野外,在那些自由的野生动物身上。她追逐梦想的样子,仿佛在发着光。
他不能让光熄灭。
两天后,步浅抵达了目的地。云南的气候跟南城不一样,这里的昼夜温差很大,白天最热的时候穿上短袖还热,但是早晚时候,却被冻的还要多裹几件衣服加外套。
步浅跟习望都很疲惫,只是他们都紧张时间,在稍作休息后,就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他们一走,杂志社全盘交给了夏黛跟时戈。
前阵子他们拿到的跟央视的联名,也被提上了日程。步浅只负责了前面,后面则是由师兄跟师姐接盘。
“老师,你的地图是不是不能用了?”
步浅背着包,接手了本来由习望扛着的录像机,他们带的拍照以及录像设备很齐全。这些东西是记录亚洲象必不可少的工具。
习望低头看着地图,眉头紧皱:“这份地图是我亲自绘的,不应该会错。”
他们师生两个还在研究着地图,而家里,步时跟步沉在研究着日历。
步时看着日历,算着时间:“没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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