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师傅答应等装完吊灯,抽空回去问问。


    骆常庆也表示,如果对方实在不同意,帮着问问其他人也行。


    他是那天跟聂师傅偶然聊起来,才知道大观园曾经的辉煌过往。


    最火的场子是有着‘曲山艺海’美称的清曦茶社,其次是京剧。


    第三个场子就是孙氏武堂的创始人,‘二崩指’孙春荣。


    聂师傅幼时就在孙氏场子跟着习过武,他还只是学员,没有正式拜师入门。


    骆常庆亦随口提了句,也想让自家小孩学学武术,既强身健体,又能防身。


    聂师傅自是极力推崇孙氏武堂的武学,但两人当时没聊完,□□活的小工打断了。


    当然,骆常庆也没想到里头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还以为就跟后来那些武馆一样随时过去都有人招待,随时都能报名呢!


    重新跟聂师傅谈好,他在这边盯了一个上午,骑车回了胡同里。


    文霞在家做饭,闺女说想吃糖醋排骨,当妈的自是大展身手。


    骆常庆进门的时候正听闺女在厨房门口叨叨:“妈妈,出锅前撒点芝麻啊,撒芝麻可香了。”


    文霞笑吟吟的声音传出来,道:“好,一会儿快出锅的时候撒芝麻。”又嘟囔,“做完糖醋排骨就是锅不好刷……”


    骆听雨毫不犹豫地道:“让爸爸刷!”


    骆常庆:……


    等媳妇把排骨铲出来,他认命的进饭屋去刷锅,眼角的余光看着闺女在旁边乐得连扭加跳。


    除了糖醋排骨,还做了几道时令小菜,一道蘑菇鸡蛋汤。


    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坐下来吃饭。


    廖春华很喜欢现在的这种热闹,虽然她的小买卖还没提上日程,但每天早上一起来就有人陪着她说话,每顿饭都吃的热热闹闹,饭后跟亲家母说说笑笑的做做简单的家务,再有儿孙绕膝,就是比她一个人在家里强。


    在家里早上一个人忙完推着车子出门,卖东西跟人家交流与跟家里人说话不一样。


    中午在小饭馆里吃饭,起初是新鲜,时间长了也觉得没意思。


    最热闹的是晚上,电视一开,邻居们凑过来,看电视拉呱,热闹一阵子,等电视播完一关,家里又冷冷清清了。


    现在多好!


    骆言围好小兜兜,乖乖的坐在小座椅上,抬着小胳膊挨着点名,奶声奶气地道:“爸爸、妈妈、姐姐、奶奶、姥娘、姥爷。”最后拍怕自己,“言言!”


    骆常庆问他:“一共几个人啊?”


    骆言瞪着大眼开始发懵,大脑飞速启动,启动到半截看见了碗里的排骨,瞬间忘了数数,指着道:“肉肉!”


    众人大笑。


    吃饭间,骆常庆看着闺女美滋滋的啃完两块排骨准备去拿第三块,委婉地阻拦了一下:“九九,不能再胖了!”


    骆听雨:……


    骆常庆拿起一双公筷,就跟发牌似的,把碗里的排骨每人一块,发了两圈,那大碗里就只剩了点葱姜蒜。


    骆听雨:就…很魔幻!


    她可能是在做梦!


    邢爱燕不解地看着小女婿道:“常庆,你这是干啥呀?”


    廖春华也不敢动自己碗里的排骨,担忧地道:“咋了常庆?”


    向来疼闺女要命的小儿子,咋突然不稀罕小九了呢?孩子哪里胖…是稍微有点肉乎,但是多可爱啊?


    文霞一脸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丈夫,眼里快要射刀子了。


    骆常庆铁面无私地道:“咳,我是为了她好!”


    文霞不知道他在犯啥毛病,给闺女夹回去两块,道:“九九快吃,别搭理你爸。”


    骆听雨这顿饭吃的七上八下,琢磨着哪儿得罪老父亲了。


    是刚才不该让他刷锅还是昨天不该问果园里的竹屋建好没!


    吃完饭,骆听雨找个机会屁颠屁颠追着她爹问:“爸,昨天催你干活你生气了吗?”


    “没有啊!”骆常庆压着笑,一脸慈爱的揉揉她的小脑袋,“就是让你稍微控制一下进食量,少吃点肉,多吃菜,补充点维生素。”


    然后翘着嘴角出了门。


    骆听雨陷入自闭!


    邢爱燕跟闺女嘀咕:“常庆这是咋了?”


    文霞朝天井看去,闺女迈着肥颠颠的小短腿往里走,她道:“可能…确实稍微胖了点!”


    骆听雨一只脚刚迈进来,尴尬的冲老妈笑笑。


    偏偏骆言正在努力学习理解妈妈跟姥娘说话,看看妈妈,再看看姐姐,尝试着道:“姐姐,胖!”


    骆听雨:扎心了!


    胖也是微胖!


    等她长开就好了。


    省城大观园!


    “谢谢聂哥好意,替我婉拒了吧。”孙东升挥着斧子劈柴,耳边听聂师傅说完,才开口回了这一句。


    那桩子周围散了一地被劈开的木头。


    孙东升却依旧气息平稳,脑门上连滴汗都没出。


    “东升——”聂师傅无奈地道,“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


    孙东升停下来,手杵着斧柄,叹笑着摇了摇头,道:“家父临终前遗言,禁止子孙再开馆收徒。聂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一天十块钱,我拉三天车也挣不上。但我实在没那份心气,也不敢违背家父遗言。”


    “没让你收徒,教学生,就一个女娃娃,人家骆同志疼闺女,想让闺女学些防身的本事,省的出去让人欺负……”


    “女娃娃?”孙东升惊讶,旋即失笑,“让一个女娃娃玩石子儿啊?聂哥没跟对方提过,我们孙氏绝学二崩指练的是石头?”


    “你们的家传拳法不是也能教吗?东升,如果能把日子过好一点,为啥不能变通变通呢?把这院子租出去,人家那边给你安排住的地方…东升,攒点钱,娶个媳妇,给老孙家留个后。”


    聂师傅看看这院子,哪里还有当初武堂的影子?当年被收走,里头的格局都破坏了,近几年才还回来。


    东升每天看着,还能有啥心气?


    骆听雨觉得事态有点严重。


    午睡起来,就被从外头进来的老父亲提溜着出去跑步。


    骆听雨一边倒着小短腿,一边问:“爸,咱这是干嘛呀?”


    “锻炼身体。”骆常庆严肃地道,“你看你,跑步都抬不起腿来,晚饭少吃点。”


    骆听雨觉得活动起来灵活度的确没那么理想,确实该减一减,太胖了影响发育。


    骆常庆面无表情地跑着,道:“明年咱们上点童装试试销路怎么样,你作为咱家的儿童模特,我怕到时候照片拍出来不好看。”


    骆听雨已经倒腾不动了,她停下来歇息,呼哧带喘的道:“嗨,那你早说啊!你不说清楚,晚上再拦着、我吃饭、你该、该挨骂了。”


    他也是才想到这个合理的解释。


    ——毕竟不确定聂师傅那里能不能谈下来。


    谈不下来就等着明年去少年宫报班学,他就是担心报的太多上课时间磨不过来。


    如果能从家里找位武术老师单独指导,时间上好安排。


    “那你自觉一点,吃饭的时候注意注意,每天的活动量要足,把胳膊腿都抻开。”


    骆听雨点头:“我知道,提前练练形体,拍照的时候不至于太僵硬。”


    晚上骆听雨自觉地吃了个八分饱就停下了筷子,收获老父亲赞许的一瞥。


    邢爱燕则担忧道:“九九咋吃这么少呢?下午跑步累着了?有没有哪里不得劲啊?”


    廖春华也探着身子道:“才吃了两小口馒头,是不是不愿意吃馒头啊?要不去蒸点米饭吃?”又道,“我去给你蒸个鸡蛋吧?九!”


    骆听雨定力很顽强,从凳子上往下出溜,道:“姥娘,奶奶,我真的吃饱了,再吃一会儿牛奶喝不上了。”


    “小肚子都没鼓起来。”邢爱燕扶着她下去,顺势摸摸小肚子,软乎乎的,没撑起来,肯定没吃饱。


    八分饱其实也行了,骆听雨就是觉得嘴上亏得慌,克制住想吃零食的念头,专注看电视,一会儿跟骆言去天井里玩了会儿,早早就上床睡了。


    为了自家事业,她容易嘛!


    第二天破天荒的不到六点半就醒了,一醒就伴着饥饿。


    四五岁的孩子消化系统咋这么强呢?


    抱着小被子在床上翻滚,强迫自己又躺了十来分钟,才起来出去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恨不能一头扎到碗里,但她还是克制着细嚼慢咽,比平时减了半个包子、半碗粥,就离开了饭桌。


    邢爱燕一直看着小外孙女,能不知道她的真实饭量吗?连着两顿都没吃上之前的量,就有点担心了,思量着嘟囔:“昨天也没吃啥啊,是积着食了吗?”


    “一会儿我去供销社买点山楂片开开胃。”


    骆听雨赶紧拦着:“不用啊姥娘,我真没事。”她爸说童装的事只是计划,具体情况到时候再说,此时也不好提。


    就道:“小孩子太胖影响长个子,我稍微减减肥。”


    “你看,我就觉得是你爹在作怪。”廖春华道,“你爸昨天的话当不得真,小孩子减啥啊,胖点喜人。”


    骆常庆严肃地道:“我见她走路时间稍微长一点就闷得喘不过气,怕影响身体健康,就让她减减,你们要是真为了孩子好就得帮着约束约束,不能纵容她一天到晚的不住嘴。”


    又随意地叮嘱闺女:“十点多的时候自己绕着天井跑跑,或者去胡同里跑,锻炼锻炼身体。”


    骆听雨点点头。


    她是奔着模特路去的,连拍照的时候摆什么姿势都预想了很多。


    今天正在天井里来回蹦跶,老父亲兴冲冲的从外面进来,跟两个娘打了声招呼,抓起闺女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骆听雨愿意出来放风啊,她挤在三轮车驾驶室的凳子上,满脸高兴地问:“爸,咱这是去哪儿?”


    咋往庄里头拐呢?


    “我在本村租了一处老宅,哦对了,我给你请的师傅到了,带你过去见见。”骆常庆很随意地道,“这是为爹给你准备的惊喜!”


    骆听雨一懵:“专门学拍照吗?爸,会不会太早了?”


    “不早,武术从四五岁开始练正好!”


    “是,小孩子骨骼软…啊?”骆听雨小脑瓜嗡嗡的,半晌才回过神来,“爸——!”


    “诶,好闺女,咱到了,瞧见没,就是这家,来,下车!”


    骆听雨:……


    她都没注意是自己从车上下来的还是老父亲把她抱下来,反正被她爹大手一牵,就牵进了院子里,茫然的看着院子里这位比她爸还大几岁的中年男子。


    个头不高,身材精瘦,皮肤黝黑,目光清亮。


    可往那儿一站,就像是扎了根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那么稳。


    “孙老师!”骆常庆笑着打招呼,“这是我闺女。”


    骆听雨跟着喊:“孙老师好!”


    奶声奶气甜糯糯的。


    “你好!”孙东升冲这位小学生笑了笑,微微有些惊讶。


    这年头,能把闺女养这么白胖的很少,他诧异的看了骆常庆一眼,道:“骆同志真舍得让闺女吃这份苦?”


    骆常庆强迫自己松开闺女软乎乎的小手,不甚太在意地道:“她不怕吃苦!”低头看向闺女,“是吧九九?”


    骆听雨瞥了老父亲一样,吸了口气,不怎么确定地道:“是…吧!”


    “小姑娘,你先跟我学着做几个动作试试。”孙东升站到骆听雨身侧,骆常庆赶紧闪到一边看着。


    “跟着我做就行,我每做完一个动作你都要跟上,能明白么?”孙东升心里有些没底,他没教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倒是见他父亲教过,非常严厉,近乎苛刻。


    一套动作连续超过三遍还不会,一脚就踹出去两米远。


    对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下不去手。


    还是希望他们能知难而退吧,或者是过几年再学。


    虽然一天十块钱的学费很诱人,可他不想糊弄。要么扎扎实实的教,要么不教。


    孙东升做的是一个马步冲拳。


    他双腿分开站好,骆听雨也跟着做出相应的动作。


    而后下蹲,握拳,收在腰腹两侧,出拳,再出拳。


    骆听雨每一步动作都能跟上,小脸很严肃。


    她爹居然还用这么幼稚的手段。


    先斩后奏!


    孙东升有点惊讶,小姑娘反应很敏捷,动作虽然不太标准,但一板一眼架势很足。


    “好,我们再换一套动作试试,跟着我……”


    骆听雨站起来,跟着跨步、出拳、踢腿。


    转身的时候看见了天井里种着的一棵槐树,大蓝边碗那么粗,槐树没什么好看的,但树干上嵌着三颗排列整齐的青石子儿。


    中间那块嵌的最深,整颗石子儿都嵌进去了,上下那两块只嵌进去一半。


    骆听雨惊讶的盯着槐树看,就没跟上老师的动作。


    孙东升也收了势,顺着骆听雨的视线看过去,他再次有些震惊,按说这么大的孩子应该理解不了树干上的石头意味着什么。


    他刚才从小姑娘眼底看到了深深的震惊也佩服。


    骆常庆也是见闺女发愣才看见树上有什么,也觉得震撼。


    孙东升本来没打算现场展示,此时却捏起一枚石子夹在了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间,跟骆听雨道:“看好了!”


    骆听雨眼睛瞪的溜圆。


    随着孙东升一个甩手的东西,那边‘邦’的一声,槐树上结结实实又嵌进去一块石子。


    哇,骆听雨一瞬间就燃了起来,小胖手海豹式鼓掌,满眼崇拜。


    她老父亲从哪儿请的老师啊,这么厉害!


    有点酷!


    骆常庆一看她闺女那神情就知道,行,这算是接受了。


    孙东升对这个小学生的表现也很满意,很聪明,反应特别快。


    当然,能不能吃下这份苦还得再看。


    骆听雨正燃着,就听孙老师跟骆常庆道:“既然你们想学,那咱们从明天开始正式上课?”又低头问骆听雨,“小姑娘,怎么样?”


    “好的!”骆听雨确认道。


    她态度很坚定。


    骆常庆更没意见,他不会在这时候打退堂鼓。省的将来闺女长大了后悔,整天叨唧个没完……


    等未来某一天短视频开始流行了,他闺女不至于只能拍个对口型。


    老父亲也觉得美好。


    骆听雨也在给自己打气,武术练成之后很酷,但过程很苦。为了最后的酷,就得吃过程的苦。


    她拼了!


    孙东升见这父女俩均一脸微笑,不知道充满了什么美好的向往,笑道:“那好,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五点以前过来……”


    骆听雨:⊙♂⊙


    骆常庆下意识的就想说‘会不会太早了?’


    孙东升似乎预料到了他要说的话,微笑着补充:“记住,每天早上五点以前进门,家中长辈不得在旁陪同观看。”


    爷俩出来,一路上都有点沉默。


    老父亲忍不住想道个歉:“闺女,爸爸是不是……”


    骆听雨咬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骆常庆松了口气,笑道:“对对对,而且…这个,学传统武术,咱们也算支持传统文化了。”


    “我跟你说,咱们那天去的那个大观园,以前居然也是曲艺窝子,相声、京剧,好多名人都来这边演过呢。遗憾的是那个茶社现在关了,京剧的那个场子也不开了,不然也不用把孙老师请过来,直接把你往里头一送,甭说武术,你连相声和京剧都能一块学……”


    骆听雨微笑脸。


    她爹慌了。


    她爹心虚了。


    晚上,爷俩把这事正式一公布,家里就炸锅了。


    邢爱燕惊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呐呐道:“这咋、这咋要学武术呢?”


    廖春华也纳闷,说小儿子:“你咋还想一出是一出呢?学武术舞刀弄枪的多危险,到时候脸上哪的再划上一道,不毁容了吗?”


    文喜粮在家里轻易不说话,这会儿都急的说话了:“常庆,啥时候定下来的?咋不提前跟家里说一声呢?练武很苦,学不好那师傅都拿小杆子啪啪的打,一脚踹一个跟头。”


    文霞倒是没有那么惊讶,昨天晚上常庆跟她提过,还让她帮着一起瞒着闺女,等那边确定过来再说。


    没想到这么迅速,今天就过来了。


    骆常庆想拿勺子舀粥喝,做小动作可以掩饰内心的慌张,却拿着筷子在碗里划拉,划拉两下才发现拿的是筷子,索性尴尬的把筷子一放,尽量轻松地道:“让她学点防身的本事,将来考上大学去了外地,有个危险啥的她也能应付啊!”


    又道:“嗐,你们就是太紧张了,孩子吃点苦没啥,是吧九九?”


    骆听雨赶紧点头,语气坚定并充满天真,道:“我要学武术,我要当霍元甲!”


    孩子非得想学,家里大人再心疼也得依着她。


    廖春华道:“学两天试试吧,要是嫌累就不学了。”


    邢爱燕的观点差不多,要是皮小子,折腾就折腾,她家宝这么软乎乎的小姑娘,去吃那份苦干啥?


    估计是不知道咋着想起来要学武术,常庆也依着她,真把学武的老师请来了。


    不过也还好,把老师请到家门口附近,他们也能看着,有个磕磕碰碰的也能及时照应。


    就是早上四点半把孩子喊起来会不会太早了?


    骆听雨学武第一难题就是早起。


    等她被晃醒睁开眼的时候衣服都穿好了。


    她姥娘拿着投好的毛巾给她擦脸,一边擦一边心疼地道:“白天一天的时间呢,啥时候不能学,咋非得黑更半夜的学呢。”


    湿毛巾擦了脸,骆听雨精神了点,赶紧溜下去刷牙。


    没刷完,大门被拍响,她奶奶过来了。


    文喜粮也起来了,就着开门的时间要推三轮车,被老父亲冷酷的制止了,道:“爹,走过去,正好活动活动筋骨,热热身。”


    孩子头一天上学,除了文霞得留在家里准备做早饭,其他人都准备去送骆听雨去学武。


    骆常庆看这阵势有点头大,不过也得让他们认认路,等以后自己出发了,也是得家里人送,就道:“你们到门口就行,到了别进去,孩子学艺,不让家长陪伴。”


    “不让看着啊?咋还不让看呢?”廖春华把提起来的马扎放回去,“咱又不偷学他的,就是看着点孩子别磕了碰了。”


    骆常庆头疼的解释:“练武很苦,就是怕大人心疼胡乱干扰,所以才不让看。”


    又道:“人家这位老师是传统武术世家,能请过来很不容易,学武避免不了磕磕碰碰,你们可千万别随意干涉……”


    看来一会儿回来得正式开个会,提前叮嘱好,别哪天跑老师门前头骂街就闹的不好看了!


    骆听雨带着豪华亲友团迈出了学艺第一步。


    到了门口,门开着。


    邢爱燕他们还想进去看看老师长啥样,跟老师打个招呼,孩子还没吃早饭呢……


    不等往里走,就听天井里传来陌生的声音:“孩子自己进来,把门关上。”


    骆听雨转身跟姥娘姥娘奶奶爸爸挥手告别:“你们都回去吧!”


    廖春华道:“那啥时候来接你啊?”


    “宝儿,早饭你还没吃呢。”邢爱燕也不放心地道,她是说话给里头的老师听的,别耽误孩子吃早饭。


    骆听雨看着姥娘他们担忧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稍微有点鼻酸,狠狠心,把豪华亲友团关在门口,转身毅然决然的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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